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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山老狗肉
许攸心道,果然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早些年的自己也与他有一般想法,只是后来……
许攸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转而想到自己如今的家境,心中一紧,试探着问道:“若是我还不上,岂不是一辈子都是你的护卫?”
顾潇转过身子,竟对身后的许攸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并非不讲理之人,凡是在顾家做事,自然都是有工钱的。”
许攸自动把顾潇的前半句话给忽略了,只听他说还有工钱,便张口要追问下去。
这时顾问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许攸的眼中仍有一丝怯意,但也还是挺起胸膛,将顾潇的话头接了过来:“顾家护卫一年的工钱有三两黄金,逢年过节府上也会发放过节,再加上少爷的日常打赏,一年到头,能有十两黄金。”
他见许攸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便嘿嘿一笑,试着宽慰道:“你欠少爷百两黄金,那你只需当十年护卫,便可还清债务,用不上一辈子呢。”
“十年……”许攸握紧拳头,骨节发出细微的声响,将顾问吓得躲到了顾潇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往许攸这边看来。
许攸眼睛虽是盯着顾问那张满是褶子的树皮脸,脑中却在两相比较着这契约的利害,沉吟片刻,他神情略微放松道:“好,我签就是了。”反正这百两黄金,他家中还是能拿得出来的,用不到半月,他便可离开这吃人的顾府。
许攸签完卖身契,立即修书一封寄回国都许府,之后便一边盼着家人将黄金送来,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逃出顾府。
而此时,到许攸书信的国都许府也生出了一丝不大不小的动静,只不过这动静好似灼热火堆中溅起的小火星般,只“哔啵”一声,便又化为了平静……
“管家,有少爷的信!”
一个身着粉缎冬袄的婢女急匆匆地从许府大门跑向管家书房,一边跑,一边对路上遇着的三两个婢女喊道,“有少爷的信!有少爷的信呢!”
那些婢女闻言,皆是立刻抛下手中的活计,跟在她身后,你一言我一语,兴冲冲道:
“真的?真是少爷的信么?”
“我就知道少爷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呢!”
“就是,都是街上那些蠢妇瞎说!少爷一定活得好好的!”
“信是从哪儿来的呢?”
几个婢女小跑来到管家书房,朝里边坐的那眉皓发老者嚷道:“许伯,有少爷的信!”
许伯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门口,伸手接过那封书信,眯起眼睛看了许久,嘴唇嗫嗫嚅嚅无声念着信上内容,反反复复念了几遍之后,他将信纸折好,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却是不语。
那粉袄婢女一时着急,便也忘了尊卑礼仪,凑上前道:“信上说什么了?少爷几时回来?”
其他几个婢女也将许伯围住,皆是面色焦急:“你快说,少爷怎么了?”
当初城里百姓疯传自家少爷被活活打死,她们是不信的,更何况连尸首也没见着,说不定少爷又是去哪处好玩的地方游玩去了。
许伯也只是略一犹豫,便将信中所述之事说与府上仅存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婢女听,末了叹息道:“如今府上资产竭尽,若是将百金送去江南,恐怕这许府就要散了!唉唉,虽说咱们许府境况大不如前,却也还是个家呀!”
那粉袄婢女嘴快,拔高音量道:“可若是不将百金送去,少爷就回不来了!”
另一个黄衣婢女附和道:“是呀,你怎么忍心让少爷在外边吃苦呢!”
虽说少爷在城里的名声极臭,但对她们做下人的,是真好。
如今少爷有难,叫她们如何能袖手旁观?
许伯抹抹眼泪,哑声道:“无论发生何事,这个家决不能散!少爷在外游历,回来若是发现连家都没了,那还有何意义?既然当年老爷任我为管家,我便要将这个家守住!”
粉袄婢女眼珠子转转,试探道:“要不,咱们把这事跟小王爷说说罢?他是晋王,家中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自然不会吝惜这百两黄金。”
许伯一听,立刻板起脸,沉声道:“不行!近年来小王爷与少爷已然断了往来,旧时情谊也已消逝,怎能贸然去麻烦他?”
