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天之骄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枯沐
李君然看了眼眉头紧蹙的祁明珏,又看了眼脚边惺惺作态的颜氏,顿生厌恶之情,这个兴风作浪的女人竟让珏儿如此困扰,实在可恶,冷声道:“内宅之事自有太子妃做主。”
颜氏止住哭声,白了脸色,祁明珏眉头舒展,唇角上挑,缓缓开口:“桃红,本宫再说一边,若是你老实交代,本宫便饶你一命。”
桃红双手握拳,双目紧闭,铁了心似地坚定的吼着:“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才买通的顺子,希望能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
“既然如此,”祁明珏斩钉截铁地宣布:“顺子私相授受,暗传消息,死罪可活罪难逃,杖责一百,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至于始作俑者桃红,心怀鬼胎,窥探上意,杖毙,安桂你亲自去办,务必在两个时辰内毙命,所有人都给本宫去看着行刑。”
“是,奴婢遵命。”安桂领命,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他从小长在宫中,深知后宫的手段,太子妃吩咐要在两个时辰内毙命,便是要他延长这个受刑的过程,借机敲打一下所有人,让他们知道东宫容不下怀有异心的人。
颜氏看太子和太子妃没有深究的意思,发落了两个下人,总算是把自己摘了出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侧妃颜氏御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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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理当连坐,降为妾妃,罚俸一年,在秋水阁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西苑。”
忽听得祁明珏说出此番话语,颜氏愣在当场,祁明珏声音不响,但却铿锵有力,不怒自威,待颜氏回过神来,扯着李君然的衣角哭诉道:“殿下,臣妾冤枉啊,这事与臣妾无关的,太子妃……”
“行了,知足吧,”李君然不甚其扰,不耐烦道:“太子妃宅心仁厚,只不过小惩大戒罢了。孤倒是觉得这管教无方之人理应与那犯错之人同罪。”
“殿,殿下……”颜氏这下彻花容失色了,在这后宅所能仰仗的无非是太子的宠爱,就算外家再有势力,也敌不过太子的恩宠,可惜如今看来太子怕是整颗心都在太子妃身上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带下去。”李君然话语刚落,便搂着自家太子妃的腰回了那个,祁明珏本想推开这只不规矩的爪子,可看着一屋子的人,也只能作罢,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夫,在外人眼中李君然此举并无不妥,若是他拒绝了,倒会惹人诟病。
院子中传来了桃红痛苦地哀号声,声声震慑人心,让人听得心惊胆颤,院中围成圈的下人各个低着头默不吭声,小腿不住颤抖着,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
这个晚上注定很多人要无法入眠,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一脸满意的太子殿下。
“珏儿,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经过适才那招恩威并施杀鸡儆猴,我看日后这阖府上下的下人侍从必当鞠躬尽瘁,”李君然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正一路向下游走着,“我要好好奖赏珏儿才行。”
内室可只有他们俩人,祁明珏自然是要推开那只不规矩的爪子的,愤愤地说:“奖赏?本宫不过是殿下的旗子罢了,这些不都是殿下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哟,生气了呀~”李君然掬着一撮祁明珏的如丝秀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眼中尽显坚定的神色:“珏儿是孤的太子妃,绝不容许有人轻视了一丝一毫。”
祁明珏虽不喜后院琐碎,但必要时也会使出雷霆手段来保家宅安稳,如今只是不满李君然自作主张逼迫自己行使主母之权,郁结于心,闹闹别扭罢了,听闻李君然言语中流露出点点滴滴对自己的维护之情,心中隐隐生出了丝丝甜甜的滋味。
第15章第15章
转眼成婚已有月余,李君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自大婚后一直告假不朝,今儿个是第一天早起上朝,起床时看祁明珏酣睡正香,不忍叫醒他,便悄悄去了,还贴心吩咐了近侍不要打扰太子妃。
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祁明珏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很少有机会可以看到雪,清晨一开门便见到此番银装素裹般的如画美景,欣喜不已,带着李望舒在园中堆起了雪人,热闹欢腾的气氛冲淡了醒来后发现身边空空如也的落寞。
祁明珏很是无奈,习惯真的很可怕,原先的排斥竟被这习以为常取而代之,丝毫地改变就会不自在。正如今早,睁开眼发现原本日日在身边搂着自己的人不知所踪,伸手摸了摸那人躺着的位置,早已冰凉得寻不到一丝体温,心中空落落的,竟升起了些许不习惯来。
