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eer
“你真把叶飒跟黎嵩揍啦?”
“没。”下午沈郁翔出了门,在第五大路上一家家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叶子的店。推门进去,那两个人正在自己动手刷大白,回头看见他拎了根擀面杖冲进来,瞬间吓蒙圈了,靠着墙自觉罚站。翔气得拿着擀面杖挨个指点他们俩一阵,想想这一段都是他们代替自己照顾阿河的,最终也没好意思下手,把擀面杖往地上一扔蹲着哭了好长时间。
阿河笑笑:“那他们都跟你说了吧?”
“嗯。但我想再听你自己再说一遍。”
“好吧。”
“从最开头说,一点也别落下。”
那年单位体检,检查胸音的时候,那医生疑惑地“嗯”着,来来回回听了好几分钟,让阿河去拍个片子。阿河觉得自己把听诊器都焐热了也没说出是怎么回事,还得去拍片,真够麻烦。他倒不害怕,因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任何异常,心肺功能不错,肺活量吹得也不比别人低,所以只是有点莫名其妙。等检查完了过两天拿结果的时候,医生认真负责地告诉他,他患有心脏瓣膜缺损。
小医生跟阿河年纪差不多,问他,有没有风湿热病史。
阿河摇摇头。
那你这个可能是先天性发育畸形。
阿河没想到,先天性心脏病还有二十多岁了才发现的。小医生见他一脸茫然来了兴致,拿着一个心脏模型比比划划跟他解释,开始还用些术语,后来就直白地瓜拉瓜拉说了说心脏工作原理,说得浅显易懂,阿河恍然大悟自己原来真是见识短浅。
最后,医生说,你这个情况吧,虽然能检查出来,但没有病征,目前也不严重,没什么事儿,但可能随着年龄恶化,到时候需要手术治疗。现在先回去,注意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早睡早起多休息,定期复查。要是有不舒服比如胸闷气短心悸早起痰中带血等等状况及时就医。
哦。阿河谢过医生要走,又傻乎乎问,要是休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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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自己长好?
医生推推眼镜打量着阿河,你现在年龄要是两个月还有可能,二十多岁不恶化就是好事了,做好某一天得做手术的准备吧。
乍听到这个诊断阿河是害怕的,毕竟是心脏缺陷,自己突然间就成了个大龄先心患者。但是回去仔细想想,这好像既不是绝症也没有多严重,犯不着现在就为这个担忧,他就不想告诉家人和翔,自己多注意就行了。只是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忍不住跟翔讨论了一回生死,说完了也就想开了,要是有一天需要做手术就做,反正听医生的意思这种手术还蛮常见的,成功率也相当高。
“当时你还说我心大,我看是你自己心大吧!”翔想起那次聊天就来气,自己竟然迟钝地什么都没发现,愣生生被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瞒过去了。
阿河无所谓地笑笑:“我这是理智,不做无谓的担心。”
“后来你是不舒服了才去手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两年时间里阿河还算比较注意,沈郁翔的工厂已经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期开始盈利,经营上也用不着他帮什么忙。他自己的工作除了偶尔赶工期熬个夜之外,大部分也不算太繁重,身体能受得住。复查过两次,病情没什么发展,阿河也就越来越心安了。
只是到了今年春节前,设计院有些工作没完成陆续熬了几次夜,阿河半夜突然感到心悸。正全神贯注地画图,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狂跳,不过深呼吸几次一会儿也就好了,阿河还想着心悸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等做完这单子再说。结果第二天上班时又连续来了两三次次,他趴在桌上半天缓不过来,正好被副所长看见,特批了赶紧去医院。
还是那位年轻的医生给检查,查完了皱着眉说:“都拖了两年了,心理准备差不多了吧?约手术吧。”
