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寻常百姓见了这景象,纷纷惊叹,望着那方拍手叫好。
散落在人群中的范宗弟子见了却神色肃然,领头的卫延向周边的弟子使了眼色,一众人召出灵剑,急匆匆的往后山方向御剑而去。这在闹市中光华流转的腾空而起,立刻又惹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
后山深处,素翎踉跄后退,手中长剑为范卿玄剑气震出裂缝,五招内断为两截。
素翎愤恨扔掉剑柄,翻手出掌竟是往赵易宁方向而去,赵易宁本就无心防备,见此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谢语栖抢身上前一把拉过他,旋即伸手格挡,化去素翎一掌。
两人手掌一触即散,素翎倒是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谢语栖。谢语栖的功夫如何,她在九荒再了解不过,第一人的说法也不是夸来的,论功夫修为,谢语栖在九荒绝对称得上首位,除了领主穆九,几乎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百招。
但方才交手那一瞬,却并未感受到对方体内多少内力,别说不用相交百招,就说十招之内拿下谢语栖也绰绰有余。
那一刻,素翎脑中想法急速飞转,想是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他负伤在身功力受损,正是下手的机会。
素翎飞身而上,伸手拍向谢语栖心口。他推开赵易宁,连连后退,虽说体内气息紊乱,内力大损,但招式还是在的,与她拆上几招也并非难事,只是往后却力不从心起来。
绯红的剑光破风而来,逼开素翎,范卿玄一挥袖将谢语栖揽在身后:“你先走。”
素翎大喊:“今天谁也别想走!”说罢踏风跃起,抓向男子。
赵易宁眼珠转了转,佯装不经意间脚下趔趄,摔向谢语栖,顺手攀住他的衣袖,随后往素翎掌上靠去。
范卿玄则速度更快,上前拦下素翎与她缠斗在一起。
琉赵易宁面上不快,回头看向天际靠近此处的范宗弟子,心中又生一计,忽然就是一声高声尖叫,声音痛苦不堪,仿佛受到了重创,与此同时摔倒在地。他身旁的谢语栖亦是一惊,下一刻就看他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喂,你”
谢语栖话音未落,赵易宁就一手将他推开,喊道:“你暗算我!”
范卿玄听的这边乱糟糟的吵了起来,不得不分了些心神。此时素翎挑开他一剑翻身而退,男子欲行再追,谁知赵易宁狂躁的喊了起来,捡了素翎扔在地上的断剑就往谢语栖身上扎去,口中叫着“滚开”,逼得他步步后退,另一侧素翎借了个力眨眼欺近,一掌拍中谢语栖后心。
绯色剑光斩向素翎,女子拼着全力伤了他一掌,如今再要退开已是不及,剑光砍中她肩窝,鲜血四溅染红半边衣裳。
素翎咬牙疾退,看着天空落下的范宗弟子,扭身跳进身后的树林,趁着夜色隐去了踪影。
“怎么回事!”范卿玄扶着谢语栖,朝赵易宁质问。
赵易
忘川 分卷阅读112
宁边咳边道:“我怎知!他与素翎本就是一路人,谁知他突然发什么疯暗算我!我情急之下才……”
赵易宁装腔作势的咳了几下。
卫延看着后山一片狼藉,一边赵易宁捂着心口在咳嗽,脸色发白,那一头范卿玄紧抱着负伤咳血的谢语栖。
“宗主,这是发生了何事?”
“回去!”范卿玄撑开外衣将谢语栖紧紧裹住,旋即抱起就御剑而走,丝毫没有再管这烂摊子的意思。
卫延看向赵易宁,回应他的只有一记冷眼。
卫延有些尴尬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将他扶起,关切道:“你,你没事吧?”
赵易宁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我……”
“回去!”
回到范宗时,云英见范卿玄抱着陷入昏迷的谢语栖,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范卿玄径直将人抱进兰亭阁:“叫瑶光尊来见我!快!”
鲜少见到儿子这般模样,云英也没有多问,差人喊来了瑶光尊,从头至尾范祁山都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云英担心他一时暴怒,这个时候发脾气。
瑶光神色凝重的切了脉象,看了一眼屋中的范祁山,又看向范卿玄,道:“宗主,今夜究竟出了何事?”
