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eer
阿河硬挤出一个笑容:“我身上都是烟味儿,先不去了。”
“哦,好吧。”翔上去招呼另外两个:“黎嵩,叶子,咱们走吧。”
“这么急?”
“阿河明天还得去工地呢,我们想早点睡。”
两个孩子都一岁半了,会说些话,也不怕生,被逗得咯咯直笑,正在神头上,见人要走感到忽然受了冷落,都不甘寂寞地哭了起来。叶飒跟黎嵩一人一个把孩子抱出来,沈郁翔拉着阿河交待宝心:“我今晚不在。今天麻烦你了,弄不了就叫我妈过来。”
宝心点点头。
安初安末乍巴乍巴地扑上去搂阿河的腿,一个月没见,他们想他了。阿河弯下身子,不舍地看着两个宝宝,都长得这么大了啊。那两个柔软的小肉团子,会说话了,会走了,很快会遍地跑,会理解这个人世。他们不是他的,他们是她的,如果她想要沈郁翔,如果她想要这个家,他们会站在她身后成为靠山。而他自己,除了沈郁翔的爱以外什么都没有。可他还能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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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份爱多久呢?阿河抱起安初,高高举起又放下,又抱起安末重复这个动作,突然感到左胸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这到底是心脏痛,还是心痛呢?
他顿时手臂无力,赶紧放下了孩子,生怕摔到他。
“阿河。”
“阿河。”
两个孩子叫他,阿河在每人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孩子们被胡茬扎痛,欢叫着跑开了。阿河站起来朝宝心笑:“再见,我们走了。”同时用手挽住翔的胳膊,像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明明是笑着,眼睛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敌意。
宝心把他们送到门外,心想,这个傻缺儿,用得着这么明目张胆秀恩爱吗?要是搁宫斗剧里,这种智商都活不过三集。但是,他确实达到了目的。就算再低级,再无趣,看着自己爱上的人拥着另一个人离开,她心里还是感到了痛。痛得很好,就是这样的痛楚,才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不至于麻木。
第41章
汉语真是博大深。表示恋人间的嫉妒有个专门的词,吃醋。吃醋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这个词形容得太恰当了,不信的话可以尝一口醋试试,那种从嘴里到胃里,乃至到心窝处都酸酸麻麻不舒服的感觉,和看到恋人跟其他人在一起时生理上的感觉极其相似。
人在吃醋的状态下会做出很多并不理智的事情来,完全和正常时的状态不一样。比如说话刻薄,比如指桑骂槐,比如无故找碴挑刺,比如突然间的情绪爆发。阿河就是再懂事再理智再克制,也觉得有时候自己实在不可理喻。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也根本无法开口告诉沈郁翔,你知不知道,宝心背叛了我们,她爱上你了。
阿河开始为了一两句话控制不住情绪跟翔吵架。比如,有一天翔顺口说了句,明天我回家住,阿河就突然不说话了,也不看他,重复着这句话问他,回哪里儿?翔没反应过来,仍然说,回家啊!阿河就抬眼冷淡地看他,不说话也不笑,一双眼睛像针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直到翔反应过来补充:回我妈家。
他变得敏感而多疑,但是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发泄出来,只得靠繁重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所有的猜疑都来源于不安,他没法相信宝心的保证,因为爱比恨更难以控制,她爱上了沈郁翔,最终会表现出来的。翔会一直拒绝吗?他能稳稳地站在他这边丝毫不动摇吗?他们光明正大,他们有孩子,有家。阿河想起肖董说,除非离婚,否则形婚会变成真的。他害怕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最后会落得一无所有。
他在工作里也总是皱着眉头,小助手看出他心情不好,特意送了他一本《笑林广记》,阿河饶有兴致地翻了翻,不少笑话又黄又生动,甚至有很多同性恋的段子,看来古人比现代人开明多了。可是他看来看去,又笑不出来了,那些龙阳之好的男人全部都有家室,同性恋始终是作为某种癖好,而不是真正的婚姻关系存在。他想,可能真的是这样,只有能繁衍后代的爱情,才是符合生物本能的吧。这本笑话书让他更抑郁了。
沈郁翔性格直爽,但并不等于性情好,他不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也不怎么敏感,甚至有些粗糙。最开始他以为是阿河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没在意,安抚过两次怎么都盖不到点上,想跟他仔细谈谈,他又什么都不说,还显得很烦躁,把沈郁翔弄得莫名其妙,也生了一肚子气。
“我说你够了吧?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阿河还是冷淡。
沈郁翔看了他一会儿,有心发火,又想起之前他们吵过那唯一一次架,结果阿河就狠得自己去做了个手术,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他憋了一会儿,狠狠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到底把火气压了下去。
这样高压的日子一直别扭了一个多月。
直到七月,沈郁翔好像突然想通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阿河,一回来就腻歪得不行,恨不得他加班时都蹲在旁边看着。阿河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干嘛?”
