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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住口!”谢语栖失声喝止,脸色变得苍白,双拳紧握近乎颤抖,就连声音也带着沙哑。
范卿玄按上他的肩头,亦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战栗。
似乎每当素翎或是他人提及九荒的过往时,他的反应都很奇怪,说到琵琶骨上的伤,范卿玄倒是想起了在苍域城替他疗伤时看到的那个伤口,只怕和他的过去脱不开关系。
素翎见谢语栖反应如此更是笑的猖狂:“我偏不住口!做的出还怕人说啊?范宗主只怕还不知道吧,你又以为能瞒他多久”
“够了!”范卿玄看着谢语栖样子很不对劲,低喝道,“语栖他不想听,你若再不住口,即便你是女人,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素翎低笑道:“你不想知道?他过去的那些风流韵事说上十天十夜也未见得能说完呢,当初九荒捡到他的时候”
“闭嘴!”范卿玄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就出手打断了她的话。
素翎不得已点足飞掠,连连后退,一连挡下范卿玄几招后,翻身后跳,然后双手一抖,紫色的毒雾弥漫开来,轻轻触及一丝一毫,便会身中剧毒!
范卿玄轻挽长剑,剑气飞走,行如游龙的逼开周身毒雾,银白的光芒灵巧穿梭,最后走了极为刁钻的一剑,直点女子眉心,破风而来!
素翎心道不妙,仰面而下,合着那一剑后翻,然后就地上滚到了一旁。她觉得范卿玄并不好对付,一转眼看到了树边双目失神的谢语栖,她一勾嘴角就朝他杀去。
范卿玄神色微变,一抖长剑往女子刺去一招剑式,瞬间封住了她所有去路。
素翎咬牙,她手中并无刀剑,交手起来格外吃亏,眼见伤不到范卿玄也抓不到谢语栖,她只好脚下一转,往后疾退。
下一刻,范卿玄脚下生风,飞掠而走,一转眼就追上了素翎,然后剑锋疾走,点,刺,劈,挑。
素翎脚下方寸错乱,狼狈的左躲右闪,手中的毒掌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就连逃走也眼看无望,眼看剑尖已至,惊惶之间,女子伸手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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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树丛中飞来一团黑色的物体击中长剑,剑身一阵低吟,偏了寸许只划破女子的脸。
得了一丝喘息之机,素翎急忙翻身退开,谁知范卿玄一挽剑,作掌拍了过来。素翎吃了一掌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回头,范卿玄的剑已劈下。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树丛跃出,风驰电挚而来,抖开一剑挑开范卿玄的剑,然后一手拉过地上的女子就走。
那人来的速度极快,走的也如疾风一般,只眨眼间就带着女子在林间消失无影。
范卿玄冷哼一声起长剑,回到了谢语栖身边。
谢语栖仍旧低着头,额发散下并不能见他的神色,方才的打斗声似乎都没有传入他耳中。
范卿玄替他披好外袍,伸手覆上他有些微凉的脸,轻轻摩挲着,沉吟了许久,他开口道:“你不必在意,她所说我当是胡言,我只知道你如今的样子,便足矣。”
谢语栖睁开眼,抬头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每一次都能让他心中建立起的隔阂消散无影,禁不住就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绪。
他就那么傻楞楞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什么也未说。忽然间他伸手拥住范卿玄,有些贪心感受着透过衣服传来的温度,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就这么抱一下就好,就在这样的情境下肆意任性一回吧。
范卿玄也只是微微一愣,大约是没想到谢语栖会突然抱住他。他比谢语栖高出半个头来,谢语栖靠着他的肩窝,将脸埋在他怀里,大约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范卿玄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同样伸手环住了他。
常青河畔,他们久久沉默着,却并没有注意到归来的人。
赵易宁怀中抱着一只野兔,站在树后远远的看着。
望着那个披着黑袍的男子,他觉得好刺目,就连青梅竹马的他也并不曾感受过的温柔,而那个白衣人,也不过就相识了这数月,却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男子心中郁结,手不觉握紧,他怀中的野兔被捏痛,开始挣扎,发出咕咕的叫声。
忽然小东西低头狠狠咬了他一口,赵易宁惊呼一声慌忙松开手。
野兔跳进了树丛往远处跑了,一直跑到了那白衣人的脚边,忽然就不动了,抬起头轻嗅他的衣角,往他身上蹭了蹭。
谢语栖俯身抱它入怀,轻抚着它的头,小东西一会儿就忘记了方才遭人虐待,享受般惬意的眯上了眼。
谢语栖眼角瞥见了赵易宁的身影,少见的对他淡淡的笑了。
赵易宁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直尴尬的笑。他看着谢语栖身上披着的那件范卿玄的外袍,心中五味杂陈,而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的衣裳却更冷的刺骨。
赵易宁脱下那件白衣还给谢语栖,道:“我跑了一圈,热了,你这衣服留着自己穿吧。”
谢语栖点点头,接过衣服换上了。这么一瞬间,赵易宁又注意到了他腰间挂着的那个银心铃。那是当初拜师的时候,李问天交给他们二人的东西,一人一个,一来保平安,二来可修身养心,也算得上是个宝贝。
“这个,是范大哥给你的?”赵易宁问。
谢语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着那银心铃,便点头问:“怎么?”
