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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维维兔
脚步声渐渐靠近,那人在魏七一丈之外停下。
“哪个宫里的奴才,这般不懂规矩。主子问话,还不快答。”他后头的太监斥责。
这要如何回答,难不成如实说?冗长一件小事,主子指不定是随口一问罢了。
魏七这时规矩习得还不是很好,人小便难好奇,他跪在冰凉的石砖上抬眼悄悄地瞅不远处的主子。
这位主子长得甚是英俊,约莫二十来岁上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不怒自威。
腰背挺直结实,似是习武之人,然腰间挂佩,又像是文士。魏七一时猜不准这人来头,不过能在宫中穿着便服来去自如,应当是哪位亲王罢。
他瞥向魏七,分明只是轻飘飘一眼,魏七却霎时便觉似泰山压顶,叫人喘不过气儿来,这眼神太定,深不见底。
他慌忙垂头:“回主子的话,奴才储秀宫扫洒太监魏七,方才自内书堂下学。
今日奴才顽劣惹得先生生气,便挨了几下打。奴才想着左右也挨了打,总不能白打,不若再打得狠些,好叫奴才回了储秀宫不用当差。”
“呵。”上头传来一声轻笑,或是觉着这童言童语稚嫩可笑,或是觉着这奴才虽谎言拙劣倒也算是聪慧。
魏七不知主子是信了这话还是不信,然他不知其实这些都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这话已取悦了面前之人。
至于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为何要打自个儿,又为何要撒谎也没谁会在意。
佩环叮铃,声音清越,渐行渐近。
魏七跪趴在地一时心跳如雷,清缎粉底朝靴经过身旁,方头长筒,黑色缎面,白色靴底,上绣四爪蟒纹,贵不可言。
魏七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那人走过,两名太监跟上,徒留魏七一人呆跪于地。
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竟是太子!
魏七抬头望向那人背影,二十上下,身形宽大,分明是习武之人,除了太子还有何人!
自个儿竟未料到堂堂太子爷会着便服到内书堂附近瞎逛,且还未摆仪驾,只留两个太监随行。
蠢不可及。
几人走远,魏七起身。
乱臣贼子。
呸!
他嘴中分明没唾沫吐出,却仍作势愤愤向远处小道尽头狠呸一口。
宫里奴才们若是不屑某人,背后嚼舌根时便会这般啐上一回。
自他入宫以来,除习了这许多规矩之外,学得最好的便是这呸,魏七觉着很是解恨,比从前那些个什么汝母婢也的之乎者也要直白得多。
第27章知人善用
这是魏七头一回睡着而不是昏迷着被扛至内廷监。
随行的领班太监亲自盯着小千子替他后头涂上玉脂膏。
亲娘耶,这奴才怕是不知他手中膏药是多少银子砸出来的,用玉势挑了一大块便探入被中替人上药。
领班太监瞧着肉疼,再观那仍在昏睡中的魏七,真真是睡得比豕还沉,便连玉势探入也只是微微皱眉。
他心中颇有些微妙,想来这人是叫圣上给制得太服帖罗。
“好生伺候着,去御膳房备好吃食,明日魏爷醒来别叫他饿着罗。”
“。”内廷监掌事太监吴公公恭敬应到。
领班太监深深瞧塌上之人一眼,转身离去。
这小子今后怕是大有造化。
吴公公陪着小心送走乾清宫来人,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再次回到魏七屋里。
他望着魏七,面色颇为复杂。乾清宫来人一回比一回位高,随行者也一回比一回多。
这人竟还未失宠,难不成真得了圣心?可这是一个太监呐。
哎,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得罪此人,若是今后真叫他飞黄腾达了,也不知会不会记恨于心,报复自个儿。
“好生伺候,听见了么?”吴公公嘱咐小千子。
“。”小千子行礼恭敬应下,目送他领着众人离去。
第二日,魏七醒来,身上除了腰疼之外竟哪哪都无碍。
奇怪,他心中嘀咕,还真是越来越皮厚了么?
