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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素翎眯起眼一步上前要抓他。赵易宁赶紧退了几步躲了开去,然而他武艺平平,素翎的武功却胜他数倍,不出数招便连连败退,一个躲闪不及被她掐住了脖子。喉头一阵血气腥甜,耳边嗡鸣,赵易宁只感到脑海肿胀,意识飘忽远去,仿佛都能看到自己垂死的模样。
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有东西“咻”的一下飞来,紧接着就传来素翎的痛呼,随之脖子上的力道松了许多,大量新鲜空气涌入肺腔,赵易宁挣开来大口呼气,勉强睁眼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粗布衫的男子,身形消瘦的像病入沉疴。
男人背对着她,盯着素翎,冷冷道:“范卿玄就在附近,你认为他发现你需要多久?”
空琉?赵易宁愣了一下,这男人的声音虽低低哑哑,仔细分辨后仍觉得有些熟悉,尽管以往在师门中,他与空琉并无多少交集,但这说话的语气当是错不了,俱是一派傲气凌人的气势。
素翎眯起眼,越过男子肩头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思绪急速旋转,愤愤一声冷哼后扭身没入黑暗之中。
赵易宁咳了几声,心悸道:“空琉,你怎么在这儿……”
男子回头看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沉吟了许久才淡淡道:“回来看看。”
赵易宁:“……方才,多谢出手相救……我……”
空琉并不想多理会他,且走且道:“顺手而已,算起来你我也算同出赵家,没什么好谢的。”看他渐行渐远,赵易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忙跟了上去,空琉瞥了他一眼道:“别跟着我。”
赵易宁问:“你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
赵易宁一手拉住他道:“你跟我回师门去,之前的事”
空琉忽然嫌恶的拍开他的手,低哑的声音带着凉飕飕的杀意:“滚!”
赵易宁吓了一跳,忙缩回了手,惊诧的望着他。
“救你是看在同门情谊,你若再提范宗,任你是赵宗主的儿子,我也对你不客气!”
见他要走,赵易宁两步上前:“喂,你站住!”谁知话音未落,迎面就是一道剑光逼来,他立刻双目紧闭的缩到了墙边,可接下来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攻击,耳畔一片宁静,待他睁眼望去,巷中早已没了人影。
担心素翎找回来算账,赵易宁一刻也不敢多留,向着来往的人群钻了进去。
第33章卦象
街头的玩意铺子前,小铃儿正目不暇接的看着各式新奇玩意,正拿了一串珠钗在看,透过垂下的珠帘,她看到了琉璃。
赵易宁神色迷惘的走在街上,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似的,魂不守舍。
小铃儿心下好奇,忙放下了珠钗,悄悄绕到他身后,忽然大力一拍,吓得赵易宁一声大叫。
“你干什么啊!”赵易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种种,赵易宁对他们这主仆二人都不甚喜欢。
小铃儿也瞥了他一眼:“我才问你呢,跟丢了魂儿似的,你每天挂在嘴边的范大哥呢?”
赵易宁想起方才巷子中的事,好端端的心情被搅得郁闷不堪,如今看龙灯会的人流都散去了,范卿玄也不知随着人流去了哪儿。他看着小铃儿,欲言又止的沉默了好久,想着要不要将空琉的事说给她听,斟酌过后略一扬眉,什么也没说。
小铃儿道:“想什么呢,有话跟我说?”
赵易宁摇头:“没有,我和你能有什么话说。”
小铃儿撇撇嘴道:“既然我们碰上了,那就去逛逛呗。我听说城西面有个道观,好多人都去求过签,据说很灵!过去瞧瞧?”
虽说两人不是很合拍,但这个提议倒是勾起了赵易宁的兴致。
一说到求签问卦,虽不知小铃儿说到的此人是谁,但在这景阳城中却有一处是不得不提及的,那便是李先生的梵心阁。
眼下方才酉初,梵心阁外围满了人,踮脚向阁内张望着。梵心阁染着儒雅淡墨的气息,表里无甚华丽的装饰,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座雅致楼阁。
这梵心阁李夕先生性子怪癖,求签问签的不算,官宦子弟不算,文客雅士不算,江湖浪子不算,而偏又一年算上十卦。至于怎样才肯算卦呢,李先生的意思是看心情。
天色渐渐暗下,梵心阁中掌起灯笼,灯火通明,隐约能见到阁内有人影在晃动。阁楼外的人群立刻炸开了锅,说是李先生要出来了。
然而众人翘首期盼了许久,阁楼里却冒出来个少年,他望了望阁楼外的人,小声嘀咕道:“每年都这么多人,先生只挑十个……真是……”
“抱怨什么?”
