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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朕自以为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不欢
冬日里万物蛰伏,狩猎原本就难,好在今年冬狩的日子选在了初冬,倒还不至于让人空手而归。
猎场外放着漏壶,壶里的沙慢慢下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李越在帐子里待了一会儿,待时辰快到之时才出来。他望着猎场的出口,一言不发,神色略有些紧张,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慌。
“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后有一人骑马率先从猎场内出来了。来人竟然是严礼!
李越看了一眼漏壶,距离一个时辰大概只剩一炷香的功夫了,此时猎场内又有人冲了出来,分别是一个棕衣青年和一个黑衣青年。
“沈喧怎么还没出来?”李越低声问身边的人。
“别急,再等等。”赵寻低声道。
又过了片刻,眼见漏壶里的沙快要漏尽的时候,猎场里又冲出一个人,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是潘文斌。
漏壶里的沙子漏尽,随后便有人上前开始清点众人的猎物。李越望着猎场出口的方向,心里那丝不安继续加重。这时有人来报,规定时间内回来的人中,潘文斌的猎物数量最多,所以潘文斌拿到了头。
众人纷纷或虚情假意或敷衍了事的恭喜对方,潘文斌勾唇笑了笑,表情十足的桀骜。
这时突然又传来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又有一人骑马而出,正是陈子明。而陈子明肩上还扛着一个人,李越一眼便认了出来,那人是沈喧。
第46章
沈喧突然受伤昏迷,气氛骤然便冷了下来。
李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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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喧素来交好,自然是无心再应对外头的事儿,草草安抚了一番,便去了帐内。
大夫过来之后检查了一番,沈喧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昏迷不醒。而后大夫又替沈喧号了脉,只是一时之间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怎么好端端的,沈喧突然会落马?”李越问道。
陈子明忙道:“回陛下,沈大人是无意间撞上了树枝,被树枝刮下了马背,没想到磕到了脑袋,所以当时便昏倒了。”
沈喧是陈子明带回来的,所以在大夫得出结论前,他只能留在此处。而李越看着他的目光显然带着些探究和怀疑,不过陈子明自始至终都很从容,目光也十分坦然。
大夫号完脉,又查看了一番,这才朝李越复命。
“如何?”李越急忙问道。
“回陛下,沈侍郎确实是磕到了脑袋,受了些许震荡,不过暂时还无法判断是否严重,要等他醒来之后才行。”大夫道。
磕到脑袋,伤不在表面,如今沈喧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的确是无从判断。李越闻言只好让人好生守着,但面上却依旧愁云密布,显然是放心不下。
赵寻亲自送大夫去门口,而后回身看了一眼帐内,见没人跟出来,这才悄声问话。
“沈侍郎磕到了头,是不是近期都不能再骑马了?”赵寻问道。
大夫忙道:“最好是要静养,无论醒来后有无异状,都不可再大意,毕竟是磕到了脑袋,不是别的地方。”
赵寻闻言便谢过了大夫,而后立在帐外思忖了片刻,只觉得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沈喧伤的太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帐内,李越心里烦躁不已,见陈子明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将对方打发走了。陈子明自始至终都坦然面对,丝毫没有显出任何的不妥和异样,因此李越倒是不好再继续怀疑他。
待陈子明走后,赵寻便进来了。
李越抬头看赵寻,而后开口问:“会不会是这个陈子明故意害的?”
赵寻道:“这头是潘文斌拿到的,陈子明若是动手也不该朝沈喧动手。”
“若是为了最后那场呢?”李越又问。
“可陈子明并不知道与你一起搭档的人是沈喧。”赵寻道。
李越毫无头绪,被赵寻这么一说更觉得茫然了,好端端的怎么沈喧就摔晕了呢?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陈子明不是个好东西。
“陈子明他爹是郑太傅的人,沈喧怎么和他走的这么近?”李越道:“从前也没听沈喧说过和他有来往啊?”