殊不知价值千金的药材跟不要银子似的往那处抹,哪能不好。
他起身,照旧由小千子伺候着用了早膳。
饭毕,已是巳时,魏七匆忙拾妥当,往乾清宫那头去。
他得去请安,小千子道圣上许了自个儿五日歇息。圣上心眼小得很,若是晚了他必定又认为自个儿是有意拖延。
昨晚魏七顺从,皇帝便也未叫他吃苦头,这是几日来最温和的一回,人一旦尝到甜头,便很难再硬气起来。
乾清宫里众人各司其职,见魏七回,无人敢同他打招呼。这人昨儿领罚今日得赏,谁知他下一回倒霉又是什么时候?最稳妥的做法便是晾着。
得,合着面上功夫都不屑做了。魏七心中叹息,穿过外殿与养心殿来到内书房安喜的耳房中。
“小的请安爷大安。”魏七行礼。
“嗯,回来了?”安喜端坐在太师椅上,喝口茶,抬起眼皮瞧他一眼。
“是。安爷。。。”魏七欲言又止。
“小的。。。小的这回来向圣上谢恩。”魏七面上讪讪,喃喃道。
安喜早已知晓他今次寻自个儿所谓何事,心中暗笑:瞧罢,咱家就知他要低头。
不过这时即便是对魏七心有不满他也断断不会再去挖苦。
“魏七啊。”安喜叹:“你可算是开窍罗。”
他斜眼掸了掸箭袖:“你能认清自个儿的身份便好,随咱家来罢。“
“,小的谢安爷。”
安喜起身,魏七随后一步。
及至内书房门外。
“在这儿候着。”他偏头命令。
“。”魏七双膝跪地。
安喜一甩拂尘,入内书房。
殿内,皇帝批完一本奏折,停下歇息。
“圣上。”安喜作揖。
皇帝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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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润喉:“何事?”
“回圣上的话,内书房侍茶魏七已自内廷监回,现下正跪在外头想向您谢恩呢。”
“嗯。”皇帝不抬眼,放下茶盏复去批折子。
这是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呐?安喜拿不定主意。
不叫他走也不叫留,不令那人退也不令进。
安喜胳膊泛酸,皇帝复批完一本,将折子一扔,瞥到案几西侧角落上摆着的《孙子兵法》。
“叫进来。”他淡淡道,头也不抬,好似并不在意。
“。”安喜松下一口气,真不在意打发人回不就得了,或是叫他这么跪在外头给点子厉害瞧瞧岂不更好?
怕是好容易驯服的东西,前几日还张牙舞爪现下却不得不低眉顺耳俯首称臣,圣上偏就想瞧人那不甘愿的模样罢。
安喜退下,熬过这阵魏七那孩子应当能解脱罢,男人么,一旦得手猎物也屈服了便没什子趣味。
他觉着自个人虽不算是个真正的男人,然大半辈子都在侍候男人,哪能不知圣上心思呢?
无非就是后宫嫔妃太柔顺叫他腻歪罗,想尝尝鲜,可谁知这鲜竟还有点子脾性,不好下肚,这可不就得杠上么。
“进去罢。”安喜站在魏七跟前吩咐道,语气较之先前要温和许多。
“。”魏七垂首起身,躬着腰随安喜入内。
皇帝身穿青绿色云龙纹暗花缎绵常服袍端坐在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上,内书房两侧墙边每隔一丈便立着一位垂首静默的太监。
魏七不是头一回进这内书房,这可是几月来他日日当差的地儿。
然今日不知怎的,他却觉着这处很是陌生,处处庄严肃穆,安静地叫人畏惧。
脚步行于青黑色大理地砖上却无半分声响,安喜垂首躬腰: amp; 圣上万安,内书房侍茶魏七现已带到。 amp;
这宫里的规矩就是可笑,前一日晚间在一张塌上躺过的人,现下还需由第三人在这惺惺做派地介绍,不就是去了趟内廷监再回么。
魏七挥臂将马蹄袖弹响,双腿跪地,双手撑于头侧,俯首磕下三个响头。
砰,砰,砰,扣头声回荡在沉静的殿内,声响很大,显足了诚意。
amp; 奴才魏七,请圣上大安,圣上万福金安。 amp; 说这话时嗓子还哑着,听得人心直颤。
魏七伏趴在地,将头贴与交叠的手背上。
一瞬,两瞬,皇帝头都未抬。
魏七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amp; 奴才魏七,罪该万死,圣上宽仁,赐奴才五日歇息,奴才感激不尽。 amp;
amp; 嗯。 amp; 皇帝淡淡地应一声,仍未抬头,却也不叫退。
这是何意思?该说的都说了,就这么晾着算怎么回事?