沈郁翔嘻嘻笑:“不干嘛啊,喜欢你。”
阿河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摸摸他的头。虽然弄不清这家伙怎么了,可阿河多少感到些慰藉,至少他还爱自己。心中仍是不安,但也就逐渐能控制情绪,不再那么容易起急了。
他不知道,其实沈郁翔已经发现了宝心爱上自己的事实。
沈郁翔喜欢足球,踢倒是不怎么擅长,但重要赛事是绝不会错过的。阿河不喜欢运动,最多偶尔看看网球比赛,但是沈郁翔不喜欢,两个大老爷们儿对着个小球抽来抽去,还叫得那么浪荡,实在没什么看头。六月份,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沈郁翔不管在哪边家里,只要有喜欢的队的比赛,熬夜也是必看的。那天,沈郁翔在宝心那边住,半夜爬起来到一楼看小组赛,刚开场几分钟,宝心睡眼惺忪地推开门走到楼梯上,问:“你干嘛呢?”
“看球。吵到你了?”
宝心摇摇头:“没。我睡不着,能跟你一起看吗?”
翔很诧异:“随便。”
宝心下楼,坐到沙发边上,真的看起球赛来。沈郁翔几分钟后就忽略了她,就着一瓶啤酒沉迷于赛事中。
“这是谁跟谁啊?”宝心问。
“英格兰对意大利。”
“哦。中国队什么时候比啊?”
沈郁翔无言了一会儿,说:“今年没有。”
“为什么不参加啊?不是挺好的活动吗?”
“人家不让。”
“谁不让?联合国吗?”
沈郁翔屏住呼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看就滚回去睡觉。”
宝心不吭声了,茫然地盯着屏幕,伸手抓沈郁翔的零食。比赛结束,意大利获胜。沈郁翔随意喷了一会儿哪个哪个球员应该怎么怎么样,满足地站起来,宝心跟在他身后上楼。
从那天开始,但凡沈郁翔在这边住,半夜起来看球,宝心都会跟着他看。阿河不干涉他看球,但也从来不跟他一起看,有个人陪着看球感觉是不一样的。沈郁翔开始不住嘴地评论着,间或跟宝心解释解释战况。那段时间,正赶上阿河闹的很凶,这边又这么和谐,沈郁翔就开始不自觉地往这边跑。
直到有一天,沈郁翔在关键时刻低头吃了个花生,错过了一个画面,抬头只见裁判已经吹哨,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宝心在一边回答:“越位了。”
沈郁翔觉得很好笑,正想要夸奖她懂得不少,突然就发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他看向她,宝心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视屏幕,虽然不吵不喊不像个球迷,但她是真的在看。比起三年前刚见到她的时候,她平和了很多,眼神也变得从容,充满神采。沈郁翔这才弄明白,阿河最近为什么表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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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讲理。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没办法开口。幸好,翔最终也发现了。
剩下几分钟球赛,沈郁翔看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很乱。他很明白自己该怎么抉择,可是对于宝心……他得想个不伤害她的办法。
世界杯已经到了尾声,沈郁翔还是不动声色地回来这边,跟宝心一起看完了半决赛和决赛。这几场踢的不尽如人意,有毫无悬念的大比分,也有进了点球大战的,最后的决赛倒是扣人心弦。世界杯结束后,沈郁翔对宝心的态度冷淡下来,变得越发客气,交谈仅限于日产生活所需和孩子们,甚至刻意避开她的眼睛。
宝心有所察觉,她那双偶尔会不自觉热切起来的眼睛也再次蒙上尘埃,暗淡了下去。没办法,沈郁翔想,这是她自找的,她应该知道,就是这个结果。
沈郁翔觉得自己很冷酷,但他没有办法。爱情与忠贞是密不可分的,他的爱和柔情早已有了归属,只能给那特定的一个人。于是他义无反顾地返回了阿河身边。
七月底,阿河半夜被沈郁翔的手机吵醒,迷迷瞪瞪地捅着身边睡得死猪一样的人:“手机响了……”
翔不情愿地翻个身:“喂?”