赵易宁没理他,转向范卿玄问:“你为什么给他?”
范卿玄说:“不为什么,喜欢就给了。”
赵易宁差点没哭出来,什么叫喜欢就给了?喜欢两个字听在他耳中格外刺耳,他不明白范卿玄究竟什么意思,也不敢乱猜,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在冥冥之中已不属于他一人了,人的直觉有时候却是很可怕的。它没有实证,却又准的难以置信。
这时小铃儿和容儿也抱着一只野兔和小山猪回来了,小铃儿看着他们之间气氛诡异的沉默着,叫道:“聊什么呢?今晚有得吃啦,你们都苦着脸干什么?”
她凑近赵易宁的时候,看他的脸色尤为不好,便拍了他一下道:“哎,你干什么呢?兔子呢?”
赵易宁愣了一下旋即摇摇头,往篝火边去了。他虽并没有说什么,却一直沉默着,没有了之前的兴致,捡了些树枝往篝火里扔去。
小铃儿莫名其妙,看了看范卿玄和谢语栖道:“你们也真是够懒的,这一行出门来总共就咱们五个人,打猎这种粗活居然全交给我们,午饭你们好意思吃么?说出去你们还要不要混啦?”
谢语栖笑了笑,范卿玄便说道:“我们来,你们休息。”
“这还差不多!”小铃儿满意的将怀里的兔子塞给范卿玄,又转身从容儿怀里抢了小山猪塞进他手里,然后拉着容儿去找赵易宁了。只听她叫嚷着道:“别烧火了,这里让给他们两个来做!我们去前面的花海里玩啦,我刚才发现了个有趣的地方,走走走!”
尽管赵易宁不太情愿,却仍然被小铃儿连拖带拽的拉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河边的两人,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才跟着小铃儿他们往远处去了。
这时范卿玄手中的那只小山猪似乎从昏迷中惊醒了,哼哼唧唧的叫了起来,然后不安分的扭动着,连踢带踹的要从他手中挣脱。
忽然小山猪一声尖啸,踹开了范卿玄的钳制跳到地上哼哧哼哧的往远处跑。
“猪跑了,午餐追不追?”谢语栖在一旁安顿好小兔子,笑道。
范卿玄皱眉,有些不情愿的看着那只小山猪,终于眉间闪过一丝凌厉,纵身一跃,脚踏清风的追了上去,紧接着只看他左手掐了一个印,右手凌空画下,瞬间金光从指间迸出,登时化作万千流光,就如同一个华丽的金丝网将山猪锁在其中。
然后男子走了过去,低眉望着金丝笼中呼哧呼哧乱撞的小山猪,微微眯眼,一记掌风劈下,打晕了它。
谢语栖饶有兴致的望着他道:“想不到你范大宗主抓山猪,也这么,连咒术都用上了,它是猪妖么?”
范卿玄眉间不易察觉的跳了跳,轻咳一声将山猪捆在了树上,然后也蹲坐在他身边帮着捣鼓。
过了许久,篝火边支起了一根根木叉,上面串着河里的青鱼,靠在火边渐渐变的焦黄,鲜香四溢,扬起的轻烟随着秋风盘旋而上,绕着桂花香徐徐升起,倒是惹的肚子咕咕叫了。
树林里安静的只剩下风过枝叶的沙沙声,流水的潺潺声,烤鱼的滋滋声。
谢语栖转了转木叉,忽然道:“你对他怎么看的?”