范卿玄略一沉吟,简略的将后山的事说了一遍。
范祁山闻言冷笑道:“咎由自取。和那个女人同为九荒杀手,欲里应外合,却被同伴所伤。”
云英白了一眼,拿手肘捅了他一下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人家还昏迷不醒呢,你又知道什么?不过猜测,别打扰瑶光诊脉。”
瑶光合眼叹了口气道:“他内伤太重,潜伏体内的倦飞余毒有复发的危险,只怕……”
“若是毒发,该如何?”范卿玄问。
瑶光道:“虽说毒性不烈,但终是无法根除,如今状况还好,可若是毒发这毒不比旁的,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
范祁山皱眉问:“倦飞?倒是从未听过此毒,参商一毒也并不多见,也只有苍域洛家会使这些,他如何伤的?”
瑶光微微诧异,道:“范老宗主不知?他曾替宗主”
说话间,床榻上那人忽然剧烈咳了起来,一双眉拧成结,整个人因为颤抖蜷在了一起,迷迷糊糊间醒了过来,然而却痛苦到痉挛,也没好过一直昏迷着。
范卿玄心下一惊上前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按着他四处挣扎的双手:“语栖!你看着我,不会有事的,知道么?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谢语栖死死抓着他的手,那力道几乎能抠进血肉里,他整个人抖的厉害,剧烈的喘息难耐,身体内如万千虫蚁噬咬,几乎要昏厥过去,可意识又清醒的可怕。
“卿玄……我难受……疼……”
“不怕,我在。”范卿玄一直断断续续在和他说着话。
范祁山眉心紧蹙,看了瑶光尊一眼,旋即几人退出屋子。
“瑶光,你跟我说,这毒究竟怎么回事?宁儿在信中并未提及。这段时日又发生了什么?”
瑶光叹了口气,将空琉叛逃师门后的事七七八八的说了一遍。
范祁山沉默不语,直到听说谢语栖为夺取七绝散之毒,身赴洛家险些丢了性命,他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动容。
云英摇头道:“这孩子……竟为了玄儿……我若知道这些,也就不会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了。”
范祁山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吩咐瑶光道:“范宗属你医术最好,待他情况稳定些,好生调理一下吧……”
云英笑了笑,道:“那我去看看宁儿,想必也是受惊了。”
范祁山点头道:“我随你一起。”
两人结伴往赵易宁住着的小院走去,刚一进院子就听到赵易宁怒气冲冲的砸了一地的东西。
云英惊了一下忙推门而入,见了屋内一地破碎的碗碟,再看赵易宁一脸阴沉坐在床边。
“宁儿。”
赵易宁看了云英一眼,怏怏的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不愿说话。
云英无奈的看了眼范祁山,然后坐到赵易宁身侧道:“发这么大脾气?今夜索性并未出什么事,又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赵易宁道:“我不想见到那个姓谢的!”
“他始终是客,你就当他不在”
“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是他!同样是男人,我与他有何不同!”
范祁山现在门边始终无言,云英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宁儿,看开些。”
“云娘,你们赶他走好不好?”
“宁儿,就算我们赶走了他,你也……”
“赶他走!赶他走好不好!!”
云英皱着眉,沉沉叹了一口气:“宁儿,你听我说。他怎么说也帮我我们不少,更与玄儿有过命交情,论道义也不该赶他走。何况就算我们不顾这些,要走也得等人伤好了不是?”
