红楼之琏二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外头的男人们日渐荒唐,里头守着的婆子们没几日也勾起了赌钱吃酒的瘾头,又有六王爷那儿出来的两个嬷嬷不经意间小话撩拨,便也在舱房内快活起来,怕是天上掉个雷都未必唤得回魂儿来。
船还没出山东地界,这一船下人就全没了体统,只有贾琏贴身的兴儿、旺儿并外头接回来的两个嬷嬷因没甚本钱总不得上桌,依旧任劳任怨的尽着本分,时不时还要敲打督促船夫们尽心竭力,好不忙碌。
临出济宁府,贾琏忽而从外头带回来一队才雇的镖师,只说是充当护卫一同南下,便又领着旺儿和镖头下船去了。
一船的小厮常随这才傻了眼,惴惴不安良久,直熬到晚霞漫天才分别热着酒菜去兴儿和那群镖师处套话。扪心自问,他们这群人这些日子委实不像话了些,二爷锦衣玉食捧大的,万一最近因着大家服侍不尽心而翻了脸,大家脸上都难看,少不得要想辙描补一番,得回去吃挂落。
这回兴儿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直吊了他们半天胃口,才含含糊糊半真半假的吐了口,道是这镖头原是与二爷在酒馆子里头不打不相识的,既投了脾胃,他们这队人又恰是要去扬州的,便索性一道邀了上船,也好路上作伴。
兴儿这把话说圆了,那边镖师们吃了酒半醉之间也有人嬉笑无忌,几句话就把自家镖头并新主家卖了:“都是娇娇姑娘的好人儿,偏又挤在了一处,不动手的怕不是个忘八,也是不打不相识,竟真成了半个兄弟呢。”
下人里领头的几个两处打听完一合计,就自以为知晓了一切,纷纷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还有心议论起主子来。
怪道琏二爷这几日回来身上总有股子脂粉香气,竟是寻了这样逍遥快活的去处,最后还把酒肉兄弟带上船来管起了吃喝,可不是一只肥羊怎的。
也不知大老爷那般薄情又贪财的,怎舍得给琏二爷备上这许多私房开销。只可怜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尽心伺候这么久,因着出来时老太太、太太给的现银不够,也不得舒畅一二。琏二爷竟丝毫也不体恤他们这些老仆,只管自己快活!
不过一夜过去,船上的一二十小厮常随竟也分了两拨。稍微老实一点的,还记着些本分,一面吃酒耍钱一面也有些惴惴难安,只怕日后出事,另一些却是心痒难耐,忍了没几日就开始与附近船上专做这等暗门子生意的花娘眉来眼去,时不时想法子成就了好事。
这也是老国公去后,贾母做主将伺候过老国公的家兵都放出去了的缘故。不然只要是跟着老国公上过沙场的老人,怎会认不出这对镖师行走坐卧根本就是军中的路子?这可真是拿着凤凰当了秃毛鸡。
无论船上闹成什么样子,家仆们伺候的尽不尽心,只要没人去偷舱房里锁着的给林家的节礼,没人来自己舱房这一层混闹,贾琏便只做不知,除了行船之时就没个回来的时候。等着后来这些奴仆们愈发不成个样子,贾琏也顺便有一两日直接宿在了外头。
六王爷这些年虽然不得出京,但是靠着栽培底下的寒门官员们,在山东、两江一套也算是小有势力,更有各种店铺庄子一路从京师附近铺到江南鱼米重镇。
贾琏之前只是从账面上一窥其中究竟,这回一路走来,亲眼见了各地繁华景象,又与各地官员、掌柜们私下畅谈一番,才算是对六王爷的大业真正有了几分了解。加上从济宁府开始就得了扮成镖师的一队王府私兵的襄助,一路南下盘账置产,许多心中原本就有的打算一一得以施用,更觉心情激荡、满腔豪情。