身后一个微微上扬的问句让他哆嗦了一下,少年忙支开话题说:“先生,今晚还是老规矩么?”
屏风之后,冒出一个小球弹到了他头上,随后一个声音道:“我有个想算上一卦的人。”少年诧异的睁大眼,只听男人忽然提高了声音朝阁楼外道:“请范宗主进来吧。”
李夕的声音清亮,阁楼外也听得一清二楚。
楼外黑压压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来。
“先生不用看也能知道我在这儿么?”
阁内的男子低笑着,烛光中他的人影轻轻跳跃,他缓缓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阁楼内,屏风后的案几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样貌文秀,一双微挑的凤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模样倒是比声音要轻浮一些。
李夕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算起来,我们有二十年未见了,当年你可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呢,我记得就这般高而已。”说着他在自己面前比划了一番,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年纪。
范卿玄神色不动,在案几对面的蒲团上屈膝坐下:“李先生的卦依旧名声不减当年,不知今日先生想替我算什么?”
李夕啧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倚在案几边,随手将案上的木卦摊成一排,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随便抽一卦吧。”
范卿玄望着那些卦,左右犹豫了一阵,终是抽了左侧的倒数第三卦,翻了过来:“兑卦。”
李夕接过兑卦,指腹轻轻摩挲着,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兑乃第五十八卦,兑为泽,泽中之水可以润泽万物,是乃大吉之卦。
他笑道:“倒是好卦,两泽相依,更得泽中映月,是为悦。秉持中正之道,为人光明磊落,凡事寻归正道,方可不于人诉讼愤慨。只怕随心而走,行事越轨,为世人所不容,终是离经叛道,遭人白眼。宗主行事一向运筹帷幄,自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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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全局,只是莫要太过自负,凡事总会有例外的。”
他将兑卦推到了范卿玄面前:“此卦两兑相叠,泽为水,虽润泽万物是吉,却也有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命中确有一个变数,有缘能见河边引灯渡魂人,或能福泽苍生,亦能祸及六合,是福是祸且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范卿玄看着案上的那张兑卦,沉默不语,隔了许久,他才抬眼望向对坐的男子,道:“六岁的时候,先生曾替我算过一卦,我记得当时也是兑卦,只是先生所言却大相径庭,未曾提及过变数。”
“不错。当年你年纪尚小,看不清什么,抑或是你命格中的那一变数还未出现,而如今不同了”李夕自木卦之中抽了一卦,与兑卦并排放在一起,“这是你命定那人的卦象。”
那是一张天水讼。
“讼卦乾上坎下,乃离宫游魂卦,离乡孤独,梦魇缠身,沦为荒魂消散。此卦异卦相叠,是有血光之灾。”李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范卿玄看着那张天水讼,目光微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水讼静静地躺在案上,似乎在灯火中都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离宫游魂,血光之灾,任何一个解卦都是凶相。
“此人是谁?”范卿玄问。
李夕眯起眼,点了点他道:“坐望远山不见君,河边引灯渡魂人。这个人你须得问问自己的心,如若缘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城西面的道观之中,杂乱的摆放着神神鬼鬼的东西,比不得梵心阁,萦绕着阴鬼之气。说是道观,不如说是间阴宅来的贴切。
这里荒无人烟,没几个人来祭拜,桌上的供果都烂去了大半,香火也是零星几点在飘着余烟,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
小铃儿和赵易宁刚走进这小道观就打了个冷战。
“这地方好森冷啊,怪可怕的,真有这么灵么……”小铃儿皱着眉头,满脸嫌弃之色。本就是途径街巷的时候听人聊到的地方,想着左右无事便拉着赵易宁来看看,却不想是个这样的鬼地方,难大失所望。
赵易宁走到桌前拜了拜,点了三柱香,双手合十的放在心口,虔诚的闭上眼,轻声道:“老天保佑,望所求能如愿。”
“你求什么?”小铃儿好奇的看向他,顿时来了兴致,“关于什么的?”
