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eer
宝心这句话本来是随便说说,阿河却想多了,马上又红了脸。
眼见他脸色绯红,宝心赶紧道歉:“你往哪儿想呢?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她把剩下的西瓜拿走,让阿河半躺下去,又往他腿下垫了被子抬高一些。隔着蓝白色的病号服,他的双腿触感非常奇怪,比起皮肉,更像是包着浆的什么东西,宝心停顿了一下。下肢浮肿得很厉害,这种状况代表右心衰竭已经很严重,恐怕他撑不了太久了。
她不动声色地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反正我就是那时候就爱上他了,觉得很对不起姜闯。总有种……出轨的感觉。”
提到姜闯,宝心沉默两秒,又笑着转回话题:“我可不比翔对你那样一见钟情,我大概属于日久生情的类型。”
“据说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基本都是高颜值。”阿河笑。
宝心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你对翔也是一见钟情?”
“那倒不是。我当时是觉得他挺帅的,可也挺傻的。怎么说呢?白痴美,比起钟情,更像是可怜他。”
“哈哈哈哈哈……”宝心觉得这个白痴美形容得恰到好处,沈郁翔那样说不清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的逗逼,偏偏生就了那么一副好皮囊。漂亮的人笨拙起来确实惹人喜爱,而外貌一般的人就没这个特权了,越是笨拙就越显得难看。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可是反过来,漂亮又聪明的人会让人觉得不可靠,面貌普通却明的人,却有着独特的气质。这么一想,上天又是公平的。人不能太贪心,很多与生俱来的特性里,占了一两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笑完,两个人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宝心跟阿河就不约而同地沉默。沉默在半生不熟的人之间会特别尴尬,在特别熟的人之间,会显得格外温存,也会格外凄凉。
“是我亲手把他推向你那边的。”
“不,是你把我推到他身边。阿河,你对别人都太好了,唯独对你自己不好。”
“所以我最后想要由着自己的性子一回。活着已经不能自主了,至少让我自由地死。”
宝心无言以对,低头揉搓着阿河的手,直到他双手的绛紫色退去。
“别可怜我。”阿河说。
“谁前些天还让我可怜可怜,给他生个孩子的?”
“那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才不会可怜你。”
“我信,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小女人。”阿河放松地躺下去,任她照顾着自己,心里觉得特别奇怪,跟情敌能这么惺惺相惜好好相处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了吧。他突然好奇起来:“哎我问你,我死的时候,你会难过吗?”
“明知故问。”
“那你会哭吗?”
宝心一愣:“大概不会吧。”
“我想也是。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哭过。姜闯死的时候你也没有哭?”
“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哭,你能解决这种问题?
“至少我可以省略不必要的眼泪。”
“有时候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忍耐,还是太理智。”
宝心叹口气:“都不是,我真的哭不出来。”
那大概是身体在不自觉地忍耐吧。先是忍耐悲伤,忍到自己崩溃恐慌,之后又是忍耐爱意,一辈子都在忍耐。作为女人……作为人,有什么意思?阿河想起他之前跟潘小姐信誓旦旦地承诺,他可以忍。结果呢?愣是把自己忍死了。
病房门开了,两人一起朝门口看去,沈郁翔走进来,眼睛略过宝心,停留在阿河身上:“我来了。”
“今天真早。”
“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来了。”他四处看看,立刻被剩下的西瓜吸引了,端起来吃:“哇,还挺甜。”
“有阿河的口水,能不甜吗。”宝心说着站起来,离开了病房,顺手把西瓜皮带出去扔了。
第37章