范卿玄微微一愣,看向他:“谁?”
谢语栖笑道:“他对你挺在意的,虽然这性别忽男忽女,但对你的确是有心的……”他挑着篝火边的木头,想了想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喜欢么?要是喜欢……就赶紧告诉人家,别耽误了……”
范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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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正想说什么,远处闹哄哄三个人回来了,小铃儿闻着香,当先就欢呼起来。
容儿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串花环,直接就扑到了谢语栖身边,仰起脸笑道:“送你!”
谢语栖笑了起来,将那串花环戴在了头上,带着耳畔几缕青丝滑下,衬得那张笑脸玉华冬雪般的清灵出世,恍若天降神子。
当范卿玄回过神来,正好与走上前的赵易宁四目相对,赵易宁不自然的扬了下嘴角,大约是笑了一下,可他的眼中却满是惆怅和郁结。
范卿玄看着他,也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第30章焚火
转眼之间,中秋将至。街上小巷已挂满了灯笼和幡,商家小铺也都在自家门前支起了帐篷,为明日的庙会紧张筹备着。
柳家巷的茶水铺前,老板正爬上梯子准备为自家挂灯笼,忽然他瞥见不远处的天上冒着黑烟,浓烟滚滚,似乎还能见一些火光!
他吓得几乎是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大声呼喊道:“快,快来人!失火了!失火了!”
随着他的叫喊,街上渐渐围满了人,不少临近的住家开始慌忙的打水去扑火。
失火的是一间小茅屋,火势来的迅猛,不一会儿就将屋子烧穿了顶,看着火舌舔过屋檐,伴随着轰隆隆的坍塌声,救火的民众吓的纷纷后退。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范宗里。
范卿玄放下书卷,蹙眉问:“失火?火势可有控制?”
卫延说:“火势来的太猛,还有些余火正待熄灭,可房子已近烧成了空壳。”
范卿玄神色微变,景阳城中一向安和,就算偶然有家户走水了,也未曾有这般惨烈,竟将房子都烧空了,火势迅猛的若非人为,实在难以相信。
“哪家的?”范卿玄问。
“就是谢少侠常去的,柳家巷的那间小茅屋”卫延话音还未落,范卿玄就倏然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柳家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群众,火势已小去许多,却仍有明火在屋中闹窜,翻滚着浓烟。
残破的小屋外,一个粉衣少女来回晃着,神色焦急的望向小屋,双手合十在胸口祈祷着。她脸上挂着泪,直念叨:“老天爷,求您快下场雨!求您快下场雨!”
一转眼她就看见范卿玄,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眼泪哗的一下就滚了下来:“范大哥!”
“怎么回事?”范卿玄皱眉。
小铃儿哭的更惨了:“容儿不见下落,七爷也冲了进去,好一会儿没出来了,你快想想办法!”
“他不要命了!”范卿玄急声低喝,往身上浸了水也冲进了小茅屋。
屋内早已被烧的残破不堪焦黑一片,火舌舔过横梁屋瓦,零碎的砸落在地。
范卿玄在浓烟密布的屋子里一寸寸翻找着,看着屋中的情景,心里一分分沉入深渊。
屋内若是有人,只怕早就被大火吞噬化作焦炭。耳畔也只有烧焦的噼啪声,带着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撞击着快要崩塌的神经。
转过小厅,他终是看到了一直挂记心口的那袭白衣。
他静静的跪在那里,白衣上尘土斑驳,破碎的屋瓦带着火苗,不时砸落在他身侧,而他却只是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范卿玄拨开倒塌的木梁走了过去,床榻上的景象却让他背脊发凉!
一个早已烧的面目全非的人躺在榻上,身上被火烤的焦黑干瘪,身子扭曲的蜷了起来,只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影,手死死抠着床沿,似乎在临死前正拼命想逃出火海。
任是范卿玄也不愿相信,眼前这具焦尸是不久前还在身边活蹦乱跳的那个小女孩,他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谢语栖一直跪在废墟中一动不动,好似一尊玉石雕像。他的脸有些苍白,眼底隐隐含着些水光,整个人都颓丧了。
范卿玄想着平日里谢语栖对容儿的一些事,一直盼着女孩的病好起来,如今她已经能开口流利的说话,他知道谢语栖心里有多高兴,每当容儿说话男子都会带着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前不久还和自己谈条件让范宗留容儿,眼看着过两日就能拜入师门,可往往命运不等人,也并非就会按着你想象中的方向前进。
如今一场大火将这一切都烧成了灰烬,化成了齑粉。
亡者已去,未亡人的模样,看在眼里却更为沉重,一下下敲击在胸口,仿佛是层层乌云堆积,却终究没大雨倾盆,一分分压抑着直至最终的崩溃。
正是此时头顶残破的房梁不堪重负,带着火星砸下!
