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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然而屋内却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内里气息虚浮,血气郁结更有几分气数将近的味道。
谢语栖颤抖的摸向桌上的药瓶,却哗啦啦的碰倒了一片。
他的状况似乎并不好,脸色苍白如纸,喉头似有刀绞,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额上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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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汗滴滴滑落,呼吸乱毫无章法,胸腔窒息痛苦难耐,扯乱的领口下露出脖颈,上面隐约能见灰褐色的斑块,赫然便如那些中毒的弟子般。
范卿玄刚要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呤啷一阵响,伴随着一声模糊的惊叫,接踵而至的似乎有什么摔倒在地。
他来不及细想,猛的一脚踹开石室的门,就见谢语栖跌坐在地上,周围摔碎了一堆瓶罐。
“怎么回事?”范卿玄皱眉问一旁吓呆了的小弟子。
小弟子脸色花白,一见来人是宗主,忙定了心神道:“谢少侠,吃毒,后,药!”
“听不懂,说清楚!”范卿玄厉声喝了一句。
小弟子吓得一个激灵,道:“他吃了那□□,试最后一味药!”
“解药!”
小弟子利索的在桌边一阵搜寻,然后手忙脚乱的将一个白瓷瓶递了过去。
范卿玄闻言二话不说,将谢语栖按下,不顾他毫无理智的挣扎,强行将瓷瓶中的药喂他吃下。
“唔……咳咳!”谢语栖十分抵制这解药,干呕着要将它吐出。
范卿玄眉心皱成川字,奈何怎生也安抚不了他,于是反剪了他的双手死死抱进怀里,以全身的力量将他牢牢困住再动弹不得半分。
那解药逐渐生效,怀中的人也渐渐安分下来。
谢语栖呼吸尚未平整,在他怀里挣了一下,埋着头闷闷道:“放开……”
范卿玄依言松手,却仍旧仔细盯着他,怕是毒未尽解,生出意外。直到谢语栖呼吸平稳下来,他才放下手中的药瓶。
范卿玄抬头环顾四周,依旧还是那些瓶瓶罐罐的药材,地上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的纸团和白布条,布上斑驳的染着鲜血,触目惊心。
范卿玄皱眉道:“你在搞什么?”
谢语栖推开他踉跄起身:“看不出来么?做药……”
范卿玄眉间染上一层戾色:“做药能搞成这样?”
谢语栖咳了几声,漫不经心的道:“低估了这毒的厉害,捡了五成药性,如今一试恐怕只该捡三成……”
看谢语栖往自己嘴中又塞了一粒药后,范卿玄忽然就怒了,上前一步抓了他的手。
谢语栖的手骨本就偏细,如书生一般,隽秀白皙。
如今指尖多了许多细小的针孔,微微泛着乌青色,这也便罢了,腕上那五六道尚未愈合的伤口尚留着血痕。
不用想也知道那白布上染的血从何来。
范卿玄盯着那些伤痕,目光如刀锋般凌厉,脸色黑的可怕。
“宗主!”小弟子看得心惊,忙在一旁拦着,生怕宗主一怒之下要糟糕。
“你干什么……放手……”谢语栖往后退了半步要挣开,却奈何怎样也逃不脱。
范卿玄手中力道不觉重了几分,低喝道:“你拿自己试毒!?这玩笑开的太过了!若有差池该当如何?你可曾想到后果!”
谢语栖半步不让道:“此毒已绝非普通的九尸毒,其中还加了别的东西,融成了新毒,不试如何知道毒性?”
“这么多人,你为何偏要自己试?”
“我不会拿他们性命当玩笑……”谢语栖有些脱力的靠上木桌,脸色微微泛白,因为气虚额上冒出些冷汗,他不由得咬住下唇。
“难道你自己的性命就由得玩笑?”范卿玄看他这副模样顿了一下,不由软下了语气道,“若要试毒让我来便是,你何苦为范宗至此?”
谢语栖仍旧不服输:“我愿意,你管得着么?再说……让别人试毒哪有我亲自来了解的详尽……你若想门下弟子少遭些罪就闭嘴乖乖看着!”