春暖花开之后,工程多了起来,阿河他们公司开展了不少网络业务,不仅做本市的工程,也做全国范围的业务。阿河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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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都有两三天出差在外地。就算是这样,他每周也至少抽出半天时间,要么趁潘小姐不在溜去家里看孩子,要么让沈郁翔跟宝心把孩子带出来,去附近的公园转转。潘小姐很明白他们每周玩的是什么猫腻,无可奈何,也就不说破,随他们去了。
最常去的是滨河公园,绿化做的很好,所以空气不错,又有沿着湿地的小路,环境宜人。而且因为地处新区,即使是周末去的人也不多,非常清静。
孩子们八个月了,安末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冒话,安初却没有一点动静,一双大眼睛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抱他的人。这个阶段的孩子总是不自主地伸胳膊撂腿,抱起来就像抱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两个孩子并不找人,谁抱都没意见,除了饿了尿了之类的生理需求以外很少哭,总是笑,尤其喜欢每周只出现一次的阿河,用小手拍着他的脸咿咿呀呀。其实阿河这些天上班很累,有时候抱着这两个二十来斤的小家伙有点力不从心,可怎么也不舍得放下,一抱就是半天,满脸幸福地亲着孩子的手,比沈郁翔还像个真正的父亲。
宝心在两个人的监督下无奈地沿着小路慢跑,开始时刚跑半圈就累的不行,后来一跑就是两三圈。心情好起来,再加上运动,她整个人的体质和气色也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像是个活物了。
“你这一圈跑下来跟乌龟爬似的,能不能快点?”沈郁翔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试试?”宝心怼他。
“不是我说,当年我跑三千米,全校第一……”沈郁翔把零食放下,跃跃欲试地捅着阿河:“来来,比试比试。”
正好宝心回来休息,阿河想想自己也很久没运动了,正好舒展一下,把孩子放回婴儿车,准备跟沈郁翔来一圈。
“用掐表吗?”宝心问。
“不用,赢他还用掐表?肉眼看得出的差距。”沈郁翔信心满满。
阿河估计,这小路一圈下来大概有一千多米,他好长时间没运动了,不想骤然跑快,准备打耐力。两人同时起跑,沈郁翔马上就冲到了前面,阿河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跑过了二百米,想回头看阿河,已经落下了一大截,不屑地嘲笑:“你个废人!”
阿河准备发力提速,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渐渐地维持原速就很吃力了,他觉得实在喘不过气,只得停下走起来。翔回头看看,又跑回来到他面前炫耀:“我看你真是要废了,几百米都跑不动……”
本来就够难受的,沈郁翔还在那儿没完没了地说风凉话,阿河顾不上理他,尽力地大口呼吸。
“我说,你没事吧?”沈郁翔突然警觉起来,跑到阿河旁边扶住他:“不舒服吗?”说着手就贴到了阿河胸口上。
“滚蛋!”阿河打开他,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沈郁翔掐住阿河的手腕算着脉搏。
阿河抽回手平静下来:“真没事儿,就是太久不运动了,有点累。”
翔仔细看看他的脸色,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才放下心来:“你这体质也太差了吧?”
“我都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了,能不累吗?回去连个好觉都睡不成,你天天又是呼噜又是梦话的……”
“还怪我了?看来是没让你累着,真累了什么都听不到……”沈郁翔又坏笑。
“滚滚滚蛋!”阿河不耐烦的推开他,真是服了,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床上去。两人说笑着,便散步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回到原点。
宝心闲散地坐着逗孩子,安末咯咯笑着,突然间很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妈……”她一愣,沈郁翔也愣了,赶紧跑上去。
“哇,他会说话了吗?太早了点吧?这是生了个妖?”宝心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翔不理她,兀自逗着安末:“快,叫爸爸,爸爸,爸爸……”
宝心开玩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教孩子叫爸爸之前,先要叫他几千声爸爸。”
阿河突然愣了,等孩子会说话了,叫他什么呢?叫叔叔吗?可是,家里有爸爸,有妈妈,就完整了,叔叔是谁呢?完全不是一家人。他们俩个看起来多和谐啊,男才女貌的,各抱着一个婴儿,笑得那么开心,这才是一家人吧。阿河觉得胸前隐痛,可能是刚才跑得太猛了,他想。