范卿玄神色微变,抱住谢语栖摔在了一旁。轰然一声巨响,房梁倒塌,砸在那具焦黑的尸体上,瞬间扭曲变形的尸体变得支离破碎。
那一刻谢语栖恍若惊醒,眼中是惊怖的怒意,他发了疯似的向起火的床榻扑去!
范卿玄死死拉住他:“你不要命了!容儿已经死了,她死了!”
谢语栖愣了一下,忽然就像泄气了的皮球,再不动了,只是抓紧范卿玄的手,力气大到近乎要陷进去。
屋中死寂一般的静了许久,范卿玄感到手上冰凉凉的滴落了几滴水,起初他以为谢语栖在哭,随后水滴密集了起来,落在手上,脸上,一滴两滴,他才知道是下雨了。
雨势来得快,转眼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屋内的火渐渐被浇灭,浓烟被雨水打散,一切变得明晰起来。
小铃儿着急着冲进来,看到他们平安无事,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然而当她看到房梁下残破不全的尸体时,整个人都跌倒在地,捂着嘴,想叫却不出了声,想哭嗓子却疼的难受,就仿佛有尖锐的物体梗塞在喉头,撕裂一般的疼,只有眼泪无休无止的从眼角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慌忙看向谢语栖,道:“七爷,你,你别担心,我替你找找,容儿一定,一定就在附近……我替你找找……”少女抹掉眼角挂着的泪,恢复鬼灵真身,睁开血红的双目朝四面找寻,一直想从世间游荡着的荒魂中找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透过坍塌的墙壁看去,她看到街上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眉骨深邃有些像外族人,轮廓分明如刀刻,额发下一双稚嫩的眼睛,却藏着与他年纪不符的阵阵寒光。
他睥睨着废墟中的白衣人,哼声道:“你实在是让人失望。”
谢语栖抬头看向他,这少年他见过,是一直跟在素翎身边的舒云,此前曾在街上险些碰上,而后错过了。
舒云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若不能好好完成任务,这些玩具也没必要留在身边,这个女孩儿便是给你个警告!你若乖乖和我们回九荒,也少去许多麻烦。”
谢语栖身形一颤,沙哑着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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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是你杀的?”
舒云毫不惧怕:“不错,素翎姐说只要让你感觉痛了,才会乖乖的听话。”
“杀了人,是要偿命的……”谢语栖蓦然出手,飞针如雨,寒光交织成网,向他扑去!
舒云大惊,足下点掠,避让着银针,好似起舞一般!
男子双袖临风,蓦然自袖中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剑,破开风中银针,刺向他的咽喉!
舒云被这仗势逼的紧,虽堪堪避开,白皙如玉的颈边却依旧被凌厉的剑气划开一道血口,身上几处穴道也被银针所伤,那一刻死亡的恐惧直冲头顶!
范卿玄第一次看他出杀招,眼光冰如寒潭,眉梢眼角不见了笑意,却是杀气凛冽,气息中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一身白衣如霜雪一般!
他也不禁微微惊愕,这样杀气逼人的谢语栖他还是第一次见。是啊,他曾是九荒中最顶尖的杀手。
眼看短剑便要刺中少年,范卿玄闪电般将灵剑送出!
但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短剑刺上了长剑的剑鞘,柔韧的剑身借力弹了开去。
谢语栖寒潭似的眸子扫过,不说他话,径自又是一剑!
