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方土石
鲲若是老实交代,就该回他“我一时情不自禁”。可他掂量着这话太像情话,说出来大约又够貔貅马力十足撵着他追上一段时间,遂理智地闭嘴。
这下貔貅生了好大的气,又蓄力给他大腿来了一记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天池地势陡峭,貔貅刚来时吃过大亏,鲲哪里放心任他乱冲乱撞。老人家先是在原地做出腿受伤了超痛的姿态满足对方的泄愤心理,后来看人没了影子,估摸着他不会看到自己,才跟个意图不轨的老变态一样悄悄跟上。
貔貅走得不远,他一个四脚兽没有其他禽类的帮助压根就走不出天池。他也不是当初惧怕鲲鹏慌不择路的小崽子,不会傻乎乎地在山崖上横冲直撞。
他只是缓缓地,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林之中。前方有路,后方也是一片坦途,他心中却霎是迷蒙,摸不清去路和归途。
鲲鹏两年间为他构筑起来的,名为信赖与可靠的宫墙全线倒塌。他一个头顶鲲这棵大树,常年盘伏在荫蔽之中的小兽骤然暴露在日光之下,十分惶然无助。
走到日上三竿也没碰到一只长翅膀的神兽,反倒惊得飞禽走兽四散而去,听声儿就十分寂寥。
他负气往地上一墩:反正走不出去,索性就在这边不动。想那酷爱拈花惹草的老贼鸟也在这里呆不长久,自己永不再与他打照面便是。
他手指拂过空无一物的头顶,暗下决心:反正死活不会饿毙,大不了受点罪多凿点石头。
他想起寄放在鲁那里的一箱子美玉,十分后悔没带上干粮。
日头渐渐西沉,倦鸟归巢的时候到了。天空中时不时有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鸟儿飞过,人财两空的失意人儿看着鸟都觉得羡慕。
我要是有翅膀,就不必在这里等死了。去找鲁,或是去找那个神秘隐蔽的玉矿,哪个不能让我逍遥快活?
遥想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的从两侧肩胛骨而起。片刻之后,连带他整个脊背都变得胀痛难忍,犹如被人凿穿两侧肩膀,将滚烫岩浆注入骨髓之中。
貔貅在两三年间早就安逸惯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皮糙肉厚有苦自己扛的野猫。他如今是只娇滴滴超怕疼的大猫,随便给他来两下子他能嚎得震天响。
这个经不起摧残的大猫当即痛呼,还惯性使然喊了一嗓子:“鲲!我肩膀疼!”
话音刚落,鲲鹏牌老妈子从天而降,三两步跑到已经被养刁了的大猫面前。身姿矫健,腿脚利索,完全没有早前被踢得动弹不得的模样。
他一条胳膊把半坐着的貔貅扶好,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貔貅单薄的后领。
貔貅疼得嗷嗷叫也没忘记眼前的老男人是个信誉值为负数的混蛋。他躲闪不停,企图把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
重重躲了一下之后,大约是偏移太过,衣领不堪重负发出“嗤啦”一声。
鲲鹏原先只想把领子撩开看他痛处,现下手中攥着貔貅的半片衣领,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没有遮挡的莹白弹软的裸背,老脸不合时宜地发热发红。
他干咳一声,贪图方便索性把衣服都撕了。确认面前的裸背上毫无一丝伤痕之后,他粗糙的手掌直接抚上了貔貅的背。
他将手掌放在肩胛骨处轻轻按揉,对上貔貅湿漉漉的眼:“是这里疼吗?”
貔貅娇气包疼得倒抽冷气,话都没功夫说,又受制于人不得摆脱,当下恨得牙痒痒:死开死开,你这个四处勾搭连窝边草都不放过的无耻老贼!不许摸我!