阿河回到家琢磨着怎么跟翔说这件事,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那时候翔的生意到了瓶颈期,一天到晚都在琢磨怎么样有新突破,回家来絮絮叨叨也是工作的事儿,阿河对他的事业了如指掌,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让他分神再担心自己,就一直没说。其实他已感到胸闷心悸了,半夜有时侯都会憋醒,早起常会咳出一口血沫,但翔丝毫没有察觉。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预约手术的日子,阿河终于不得不说之前,那次聚会时翔突然宣布他放弃突破了,准备休息一段。阿河想,那正好,你休息了来照顾我吧,但是看他那么兴高采烈的,就想等到晚上回家再说。结果,翔就说出了出门旅游的计划,还自作主张地带了阿河那份儿,把他的话一下子堵了回去,添了把无名火。
正好翔漫不经心地点着,你那工作也不怎么样,阿河就借着这句话开始爆发了。
“其实我当时心里挺复杂的。一方面吧,要是我没病,你这个计划真挺让我感兴趣的,说不定就办个停薪留职跟你走了,理性地想,你确实是想着我呢,可是你累了那么久想去旅行,我也不能因为这点毛病绊住你。但是呢,那些天我本来就很难受了,又不知道怎么提,该发现的你发现不了,净弄些我眼馋又用不上的策划,你说我能不气吗?感情上就觉得我都这样了耍个脾气也是应该的,结果你还急了,我就更不想说了。后来你那同学又作妖,我发现了你又不听还骂我有病!最后你还因为那姑娘给了她哥一拳。我是头一次见你用暴力啊,为了个好像暗恋你的小姑娘。你自己说说,那天你办的哪件事不是在给我拱火?真是想想都生气!大半夜你还把我的模型给摔了!”阿河现在终于能掰扯清楚条理分明地得理不饶人了,可其实当天晚上他脑子里乱的很,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都是手术后他卧床两个月一点点想明白的。
翔坐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瘪着嘴唇咬了半天,硬挺着没再哭一轮,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坐回来:“阿河,那么大的手术,你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废话,当然怕。就说成功率极高吧,阑尾炎手术还有死人的呢。那毕竟是心脏上动刀子,我又不是机器人,能不怕吗?但是怕也没用,而且大数据就在那儿摆着呢,我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吧,所以就也没特别担心。”
翔走了以后,阿河大致计划了下,单位有医保,这种手术算下来报销比例还挺大的,钱也够。成功率那么高,没必要事先告诉父母让他们担心,所以请假回家看了看就回来了。直到住院前一天,他才告诉叶飒,别忙着开店了,最近来照顾我吧。叶飒也稀里糊涂,阿河说的那么轻松,他就没细问什么手术,等到阿河让他以朋友的身份签知情同意书的时候,他才看着白纸黑字蒙圈了,差点没当场吓哭。阿河翻着白眼看他,我都同意了,手术完了就算植物人也不用你养,你怕什么?叶飒直接哭出来,我养你都没关系,可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小医生在旁边连连摇头,你们这样说太不吉利,我第一次主刀能不触我霉头吗?
阿河本想事前少个人知道就少个人担心,结果看着叶飒那熊样,最后还是把黎嵩叫来了,逼着两人不许告诉沈郁翔,硬着头皮把字签了。
手术相当顺利,小医生技术过硬。
“我愈合能力比较强,医生说刀口长的很好,比人家都快,差不多都能上班了,为保险起见,我再等一个月。你要是九月份回来,我早都正常上班了。”
“你说的真轻巧。我现在都被你吓得死去活来好几次了,你就真没想过……”说到这里,翔欲言又止。
“想过什么?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翔不肯说,一个劲攥阿河的手。
“当然想过啊。不过我又没多少钱,也不用留什么遗嘱。如果万一,我真是那万里挑一的倒霉鬼,没下来手术台,还能怎么办呢?大不了就是让叶飒回去跟我爸妈抱头痛哭。等你回来一看,诶,我没了!然后想起走之前怎么跟我吵架怎么气我,到我坟头儿悔恨去吧,让你痛苦地记我一辈子……”阿河越说越得意:“我说了,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懂事儿。”
翔觉得确实是的。这家伙平时不作,老老实实过日子,又理智又周到处处为别人考虑,实际上心里狠得不行,一次次记着仇,能攒劲儿用命来报复你。
“疼吗?”
