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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维维兔
他实在是冤枉皇帝了,皇帝这几年都只吻过他一人,幸旁人时连亵衣都不除。
他在榻上同魏七肌肤相亲,使得后者早已忘了初始皇帝幸自己时,亦是不脱衣不乱咬的。
床榻上天子额外温和,他许多日不同魏七亲近,心里很是想念。
尤其自老祖宗故去后,乾清宫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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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依,皇帝如今想来,总是忍不住对魏七更好更宽和。
“只是这几日罢了,你大气些,善妒可是七出之一。”他语中带笑。
魏七却气得胸膛起伏,七出,出什么出,连个妾都不是!谈何善妒,巴不得身上人将他给忘了。
若非来之前吃得不多,没东西可吐,魏七早就要吐个痛快,也膈应膈应皇帝。
他久不回话,也豪无反应。
皇帝不耐烦了,好容易召来人,还这样任性别扭,哄一两句是乐趣,再多了就要变味儿,好似在求人一般。
他微抬起身,掐住魏七的下颌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究竟在耍什么脾气?朕问话都不答,是待你太好,叫你忘了宫里的规矩不成?”
魏七终于睁眼,眼里的嫌恶未能及时藏住。
这是何种眼神?
“不许这样瞧朕!”他低声呵斥。
魏七复闭眼,“是,奴才吃味儿了,奴才忘了宫里头的规矩。还请您责罚。”
他这样坦荡地说出来,皇帝反倒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了。
然一个奴才,若只因嫉妒就忘了规矩,竟敢用那样的目光盯着他,实在是忤逆。
宫里养着这样多的妃嫔都未有哪一个似他这般猖狂任性。
天下男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身为皇帝便更是要仔细权衡,雨露均沾。
他对这个奴才已是宠爱至极了,不能再多添一分一毫,乱了后宫引得朝堂动荡。
“魏七。”皇帝抚摸他闭着的眼,“记着自个儿的身份。”
魏七一颤,喉间振动,“,奴才记得。”
他的模样有些可怜又带几分倔强,皇帝终究不忍,“你乖一些,再过些时日朕带你去圆明园避暑。”
魏七忍住哽咽,“嗯。”
皇帝轻笑,复俯身去亲吻他的脖颈,轻柔又缠绵,一路吻至下颌,黏上嘴角,“张嘴。”
后者启唇,侧过脸去迎合。
他想:圣上为何如今才给他这警示,真应当再早些的。
床榻上的事勉强还是情愿差别还是很大。即便心中说服自己要忍耐,身体的抵御与抗拒却不能作假。
龙榻上的动静断断续续,半晌,皇帝长长叹息。
他掐住魏七的腰,将脑袋埋后者的脖颈间,“魏七,你这样,叫朕怎么弄?”
魏七面色难看,像是受了羞辱。
他抿着嘴侧头伸手去够榻旁几子上的膏脂,打开来用指尖挑了一大块往下探。
这样有什么趣儿,不情不愿,倒像是强迫他。
皇帝拽住他的手腕阻拦。
“奴才抹了让您弄。”他这话说得平淡,神色木然,面上亦不见羞色,反而有些苍白。
皇帝霎时便消了大半的兴致,然他今夜打定主意要弄,似在同魏七斗气一般,不制服这奴才便是低头认输。
他拽着魏七的手将人指尖上白玉似的膏脂抹在后者脸颊上,嗤笑道:“不用这玩意儿朕亦能弄。”
且要令你欲|仙欲|死,进退不得,俯首称臣。
皇帝现年三十又二,十五晓男女事,今夜他将所有未对旁人使过的手段都施展在魏七身上。
手指肆意地挑弄,嘴唇温柔地安抚。
他的唇舌在魏七的耳廓边舔|弄,突低唤一声,“安安。”
魏七本就早已浑身烧红,陷入柔软的明黄之中无力反击,这两字一出,他浑身绷紧。
皇帝轻笑出声,“安安。”比前一声更为缠绵低哑。
“不要……”魏七缓缓摇头,不要这样唤我。
他忍了许久的呻|吟终于自喉间溢出,眼角被染至深红,泪光闪闪。
何处是天堂,何处是炼狱,此间又是否为人间?