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仆,贾琏只求他们莫要添乱而已,至于伺候不伺候,他上辈子什么没做过?不过是些吃穿洗漱,完全不在心上。一时倒也算是另一种主仆相得。
等到进了江苏地界,船泊入淮安,贾琏临行前带着傍身的银钱已有半数都化作了运河沿岸的产业,古朴无奇的匣子里厚厚一沓契约,便是富甲天下的扬州大盐商们见了,怕是也要讶异一番。
装扮成镖头的闫然原还不觉得贾琏这样公侯府第出来的浪荡公子哥能有多大本事,到最后也算是开了眼界,又有贾琏的主动亲近,两人关系也称得上和睦,闫然和一众兄弟们更给贾琏取了个诨名“死要钱”。
贾琏一笑置之,也就默认下这么个名号,说笑间还提及淮安风物,说是要在淮安府置一桌席面,答谢诸位兄弟一路护送之情,也算是送别宴。
这也是在京中就商量好的。淮安之后贾家的船队就要直入扬州府,登门拜访林御史一家,林海何等人物,又岂会认不出王府私兵。就算避过了林海,扬州乃税赋重地,又兼盐司衙门设在此处,城内外多少各方眼线,一不小心打了旁人的眼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一入淮安,这队人便会登岸离去。
寻了个风月馆的僻静小院吃了顿佳肴美酒,贾琏又双手捧了个匣子出来,直言其中一半是给兄弟们的盘缠花销,另一半则要托闫然等人帮他些许忙,替他将之前路上备好的“贵重”西洋玩意请南安世子高价吃下。
东西齐全,套儿也早已设好,现在独缺了波请君入瓮的帮手。
闫然如今也有意与贾琏交好,坑个把不是自己人的劳什子异姓王世子自然不在话下,嘻嘻笑着就应下了,又领着众多兄弟灌贾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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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闹到后半夜才散了,贾琏便没回船上,直接喝了盏醒酒茶就在院子里随便找了间屋子歇下。
第二日一早回了船上,贾琏便命人直接扬帆起航,顺着风势水势一气到了扬州城码头。
荣国府的船刚靠岸,这些日子一直算着日子等在码头的林家管事就连忙让小厮们把停在不远处的车马赶了过来,自己理了衣帽亲自迎了上去,又有马术还算娴熟的小子骑上马一路奔回城内报信去了。
等林家管事拜见了贾琏,两家下人又一齐将所带土仪礼物分批装上了车,正在盐司衙门处理公务的林海与在后宅里处置家事的贾敏就都得着了信儿。
第15章姑侄
自林海贾敏夫妻来到扬州赴任,这还是第一次有贾家的亲眷登门拜访,来的还是贾敏嫡亲的侄儿,故而夫妻二人都十分看重,一接到信儿就吩咐下人洒扫庭院、归置一样物品器具,这会儿早已是万事俱备。
听到人终于到了,贾敏登时就喜上眉梢。虽说她少时在家与十几岁就荒唐不堪的大哥贾赦并不算亲密,这些年信件往来也从贾母处得知琏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但是她离开京城这些年,也只有琏儿这实心眼儿的孩子主动说要来看她,怎不让她十二分熨帖?