赵易宁嫌她烦,没有理会,依旧重复念着这一句话,倒真的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祷告。
小铃儿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无趣,等了一会儿无所事事,便跑出了道观,去到院子里看月亮去了。
就在小铃儿出去后不久,小厅深处冒出了一个穿着破旧的男子,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绑在头顶,脸上留着略显邋遢的胡子,一双三角眼朝小厅打量着。
这样一个人怎么也看不出是位德高望重的卦师。
他看到赵易宁在祭拜,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咳嗽了两声,道:“公子一直重复着,不知所求为何事?”
见男子停下了祷告,有些狐疑的看了过来,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我是这儿的主人,人称鬼道士,能让人看到前世今生的所有命数。只是,得些代价而已。”
赵易宁四处环顾了一番,见小铃儿早跑的没了影儿,才开口道:“我想知道,范大哥会如何……选择……”
那鬼道士捻着胡子笑了起来:“这个容易,只要你给得起代价。”
赵易宁问:“什么代价?”
鬼道士看着琉璃,忽然古怪的笑了几声,指着他的心口道:“我要公子的三魂两魄”
“慢着!”赵易宁愣怔,三魂两魄可并非什么普通交易。他们行的既不是平常事,自然也不会要些寻常事物,这个道理他虽然是明白,可三魂两魄
鬼道士伸手拉开了侧厅的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小密室,布置甚是简陋。墙边是空荡荡的书架,密室中间摆放着一个盛满了黑水的小水缸。
“公子若想看,这水镜自会告诉你,一旦你看了,待你死后,你的三魂两魄会被它取走,沦为残魂,即便入了轮回,也命不长久。”
赵易宁皱眉咬住了下唇,窥探命数的代价不会简单,这个他清楚,可是他想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想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东西。
赵易宁一步步朝着水镜走去,每靠近一分,他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看着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水面,他突然就静下来了,伸出手去在水面上点了一下,一丝浅浅的波纹荡漾开去,一圈圈涟漪平复下来后,水中逐渐印出了一些画面来。有山有水,是一处静谧的湖畔,一所小木屋,圈着片花圃田,葳蕤一片风光旖旎,而花海中负手站有一人,那人抬头望着前方不远的地方。
“范大哥?还有一个人……”赵易宁蹙眉,不自觉的捏紧了水镜边缘。
梵音阁外,范卿玄拜别了李夕,跟着人流往集市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然后转身又朝南街走去,漫无目的,渐行渐远,人烟逐渐变得稀少。
今日天气甚好,月朗风高,确适合赏月。范卿玄打算寻个僻静的地方坐会儿,他的脑子里有些乱,那张天水讼反复出现在脑海中,命定的人带着未知的变数,只觉得一片迷茫。
忽然范卿玄的余光里似乎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在街角转瞬即逝。
是他?
范卿玄犹豫了片刻朝那边追去,绕过市集,出了街巷后,他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白衣人,就好像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觉。兴许是这灯光旖旎,错看了他人罢。
他在不知不觉中晃到了常青河边,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倒是静得下来。
人们都去赶庙会了,这河边平日里本就清冷,眼下更是静谧的有些萧条了。
望着河里微微泛起的水波,范卿玄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今年的中秋比往年更多了一份情绪和记挂,有一个身影在心底渐渐清晰。
这时顺着河流飘来了一盏河灯,在月色中,灯光朦胧,透着一丝幽秘,如同忘川彼岸飘来的河灯,指引着魂灵去往轮回的方向
范卿玄蓦然怔住,盯着那盏河灯,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河边引灯渡魂人!
他抬头在四面找寻了起来,只盼那人还留在河边,他甚至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底竟还担着些喜悦。
拨开眼前的一片芦苇丛,他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常青河畔,一个白衣如雪,青丝如墨的人静静的在那里,望着对岸,一如心底映出的那个淡淡的身影。
范卿玄心中泛起一丝悸动,是他,果然是他!