赵寻心知他这会儿有些慌了,于是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等沈喧醒了问问不就知道么?我看大夫的神情,沈喧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当着你不敢轻易下结论,这才说要等人醒了才能判断。”
李越闻言当真平静了许多,赵寻说什么他都觉得有道理。
果然,当日入夜前沈喧便醒了。
李越又叫了大夫来,大夫这回倒也不卖关子了,言说沈侍郎卧床休息个三五日,若是脑袋不疼也不晕,便可以行动自如了,只是近几日万不可再骑马或者做什么剧烈的活动。
沈喧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说起自己坠马的情形,似乎和陈子明说的差不多,倒也没什么疑点。李越心下稍安,看来此事或许真是意外。
李越着人好生伺候着沈喧,得再有意外,这才和赵寻一起离开。
入夜后,营帐外头点了篝火摆了宴席,众人都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京城里这些青年才俊,很少有这种机会终日聚在一起,虽说白日里也有竞争,但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凑热闹,而非争输赢。
潘文斌拿了头,得了个爵位,众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客套。李越自然也要褒奖一番,于是也陪着饮了几杯酒。
只是他实在没什么心情,早早的便借故回去了。
福喜在前头打着灯笼,两人行至营帐附近,李越却远远看到了赵寻。赵寻立在昏暗的营帐旁边,正和什么人说着话,只是说话声音极小,听不见。
李越双目微眯,认出了赵寻对面的人是赵清明。
福喜察言观色,当即要出声,李越却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李越不想让赵寻误会自己在监视他,于是干脆装作没看见,左右他也是相信赵寻的,不会在意赵寻与旁人交往。
自打进宫之后赵寻就与赵清明走的近,想来两人是颇为投契的吧,赵寻有个自己的朋友也好。李越又折回去坐了一会儿,待实在觉得无聊了才回去。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待到散场呢。”赵寻见他进来便道。
“没什么心思应付他们。”李越道,却只字未提赵清明的事儿。
赵寻闻言却正色道:“这些人各个都出身高贵家世显赫,虽然在你看来算不得什么,可十年后,朝中至少两三成的势力是从他们之中诞生的。”
李越闻言直叹气,他当然知道赵寻说的没错,只是这种时候他原本便有些烦躁,实在不想和赵寻聊那帮无关紧要的人。
赵寻见他面露不耐烦,却没打住,而是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他们亲近,可你不与他们亲近,他们便会与你的敌人亲近。”
“你怎么跟杨先生似得,老气横秋的。”李越脱口而出道。
赵寻闻言怔了一下,李越当即有些后悔,他自己心情不好,不该朝赵寻抱怨。少年抬眼偷偷看赵寻,蹭过去想拉对方的手,赵寻却转身背对着他。
李越正想着如何哄人,赵寻便开口道:“当年我在大余为质,回去之后与身边的人都比较疏离,不愿与他们来往,可他们与我皇兄却越来越亲密。当时我还不以为意,想着我只要能把仗打好,他们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我太自以为是了,以至于在北江之时,我带着先锋营冲上战场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弃我而去。”
这是赵寻第一次主动朝李越说起那场仗,此事想必是赵寻最不愿提及的经历之一。
一军主帅带着前锋营冲锋,主力军却悉数叛逃,被他自己的部下带着撤退,弃主将与不顾……
“赵寻……”李越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
“所以,有的事情,即使你不愿意做,我也要你去做。”赵寻转身看着他,目光带着淡淡的红意。
李越忙拉着他的手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就是心情不好……没事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明晚我陪他们喝酒喝到天亮!”
