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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宝脆皮鸡
自打那人接手毒疫一事后,已经过去八天,而他每日都睡不过两个时辰,更多的甚至是彻夜未眠。
如今解药即将完成,却仍不见他有片刻休息。
小弟子揉了揉眼,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
“谢少侠?怎么还不睡?”他凑着脑袋过去看了一眼,只见谢语栖面前摆着几粒药丸,好奇道,“这是解药?”
谢语栖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即便有了龙阳草,炼制解药也需两日,哪有一晚上能成的?”
小弟子似懂非懂:“那这是什么?”
谢语栖拿起一粒道:“吃了。”
小弟子茫然的伸出手,却不知该不该接,万一这也是□□如何是好?虽说谢少侠并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可万一不知觉中得罪了他怎么办?
谢语栖见他迟迟犹豫不决,一掌拍向他后颈,逼着他吃了进去。
“吃个药怕成这样?你体内毒素尚未干净,这药能暂时压住毒性,清神醒脑,不至于被驱尸粉把魂儿勾了去。”
小弟子被药丸噎得半死,好不容易喘口气来,才道:“师兄他们也吃?”
谢语栖摇头:“他们吃不了。你本就是中毒不深,我才有办法让你恢复神智。他们的毒已入肺腑,这对他们无用。”
小弟子点点头,说话间又看谢语栖拿来了几个药瓶和几味药材,准备开始做些什么,忙按住他的手。
谢语栖诧异。
“宗主说不做了。你要早些休息,待明日龙阳草来了,再做。”
见他望着药瓶出神,仍没有要睡的意思,小弟子又道:“宗主派人暗中守着这静室呢,而且又离着宗主的兰亭阁不远,凶徒不敢造次,谢少侠可以安心休息。”
谢语栖朝门外看了一眼,树影斑驳,月朗星稀,隐约还能看到树影间兰亭阁的轮廓。
他起身拂去衣袖上的浮烟,笼着袖子往床榻边走:“也好,三日未合过眼了,既然今日有人守着,我也就安心睡一觉。你也早些休息了。”
谢语栖和衣而卧,拂灭了烛灯。
静室内暗了下来,只有一阵清淡的凝神草的清香氤氲环绕。大约是这几日累坏了,不过多久,榻上便传来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小弟子眨巴着一双眼望着榻上的男子,随后也钻上了自己的床榻,一想着再有两日一切就能恢复宁静,他的嘴角便浮现笑意,翻了个身合眼睡去。
丑时三刻时,静室内沙沙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两双眼睛陡然睁开来,眼底泛着幽蓝的光,鼻尖朝着门的方向嗅了嗅,认出了这空气中淡淡的雾魂花香后,原本被封印束缚的两个走尸弟子缓缓起身。
他们扭过头朝榻上的二人望去,在经过短暂的辨识后,两人果断的朝谢语栖的床头靠了过去。
走近床头,他们探身看了看,此刻谢语栖正沉沉睡去,并未察觉到异样。他们的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低吟,如同野兽锁定了猎物,随时准备进发攻击。
这时静室外传来一阵轻扬的哨声,其二人耳朵颤动,立刻挥掌而下,向榻上那人的咽喉斩去!
谢语栖蓦然睁眼翻身而走,旋即飞针而上!噗噗几声扎进二人肩头大穴!
此刻哨声再起,二人抬起能动的另一只手朝谢语栖抓去,白衣人指尖微动,银针又再度飞起刺向另一只手。
此时小弟子被惊醒,一见屋中情形登时吓得手脚发麻,下一刻他便想冲出屋外去喊人。
当他正要伸手去拉门时,门却被人啪的一声拍开,来人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双眼睛,在这闷热的夏季着实让人心头一凛。
那人一进屋就伸手抓向小弟子。
小弟子“哇!”的一声惊叫就朝谢语栖那儿跑。
眨眼间,劲风袭来,白衣翻飞,银白的光芒映着月色飞向门边,瞬间拦住了那人的路。
那人一声冷笑,扬起衣袖,撒出一阵幽蓝的毒粉。
谢语栖脸色一变,屏住呼吸后立刻就拉回了小弟子捂住他的口鼻。
是时,黑衣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同样染着蓝光的短刀,在谢语栖转身的那一刹那扬手砍了下去!