“你儿子好像该换尿布了。”宝心把安初递给阿河,满脸嫌弃。作为一个母亲,她丝毫没有管过除了喂奶以外任何该管的事情,别说换尿布洗澡了,连调配奶粉都不会。她一直恪守着代孕母亲的本分,敛着本能的母性和爱。
阿河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安初睁着环环的大眼睛朝他看,他突然又觉得落寞一扫而光,满心感激。
经历了怀孕生产,宝心胖起来又瘦了下去,皮肤松弛了不少。她本来比他们小两岁,现在乍一看却像三十多岁的女人。阿河看了她一会儿,心里觉得有点愧疚,却又说不出口。他想,人是应该本能地积极向上的,应该往美、往快乐里生活的,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健康的。
几天后,宝心又到了阿河寄来的一大堆宝宝用品,但是其中有个盒子是给她的。她拆开一看,是整套代购的孕妇护肤品,还有些维生素之类的东西。里面有张卡片,是卖家代买家打印的一句话:“你很美。”
宝心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接到那桩大工程的时候,阿河还不到三十岁。
甲方是个合资企业,打算在飞速发展的高新区开设商业区。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还没公开招标,一大波设计公司已经像两眼放绿光的恶狼般蜂拥而上,各靠各的关系、手段准备拿下这个工程。阿河所在的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老板干了这么多年,各方面关系倒是有不少,他连上了线,然后凭着阿河出色的设计和具有说服力的口才一路留到了最后。那一大波竞争对手最终剩下两个,甲方在他们之间犹豫着,请两个公司的代表开会,阿河第一个,另一家第二个。巧得很,第二家公司的代表来早了,正碰到阿河走出去,两拨人打了个照面,阿河愣住了,对方有个人是王萍,就是在设计院使劲儿逼走阿河的那位大姐。连她这样不吝于吹拍上位的人都离职另谋出处,看来设计院的光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阿河犹豫了两秒,自然地上前打招呼,大姐见了他先是一惊,立刻眉飞色舞地寒暄起来,眼睛里恨不得瞪出胜利的燎原之火。阿河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他虽然向公司的同事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不代表非要跟所有打交道的人都说明。而且,虽然同事们都能接受,但毕竟社会的接受度并不高。这次打交道的甲方虽然是合资,毕竟还牵涉到官场、商场,大部分人都是严肃的,恐怕不好接受。于是,刚上车,阿河就跟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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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刚刚的情况。
老板很着急:“唉,怎么这么不巧……偏偏就碰上了……刚刚要是早结束就好了。唉,她肯定会说的吧?甲方是合资企业,有政府那边的人……”
他边说边连连摇头:“好不容易才托人打进来关系……这死老娘们儿最好把嘴闭紧了……”
阿河听着,没说话。
老板是在担心他的单子因此黄了,这个时候,他是把同性恋当作变态、缺陷来看待的。阿河并不很生气,商人肯定是利益第一的。他只是在想,如果甲方拒绝了他,有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方法把单子找回来。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听天由命。
第二天,甲方打来电话,请他们再去一趟,话中意思并没透露出任何倾向。老板抓着阿河的手瘪着嘴拜托:“兄弟,我可就靠你了……不管怎么着,你得给我拿回这个单子来。”
阿河苦笑:“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说?”
“我哪儿知道?你就伺机行动随机应变吧,等你凯旋归来,我卖身给你……”
“我可不要你。”阿河振作神,叫上小助手准备赴鸿门宴。
小助手比阿河小三岁,刚走出校园两年,智商不高,情商极高,几乎到了阿河使个眼色他就知道该说什么的地步。不过此时,他也有些惴惴不安:“江老师,你心里有数吗?”
阿河想了会儿,还是摇摇头。
“那……甲方要是真撅了我们,怎么办?”
“被撅又不是一两回了,你还没习惯?”
“不一样,这个工程够咱们吃两年的,拿不下来至少也得要个合理的理由……”小助手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阿河叹口气:“你觉得,设计师是个同性恋不是个合理的理由?”