少年急切的神情被赵寻尽眼底,他心中柔软一片,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脸,语气放缓了几分道:“我知道你会做的比我好,没关系,慢慢来,我会陪着你走到那一天。”
少年心中一热,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赵寻之所以这么急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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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帮他,是不想他重蹈自己的覆辙。这一刻,李越心里的茫然顿时便消散了,好像为自己亲政找到了一个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
“赵寻,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把属于我一切都夺回来。”李越道。
“我知道。”赵寻道。
说罢,赵寻将少年搂在怀里,两人胸膛相贴,渐渐生出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李越第二日一早便去找了赵清明,因为沈喧如今不能骑马,所以他要求赵清明陪他一起比最后那场,如今他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赵清明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便满口应是。
这一日狩猎依旧继续,只是换了不同的玩儿法,李越又加了新的头,虽说没有爵位那么吸引人,但好歹是御赐之物,倒也不至于寒碜。
入夜后,李越便留在了宴席上陪众人饮酒。
他记得赵寻昨晚的嘱咐,所以今日特意与在场的青年才俊们套了套近乎,倒是让宴席的气氛十分融洽。
黑暗中,一个穿着禁军侍卫服的人闪身进了李越的营帐。
帐子内赵寻似乎恭候过时了,听到动静便从容的转了个身,冲门口的身影拱了拱手。
来人竟是刘离。
第47章
酒宴上,李越与众人把酒言欢。
少年不知说到了什么尽兴之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里还端着酒,另一只手则不住比划,惹得周围的人都朝他看,面上均带着笑意,看来是听得很认真。
刘离从帐中出来,远远看见李越的时候,对方正立在那里哈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随着少年一同大笑,想来说的是件有趣的事。
火把微黄的光亮下,少年笑得十分坦然,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情愿或者敷衍的感觉。
他真的变了,刘离心道。从前的李越可不会去同这些王公子弟们喝酒聊天,更别说还能这么得趣了。
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不属于李越了,所以如今的李越也不属于他了。刘离远远看着那个谈笑风生的少年,心中略有些心疼,却又为对方感到高兴。
这样的李越,比他认识的那个少年要聪明成熟。
这才是能担起江山的那个人。
刘离转身离开,朝相反的方向走,渐渐离开了营地。立冬之后夜风已经十分寒凉了,他忍不住裹了裹外衣,而后目光朝路边的树上一瞥。
他挑了挑眉俯身捡起一枚石子,还忍不住挑了块小的,而后抬手掷到了树上。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声闷响,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黑暗中那人落在地上,想必也摔得够呛,却一声也没坑。刘离远远看着那人,那人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朝刘离走去。
“你躲树上干什么?”刘离开口问道。
“怕被人看见。”那人道,听声音正是赵小五。
刘离轻叹了口气,道:“黑灯瞎火的谁能看见你,幸亏是我,若是别人发现树上有人,扔把匕首扎着你怎么办?”
赵小五挠了挠头道:“我是见你来了故意露出的破绽,别人发现不了。”
刘离闻言简直要被少年气笑了。这段时间赵小五待在庄子里跟着那些暗卫一起训练,倒也颇有了几分成效,而且不知是不是之前被刘离教训过的缘故,赵小五格外喜欢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树上藏。
而且藏得十分隐蔽,若不是仔细留神,刘离都未必能发觉。
“就你厉害,行了吧。”刘离道。
少年嘿嘿笑了笑,而后问道:“三哥还好吗?”
“想他?让你去见你还不去。”刘离道。
“我怕给他惹麻烦。”赵小五道。
两人一起朝前走,赵小五跟在刘离身后,刘离突然停下,他险些撞了上去。
“有我在怕什么麻烦?”刘离道。
“你不是也偷偷摸摸没敢见别人吗?”赵小五小声道。
刘离一怔:“你怎么知道?”
赵小五这回不说话了,有些局促的沉默着。
刘离终于反应过来:“你小子偷偷跟着我了是吧?”
“我错了。”赵小五忙讨饶,然后快步朝前跑去。
“你站住。”刘离喝道。
少年果然站住不动了,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刘离。
刘离并没有打骂少年,而是轻笑道:“不错,一路跟着我,我竟然没发觉。”
赵小五挠了挠头道:“我离得远。”
刘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赵小五忙问:“为什么叹气,是不是三哥不好啊?”
