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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坐一次飞机吧

    弗利试着询问莎梅尔,到底这个自称父亲的人是怎么回事?莎梅尔却一副不想谈的态度,只是说了句“别理他”。

    两个人脾气还真像。

    连句解释也没有,弗利没有继续追问,打听别人的家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习惯,莎梅尔既然不想说又何必非要她告诉自己呢,何况她的父亲显然是个有钱人,如果让莎梅尔误以为自己对他的钱感兴趣可真是毫无必要了。

    弗利抱着熟睡的妻子,想起这些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一周前发生。

    而晚饭时候发生的事,他也希望能和当年这位不受欢迎的父亲到访一样,只当是一件生活中随时应该忘记的小事。

    莎梅尔,你除了喜欢画画外还喜欢什么呢?我们之间是否有过彼此吸引的品质,一些爱好,一些共同喜欢的东西,作家,电影,游戏?

    或许是我没有花时间好好陪伴你吗?弗利感到一阵愧疚,伴随着清晨前的睡意,再一次进入梦里。




34.机器人
    经历了无人驾驶车跟踪和怀疑家里有东西进来过以后,贝鲁斯虽然天性乐观,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允许自己更神经质一些。

    数据器不停的计算着案件与案件之间的关联性,但似乎都是显而易见的关联,数据分析和深度学习的结果并不叫贝鲁斯满意。

    一些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他隐隐觉得。数据器的表现不该那么刻板,它完全应该更具创造性,至少找到一些自己未曾留意的关联和有效特征。

    但是数据器在这项任务上显然有些偷懒。

    当人类不知道答案而需要机器给出预测答案时,机器偷懒事实上无法用客观数据来评价。

    它更像是一种人类情感的投射。贝鲁斯很清楚自己正处在这种情感投射的沼泽中。

    他重新调整了参数,打算再等一个晚上,最近几周他调整了几项维度,但依旧没有进展,甚至没有包含他隐约感到不安的东西。

    数据分析器中的一个案例发生在东南亚——六年前一项骨科手术。

    从时间来看这个案例发生的事件和弗利母亲的麻醉事故发生时间相差两个月。

    一个发生在泰国,一个发生在西雅图。

    这两个案例原本贝鲁斯归在两个不同分类中,但三年前他在走访这家位于曼谷的医院时,得到了患者死亡的消息,死亡时间和弗利母亲的死亡时间分别在五年前的3月21日和3月20日。

    这根本就是同一天。如果不是对弗利母亲案例比较在意,贝鲁斯也许无法发现这一点联系。

    但是他发现了,人类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一个巧合,但是数据器却认为这件事情在统计上没有特别价值。

    也许是模型设置有问题,这个问题他现在不需要再依赖数据器自身设计的模型来调整,他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找弗利来帮忙。

    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这件事,尤其当他知道了母亲的事故也许并不是一场纯粹的机器人治疗意外。

    贝鲁斯很清楚“医疗意外”和“事故”是两个绝对不能混淆的词,“意外”是指意料中发生的不可预测及难以人为控制的事情;而“事故”则截然不同,“事故”必然存在着不合理的操作,或者疏忽以及错误的行为和选择。

    十几年来,机器人手术已经最大可能的减少了人为因素造成的医疗事故,尤其在手术进程中。

    但令贝鲁斯感到困扰的是,这项数据太低了,低到几乎可以让70%的外科医生失业,甚至这几年远程手术也已经成为手术治疗的选项之一。

    这让一些经验不丰富、技术不具备特长的外科医生逐渐失去丰厚的收入甚至失业。

    数据器从一开始就运算出机器人在贝鲁斯收集的案例中扮演的至关重要角色。

    逐步增加患者死亡时间这项参数后,一星期以来每天睡觉前贝鲁斯都让模型进行运算,可是依然没有特别有用的结果出现。

    真是见鬼,贝鲁斯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在蓝色数据器灯光下泛出苍白暗淡的颜色。真丑,他感到有些烦躁。

    原本今天就能和弗利好好说说这些事,也许他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也可能他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好好聊一聊,很可能现在就有了解决方法。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后横躺到沙发上,数据器在桌子上继续爬行,他把它们卷成墨西哥肉卷的样子放在身边。这让他觉得安全。

    也许应该把监控系统重新安置一下,万一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监视这里。

    贝鲁斯并不是一个胆小和敏感的人,但是此刻清晨的凉雾未降,他却感到一丝寒意萦绕,这种感觉叫人毛骨悚然。

    我究竟是想证明什么?他再一次问自己。证明自己还可以继续手术,还是证明自己并不可靠?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他来说都不是好结果,离开医院这么多年,想要再回到外科医生岗位上几乎不可能,何况,他看着自己的手,它们看上去挺拔有力,但他心里明白,这没有用。

    除非它们比一双平常的手更好。

    更优质的力反馈系统,更快而准确的神经传导。

    也许再怎么努力提高这种水平它也无法满足社会的需求。

    社会就是这样不公平,你想证明自己,必然是个艰难的过程,而他人又为什么要等你,在一个你并不是稀有资源的时代。

    所以贝鲁斯你到底在寻找什么?证明自己被无情的淘汰了,还是证明后来的你可以比先前做的更好?如果是后者,数据器已经告诉你,FDA也已经告诉你有比你更好更优秀的“医生”存在。

    它们更稳定,比健康的外科医生更稳定,它们可以承受50小时不休息的轮番手术,人类可以做到吗?它们大大增加了病人得到平等治疗的机会,人类可以做到吗?