“启禀陛下,按方才司天监所言若是北方真会有如此大雪,不仅粮食颗粒无,恐怕会后患无穷。”
“礼部尚书所言甚是,北方向来不如南方富庶,如此寒冷不少百姓必然无法抵御,恐会遭灾,臣启陛下,不如先对房屋进行排查,对需要修缮的屋舍进行加固,购置御寒衣物,各地府库清点储粮上报,以备不时之需。”
李君然抬眸看了眼在朝堂上向来低调的户部侍郎,满意地点了点头,民为贵,先百姓之忧而忧,未雨绸缪心系百姓,是个好官。
“张大人太过杞人忧天了,而且现在开始修缮加固房屋时间上也着实有些吃紧。”工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而且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户部刘尚书看了眼工部陈尚书附和着说道。
一时间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了起来。
龙座上的孝文帝与沉默不语的李君然对视了一眼,沉稳地开口道:“民为贵,即使有一分的可能也不能拿百姓来冒险,张铎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各地府衙全力配合,对于那些囤货居奇哄抬物价的不良商贾严惩不贷。”
“是,陛下。”张铎神色自若的应了,看不出悲喜,李君然眼中更是对此人多了份敬意。
“呀,不准躲,”李望舒握着洁白的一团雪球追赶着雷阙,边追边丢,可是总是差那么一点,李望舒急得直跺脚,“站住,不准跑……”
“哈哈,舒儿要用腕力,用腕力丢。”祁明珏看着园中嬉闹的两个孩子,在亭中品茗,开怀大笑。
“呀,”李望舒突然趴在地下,“疼。”
摔到了?祁明珏心中一惊,说时迟那时快,祁明珏快步朝孩子跑去时,眼前被一道人影晃过,是雷阙。
只见雷阙在转瞬间便到了李望舒面前,“舒儿,有没有摔着?”
李望舒没有回答,看着雷阙紧张苍白的脸色,嘴角扬起了笑,掬起一捧雪塞进了雷阙领子中。
“嘶,冷、冷、冷”雷阙打了个哆嗦,皱眉直呼冷,伸手进领中想捞出残雪,可惜遇上炙热体温的雪化成了水,寒风一吹身上更冷。
“哈哈哈,打到了,叫你躲。”李望舒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笑着看向雷阙,炯炯有神。
看着这样灿烂水灵的李望舒,雷阙冰冷的心软成了一汪春水,身上也不那么冷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地说,“小殿下没事就好。”
祁明珏盯着萌态可掬的两个孩子,心中欢喜,可嘴上确还是忍不住教训起了儿子,“舒儿,你个鬼灵,整天就知道欺负雷阙,一点都不乖。”
“爹爹,”李望舒噘着嘴,佯装委屈地跑向祁明珏,抱着他的双腿撒娇,“爹爹,我没有。”
李君然刚踏进后院就听到阵阵嬉笑声,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走近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嘴角裂开了大大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这般唇红齿白被周遭雪景衬托得更绚烂夺目。
伺候多年的近侍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主子,各个目瞪口呆愣住了,不过也就转瞬即逝的事,这些个近侍在宫中侍奉多年,自然懂得,非礼勿视,要想长命,不该看的自然要视而不见。
“也就阙儿憨厚让你欺负了去,这会儿你还委屈了,羞不羞。”李君然看看兀自傻笑的雷阙,再看看耍赖向祁明珏撒娇的儿子,无奈摇头,之前选上这孩子给儿子做伴读除了雷家是舒儿外家的这个原因,更多的是看上了雷阙聪明活泼胆大心细,可怎么和舒儿待久了竟成了这么个憨厚老实的性子。
“朝堂上一切可还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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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君然大婚后复朝的第一天,见他回府祁珏不过是随口一问以示关心罢了,也没期待李君然的回答。
李君然则有种出门归家的丈夫向妻子老实交代行程的自觉,认真仔细地将朝堂上的事和祁珏说了一遍。
“这个户部侍郎倒是个可造之材。”祁珏目光注视着两个孩子,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的左手,气定神闲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们夫夫果然心有灵犀,”李君然调笑道,“朝堂上人才济济,不乏经世之才,不过能为民请愿,敢说敢做地人才就不多了。”
祁珏颌首:“如若不变初心,定会是个好官。”
杜仲匆匆跑到李君然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李君然合意地点了点头。
杜仲的满头大汗,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的,祁明珏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李君然不答,拉着祁明珏向外跑去:“这里看雪没意思,孤带珏儿去个有意思的地方看雪。”
东宫,马场
“叮当,叮当,叮当……”,李君然正想说什么,突闻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远处传来,便止住了话头,笑向祁珏道,“珏儿的礼物到了,去看看吧。”
祁明珏狐疑地看向远方,耳边的铃铛声越来越清晰响亮,只见远方有个黑影迅速向他的方向移动而来,待黑影接近后,祁明珏看清了,是匹马,通体乌黑,雪白的四蹄上挂着铃铛,祁明珏兴奋地看向李君然:“乌云踏雪?”