范卿玄算是没辙了,在他谢语栖眼中,这一切他想做,便做了,没有缘由。
范卿玄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既然试了,可有结果了?”
谢语栖道:“毒得一味一味试,再寻了合适的药材与之相克。而这药性不可太柔亦不可太烈,要把握中间的度,还得力求不伤人根本,你以为是说解就能解的?”
他将桌上的毒血推到一边,列了几味药放在一起,道:“我找出了毒中的毒引,试出了最后一味药,若想此毒尽解,还需龙阳草……只是这龙阳草是稀世珍品,历来只作皇室贡品。我尝试过用活血代替龙阳草的至阳之气,可是药效不尽人意……”
范卿玄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眼眸如浩瀚星空,深远而又明朗。
谢语栖被他的目光怔了一下,问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范卿玄道:“行了,到此为止。我不许你再胡来。”
谢语栖微微愣怔,似乎并未从方才的谈话中回神,这句话愣是在耳畔回响了许久才逐渐明晰。
“龙阳草我来想办法,此后的事,交给我便好,你安心修养,明白么?”
谢语栖饶有兴致的盯着范卿玄,直到他神色有些不自在了,谢语栖才笑了出来,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道:“范大宗主这是在担心我?”
“……”
“不回答我可当你默认了。”
范卿玄皱眉道:“你为范宗尽情尽义,我自当保你周全。”
谢语栖哼了一声,往后靠进椅子里道:“就知道是这样无趣的回答。木头一样,怎么讨姑娘喜欢的?”
范卿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直接无视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谢语栖盯着范卿玄看了许久,忽然道:“你说龙阳草你来想办法,莫非你有的?别跟我说你实则是当朝天子,或是亲王私生子之类的,有幸得去皇宫御药房拿到龙阳草。”
范卿玄凛声道:“你倒真不怕死。”
谢语栖撇撇嘴。开个玩笑罢了,和这人简直聊不下去……
小弟子看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凝着起来,忙小声道:“宗主并非是皇亲国戚……龙阳草虽是皇室贡品,范宗是名门望族,有幸得蒙圣恩,赏赐有一些。”
谢语栖淡淡“嗯”了一声,旋即继续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小弟子登时有些慌神道:“我原本是在药房的,所以知道一些,并非宗主有意瞒你”
谢语栖目光微挑道:“无所谓。你们家宗主说了,往后交给他,我安心修养。”
小弟子求助般的望向范卿玄。要知道如今知道解毒之法的只有谢语栖一人,他若是撒手不管了,这事儿还有的指望么……
范卿玄摇摇头道:“待此事了,如意珠你拿去。”
谢语栖睁开眼看了过去:“此话当真?”
“自然。”
“成交。”谢语栖一跃从椅子上坐好,支着头笑道,“明日将龙阳草送来,我给你做解药。”
那一瞬的笑意如春雪初融,暖阳拂面。
笃定的话语,心生宁定。
那小弟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喃喃喜道:“终于到头了,天佑范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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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栖一拳敲上他的脑袋道:“醒着呢?毒疫的事儿还悬着呢,这就不管了?”
小弟子登时不做声了。
范卿玄看向他道:“那日你与张耿同去,究竟发生了何事?”
小弟子想了想道:“那日我们途经洛河道,见几个人在争执,师兄上前劝了几句,谁知他们好不讲理,将我们也扯了进去。后来我们在返程途中又遇上了他们,住进了同一家客栈,这才得知他们是望风谷弟子。期间还险些又为洛河道的事吵起来,我们怕生事端便改去了邻家客栈,随后在夜间我看到有人潜入客栈,几名弟子便出现了此次毒疫的症状。”
谢语栖道:“如此说来,你该是见过凶徒的?”
小弟子摇头:“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样子。不过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范卿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着:“九尸毒,花香……”
“是驱尸粉。”谢语栖少有的敛容道,“看来此人非但要下毒,还想用这些走尸做些什么。”
闻此范卿玄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驱尸并非易事,更何况还是有灵力的活死人,要驱使成为手下傀儡,若是修为不够,反倒会反噬其主,最后沦为暴尸作乱。
而此次毒疫所中的九尸毒,依谢语栖所言,加入了蛊毒,如此想来,纵是修为欠佳的人也能驾驭这些走尸了。
谢语栖道:“最多一个月,这些走尸会完全丧失五感六识。只会辨别那一夜驱尸粉的香味,成为那凶徒的傀儡。”
他笼着衣袖靠进椅子里,道:“范大宗主怎么看?你们的麻烦似乎不小啊,要不要我们九荒插一手?看在你我也算熟人,你来开个价,如何?”