但听“哐啷”一声巨响!
木门碎裂,一道劲风将那黑衣人掀倒在地,他就地一滚落到了静室一角。
“拿下!”范卿玄一声低喝,身后紧随而到的卫延等人冲进屋内。
黑衣人惊觉事情不妙,破窗而逃。
卫延等人退了几步,望着范卿玄点点头,然后又一拥绕去了另一处。
范卿玄看着屋内一地狼藉,两名走尸化了弟子被封住了七经八穴石化般动弹不得。那白衣人正护着小弟子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衣袖上一道血痕尤为刺眼。
范卿玄皱起眉头来,托起他伤了的那只手臂查看,见伤口不算深,亦没有乌青发黑的中毒症状,范卿玄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谢语栖忽然一掌拍来,没好气道:“你派的人再晚来半步,我就成尸体了!”
“若非引得他亲自出手,便抓不到脏,这一切岂不白。更何况,他并不会武功,你对付他自然不在话下。”
谢语栖愣了一下,冷笑道:“范大宗主好手段,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凶徒不是莫云歌的?”
范卿玄默然不语,远方传来一阵吵闹,从人群的叫喊依稀辨得出只言片语,是后院的方向。
谢语栖眼底的光芒微闪:“你怀疑阳珏?从何时……”
范卿玄道:“第一天你与阳珏在大殿见过后,他的反应很奇怪,我便开始留意。真正怀疑他,是在你确定此为九尸毒后。此毒我也略有了解,想要炼制这种□□,瞳会生异相。那日去找你之前,我曾在后院见过他一面。”
“异相瞳近至阳灵气会有变化……”
“我有如意珠。”
谢语栖呼吸有些紧蹙,皱眉道:“那你为何还要留下莫云歌?你耍我?”
“……你们的心结还需解开。”
谢语栖眼中寒光凛冽一闪,反手将他推开,怒道:“范卿玄!你未太自以为是!你又知我几分?凭什么断定我的事?我纵是……纵是再不堪……也无需你来指手画脚!”
谢语栖双拳紧握,埋下头去,手上的伤口因激动又涓涓冒出血来。
范卿玄伸手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然





忘川 分卷阅读24
后在狼藉中寻来了伤药。
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谢语栖回了些神思,他抬头看向面前正低眉上药的男子。
月光照亮了他的眉眼,形如刀刻,沉默冷峻,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如同悬崖峭壁上临风自居的傲松,遗世独立。
“抱歉。”
谢语栖微微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又听范卿玄道:“别放心上。”
谢语栖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你吃错药了?”
范卿玄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对于你的事,我确是不了解,倘若何时你愿意说,我自是洗耳恭听。”
谢语栖看向远方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半晌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中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后院那方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不过多时就见卫延提着佩剑跑了过来。
“宗主,人已抓到。”
范卿玄点点头,又朝谢语栖伸出手去。白衣人望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略微思忖了一会儿,便借力站了起来。
“去看看?”范卿玄问。
“嗯。”
后院外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走尸,身上皆被贴上了符咒。符咒上画着的符文泛着金光,延展了许多细小的纹路铺遍了全身,如同金色的锁链将他们封禁了起来。
几个望风谷的弟子手持佩剑,指着地上被捆仙锁五花大绑的男人。
那人低着头,糟乱的头发隐隐盖住的半边脸上爬满了诡异的黑斑,仔细看去,竟是从眼中蔓延而出的。
莫云歌盯着他良久,哼声冷笑,用剑柄挑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张清瘦的脸道:“阳珏,可总算让我碰上你了。上次说什么来着?再让我遇上你,杀无赦。”
阳珏不以为意的笑道:“那又如何?我只一条命,换你门下二十条人命,我赚了。”
莫云歌蓦然挥手就是一巴掌,响声突兀骇人,那力道几乎能将人脑袋生生掰下!