“不错,这匹乌云踏雪和我的绝影都是大宛马,青海龙钟马,来如激矢,去如绝弦,倏来忽往,千里飙飞更是不在话下。”李君然指了指远处的另一个黑影,“那儿,绝影也来了。”
“一骑绝尘无踪影,乌黑亮丽的毛色,矫健的身姿,还真是像极了曹操座下名驹绝影,当得此名。”祁明珏边说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乌云踏雪。
李君然看着祁明珏给马匹顺毛的动作,心想若是这葱葱玉指抚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何种滋味,李君然瞟了眼祁明珏敛神色道:“珏儿的这匹乌云踏雪也是不遑多让的宝马良驹,像极了楚霸王的乌骓,不如唤作乌骓如何?”
第16章第16章
“不好,传闻当年项羽垓下之围,乌江自刎,乌骓思主,长嘶不已,跃江自戕,可悲可泣,吾心不忍。”祁珏思及乌骓的传说,心中感慨,抚摸着自己的良驹道,“此马虽不及乌骓彪悍,却速疾如风,踏雪无痕,便唤它为踏雪。”
李君然击掌开怀道:“踏雪,好名,日后生匹小雪,好,甚合吾意。”
“生小雪?”祁珏顿时瞪大双眼吼道:“踏雪是母马?”
“是啊,”李君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戏谑道,“这可是我了好大劲到大宛国给绝影物色的呢,瞧瞧他俩多般配,就跟咱俩似的,绝配,呵呵。”
“滚”,祁珏气急,说罢踢了李君然一脚,上马便扬长而去。
“珏儿,慢点,小心别摔了”,祁珏身为皇子自是要学骑射的,只是李君然第一次看他骑马,到底心中没底,生怕他摔了,故不得腿疼,他便急急骑上绝影追了去。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疯闹了一下午。
“珏儿,起来吃点东西。”祁珏难得骑了会儿马,浑身酸疼,一回到海宴殿,就直奔内室,躺在床上不肯动弹,过了晚饭的时间,还不见起来,李君然怕他饿着,便亲自端了碗粥并两碟小菜到床边。
祁珏头也不抬瘫软着身子疲惫不堪的勉强回了句话:“不吃了,累,直接睡了。”
“不吃点东西,晚上会饿,还伤胃。”李君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扶起了祁珏,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端起粥碗说道,“珏儿累了就让为夫来喂着吃两口,垫垫饥也好。”
若在平时祁珏听到“为夫”二字,定然会给李君然甩个白眼,腹诽半天,更别提被抱着喂食了,可今天,他实在是累坏了,一丝力气也挤不出给这个厚脸皮的名义相公了,只剩任人宰割的份了。
李君然确异常享受这份难得到温馨时刻,如此乖巧听话的祁珏着实让他欢喜,看得心里痒痒的,身上热热的,耳根红红的。
“珏儿先别睡,为夫帮珏儿按按,舒缓一下酸痛感,顺带也好消消食。”喂完粥,李君然自然要趁机吃个嫩豆腐,占个小便宜,抱着祁珏就按|压了起来。
起初还真是按得很舒服,力道恰到好处,祁珏舒服地吐了口气,睡眼惺忪,渐渐地闭目享受着太子爷的服务,可按着按着就变了味,手掌越来越往下,由按变成了揉,后来手掌滑到了屁|股上,揉又变成了捏。
祁珏一个激灵,刷的坐起了身,“咚”一声,李君然只觉下巴受了重重一击,“嘶,疼,疼”,祁明珏揉着自己的头顶淡淡道出两个字:“活该。”
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杯具的发现自个是彻底被媳妇嫌弃了,此后的数日祁明珏像防贼似的防着他,连个小葱拌豆腐也没吃上,那叫一个揪心,顺带着整个东宫都愁云密布,太子殿下的近身侍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自个遭了罪,到时候可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了。
孝文帝抬眼看着拿着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中菜的李君然问道:“怎么,这些菜不合吾儿胃口?还是不高兴朕硬要吾儿陪着用膳”
李君然一脸茫然地看着孝文帝说:“什么?父皇刚才说什么?”