况且,若是真把这件事跟晋王说了,晋王无动于衷,那岂不是丢了自家少爷的脸面?
黄衣婢女几乎急得哭了出来,她动作利落地从怀中掏出几根金钗递给许伯,神情愁苦:“这是从前少爷赏给我的,别的我都拿去当了,补贴家用,如今就只剩这些了。”
其他几个婢女见状,也纷纷从袖里怀中取出寥寥数支宝钗、玉簪送到许伯面前,眼含希冀:“我们也只剩这些了……”
这些首饰与府上资物凑一凑,说不定就能将少爷救回来。
许伯盯着这些价值远远不及百两黄金的金钗玉簪,默然片刻后,神色哀伤地将那些婢女的手推了回去:“罢!罢!如今这情形,咱们也无能为力了,还是修书一封请少爷自求多福罢!”
众婢女再三恳求许伯将府上财物变卖,赎回自家少爷,无奈许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众人心虽不忍,却也无法,只得日日盼着少爷脱离困境,返回国都。
春山醉(四)
江南小城,骤雪初霁。
世间只剩一片湛蓝与银白,而那轮耀眼炽热的暖阳便夹在两者之间,缓缓攀升。
天气虽冷,却也无法泯灭万物的生机。
寒风吹彻之中,鸟雀仍在枝头穿梭;
积雪掩埋之下,草木仍在悄然伸展。
许攸孤身站在顾潇院中,仰头望着院里那几株白瓣红萼的江梅,思绪翻腾不止。
自他签下卖身契那日起,顾潇便将他的住处安排到了自己的院中,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他的卧房与顾潇相邻,每日清晨,用毕早饭,顾潇便会捧着几本书册到他卧房中阅览,一边处理事务,一边还不忘叮嘱许攸:“你若是累了,便到榻上歇息,不用一直在旁守着我。”
一连多日,皆是如此。
许攸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快,于是回身从院子里迈向卧房,打算将此事问个清楚。
一进到房中,他便扬声道:“顾潇,我有事要问你。”
顾潇抬起头,将那胶着在书卷上的视线转移到许攸身上:“何事?”
许攸走到案前,双手撑在桌案上,上身微微前倾,俯视着顾潇:“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强行留在你府上?





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分卷阅读5
你”许攸眯起双眼,目光凌厉冷冽,“到底有什么阴谋?”
为了百两黄金?
哼,他怎么可能相信。
顾府上下穿着不凡,连婢女也是穿金戴银,难道他还稀罕这点钱财?
而这时,送信的家丁在顾潇院门外迎面遇上了自家小姐,于是顿住脚步行礼道:“小姐。”
顾真真应了一声,见他手里捏着一封信,便好奇道:“谁寄来的?”
家丁毕恭毕敬回道:“是许公子家里寄来的。”
顾真真闻言,肉嘟嘟的小脸一时竟变得正经起来,她围着家丁走了几圈,最后站定身子疑惑道:“没有百金么?”
家丁摇头:“没有,只一封书信而已。”
顾真真笑眯眯地看着家丁,伸出她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把信给我罢,我去送给许哥哥。”
家丁应了声“是”,随后没有一丝犹豫,便将信递了过去。
顾真真拿着信跑到许攸房中,兴奋道:“许哥哥,你家里人给你回信了!”
“真的?”本来还在逼问顾潇的许攸,听到顾真真这句话由远及近幽幽传来,便三步做两步冲到她身前,“信在哪儿?”
顾真真抬手将信递到他面前:“给。”
许攸满心欢喜地接过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顾真真站在他身边,斟了杯茶,已然做好了安慰他的准备。
顾潇此时也站起身,慢慢悠悠移步至许攸身旁。
两兄妹一左一右将许攸夹在中间,皆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目光缓缓扫过信上的字句,许攸的心情从最初的欣喜,变成了疑惑,最后万念俱灰,嘴里反复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他明明记得他的小金库里还有许多金银珠宝,这些事许伯也是知道的,为何,为何他却还坚持说府上资产不足,不能将百金送来江南?难道……
见许攸眉头越蹙越深,顾真真以为他是因回家无门而心中苦闷,便笑嘻嘻地将茶杯塞到他手中,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道:“不要难过啦,人生总是充满希望的,说不定你明天出门捡到一箱黄金,或是救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恰好是个财主,遂以百金酬谢你,你一样可以还清欠我哥哥的债务呀!你说是不是?”