几秒钟后,他猛然坐起来,连声答应着跳下床穿衣服往外走。
阿河心里一紧:“怎么了?”
“公司的货运出了事故,我得过去一趟。”翔简单地回答。
“我跟你一起去。”阿河爬起来穿衣服。
“不用了,你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翔回头:“我自己没问题。”
“可是……”
“真的,而且那边已经去了公司不少人,不方便……”翔说着,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回床上,笑着说:“没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嗯?”
阿河盯着翔匆匆离开的背影发呆,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也不得劲。他想,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可是,他无能为力。
第二天,阿河才从新闻上得知了事故消息:沈氏运输公司的一辆货车撞断了高速护栏,导致侧翻,事故未造成人员伤亡,司机已逃逸。阿河有点纳闷,这种事件,用得着沈郁翔大晚上亲自跑到现场去吗?
整整一天,阿河闲了就看手机,可是连一条信息都没有。他想给翔打电话,又怕他正在忙不方便。到了傍晚,宝心打来电话,阿河踌躇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这才得知了事故的内情。
侧翻的是辆运海鲜的冷藏车,按说这种事故有保险理赔,就算理赔不到位,大不了也就是赔偿一车海鲜的价格,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司机为什么跑了呢?交警在处理事故时本来认为司机可能是酒驾,所以逃逸了,可是翻倒在高速上的货物中却有了新发现,其中竟然有两包粉,重量达一公斤,这问题就相当严重了。
刑事侦查和反黑两组人马都进来了,沈郁翔配合着他们调查了一整天。警方怀疑,东西是夹杂在海鲜中的,那有可能是委托运输方夹带的。委托方是沈氏合作了十年的大客户,公司代表气急败坏地跑来,跟沈郁翔和警犬当着警方的面一箱一箱查货。毫不夸张说,他们今天翻了一天海鲜,就差鱼肚子蟹壳子没翻了,弄的满身腥臭,最后,还是只有最开始那两包。
海鲜公司暴跳如雷,要求立刻终止与沈氏运输的合作,并赔偿经济损失以及名誉损失。沈郁翔还来不及处理那边的事情,因为警方把调查矛头直指运输公司员工,最关键的是,卡车司机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你别担心,妈妈已经到公司去了。”宝心把事情讲完,安慰了一下阿河。
阿河谢过宝心挂了电话。他听得特别难过,什么忙也帮不上,也不知道翔今天吃饭了没。
当晚,沈郁翔打来电话,简短地说晚上不回来,让他不要担心便挂断了,阿河甚至连关心一下他的时间都没有。忐忑中过完了第二天,阿河实在放心不下,跑到潘小姐家门口去等,他想,他们肯定会一起回来,大概不会当着宝心的面谈论生意的事儿,肯定会单独回到潘小姐这里。
果然,天刚黑,翔的车就开了过来,大灯扫过墙角,正好看到阿河正期期艾艾地站着,沈郁翔的眼睛亮了,潘小姐的脸更黑了。翔跳下车,正要往阿河旁边奔来,被潘小姐拽着进了家门。她没招呼阿河,阿河当然也不敢上前。
翔喊着:“等我!”
阿河便在门口等。恐怕这回沈郁翔的脸又要肿了。
第42章
潘小姐这辈子都难以忘记这次跟儿子的谈话。即使是亲生骨肉,毕竟也是别人,不真正地谈及内心,其实很难做到互相理解。也不对,人类本来就无法互相理解,在彼此不能真正理解的基础上包容、体谅他人,这才是人们相处的最好方法。
母子两人隔着桌子坐着,沈郁翔直视着母亲,丝毫不觉得丢脸或者惭愧。
潘小姐看了他一会儿,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你也回来三年多了,你知不知道公司一共有多少车队,有几条线路,多少辆车?你知不知道兼营客运、货运的公司全国有几家?”