孝文帝放下手中的筷子,沉声开口:“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几日早朝也是如此,心不在焉的。”
“父皇”,李君然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孝文帝皱眉:“怎么?和为父还有不能说的吗?”
李君然顿了顿,沉思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向父亲全盘托出。
“哈哈哈,”虽然感受到儿子的眼刀,可是孝文帝还是憋不住地大笑出声,他这儿子什么都好,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可是在感情上确是寸步难行,“咳咳”,还是敛点的好,得儿子真的翻脸,可是真的忍不住,想笑又要强忍,孝文帝整张脸憋得完全扭曲了。
“父皇,”李君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吼道,“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然儿,别急嘛,听为父慢慢说,”孝文帝拉住儿子,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感情的事情可不是一味地循序渐进,或是激流勇进就能成事的,必要时要用策略,还要配合战术,在为父看来珏儿并非是对吾儿无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假以时日好好部署寻得良机,定能逼得珏儿真情显露的。”
李君然呆愣片刻,神情稍缓,嘴角渐渐向上弯曲:“父皇是说?珏儿他……”
“珏儿乃天潢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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胄,纵是被迫嫁人为妻,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若非有意,又怎会容忍你的为所欲为?然儿,所谓烈女怕缠男,就算珏儿是男子,也逃不过这个定律的。”
“真的?父皇?”李君然提高声音,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着垂头丧气地说,“唉,珏儿最近都完全不搭理我。”
孝文帝无奈地白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心道自个儿这又当爹又当娘的这么多年容易嘛,现在连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也要他出手相助,算了,谁让这个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呢,就帮他这回吧:“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了,这是珏儿嫁过来的第一年,你回去和珏儿说一声,除夕那晚在显亲殿一家人一起饮宴守岁。”
被父子俩惦记着的祁明珏,这会儿正抱着李望舒躺在芷兰阁的美人塌上安然歇着午觉。
芷兰阁其实是座水榭,四周种满了各种香草,岸芷汀兰,郁郁青青,祁明珏很喜欢这里的恬静宜人,平日里常会来这里坐坐,一入冬李君然就让人在这里摆满了暖炉,整个芷兰阁都暖烘烘的。
难得今日李君然留在宫中用午膳,祁明珏有了自由的空间,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心情舒畅,便在芷兰阁中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李君然回东宫时看到酣睡正香的一大一小心中软得可以掐出水来,蹑手蹑脚地拿着狐裘毯子给两人盖上,毕竟是在冬日里,阳光再和煦,屋里再暖和,也还是要注意保暖。
“嗯”,祁明珏被细细索索的声响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弥漫着水气,看到面前拿着毯子的李君然,眨了眨眼。
李君然喉结一紧咽了口口水,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祁明珏一定不会想到,现在的他对李君然而言是何等的魅惑,李君然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低哑着声音说道:“父皇说除夕那晚要一起在宫中饮宴守岁。”
“嗯”,祁明珏淡淡地应了声便起身,让安桂照看着李望舒,转身径直离开了芷兰阁。
安桂感觉到身后阵阵寒气,芷兰阁很暖和,可他确浑身冒着冷汗,背脊凉飕飕的,安桂真心希望主子能早点和太子殿下和好,他们这些近侍不容易啊,主子们心情不好,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他们。
东宫上空黑云压顶,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直到除夕。
第17章第17章
大周习俗除夕郊祀,感恩上苍,为民祈福。
今年自然不例外,孝文帝携三公九卿诸大臣于南郊祭天,祁明珏作为大周太子妃自然也在陪驾之列,一身白色素衣衬得整个人俊美飘逸,不染纤尘。