许攸深呼吸一口气,将信狠狠攥在手中,下一瞬,那封信便化为了齑粉,撒了一地。
顾真真愣了愣,正待说些什么,顾潇却道:“真真,你先去找别人陪你玩罢,我有话要和许兄说。”
顾真真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兀自失神的许攸,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抬手捂住唇角,咯咯笑了起来:“哥,你可要好好开导开导许哥哥呀!”说完,她忽然朝顾潇挤挤眼,随后便跑了出去。
待顾真真出了门,顾潇才将视线放到许攸身上,见他拳头紧握,一副悲愤难当的模样,顾潇抬手搭上他肩膀,柔声道:“许兄,”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一僵,他将语气放得更轻,“你莫要担心,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府上,我定然不会为难你,你也可将此处当作你的第二个家。”
许攸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信上许伯所说的话一直反复在他脑海中浮现,再加上自己先前莫名其妙中了软骨散,而后被人群殴几乎致死,现下许伯知道自己还活着,不仅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欣喜,反而言语中隐隐透露出了并不希望自己回去的意味,这到底是为何?
他忽然忆起这些年来一直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心中疑惑更甚。
自他爹娘逝世,他并不是没有努力学着经营家中的生意,可不知为何,黑暗中似乎隐藏着一只力量强大的手,不断破坏他所获得的成果,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就连与他一同长大的小王爷也开始渐渐与他疏离起来。
他曾试图挽救这一切,可对方的能力强大到无法估量,他也就只能将计就计,表面上保持着先前那样只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纨绔子弟做派,但却在暗中差人调查那幕后黑手,只是这些年来,一直寻不到任何蜘丝马迹。
现在想来,若是许伯……
不行,他必须要早日回到国都,将一切事情调查清楚。
许攸敛回神思,耳畔又传来顾潇略带惋惜的声音:“我原以为能有幸与许兄一同云游江湖,踏遍河山,可现下看来,恐怕是不能成真了。”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样吧,既然许兄归心似箭,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把你囚困于此”
许攸目光灼灼盯着顾潇,希望他能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渺小,但毕竟人生总是充满希望的……
“原先那卖身契上的内容不作数,我只要你在我府上留足半年即可,半年之内,若是你有办法筹齐百金,我便随时放你走,若半年后,你仍还不上债务,我也不留你在此,任你是走是留,如何?”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许攸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我留在你府上?”
顾潇笑了笑,许攸却能从他那笑里看出一抹忧伤来:“不瞒你说,自我双亲仙逝,我便日夜为着家中事务操劳,这么些年,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他话说一半,似乎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有些难为情,便不再继续下去。
许攸听他说出这番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些理解,又有些同情,还隐约夹杂着些不屑:“所以你只是要留我陪你说说话而已?”
顾潇点头,望着许攸的眼中竟生出一股哀求来:“只是陪陪我而已,近年来生意上的事务日渐繁杂,家中一双弟妹也尚未长成。整日被琐事缠身,偶有胸中烦闷之时,我也想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解解愁。”
许攸见他神情恳切,不似做假,又想起他那双龙凤胎弟妹,妹妹顽皮娇痴,弟弟寡言少语,平日里的确是要花上许多心思管教。但他经商数年,人脉广泛,难道一个交心的好友都没有?
心里这样想着,许攸便问出了口:“你一个经商的,友人定然不少,为何偏偏要留我?”