范卿玄蹙眉去拦他,如今他谢语栖招招是杀手要取那少年性命,出手狠辣,快如疾风,剑路刁钻凌厉,竟不是轻易能拦下的。
只看谢语栖剑身轻抖,短剑带着一阵低吟刺了过去,蓦然间范卿玄一身黑衣闪入眼帘,将那少年彻底挡在身后。
谢语栖脸色微变,来不及剑,强迫着剑路偏了几分。
在与他擦肩的那一瞬,范卿玄一记手刀利落的击在他颈后。
短剑落地,谢语栖往前栽了下去。范卿玄顺势托住他的身体,将他搂进怀里。
舒云眼见他们自己内讧了起来,得了一丝生机,转身就要逃。
范卿玄横眼扫过他,一脚挑起地上的短剑,翻手一掌将剑推了出去,短剑划过少年耳畔,逼的他脚下趔趄,被范卿玄隔空一指点中了穴道。
“带走!”范卿玄冷眼道。
“是!”随行而来的卫延向几个弟子示意,他们一拥而上拿下了少年。
范卿玄抱起谢语栖,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不住叹气。他虽看着瘦高挑,抱起来却如纸片一样轻的可怕,总让人觉得稍一用力就能把他揉成碎片。
范卿玄回头看过一眼满是残骸的茅屋,屋内的那具残尸冰冷的躺在那儿。
范卿玄心中一阵压抑,阖眼道:“这里……你们妥善安排,好生安葬了容儿……”
小铃儿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角:“范大哥,七爷他……”
范卿玄说:“没事。”
小铃儿有些哀伤的“哦”了一下。她问过了周围游荡着的鬼魂,没有人看到容儿去了哪里,她的魂魄已经不在这里了。心里难受的厉害,胸腔里,胃里,堵得发慌,她跑到一处干呕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只能就这么望着泥泞的地面,脑中一片空白。
本该是笼着节日喜庆的街道瞬间变得阴郁沉沉,看着一片片残砖碎瓦自废墟中被捡出,大火烧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直到那个小女孩的遗体被白布包裹着从废墟中抬出,一些与她相熟的人终是压抑不住情绪,失声哭了出来。小铃儿望着那污渍斑驳的白布发愣了许久,直到有弟子上来告诉她该走了,她才愣怔着应了一声,跟着他们去了。
雨声和哭声交杂在一起,映着满目疮痍的废墟,竟是无比悲凉。
人群中,一位紫衣女子身披着斗笠,她神情清冷的望着这一切,看着那些弟子将废墟中的遗体抬出,然后看着他们离开,最后她转身没入雨帘,往范氏宗门的方向去了。
第31章盘问
范宗外雷鸣阵阵,雨声渐大,磅礴的冲刷着整个范家。
兰亭阁内沉静一片,淡淡的檀香氤氲环绕,让人平气安神,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一人轻袍缓带的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榻上沉沉睡去的那人。
窗外忽然一声惊雷,榻上那人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颈后传来一阵疼痛让他微微皱眉。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不久前发生的一切也重新闯入脑海,男子蓦然出手扼住了范卿玄的下颚!
眼中划过凌厉的杀意,只那一瞬他几乎就能拧断那人的脖子!
然而他忽然就松开了手,杀意褪去,眼中徒剩寂寥。
他低着头,青丝散下,看不清神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范卿玄道:“我不愿看你杀人。”
这话方出,谢语栖就自嘲的笑了起来:“呵,你对着一个杀手,让他不要杀人,你不觉得可笑么?”
“……那好,你若一定要杀人,我替你杀。”
谢语栖看向他,他不明白,为何每次在他走近情绪边缘时,这个人永远都会站在他身边,只用单单的只言片语就让他得到心安与平静。眼中明明带着生分与冷淡,却又难以控制的想靠近。
他不敢做的,他替他做了,他不敢说的,他来替他说。
谢语栖盯住范卿玄的眉眼,半晌他轻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两人沉默的对望着,屋内的檀香闻得人心静,静到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每跳一下,心中的情愫便明朗一分,那是一种禁忌。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踏错分毫,世间便还留的一分退路,彼此也不会万劫不复。
范卿玄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着。城外那间小屋你不要再回去了,就住范宗里。”
“我住那儿挺好的。”谢语栖说。
范卿玄摇头道:“我不放心你一人。”
谢语栖看着自己左手上的铁链,抬起手晃了晃道:“你就这么怕我跑了?”
“你并不是一个会乖乖配合的人。”范卿玄说。
榻上的白衣人望着他良久,终是露出了这几日难得一见的笑意,染上了眉梢眼底,他靠上床头道:“行罢,我不走。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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