那一刻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耳畔只传来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甚至都跳到了喉咙口似的。然而那张天水讼的离宫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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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为何偏偏就是他……
“范卿玄,你想在那儿看多久?”那白衣人看了过来,依旧是那样静如止水,倾城无双的眉眼。
范卿玄自芦苇丛走了过去,伸手拂去了飘落在他肩头的桂花,却反而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只看向河面道:“你在做什么?”
谢语栖微微一挑眉,轻笑道:“放河灯啊,这不是一目了然么?”
“……”范卿玄无奈的语塞,每次谢语栖都能那么理所当然的终结他满腹的疑问,让他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徒剩苦笑,在任何人眼中他的冷冽决绝,都能被他顷刻颠覆,眼前此人的心性倒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无语,谢语栖看向河中飘向远方的河灯,许久才轻声叹道:“算是给那些新死的魂魄指引方向吧,虽非我杀却因我死,替他们超度一下求个安心。”他低下眉眼,有些怅然若失,“不论是容儿还是舒云,他们本都是局外人,或许没了我,他们会更开心一些,你也是一样,若没遇上我,怕是惹不来这些事。”
范卿玄摇头:“容儿若是未曾遇见你,不会过得那般开心自在。我若是未曾遇上你,早就死了。”
白衣男子苦笑了一下,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总觉得她还犹在人世,一直带着开朗的笑容,想到了她那天羞涩的心声,和那张幸福的笑脸。
“……最终我还是食言了,既没有治好她的病,也没法让她成为最美的新娘。”
“你不能娶她。”范卿玄蹙眉,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谢语栖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身侧的男子,范卿玄的眉目间有一丝恼意,相识这许久,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神色。
谢语栖打趣的笑了起来:“你怎知是我要娶她?就算如你所说,又如何?”
范卿玄低声道:“你并不喜欢她。”
“谁说我不喜欢?我”谢语栖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紧接着一个霸道的吻重重的压在他的唇上,带着他靠在了树上。
谢语栖瞪大眼,眼中划过一丝惊愕,心跳怦然乱跳,耳畔中除了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呼吸几近停止!
谢语栖急忙拉开他,用手挡住他的嘴巴道:“范卿玄你发什么神经?又被迷蝶扰了心神?”
男子用鼻尖在他额头上蹭了蹭,轻呢道:“我没发神经,我很清醒。”他轻轻握住谢语栖的手放下,然后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他一下,看着对方仍在茫然中,嘴角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再一次吻了上去。不同于方才的霸道,这一吻细腻如暖风拂面,由厮磨逐渐到啃咬。
谢语栖只是稍一晃神,对方的舌头便侵进了他的嘴中,挑动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那一刻内心尽封多时的情愫如洪水决堤,心头难耐的悸动拉着他的神思飘然远去,他被范卿玄紧紧禁锢在怀里,迎合着那一吻。
月色下两人吻的缠绵,几乎融在了一起,如今秋色袭来,天气逐渐凉爽,晚风透着丝丝清凉,而他们紧靠在一起,呼吸愈渐急促,两人之间的温度也渐渐变得有些燥热。吻到情动,范卿玄望着眼前那双浸着水雾的眼眸,微微蹙了眉,视线交缠在一起只让人想更进一步的去占有。范卿玄忽然就伸手扯开他的衣领,谢语栖微微一惊,迅速抬手制止了他。
银丝断开,谢语栖轻喘着,呼吸声凌乱无序,方才涌上心头的□□还未退下,他的脸上还微微泛红。
范卿玄就着这个姿势未动,一双如星空般幽蓝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过了半晌谢语栖抬眼望向眼前的男子,目光亮如星眸,低声问道:“范卿玄,你这算什么……”
范卿玄一愣,目光微微闪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透过云层缓缓渗出的月光下,他看着谢语栖的眉眼,随着他的轮廓一丝丝明朗,范卿玄心中的那个回答也逐渐明晰,直到最后心弦被拨动的那一刻。
天空炸开朵朵烟花,星火如流星坠下,瞬间天空被照的泛白,隆声大震。
烟花的映照下,白衣人容颜如画,看在范卿玄眼底心弦颤动,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中,他薄唇轻启,似乎悄然说了句什么。
谢语栖愣了一下,只看到了一句无声的唇语,茫然的问:“什么?”