看到许攸没有直接拒绝他,顾潇脸上那一丝细微的紧张便化成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商场上的凶险比之官场毫不逊色,如何能抛开利益,与人交心?况且那日在城郊树林,你忽然从天而降,我便坚信你是老天爷赐予我的知己,既是老天爷所赐,那我们之间的缘分便是由天而定,我心中甚是欣喜,只是……”
顾潇微微垂下眼帘,似乎不敢直视许攸,他声音低得许攸几乎要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只是,没想到许兄并不将我当成朋友。”
这一刻,许攸好像明白了顾潇的想法,更何况这段时间在顾府生活,顾潇对他一直都是尊重有加,以礼相待,没有丝毫怠慢,除了
“任




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分卷阅读6
谁也没有办法将一个软禁自己的人当成朋友,若是你,你愿意失去自由?”许攸环抱双臂,审视着顾潇。
顾潇面有惭色,他也知自己理亏,只得放下身段,既是示弱,又带着几分认错的语气:“这事是我不对,可你时时想着离开此地,我也只能这么防着你了。若是你答应这半年内安安生生地陪着我,我便还你自由,随你如何在城中玩乐,我皆不干涉,如何?”
看顾潇这幅模样,似乎很害怕自己离开他,许攸心下暗忖道:不过是陪他说说话而已,并不用做些什么,只是这半年内不能回家。可若是他凑够了百金,便不用理会这半年的时限了,而且……
而且若是恢复了自由身,那他便可以趁着顾潇不注意,悄无声息地逃回国都,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量至此,一切问题仿佛都不再成为问题,当务之急就是答应顾潇,使他对自己放松警惕,不再时刻防备着他会逃走,如此一来,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你今日所说的话,可当真?”许攸忽然又有些不太敢相信顾潇,毕竟商人大多奸诈狡猾,而顾潇更甚于平庸之辈。
顾潇没有直接回答许攸,而是朝屋外唤进一个家仆来:“你去帐房将许公子的卖身契取来。”
“少爷,取几张?”
“全部。”
那家仆听完吩咐便往帐房去了。
许攸在心中感慨顾潇难得有一次这样守信,不惹人生厌。
不消片刻,那家仆便指挥着其他数十个家仆抬了几个大木箱进来:“少爷,都抬来了,一共五箱。”
“五箱……”许攸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顾潇,你”
顾潇脸上仍是带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作为有何不妥:“你们将这些卖身契都拿到院子里烧毁,一张不留。”说完,他邀功似的望向许攸,似乎想得到他的赞赏。
那些家仆得到命令便又抬着箱子鱼贯而出。
许攸见顾潇直直盯着自己,眼中那略带期盼的光芒异常刺眼,但他也懒得再在此事上纠结,于是转移话题道:“现下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也该放心了。”
顾潇见事情已了,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来:“是啊,以后你我便是交心的好友了。”言毕,他复又坐回桌案前,捧着书卷看了起来。
许攸脸色古怪,这顾潇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他踟躇半晌,径直走到桌案前,对着专心阅览的顾潇,沉下脸道:“我说,我已经答应你,不会离开了。”
顾潇抬起头,眼中喜悦展露无遗:“多谢许兄愿意陪着我。”见许攸不说话,黑着脸站在他面前,顾潇有些茫然,“你可是还有别的事?”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赖在我房中不走?难道你还想像往常一样监视我?”
闻言,顾潇面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站起身捧着书卷有些无措:“这……”
“怎么?”许攸将脸凑到顾潇眼前,企图用自己周身的气场压迫他,“这么不放心我?干脆搬来跟我同住算了。”说完,还发出一声嘲讽的哼笑。
春山醉(五)
顾潇后退一步,避开了许攸的视线,有些慌乱地埋下头拾起桌上的另外几本书卷:“许兄,你好好休息罢,我就不打扰了。”话音一落,他便抱着书卷,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中,顾潇一改方才那副张皇失措的模样,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半年时间,若是许攸仍没有显出自己的价值来,那他就只能把他送给那些喜好亵玩美男的王公贵族,以期与之交好了。
不过,他看货物的眼光向来不会有错,自小便是如此。
“少爷,侯老爷府上请您过去一叙。”门外走来一个家仆。
“侯英么?”顾潇眼底的兴味一闪即逝,脸上又是一派温润,“备轿。”
许攸站在房中,想起顾潇刚才那逃也似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没想到平日里遇事从容淡定的顾潇也会有这么一副模样,看来他也不过如此嘛。
许攸理了理衣襟,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抬眼见屋外阳光明媚,院中也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和翅膀扑棱之声,便想着到外头好好逛逛,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房门口却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顾真真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鹿眼,试探着问道:“许哥哥,你心情好些了么?”