魏七不解,偷偷抬眼去瞅前头站着的安喜。
可是安喜也不知圣上这是何意啊!只好背过手往上抬了抬,示意魏七继续夸,往上使劲儿夸。
魏七无奈,心里再气再憋闷也只好装孙子奉承: amp; 圣上。。。圣上英明神武,威仪天下,皇恩浩荡,知人善用,奴才唯愿此生能尽心侍奉圣明贤主,替圣上当牛做马,唯圣上马首是瞻。 amp;
他这会子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安喜叫他奉承讨好,至于嘴里到底吐了些什么自个儿也不知晓,左右都是平日里说惯的那些。
这一番滔滔不绝的赞扬奉承听得安喜直闭眼叹息:唉!傻小子,平日里瞧着挺机灵沉稳的人,这会子怎的就犯蠢!
知人善用。。。现下这境况知人善用是能随意说的么!也不细想想昨日里才有那档子事,现下你自个儿便说知人善用!
安喜忍得辛苦,险些没笑出声儿来。
amp; 嗯。 amp; 皇帝又应一声。
魏七心下叫苦不迭又有些气闷,爱谁谁罢,自个儿不伺候罗!叫人好一顿折腾怕被砍头不提,还得低声下气地讨好。罢了!要砍便砍!
amp; 赏。 amp;
皇帝将手中朱笔靠放至砚台边,
右掌松松握为半拳撑着额角斜支在铺明黄色锦缎的案几上。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腰间玉佩下的流苏,将它们一圈圈缠绕于指间,微抬眼皮看向下首两丈远处跪着的奴才。
又赏?
安喜心下微惊,怎么赏?
amp; 请圣上恕奴才愚笨,请圣上明示,该如何赏这奴才? amp; 安喜问。
皇帝瞧了会子身着蓝灰色长袍的魏七伏趴的身姿,垂下头去看依附于指间的柔软蓝灰色流苏: amp; 照规矩来。 amp; 他淡淡道。
心里想着赏了就行,朕可没闲心管这些个琐事,左右不过是些银子用物罢。
他转转脖颈,身后内侍悄声上前换朱笔,皇帝复低头批折子。
照规矩来?按何规矩来?后宫嫔妃的规矩么?
安喜不解,然不能再问,问一回已是不妥,再问下去圣上便得恼了,届时没得赏反而要挨板子。
amp; 。 amp; 他恭敬应道。
amp; 退下罢。 amp; 皇帝没抬头。
amp; 奴才告退。 amp; 魏七二人起身退下。
两人退出殿门,皇帝抬眼,下首两丈厅堂正中处,青黑大理石地砖留下湿漉漉的几块印记。
呵,没出息,原还以为这奴才有天大的骨气。
知人善用?内书堂教得好。
皇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这玩意儿倒是蠢得妙极,解闷儿得很。
内书房外,安喜对垂着头的魏七道: amp; 圣上抬举你,以后更得小心伺候着。 amp;
指不定也没以后,圣上不是个长情的,这会子瞧着得宠,过阵子也得抛到脑后。
amp; 回去等赏罢。 amp;
amp; ,小的多谢安爷。 amp; 魏七退下。
安喜立在原处发愁,前朝与先帝虽都曾幸过宦官,却未曾立下关于侍寝内侍赏赐的规矩。
难不成真照着后宫妃嫔的那套来?
罢了,罢了,既是圣谕哪能不从。
安喜领着几个内侍至内务府的广储司那儿取东西。
广储司的总管太监名叫钱思,是从五品内侍。他这会子正吸着鼻烟哼着小曲儿歪在贵妇塌上喝茶。
谁知突得了下头人禀报,道御前总管安爷正领着人往这头来,忙不迭地起身出门去迎。
“哎呦!安爷!小的请安爷大安,安爷万福。”他躬着腰抬起手臂,安喜淡淡地应一声儿,将手掌轻轻搭上去,由人扶着进殿。
“一阵风刮来贵人!安爷,小的日盼夜盼日日盼您来,您可真真是有好一阵子不曾来小的这处罗,怎的今儿突临贱地,可是圣上有何吩咐?”钱思陪着小心道。
第28章风潮暗涌
钱思虽是这般问,然心里头却猜着该是哪位新人又得了圣宠,毕竟这两日里未曾听闻有王爷入宫。
安喜斜他一眼:“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圣上的事儿少瞎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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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入宫这么些年了罗,还用咱家提点?”
