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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贾浪仙
不过万幸,老人家醒来了,此刻就着沈越的手,才喝完药汤。不过沈越终究是养尊处优的公子,服侍人的活计干得不甚细,沈鲤眼尖,默默上前取了手巾,替老人家抹掉嘴角水迹。
才不过一日,老祖母却仿佛苍老了十岁,老人家颤巍巍抬起手,握住沈鲤手腕,沙哑着嗓音,道:“越儿,我这儿有鲤哥儿陪着,你就快回去吧……”
沈越果然插话:“阿蛮那有甘霖照看着。”
老人家抖着手,摆了两下,吃力道:“丫头照看得再好,都比不过你这个父亲的在身边守着,快去。”沈母似乎再抽不出力气说话,沈鲤连忙拿了靠垫放在床头,扶沈母靠着。
沈越只得听命离开,趁老祖母垂眸喘息,狠狠瞪了两眼沈鲤。心电感应,沈鲤回脸,对沈越上沈越警告的目光,心里惊吓,但还是没忘更重要的事,顶着沈越的不解也还是上前,在沈越耳边道:“爷,把人藏好,藏不好就请出去。”
沈越凝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正想问什么,沈鲤却推他道:“爷你快回去,回头我再解释。”
沈鲤回到床边,沈母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眼,沈鲤忙半蹲在床边,问:“老祖母可想吃点什么?”
老祖母大臂似要举动,却不得劲儿,最终只是微微抬起手腕,举起一指,摆了两下。
沈鲤握住老人枯皱的手,将其安放进锦被,让老人阖眼养神。
这锦被还是上月李家派人送来的,当时展开,上绘的百鸟图样栩栩如生、耀人眼目,犹记得当时一室欢喜,可才不过一个月光景,却先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李氏没落已是兆头,接着田夫人难产而死、沈摇情趁乱‘逃婚’、殷氏作乱杀死沈家两条血脉,若算上小的,自己为沈越所疑也要加上……每一件,都足够震撼,可眼下,竟然接踵而至。
沈鲤的担忧再不是隐隐,而是明明白白写进皱紧的眉头。这一次,沈家能否极泰来吗。或者,不求与往日一般富贵煊赫了,只要一个平安。
“公子!”
沈鲤回身,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走至云寿门口,双掌相阖,竟是在向天祈愿。抬眼就见引章拎着食盒朝自己走来,边擦汗便道:“方才见公子回来,我就推出去弄些吃的了。早上肯定也没进食,吃些点着肚子。”说着就要进屋放食盒,却被沈鲤拉住,接过盒子,吩咐道:“你不用留在这儿,替我去沈爷院外看着,若有人找沈爷,你尽快告知我。”
“那这些……”
沈鲤这一次难得笑得舒怀,道:“傻丫头,放心,我会吃的。快去吧。”
目送走一步三回头的引章,沈鲤拎着食盒进屋,才跟翠袖红巾分着吃了两样糕点,就见引章急急跑了进来。沈鲤心下一沉,连忙站起,回头又顾虑到正在休息的沈母,遂做个噤声手势,将引章带出暖阁后,沉声问:“怎么?”