范卿玄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谢语栖当他要拒绝,仍旧锲而不舍的道:“别忙着摇头啊,你既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开个价钱,你若不说话,这事儿就算成交了。”
范卿玄的目光微微有些凝固,不置可否的蹙紧了眉头。
谢语栖眼底萤火流转,忽而狡黠的勾起嘴角道:“简单的很,范大宗主,笑一个吧。”
范卿玄眉梢一跳,一把按住他顺势往脸上来的手,冷峻低喝:“胡闹!”
谢语栖不满:“不你银子,单是笑一个就为你赴汤蹈火,这买卖很划算啊,为何不答应?”
范卿玄眼中落下一层寒霜:“正事岂容儿戏?待我取来龙阳草,还请谢少侠,专心救人。”说到最后四字时反倒加重了声音。
说话间,静室外传来卫延的声音。
“宗主,谢少侠。望风谷主莫云歌带着门下弟子前来拜会,说想见谢少侠一面。”
谢语栖登时头疼,忙摆手拒绝道:“不去不去,有完没完了!”
范卿玄道:“人既然来了,何不去看看,究竟是否是其所为?”
谢语栖一时语塞,纠结了半晌果断还是不愿去。
若非莫云歌此番找到了景阳城,他当真不知这莫谷主竟是这样的心思,惹不起麻烦,躲还不行么?
谢语栖忙拉出那小弟子当借口道:“毒还未解,我抽不开身,让他有事改天说……啊,不……有事找范宗主就好,我没空!”
范卿玄眼底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色,无声的摇了摇头。
范宗臻宇殿内,聚集了宗门十师之五,要说和颜悦色的大约只有瑶光尊一人,其余的人几乎都不约而同的黑着一张脸。
虽说范宗与望风谷素来并无过节,可如今望风谷主突然登门来访,为的却是一个他们不甚欢迎的人。而此人现在正站在大殿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说来谢语栖也是烦心,原本铁打了心不来,却也不知遭了什么邪,被范卿玄拖了过来。
如今倒好,满屋子人,除了一个卫延看着挺顺眼,没一个看着顺心意的,尤其是望风谷那一些。
自打谢语栖进了臻宇殿,莫云歌的目光便一刻不离的跟着他,简直是如影随形,只恨不得立刻抢了人便走。
大殿内岑寂了许久,瑶光轻咳一声道:“望风谷主来我范宗寻人,如今人既已在此,若是你们有私事要了结,我们可以回避。”
莫云歌呼出一口重气,盯着谢语栖道:“有些事我不愿将你卷进来,你还是尽早离开范宗,随我回望风谷的好。”
谢语栖笼着袖子,不以为意:“你且说说是何事啊?说不好我知道点什么呢。”
莫云歌目光微闪,哼了一声道:“你能说会道,我一向说不过你。如今见你气色不佳,范宗家又遭了祸事,怕事得怠慢了你,不如随我”
谢语栖道:“你能不能不提回望风谷?”
听他语气不善,莫云歌反倒微微愣了一下。
相识这许久,谢语栖一向是风轻云淡,笑意盈盈倒是鲜少有过脾气,如今这一句似乎让人有些意外。
谢语栖皱眉道:“首先,我与你并无干系,三年前不过是执行任务潜入你望风谷,一切逢场作戏,你不必自作多情。其次,你我黑白两道势不两立,我随时可以血洗望风谷图个清静。再次,如今我应范宗所托解除毒疫之祸,便断无抽身自保的道理。最后,与其呆在你那枯燥乏味,惨绝人寰的望风谷,范氏宗门倒是更合我胃口些,不说江南水乡好,单说范宗的家主就比你可爱些。”
“咳咳……”
谢语栖话音方落,虚天和瑶光同时咳了起来。
其中当属虚天的脸色最为难看,显然是忍了许久,爆发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堂堂范宗家主怎可由得你出言戏辱!不成体统!”