魏七失了魂。
“当真不要?”皇帝轻咬他的唇,“你自个儿听听,这样好听,比朕的妃子叫得还要悦耳。”
魏七渐渐失控,他咬着自己的手腕,仰直脖颈摇头做徒劳的挣扎。
皇帝撑起一只手掌,居高临下地欣赏他迷乱沉溺的情态,心中得意不已。
明黄床幔似海面上的波浪涌动起伏,时缓时疾,龙榻轻微摇晃,热烈的声响连廊下立着的安喜听了都绯红了老脸。
魏七临近崩溃的边缘,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嗯……不要再来了……”他说得艰难:“主子爷……奴才知错。”
皇帝的愉悦显在脸上,他说:“朕瞧你不像是受不住的模样。”
他掰开魏七揪着褥子的手,扣住翻转与之十指交缠。
“舒坦否?”
魏七眼神涣散,不愿开口。
“舒坦否?”
……
“舒……坦……”
皇帝低声笑,却没有放过他,“还有更舒坦的。”
魏七,今儿也让你尝尝什么叫鱼水之欢。
魏七很没出息地哭了,他在龙榻上向来隐忍,执意守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从未失态过。
昏过去之前他茫然地想,自个儿是否生来就低贱,八岁便成了太监竟还能这样恬不知耻,深陷于迷乱的情|欲中,不得脱身。
真是陈家的不孝子,双亲杳无音信生死不知,他却屈服于仇人之子,将来辞世,还有何颜面去见爹娘?
这夜皇帝尽心思地取悦一个奴才,终于令人屈服。
他很是得意于自己的胜利,却不知在这样激烈深刻的亲密事中,谁输谁赢很难定夺,先失心的并非一定就是开口求饶的那个。
魏七浑身布汗,沉沉昏睡,皇帝抚摸着他湿漉漉的脸,心中畅快不已。
皇帝想:竟妄想左右朕,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朕左右。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叫你哭你绝笑不出声儿来。
他俯身在魏七唇上印下一吻,是胜者降服后的怜惜。
自这日后,魏七的日子开始难熬了。
他数着指头度日,每隔四日便要担惊受怕一回。
他对皇帝生不出任何嫌恶了,只剩矛盾的惧怕与依恋,像是捆绑住你灌下□□,悠闲旁观你无力的反抗又赐你解药续命。
半月后,皇帝召闲安王入宫觐见。
闲安王四年前娶了王妃做了父亲,瞧上去倒是稳重不少。
他请安,皇帝照例寻问几句王府境况后,道:“近来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值得赏玩?”
闲安王觉得今儿太阳定是打东边出来的,皇兄这样严肃勤勉的皇帝竟会主动寻新鲜乐子。
“皇兄,新鲜玩意儿臣弟府中都有,只是不知您要何种样式的?是活物、图册书卷还是赏玩的稀世珍宝”
“图册。”皇帝揭开茶盖饮茶。
“皇兄,这您可找对了人。臣弟家中有图册成千上万。山水、草药、吃食、武术剑道样样俱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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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属意哪一类的?”
“分|桃春|宫。”皇帝面不改色,淡声道。
他的神情正经,好似这四字同吃饭穿衣一样平凡。
“噗!”闲安王嘴里喷出一口茶,咳嗽不止。
皇帝把玩着羊脂龙纹玉佩等待。
“皇兄……皇兄……”闲安王结巴了。
几年前将新鲜玩意儿献给皇帝,还遭了训斥,被迫成亲,如今竟主动来讨,真真是……出人意料。
“这东西臣弟家中有是有,只许久未曾翻出来了,都是旧物。”
娶了厉害妻子的人都不太有机会再风流了。
“寻几本时新的来,明儿再入宫。”
闲安王悄悄地打量他的皇兄,实在瞧不出与往日有何不同。
然而这吩咐又确实是自个儿亲耳听到的。
难不成是有中意的了?也想新鲜新鲜?