这小丫头的性情与许攸挺合得来的,所以他并不讨厌她,这段时日也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你不是出去玩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顾真真见许攸说话时语气轻松,知道他情绪已经稳定,便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袖道:“我想要你陪我玩。”
顾真真虽是女子,可许攸并不知如何教导大家闺秀,于是便把顾真真当成了男孩子一般与她玩耍,教她上树掏鸟、翻墙射箭,这小丫头却也不觉得别扭,反而对这些男孩子的游戏喜欢得很。
“玩什么?”许攸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大街上,“不如你带我出去逛逛?熟悉熟悉大街小巷?”这样他日后逃跑时也不至于绕远路。
“去外边么?”顾真真有些犹豫,“唔,你真的想出去么?”
许攸牵起顾真真的小手,边走边说:“对啊,我来这里这么久,整日都待在府里,连大门都没出过呢。”
顾真真被许攸带着出了房门,嘟起嘴说:“那好罢。”
虽然她很讨厌出府玩耍,但既然是许哥哥想出去,那就陪他出去罢。
门外站着一排家仆婢女:“小姐。”
“我现在要出府,这次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有许哥哥保护我,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几个婢女有些迟疑,被顾真真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忙应道:“是。”
刚走出顾潇的院子,便在廊桥上遇着了顾真真的胞弟顾然,顾真真有些担忧地询问他:“弟弟,你这是从哪里来?”
顾然平日里几乎不与外人言语,小小的年纪,便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身形虽然瘦弱,脊背却时刻挺得笔直,脸上神情淡漠,眼下一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清冷。
他语气平平地唤了顾真真一声“姐”,随后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从帐房回来。”言毕,他目光深沉地看了许攸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许攸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他自入府以来,路上遇着顾然许多回,每回顾然都会顿住脚步,微微朝许攸颔首,却是不说话,便又往前走去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那一眼似乎包含着许多他无法理解的内容,是什么呢?
许攸低下头,见顾真真同样也在望着顾然的背影出神,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连这小丫头也知道自己那弟弟令人担忧么?
九岁的年纪,露出那样的神情,




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分卷阅读7
的确是不应该啊……
“真真,别看了,出府去罢。”
顾真真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哦,好。”
前脚刚迈出顾府大门,许攸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啊,还是外边的空气好啊!”这一口气吸进去,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许哥哥,走罢,我带你随处逛逛。”顾真真晃了晃许攸的手,而后便牵着他往街铺走去,边走边指着那些铺子介绍说:“这家布庄的缎子是江南最好的,每年都有许多外地的达官贵人派遣家仆下江南来这家店里采购布匹缎料。”
许攸往铺子里挂着的绸缎看了一眼,顿时没了兴致,一把将两条腿已然迈进布庄门槛的顾真真给拽了出来:“看看别的。”
“哦,”顾真真又将许攸带到一家酒楼门前,“这家酒楼”
“咦?回味楼?”许攸忽然被匾额上的题字勾住了目光,“这里也有回味楼么?我以为只有国都才有。”
顾真真将许攸拉到酒楼里,朝掌柜的叫道:“老李,楼上雅间还有空的么?”
那叫老李的掌柜见着顾真真,又惊又喜:“哎哟,小姐您怎么来了?快快快,楼上请!”说罢,一边引着顾真真往二楼雅间去,一边嘘寒问暖,“小姐,您近来可还好?”
“好,”顾真真牵着许攸,给老李介绍道:“这是我哥哥的朋友,姓许。”
老李躬了躬身子:“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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