第27章二更
无耻老贼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他哄着面有不虞的小年轻:“变个猫,原形才能看得更清楚。”
惨遭拒绝的小年轻可不听话了,超级凶。不仅不肯变原形,逮着机会还要用胳膊肘杵身后的人。要不是他疼得厉害手上没劲儿,几乎就要把男人胸口杵出一堆红印子。
鲲鹏没有办法,只得单方面下决定:“我先带你回去。”
“嗷唔!”貔貅冲他龇牙,贼有野性。
这个有野性的小伙砸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任人摆弄的命运。鲲比量一番他背上的碎布片,颇有童心地把碎成两半的布料扎出一个酷似兔子耳朵的绳结。他给人把衣服“穿”回去,便一把捞起他膝盖,抱着个又踢又闹的暴躁小伙砸就往回飞。
微风拂过,他自以为隐蔽地摸了摸貔貅肩胛骨的位置,确认那薄且柔韧的肌理之下有两块小小的突起,心中有了猜测:这崽子怕是要长翅膀。
他从遥远繁复的记忆中挖出自己初初长成的时段,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就是痛得几乎不能动弹,最严重时甚至无法躲避最为孱弱的凡物的攻击。
幸而他那时候是一尾硕大的游鱼,没有哪个水生生物有这样大的肚量将他吞下。更加幸运的是当时莫说神兽,连掌握切割工具的高智慧物种都没有出现,他才得以凭借皮糙肉紧体型大的优点逃过沦为食物的命运。
貔貅这样小小只软嫩多汁的可口德行,要是不找个地方躲好,保不齐就被飞禽猛兽叼回屋一番□□:扒开柔软蓬松的小卷毛,啄两口肚皮上软乎乎的小肉肉什么的……
“你别摸我!老色鬼!”貔貅气地浑身发抖,攒了点劲儿就是一声大吼,时机恰好地打断了鲲鹏把越来越诡异的幻想。
鲲鹏难堪地别过脸去,故作随意地给他讲解飞禽类神兽这堪比小姑娘来亲戚的糟心设定。一番讲解完毕了也没有把脸正对回前方,只半是征询半是决定地告诉怀里的小崽子:“你没长好翅膀之前就在家里呆着,我来守着你。”
失恋的小年轻那是毫无理智可言,逮着罪魁祸首就是一顿喷:“我不要和你一起,我宁愿被豺狼虎豹叼走,随便来只鸟把我叼走都比你强!”要不是方才被要求变原形,而他不愿如了对方的意,现在早就亮出锋利的爪牙和这个混账老男人来个贴身肉搏。
我非得划花他那张高岭之花神圣不可侵犯的臭脸!
貔貅像个小女孩一样被抱回去,又被寸步不离地守着,那叫一个糟心。但凡是喜欢一个人,被对方瞧出来后一番亲热却被用完扔,都足以叫人心态爆炸。要是对方还要一天到晚在跟前晃悠,那更是堪比酷刑。
气愤程度可使淑女变野兽,小甜心变魔鬼辣。
貔貅开始绝食。
他闹起绝食来可不能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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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家家跟父母绝食抗议作比。貔貅以食为天,肚子饿了还不找东西填肚子便形同磕了药,火速退化成又野又凶半清醒的野兽状态。这只野兽还处在敏感时期,天天后背疼得如同灌了岩浆,看着就更加可怜巴巴半死不活。
鲲拿金锭喂他,貔貅一口叼住,还没等他起开,这个小东西就会把金锭当暗器“噗”他脸上。
给玉,更麻烦,这货会把玉石嚼吧嚼吧咬成碎片,那样他就能拥有好几十个暗器,鲲一靠近就射他一次。
给灵植都不能幸于难,这小崽子会把灵植根茎处的皮剥开,用牙齿把其中坚硬的木质部分削成尖尖的木楔子。白天晚上都警惕地叼着根楔子,只要鲲有靠过来看他背的意思,就残酷无情赏他一颗木楔子。
自尊遭到践踏的小年轻拥有炽热的报复心,比求生欲还强上那么一点点。鲲在他饿了一夜制作了无数暗器后终于憋不住了,他不会受到实在的损伤,但貔貅这样伤敌一百自损八千,他无法坐视不管。
鲲摆出更加残酷无情的架势,强行压制住复仇小恶魔的反抗,掰开他嘴就往里塞灵果。小拇指大的饱含灵气的果子不经咀嚼就吞入喉咙中,丝毫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
果子一入腹中,效果立竿见影。貔貅又痛又饿浑身哆嗦的劲儿去了一半,脑壳脱力地从鲲肩头滑落至他大腿上,呼哧呼哧地微张着嘴喘粗气。看着又恢复了往日柔弱无害小年轻的模样。
鲲让他靠着,视线落在他小小白白的一排牙上。他除去一桩心头大患,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说的轻松畅快。看着这排小米牙久了,他还手贱地伸手捏了捏貔貅的两颗门牙:小崽子这是长了兔子牙吗?竟然还能用来削木头?
脱力到无声喘气的小兔子下一秒就给了他一口。
貔貅肚子饱了,鲲就万事大吉,被咬出一排小血珠也无损他的好心情。他跟每个被不懂事小婴儿咬了的傻爸爸一般笑得开怀。他一时不记得貔貅还在跟自己冷战,随手捏了捏貔貅的脸,心情大好地起身。
起到一半,袖子便被扯住了。
他疑惑回身,就见貔貅一只手扯着他衣袖,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眼。这个起先闹得厉害的小崽子这次倒是安静,他只是静静地扯着男人的袖子,低声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儿拒绝我,一会儿又劳心劳力守着我,我咬你你也不生气……”貔貅孱弱地躺在床上,声线微微打着哆儿,行将崩溃,“你这样反复无常,是在戏弄我的感情吗?”
