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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可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安凡有些佩服自己,这诡异中他都能看出萌感,狠狠揪起的心松软了一点。
“什么狗屁直男癌!”盛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声音又低下去,“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像你一样……”
安凡没说话,盯着他漆黑的发顶有些出神。
第9章猫夜
宋立被喊进来继续给安凡做检查的时候,盛铭已经扫清了脾气,连带着之前不太符合他的狂喜也压制了下去,凌厉的眉微微拧着,扫过来似乎都能剜掉人一层皮肉。
又是一条装逼好汉,宋立悄悄在心里骂了句。
快做完检查时,盛铭不知道跑去书房接谁的电话了,宋立拾东西,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安凡,皱着眉开口:“我们以前见过吗?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很熟悉?”
安凡搜遍记忆也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宋立这号人物,摇了摇头。
宋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在这问题上多纠缠,过去帮着安凡把靠枕放下来,让他休息一会。
安凡担心麻烦宋立,连忙自己动手,他一扭头,耳后的一道痕迹闪过,宋立正好瞥见。
那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乍一眼像不规则的烫伤的疤痕,但细看却能发现是一只猫的形状。
“你以前在猫夜待过?”
安凡的动作僵住了,而后近乎是惊慌失措地去看宋立。
宋立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懊恼自己一时嘴快,话连脑都没过。
“你别害怕,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些惊讶。”
安凡似乎是觉出自己反应太大,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关系。”
他把手覆上耳后的那块疤痕:“嗯,我在那里待过。”
宋立的手在身侧攥紧,又松开拍了拍安凡的肩膀,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疼惜:“都过去了。”
安凡抬起眼看他,笑得十分乖巧,他很瘦,整个人苍白得几乎有些病气了,宋立见惯了出生与死亡,鲜少为此喜悦或悲伤,却在这时候感到强烈的情感震颤。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不好窥探的故事,不知谁比谁更惨的付出。
等宋立走后,安凡自己在房间里发呆,盛铭打完电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怎么了?”
“盛铭,”安凡抬起眼,把脸靠在膝盖上,“李成舫怎么样了?”
盛铭的脸当即就阴了下来,那杂碎他整过就忘,想起来都嫌脏了自己的脑神经,没想到安凡竟然念念不忘。
他逼近一步,眼神里透出狠戾来:“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他没机会的。”
安凡识相地不再问了,本来李成舫的死活跟他就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提到了旧事,就想起了一些旧人。
那两份合约一直是悬在安凡头顶上的两柄剑,虽然盛铭好似已经忘了,安凡却忘不了曾经一次又一次被摆到眼前来的身份。
当年安凡和秦司德仍旧没有安定很久就又搬了城市,那次冲突以后李成舫没再来找过他,换了城市之后就相当于彻底断了。
安凡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流离,那噩梦一般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秦司德在家待的时间很少,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从安凡这里拿到些钱就又走了,甚至连夜都不过。
身下的血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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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干净,安凡人连着昏沉了很多天,他不敢去找那些比较重的工作,只打些零工。
秦司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拿不到钱随手就砸东西,安凡战战兢兢地估算着那些物件的价值,赔给房东又是不小的一笔钱。
他跟秦司德是讲不通道理的,后来索性也不做无用功了,把挣来的钱自己只留出房租和一点饭,剩下的全给秦司德。
他已经成年了,却过不出独立的成年人生活,日子一天天重复地往前拖,秦司德不会允许安凡抛弃他,安凡自己也对偶尔升起的这想法感到愧疚。毕竟,秦司德养了他那么多年。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即便有冲突时恨不得同归于尽都死了算了,他仍旧喊了十多年“秦叔叔”的人会把他卖了。
那天安凡下班回家发现秦司德也回来了,他坐在那张掉了漆皮的沙发上,出乎寻常地安静,这么些年安凡见到的秦司德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阴鸷狼狈,鲜少有这样沉静的时候。
安凡慌慌张张地去厨房做饭,把冰箱里的剩菜在旁边小锅里单热了一下,又炒了一份新菜。
快做好饭的时候,秦司德来到厨房,一言不发地帮着他往外面餐桌上端菜。
安凡彻底地惊了,两人沉默地吃过饭,他给秦司德倒了一杯水,踟蹰着开口:“秦叔叔,是出什么事了吗?”他们一起在家待了两三个小时了,秦司德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问他要钱。
秦司德的嘴唇哆嗦着:“安凡,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吧?”
