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的集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鳯鬼
他等女助理啜着泪掩面离开,才走到格里芬身旁,盖住了那对失神的绿眼。“别看了。”
睫毛刮过手心,格里芬阖上了眼。弗雷德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就感到手心湿润一滴泪水掉出眼眶,划过了格里芬的左脸。弗雷德沉默地将男人揽进怀里,压着那颗金色的脑袋在自己胸前。
他过去总烦雅各布在不恰当的时机纠缠格里芬,但同时也明白,存在于这两人间的情谊更像是血缘兄弟。格里芬关心雅各布如同关怀威廉,而雅各布对待格里芬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敬爱的兄长。弗雷德常对格里芬抱怨雅各布抢走了他对自己的关怀,但都只是作为玩笑。他欣赏这名大男孩奇妙的思维火花。
但现在……
弗雷德叹息一声,俯下头,印下一个漫长的吻,在格里芬头顶。
「约书亚饮弹、雅各布跳桥,金氏一人不剩!」
「百年制药帝国的沉落!」
「世纪之死!」
纽约时报的评论员如是写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分局》订婚宴篇章的剧情。
(修)
一个家族的兴起可能需要半个世纪,但衰落却连六百分之一的时间都用不着。金氏风波迭起,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以三桩死亡停息。对约书亚金的调查因为他的饮弹自杀而搁置,社会新闻渐渐淡忘了这命运悲惨的一家,直至最近
「金氏制药更名为西塞罗制药!」
弗雷德坐在餐桌前,一边享用早餐,一边用手机刷着新闻,这条不起眼的标题混在一众好莱坞影星的性侵风云中闯入了他的视野。他当然点了进去,用一分钟的时间快速读完了那两页密密麻麻一无可取的英文,毫无耐心地决定,不管是谁把这条凭标题应分在财经板块的新闻归类到了娱乐八卦,都是正确且明智的。显然《今日美国》需要做些编辑分配上的调整。
“在看什么?”
一个重量压上右肩,格里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弗雷德回过头,与从后方环抱住自己并将脑袋搁在自己肩头的金发男人打了个照面。
格里芬在他转过脸来时凑上前,在那对玫瑰红的嘴唇亲吻了一口。弗雷德回了他一个吻。格里芬心满意足,将目光投向弗雷德早前津津有味盯着的新闻页面。“……好莱坞性侵事件发酵,多位知名导演遭告发?”他逐字逐句念出标题,口吻从一开始的平板变为迷惑,“我不知道你开始关注好莱坞了。”
“我不关注。”弗雷德关掉手机,以一种“停止侮辱我”的不屑口吻说。
“我尊重你的爱好。”格里芬说,挑起一侧唇角,在弗雷德身边悠然落座,然后
不安地在坐垫上挪动起他尊贵的屁股。
弗雷德对他每隔十几秒必定更换姿势的滑稽举动投以戏谑注目。“我确实感受到您有多尊重我这些见不得人的肮脏的‘爱好’了。”他将手搁在格里芬大腿,稍稍用了些力气,让指尖陷入对方的皮肤,但不至于造成疼痛。
格里芬没有表现出一丝半毫被调侃的不悦。他专心地把糖霜洒进弗雷德为他准备的果盘,就仿佛大腿内侧那只不安分的手不存在一样。神态优雅又安然。
……
金家一起接一起的死亡让格里芬消沉了好一段日子,雅各布的葬礼后,他终于振作了起来,开始准备对赖安西塞罗的反击。
西塞罗是个相当有野望的男人。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约书亚金的公司与人脉网,更是约书亚在中情局以及五角大楼的秘密位置。就算他接掌了前者,没有莱昂家族的首肯,他想涉足国家机密的愿望永远只会是奢望。
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当敌人。
弗雷德毫不怀疑第二次针对格里芬的袭击正在迫近。
希斯培鲁那边,弗雷德已经成功拿下了吉佛与索兰两个地区。他对此感谢自己,做了次圣人留下马尔斯的小命。戈登正式与他撕破了脸。尼伦伯格先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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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tenth将整个东部与北部入囊中却仍然紧盯萨拉丁之鹰残部占领区的行为是贪婪且不知进退的。弗雷德却不以为然。他给了老家伙机会,让他出价,可戈登却试图以一个侮辱人的价格获取tenth一方的偃旗息鼓。