“谷主……”一旁的望风谷弟子拉了拉他的袖子。
莫云歌侧头看去,就见范卿玄等人已迈入后院,而谢语栖脸色微白,正看着这边。
莫云歌轻咳一声,讪讪了手。
闻风赶来的还有瑶光尊为首的几个尊师。
瑶光尊看着院中的情形,神色复杂的皱起眉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抓了阳先生作何?”
莫云歌偏偏头,将话题扔给了范卿玄道:“这要问问范宗主了。”
范卿玄脸上无甚神色变化,只淡淡道:“阳珏此番毒害我门下弟子,今日人脏并获,有何抵赖?”
瑶光变了脸色,惊道:“阳先生与我们宗派素无瓜葛,为何毒害我派弟子?”
阳珏抬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万众目光中对上了一双微挑的双眼。到嘴边的话转而变成一丝冷笑,道:“新研制的□□总得寻个药人试试,再说了,谁说素无瓜葛便不能出手?怪只怪,你们弟子多管闲事,撞上了老爷我心情不好。”
瑶光唏嘘摇头。
谢语栖蹙眉:“那日范宗弟子曾在洛河道与人有过争执,据闻对方是”
“是我望风谷弟子。”莫云歌看向他,“这事还是我来说吧,省的你们一头雾水。”
“细算起来,要说两年前。在阿七盗走九尸毒秘方后不久,望风谷内便出现过走尸,谷内约莫二十来人中毒。毒性来的太烈,又与我派的九尸毒不尽相同,那些弟子不过几日便相残而死。我曾怀疑是阿七的雇主所为,却无从查寻此人下落,于是这两年我四处寻阿七踪迹,想以此来调查此雇主的底细。直到前不久,我得知洛河道附近出现过走尸,就前来探查。我相信你们范宗那几个弟子也是为的此事,才会前去洛河道。”
范卿玄闻此略一点头:“半月前,有人说在洛河道东头,有鬼灵作祟,百姓惊惶不得安,传言是尸变所致。”
莫云歌道:“实则是九尸毒。我们一行人行至洛河道后,探查了一番,炼制九尸毒的人会瞳生异相,只要接近至阳之物眼底便会浮现尸斑。时间一久便会像他现在这副模样!”
说着他一剑挑开阳珏脸畔的头发,半张脸上灰败的尸斑显露无余,人群中不少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云歌冷哼道:“我身上带着性阳的离火珠,遇上阳珏,一看他瞳孔的异相我就知道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于是想抓他回望风谷,也是此时,你们范宗弟子路过,便以为我们在为难百姓,这才吵了起来。”
阳珏笑了笑道:“难道不是你们彼此心胸狭隘,急着逞英雄侠义之能,到头来,还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莫云歌没有理会,径自道:“后来得知阳珏藏在范宗,便计划着寻个机会将人带走,却不想范宗也出现了九尸毒……幸而阿七配出了解药。”
范卿玄道:“莫谷主要如何处置他?”
莫云歌冷冷的望阳珏一眼道:“我派二十余条人命,自然是让他以死谢罪,没什么好商量的。”
阳明生怕他一怒之下就这么将人拍死了,忙上前道:“莫谷主先息怒,为查毒疫一事众人已奔波数日。他身上亦有我们范宗弟子的性命,眼下不若将他先关押起来,择日再行审问?”
莫云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衣人,点头道:“辛苦多日,且压后再说吧。”
说着望风谷一行人转身便从后院中陆陆续续撤了出去。
瑶光尊看着院内的情形,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吩咐了几个弟子带着阳珏前往地牢先行关押着,待到过几日事情缓过气来,再提审判。
范卿玄转身看着身边的人道:“今日先好生休息,解药一事晚些再做。”
谢语栖脸色发白,却是摇头道:“就今日,现在已过酉时,你去取龙阳草,我来做……”
范卿玄皱眉道:“你脸色不好。”
“无妨。待到解药制成,修养两日就好。”谢语栖转身往静室而去。
晨风拂过他的衣摆,透过树缝的晨光笼着他的身影,如同水墨画中的那一抹留白。
当那小弟子再次见到师兄张耿时,差点没哭出来。
这次毒疫闹了近大半个月,他本以为一切都完了,谁知来了个谢语栖,通歧黄之术,更是解了这所谓的奇毒。
原本以虚天尊为首并不待见谢语栖的几位尊师也不好再摆脸色。
虽说正邪不两立,可人家又是以身试毒,又是不眠不休,更是以身犯险引出了使毒元凶,再赶人走似乎就有些狡兔死,走狗烹的不厚道了。
正赶着望风谷主尚留在宗门内,瑶光尊提议,设宴款待一番。
卫延敲响了静室的门,过了好半晌才见门被打开。
他挠了挠头道:“谢少侠,这几日休息的可好?”