刘离道:“暂时还好,明日过后就难说了。”
赵小五自然无法理解这话里的深意,只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刘离伸手勾着少年的肩膀朝前行去。黑夜渐渐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只剩下无尽的前路,不知通向何方。
这晚,李越牢记着赵寻的叮嘱,陪那些青年才俊们一起喝酒聊天,一直到大半夜才回去。
他原本不是个冷淡的性子,与这些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儿倒是没有太大的隔阂,初时还有些拘谨,慢慢便也相熟了。
他们喝的是果酒,倒也不至于把人醉得不省人事,但李越回去的时候依旧有些东倒西歪的。
回到帐内的时候,原以为赵寻正等着自己,可李越找了一圈却发觉帐内没人,于是便有些不高兴了。
“三王爷呢?”李越问福喜。
福喜忙道:“陛下,三王爷去自己的帐里歇下来,说是您回来后让我伺候您睡下,他明日一早便过来。”
李越原本算是很乖顺的性子,赵寻平日里若是不与他一起过夜,他也不会勉强,毕竟两人至今尚未正式的一起同住,只是他爱耍赖,常常粘着赵寻罢了。
可这会儿他喝了酒,便有些不依不饶了。他应酬了一晚上,虽然也不是毫无乐趣,但他心里还是盼着回来后能见到赵寻,哪能轻易便消停。
于是,李越不顾福喜好言相劝,直接去了赵寻的帐中。
“你不用跟着,朕自己进去。”李越在帐外挥了挥手道。
“陛下您当心。”福喜大声道,算是给里头的人通报了。
李越独自进去,刚撩开帐帘,迎面便出来了一个人,竟然是赵清明。李越望着赵清明愣怔了好长时间,目光带着几分不悦和探究。
大半夜,赵清明从赵寻的帐内出来,任谁看见也要忍不住多想几分,李越即便不愿多想,心里却也不大高兴。
“你怎么在这儿?”李越问道。
“陛下,三王爷今日着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您……”赵寻开口道,看样子竟然要阻止李越进去。
“让开。”李越低声道。
“陛下……”赵清明还想阻拦。
李越骤然提高了声音,质问道:“赵清明,你要跟朕作对吗?”
赵清明忙道:“臣不敢,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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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剑拔弩张了,帐内突然传来了赵寻的声音:“赵统领,请陛下进来吧。”
李越冷冷的瞥了赵清明一眼,而后进入帐内。不过他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竟然是血腥味。
他朝帐内走去,这时才发觉赵寻半躺在榻上,面色苍白,额上渗着冷汗,看上去整个人都透着颓败之气,倒像是命不久矣了一般。
而榻边还有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一眼看去触目惊心。李越吓得脸都白了,走过去摸了摸赵寻的脸,却不敢动他,生怕伤着对方。
“赵清明,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朕把话说明白!”李越转头质问道,目光几乎要将赵清明杀死一般。
“陛下,这与赵统领无关……”赵寻伸手拉住李越的手,手指却没什么力气。
李越简直是又害怕又心疼,可赵寻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急的眼睛都红了。
“快去找太医啊,愣着干什么?”李越吼道。
“不可……”赵寻忙道。
不知是不是情绪受到了影响,赵寻这一开口,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紧接着当着李越的面吐了一口血出来。
那血看着颜色很暗,让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赵寻……你别急,你慢慢说……”李越伸手去搂赵寻,手上沾了血迹,那一刻他真是心都要碎了,又害怕又无助:“这到底是怎么了,入夜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赵寻强撑着神道:“我没事,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李越不敢再惹赵寻不痛快,把人都赶走了,而后抱着赵寻便更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急的哭了出来。
“别哭,我没事。”赵寻伸手帮他擦了擦眼泪。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李越这会儿越发伤心了起来。