身为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王子,弗雷德的骄傲比他出生在的这个国家的全名还长,所以他决定不接受被侮辱是有恰当理由的。况且,弗雷德从来都是个记仇的小人,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可以(用一根折断的老二与遭遇悲惨的后|庭)为此作证。
买卖达不成的后果,就是弗雷德将戈登从合作人列表用红色墨水除了名。他保证总会有那么一天而那一天并不会遥远墨水会被尼伦伯格先生的鲜血代替。
这就给弗雷德带来了一个问题。他不得不停止继续扮演格里芬莱昂的秘书,因为占领区的扩建与对新合作人的寻找游说要求他投入全部时间在自己辛苦建立起的组织。没有搜寻到“望塔计划”实属遗憾,但他拿到了更为重要的萨拉丁之鹰军事部署卫星图作为弥补。等他在希斯培鲁每一寸的土地插上自己的旗帜,对波西斯与「十分之一」建立起的望塔也就失去用途了。
弗雷德不想离开格里芬,但身为「十分之一」的首领,他必须对跟随自己的下属负责。格里芬至今也没有给他身份,仍然与未婚妻处于鬼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冷却期间”。弗雷德思考了几天,在走人与留下之间犹豫不决。最后,他决定,将选择让给格里芬来做。
这就是为什么格里芬的桌面上躺了一份棕皮资料夹。
金发男人的目光在资料夹的封面停留了片刻,慢慢挪动到立在自己对面的黑发男人脸上,向对方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打开看看。”弗雷德说。
格里芬对他的神神秘秘报以一笑。“你已经把你那份婚前协议书的草稿拟好了?”他随口调侃,取出资料夹中的文件,刚刚翻到第一页,笑容立时僵住。
这是一份关于黛博拉莫罗,他的未婚妻,的调查资料。
格里芬望向弗雷德,面上的表情逐渐敛。
“你先看完,好吗?”弗雷德说。
格里芬盯着手中这本资料的封页,在两秒仿佛凝滞一般的动也不动后,读了下去。
格里芬已经盯着最后一页长达一分钟之久。弗雷德相当肯定,他只用几秒就扫阅完了全页,剩下的时间都在发呆。
“你的未婚妻……”弗雷德刚一开口,格里芬瞬时抬头。弗雷德顿了顿,期待的心情接触到对方冷淡的神色,泛出了几丝紧张。格里芬的态度与他臆想的不同,面部、动作、眼神,一丝一毫的肌肉细节都只表现出了平静,而没有愤怒。
为什么不愤怒?格里芬应该生气。两个猜想在心中形成,弗雷德拿捏不准格里芬究竟是气过了头以致于没反应过来要生气,还是……
“你的未婚妻,还有许多其他身份。其中的一个她,早在六年前就与另一名alpha结合,并且登记结婚了。”弗雷德说,紧紧盯着格里芬,“黛博拉是商业间谍。”金发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空白、平板,这让弗雷德心情下沉。绞痛感从胃部爬进了胸腔。他知道这代表第二个可能。“你”
“忘掉你知道的这些,弗雷德。”格里芬淡淡地说,将弗雷德集的资料转手塞进碎纸机中。
“忘……掉?”黑发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撕碎成一片一片,“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格里芬沉默不语。弗雷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只觉一股冷意在身体里蔓延。“你知道,但你还是没和她分手。”
“格里芬……我算什么?”弗雷德问。
他语气中的颤抖让金发男人有了动作。
格里芬握住他撑在台子上紧攥成拳的手。“我爱过她。我爱你。”他说,拇指安抚性地摩挲对方的手背。
“那为什么不分手?”
“她对我还有用。”
“什么用处?”
格里芬摇头:“别问了,也别再调查她。”
“我必须得问明白,”弗雷德强硬地说,“有一件没写在那份资料里的事。黛博拉的丈夫因为车祸成为了植物人,被送进斯塔顿岛的一所疗养院。我在调查她的期间去那边看过,心血来潮地问起过你,猜猜那里的护士告诉了我什么?”