谢语栖反问:“那依你所言,范宗主不可爱咯?”
“噗嗤”这会儿殿上四下里有人绷不住笑出了声。
琉璃跟着人群里看着热闹,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宗主的面儿这么说话的,虚天尊那个冥顽不灵的老道人也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耍着玩儿的。别的不说,就这会儿看虚天尊脸色青白一片,也觉得这谢语栖人还挺顺眼。
虚天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阳明忙打圆场道:“谢少侠此番为解毒一事操劳多日,如今气色欠佳,还是多注意休息才是。”
谢语栖看了他一眼,阳明正一手按着虚天的肩,脸上满是无奈。而他身后站着前来凑热闹的阳珏,仍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谢语栖又瞥了一眼殿上另一头的莫云歌等人,在他方才那一番话后,莫云歌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却涨得通红,见他看了过来,才极是不情愿看向了别处。
谢语栖眼光流转,忽然道:“说到毒疫,我查出了一些线索,有人告诉我,他曾见过下毒之人,待到此毒尽解,他会出面告诉我们凶徒是谁。”
“哦?”瑶光问,“这人是谁?”
谢语栖眨眨眼:“自然只有我知道。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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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毒便能尽解,届时自然真相大白。”
一时间臻宇殿内议论纷纷,登时好不热闹。谢语栖只觉得有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自己,却一时不知从何处来,他四下环顾,仍旧是无影无踪。
琉璃抱臂冷笑:“那可是好,你可比有些神医厉害多了。”
她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
或许望风谷的弟子不甚明了,可范宗的人是知道的,发生毒疫后,唯一来看过的神医,可不就只有阳珏一人么?
卫延见阳珏脸色不好,忙拉了拉琉璃的袖子,低声道:“人还在这儿呢,好歹辛苦了那么久,别伤人。”
琉璃闷声哼了一句,望卫延翻了个白眼:“事实便是事实,要怕人说,那就不要出来江湖上混啊。”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
那一头阳珏黑着脸,却并没有出声,若是此时冒头,岂非当众承认了这话中人就是自己。
莫云歌神色复杂,心情纠结了半晌才整理好思绪,道:“既然是毒之将解,我等先在此恭喜了,莫某……也不便多打扰……”
末了他又深深看了谢语栖一眼,叹道:“阿七,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
谢语栖道:“不愿,莫谷主好走不送。”
那一刻莫云歌面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眼睛都涨得通红,若是个姑娘家,怕是要哭的梨花带雨了吧。
莫云歌皱眉道:“好……那我……”
“莫谷主若不嫌我范宗俗世之地,不妨留下住几日,待到此番事了,自当设宴款待,以慰今日失礼之处。”
范卿玄蓦然开口相邀,莫云歌反倒愣了一下,未曾想他范卿玄会开口留人。
宗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也不好推辞拒绝,只得又转身抱拳道:“如此就多谢范宗主盛情,望风谷叨扰了。”
谢语栖一听这话,就恨不得转身就走,甚至再落下一句:既如此我谢某就不多留了,告辞!这就更解气了。
然而他纵是再有不满,医者道德心还是有的。于是极是给面子的等到他们寒暄完毕,最后各自离场。
方一出大殿,谢语栖就很不客气挥手一针朝范卿玄招呼过去。
范卿玄侧身让了一步,淡然的避开了。
琉璃本就寻着范卿玄来的,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登时怒道:“姓谢的你做什么!又想伤范大哥!”
谢语栖道:“我何止想伤他,我还想杀他呢!”
琉璃举剑:“有本事你放马过来!今时不同往日,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么狼狈!”
谢语栖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眉梢一挑道:“不过半月,你能有什么造化?我要对付你,不过一招。与其花心思打扮,不如想着如何进修为。”
他此刻心情不好,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琉璃脸上讪讪有些挂不住了,咬着嘴唇,眼看就要拔剑冲上去。
卫延忙抢身而来,道:“琉璃,虚天尊师找你呢,你赶紧去看看。”
琉璃没好气道:“找我做什么?又要喝清茶么!”