引章喘着气道:“公子,我才去,就有一队人,连通报都没有,就很强硬地进来说搜朝廷逃犯……”
“果然!但愿沈爷来得及……”沈鲤右掌锤向手心,转而吩咐引章,“你跟红巾翠袖好好守着老祖母,若有情况,你第一时间到鹿柴找我。”话毕便迈大步冲出云寿。
作者有话要说:啊,缝隙中挤时间写文b( ̄ ̄)d
第44章第44章
鹿柴门口站着一群披甲侍卫,阵势就让沈鲤吓了一大跳,拨开人进入房中,就听得沈越义正词严:“恩师古稀高龄惨遭流放,途径敝宅稍作休整。张统领如此阵仗,只怕会吓着老人家,若非要事,我代为转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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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鲤恰好进入会客厅,就见一黑甲劲装中年男子,一手扶着腰间剑,一手指向沈越,粗声道:“放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李廷中而今不过一介草民,流放之途从来没有休息一说,你再不把人交出,便以藏私之名治罪。”
沈越竟真的面露难色,转而看向张统领身后二人。
沈鲤一惊,这其中一人,竟是沙鸥。而另一位,则是一名年轻公子,斯文俊秀,看着像个书生。沙鸥见着沈鲤,微微一笑,旋即对身旁公子耳语了什么,那公子竟对沈鲤含笑颔首。
沈越看二人眉来眼去,但当下也顾不着这么多,恳求道:“邬公子,恩师年寿已高,还望高抬贵手。”
如此斯文扮相,竟是那经营皇家酒水生意的邬家二公子,只见他笑得温和,缓缓道:“张统领只是秉公办事,沈爷可莫为难他。”话是说得温和,但却不留半分颜面。
“够了沈越!我上不愧先皇,下不愧百姓,用不着躲,你也犯不着低声下气。”一苍老嗓音自里屋发出,接着,便见一老人颤巍巍走出,须发凌乱,打扮狼狈,行走间一阵叮当作响,双脚间竟上了镣铐。突然,老人身子一顿,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双唇发颤,手向虚空抓着,那指向,竟是邬二公子跟沙鸥的方向。
李廷中突然的古怪举动让在场其他人俱是诧异,一众眼光均投向他。只见他双唇颤抖,好一会儿才喃喃道:“灵修你……你怎么在这里?”
沙鸥面露惊讶,旋即转而一副恶心表情,沈鲤离得近,听他小声道:“这恶心老家伙怎么知道我本名。”
似是终于确认了眼前对象,李廷中突然加快脚步,似要扑向沙鸥,却让张统领伸手一推,人就要跌倒,可那双老眼却仍死死锁在沙鸥身上。沈越忙上前扶住,李廷中站定,竟滚下两行热泪,颤声道:“灵修,这么多年,爷爷总算找到你了?”
???!!!
沙鸥是李廷中的孙子?在场无人不震惊,可看着李廷中声泪俱下,半分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俱是默然,只有沙鸥结巴道:“老贼你……你别恶心我了!”
老人面露不解,旋即恢复伤心之色,道:“上回将你带回府里,检查的人禀报了你背上胎记……而今你虚岁都十九了吧,我这把年纪,才终于找到你……”
“胡说八道!光凭胎记就想瞎眼认亲了”沙鸥转而对身边公子道,“这老贼狡猾的很,二公子快将他拿下。”
李廷中无奈摇头,道:“你左边肩胛骨上,有两处大小相近的青黑胎记,对角排着,像是画上去的,不会认错。”看沙鸥又想动口,李廷中忙抢白道:“你听我讲,虽然不知这中间什么误会,让你如此痛恨我,但你确实是李家的血脉。你是被那对狗……被方老四夫妇给偷走的,念在他们养育你的份上,姑且算他们为你的养父母吧。
“当年他们二人都为李府家奴,你养父嗜赌,家里的钱输干净了,就偷主子的,让你母亲发现了,便将他逐出府。这渣滓却记恨在心,临走之时,竟将才满周岁的你偷抱走了。我们便拿住你养母问话,你养母说她带人去找方老四,你母亲亲自跟随。兜了一天的圈子,谁知半夜里,你养母竟从客栈里跑了。从此再没这对……他们二人的消息,而此后整个李家,都始终在打听你的下落,而今……真是造化弄人,总算找着你,要将你接回来好好享福,李家却垮了……”
沙鸥睁大了眼,写满不可置信。
沈鲤懂,沙鸥曾经提过一些,虽然养父对他不甚亲热,但当年沙鸥母亲,哦不,养母是如何开朗乐观,如何悉心待他。突然有一天,有人告知你,你从来都是被领养的,且养你的人穷凶极恶,而你为报仇雪恨而整垮的那个家,才是你真正的家,这是如何的造化弄人。
一旁的邬二公子倒是冷静,问道:“你说当年灵修被抱走时已满周岁,个头该不小了,府里丫鬟小厮不少,怎会没一个人发现?”