格里芬面无表情。
弗雷德自嘲地笑了:“他们告诉我,最常去探望黛博拉丈夫的人,除了她自己,就是你。一年前你还匿名向那所疗养院捐过一笔巨款,款项大部分都被用在了她那植物人丈夫的身上。你对疗养院下过禁令,要求他们不能向黛博拉吐露你曾来见过她的另一位alpha以及给他捐过钱的事实。”
“为什么?格里芬?”弗雷德不能理解。
格里芬阖上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长长叹息,“‘爱情令人盲目’,这句话不无道理。”他站起身,走到弗雷德的身边,将面色苍白的情人拥进怀里,“我向你保证,弗雷德,我不再爱她了,也不会与她结婚。放过黛博拉,放过她的植物人丈夫,好不好?”
喉结上下滚动,视野所及之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障,冰一般的雾气贴在他的手背脸颈,顺着毛孔钻进他的身体,弗雷德莫名觉得呼吸困难。“你会跟黛博拉分手吗……?”
格里芬避而不答。弗雷德也不再问。
“别说这个了。”格里芬摸了摸怀里人冰凉的面颊,对神色恍惚的情人微微一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哦?”
格里芬并不在意情人心不在焉的回应。他仍然笑着:“还有两周就准备好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弗雷德勉强对他扯了扯嘴角:“那我可真期待。”
他并不期待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还没到家吗?”今天是格里芬允诺的礼物送出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弗雷德知晓后的表情。在接连给弗雷德发了数条消息都得不到回应后,他终于拨出了情人的电话。电话在长达十秒的“嘟”声后才被接起。
“……我以为这时候你该到了我的信。”另一端的男声在沉默了两秒后,说。
“什么信?”格里芬刚问出口,就瞧见欧文老管家向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应该来自于弗雷德的信件。
他接过信件,果不其然瞧见信封上弗雷德的名姓,这时候他的心情还算不错。等他用拆信刀划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期待的心情顿时被粉碎。
“辞职信。”听筒里的男声机械而冷淡,“我想过亲手交给你,当面与你说,可我做不到。”
“……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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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
弗雷德竟然低笑一声。“因为我爱你,格里芬。”他沉下嗓音,“但我不分享。”
“因为黛博拉?”格里芬打开平板,翻出很久没有查看过的弗雷德的两个定位。一个已经损坏,另一个显示的地点让他眯起了眼。“你在哪?如果你要跟我分手,别寄信,当面跟我谈。”
“我做不到与你当面谈这个。”弗雷德没有回答自己的所在地点,“再见你一面,让我只想带你跟我走。”
“那就带走我!”格里芬吼出了声。他像是疲力竭一样倒进了座椅,一旁的欧文担忧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在做决定前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离开?”
“那你愿意跟我离开吗?”弗雷德轻声问。
“我愿意。很愿意。”他尾音刚落,格里芬立刻回道,“天涯海角,无论是哪,我都愿意。”
“……不理智的回答。”弗雷德静了一会,说,“别表现得这么容易上当,老板。如果我只是把你骗走卖钱可怎么办。”
“如果你能骗到我,那也是我纵容的。”
弗雷德笑了声,像是宠溺,又像是嘲讽他的天真:“这么自信?”
“我信任你。”格里芬口吻坚定。
听筒的另一端,弗雷德的呼吸滞了一瞬。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淡然,急匆匆地,像是焦躁地在试图摆脱什么:“我们结束吧,格里芬。”他不带停顿地说,“永别了。”
“弗雷”信号被另一方强制切断,听筒中一片寂静。这一声呼唤没有传达到另一端。
格里芬捏着电话的手失魂落魄地垂下。
“喵。”白天鹅蹲坐在他脚边,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格里芬望着它,眼睫木楞楞地眨动:“我们都被他抛弃了。”
……
与格里芬正式诀别,让腓特烈反而松了口气。
他坐在天台的边缘,抓过一瓶啤酒撬开瓶盖,仰头“咕噜噜”灌下了一大口。
“借酒浇愁的alpha最没用。”坐在一旁的马尔斯说,把手中的空酒瓶毫无道德之心从两层楼的高度砸下,在守卫被惊吓到的愤怒眼神中享受地咯咯直笑。
“我是beta。”腓特烈干巴巴地诡辩。
“别放在心上,勋爵阁下。”坐在腓特烈另一侧的希尔凡开口,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背安慰,“失恋只是人生的众多小事之一。你的爱人不爱你,再强求也还是不会爱你,早点放弃最为明智。”
“谢谢你。”腓特烈面无表情地甩掉他的手,“我并没有感到开心。”
“来,波斯王子!”马尔斯撬开了第三瓶酒,兴高采烈地朝希尔凡举杯,后者不明所以跟着举起手中空了一半的酒瓶,“为我们大英王子的失恋干杯!”