“当然不是!这是歧视,如果他们说了,我肯定录音告他们!就怕他们不明说。”
甲方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明说的,没办法,见招拆招吧。
第38章
真正坐在一起时,甲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值得玩味的倾向。阿河跟对方打完了招呼,像往常一样等着甲方先开口。
甲方有三个人,一个是四十左右岁的女人,看着很利索,满脸带着礼貌的微笑,跟潘小姐的感觉相近,之前一直是她负责与阿河对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看不出什么身份,面无表情;还有个正装的中年男人,人很干,眼神锐利。
阿河看出,真正的老板是这个中年男人,年长的大叔应该是这边的总负责人。果然,女人向他介绍了两人的身份,和他猜测的一样。双方握手寒暄后,女人直奔主题:“贵公司的设计我们看了,都觉得很适合我们的理念,对空间的运用也很独特,充分利用了大部分角落,也有可以发挥的留白,我们很喜欢。不过……”
阿河微笑着,等着她的“不过”转向哪个方向。
“……因为后续还要涉及到找施工方等等具体问题,贵公司的规模似乎比较小,我们有些担心……”
这是个好理由。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江工,不介意问一下吧?听说江工曾被设计院辞掉过?”
她问的很直接,阿河一愣,如实回答:“确切地说,是我辞掉了设计院的工作。”
“能问下具体原因吗?”
“个人原因。这问题与工程有关吗?”阿河不卑不亢,仍然保持微笑。
“啊,这个嘛……”女人略有为难,看向老板。
中年男人开口,带着南方口音:“据我们所知,江工是突然离开设计院的,留下不少未完工的产品,也给设计院平添很多麻烦。如果把工程交给这样不负责任的人的话,我们怎么能放心?”
阿河笑笑,他大概能想象到王萍昨天是怎么跟甲方说的了,必然是支支吾吾装作欲言又止,透露出设计院因为不便公开的原因辞掉他的事实,任人发挥想象。
“我辞职的时候并没有留下未完成的设计,也没有不负责任,是经由领导审批的。至于离职的原因完全是我的个人问题,与工作无关。”
“就算你这么说……”
“因为你是同性恋吗?”老板打断了女人的话直接地问。
阿河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始终挂着礼貌的笑:“性取向是我的个人隐私,跟工程没有关系吧?”
“你是吗?”甲方老板咬死了追问。
小助手就是再情商高,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怎么办好了,紧张地盯着阿河。
“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阿河沉默一秒后,又露出笑容,从始至终冷静又不失礼貌地说:“当面问这种隐私的问题真的很让人不痛快,但其实我的态度已经很说明了。没有否定也就是肯定,是的,我是个同性恋。我从不曾跟我的公司同事们隐瞒,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纠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两个可能的合作方而已,私人的性取向不应该被在这里被突然提及,我认为你这样做非常没有礼貌。我回答了这个额外的问题,现在该我提问了。贵公司是否满意我们的提案呢?有没有意向跟我们合作?”
对方互相看了看,年长大叔沉稳地表态:“我认为目前这是最适合我们公司理念的设计,比较满意,但是后续的修改和接洽……”
小助手适时地接过话头:“只要选择我们,绝不会让您失望。您可以在业界问问,我们公司的宗旨是绝对改到甲方满意!”
女人听到阿河承认他是gay的时候就松了口气,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刻满脸轻松地说:“既然王总都这么认为,肖董您看……”
男人点点头,站起来朝阿河伸出手:“那就这样,江工,合作愉快。”
阿河有点不明所以地跟他握握手,这件工程就这么突然落听了。签完合同,阿河和懵懂状态的小助手都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点承受不住这天降喜事,一路上连掐了自己好几下。
小助手缠着阿河激动万分:“江老师,你说什么了他们就同意了?不行你还得教教我说话技巧……”
阿河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天上掉馅饼了。
直到晚上庆功宴时到了那位肖董的信息,阿河才闹明白,感情那老板自己也是个gay。得,王萍本来想向甲方参他一本,没想到正中下怀,反而助攻了一把,还真得感谢她,想必她们公司也得感谢她这个猪队友了吧。
肖董约阿河去酒店,言语中透露出明眼人都看得懂的挑逗。阿河想,原来自己见识少,职场上还真有这样的潜规则。可是合同已经签了,肖董那意思就是完全无关,只是投缘,顺便约一次,其实去不去都没有关系。深柜又不混圈子的人接触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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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的机会并不多,难得遇到一个有交集的,又是个大金主,阿河对他还蛮感兴趣。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去一趟。只不过,那人是想约上床,阿河只是想跟他聊聊,看看别人都是怎么生活。
于是,阿河不顾全公司为他召开的庆功宴,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
到达肖董下榻的酒店,阿河在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门开了,肖董穿了条大裤衩,衬衫扣子只系到胸口,朝他一笑:“来了?”