“知道。”
“你为什么要去现场?这种小事情轮得到你出面吗?如果你连个货车翻倒都要出面,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了,你管得过来吗?是谁通知你的?”
沈郁翔不说话。
“不说是吧?我照样知道,今天已经把这个人开了。遇事不分轻重缓急,胡乱越级汇报,我养不起这种吃干饭的人。”潘小姐怒视着儿子,说话的口气完全是董事长对办砸了事情的ceo的态度。
“是,我错了。”沈郁翔坦诚地认了错。他接到电话时听到涉及刑事案件就慌了,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看看情况,忘了自己的职位是不该为这种事出现的。在对大公司的管理上,他完全不如母亲。
“我对你很失望。”潘小姐语气软下来,开启了母亲教训儿子的模式:“我送你去读企业管理,为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你毕业的时候我还年轻,想着送你到国外接着读,回来就能接手你爸爸的事业,可你呢?为了个男的,学业也荒废了,家也不要了,自己跑到人家厂里打工,又开了个什么什么线圈厂,你说说你是不是拎不清轻重!现在我算看清楚了,你根本就不是管理公司这块料!”
“说完了吗?”沈郁翔抬头问母亲,不急不躁地开始反驳:“我承认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是这块料。在管理方面纸上谈兵是不行的,我学过很多,可还是远远不如你,你这么多年做出来的经验是我根本无法企及的。这个公司根本不是我爸的事业,最多算是他的梦想,其实是你的事业。”
潘小姐怒视着儿子。
翔尽量放缓和语气:“你也好,宝心也好,都在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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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离去的人生活,只不过你把他的事业做成了你自己的,宝心就是彻底的逃避现实,荒废人生。但是不管你们承不承认,现实就是这样,死去的人什么都没了,现在的日子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可是在我看来,都是虚假的,不值一提。”
“你混蛋!”潘小姐气得站起来又给了儿子一巴掌,眼中蓄满了泪。她想不到,自己牺牲了职业生涯,为家庭为儿子无私奉献的一生,在他看来竟然毫无价值。
沈郁翔早就料到母亲会来这招,根本没躲,结结实实挨完揍,仍然坚持不懈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我想要的东西很明确,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做我喜欢做的事业。我不去留学,不回你公司,都跟阿河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知道你根本看不上那个线圈厂,营业额也好利润也好都入不了你的眼,可那是我从零做起投入的心血,我喜欢。我小时候被你催着上过那么多兴趣班,都没真正引起什么兴趣。可等我真正找到了热爱的东西,你偏偏又来打压。这次事情是我慌乱中犯了错处理不当,你说我都是对的。可是妈,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关心过我想做什么,我从来没怪过你,你为什么非要在我根本没错的地方来怪我呢?”
潘小姐被儿子说的语塞,明知他是对的,只觉得刚打过他的手一阵发疼,这孩子脸跟心一样硬。
“如果你要说公事,就明天到公司说,当着大家面训也好打也好,都随你,我的错我不会逃避。可是你要说别的,那我就不奉陪了。”说完,沈郁翔起身离开,把母亲和所有哀怨都留在空旷的大房子里。
到了楼下,沈郁翔搂住阿河的肩膀:“走吧。”
翔刚结婚时,潘小姐给他换了一辆沃尔沃,原来那辆开了七年卖过两次的皇冠就给了阿河。翔犹豫了一下,没开自己的车,钻到了阿河的副驾上。
“很累吗?”阿河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
“晚上……想吃什么?”
“……沿路买点菜吧,我想回家吃。”说完,翔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阿河看了看他,无声地发动车子。
其实这些日子,阿河不仅把沈郁翔作得莫名其妙,也把自己搞得疲力尽。值得吗?他认认真真地仔细衡量过,心里在不断地动摇。沈郁翔拥有作为正常人的一切,只要阿河放手,他就能立刻回归普通生活。对于阿河来说,放弃这样一段感情当然是痛苦的,可是坚持着,就真的好吗?这种漫长的煎熬,跟短暂的剧痛比起来,到底哪一种更难过呢?或许,他们都已经尽力了吧。
阿河犹豫着开了口:“翔……”
“嗯。”
“我跟你商量件事。”
沈郁翔不回答,也没睁眼睛,看上去格外严肃。阿河等了良久,正要说出“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翔突然开口了:“……想好了再说。”
“什么?”