“臣弟知晓了,臣弟一定尽心。”他咳嗽两声清嗓子,恭敬地回了话,好似这是天大的正经事一般,并不敢取笑皇帝。
次日图册呈上来,皇帝叫安喜将东西送去西暖阁。
晚间召魏七。
魏七真的是怕了,圣上近来像是着了魔,非得折腾他。
前者窝在榻上求饶,问皇帝今夜可否歇一回,可否只下棋读书,或是饮点酒赏月。
又道院子里白玉兰、山茶与鸢尾等花儿都开了,不若就将窗柩敞开,就着烛光赏花,亦是不错。
由头寻了许多,皇帝眼中含笑。他伸手探入魏七的锦被中,肌肤甫一相亲,后者便开始哆嗦。
“圣上……”魏七住他的手掌,“奴才许久未同您一块下棋看书了。”
回回都昏睡过去,哪还有神下什么棋。
“既如此,那今夜就看会子书罢。”
魏七松口气。
皇帝探身将榻旁的矮柜打开,扔出两本图册。
“你念给朕听。”他枕在魏七的腹部。
魏七道:“。”
他打开外表平凡的册子,只瞧了一眼便烫手一般将其扔开。
“怎的不念?朕瞧着上头有字。”他抬眼盯着魏七。
魏七面红如滴血,颜色比他脖颈上挂着的血玉还要浓烈。
“圣上……”他不知所措。
“这样罢,你挑一样咱们今夜试试。若不愿挑,便念来朕听听。”
魏七选了后者。
他知晓自己是在赧颜苟活。
第92章当头一棒
又三个月过去,龙|阳图册翻完,里头的花样尝遍,两人亲密更甚从前。
如今只要魏七面上神色稍变,皇帝便能知晓他是要哭还是要叫,是舒坦还是难受。
他对魏七的掌控欲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皇帝常常会在魏七躺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抚着他的发想:从前骑在马背上大笑是欢喜。吃着喜欢的吃食眯着眼偷笑是欢喜。
下棋时多撑了一阵,神情松快是欢喜。如今榻上哭着叫朕亦是欢喜。
种种欢喜中只有最后一样是朕亲身赐的,该离不得朕了罢。
若世事皆能被预料,皆能被天子掌控,那他说不定能早些同魏七心意相通。
只可惜到底有世事无常之说。
承盛八年夏,魏七伴驾已有五年整。
五月初十夏至后,皇帝带魏七去圆明园避暑。
日子提前,特挑在后者生辰前两日,想着在紫禁城外替他贺生。
魏七如今已二十又二,长成青年模样,人也比从前更稳重。
一举一板都似心思量过,实则他心中煎熬。
夜里龙榻上越是放纵沉迷,白日在众人跟前就越是沉默严肃,反倒有了几分位高受宠者的矜贵。
他总疑心自己在龙榻上的不堪呻|吟与放浪形态都被众人听见瞧见了,是以时时心虚难安,很少再主动同他人寒暄搭话。
这样特殊的身份,从前平易近人,如今似有意疏远。
乾清宫的奴才们开始恍然,觉得魏七终于是成了主子,知晓自个儿同别的御前太监有很大不同了。
一日复一日,渐渐被御前的小圈子排除在外。
安喜事多,又时时伴驾,小千子二人将自己当做是魏七的奴才,主仆有别,平日里也不敢同魏七肆意玩笑。
是以如今同魏七交谈最多的竟成了皇帝。
后者不单单要同他行亲密事,还要同他说亲密话。
今儿都用了哪些吃食,药膳可曾乖乖吃了,赏了两碟子酸橘,你不可贪嘴,仔细酸坏了牙。
这些话都好回,魏七有时回得简短有时说得多,全凭那夜皇帝的兴致。
兴致高魏七就没气力搭理他,兴致低两人还可坐着喝喝茶吃些宵夜。
除了好答的话外也有不好答的。
这样好不好,朕弄得好不好,可舒坦,你想不想自个儿玩玩。
魏七往往缄默,被逼至极限时才张嘴含糊地应上一句。
天子日益可亲,与一个奴才独处时似成了凡人。
两人之间界限模糊,像是寻常眷侣。可是又不同,因一个只会问,一个只能答,颠倒不得。
未时,圆明园杏花春馆偏厅内。
五花卉纹冰盆内盛着大块的冰山,银白色冷气自内缓缓散开。
皇帝杵着脑袋歪在屋子正中摆着的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朱漆几子的另一头,魏七盘腿正坐,手中捧着一本折子轻声缓念。
他手旁还另摞着一小叠,也不知何时才能念完。
皇帝曾在老祖宗跟前金口玉言保证过,定不叫魏七掺入前朝政事中。