赵易宁不说话,眼底满是愤愤不平。
过了许久,他咬了咬嘴唇,埋首道:“云娘,我有好些话想和你说说。”
云英应了一声,朝范祁山道:“祁山,我也许久没和宁儿说话了,你先回屋吧。”
男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赵易宁一双眼中噙着泪,断断续续的讲着儿时初到范家的事,一件一件历历在目。
云英静静地在听,她甚至从来都不知赵易宁的感情藏的这般深,不住在内心声声叹息。一人用情至深,令人动容,另一人又何尝不是倾覆所有。
赵易宁喃喃的一直说到深夜,最后靠着床栏沉沉睡去,脸庞还挂着泪。云英将他移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兰亭阁中亦是难眠之夜,范卿玄满身疲惫,眉间刻痕愈发深陷。
谢语栖体内的残毒折腾了近一夜,临近天亮才逐渐平缓下来,而他此时已然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其实单靠素翎那一掌并不足以伤他至此。谢语栖没说,但是范卿玄明白,在西街上遇到仇家暗杀,他负伤了。
范卿玄替他整理好额边散乱的头发,替了一盆水给他擦拭着额上的汗。
看着他眼下深深的疲惫,男子亦是愁容不展,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直到巳时左右,谢语栖才渐渐清醒过来。
“我睡了多久?”谢语栖微微眯起眼,不太适应窗外的日光,明晃晃的眼前一片白茫茫。
范卿玄见他挣扎着想起身,便扶他坐起,往他身后加了两个软垫:“两个多时辰,若是困就再睡会儿。”
谢语栖摇摇头:“不困,就是身上乏得很……”
范卿玄见他神情沮丧,稍稍捏了下他的手心道:“瑶光说你好生修养便是,以后当心些,体内余毒当不会发作。”
谢语栖暗自调理了下内息,表面虽无波无澜,却隐隐有翻江倒海之势。
“
忘川 分卷阅读113
要吃些东西么?”
谢语栖合眼道:“没胃口。”
范卿玄干脆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冰冰凉凉的,便扯过了外衣披在他身上。
谢语栖无力的笑了笑道:“看不出范大宗主还挺会照顾人啊,这可不像你做的。”
“……如若可以,我希望受罪的是我。”
谢语栖没有再看他,目光投向窗外,望着日光下微微晃动的枝叶愣怔出神,直到眼睛酸疼发红了,他才轻声道:“范卿玄,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而居好不好?盖一座木屋,种一片花圃田,时而下山除灵,兴起了就云游四海,倦了就回到木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也不管了好不好?”
“怎么突然这样想?”
谢语栖低眉:“就像是寻常人家那样,也是奢求么?”
范卿玄顿了一顿,道:“并非不可能,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你想去哪里,我随你去。”
“一切随我?”谢语栖一双眼眸微微放亮,“什么也不管了?”
“不管了。”
谢语栖:“我可当真了,这是承诺。你若不来,我就去找你。”
“好。”
说话间,卫延从屋外冒出个头来,咳了一声。
范卿玄回头看去,眼中波澜不惊:“何事?”
卫延也是尴尬,其实他一早就到了,只是看到两人正说着话,不敢打断。
说来也巧,他也不知为何,每次都给自己撞上这样的情景,倘若他事先能预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绝不踏进这两人方圆二十米,不,五十米。
“宗主,青峰李木提来了。”
“知道了。”
卫延抱拳一溜烟就往外跑没了影。
谢语栖想了想问:“李木提是谁?”
“青峰宗主裘枫的亲信。”
“他来做什么?”
范卿玄起身道:“父亲多年未归,想必是闻讯过来看看的。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
“我也去。”
范卿玄无奈道:“你有伤在身,若是好不了,临安便不用去了。”
谢语栖不依:“就算你现在拦着我,等你走了,我一样能跑出去,还不如带我过去,看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心。”
知道他巧言善辩,范卿玄也并未打算和他争论个输赢,替他笼好外衣,又加了件外氅。
如今方过中秋,日头还未尽冷,只有丝丝秋爽的凉风,他这行头倒像是过冬一般,尽管他再不乐意,也知道这是范卿玄放他出来的交换条件,也只得一声不吭的从了。
第37章东行
一向庄严肃穆的臻宇殿内,今日里时而传出些毫不拘谨的大笑,倒显得有几分诡异。守在大殿外的弟子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偶尔提着胆子朝殿内瞅一眼。
殿内一个身穿玄青长衫的男子正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的笑了半晌,然后拍了拍范祁山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愣是眼底都忍出了泪花。
他生的浓眉大眼,五官轮廓分明,带着些塞外游牧民族的粗矿,极是丰神俊郎。
他使劲捏了捏范祁山的肩道:“不错不错,范老宗主身子还挺硬朗,正好我来景阳城玩几天,你四处带我去看看,这些年来,我第二次来景阳了。算起来也是快,当年我带门下兄弟从赵家过来,心情沉重,也无话可说,今日来正好重新整理整理心情,你们家玄儿自那次事件之后身体可好?”