范卿玄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根,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如获珍宝,他轻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青草,声音沙沙而有磁性:“语栖,别走了,为我留下,和我一起。我想了很久,即便未得讼卦,也只能是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死交陪,幸甚有你。我不会说话,但有一句话我很清楚……”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完这句话:“我爱你。”
谢语栖靠在他的颈窝边愣了半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檀香,脑海一片空白,唯有心跳咚咚的敲打着心房,直到天际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响声如雷动时,他才如梦初醒,呆呆的望着范卿玄。
范卿玄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没话跟我说?”话音未落他便愣住了,怀中人一双星眸映着烟火的光辉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底水光盈盈,泪水如断线的银珠般,滴滴滚落。
第一次看到他落泪,范卿玄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正想替他擦掉眼泪,就被一个拥抱紧紧环住。那一刻他感到白衣人浑身都在颤抖,用力到勒得生疼,却只感到满心充实,恨不得融于彼此。
白衣人搂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颈窝边,两人紧紧相拥,颈侧透来的丝丝凉意,是谢语栖落到他身上的眼泪。
这时间他才知道,泪如雨下竟是一种无以言表的幸福。
第34章情窦
赵易宁从那间小道馆出来时,原本倚在树边看月亮的小铃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城西面本就人迹罕至,如今人们都赶着往集市看热闹去了,这会儿路上就只剩他一个人。他望着远方的灯火愣怔出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平日里灵动流转的眼眸只剩一片枯败萧瑟。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背脊梁犯冷,一种说不出的嫌恶在心底翻涌。
赵易宁静静站在树影下,喘息了许久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不适,远方是熠熠生辉的灯火,欢歌燕舞就像个不夜城,而他却半分也融不进去,反倒像个被人遗弃路边的木偶。
眼光流转间,他在路口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朝着柳家巷中张望。那人身姿高挑,穿着灰布衫,在月夜下就像一个栖身在黑暗中的鬼影。
“空琉?”
男子回头看来,眼中浮现一丝不耐:“又是你。”
赵易宁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张灯结的柳家巷中热闹非凡,家家户户挂着灯笼,却唯有一处黑漆漆,狼藉满地,是那间被大火焚毁的小茅屋。
“回来看你妹妹?”赵易宁看他沉默不语的扭过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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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悲凉,冷哼一声道,“如今再回来有何用?当初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空琉不解的看来。
赵易宁道:“看你的样子就能猜到,几天前柳家巷的那场大火你不知情吧?”
空琉蹙眉:“你什么意思?”
赵易宁指着那方焦黑一片的小茅屋道:“你看那儿不会觉得奇怪么?自己家烧成那般模样,你就没觉得容儿凶多吉少么?”
“你说什么?”听着他的话,空琉微微一愣怔,恍若惊雷劈下,脑中嗡嗡作响,盯着他道,“你说容儿?容儿怎么了?”
赵易宁道:“前几天这间小茅屋生了场大火,半边天都烧红了,茅屋烧成了空壳,你妹妹给烧死了。可有好多人看到了”
“不可能……你骗我!”空琉忽然恶狠狠的扑了上去,捏着他的双肩吼道,“容儿怎会死!谢语栖呢!他不是一直在容儿身边么!他人呢!”
赵易宁疼的皱眉,双肩仿佛要被生生捏碎,骨骼咔咔作响,他高喊:“你杀了我又有何用?事已至此,难道你不想见见她么!”闻言空琉充血的双眼才算有了些焦点,渐渐镇定下来,放开了赵易宁。
他死死盯着男子道:“带我去!”
赵易宁揉着疼到麻木的双肩,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看了几眼远处的灯火,然后朝后山走去,那里有一处静谧的小林,曲径通幽,深处有一座孤坟静默在桂花树下。
当空琉看到孤坟石碑的那一刹那瘫软的跪倒在地,双手握紧,在泥地上留下十道深深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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