    也许十多年前400万美金造价的机器人使得每一场手术都在保险之外由个人承担了更多的经济支出。

    但从长远来看,十多年后,再过十多年,机器人大范围取代外科医生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它们没有路程限制,没有时间限制,可以让更多人在居住地附近的医院就享受到最好的手术治疗,而这些机器的造价也已经逐渐降低到100万美金。

    贝鲁斯,不仅仅是你的时代,整个人类外科手术的时代都在渐渐成为历史,医学院都已经在培养人工智能专业临床医生了。

    感到不安的原因,难道就是自己不甘心吗?这双手和任何人的手没有不同,面胶完美无瑕,甚至连上面的毛发都足以乱真。

    但是越逼真就越让人厌恶,他想起恐怖谷理论,然后他又想起了伦纳德。

    如果这双手完全就是他的手,那么他看见的伦纳德会不会也是一个真实的伦纳德,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伦纳德死于心脏骤停,他参加了他的葬礼,他的妻子看起来非常悲伤,一切都没有错,记忆对葬礼的印象永远强过婚礼。

    但是在体育场门口他分明和伦纳德在说话,那张脸,挺拔的鼻梁,红棕色的短发,修剪整齐的鬓角紧贴耳朵,他眼神迷茫,仿佛失忆一般完全不认识和他说话的贝鲁斯。

    那张脸现在想来实在有些可怕,如果他不是什么双胞胎,那么还会有什么可能,贝鲁斯紧紧盯着自己的手,然后他想到一个叫他彻夜难眠的假设——也许,伦纳德是真的,只是不是原来的伦纳德。

    一切都是伦纳德的样子,但是不再是他。



35.烦躁不安
    他厌恶的走进厨房拿出两盒冰块放在手上。

    寒意沿着手指爬到手腕最后到达大脑。

    有些东西你不会觉得它不是你,但你也不会忘记它不是你。

    这就是不同,最大最深,不可改变的不同。

    无论技术多么先进,我们还要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时间才能让我们的大脑忽略这一切。

    新项目进展比预想的更顺利,凯伦虽然绕了弯路,但这几年在神经网络的投入研究使得公司的机械手臂更与众不同,“独立统合系统”非常有效的解决了一些担忧,投资人相信这会让FDA对他们的手术机器人更有信心。

    罗德在这个系统的研发上帮了凯伦很大的忙,而一开始人们认为最难以克服的力反馈,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太费精力去了解它们。

    “我们不是模仿人类的手,我们制造比人类更优秀的外科手臂。”这是整个团队的信念,一个对人类医疗更有用的机器人必然是各方面都比人类更优越的。

    弗利只希望自己的工作无功无过,获得一部分公司股权,就当给约翰的礼物或者不至于让他纽约的岳父看不起。

    至少在股权方面情况还不算太糟。想到这里,弗利打算约莎梅尔共进晚餐,他计划开车去接她,虽然两个人的公司离得有些远。

    但如果她不拒绝,今晚他就早点做完事趁堵车前先去接莎梅尔,两个人再一起去接约翰,拜托兰卡拉姆小姐照看一下,晚餐就去两条街外的一家墨西哥家庭餐厅,莎梅尔喜欢那家店的酸奶油。

    晚餐一个半小时足够了,兰卡拉姆可以在他们家吃饭,如果莎梅尔同意的话,他可以先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放在冰箱第二层,他们可爱的邻居知道从那里给约翰拿好吃的。

    如果真要这样计划,那么在他出门去公司前他就得跟莎梅尔确认好晚上的事。

    弗利坐在餐厅桌子旁看着数据器发呆,连约一顿晚餐都变成一项困难的任务,真叫人沮丧。

    他站起身倒了一杯浓缩橙汁,加了两块冰块,早上的温度并不适合那么冷的饮食,但他从来不在意这些,母亲病了以后各种提心吊胆也没有阻止死亡,何必那么在意。

    冰凉的水流进胃里,他摇了摇头拿起数据器给莎梅尔发了消息。发完消息后数据器被展开成长方形,躺在餐桌边缘。

    弗利走到客厅,楼梯口摆放着一本《为和平而战》那是艾菲娅失踪前给他的最后一本书,他打算看完立刻和她交换,他自认比艾菲娅更喜欢弗诺·文奇,而这个女孩却说她比弗利更喜欢他的小说,包括那些中短篇,比如《真名实姓》。