李廷中点点头:“这也正是李家人没能及时发现灵修丢了所在。直到几年前抓住方老四,我们才知,他当时在房里点了迷香,把乳母跟灵修药迷了,趁机抱走孩子,找了个出府跑腿的借口,便将人藏进马车逃出去了。时值下午,我们都只当孩子随了乳母午睡,等晚上发现时,那方老四早已逃出城了……”
一时全场沉默,沈鲤更是心乱,想当初误打误撞,贩子市场上相中玉灵,便将他带回蓬门,清清白白的一世家公子,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人领上了卖笑生涯,不禁心虚地看向玉灵,却见他嘴角斜勾,面露不屑,只是不知是在嘲笑李廷中的翻案,还是无奈命运的造化弄人。
片刻,只听玉灵道:“罪魁祸首是方老四,他让你逮住整死,罪有应得。可为何要赶尽杀绝,将方家娘子和孩子当街活活打死。”
李廷中一噎,面露惑色,旋即解释道:“我得知消息说你在南越,便南下寻找,不料碰见这婆娘。可事到临头,她仍不悔改,坚称不知你下落,所以……我的孩儿,爷爷理解你,毕竟是她养育你长大,可若不是她,这些年你怎至于辗转流落!”
玉灵眼眶蓄泪,不再发话,张统领朝邬二公子使了个眼色,邬二没回,只听他徐徐道:“私人恩怨不碍公事,将人拿下。”
眼见张统领就要上来拿人,沈越上前挡住,不料却让身后老人推开:“对,我身上的案子是公事。直至此刻我才得以与灵修相认,这事与他无关,还望邬二公子不要迁怒。”
“李丞相放心。”目送张统领将老人押出屋子,邬二悠悠转身,竟向沈鲤抱拳,又道,“沈公子得空若不嫌弃,不妨来我苏州别院品茶叙旧。”话毕,竟不等惊愕之中的沈鲤回话,拍拍玉灵肩膀,二人径自出门了。
好一个翩翩公子邬二少,杀人于无形,只言片语就彻底摧毁沈越对自己的信任。此时房内只剩沈越跟自己,沈鲤只觉脚后万丈悬崖,一时不敢回头。
“沈鲤。”
“……是,爷。”沈越竟然如此平静唤自己,沈鲤一个激灵转身。
“转卖绸缎给宁献王府,打着沈府的名义给邬家打官司保人,除了这些,你背着我还干了什么事?”
沈鲤想摇头辩解,可转念一想,依沈越多疑的性子,解释在他眼里就是辩解,一时为难,嗫嚅着答不上话。
见状,沈越冷笑得了然,道:“沈府待你不差,你为何还吃里扒外?跟你说了多少次,缺银子使,尽管向我开口……”
“不是的!”沈鲤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脱口否认。
“那不为银子跑腿,你为的是?……”
沈鲤迅速抬眼一扫沈越。为的是什么?
沈越对田氏殷氏向来平淡,只对自己如火般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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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与沈越是彼此钟情,虽他有妻妾,自己委屈一点,放弃名义,暗度陈仓也甘之如饴。可惜自己全心全意的情爱对象,在失陪枕边的个个长夜里,心安理得与妻妾云雨,若非田氏殷氏先后有孕,自己还沉浸于痴情幻想中不可自拔,
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介优伶戏子,与簪缨世家出身的贵公子之间,隔着天堑鸿沟。若一味依靠,自己能获得多少,始终拿捏在对方手里。
沈鲤深深的不安。地位不对等,怎会有爱情的平等。
所以,才会不向沈越开口,才会努力挣点积蓄,争一袭地位。
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想要有资格去爱你啊。
但这能说吗?就算说出口,沈越会不嘲笑吗?