范祁山沉吟点头:“当年若非李兄,玄儿恐怕早就死了,这份恩情,范某还是记得的。”
李木提忙摆手道:“这话不对,并非我的功劳,要认真说起来,得感谢那位少年,若没有他守在内殿,将九荒的人拦在外,恐怕如意珠早就落入穆九手中,即便我到了也救不回玄儿。”
他似乎想起了些往事,连连叹息,拍了拍边上的赵易宁道:“你也是,若非当年他银针封穴,你啊,估计就陪你父亲去了。”
赵易宁睥睨道:“他们或许原本就是一伙儿的,谁知道安了什么心思,也许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平白捡个人情好让你们感恩于心,日后有的是理由对你们提要求。”
云英道:“何时开始以恶度人了,当年李木提回来时就说过,九荒那些人就是那少年出手杀的,若是一伙儿的,只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情,何必如此牺牲。”
赵易宁别过脸不吭声,脸上却是写着明晃晃的“不认可”三个大字。
李木提道:“我也觉得他们不会是一伙儿的,不说别的,光看这气质就不是一路的。一个温文尔雅,那余下的简直就像山野村夫,肯定不是一伙儿的!哎,说起来那少年封穴手法何等之高,就连我都比不过。说到那封穴的银针,我至今还留着呢,银针通体透白,倒不像是寻常所用的飞针,材质也很是奇特,看不出用的什么,你想不想看看?”
范祁山:“你也不是用针的高手,何况六年过去了,你不会这么巧就带上了吧。”
李木提咧嘴笑道:“还就是这么巧的!”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致的小木盒,轻巧别致,倒像是为此量身打造。
他吧啦一声打开木盒,一枚银白的飞针静静躺在里头,光线下针身还能见到些清雅的纹路。
“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李木提瑟的冲范祁山挤挤眼,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范祁山拿过银针掂量着看了看,指腹在针上轻轻摩挲,半晌皱眉道:“材质为骨,骨清寒的后人?”
李木提愣了一下:“骨清寒?是那个脾气古怪的云木山骨清寒?”
“没错。”范祁山道,“这骨针是他的独门绝学,轻易不传他人,就连他门下唯一的入室弟子也不曾学过这门功夫。《骨心录》这本书更是被他视为□□,无人看过。那少年竟会这门功夫,我猜想是骨清寒的后人,否则何来的机缘。”
“若真是这样,那可得仔细找找这少年下落。”
“找什么?此等邪魔外道,阴邪之术,找出来只会为祸世间,骨清寒性情怪癖,他的后人多半也是这般顽固诡异之徒。”
李木提努努嘴不以为然,刚想接下话头,余光就瞥见臻宇殿外走来两人。
一人玄衣如墨,眉宇覆霜,他再熟悉不过,是范祁山的儿子范卿玄。另一人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披着件冬衣外氅,眉目如画,透着绝世风华,只是神色间的倦怠却隐藏不住。
李木提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从觉得他的神色与记忆中那位少年有几分相似,他不由得开口问:“你可曾到过赵家?”
谢语栖道:“六年前去过,我记得你,青峰弟子是你带去的,你们的人还追了我许久。”
“真是你!!”李木提激动的跳起,几乎都要扑到他身上了,若不是范卿玄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他身前
忘川 分卷阅读114
,李木提早将他抱进怀里了。
谢语栖满目茫然,看向范祁山,范祁山也同样看向他,神色复杂:“你和骨清寒是什么关系?”
谢语栖脸色微变,犹疑了一会儿道:“不认识。”
“不认识?”范祁山眯眼,一把将手中的木盒扔了过去,“这东西可是你的?连着骨血的东西,该不会不认了吧?”
谢语栖看着那枚色泽透白的银针,沉吟不语。那一刻他的目光透过银针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有一刹那的失神,还带着些微的不舍和悲凉。
这时李木提喃喃自语道:“我听说骨清寒除了门下亲传的一个女弟子外,似乎在早年还有一个小弟子的,但传闻说那小弟子死了,也有说他叛逃了师门,没多少他的消息。”他自顾自在说,殊不见谢语栖合上木盒,神色复杂的闭上了眼。
李木提又将谢语栖打量了一番道:“若这传闻是真的,倒是能解释了。”
谢语栖轻叹:“真与假又如何?事态无常早已时过境迁,追溯这些有何意义?”