安凡咬着唇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地说:“秦叔叔,你只要以后不再赌,我们慢慢还总能还上的,我过几天再去找一份工……”
声音戛然而止,安凡的手被秦司德猛地拽住,抠得他的皮肉都疼起来。
“安凡,晚了,你原谅叔叔,”他的声音急切起来,带着恳求的意味,“叔叔已经答应他们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凡在他语无伦次的话里感受到了某些不详的预感,心剧烈地跳起来,他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叔叔,你在说什么?答应了谁……”
秦司德那层冷静的皮被撕掉,他从沙发上滑下来,抱住安凡的腿:“安凡,他们说了,你只要去猫夜干两年,我欠的两百万就算还清了。”
“我答应你,之后不会再去赌了,你救救叔叔的命,救救我……”
安凡的牙齿打着颤,他任秦司德抱住自己的腿,强撑出一个笑来:“猫夜是什么,酒店吗,是要我去打工吗?”
他的声音一触即破,虚缈得宛如幻影。秦司德的眼睛赤红,眼泪流了下来,一副痛悔的样子,出口的话却仍是带着蛊惑与诱导。
“凡凡你的身体特殊,到那种地方是有优势的,肯定很多人愿意……”
“砰!”秦司德被推倒在地上,安凡的腿狠狠磕在桌子角上,他惊慌失措地撞开,连鞋都没穿就往门口跑去。
秦司德反应迅速地抓住他的腿,眼泪没有用,便只能诉诸武力。他死死地牵制住安凡,就像抱住了唯一的生的希望。
激烈的肢体冲撞中一声压抑的悲鸣传了出来,那声音太过凄切也太过无望,仿佛带了血,秦司德撞见了安凡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眼泪,干涸却更让人感到恐惧,就像一口枯了百年的井,又洒了一层粗砂使劲磨砺。
我在干什么?秦司德有一瞬间的茫然,仿佛十多年前那个还未曾堕落至此的男人穿越了时光,短暂地占据了他残破的思绪一秒。
他的手一松,安凡抽出了脚,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门打开之后,是短暂的死寂,挣扎声停了,脚步声停了,连呼吸声好像都听不到了。
秦司德抬起头,只见安凡踉跄着往后退,几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一步一步,像命运的巨掌拍下。
安凡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经历过最悲惨的事情了,到那时他才发现,恐惧和悲惨都是没有止境没有顶峰的。
猫夜不是饭店,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酒吧,它是一家俱乐部,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如猫一般冷酷又妩媚,如夜一般黑暗又无尽。
这是一家□□俱乐部。
在刚刚被盛铭带回来的那些日子里,安凡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安眠药也不管用。他抗拒着所有人的接触,和盛铭在一起后也用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不在肢体相触时颤抖。
在十几岁的青春期中,因身体特殊的自卑归自卑,却不至于认为自己连人的价值都没有,而猫夜就是一个强势赋予你这种认知的地方。
那里对于□□爱好者来说,或许是一个放松与自由的天堂,对于安凡来说,却是彻彻底底的地狱。
他身体赤/裸着任人评说,一双又一双手从他最不堪最想遮去的地方游走,猥琐的话语像最强烈的腐蚀剂,把他的皮肉都烧得滚烫狰狞。
到最后,他几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那些触感,那些话,那些疼痛和被强加的快感,都像被强势隔离在意识之外。
不知道是哪个人夸他识相,但到后来他们又不满足了,他们连这样都觉得让他太过舒服,一个宠物必须得是从身到心的从服,而不是一具没有内核的傀儡。
安凡身体的特殊让他在猫夜得到了特殊的待遇,其他人要接受长时间的训练后才会尝试的登台,一个星期后就摆到了他的面前。安凡表现出的抗拒是一种消极的激烈,他们要摧毁他的自我与坚持。
消极的抗拒在这种情况下彻底爆发,安凡还没被扯进场子里,就被影绰攒动的人头吓得撕裂了那层屏障。
他无措又慌乱地连死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死,嘴里被咬得鲜血淋漓,脖颈上的绳子被他拽得深深嵌进皮肉。
怎么办?怎么才能死?