自大婚之后,孝文帝以太子体弱为由,了夫夫俩的一概应酬,让李君然安心在东宫静养,朝堂上各个玲珑剔透,当下便知这不过是陛下找的借口,除了面上体恤太子,更多的是让夫夫俩人在家培养感情,自然要知情识趣,定不会违背圣意。
这次郊祀便是大婚后祁明珏的首次亮相,本就是各方关注的焦点,探其虚实者有之,借机交好者有之。
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祁明珏一下马车自然吸引了众人注目,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在场众人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皇家之事自是容不得他人妄议的,转瞬便拾了心绪,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是暗潮涌动。
李君然三天前便沐浴更衣斋居泰坛行宫侯驾,三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就对祁明珏想得紧。
当在远处惊鸿一瞥看到心爱之人时,心更是在那一刻停跳,仿若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时间在此刻静止,正如当年在大燕皇宫第一眼看到祁明珏一样,一颦一笑已经牵动了他的整颗心,李君然知道自己早已弥足深陷步步沉沦不可自拔。
当年孝文帝带着小君然出访大燕,那日阴雨连绵,小君然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躲雨,自文德皇后仙逝后,小君然就一直闷闷不乐,绵绵细雨更是让小君然想起了母亲在世时,母子俩在雨中脱去鞋袜,挽起裤腿,踏着青草的温馨场面,文德皇后从来不会娇惯儿子,也不约束儿子的天性,她放任儿子接近自然,亲近百姓。
母亲已经不在了,回忆中的场面再也不会发生了,小君然眼角噙着泪,一个人站在亭中愣愣地看着细雨,他想念母亲,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透不过气来,但他不能哭,父皇说流泪是懦夫的所为,他是太子,是储君,是大周未来的王,他没有资格软弱,他要坚强,所以他不能哭,因为没有资格。
“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了软糯的话语声,鼻尖嗅到了淡淡的乳香味,小君然回神看到了身边白白嫩嫩粉嘟嘟的小包子,不,是小明珏,当时小明珏穿着兔毛外衣,雪白粉嫩,肥嘟嘟的小手拉着小君然的衣角,有那么一瞬间小君然将他和母亲做的牛乳包子重叠了,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小明珏抬头看着小君然,眨着眼睛,突然拉着小君然跑进了雨中,伸出食指抵唇轻声道:“嘘,在雨里哭,别人就不知道了。”
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找到了缺口般奔流而出,心中的枷锁被打开,小君然在雨中卸下心防足足哭了半个时辰,小明珏一直静静地陪着他,直到雨停。
“太子殿下,”杜仲小声地提醒唤回了一时失神的李君然,“时辰快到了。”
李君然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襟,掩饰心中一丝羞涩之情,可惜泛红的脸颊出卖了他。杜仲顺着李君然的视线,不出意外的寻到了自家太子妃,杜仲勾起了嘴角,真心为殿下高兴。
孝文帝携太子登上泰坛圜丘祭天,完成了迎神、献爵、辞神、饮福散胙一系列礼仪后携众回宫,设午宴于麟德殿宴请群臣,晚宴则是家宴,均为皇亲国戚一起饮宴守岁。
祁明珏进显亲殿刚入座,李君然便在他耳边小声问道:“父皇叫珏儿去御书房说了什么?”
“嗯?”祁明珏微不可察的红了耳根,漫不经心地答着:“嗯,没什么?”
李君然明显不接受祁明珏的敷衍之词,继续说道:“都去了半个多时辰呢?”
“你,你一直注意着时辰?”祁明珏想起之前孝文帝和自己说的事,眼底充满了笑意,耳根的红晕慢慢爬上了脸颊,听到李君然的话,便脱口而出,顿觉自己失言便匆忙敛目掩饰道,“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父皇。”
李君然整个思绪都纠结在孝文帝和祁明珏的御书房“密谈”中,便生生错过了祁明珏脸上纷呈的表情。
祁明珏红着脸低着头细细回味着孝文帝和自己说的事。
群臣离去后,趁着晚宴前的间隙,孝文帝在御书房单独见了祁明珏,祁明珏心中纳闷,什么事是需要避开李君然和自己说的,一路忐忑猜测着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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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的用意,直到从孝文帝口中听到了这次和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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