原本妇人在孕中就分外敏感多思,贾敏细细思索了下贾母这一回的来信,不由就把往日对贾琏的那丝隐隐的不喜尽数消了。能有这份敬爱关怀之心,便可瞧出这孩子的本性不坏。纵然不喜读书又爱与丫头厮混,多半是大哥他们管教不得法,如何怪得了孩子自个儿。
想通了这一关节,贾敏自然也生起了一份慈爱之心,月前就亲自开口央了林海,想让他教导侄儿一二,不论是文章学问,还是人情往来,总要让贾琏大有进益才是。
贾敏与林海少年夫妻,多年来琴瑟和鸣、志趣相投,贾敏郑重将娘家侄儿托付于他,林海岂有不应之理。立时就满口应承下来,甚至允诺便是他自己忙于公务,也会有妥当稳重的心腹从旁教导指点。
其实便是贾敏不提,林海也有意当面敲打贾琏一二。毕竟贾林两家乃是姻亲,贾家这十几年来愈发不成样子,不晓得闹出了多少笑话,林海在外也曾遇到过以他妻族之事阴阳怪气说话的刺儿头。贾琏是贾赦嫡长子,日后是要接过爵位的人,能趁着他年岁尚小时教导一二,总是聊胜于无。
不提林海贾敏夫妻为贾琏寻来的几位先生这会儿已经住进了林府的前院,贾琏经过两月的奔波,终于由人引领着由侧门入了圣上御赐的巡盐御史官邸。
今生贾敏尚在,并未因接连生育之事败坏了身子怠于理家,整个官邸比前世贾琏来时整治的好了十倍不止,家下人等更是神气十足,远非那时垂头丧气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可比。
贾琏心下感叹,心内酸涩愧疚难言,及至走到后院,见着身怀有孕的姑姑贾敏竟然亲自迎了出来,忽而就眼眶一热,直接撩起袍子跪了下去,认认真真叩了三个头:“侄儿贾琏拜见姑姑,祝姑姑康泰顺遂,事事如意。”
贾敏身后几个大丫头小心搀扶着,原本正含笑瞧着已长成翩翩少年郎的贾琏,却是没想到贾琏一来就行此大礼,怔了一下之后连忙叫起,一双与贾琏极为神似的桃花眼也隐隐有了泪光:“这是怎么说,琏哥儿快些起来,过来让姑母好生瞧瞧。张嬷嬷呢?还不快绞了热帕子来给琏哥儿擦脸。”
听了贾敏的吩咐,张嬷嬷连忙应声,亲自捧了帕子过去给贾家的这位小爷净面。
作为林家几辈子的家生子,张嬷嬷能压下贾敏带来的陪房成为得用心腹,向来是个机灵有眼色的,今儿她也一早就吩咐小丫头子备好了跪垫只等着用。谁知这位爷在二门口就利索跪了,还行了三叩的大礼,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倒显得她准备的不足了。
真真没想到,这荣国府每回来的奴才个个都恨不能把眼睛顶在头顶,骄横无理,张口闭口都是国公府如何如何,府里出来的小爷竟是这个样子。没瞧见贾家跟着来的婆子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蠢样?
张嬷嬷心中转过诸多念头,面上待贾琏愈发恭敬了些,贾琏知道这是林家姑父姑母身边第一等得用的老人,也并不托大,温言谢过,利落起身后又走近几步,犹豫着伸出手想搀扶贾敏左臂。
贾赦三兄妹的面相都较为肖似已逝的荣国公贾代善,贾琏长相上也随贾赦多些,故而贾敏一见他就觉得亲切,这会儿看他露出一副小儿情态,不由了泪莞尔一笑:“想我随老爷离京之时,你还一身的孩气,每每见了我总是歪缠,不想一别数年,竟出落得腼腆起来。还不快随我进去,且包个大大的红封与你。”
贾敏身旁的大丫鬟早就伶俐的退到了一边,贾琏闻言少见的有些赧然,乖乖走到贾敏身侧陪着她回正房。
“侄儿如今哪儿还能姑姑的红封?若是在一般人家,这般年纪该是侄儿给姑姑姑父红封才是。”小心翼翼搀扶着贾敏,贾琏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柔和了不少,轻言细语的:“侄儿皮糙肉厚,摔打惯了的,竟劳动姑姑迎出这般远,实在是折煞我了。”
因着林妹妹自小柔弱,常年吃着各种药,又曾亲口说是胎里便弱,贾琏下意识便觉得贾敏的怀相不好,孕期有了亏损,这趟来不仅带了许多补品,还跟六王爷讨了两个善妇科的嬷嬷,今日见自己竟然劳动了贾敏,心下难有些不安。
贾敏见贾琏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忧,不觉更是欣慰,对贾琏的爱重也更多了几分,耐心宽慰他道:“这才几步路,多走动走动才好呢。你千里万里的来了,姑姑岂能再拿乔慢待你。你这个孩子,打小猴儿似的,这会儿竟然同我外道了?既来了,只当这是自己家,千万莫要再这般见外,瞧得我心疼。”