男人跟男人,谈什么爱情。
“我懂了,你确实明,太子上台,李党势必遭难,邬太傅则风光无限,这时投靠,正是时机。树倒猢狲散,各自保前途,这没错。但你错在不该拿待你恩重如山的沈府作跳板,我沈家不养白眼狼。”
沈越话语不留情面至此,沈鲤也放弃了辩解的心,恹恹道:“我知错了,听凭沈爷发落。”
“逐鹿。”人应声而入,沈越冷冷吩咐,“这几天没空理你,现在水无月待着,我得空再跟你计较。逐鹿,带人下去,给我看好了。”
沈鲤心如死灰,沈越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也没听进去,只呆呆看着逐鹿的手势,跟着他走。
到了水无月,沈鲤一个激灵,忙问:“沈爷刚刚说什么?”
逐鹿一头雾水:“沈爷没跟来啊。”
“不是,我是说,临走之前沈爷说没空处理我,那他要去做什么?”毕竟,李廷中的事,沈越现在插不上手。
逐鹿想了想,才道:“应该是去找殷姨娘了,杀人偿命,大小姐跟小公子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沈鲤一听,吓得汗毛倒数,就要往外跑,却让逐鹿拉住:“鲤哥儿,沈爷让我看紧你,你别为难我。”
沈鲤想想也是,顿时泄气往里走。不留神迎面撞上一个人。
“公子?”引章扶住为了避让险些摔倒的沈鲤。沈鲤站稳,无奈笑笑。才踏进房中,就听引章问道:“公子你怎么连着打了几个呵欠?这么困吗,也是,这两天都没怎么见你阖眼,到床上睡一会儿吧。”说着边走边上手解下沈鲤外衣。
沈鲤一脸莫名,疑惑着低头,却见引章狡黠地眨眼,顿时会意:“是呀,我好困了,先睡一会儿吧。”
逐鹿闻言,便在门外止步了。
等人进到房中,引章朝外望了望,不见逐鹿身影,才悄声道:“公子,你想做什么快去,别耽误了。”
沈鲤点头,拔腿就要走向后院,突然想起什么,止步,耳语道:“这一去我不知还能否回来,你跟我走吧。”
引章忙推开沈鲤:“傻公子,你若要走,就更不能有累赘了。放心,玉漱姐姐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沈鲤闻言才稍稍放心,大踏步走出去。
第45章第45章
沈越向来无情,最近恰逢多事之秋,而对自己的信任残存几无。他既然起了杀心,想必听不进自己劝谏。沈鲤生怕沈越一时冲动酿下终身大错,不由得加快步伐,抄了捷径,径直奔赴‘竹坞’后院。
采云在石凳上拾针线,见了来人,便问:“鲤公子,你怎么从后院进来了?”