“开始天天打麻药,没什么感觉,净想着等你回来怎么吓唬你了。后来有点,不过现在都好了。对了,修补手术中心脏要停跳两三个小时,后来医生跟我说,修补完第一次复跳失败,他都吓够呛,后来用除颤仪才成功的。”
翔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半天,硬逼着自己不抖了,才轻轻把阿河搂住:“别吓我了行吗?你要是再敢……”
“我再也不了。”阿河赶紧接茬。这种事儿一生一次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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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谁还敢再来。
翔把脸搁在阿河肩上,让他看不见,才小声说:“我是没你那么冷静,也没你想事情周到,不会替别人考虑,以后我肯定会努力改。但是我再怎么尽力肯定也有疏忽的地方,你就直接跟我说,别再等我自己发现了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我真是太失败了……”
阿河辩解:“我就是为你考虑很多才不想说,好不容易有个出去玩的……”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你不是最热爱自由吗?我可不比大千世界对你更重要。”阿河试图调侃。
翔坐直身子,近距离跟阿河对视着想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见过黎明时的世界吗?我走得早,天天看见。每天太阳出来前我走在路上,建筑还是建筑,行人也是行人,车辆也还照样前行,树木花草都存在,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当第一束阳光突然射出来,这世界也没别的变化,就是突然间生气勃勃了,特别。我每天都最喜欢这一瞬间,看见这一瞬间,我觉得就看见了我存在的意义。阿河,你就是我生命里这一道光,没有你世界可能也不缺什么,可对我来说,世界什么都不是。”
阿河觉得这时候自己再说什么都是破坏气氛,便知趣地闭了嘴,直视翔的眼睛。他的眉眼真漂亮,立体深邃,像雕刻一样犀利,黝黑的瞳仁饱含深情。
“阿河,你的理性和感性思考是分开而相悖的,你总在为了别人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平静内敛。我不是,我怎么想就怎么说,我觉得理性分析就是情感趋势,我是一致的,所以我外向直白。以前你问我要是一个人先死了怎么办,我回答得很轻松也很实际,那是因为我们还年轻,死亡离我们还远,我不想过早患得患失。但是如果真的这次我回来就看到你一个坟头儿,理智上我肯定会特别内疚,觉得自己没陪在你身边;感情上我会觉得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所以真实的结果就是我很可能一头撞死在你墓碑上。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
阿河无言以对,只能摇头。
翔轻抚着阿河的头发,又好言补充:“退一步说,不提生死。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希望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我想在你害怕的时候,软弱的时候,或者生病、需要帮助的时候,永远都能第一个想到我。你要想到我会陪在在你身边,而不是想会给我添麻烦。我会永远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样思考,只是想让你简单一点对待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吗?因为我爱你,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那就一辈子。”阿河迎上他近在咫尺的嘴唇,闻到了久违的熟悉气息。
第15章
翔无微不至地做起了专业看护,恨不得每日三餐都给端到床上。阿河哭笑不得:“我早都能下床了,你还逼我回去干嘛?我又不能健身,这要是吃的太胖减肥都没法减!”
“胖点好,不用减肥。”
“滚蛋,脂肪对心脏压迫最大,你个文盲。”
“那咱不吃肉了,吃青菜。”
“想让我营养不良上不了班?”
翔丝毫不介意阿河恃宠而骄:“那我给你做鱼,鱼吃不胖。”
“行啦行啦,正常饮食就行。早过去那个阶段了,你不在的时候老子养的挺好……”
一听这话,翔马上满脸自责。阿河知道自己又说过了,可他这表情真耐看:“算啦……下午出去转转?”
翔立马变身司机。
两人在附近公园待了半天,翔顺着跑道跑了几圈,回来看到阿河正坐在凉亭看着人家的狗满脸羡慕,便提议:“你喜欢?咱养一只?”
“还是算了吧,现在没力,而且房东也不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月后,沈郁翔没买狗,倒是买了栋房子,阿河目瞪口呆地看着房产证上两个人的名字:“这都能行?”