一语毕,又问贾琏家中情形,各人境况,贾琏皆仔细答了,遇到不好之事也都描补了过去,只捡好听的说与她听。
贾敏是瞧过邸报的,又常听林海说些朝中之事,哪里听不出贾琏有意遮掩,却也感念于他的孝心,只含笑听着,待听说家中后辈如今人人长进,倒是真心生出了些欢喜。
姑侄二人一路走一路说,没一会儿就到了贾敏日常起居之所,分了宾主依次落座,随贾琏而来的婆子们这才上前一齐给贾敏磕头问安,又奉上贾母王夫人备好的礼单。
贾敏十几岁嫁入林家就是当家的主母,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已是驾轻就熟,厚赏了这些婆子之后就命早已分派好的管家娘子带她们下去吃茶歇息,又另有库房管事同贾府下人一道将物品一一归入早先清出来的库房。
将诸事都处理妥当后,贾敏便将心思转回到在下首吃茶的贾琏身上,越瞧便越觉得以往贾母对贾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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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委实低了些,想要让林海教导他的心思也愈发盛。只不等她开口询问贾琏的意思,自认时候差不多了的贾琏就含笑从袖袋中抽出了一个信封,客气的交给了一旁的张嬷嬷。
“侄儿不才,不像珠大哥哥好学,只懂些俗物,这一二年便帮着老爷理事。这会儿晓得姑姑大喜,老爷总算是放了心,便打发侄儿又给姑姑和表弟表妹们添了些礼,还望姑姑莫要嫌弃。”
贾赦私房甚厚,多是昔年太夫人馈赠,这些年捂得是严严实实,旁人哪里见得着半点。只贾琏要拿私房赠与林家,也只能继续拉着贾赦说事了。
贾敏与贾赦乃是多年兄妹,哪里不晓得自家长兄的为人?这会儿听贾琏如此说,真个儿愣了,再一瞧礼单,更是分外不可思议。只是多年远离故乡亲人,到底是感情占了上风,顾不得再想其他,只是红着眼抹了抹泪。
第16章红脸
贾琏见姑母下了他的礼单,心中藏着的那股郁气愧疚才稍稍散了一点儿,对着姑母面上自然流露出的感动欣慰,却又忍不住心绪翻涌。
比起贾家和他自己趁人之危做的孽,他这回捧来的不过是点子微不足道的零头。姑母作为出嫁女,对娘家已经可以说极为顾念了,却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还能占了林家的绝户财又不善待她与姑父唯一的骨血。
姑侄二人一时都有些沉默,任是贾琏早就练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张厚脸皮,却也不好意思在贾敏面前卖弄,还是贾敏拭了泪,笑意盈盈的吩咐张嬷嬷把给贾琏挑的丫头带上来。
“这样热的天气里从京里赶到扬州,委实是辛苦了你。知道你身边只几个婆子小厮,哪里知道冷热呢?这几个丫头都是我亲自挑的,素来稳重懂事,你且放心住下,同你姑父好好亲近亲近,内院里只管交给这几个丫头打理便是了。她们若不好,尽管回了我。”
贾敏才起了个话头,张嬷嬷就朝外头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小丫头子悄悄出去把早就在外头厢房里头等着的四个大丫头带了进来。四人身上皆穿着林家一等丫头的份例衣裳,头上簪两朵绢花,在正堂里排成一列给贾敏并贾琏跪下磕头,可见规矩十分齐整,名字又恰凑成个红香绿玉,娇怜可人。
为了从林家的家生子里挑出这样规矩体面又容色标志的丫头,贾敏着实了一番心思。她掌家多年,自然晓得这人一旦惫懒惯了,猛地被人套上了紧箍咒该有多难熬。他们夫妻又算不上贾琏的正经长辈,林海是严师,她自该想些办法安抚侄儿一二。
贾琏喜爱美貌丫头,她虽说不想纵容他,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同样的规劝之言,美貌鲜嫩的丫头说了总比婆子嬷嬷们说来更得小爷们的心。这四个丫头放在外头都是一等一的好颜色,可喜是性子稳重不轻浮,又有张嬷嬷挨个敲打,自然不会学了那些下贱狐媚的。她已经允诺了她们,只要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伺候好了,等贾家表少爷一走,就为她们做主,都是体体面面的好前程。