谢语栖点点头,眼底却仍有疲惫之色尚未褪去。
卫延道:“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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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宗在臻宇殿外设宴,想请谢少侠也一同去。”
谢语栖笑了笑:“替我谢过你们宗主和各位尊师,我不去了。”
“为什么?”
谢语栖靠上门框道:“请我不过是客套,你们一大家子名门侠士,多我一个岂不尴尬?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卫延急道:“宗主绝不会这么想的。”
“我管他怎么想。”谢语栖不以为然,“何况我也不喜欢这种场面,与其对着那几个古板的老头子,我还不如蒙头睡觉。”
卫延有些为难:“那……那宗主那边?”这可是宗主让我来的呀……我如何交代……
谢语栖想了想道:“他要想谢我,就让他记着那天答应我的话,在我离开之前,把东西给我。”
卫延不明就里的点点头:“那……那……”
“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不送。”谢语栖转身回了屋,回应卫延的只有冷冰冰的一记门响。
屋中并未掌灯,窗帘半遮着,内里昏昏暗暗的,男子坐到桌边靠进木椅,望着窗外阳光投进来的斑点发呆。
直到看得眼睛微微发酸,视线也有些恍惚了,他才无声的叹了口气。
“七爷……”
半空中云烟起伏,凝结成人形,渐渐化作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谢语栖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讨厌范宗这地方么?怎么又来了?”
小铃儿撇撇嘴:“要不是你在这儿,请我都不来!”
男子笑了起来。
少女脸上唰的一下就红的发烫,忙拍了拍脸颊镇定了心神道:“你别笑!不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么!”
然而这话却逗的男子更乐了,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小铃儿干脆转了个身不去看他,反倒随意打量了一番静室。连声感叹这范宗的客房连他们城郊的小屋都不如。
谢语栖无奈道:“你特地过来,就是来嫌弃这屋子的?”
“才不是。”小铃儿皱眉,“我是担心你有麻烦,前阵子我回去看了看,九荒那边有点动作,穆九似乎等不及了。”
小铃儿凑到男子身边,摇了摇他的手问:“七爷,你还需要多久拿到如意珠?”
谢语栖沉默未语,低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铃儿便又说道:“已经两个多月了,时间不多了……”她轻咬了咬下唇,斟酌了一下才道:“穆九说……别逼他亲自过来。”
话音落小铃儿感到他颤了一下,担忧的看向他:“七爷……你还好吧?”
谢语栖按住她的手摇摇头,。他手心冰凉,隐隐在抖,再没有平日里的风轻云淡。
阳光的斑点划过屋内,他将整个人隐在暗处,只落下一圈暗影,此刻显得他的身影尤为单薄。
小铃儿只听到他轻如烟尘的一句话:“我不想……回去……”
这一晚,臻宇殿外难得的热闹,灯火熠熠,座无虚席。
然而看似热闹非凡的盛宴却又古板老套,有几位尊师在席间,小辈们也不敢大声言语,更不敢嘻笑玩闹。不少小辈心里觉得还不如回屋去温习功课来的有意思。
瑶光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莫云歌道:“莫谷主是不爱吃景阳的菜么?”
莫云歌道:“景阳与我柳州离的不远,菜色也相近,自然是吃的惯。只不过是近几日有些奔波,食欲不好罢了。”
“好在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可以安心修养。”
莫云歌沉吟着应了声,又将目光投向了后殿的方向。
阳明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葳蕤的树冠剪影之后,那是兰亭阁的方向,再往北面却是
阳明尊打趣的笑了笑道:“莫谷主一直看着静室的方向,莫非是这席间少了谁,让你心神不宁?”