“能行啊,全款买的手续没那么复杂。以后这就是咱家啦,你自己设计。”
阿河瞪着沈郁翔:“你又不跟我商量是吗?”
翔吓了一跳:“我……我没想……”
阿河摆摆手:“我没生气。就是得跟你掰扯掰扯这个事儿,这个房子一共多少钱?”
“一居室的,没多大面积,总共才七十多万,你放心,这些余钱咱还不缺。”听阿河说不生气,翔又美滋滋上了。
“我呢,属于没什么经济头脑的,但我也知道房子会升值,也知道现在开始限购。第一,你是本市户口,你名下没有房产吧?你可以贷款买两套。我不是本地的,但是我有连续社保记录,也可以买。我还有公积金,可以还贷款。你非要占用咱俩的的名额一起买房吗?要是拿这七十万出来首付贷款,咱俩现在可以有三套房等着升值……”
翔吭哧半天说:“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咱俩名字写一个房产证上,感觉特好……”
“滚蛋。”阿河说着,抢过房产证一遍遍看得心里直乐,他又不是傻子,有人全款买房写他的名字,这种占便宜的好事儿能不美?
“反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每月按房贷给你钱……”
翔一下子皱紧了眉头。阿河没理他继续说:“……要么咱再努把力首付一套,我来还贷,怎么样?”
“那名字呢?”
“废话,还是咱俩呗。”
翔这才笑起来:“嗯,那行。反正你那公积金不用也是浪。”
全款买的房子是现成的,阿河并不喜欢繁复的设计,自家房子走了极简风,很适合两个男人居住。装修也不累,阿河向单位申请延长了休假,翔那边时间也宽裕,过程很轻松。家具买的最好,基本没什么味道,八月底就全部装完了,等到入了冬就可以搬进新家了。叶飒一方面不舍,一方面早就计划好这回要招个美女室友。
眼看着所有事情都进展得井井有条。
阿河身体恢复得不错,打算过了十一就上班,趁着假期想回家看看父母,翔说什么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陪着他买了卧铺逛荡一宿回家,第二天又恋恋不舍地独自飞回来。
一直以来,两个人在人前相处得都很自然。因为两人工作生活圈子不同,共同的朋友只有叶飒跟黎嵩。他们俩又都不是不分场合亲热的人,所以在旁人看起来他们的相处模式就跟普通朋友一样。偶尔不经意被人发现他们的暧昧,也不过接受下路人惊诧的眼神,几年来,同性恋这个身份还从未让他们感到难堪或者痛苦。一切都走在正轨,好像这世界永远都这么理所当然地进行,不会有什么意外,所有事情都会在该发生时发生。好像世人都会顺理成章地接受他们,好像所有反对和鄙夷都遥不可及。
好像。
阿河到家,照例被父母缠着问这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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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三年,父母的问题重心从工作转到了他的个人情感,对这方面的表达了深厚的兴趣,就连他多提某个女同事几嘴,他们也赶紧窃窃私语八卦一番。阿河原本就是懂事的人,这回大病一场,心里也算经历了半次生离死别,对父母就更乖顺了。为了摆脱那一连串的择偶问题,阿河采取各种方法转移视线,正好那年流行智能老人机,他就用自己的手机一点点教他们,父母跟小孩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阿河洗完澡出来,看见父母正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满脸震惊的神情。他以为是有什么新闻,但是电视没开啊。
母亲看着阿河,突然就眼泪汪汪了。他这才发现,她正握着自己的手机看照片,也不知怎么把隐藏的照片调出来了。阿河脑子一懵,觉得心跳马上加速,有点受不了了,强撑着往前走了两步坐到沙发上。
父亲硬挤出一个笑容:“这人,是你朋友?解释解释?”
阿河看了一眼照片,两人正吻的忘情,跟毛片截图没什么区别。他爸看到这个还能佯装镇定自欺欺人,也真是心理素质好的了。他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下定决心如实回答:“是我……男朋友。是我对象。”
他爸脸抽搐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有好像以为他在开玩笑,试图配合着笑笑,最终还是失败了,明知故问:“他是……男的?”