贾琏曾经也是风月场里的常客,虽说丫头们都垂眉敛目的,但那身段形容一瞧就是极好的,便是公侯府第里给爷们选通房也就是这样的了。这会儿姑母忽然笑容慈爱的把人叫上来说是给自己备的丫头,贾琏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心里对林家姑父姑母有多瞧不惯贾家上上下下的纨绔之气可谓是一清二楚。这会儿乍一瞧见四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背上直接炸起了一层冷汗,还是再三冷静之后,才隐约明白姑母应当是想让这四个丫头着自己的心,得外出闯祸的意思。
贾琏顿感哭笑不得,先起身谢过姑母厚爱,又努力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澄清道:“侄儿一向敬仰姑父人品学识,这次前来扬州府,除了想在姑父姑母身边略尽孝心,就盼着能在姑父身边长点见识。虽说长者赐,万不敢辞,可侄儿身边也没得多少事,几位姐姐在侄儿那儿倒是大材小用了。”
贾敏先时说话时就有些奇怪,觉得这出了名纨绔的侄儿怎的对着几个好丫头不但不动心还一脸恐慌,这会儿听着贾琏恨不能直言剖白自己并不耽于美色,不由笑弯了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伸出手点了点贾琏。
“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既吩咐了,你且只管听着便罢,再推脱,我可写信给你老子让他捶你了。你姑父且还要一会子才回来,我也有些乏了,咱们娘们先各自歇会儿,等你姑父回来了,再让人叫你来说话。”
她原本还想再多劝这侄儿几句,却没想到这孩子如今这般懂事有礼,便消了先前的打算。横竖老爷也快回来了,到时自有人教导于他,便有心先放他下去稍作歇息。
贾敏都如此说了,贾琏也只得从命,怏怏的跟着几个丫头去了林家给他备下的院子,由人服侍着宽衣歇息了。这些日子来贾琏劳心劳力、千里奔波,好不容易又得了高枕软衾,即便心里还担忧姑母对自己印象不好,也不过几息功夫就睡得熟了。
贾琏歇下了,四个丫头里小红小香两个守着他,小玉去与兴儿、旺儿说话,小绿却是去了张嬷嬷那里说话,将贾琏的言行举止一一说了。
当初被张嬷嬷拘在一处教导,红香绿玉四人都当自己要服侍的表少爷是个色中饿鬼,她们都是没有一颗想当姨娘的心的,虽不敢违命,不却都有些惴惴不安。谁知今日一见,表少爷生的极好,虽没有老爷那般一身的君子正气,却也没有什么淫邪之意,对她们十分尊重规矩,四人不由都心中念佛。
张嬷嬷听了,将她对表少爷的印象一合,也为夫人感到了几分欢喜。回头贾敏午睡醒来,张嬷嬷便一边接过美人锤为贾敏捶腿,一边将这些事说了,听得贾敏连连点头。
“我就说么,琏儿才多大点人,哪里能学的那般不成体统,不过是爱美罢了,我也爱水灵灵的丫头呢,瞧着便觉舒畅。”
贾敏欢喜,一屋子丫头也都跟着凑趣,张嬷嬷哎哟哟笑了半晌,才接道:“了不得,老奴还是去屋子外头给太太守门去,得一张老树皮忒的惹人嫌。”
张嬷嬷话说的委屈,脸上却全都是笑,贾敏听了更是笑着连声吩咐丫头开了钱匣子来:“快取了我的私房来,好堵上你们张妈妈这老货的嘴,真是委屈可怜见儿的。”
一屋子主子奴婢正说笑得热闹,前院的人就传了话进来,道是老爷今儿下值的早,已经在门外下马了。
贾敏知是丈夫为了在娘家人面前给自己做脸,特意推了公务应酬回来,心下十分熨帖,便叫丫头们给她穿鞋梳头,准备去二门处迎迎夫君,也好与他说道说道,得他还觉得自己娘家侄儿皆不成器。
临近中年,在同年们有些都已经抱孙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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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终于盼得妻子这一胎,林海只恨不得把贾敏和她肚子里未知男女的孩儿供起来,最近家里甚事都只凭贾敏做主,这会儿虽说觉得贾琏自进门后的表现与成器还有着偌大差距,也不会拂了贾敏的意思,只含笑应声。
等亲手扶着贾敏回屋坐稳了,林海才一片淡然的温声说道:“我将将回来,不如先请侄儿与我到书房一叙?等后院的席面好了,我再领他进来,你瞧着如何?”