被“反复无常”的鲲鹏:“……不是。”
不做伴侣还不许我对你稍微好一点了?我以前都是这般待你,你难道忘了个一干二净吗小兔崽子。
貔貅翻不过身来,遮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外泄,点点湿意从指缝中渗出。在鲲鹏面前露出狼狈与难堪的一面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这个又痛又难过的年轻人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喜欢你啊!你就不能给个痛快话吗!要我就留着,不要就把我丢出去不要再来管我!”
他哭得抽抽,嘴上说着“把我丢出去”,手上却紧紧揪着那截袖管。他一边气恼自己没出息,又禁不住想向鲲鹏低头以讨点怜爱。
如同刺猬展开身子,露出柔软的肚皮,以示弱的姿态乞得郎君回顾。又唯恐对方是个贪婪凶残的,直接将自己敞开的四肢当做点心拆吃入腹,徒留一副之前遭受嫌弃的尖刺无声嘲讽原主人的愚蠢。
他攥得这般紧,又这般哭哭啼啼坦诚以告,鲲鹏哪里受得住。
老人家只得坐回床沿。他对貔貅心怀愧疚,便犯了怂不敢坐得太近,如坐针毡地坐在了对方脚边。他局促地躬身替他擦擦眼泪,嘴巴笨得要死还得硬着头皮哄他:“我知道,你不要哭,我都知道。”
貔貅气恼地踹他腰窝。
老人家又一次遭受失恋小年轻的肉体折磨,他不恼,反倒油然而生一股荒谬的情趣感。他不禁臊得慌暗骂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如此荒唐,嘴上努力地安抚:“你不要踢我,我们好好说。”言毕又挨了一记不痛不痒的小媳妇式踹脚,惹得老人家脊背一片兴奋的战栗。
“从给你剃毛那一次,我就猜到,你对我有……唔!”他挨了第三下,正好把最让他害臊的词漏掉,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干咳一声继续:“你可知道,世间多的是表亲近邻结成的夫妻。不为别的原因,单就是一方刚刚好长成了,到了可以婚配的年岁。一方开始想入非非,而另一方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鲲鹏望着眼前从来不愿以哭相示人的要强年轻人,极力压制自己想摸他脸的想法,深感自己和他相遇的时机真是讨嫌极了:“没有旁的人选,表亲和邻居又比旁的人照顾上那么一点,自然就强行将对方代入设想,觉得那人能与自己共结连理是极好的选择。”
“以后为人夫为人妇,见识到了别的人,好些是要后悔的。”鲲鹏没忍住,倾身将他落在耳边的泪珠抹掉,“我年少多出游,见过好多甫一成年就结亲的男子,他们出来行商做官见识多了,多半是要后悔年少时心性未定做出的选择。”
男人这样说着,忍不住惴惴地打量床上人的神色。奈何对方把鼻眼部分包得严严实实,只是手上攥袖子的动作未曾有半分松懈。
貔貅对老男人笔直的视线似乎一无所觉,只抽抽鼻子,没有回应他的话。
鲲鹏本以为对方这个时候要么是大声抗议并且表白,要么是沉思一番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道理。他冷眼旁观万年的岁月流淌人情纷扰,自然是倾向于貔貅拥有年少之人多有的反复无常,觉得貔貅好好考虑一番后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受了蒙蔽才是正道。
可如今一看貔貅真是万分冷静,他又如遭雷击。
这个老男人顿感气闷,丧里丧气:“你是朝阳,而我不过西垂之日,以后也将日渐晦暗。我只不过是个无趣的老男人,你随我过了两年才会看我颇为顺眼。假以时日,你再长大些,心性再成熟几分,你便会看破今日的喜欢不过年少孟浪,明日黄花。”
貔貅仍旧没有反应。
鲲鹏想着家里这个小崽子比旁的崽子聪慧万倍,自己把话撂出来,也许连“明日黄花”都不会有。今日,今时就能成为荒唐往事,被貔貅扫到角落里渐渐遗忘。
他等了片刻,倍感寥落正打算起身之前猛然发现貔貅不知何时放开了他的衣袖。透心凉的老人家悲愤而起,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戾气。
貔貅这时才回话,气息听上去还算平稳:“既然知道我是一时兴起,那你前两日为何同我亲近?”