如今他似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这番话。
魏七现下所读的折子皆是奏事与请安折。
虽不如皇帝平日里亲自批的那些重要,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仍旧于朝堂息息相关。
若他能踏出乾清宫,还不知要有多少王公大臣要闻风来巴结。
“福州来的请安折子。
奴才连季,跪请圣上圣躬万安。臣近闻……五月初一,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连季。”
魏七的声音平缓温和,皇帝听得很是惬意。
他微一点头,示意知晓了。
前者放下念完的折子,取来另一本。
“尚阳堡的奏事折子。
臣吴锡今有一事启:臣奉圣令,辖尚阳堡,已有四载,不敢懈怠……”
“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前朝罪臣……”魏七突一顿。
“怎的了?折子有错处?”皇帝淡声问。
“回您的话,折子无错,是奴才自个儿嗓子渴。”魏七咳嗽两声。
“既如此,念完这封便歇歇罢。”
“。
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正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陈肃远犯上,散诗作乱,先帝将其一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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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至尚阳堡。
此人于昨日晚间病故,时年六十又九。
四月二十七,尚阳堡督使吴锡。”
“嗯。”皇帝睁眼,将自己跟前的茶盏推过去,“歇歇罢。”
魏七垂眼,浓密的睫毛颤动,“。”
“今儿晚间想用哪些点心?”今日是魏七二十二岁的生辰,是以皇帝难得询问一句他的意见。
可魏七哪里还能吃得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您的话,一切皆由您做主。”
后者轻笑道:“怎的出了宫还是这样拘谨?
朕不是早已吩咐过了,宫外人少,你无须讲许多规矩。”
他探身,展臂在魏七面上轻抚,指间玉扳指微凉,魏七似有些闪躲。
“二十二了,有何想要的?”
魏七的手掌掩在宽大的袍子下摆里,拳头紧握,用尽了力气克制。
他抬眼望着皇帝笑,“奴才什么都不想要,奴才什么都不缺。”
皇帝歪靠着瞧他,一会子后突道,“过来。”
后者垂眸下榻,行至皇帝跟前。
皇帝坐起身,向他招手。
魏七半跪着靠近。
“这般懂事?”他拽过魏七藏在袖口里的手掌握住。
“怎的这样湿?热?”皇帝低声问。
魏七摇头,“方才饮了茶。”
“湿漉漉的,将衣裳解了。”
一问一答,一句吩咐一个动作,魏七像是有些痴傻了。
他将深紫色的丝袍脱下,浑身便只余一件轻薄的白色亵衣。
皇帝悠闲打量,清清白白的人。
他既觉得凉爽又感到渴燥。
“还在气朕?”只不过午膳前拦了他,不让多吃酸橙罢了。
皇帝掀开魏七的衣襟,探手缓缓抚摸,冰凉一片。
“鲜肤何一润……”他将魏七拉入怀中,附在其耳旁沉声低语。
冰盘里的杨梅颗颗饱满,颜色深红更甚佳人唇上口脂。
皇帝取来一颗喂至魏七嘴中,他抚摸后者的唇瓣。
“酸否?”
魏七摇头,是苦的。
雕花朱漆窗柩外日光明媚,院子里的木兰树上鸟雀欢鸣。
魏七脸色微白,徒然闭目。
荒唐至天色昏黑。
事毕,皇帝令安喜传长寿面来。
两人对坐在几子旁埋头吃,一时静默无言。
可是魏七吃着吃着就红了眼眶,皇帝突抬眼一瞧,微怔。
“哪处不好?”一副伤心的模样。
“想……想家。”魏七咽下嘴里的东西,挤出几个字来。
家?皇帝搁下象牙筷。
八岁入宫,双亲远走他乡,难道紫禁城不是家?