没时间多释,沈鲤随口道:“沈爷让我带殷姨娘过去问话。”说着冲入房中。
采云自知沈鲤向来是沈爷的传话筒,便也不疑有他,引着沈鲤到了内室。
室内,虽是下午时分,却因为拉上了帘子,四周可透光的缝隙都挡住了,殷姨娘一身暗色衣物,几乎与室内昏暗融为一体。只见她坐在炕上,腰间垫着枕头,也不知是惬意还是百无聊赖,闻见脚步声,竟也不睁眼。
“殷姨娘,沈爷有事问你,跟我走吧。”沈鲤站在房门口,平静道。
“哼。”殷姨娘虽出口鄙夷,但还是直了身子,刚站起来,突然眉头一皱,捂了肚子蹲下身去。沈鲤跟采云忙上前扶起,殷姨娘喘息好一会儿,才道:“动作好大,大概在里面翻身子了……”说着,双手抚上小腹。
沈鲤见殷姨娘此刻戾气敛,转而换上慈爱神情,心也随着这份暖意动了动。但眼下不容温存,忙扶着殷夫人起身,步向室外,采云在后院门口止步。
走着走着,殷夫人发现不对劲,停住脚步,回问沈鲤:“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沈鲤叹气道:“沈爷可能要杀你。”见殷氏面露不屑,沈鲤抢白道,“你不怕死,可好歹考虑着肚里血脉。我带你出去,等生下孩子,你再计较不迟。沈越快来了,我们赶快走”
果然,孩子终究是母亲死穴,殷氏没反对,跟着沈鲤来到库房,沈鲤让殷氏在外面等着,径自吩咐小厮准备马车,趁人不注意,在房里顺了一套小厮衣物,出来交给殷氏。“委屈殷姨娘了,换上这个,出门方便些。”
看门小子见出来的是沈鲤,不消细看,只略一点头,就让二人驾上马车绝尘而去。
虽说带人顺利逃出了沈府,但沈鲤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正琢磨着哪出寻一家客栈买两匹马换掉马车,不经意间发现察觉车后一人一马在不远处始终跟随。沈鲤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却见那人并非沈府小厮打扮,面貌更是陌生。
马上之人也不因为暴露行踪而窘迫,反倒驱马上前,并驾齐驱时躬身问候道:“沈公子安好?”
沈鲤直觉此人没恶意,点点头,并问道:“阁下是?”
“小的是邬二公子的人。沈公子当下若无可靠的去处,承蒙不弃,可前往邬家别院稍作休整。”
沈鲤与身旁的殷姨娘对视一眼,低声道:“沈越不敢查到这里,你可以在此安顿。”
殷氏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点头。沈鲤便回头道:“有劳先生带路了。”
“不敢。”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却不卑不亢,颇有邬二公子的气度,沈鲤猜想,这该是邬二的贴身侍从了吧。
邬家别院坐落在苏州城西北角,与沈府成对角之势。与沈府的造景致不同,邬家别院占地不大。门口牌坊上书‘贝院才府’。沈鲤不禁嗤笑,感慨这邬二公子虽一派儒雅,底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商人。
甫一进门,巍峨假山两侧排开,山上有草木欣荣、流水潺潺,成屏风之势,山后房屋只见一角。涉过池上小桥,经过假山,却见一女子在山后矗立,女子一身墨色衣裙,配色沉稳,唯有一双水灵眸子稍显活泼。竟是那日与玉灵不欢而散出门时所见女子。这女子见了沈鲤,竟露出了然神色,勾唇一笑。沈鲤略一颔首回应,低头时却见女子足边片片碎叶,像是女子久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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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时掰碎叶子打发时间的成果。
“三小姐好!”
沈鲤一惊,这名下人路上始终安静,此刻出声,竟唤眼前女子为‘三小姐’。那女子眼神仍聚焦在沈鲤身上,只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沈鲤回过神,道:“姑娘是……”
还未等沈鲤问完,这三小姐倒是嘴快:“邬愈是我二哥,沈公子用不着见外,喊我邬壁便是。你身后这位……什么缘故要换装掩饰身份?”