阿河有点紧张,这人这副流氓样,极像沈郁翔每天上床前的二流子神态。他可不是主动送上门来求欢愉的,最好先说清楚。
还没等阿河张嘴,肖董朝里一扭头:“进来吧。”
阿河觉得自己来就是个错误,但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刚进去,那人就从身后搂住了他,一只手不安分地企图从他领口伸进去。阿河吓得全身激灵,瞬间往前蹦了两步:“肖肖肖董,那个……我我我不是来……”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尴尬地站在了那里。
肖董被他挣开了,有点纳闷,转而一笑:“江工还挺慢热啊……要不要先来点预热?我准备了红酒。”他说着往桌上一指。
阿河顺着看过去,还真有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几只蜡烛浪漫地摆在旁边。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连摇头直说:“我真不是来跟你上床的……”
对方皱起了眉头:“那你来干嘛?”
“我……”阿河语塞:“我是想跟你聊聊……”
“那床上聊啊。”肖董坐到床边,率先拿起一杯红酒,玩味地看着他。
阿河没动:“不是床上的事。”
“你先坐啊,站着给我压力吗?你该不会想跟我聊工程吧?我衣服都脱了,你就跟我聊这个?”
“当……当然也不是。”阿河战战兢兢地挪到阳台的沙发边坐下,心里觉得有点窝火,明明都是男的,说不上谁占优势的,可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呢?依照法律,男性好像不适用于被侵犯这条,也就是说,他今天就算真被强了,连告都没地方告。他妈的,阿河现在是后悔的不行,心里一个劲儿骂自己就是欠的,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
肖董风骚地伸了伸长腿,问:“看了我这身材你还没想法,莫非江工是个性冷淡?”
阿河噎了几秒才说:“我有男朋友。”
“那又怎样?我也有啊。”
“那你还……还……”
肖董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会儿,看出阿河是真的没打算上套,起来把衣服扣子系上,坐直身体:“你到底想聊什么?”
阿河说不出话来。
肖董叹口气,站起身走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主动提起:“我看你承认得那么痛快,还以为你是个中老手,是我看走眼了。抱歉。”
阿河赶紧摇摇头,他没有别的责难的意思。
“我四十二了,有个一直稳定的对象,在国外。你知道,感情是一回事,生理需要是另一回事。见不到面的时候,就上网约个小朋友玩玩,他也知道,我们彼此不干涉。”
阿河皱眉。
“你讨厌我这样的人?”肖董满不在乎地问。
“是。”
阿河对于一夜情、滥交等等行径是看不上的。没有感情的性,就是性,没有爱,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快感。但是这只不过是一部分人的生活习惯,不只同性,异性恋也多的是这种事儿。社会管这种情况的普通人称为道德败坏,但是相同状况的同性恋就成了高危群体,让人产生恐慌。
可是,人对于性跟爱的观念原本就是不同的,有人会把两者相连,有人会认为它们本来就是分开的,而且,如何界定在一场床上运动中是否存在爱的成分,本来就很困难。所以,阿河并不诟病那些观念开放喜欢一夜情的人们,那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可是有了固定爱人还要这样做的人,就有点道德低下了。阿河对于世界、对于他人都是宽容的,可他无法理解有了爱人还要在外面胡搞的人,难道他们的爱情有这么宽容吗?不会因此受伤吗?不会吃醋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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