沈郁翔睁开眼睛,紧紧盯着阿河:“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想好了再说。有些话不能随便说,说了就会很伤人,明白吗?”
阿河看了看他,顿时又觉得现在并不是个提这件事的好时机,就把刚刚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翔放松下来,重新合上双眼,语气里带了点撒娇:“不要,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不好吃。”
“你知道啊?”翔笑了:“那你还不努努力?”
阿河随着他笑了笑,把车停在小超市门口。两人下车买了点菜和饮料,出门的时候旁边有个瘸腿的乞丐,正晃荡着搪瓷缸子里的硬币乞讨。翔没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哎呦,这要饭的怎么这么讨厌!你看看我的裙子!”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好像是乞丐碰到了她。
女人的男伴立刻抓住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施展起来:“干什么呢?没看见人过去吗?非要伸手,你那爪子脏成那个球样,看把这衣服弄的!”
乞丐慌忙道歉。
男人不依不挠推搡着他:“什么人这是,腿瘸眼睛也瞎啊!真是……”
沈郁翔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对这个场景视若无睹,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停了下来,把手里的菜塞给阿河,转身面无表情朝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走了过去,他越走越快,几步就到了那人面前。
男人根本没注意到翔,还对着乞丐发难,似乎刁难这么一个可怜人是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你个瘸……”
瘸子俩字还没说完,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到了脸上,身子朝一边歪过去,赶紧蹒跚了两步才没倒下。男人不可置信地摸摸脸抬头,想看看究竟何方神圣这么胆大包天,沈郁翔面无表情地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女人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你他妈谁啊?管什么闲事?”男人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正准备还击,却被沈郁翔的身材吓到了,其实只要认真打起来,翔根本占不了优势。
沈郁翔根本不说话,眼中冒着火还要往上冲,被阿河从身后拉住了。男人脑子笨,还以为又是一个管闲事的,马上摆出攻击的架势照着沈郁翔的下巴打了过去。这一声闷响正好在阿河的耳边像个响雷一样炸开了,刚刚还拉架的人瞬间失去了理智,猛地冲到了前线,抬脚就给男人踹了个措手不及,紧接着扑上去就要下死手。
“杀人啦杀人啦……”女人引来了不少围观者,有好事儿的中年人拉开了阿河,沈郁翔这才反应过来。
男人吃了亏,爬起来要报警,阿河跟沈郁翔都没吭声,冷眼站着由他,反倒是拉架的几个人中有看不过去的当和事佬:“你闹什么闹啊?都看见你欺负人,而且你也动手了!”
“那是他先动的手!我这是自卫!”男人气急败坏转向沈郁翔:“你谁啊?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别再说啦!欺负一个残疾人你有理吗!”有老人想说两句。
“你又谁啊?老不死的回家凉快去……”男人口不择言,结果惹了众怒。
有人冷言冷语地蹿腾:“那你报警啊,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先动的手!”
“谁看见了?站出来啊!”
“我们都看见了!打骂残疾人……欺软怕硬!”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男人本来正想报警,见众人都向着另一头,犹豫着停了下来。女人见势不妙,捅咕捅咕男人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两人便拉扯着咒骂着离开了现场。阿河谢过几个拉架的,还有帮他们说话的人,寒暄了几句,人群就散了。他拎起菜拽着沈郁翔的袖子,他却突然甩开了他,转身一言不发地朝车上走去。
翔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阿河只得从另一边上去。翔坐在车里,不吭声,眼睛瞪着前方,紧紧咬着下唇,不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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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气。阿河担心地看着他。突然,翔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尖锐的鸣笛声,他呆了几秒,脸上的表情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流露出悲伤,颓然趴到了方向盘上,哭了。
阿河知道,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和谐的小线圈厂,尽管利润不多,规模很小,却是他情愿为之起早贪黑呕心沥血的事业。那十几个残障员工,都是他严格要求也尽心相处的朋友。可是最终,他为了跟自己在一起,把这一切都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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