“,小的知错,小的糊涂,还请安爷莫要怪罪。 amp; 钱思诚惶诚恐。
这不是好奇么?这么些天,后宫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无,圣上已有好些日子未曾翻牌子,宫里各处谁人不挂念,不到处打听打听?恨不能将眼珠子挂在乾清宫院里载着的万年青松上。
奈何整个乾清宫上下如铁桶一般,一点子消息都探不出来,现下好容易盼来御前总管大人,自然得打探一二。
安喜入坐厅中正间的太师椅,广储司里的小内侍替其看茶。
他端起茶盏,揭开茶盖轻扣两声,饮下一口。
“昨儿夜里乾清宫宫人得幸,圣上叫赐点子东西。”
欧。。。原是宫女承幸,怪道圣上这几日冷落了后宫各位娘娘。
安喜话说得含糊,钱思哪里能想到幸的会是个太监,毕竟圣上从不好这一口。
“请安爷明示,不知圣上指了什么赏赐与这位小主?”
amp; 什么小主不小主的,叫早罗,圣上未赐下位分,你便捡了从十品答应的分例来罢。 amp;
从十品之下乃庶十品的秀女,秀女承幸后若无意外将会升至答应,宫女则不一定。
钱思心里琢磨: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果真是圣心难测。
amp; 。小的明白,安爷您在这儿歇着喝口茶子先,小的这便去库里捡了东西来。 amp;
amp; 嗯,挑些颜色深点儿的,不用花哨罗。 amp;
amp; 。 amp; 安爷果真是心细如发,连小小宫女的喜好也了如指掌。
钱思暗想着,却不知前者只是不想叫魏七太过难堪又撞死胡同,左右这些东西他也用不上,只是平白添堵罢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钱思取了东西来,安喜也不废话,叫手下人接了,领着六个内侍手捧布匹首饰径直往乾清宫那头去。
这一路阵仗颇大,御前总管安爷,圣上跟前的头一人,光是瞧见他便已了不得,更不用提还带了赏赐回去。
早在安喜进广储司前,这事儿便已悄无声息的传遍各宫。
坤宁宫内
皇后此刻正立在紫檀束腰摺台书案后抄写佛经。
皇后时年二十有四,于元昌三年元月嫁给当时仍是太子的皇帝,距今也已有六载。
她穿一袭明黄百鸟朝凤常袍,手持白竹管紫豪在上等的玉版宣上写下工整的簪花小楷。
皇后十八岁嫁入皇宫之时也是明艳含春的少女,有着绝世容貌纤纤细腰,父亲是前朝乡野间颇有名望的学士。
时逢先帝篡位,因名不正言不顺,恐不能堵天下文士之口,故邀皇后之父赵允入朝为官,官拜三品大理寺卿。
三年间,赵允平步青云,升为正一品太傅,其女年十八,名赵姝,有倾城容貌却仍待字闺中。
先帝亲指婚,将此女许配与太子,是为嫡妻。
六年时光将天真烂漫的少女磨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其中自然是有缘故的。近两年,赵太傅威望渐重却仍不知敛与圣上生出嫌隙,君臣二心。
中宫六年无子,夹在其间,左右为难。
然,皇后是个要强的。即便再如何艰难,也绝不会丢了自个儿身为后宫之主的脸面。
她缓缓写完一句佛经,掷了笔,“乾清宫进了新人?”