“总还有下一段恋情等着你的,勋爵阁下。”希尔凡吹了声口哨,与马尔斯碰杯撞出的酒液溅到了腓特烈的裤腿上。
“我会把你们两个踹下去。”腓特烈怒气冲冲地喝光了一整瓶酒,泄愤地将那无辜的瓶子掷到了地上。
下方的守卫冲马尔斯恼怒地龇牙。
腓特烈与希尔凡换了个位置,溅在长裤上的酒液将他的膝盖大腿都浸湿了。他不愿意再坐在中间当这两个人来疯的电灯泡。让他们扎堆疯去吧,他只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缅怀逝去的初恋。
起初他被格里芬的金箭射中,沉醉于对方为他构建的爱情幻象。但现在,他只希望他的厄洛斯能做个好人,利索地将铅箭*刺进他的心脏,好让他忘却爱情的滋味。
他从不知道爱情尝起来能比这些廉价啤酒还要苦涩。
他不能再去见格里芬了。他控制不了心中的妒忌。
如果还有下一次与格里芬的见面,腓特烈会不顾一切、不尊重格里芬的意愿,将他从他的世界强行带走,用锁链束缚在自己身边,做尽一切格里芬厌恶的事情。
可腓特烈不想让格里芬讨厌他至少别是对“弗雷德”这个身份。
“今天是我姐姐的忌日。”希尔凡抱着酒瓶忽然说。
“你还有个姐姐?”腓特烈心不在焉地问。
“哐啷!”又一个酒瓶被砸碎在地上。守卫们已经对此麻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向上投去。
“是的”希尔凡不雅地打了个酒嗝,“抱歉我的亲姐姐,只比我大了几个月。”
“怎么死的。”马尔斯并不关心地问。
“她死在妊娠期,爸爸只说她没有撑下来。”金发男孩醉目迷离地遥望远方天际的圆月,“她叫罗姗娜,取自我祖母的首名‘闪烁的星尘、光耀的美丽’。每年的这一天,爸爸都会去后花园她的墓前祭奠她。”
左右两侧无人吱声。希尔凡也不在乎他们是在倾听还是走神,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后我有了女儿,我也会给她取名叫罗姗娜。”
微风在金发与黑发间眷恋地穿梭。
天台的铁门忽然被人用力拉开。
“老板”赵祁踩着军靴走了进来。希尔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率先回头。另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六道目光一同落在了东方人平坦的小腹。
赵祁被他们盯得脚步一顿,条件反射望了眼肚子和裤裆,在记起这条迷裤没有拉链所以前门不可能是敞开的之后,将排排坐在天台边的三人怪异的视线抛之脑后。他把手中的卫星电话递给了腓特烈:“厄洛斯的兄弟找。”
腓特烈迟钝地“哦”了声,抓着电话起身:“亲爱的,怎么有时间想我?”
他面朝门口,背对马尔斯与希尔凡越走越远。细风将电话里那道回应的男声吹到了马尔斯耳边。
一道电流顺着背脊蹿升至大脑,马尔斯闪电一般翻身跃起!赵祁在他风驰电掣闪过自己身旁时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住!