    “那就还是同时交换吧。”弗利对她说。

    “好啊。老规矩。”艾菲娅冲他浅浅一笑,她有一颗不太漂亮的尖牙,弗利常常幻想这颗牙如果咬在脖子上会不会疼。

    老规矩。弗利看着书自言自语,思绪飘忽不定。老规矩是他和艾菲娅交换科幻小说的规矩,两个人拿出自己的小说与对方交换,看完一本后交换另一本,弗利原本需要一周才能读完一本小说。

    后来他感到艾菲娅阅读的速度越来越快,300页的小说两天就能读完,于是弗利暗暗和她较劲,也读的越来越快,几乎三天就能读完一本,于是三个月不到两个人几乎换完了手上所有的书。

    当时他给艾菲娅的是哪一本小说呢?弗利在两本书中犹豫不决,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时间机器》还是罗伯特·海因莱因的《傀儡主人》。

    应该是这两本中的一本,但肯定不是《深渊上的火》,他一直不愿意把这本书借给艾菲娅,虽然她曾说过喜欢那本书,但是弗利不愿意给她。

    至于原因,他记忆犹新——那本书太厚了,艾菲娅一定会喜欢它,但是他就得多等几天才能和她坐在咖啡店最角落的那张桌子边聊上几句科幻。

    他太喜欢和她聊天的感觉,艾菲娅并没有太长的阅读经验,也不像从小喜欢读书的女孩,那时候她正在大学学习儿童教育,空闲的时间都在这家咖啡店打工。

    她的成绩并不优秀,她不喜欢社交,不喜欢参加啦啦队活动。这是聊科幻之余弗利能了解到的艾菲娅全部情况。

    甚至他连艾菲娅全名叫什么都不清楚。

    应该是《傀儡主人》,这个故事1994年曾被斯图尔特·奥玛拍成电影,艾菲娅睁大眼睛问弗利是不是讲鼻涕虫的。

    这下弗利完全想起来一定《傀儡主人》而不是《时间机器》,《时间机器》也许是后一本打算用来交换的书,现在一定躺在书房某一层的书架上。

    鼻涕虫,她说话的样子可爱极了。弗利把《为和平而战》拿到餐厅,这本书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难道莎梅尔在书房里找到了这本书?

    没有这种可能,她很少阅读纸质书,更有可能的也许是兰卡拉姆小姐,但她不会到两楼书房去,除非被邀请,可是谁会邀请她去书房并且从书架上挑选出这样一本书呢?

    回到餐桌旁,弗利看了一眼数据器,莎梅尔还没有回复,从时间上看她应该已经送完约翰,现在该在去公司的路上。

    也许可以问问艾菲娅,不论怎么说艾菲娅竟然是约翰的老师,也许他应该和她聊聊,就当为了约翰。

    “之前的事,算了吧,弗利。”他对自己说。忘了那些吧,如果要和艾菲娅坐下来聊天,除了约翰没有更好的内容了。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的确有合理的理由去找艾菲娅聊聊,好好聊聊。关于约翰的古怪行为,关于杰琳娜的担忧,她得给他一个解释,清清楚楚的解释。

    这时,莎梅尔回复了消息,她拒绝了弗利的邀请,原因是她觉得不应该总麻烦兰卡拉姆小姐。

    这根本就是借口,她不想和自己单独吃饭,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钱,你怎么照顾好我的女儿。”

    见鬼,弗利咒骂道,真是一对古怪的父女。

    弗利快速的把数据器折叠成方块塞进裤子口袋。女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艾菲娅如此,莎梅尔也如此,他的母亲更是如此。

    这时候他才想起昨晚自己的车停在公司,现在他要必须想想怎么去公司上班,这更让他愈发烦躁不安。



36.结婚的人都有病(求月票)
    早上醒来,贝鲁斯发现自己昨晚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数据器在手边发出微弱的淡红色光,他感到一阵清风拂过,似乎数据器在等待他醒来,并给予一个惊喜。

    的确是一个惊喜。贝鲁斯怔怔的望着最后一行出现的图形。

    “好姑娘。”他自言自语,眼中光芒闪烁。

    他飞快的对数据器进行重新加密。这是他每天的习惯,做完这个动作会让贝鲁斯感到一天都处在安全中。

    “弗利,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今晚,今晚你来我家吧。”

    贝鲁斯拨通同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没有睡好吗?弗利,有没有在听。”

    “在,见鬼,贝鲁斯,我想我遇到问题了,但该死的我根本看不清楚问题的样子。”

    “问题喜欢戴着面具,躲在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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