老人家瞬间又把自己的定位从“明日黄花”挪到“墙上蚊子血”,心中悲凉极了:小年轻果然是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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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说喜欢,现在就换了面孔要秋后算账。
他没憋住自己的不满,冷言道:“因为情不自禁。”
“我也不过一个俗人,你喜欢我待我好,我倍感欢喜。”
第28章鸟崽
貔貅方才大悲,接受了一套过来人的洗礼之后差点被横亘在他们之间长达一万年的年龄鸿沟淹死。他一时都想不起来该揪哪个话头,好速速喷死这自作主张的老东西。
他不是很明白这男人哪来这么多顾虑。他是个及时享乐的性子,从不考虑那么久远的事。他起了意,便只就眼前的目标闷头往前冲。现下搞不到鲲鹏他就不快活,眼前都顾不好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以后。
至于以后……这老东西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他难道不知道上天下地再挑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了?
貔貅把自己碎成渣的少年慕艾之心扫到一边,强行压抑自己喷薄欲出的想要喷鲲鹏的想法。鲲鹏讲了这番顾虑,他在貔貅那里的形象已经完成了从“强大可靠好对象”到“花心轻浮臭男人”再到“易碎敏感小娇花”的神奇转变。
他才将将从饥饿中解脱,后背无休止的生长痛让他手脚酸软,但这不妨碍他面目平和地从床上爬起。爬起来的同时,他还试探性地朝着鲲鹏伸出手臂。他无声地看着鲲鹏,眼中只剩下一点点崩溃后残存的湿意。
后者乍一听到木床的响动就赶忙回头查看床上人的情况,看到行动力几乎为零的病号挣扎着起床,只得暂时把沦为明日黄花的怨气敛。他一手环好貔貅的下肋把他架起,略带火气:“坐起来干什么?躺回去。”
貔貅虚弱得不行,半躺在鲲鹏怀里恰似一个刚刚生产的小妇人。鲲鹏照拂的举止给他提要求的勇气:“我有话要跟你说,你把耳朵凑过来。”
鲲鹏心道:来了来了,他要开始说我了……按照这小泼辣的性子,他没准还想咬我一口。
不过还是依言把耳朵凑了过去。
下一秒,他颈窝里便倚进了一颗烫烫的脑袋。貔貅被生长痛和饥饿一起轰炸,素质一向强悍的身子竟然有了低烧。他把额头贴在鲲鹏的脸颊上,眼睛往上一瞟就是老人家放空的,略带无辜的木讷神情。
他心里嘿嘿一笑,对鲲鹏的说法保持百分百的信任,何况他还说了“情不自禁”“甚为欢喜”这样好听的话……
求偶的貔貅是放荡而大胆的。他身子骨孱弱,胸中却有千军万马:“你何必这样妄自菲薄,我说喜欢你绝不是一时兴起,以后也绝不变卦。”鲲鹏自以为不显地挪开了一点,不让貔貅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吹气。
明显就是不信。
貔貅脑袋骨碌碌滚到男人的颈窝里。他也不气,只是换了块地方攻城略地,话语间蠕动的嘴唇几乎要贴到鲲鹏的颈肉:“你要是觉得我年轻不更事迟早要跑,我教你个办法……”
他声音是情人般的软绵,语气是情人间的暧昧。脑中快速闪过一遍脑内少得可怜的知识储备,酝酿一下下就心一横痛快道:“我们生两个孩子,你耕田我织布,你总该放心了吧。”
是的!貔貅嫌弃神兽粗鄙,和凡人厮混的时间比较久。他还会一些民间夫妻恩爱的农谣!农耕家庭的典型相处模式,就是他心中认定的比较稳固和谐的日常生活模型。
鲲鹏被他惊呆了。
“谁耕田?”我们神兽天生不老不死,不需要耕田种稻续命。
貔貅心说咱家灵植不都是你在管理吗?我又不会种我只会吃。但当此求偶之际他什么都可以让:“我耕田,粗活我来干!”
鲲鹏才不是要追究这点细枝末节,他只是想搞清楚貔貅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水:“男耕女织,你知道自己是雄狮子吗?”
崽儿你有性别意识吗?你知道生孩子是需要一雌一雄吗?你知道生孩子之前得干什么吗?那不成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性、暗示?