旁边的人涌过来地想来制住他,他一瞬间灵活得像一尾鱼,从那些缝隙里钻出去,头狠狠地磕到墙上。
鲜血立马糊了半张脸,他看不清东西了,只祈祷黑暗永远把他吞没。安和的那些话,他做不到了,活着,真的太难了。
可黑暗都不愿留他太久。医疗室里医生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好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苏醒转身出去了。
安凡不想睁眼,却觉出了周围的安静,那些人或许需要处理这临时事故,竟然没派人守着他,窗户敞开着,虽然这里是二楼。
安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撑着身体爬上了窗台,扒着外沿跳了下去。
皮肉和水泥地面接触发出令人齿冷的闷响,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一瘸一拐地奋力往前跑。
安凡嘴里全是血腥味,身后传来喧哗声,他却浑然不顾,只希望多逃离一点,再多一点。
他还是太慢了,呵骂声越来越近,可能只是两三步的距离了。安凡腿一软,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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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正当他陷入彻底的绝望时,往地上摔去的手扒住了一个人的衣角。
他模糊的视线向上,一张凝了冰霜的脸映入眼帘,冷峻得骇人,可在安凡那里却宛如最仁慈的菩萨。
地狱里伸出无数双要扯下他的巨手,而他终于捏到了一把光。
第10章光
盛铭心情很不爽,他被江塘骗来这鬼地方,看了两眼就受不了,连招呼都没跟人打一个就自顾自走了,谁知还没走到停车场就迎面扑过来一个人。
他跑得太急了,盛铭往旁边侧了下身子,却没完全躲开,被那人拽住了衣角。
烦躁愈演愈盛,盛铭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身上的衣服很少,只遮住了重点部位,人瘦得很,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是青青紫紫,还有未褪尽的鞭痕。
他的身份昭然若揭,盛铭眼里结起寒冰,只觉得被触摸到的地方都脏得不行。
裤脚的布料被拽出褶皱,那人抬起头来,盛铭想甩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褐色的瞳仁被水雾盖了一层,带着些茫然无措,更多的是恐惧。很干净,不像惯于风月的人,甚至不像浸于生活的人,和额头上滴滴答答覆盖到眉毛的血形成了鲜明对比。
盛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被戳了一下。在商场纵横久了,再加上从小养出的骄横霸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乐于看到别人在他手下惊恐地挣扎,当时那一瞬间的心软让他也有些不适应。
后面的几个大汉追上来,看到面前的男人立马道了歉,然后动作粗暴地去掰那个人的手。
地面和皮肤摩擦出了血,那人却不知道疼,死死抱住了他的腿,水雾终于破了,变成了眼泪,但主人对此却是无知无觉的。
他仿佛毫无办法,只剩了盯着盛铭一条路可走,眼里的恳求要溢出来。
在那些男人的呵骂声和拳脚声中,盛铭听到了一声滚着血的“求你”,像是压着喉咙直接从胸腔里出来的,粗砺得像磨了砂,他没有听过人能发出那样惨痛的声音。
盛铭觉得很荒唐,几个男人围着他掰他腿上缠绕的一双手,自己还得扶着旁边的车以防摔倒,他妈的像一场闹剧。
他一脚踢开围在他腿边的男人,整个人散发着煞气,一时间那些男人都停在了旁边,也不敢靠近了。
盛铭差点被气笑,都这样了,那人随着他腿的动作在地上又磨了不少伤,竟然还能抱得那么牢靠。
他蹲下身,带着些压抑的愤怒,话很恶劣:“你就不怕我也有这爱好?”
那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手松了一瞬却又立马抱紧了。
“都,都好……只要……出去……”
他的牙齿打着颤,整个人可怜得像只小鸡仔。
盛铭站起来,扫向旁边的人,摁了摁眉心:“你们老板呢?”