阿河还没回答,母亲突然就声泪俱下了:“你怎么会……怎么会是个变态……”
“变态”。这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把阿河所有理智炸飞了。
一直以来,他跟沈郁翔在一起高兴是高兴,但总有隐忧。要是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无数种担忧中,他最害怕的就是父母现在的反应。被最亲的亲人当成变态看待,这让他一下子心痛难耐。
“妈,我不是变态。”阿河艰难地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父亲转身擦擦眼睛,强作镇定问道:“你是同性恋?”
阿河想这没什么好辩解的:“是,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的。”
“可是你小时候从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你……你跟谁学坏了?是不是这个男的教你的?”母亲突然醒悟过来,愤怒地起身质问。
“妈,同性恋不是变态,只是少数人的性向!”
“胡说!同性恋就是社会病症!这是都是要治疗的,现在有些人还当成时髦,搞得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越来越猖狂!你知不知道同性恋都是些什么人?他们……”
阿河实在没法再听下去:“妈!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同性恋!”
母亲简直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胡扯!你才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就是在外面跟人学坏了!”
话音刚落,阿河已经捂着胸口跪到了地上,本来大病初愈,根本就没法承受这样的压力。父母反应了片刻,才发现儿子脸色惨白,吓得够呛,赶紧把他扶起来。阿河冲父母摆摆手,自己缓了好一会儿,制止了他们打120急救电话。
“其实我前一阵儿做了个手术,是他一直照顾我……”阿河撒了个谎,直接从这里开口先把生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等父母接受了这件事实,又把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经过大体讲了讲。在他讲的过程中,翔打了几次电话来,他都偷偷挂断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母亲抽泣着听完,久久盯着儿子胸前的刀口发呆,然后实在忍不住了,起身走进卫生间用一条毛巾掩住了脸。
父亲犹豫着问:“那,在他之前,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别的人?”
阿河摇摇头:“没有。”
听了他的回答,父亲的表情好像轻松了一点:“也就是说,你也有可能喜欢女人是吧?”
“我不知道。”阿河说的是实话:“我喜欢他,我也说不清喜欢他什么。在他以前,我根本没想过我会喜欢女的还是男的。爸,我从来没对别人动心过。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同性恋,潜意识里还是会注意女的,但从来没有喜欢谁。要是非得问我能不能喜欢女人,我现在想想应该是不能,我就喜欢他,他是男的,所以我就是同性恋。”
“今天太晚了,先别说了。你身体不好,早点睡吧。”父亲满脸痛心地制止了他。
母亲无言朝这边偷觑着,仍然止不住地流泪。
阿河回到自己房间,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这才发现手机上又多了几通未接电话和十几条信息。
“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在忙吗?还是不方便?”
“阿河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接下电话或者回个信息,别吓我啊”。
“忙完了吗?”
……
最后一条是一个小时前:“阿河,你要是半小时之内不回我,我就去机场”。
阿河看看表,估计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赶紧打了电话过去,果然是在车里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翔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怎么了?你还好吗?”
“嗯。刚才在跟我爸妈聊天。”阿河极力忍着哽咽。
“没事就好。我都快到机场了,现在回去。你们聊什么了?”
阿河咬着嘴唇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带着哭腔说:“你别回去了,直接来吧。明天接我回去。”
翔一下子懵了:“你怎么了?”
“我爸妈发现了……”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阿河平静下来说:“他们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也没说什么好听的吧?”翔竟然轻轻笑出来:“你等我,我买最近的机票,明天就能见到你了。”
“嗯。”
“别难过,你现在不能生气知道吗,想想我……”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没挂电话,一路汇报着到机场了下车了等等行程。
阿河听着听着就睡了。他不知道翔直到登机前都没挂,一直静静听着他的呼吸。一个中年大叔油腻地靠过来问:“小伙子,跟女朋友通电话呢吧?”
翔朝这个八卦的男人一笑,坦然回答:“不是,是男朋友。”
第16章
第二天,阿河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遭到了父母一致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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