卫延无奈,只得一脸无措的看着她。传话而来,他也着实不知虚天尊所为何事,不过依着往日的习惯,多半就是想喝口清茶吧。
琉璃剑指谢语栖,放话道:“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发髻上垂下的小辫儿一甩,留下个清冷的背影。
谢语栖也没心思和她斗嘴,转眼看向范卿玄道:“你存心和我过不去?为何留他下来?”
范卿玄道:“留他下来,你才好演戏,否则,谁来入你的局?”
谢语栖微微一愣:“你知道?”
范卿玄略一点头:“如今你既已放话,那么元凶必定按耐不住要动手。你既然怀疑他,自然要给他动手的机会。”
谢语栖神色复杂的看着范卿玄,只听他继续道:“此法虽可行,却不可大意,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你,切记不可乱来,若是失败,一切还有我。”
“……”
一时间谢语栖也不知如何回答,仿佛一切都被安排好了,自己只需照着既定的剧本走下去。
眼前此人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论是自己在莫云歌前来相逼时的无奈彷徨,亦或是寻不到最后一味药材时的茫然无助,再到如今尚无把握的诱敌计策,他范卿玄都能三言两语间一力揽下。
谢语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可他也不甘于就此放纵,总是试图从中寻出一丝破绽,却似乎徒劳无功。
范卿玄看他愣怔着微微出神,开口道:“在想什么?”
谢语栖鬼使神差的问道:“你为何待我如此?”
范卿玄眼中迟疑了一下道:“你并不像一个杀手。”
“什么?”
范卿玄道:“你有医者的仁心,并无杀手的冷傲。”
谢语栖盯着他一双如星辰皓月般的眼眸,勾起唇角笑了笑:“那你可就错了,我杀起人来,也是心狠手辣的。”
范卿玄亦道:“那你且记着,我不会再让你杀人。”
谢语栖低眉看向手中的银针,指腹轻轻摩挲着针上的细纹。
此刻,竟是从未有过的清宁。
第8章云开
是夜,范宗东厢客房里,有人影来回走动,似乎有些焦躁难安。
范宗的婢女前来换过好几次香炭,却丝毫不见凝神静气之效。
月到中天时,一名紫衣弟子敲响了房门。屋内传来莫云歌略显烦躁的声音。
紫衣弟子推门而入,抱拳恭敬的唤了一声“谷主”。
莫云歌摆摆手,拿过桌上的茶浅酌了一口。
“弟子前去打听过了,七公子一直在静室内调配解药,时至今日已有八天。另外,毒医圣手阳珏也在范氏宗门内,白日里也去过臻宇殿,只是一直在人群里不曾注意。”
莫云歌沉吟点头:“阿七今日说,他快配出解药了?然后便能知晓幕后主使……”
紫衣弟子应声,道:“谷主打算如何做?放他继续留在范宗?还是”
窗外月色正朗,林间蝉鸣阵阵,枝头偶尔几只鸣鸟飞过,划过几丝清风。
莫云歌望着那轮月道:“在范宗做客自然要识些礼数,且按原计划走,注意别打草惊蛇。”
“是。”
鸣鸟掠过犹在打晃儿的枝头,在空中盘桓数载,往西头飞去,扫下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地。不过弹指,落叶呼啦一声又被走风吹跑,院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人斗篷下的半张脸露出一丝嫌恶,挥手散开空气中的恶臭。
他推开一扇门,进了里屋。屋中并未掌灯,一片漆黑,他却轻巧的便在屋角寻到了想见之人。
“今日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此事容不得半点差错,下一步该如何做,我想不必多说。”




忘川 分卷阅读23
藏在屋角落暗处的那人抬起头看了过去,一双凤眼悻悻不满。
来人沉声道:“如今空流离开了范宗,诸多事情不便来做,我希望你机灵点,两日后,我要看到结果。”
那人点点头,简洁的应了一声,目送着那斗篷人转身离开。
黑暗中,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黑瓷瓶,隐约泛着幽蓝的诡秘光华。他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
静室内烛光熠熠,小弟子睡眼朦胧的看向桌边仍旧在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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