莫云歌回目光,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尴尬。仿佛是被说中了心事,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虚天闷哼道:“他也算识相,知道尴尬。”
原本还算和谐的桌宴转眼变得有些沉闷,除去仍旧逍遥在外的星奕尊李问天,余下九位尊师都静坐不语,似乎都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如同九座石雕。
唯一算的上和颜悦色的瑶光尊,也找不出话题来,只得自顾自的小酌了一口酒。
莫云歌看向座上的范卿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论是谁与他交谈都是点到即止的回应。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莫云歌突然就觉得,还是自家望风谷自在些,最起码不会有这么多张木头脸。就连唯一令人赏心悦目的那道风景都不在席间,这一望眼过去,兴致全无。
这一场晚宴便在莫云歌浑浑噩噩的走神中走向了尾声。
廊庭下,莫云歌叫住了范卿玄。
“范宗主……有些事我想问问……”
范卿玄略一点头:“莫谷主请说。”
莫云歌道:“阿七……来景阳多久了?”
“……约莫两个月。”
“他来做什么?”
“任务。”
“……”莫云歌面上的神情略有些纠结,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觉得阿七会和我回望风谷么?”
闻此范卿玄略微想了一下道:“我不知你与他有何过节,但若只是心结,亦有回转余地。”
莫云歌摇摇头,看向空中那轮将圆之月道:“你不懂,阿七他和别人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前。在柳城的庙会上,他独自一人在庙台上起舞,我从不知一个男人能将舞蹈跳的那样美。后来我去问过戏台的班主,他说阿七是他门下的首席戏子,身价贵的很,我便问他要了人,将阿七赎了回来。自那以后,阿七便随我一道回了望风谷,兴致来了我们就去游湖,他抚琴唱曲儿,我舞剑助兴。我们谈天说地,诗酒江湖,不得不说,阿七当真是好才学,随性所致,不拘一格,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我很是着迷,却也不敢轻易冒犯。直到一年后,他盗走了九尸毒的秘方从此消失无影,我这才意识到,阿七并非是一个单纯的戏子。他是个杀手……是九荒第一人……他接近我为的也只是任务……”
“那一天,他说过往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他打从一开始为的就是九尸毒。这句话倒是让我清醒不少。”
范卿玄道:“那日的话,他或许是胡说的。”
莫云歌苦笑道:“别的我不懂,但有一点我能确定的是,那一日他眼中的光是我从未见过的。”
到此范卿玄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他,院中的蝉鸣声声回响,夏日的闷热到了夜间也丝毫不见凉意。
莫云歌想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口气道:“罢了,若你能让他开心,留他在你身边也可以,不过你得承诺我,需待他好。”
范卿玄微微一愣,还未理清他话中之意,就听他又问了一遍道:“你听清




忘川 分卷阅读26
了么?”
“……我不曾伤他。”
莫云歌嘿的一声笑道:“你记着今天的话,来日你若敢伤他,我望风谷绝不轻饶。”
“……”
莫云歌转身往东厢走:“行了,过几天我们就回望风谷了。到时候欢迎范宗主来我柳城做客。”
看着他渐渐没入夜色的身影,范卿玄也转身往书房走,然而走了没几步又驻足了。
他望向天上的月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折身往兰亭阁后的静室去了。
然而走了没多久便发现静室那儿黑漆漆一片,不知是未曾点灯,还是已睡下了。
范卿玄迟疑了片刻,敲了敲门。
半晌屋内没动静,他便试着推了下。
吱啦一声轻响,门未锁。
这间静室本就不大,进了屋一览无余。只见里头空荡荡的,床榻上的被褥整齐的叠着,不似有人在的样子。
范卿玄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投在了桌上留下的一张纸条上。
字迹清隽,行云流水一般:
东西你且好,有缘再会。
隔着纸张,范卿玄似乎都能感受到执笔人支着脑袋,带着一抹浅笑信手写来这句话的情景。
范卿玄眼底划过一丝轻柔的暖光,起纸条合上了静室的门。
第9章埋骨
这次毒疫一事闹得范宗上下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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