同样是贵族小姐,与沈摇情沈疏桐比起来,这邬壁的聪明,带了一份染指俗世的明,沈鲤提了提心,面上却依旧平和,道:“说来话长。简而言之,这位是沈爷的妾侍,因为一些误会,不得不暂时逃离,这几日有劳贵府招待了。”
“哪儿的话,沈府的家务事,沈公子若难以启齿,不说便是。另外,大哥的事多亏公子出面,我们邬家知恩必报,能帮上公子,我们也心安。李追,你通知二哥人到了。沈公子还有这位……姐姐,随我来吧。”
进入正厅,室内的丫头识相,见有客人造访,不待吩咐就快快泡了茶来,邬壁给二人端上茶盏,沈鲤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热情得过分,提起几分防范之心,客气道:“邬姑娘请坐,我等位卑之躯,怎敢劳烦姑娘。”
“沈公子终究是客气,才说了直唤名字便可,还是这么生疏。”
“哪敢哪敢。”说着,门外一阵骚动,邬二公子进来了,不待沈鲤问候,邬二便坦白:“恕我当时冒昧,实在感谢公子,顾不上沈爷在场就向公子表达谢意。事后生怕沈爷为难公子,便差人关注着公子安危,所幸终于帮上一点忙。”
沈鲤心底嗤笑,这邬二公子挖墙脚也是挖得明目张胆。只听邬二稍作停顿,又问:“这位姑娘是……”
沈鲤刚想站起,又怕刻意过头引起邬家人警觉,正要解释,不料邬壁抢先一步道:“二哥,方才沈公子已经交代过了,这位姐姐是沈爷妾侍,身不由己只得出府避难。”
“哦?”邬二口气好整以暇,“敢情沈越现在是众叛亲离了?”话一出口,意识到失礼,旋即又一派正经道,“姑娘尽管放心,这几日现在我府上安顿,日后若有计划,我等尽力资助。沈公子可是专程送这位姑娘而来的?”
既然问到了自己打算,在场几人,沈鲤不便广而告之。想着临出发前殷姨娘腹痛,可当下尚未摸清邬家底细前,不能让沈氏血脉遭遇任何不测,便找了个托词:“殷夫人连日遭受惊扰,而今终得远离是非之地,邬壁小姐可否安排一下,给殷夫人寻个寓所稍作休憩。”
邬壁倒是爽快,直接牵起殷氏退出去了。房内就只剩下邬愈和沈鲤。
“此番前来,一半是为了殷夫人,另一半,也是为我自己打算。”尚未明了邬家将如何落子,为一探究竟,沈鲤选择主动靠近。
“哦?沈公子一派忠心,众所周知。可惜沈越性子多疑,不懂惜才。若非被逼无奈,想必沈公子也不会跑出沈府……”
沈鲤叹气,是真的慨叹。旋即想起难得亲自上门,玉灵竟没露面,沈鲤也不想掩饰关心,遂问:“玉……灵修他现在如何了,虽然满不在乎,但终究是自己爷爷,灵修心热,恐怕他放不下。”
“李廷中判的是流放,让他到南方僻静所在颐养天年,未不好。”
暂且相信邬愈因为顾及灵修面子,而没对李廷中斩草除根。沈鲤点点头,适时将话锋一转,“李丞相多年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这次贬谪,倒是得以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沈爷要是能明白这一点,也不会那么多放不下了。”
邬二听出了言外之意,淡淡道:“放心,国有国法,定罪也得拿出证据来。沈越他做了多少事,会得什么样的下场,那是大理寺的事。”
沈鲤闻言,心口稍松,随即敷衍道:“沈家于我有恩,若是家破人亡,我也不忍心。”
邬二抿一口茶,没接话。
突然想起,沈越质问自己时提到的扬州转卖绸缎一事,趁着难得的自由身,遂决定跑一趟扬州,便向邬二道:“邬二公子,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事……”
“回沈府?”
“倒不是,私下经营了点小产业,趁着自由,过去处理一下。”
“好。等一下……”说着从广袖里掏出一包裹,从中倒出一枚符节,交递沈鲤,嘱咐道,“这一带都是沈越的势力,途中若遭官府拦截,出示这个即可。”
沈鲤摊开手心接过,只见玄铁符节上,‘邬家庄’三字线条刚硬。而今谁不知道,邬家庄所产酒水乃琼浆玉液、人间仙露,而这酒庄背后,就是邬太傅次子邬愈,虽年纪轻轻,却已跻身皇商之列。这道符令在身,怎么着也得给炙手可热的邬家人留三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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