那人彻底吓坏了,浑身都哆嗦起来,松开了抱得极紧的两条胳膊,趁还没人注意爬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旁边的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把他摁到了地上,拽住了他脖子上的颈圈使劲勒。
“娘的,脾气真烈,给老子们找事。”
盛铭隔着围得很紧的几个人,看到了里面那张被憋得通红快要窒息的脸,太狼狈了,也太弱小了,这种垃圾关自己什么事呢?
“放开他。”他突然开口,“把你们老板找来,这人我买了。”
地狱伸出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开始把他往下拖,光却突然破空而下,照亮了一切。
盛铭帮秦司德还了钱,老板并不想放安凡,一个双/性人能带来的价值可不止那区区二百万,只是能开这场子的人自是玲珑惯了,不想惹盛铭这号人,等盛铭加了价便见好就放了人。
从他说过那句话之后安凡就像一个黏皮糖,紧紧地贴在他周围,一瘸一拐地跟着他的步伐。怕得很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想抓住盛铭,被他嫌弃的眼风一扫,又兀自了回来,强撑着意识自己走路。
直到从猫夜出来,上了车安凡还恍如在梦里,缩在后座角落里不敢说话。
盛铭给助理打了电话,直接让他过来把人领走,就当他犯傻做了件慈善,从此这人爱去哪去哪是死是活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安凡却不愿意。
他换上了助理带来的衣服,干净的白t和牛仔裤,空空荡荡的,眉眼稚弱。
“那些钱我会还给您。”
盛铭不想再在他身上浪时间,十分不耐:“不用了。”
腿突然被人抱住,安凡跪坐在地上,以一个服从的姿势面对着盛铭。盛铭懂了他的意思,这举动却把他之前那诡异的心软变成了不出所料的厌恶。果然是这种人啊。
“你想留在我身边?”
安凡咬紧了嘴唇,没动,意思却很明显。盛铭手放到他的头发上,突然力抓紧了:“怪不得,真是贱啊。”
安凡本就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无,等盛铭松了手,他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会找其他方式还您钱的。”
他冲盛铭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
盛铭看着他削瘦单薄的背影,突然出声:“等等。”安凡听话地停下,顺从地等他说话。
“想留就留下吧。”盛铭走过去,掐住他的下颌,话里的恶意很重,“就相当于猫夜的权利移交到了我这里,卖两年时间你就自由了。”
第二天盛铭就给了他一份合约,安凡不怎么认字,里面具体的条条目目不怎么清楚,大致意思是助理给他说的,盛铭就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观察他的反应。
安凡听得云里雾里,但不管什么要求他本就不会有任何异议,当初虽然盛铭用了一个那么商业的“买”字,仿佛他是一件商品,安凡却对那侮辱安之若饴,当之神赐。
安凡没经过这种事,在猫夜里虽受了一周□□,却也都是道具,没有什么真实的性经验。但他知道自己是卖了的,唯一有用的就是这副身子,还是主动为之,便推拒不得。
他成夜成夜地盯着客房的门不眨眼,盛铭却从来没有表示出过那个意思。
盛铭的脾气虽恶劣,但他出身巨贾名门,受严谨家风浸淫多年,接受的是良好的英教育,骨子里其实仍秉持着某些君子原则。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看不上安凡。他虽然留下了安凡,却始终嫌他脏贱。
安凡并没有和盛铭打几个照面,盛铭就出了差,时间挺久,有一个星期。这些时间里安凡终于做好了一层薄弱的心理建设,薄弱到只足以他敲了盛铭门后就土崩瓦解。
盛铭独惯了,出差的几天完全把安凡忘了,回来见到家里有人还诧异了一瞬才想起来。
门外的人躲闪着他的眼神,盛铭扫过他全身,有些玩味地笑了。和他上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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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不少,这经历倒是挺稀奇。
“你见了我就只知道哆嗦吗?”