“你做什么?”他被马尔斯刹不住的力道带地踉跄了一步。赵祁皱着眉,递给仍然坐在天台边的希尔凡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放下酒瓶,过来帮忙拉人。
“我听到了威廉的声音。”马尔斯清明地看着他,喃喃道,铁灰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人。
“也许是听错了。”希尔凡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特工的身侧,手中牢牢捉着他的另一条胳膊,“不如等腓特烈回来再问他。”
马尔斯眯了眯眼。他不可能听错威廉的声音。
……
屋门在深夜被敲响时,威廉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头疼地起身,抓过枕头底下藏着的手|枪,先去了一趟紧邻自己房间的小威尔的睡房,在看了看儿子恬静的睡颜后,才慢吞吞下楼。
猫眼里,黑夜中,那名顶着一头暗色金发、五官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等在门外,眼睛里的血丝几乎将绿色淹埋。男人不见屋门开启,面无表情地再度抬起了手臂。
威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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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声,在“咚咚咚”的恼人噪音再度响起前,拉开了门。
格里芬立在屋檐下瞪着他。威廉撇撇嘴,将拉开的手|枪保险关上。“这么晚”
他刚出声,酒气熏天的兄弟就向他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肩。威廉滞了一下,僵硬地抬起手,落到格里芬的后背,迟疑地轻轻拍了两下。
“他走了。”格里芬声音嘶哑地说,“他寄来一封信,就走了……连再见我一面都不肯。”
威廉没有作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关上屋门落锁。格里芬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倚在了兄弟身上,不肯放手。威廉没法,只好拖着他进到起居室。两人一起倒进沙发。
格里芬窝在兄弟怀里,嘴中絮絮叨叨说着对离去情人的想念。
“……每次我想送他什么,他要不然看也不看,要不然就是不肯下……可这回我还没说要送他什么呢……他就、就走了……”
威廉头大地仰起脸,望着悬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只想给他哥哥灌进一整瓶的安眠药来换取宁静。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离开我?”他抬起头,神色茫然地询问一脸放空的兄弟,“为什么你们总是只管自己走,把我抛下?”
“因为我们懦弱……但你坚强。”威廉慢慢说。
“可我不坚强……”格里芬喃喃,“我只想……只想你陪着我……只想他不要走……你们明明一清二楚,我从来就不是坚强的那类……”
“可你撑过了爸爸的疯狂,妈妈的死……也撑过了爸爸对公司撒手不管的那段日子。”威廉捧着他的脸,灰绿的眼睛对上另一双绿眼,“像我,我就只会逃开,逃得远远的不去面对这些。”
他的哥哥确实喜欢用酗酒来放纵自我。但那只是夜里的格里芬。白日里的他、工作时的他,永远都自信坚韧,无懈可击。
他恐惧,他无畏;他跌到,他站起。
格里芬害怕孤单,喜欢寻求慰藉,总爱哭鼻子……他有一大堆威廉嗤之以鼻的臭毛病,但威廉也承认:他没有格里芬对家族抱持的荣誉感;他也没有格里芬愿意在危机时,用自己的薄弱肩膀扛起整个家族的责任心。
格里芬总说羡慕他,难道威廉没羡慕过格里芬?
威廉是任性的,格里芬成熟。但达成这份成熟的背后需要牺牲什么,只有与格里芬最为亲近的人才知晓。
格里芬醉醺醺地望着他,绿眼朦胧。“我要去希斯培鲁。”他枕着威廉的肩头,轻声说。
威廉神色一凛,一句“你疯了!”还没出口,格里芬接着说:“戈登邀请我去那,与当地的民兵谈一笔生意。”
“他备好了兽夹,就等着你踩进去!”威廉厉声呵责他的主意,“上了膛的枪口明晃晃对准了你!你居然还想自己走进射程!”
“我总得解决他。越快越好。”格里芬说,绿眼中的薄雾散去,露出星星点点明亮闪烁的微光,“这是一次机会。杰拉尔德会带上他的人,跟我一起去。”
“那个少校?你在陆军供职的朋友?”这并没有让威廉舒展开紧皱的眉头,“不要去那个地方,格里芬。不要意气用事。把战场定在你熟悉的地方……纽约,华盛顿……总之……马尔斯就是在那”
“我不会有事的。”格里芬抚了抚兄弟耳尖上的发丝,“如果我真的没有回来,我的遗嘱”
“别跟我谈你的遗嘱!”威廉低吼。他狠狠搓了一把脸,握住在胸口晃荡的马尔斯的狗牌,手不自觉地颤抖。“别跟我说遗嘱……我不要你们的财产……遗物……我只要你们……活着。”
“那我就会活着。”格里芬抱住了他,“但我必须得去,”他的视线越过厅室,穿过窗户,飘向纽约城的悠远夜空。他望着天空的霞光,记忆回到了与另一人在玫瑰花海中缠绵的那晚。“与所有事情做一个了结。”他说,目光鹰一般的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厄洛斯(eros):希腊神话中代表爱情与□□的神。传说他有两根箭。当两人被金箭射中,他们相爱。当一对爱人被铅箭射中,他们会不再相爱。原文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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