“稚童才思家,你已不是稚童。”
“是。”
两人安歇,不久后皇帝入睡。
黑暗中魏七睁眼,他的眼神亮得惊人,死死地盯住身旁人。
没了,父亲没了,我的父亲没了。
六十九之龄,死于寒凉偏僻的尚阳堡,尸首不得归京中陈家祖坟,或许随处捡了地方便埋了。
魏七喉间哽咽。
他心知六十九病故已远远不算早亡。
可父亲死前受的苦,未能颐养天年,儿孙环绕的凄凉又怎能不叫他心痛。
他的目光渐渐癫狂,透出狠煞的恨意,手掌揪紧被褥。
心底有个声音在蛊惑:杀了他,杀了他。
这头恶狼残酷无情,害得我家破人亡,由锦衣玉食的世家子成了人人鄙夷的太监。
皆是因为他,是他将我变成了放浪的怪物,是个玩偶,供他白日宣|淫肆意折辱。
父亲死了,他无动于衷,只有一声嗯,便将其抛在脑后。
举家身陷囹圄,只我这个不孝子贪图享乐,向仇人低头!
魏七双手摸索,想要寻个物什动手。
黑夜茫茫,滋生出无数的疯狂。
他双目不能视物,周遭亦无利器可供他行凶。
唯有脑下垫着的软枕。
魏七唇齿颤抖,双掌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他抓住明黄软枕,渐渐靠近熟睡的帝王。
皇帝的呼吸稳而缓,睡得很沉。
他是习武的人,本该很是警惕,只不过身旁躺着的人是伴他五载的魏七,皇帝毫无戒备。
魏七抖如糠筛,双臂举在半空,一颗心被左右拉扯,油锅里煎炸。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一面是家恨人亡,一面是江山社稷。
杀了他,可报仇。杀了他,江山乱。
魏七迟疑不定,眼神中透露着挣扎。
半晌,举着的手臂渐渐垂落。
皇帝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拦过他低声喃喃道:“生辰快乐。”复陷入沉睡。
“唔……”魏七被他搂在怀里,痛苦闭目,咬住手腕,呜咽出声。
他想:我还有母亲,还有母亲。
这日后,魏七的性情有了大变,同皇帝相处之时也渐渐放肆不羁。
第93章目中无人
魏七生辰后的第二日晨起时,安喜改了口,称他为魏主子。
后者的眼皮红肿,安喜不知他夜里又哭过,还以为是圣上折腾的缘故。
他问魏七:“魏主子您醒了?可要饮些清茶?”
魏七茫然,脑子里昏昏沉沉胀痛不已,未曾察觉安喜叫的是自己。
“魏主子?”安喜躬身轻唤。
魏七缓缓抬眼。
“圣上留奴才伺候您起,您是现下起还是再歇一会子?”
魏七的眼神渐渐清明,他有些奇怪地望着安喜,低声问:“安爷?”
魏主子?什么魏主子……
安喜笑,“是魏主子。”若非身份不对,早该成了主子。
魏七垂眼苦笑,“安爷您也要笑话小的不成?”
他未察觉到自己同安喜说话的语气与几年前相比已有很大差别。
这日午膳时皇帝令魏七同坐。
后者不敢亦不愿,只得跪下请罪。
安喜见皇帝脸色不大好了,连忙相劝,“魏主子,园子里规矩松快,您不用拘礼,您快些起罢。”
他弯腰去扶人,魏七推开他的手,“安爷,安爷。”语带求饶之意。
夜里两人一同吃宵夜是一回事,可现下青天白日要他在众人跟前与皇帝同桌用膳,他没那个福气。
“安喜,给你魏主子上盏茶来。”皇帝沉着脸,淡声道。
“。”
魏七垂眸爬起来,默默地行至皇帝下首坐下。
后者勾唇笑。
承盛九年春,魏七伴驾的第六年。
内书房中,皇帝此刻正校考几位皇子近来的功课,这会子听训的是大皇子。
他恭敬地立在翘头案下首,皇帝问一句他便谨慎地答一句,并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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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后,皇帝道:“嗯,还需再勤勉些。”
“,儿臣知晓。儿臣必当时时将父皇的话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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