“的确没什么意义,但你来历不明,身份真真假假,纵然你在六年前救过玄儿性命,我也绝不许一个身份不详之人相伴他左右。”范祁山沉声道,“九荒可以不问出生,不问过往,但凡武艺高超,心志过人都能为之效力,可我却没那么好糊弄,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有些凉意,谢语栖裹紧外氅,轻微咳了几声,他将木盒还给李木提道:“范老宗主向来眼光厉害,却没想到你们能知道骨清寒的事。我的确师承骨前辈,也确如传闻所言,罪徒之身也无颜多说什么。”
范祁山点点头:“也算你知道自己行的是条什么道。既是骨清寒的徒弟,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
李木提起木盒,讪讪笑道:“我是仰慕骨前辈的功夫,怎么你们聊着聊着反倒这般沉重?不然聊点儿开心的!”他清了清嗓子,朝范卿玄道:“这么些年不见,越发英挺不凡了,这般青年才俊,喜欢你的姑娘还是挺多吧!可惜啊,我听说这次范老宗主千里迢迢赶回来,可不就是要替你操办婚事的?”
范卿玄蹙眉:“什么婚事?”
李木提也愣了一下:“当然是和连家”
“哎,行了。”云英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头道,“这都是我们几个老辈的在说,如今孩子们都大了,都是他们的天下,我们就少说两句吧。”
李木提道:“那婚事?”
云英推了范祁山一把道:“自然由着他们自己说了算,主要是盼着儿女们好就行,是不是祁山?”
范祁山突然被她推了一下,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应了一下。
一旁的赵易宁默不作声,揉扯着衣袖,咬着下唇。
他们由当年的事讲到了江湖武林,又谈到了修真世家,但这些听在赵易宁耳中犹如虫鸣嗡嗡,心情甚是不悦。
李木提对谢语栖喜欢的紧,一个劲儿的拉着他聊着骨清寒的事,大有对那些往事刨根问底的架势。
谈及过往谢语栖却是兴致缺缺,甚至有些事避而不谈,三两语就揭过了。
范祁山负手走到范卿玄身侧轻咳了一声,范卿玄便随他走到了臻宇殿另一头,隔着谢语栖和李木提半个多的殿堂。
范祁山朝谢语栖的身影多看了几眼,沉声道:“没想到他会是骨清寒的弟子,不过看他那一身了得的医术和功夫也并不算意外。一些缘由我不便多说,你……你自己当心。”
范卿玄不解:“此话何意?”
范祁山摇摇头,转了话题道:“临安附近出现了凶尸,连家堡已采取了行动,但没能将其擒获,你去看看。”
范卿玄沉吟点头。
另一头李木提满脸沮丧的叹了口气:“问了半天,关于骨前辈的事,仍旧什么都不清楚,你打太极的功夫跟谁学的?套话真难。”
谢语栖眼中带着苦涩,笑笑:“我在骨前辈门下修行时日也不长,你问的那些事我的确不知……”
李木提摆手道:“罢了罢了,有机会我亲自去拜访他一下。听说他最后一次在江湖上出现是在四年前的临安,或许还在也说不定。”
谢语栖微微睁大眼,眼底透着些光:“师父他……在临安?”
李木提:“听说的,应该也不像胡诌。云木山不就在临安附近么,反正信其有也不损失什么。”正说着,忽然腹中传来咕噜一阵响,他哈哈一笑道:“饿了,聊着就忘了形,眼下都过午时了,喂!那边说话的一老一小,要不要吃饭呐?真想修仙啊!”
范祁山朝范卿玄吩咐道:“你先回去准备吧。”
范卿玄应声往外走,这边谢语栖很是诧异,抛开李木提就跟了过去。
“喂!你们去哪儿?不吃饭么?喂!”
“行了,他们小辈向来不守饭时,随他们去吧。”范祁山突然顿了一下,旋即望向屋角的男子,“宁儿?你若是无事就去修行吧,别跟着我们几个老辈了,无趣得很,自个儿玩儿去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