“对、对不起。”安凡脸涨红了,慌张地道歉。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萦绕着湿润的水汽,还有淡淡的皂香,这样的一张脸,一个人,倒很难和前些日子□□的人联系在一起。
被压到床上的时候,安凡之前警告过自己无数次不要失态不要露怯不要惹盛先生不高兴,临到头都不管用。
他仿佛又被关进了那间满是道具的房间,手脚被钳制,肢体上的触感令人作呕。
他浑身抽搐着真的干呕起来,身上的压迫感消失,盛铭松开他,冷漠地看他伏在床边痛苦地干呕。
“行了,我不缺你一个服侍的,你不用再这样。”
安凡并没有松一口气,他感到难过,对自己懊恼。他没有什么东西能给盛铭,连最基础的欲望也满足不了他。
也许真是应了盛铭说的“贱”,可是从安和走后的十多年里,他遇见过那么多人,只有盛铭,向他伸出了手。
这一点点好对安凡来说太重要了,让他受宠若惊。他沉迷于贴近这罕见的温暖,又战战兢兢地想付出些什么来予以回报,不然于心都不安。
安凡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盛铭在家的时候他几乎把自己全时关在房里,害怕打扰到盛铭。
盛铭不在的时候他又几乎承担起了家里的保姆职责,不过盛铭的房间他不敢进,那些私人的东西他也不敢动,只把基础的家具擦得锃亮。
直到有一次两三点钟书房的灯还没关,安凡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去了厨房,做了一碗面小心地敲响了书房的门。
这些日子里盛铭好像又把安凡忘了,他其实对自己也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自己对房子里突然增加的另一个住户竟然不排斥,迅速地习惯了那人的存在。
他看着那人有些忐忑地把面放在桌上,可能是灯光太温暖窗外的夜色太温柔,盛铭接过了那碗面,味道很好。
“这段时间你都是在家自己做饭?”
安凡以为他不高兴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都是用的新买的小锅,其他的用具都没碰过,以后我出去吃。”
盛铭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抄起一筷面:“以后多做一个人的,我回来吃饭。饭具随便用。”
安凡猛地抬起头来,不安的手指顿住,看到盛铭并没看他,只继续吃东西,一丝浅淡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长久纠结的眉目微微舒展开来:“嗯。”
这是那么久以来盛铭第一次见到他笑,还挺好看的,盛铭气呼呼地想。
第11章煎熬
还没到九点钟,盛铭就把安凡拉上了床,把人搂在了怀里。
他现在仍觉得有些神奇,虽然安凡是双性人,但盛铭一直以来也都是把他当成男人看待,几个月前还没想到能有的宝宝,现在就已经到来了。
他的手掌放到安凡的小腹上,轻轻摩挲,那里尚未有什么动静,却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地孕育。
“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安凡的声音也放得很轻:“你想要哪个?”
“都好,嗯……不过如果是儿子的话,估计会很皮,还是女儿好。”
安凡动了动嘴皮子,又把话憋了回去。他想问,如果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而是我这样的怪物怎么办?
只是他看着盛铭放得温柔的眉眼里掩不住的喜意与期待,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整整一夜盛铭的手都护在他的腹部,安凡睁了一晚上的眼,身后是盛铭温热的怀抱,小腹被他捂得有点发热,安凡却没有动一下。
盛铭的脾气之前就有意压制,接下来的日子里更是像换了一个人,宋立说让他禁烟也是答应得利索,偶尔熬不过烟瘾也从来不在房间内抽,反倒是安凡的脾气变得有些坏。
他的孕期反应来得很早,也非常强烈,几乎完全无法进食,连早起还未吃饭就能吐得天昏地暗。
他变得无法抑制地焦虑,想发脾气,在身体很虚弱的情况下也抗拒盛铭的帮助。但他一向温和惯了,所谓的脾气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自己和自己生闷气,偶尔忍不住对盛铭撒了些火气也立马抱歉得不行,把那份谴责加倍地施予自己身上。
一开始的时候盛铭还没觉出什么,他甚至喜欢这样在自己面前放纵情绪的安凡。以往两人的关系像隔了层木板僵持了那么些时日,除了盛铭过于高傲不懂得如何往下看,其实和安凡始终过于谦卑也有不小的关系。他把自己放得太低,把盛铭放得太高,这样发展出的感情始终是病态的,他无法从其中得到满足,盛铭同样无法体会到所谓的正常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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