赵寻闭着眼睛休息了片刻,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毒吗?我托赵统领去寻了解药,怕你吓着……所以才避开了你。吐出来的都是毒血,等毒血吐干净了,就好了……”
李越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赵寻中毒的事情,当时他心中知道这毒有问题,却怕赵寻为难没有当面询问,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寻会自己说出来。
“你没骗我吧?”李越道。
“若我骗你,你就把我关起来,一辈子不见天日。”赵寻笑道。
他这会儿面色白的厉害,整个人都透着虚弱和温柔,偏偏又说出了这容易引人遐想的话。李越却没心思调笑,这会儿只有担心和心疼。
“我可不舍得。”李越道。
“我心甘情愿被你关起来。”赵寻道。
李越闻言心中一暖,心道这家伙可是越来越会哄人了,专挑别人喜欢听的说,当真是把人哄得团团转,偏偏他就是喜欢听赵寻说这些话。
第48章
赵寻没有骗人,他体内的毒血吐尽之后,脸色便真的好了很多。只是这个过程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夜,李越饶是一直被安慰,也还是提心吊胆吓得够呛。
原本喝的醉醺醺的李越,都没来得及撒酒疯,便生生被赵寻吓得清醒了。
天快亮的时候,李越着人将帐内清理了一番,带着赵寻回了自己的帐内休息。不过经历一夜的惊心动魄,李越却没什么睡意,生怕自己一睡着了赵寻又要吐血。
“怎么非要今日解毒,在宫里有太医总能少吃些苦。”李越埋怨道。
“该吃的苦躲不掉的,况且我希望能快点好。”赵寻道。
“为什么?”李越问他。
“沈喧受了伤,我想陪你去猎场。”赵寻道。
李越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赵寻竟是为了这个。
原本他心里为赵寻故意服毒之事还有些介怀,但无论赵寻服毒是什么缘由,今日竟是为了陪自己上猎场才解了毒,而且还受了这么多苦,李越心里便无论如何也怨不起来对方了。
李越没有问赵寻解药的事,只当做自己不知赵寻中毒的内情,此事便这么含糊过去了。
赵寻原本想好了说辞,也没用上。此番他做了这个决定,也是冒险之举。原本服毒是为了在李越身边时能不让人忌惮,如今却要陪着李越去猎场,恐怕此举惹来的不止是忌惮,还会有记恨。
但李越如今已经在人前露了锋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李越一起露锋,这样一来旁人的冷箭射过来时他便能替李越分担一二。
此前他特意嘱咐了赵清明回宫去帮他取解药,赵清明自然无法离开,便让刘离的人去办了,这一切李越都不知情。
李越也不知道赵寻此前做的所有安排,只当赵寻是单纯陪他打猎罢了,却不知赵寻是除了沈喧之外对猎场最熟悉的人,所以李越要拿头,他陪着最合适。
“你那么希望我能拿这个头吗?”李越问道。
“嗯,事已至此,咱们不能等了。”赵寻道。
此前祭天一事,阴差阳错的将他们逼到了这条路上,他们除了走下去别无选择。众人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李越,再想让他们回去恐怕是难上加难,倒不如一鼓作气,干脆死磕到底。
赵寻明白这个道理,李越自然也懂。
让李越觉得安心的是,赵寻会陪他一起走这条路。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将来的路必然是千难万险,但是只要你肯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李越道。
赵寻面色尚未完全恢复,依旧有些苍白,目光却十分坚定,他对李越道:“为你,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李越心中十分熨帖,忍不住倾身在赵寻额头亲了一下,他心道,我不要刀山火海,不要万死不辞,只要和你好好在一起,护你一世周全。
次日赵寻卧床睡了一整天。
李越初时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在旁边陪着,后来见赵寻的确是渐渐开始好转,无论是气色还是体力似乎都比原来好了许多,这才渐渐安下心来。
终于到了冬狩的最后一日,这日,赵寻早早的便起来了。待李越醒来的时候,赵寻便已穿好衣服洗漱完了。
李越看到眼前的赵寻时不禁吓了一跳,今日的赵寻穿了一袭窄袖的深色武服,头发束了起来,脚上蹬着武靴,整个人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英气和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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