林海说话时语气神色都透着股慈爱,贾敏心中正盼着贾琏与林海多多亲近,便含笑应了。只觉自打她诊出了身孕,真是事事顺心如意。
第17章考校
林海一进门,就有早先得了贾敏吩咐的小厮一路送信到了二门,又有打杂的小丫头子小跑到贾琏暂居的客院。守着贾琏做针线的小红小香一得了信儿,就张罗着打水,准备先将表少爷叫醒了回回神,得老爷那边来人问了却还没拾好,慌慌张张再出了错儿。
因贾琏睡得着实香甜,小红并不敢叫的急了,唯恐唬着了他,故而特意放重了脚步,走到床边一声稍高过一声的唤着“表少爷”。如是唤了五六声,贾琏便睁了眼,只眼神有些涣散,小红忙双手捧过浸湿了的手巾,将林海回来的事儿说了。
贾琏原还有些睡意昏昏,小红话音将落就猛地回了神,接过手巾抹了把脸就起身利落的穿戴起来,倒显得红香二人动作慢了些,连带的一屋子丫头手忙脚乱。
等贾琏穿戴齐整,用青盐漱了口后又饮了小半杯浓茶,便有贾敏院中的大丫头过来传话,道是老爷请表少爷到书房一叙。
贾琏忙从已经搁在旁边的箱笼里翻出来时就备好赏人的荷包谢了那丫头,又将余下轻重不一的荷包交与红香二人,只说自己初来乍到,总也要辛苦大家些日子,让她们拿去同院子里的大小丫头们分了,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说完,也不等丫头们过来行礼,就急急抬脚出去了。
虽然只在前世陪林妹妹回乡时来过一次这御赐的官邸,贾琏却还清楚记得通往姑父林海书房的路。那时林姑父已经病入膏肓,只身一人住在书房一侧的厢房内,经常整日起不得身。
林姑父弥留的那一日,他曾经在书房里,代表整个荣国府指天誓日,说他们定会待林妹妹如珠似宝,然后从林姑父枕边接过了代表着林家数代积累的库房钥匙并各种契纸,给贾家“白捡了”百万家财。
直到许多年后,贾琏还记得林姑父当年看着他时苍凉无奈的眼神。即时他发下了重誓,林姑父面上也不曾有一丝动容。想来林姑父不是看不出贾家人的凉薄冷血,若不是真的无人可托付,定不会将林妹妹和林家家业交给他。到最后,林姑父所求的只有林妹妹的平安喜乐,可他却也辜负了。
引路的丫头初时见贾琏微垂着眼目不斜视,几次都想出声提醒他留意脚下,后看他走得比常来寻老爷说话的太太走得都更稳些,也就不再出声,将贾琏带到老爷书房后行了一礼便回去复命了。
贾琏望一眼书房门口上悬的“明德”匾额,深吸一口气,终于又再一起仪容肃正的迈进了林海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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