“回娘娘的话,乾清宫确是进了新人,御前的安喜方才亲去了内务府。”她身后的陪嫁孙嬷嬷回到。
“怪道圣上近日里总推说政务繁忙,不幸后宫,本宫心中也隐约有些猜测,只是这回内廷监与圣上那头竟瞒地如此严实,着实有些奇怪。”
“是呢,娘娘,若不是今儿安喜自内务府走这一遭咱们怕仍旧被蒙在鼓里。”孙嬷嬷附和。
“圣上可有下旨赐那奴婢份位?”皇后捋捋袍摆,坐在玫瑰椅上盯着自个儿带着护甲的双手赏看。
“回娘娘的话,奴婢今日未曾听闻乾清宫那头有旨意出来,只赐了点子东西,想是并不大得圣上欢心罢。”孙嬷嬷谨慎道。
“不得欢心也幸了这好几日,盯着罢。”皇后皱眉。
“。”
东六宫延禧宫主殿。
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正歪在她的贵妃榻上听下头奴才传来的消息。
她时年十九,生得明眸皓齿,明艳夺人,细腰翘臀,身段窈窕,穿一身桃红长锦袍,梳钿子头戴点翠银发簪与八宝流云簪,通身华贵,流光溢,倒是很合其宠妃的身份。
“你说半盏茶前安喜自内务府广储司那儿捧着东西回了乾清宫?”淑妃猛地支起身子,颇有些阴沉地问,她这头消息来得比皇后慢上一步。
淑妃年幼皇后几岁,又正是盛宠之时,还未曾吃过这宫里的亏,是以不似后者那般沉得住气。
“回娘娘的话,小宝子确是瞧见安公公领着六个内侍取了好些东西回乾清宫。”
内务府广储司专司后宫用物,下设银,皮,瓷,缎,衣六库,掌其出纳。
若是乾清宫用物,自有广储司专人送去,便是圣上有额外的用度也只使了下头人去取即可,何须安喜亲自去领?!
必是圣上宫里又藏了狐媚子!要赏新人!
淑妃越想越气,早在半月前她便察觉圣上有些心不在焉,从前虽也未有多体贴温柔,面上总还是过得去,近日却有些敷衍。
她心中很是委屈气愤,后宫中帝后不睦,最得宠的除了自个儿便是宁嫔,然宁嫔份位不高,其父也只是四品文官,比不上自个儿爹爹乃是正二品的少傅。
故而虽才入宫一年,她可算得上是一枝独秀,便是皇后也得避其锋芒,让她三分。
现下倒好,乾清宫里不声不响地窝了个狐狸,哄得圣上近六七日不曾临幸后宫,更是将此事瞒地严严实实丁点儿风声都不露。
啪!淑妃愤然拂袖扫落炕几上摆着的点心茶盏,乒里乓啷好一通乱响。
正殿里的奴才们瑟瑟发抖跪下不起,连声叫着娘娘息怒。
“娘娘莫气,您何苦为着一个奴才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左右不过一个宫女罢了,便是再得宠至多也就是封个嫔位,身份摆在那儿,怎能与您相比呢?”她的贴身嬷嬷花嬷嬷温声劝说。
“再者道,圣上不是未赐这人份位么,便是连她长得什么样儿咱都还不知晓呢?娘娘无须挂怀于心。”
“本宫就是要气!圣上从未连着好几日只幸本宫一人,这贱婢定是习了什么妖-媚秘术,勾得圣上将本宫都忘在脑后罗!”
“娘娘!”花嬷嬷着急:“您小点声儿,这宫里不比咱们自个儿府上,到处都长着耳朵呢!”
淑妃赤红着眼,颇有不甘,“乾清宫里插不进人便派人盯紧内廷监,夜间宵禁落锁,白日里便时时都不能懈怠,




皇城 分卷阅读38
本宫不信那贱婢只出不进,等揪出这贱人,本宫定不能轻饶了她!”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还请娘娘息怒。”
这会子宫里各处热闹得很,众人皆知圣上又得新欢,藏在养心殿内连幸五日。
得宠的妃嫔皆心中愤愤,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不得宠的倒是无所谓,左右轮不上自个儿,只是心中好奇,想知晓新人究竟是何模样,能勾得向来端正有方的圣上破了他的规矩。
只是除却寿康宫里的那位,后宫中谁也不会料到这位新妹妹不是什么宫女而是个太监。
嫌弃波澜的主角儿新妹妹魏七这会子正本本分分地待在他的他坦里等赏,浑然不知安喜已在外头不动声色地替自个儿挡了一波四周怨恨的目光。
安喜身后跟着六个小内侍风风光光地回了乾清宫,一路目不斜视,顶着乾清宫众人惊异的目光穿过外院绕过外殿,沿抄手游廊经内院门,又穿过内院,绕过养心殿与内书房,最后才终于来到后院。
他身后的王福贵自后院门外三丈处起便开始扯着嗓子叫唤:“圣上有赏~!圣上有赏~!”
“圣上有赏~!”拖得长长地尖刻的声音渐渐响彻在院中,一直传至西偏殿的他坦里。
这时已是申时,换了班的太监们得了半时辰的歇息,正歪在各自的屋里喝茶吃点心填肚子,不曾想突闻外头到圣上有赏,忙扔下手头的东西一咕噜地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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