鲲鹏这个经不起逗弄的老年人端庄肃穆地审视貔貅。
貔貅先是茫然,而后顿悟,贼有追求者的自觉地迫不及待表决心:“喔,你也是雄的不能织布。我来干我来干,织布也我来干,咱家的活都我来干。”
“生孩子……”
“我来生!”他眼睛亮闪闪的,酷似走丢多日终于回家的小犬。
鲲鹏失望之极,确信他真的如自己所想般年少无知,且脑子里尽是不开蒙的幻想。遂打算把这胡言乱语伪装成熟的家伙按回床上,任他自己瞎扑腾去。
他手都从貔貅肋下抽了一半了,貔貅却猛地用余力把他手掌拉住,还挪挪屁股从人手弯里挪开,转而挪到了他胸前。如此一来,鲲鹏的手臂就有一大截在他胸前了,手心还正好在正前方的位置。
他迎着鲲鹏骤然换上的兴趣缺缺脸也依旧很有斗志,非常虎地握着男人的手腕往自己对襟的衣服里一戳。为了方便还原那日在花船上的情景,他还腾出一只手来把自己的衣襟扯松了一大截。
鲲鹏中指指尖正好按在某个圆滚滚的小突起上,整个人都风化了,再刺激一点就能直接疯化。他一直以长辈、老者的形象行走于诸神兽之间,从来没有哪个神兽把他当成求偶对象过!。
从!来!没!有!
他们都只想抱他大腿求撑腰!而且由于他早年树立的无欲无求人设,这些个神兽们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要有所回报的概念。凡人还能在救死扶伤、扶危济困之际意外点亮“以身相许”的成就。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热情的挑逗,他一个没见识的老人家根本就招架不住。他老脸一红,随即又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倏一下把手拿出来呵斥:“你这是干什么!谁教你的?!”
手回来时又掠过那不可描述的小凸点,这下子他连耳朵都红了。貔貅看他通红的耳垂便知道有用,嘴上也颇有底气:“我看着学的。”
我看着现场play学的。
原来是春宫图。
鲲鹏排除了这崽子被猥亵过的可能,大松一口气。他脸上愈发热腾心中激荡万分,可说出的话依旧正经且正气:“以后不要这样。”
话音刚落,貔貅没啥力气地老老实实卧回他怀里:“以后也要这样,我说愿意就没有诳你的道理。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总要参考一下我做的。”这个年轻的充满热情的小家伙开心地在他怀里扭了扭,颇有继续作妖的意味:“我一开始就盼着日日与你相守,盼了好久了,绝没有见异思迁的道理。”
鲲鹏胸膛和手掌都热乎乎的,脑内还不断回放手指擦过某点的触感。他内里早在貔貅不嫌弃地替他暖脚时就开始荡漾。现下被这么三番四次表白,并以行动承诺以后还愿意与自己繁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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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组成家庭,荡漾地都快要成滚水了。
他心知貔貅和自己都不具有使对方受孕的可能,但是看貔貅的反应,他是不知道的。貔貅如此大胆挑逗,做之前就该预料到自己今日就可能抓着他行周公之礼让他兑现承诺怀个崽崽。他无知,但此心赤忱可鉴日月。
一个热辣的,体贴的,惹人爱怜的小崽子……
他咽下口水:“什么时候开始的?”
貔貅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他发挥:“从你把我从鹰巢里捞起……”他目光热切,眼神中微微流露出忠诚,可怜,缺爱……
鲲鹏可耻地又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这个老人家还有应对此等诱惑的经验,心理活动不自觉就流露在脸上。
貔貅看他表情就知道有戏。他牢记着“欲先使其疯狂,必先使其不自禁”的行动纲领,得寸进尺地坐到了鲲鹏的腿上:“你先和我定下,要是我变心了你尽管踢了我。”
他看着自己没有被拒绝,反手又进一尺:“只是与我一道,你就不准再去找那烂绳子和……”他回想青鸾原形和人形无相上下的美颜,颜狗属性发作不忍去作践人家,嘀嘀咕咕补上了后半句:“和别的鸟儿鱼儿。”
他色眯眯地把手掌心虚虚印在鲲鹏胸口。只要对方一个好,这个缠绵床榻的病秧子就要不顾病躯搜刮福利。他脑中预谋继袭胸之后还要做点更辣的事,奈何那日鲁进了花船他还挂在杆子上吹冷风,实在不知道袭胸之后还能做点啥抢掠的流氓事儿。更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鲲鹏怀上他的小崽崽。
他超想要鲲鹏给他生鸟崽儿!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他隐约觉得好像没有雄性怀崽的事儿,又记得迷迷糊糊听过什么“雄鸟得天地交合之气生崽儿”的奇闻,想着也许鲲鹏能给他生小鸟崽也说不定……为今之计是要怎么趁这鲲鹏的松懈劲儿给他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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