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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山老狗肉
许攸刚想说没事,但后脑勺突然疼了一下,他板起脸,佯怒道:“有事!你今日为何打我?”
楚煊怔了一瞬,许攸那泛着潮红的面容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敛下双眸,似是不敢看许攸:“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始终没将缘由道出,只是脸上显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许攸却是有些生气,今日他情/欲萌发,就算楚煊拒绝他的求欢,他也可以自己解决,可楚煊却将他打晕,以至于那股邪火一直在他体内冲撞。
他记得以前流连风月场所时,曾听闻一种说法,说是男子勃发之时,若是不能释放,苦苦憋着,时间一长,那玩意儿便会废掉,下半辈子就再也不能人道了。
他越想,心里的火气就越大,于是将这个传言添油加醋一番,把后果往重了说,以便让楚煊对他产生愧疚感:“……你说怎么办罢?”
“我,”楚煊深邃的目光紧盯着许攸,随后又垂下了头,“我,不知。”
许攸没说话,仍是满面怒容地瞪着楚煊。
“对,不,起。”楚煊虽然未经人事,却也知道那方面的事对于男人而言极为重要,他听许攸这么一说,心下更是觉得自己那样的做法甚为不妥。
听他说出道歉的话,许攸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知怎么,见到楚煊这副模样,他竟觉得他有些可怜,“算了,”许攸摆了摆手,“你知不知道先前我们为何会突然如此难受?”
楚煊好像真的很自责,他沉默着,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责备自己,许久才道:“水尸。”
“水尸?”许攸不是很明白。
“嗯。”楚煊肯定道。
他们进入幻境之后,身体还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甚至在与苍邪打斗时,他们都还是行动自如。唯独与水尸一战,被水尸抓伤后就开始出现了细微的感觉,随后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楚煊道:“人,含恨,而终,死后,煞气,很重。”
“是有这种说法没错。”许攸连连点头,对于这种鬼神之事,他也算是一个行家了,虽说不会抓鬼妖,但是古今异志他看过不少,并且深入了解得非常透彻。
因为许攸觉得一个人越害怕某种事物,就越是要把它给了解得透彻,等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摸清了它的套路,自然就不会再去害怕它了。而许攸怕鬼,所以他曾经特地集这方面的典籍来研究。
虽然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种办法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至今还是非常怕鬼。
楚煊继续解释:“水尸,煞气。”
这些水尸都是在幻境中死得不明不白之人,之后又沉入地下河流,一直被困在幻境中,被人操纵,所以他们的煞气比别的尸体更重,而他们抓伤人的肌肤时,煞气便会通过伤口冲入人的体内。
这种煞气一旦进入人体中,便会将人性的一切欲/望放大,包括情/欲。被抓伤的痕迹越多,入侵的煞气便越重。
原本楚煊是打算用自己的内力强制性将这种感觉压下去的,谁知,许攸又来撩拨他,他只能将许攸打晕了。
少年游(五)
“原来如此。”许攸站起身扫视了一圈这破旧脏污的牢房,嫌恶地掸了掸衣袍,“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煊走到铁栅栏旁,望着对面牢房里的枯骨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随后有些吃力地向许攸解释,“幻境,女子,操纵,蛇,咬我,晕,晕倒。”他比许攸醒得更晚,自然也不知道此地是何处。
“女子?操纵蛇?看来又是你们江湖中人了,”许攸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想到那日寒阳与楚煊的谈话,迟疑道,“会在幻境中出现的人,多是布阵者,若是如此,我倒是想起一人。”
擅长布阵,又非江湖正道。
楚煊试探着说道:“霜镜?”
他记得寒阳曾与他说过无终教的左护法霜镜善于用蛊、布阵,极难对付,而她此次涌现江湖又像是专为武林盟而来。
可她为何会出现在崖底?
“你们,醒了。”许攸正要与楚煊深入探讨,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却瞥见一名陌生女子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铁栅栏前,她脸色惨白,衣裙素白,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吓了许攸一跳,“醒了,便可以开始了。”她的声音听在耳中,显得飘渺而遥远,仿佛来自虚空。
许攸往后退了几步,尽量与那名女子保持距离:“你是何人?此地是何处?你为何要布下阵法捉拿我二人?”
那女子歪了歪头,一张脸上毫无表情,眼中灰色的瞳仁左右移动了一下,随后直直盯着许攸:“许攸?”
“你到底是何人!”许攸忍不住低声喝道,“为何知我姓名?”
那女子似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兀自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去。许攸忽然冲上前,手臂穿过铁栅栏之间的空隙,将长剑架在了她的颈侧:“放我们离开!”
那女子不顾抵在颈侧的长剑,依旧是往前迈了一步,剑刃划破苍白的肌肤,几丝鲜血立即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可她却如同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语气仍是空灵虚幻:“既是主动入了我的阵,便再也没有活命的道理,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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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
许攸原本只想吓吓她,没想到她的胆子竟如此之大,而自己又从不欺辱女人,只好将剑回,暂且按下怒意:“姑娘,敢问我二人可是得罪了姑娘?为何要将我二人置于死地?”
“霜镜,你先下去罢。”牢房入口处忽走进两道颀长的人影,其中一人是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妇人,身着紫绡翠纹裙,削肩细腰,俊眼修眉,姿态端庄却又别有风韵,说话的正是此人,“此事,我要亲自动手。”
那白衣女子听到妇人的这声吩咐,微微颔首应道:“是,夫人。”随后便出去了。
“霜镜?夫人?”想来这名妇人便是无终教的教主栾夫人,许攸与楚煊交换了个眼色,“果然是无终教的人,难道这里便是无终教在中原的分坛?”
“许公子,可有何遗言?”此时那栾夫人已经来到了铁栅栏前,而随着她一同进入牢房的另一人却是始终不发一言,那人身着一袭黑色连帽长袍,宽大的兜帽扣在头上,落下的浓郁暗影将他的脸庞完全遮住,虽是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但从身形判断,可知他是个男子。
“遗言?”许攸轻笑一声,“我可不是江湖中人,你们为何捉我?”
栾夫人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发饰,随后凝视着自己指甲上那艳红的蔻丹,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公子虽非江湖中人,但你的命,却是比江湖中人要值钱许多。”
又是为了江湖传闻中的宝藏。
许攸暗自叹了一口气:“夫人,先不说那传闻是真是假,若是我真能将宝藏开启,为何我先前却从未听闻此事?”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既然许公子再无其他的话要说,那我便开始了。”语毕,栾夫人朝出处招了招手,而后便有几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齐齐站在牢门前,作势要将牢门打开,进来捉拿许攸。
许攸横剑挡在身前,强作镇定道:“既然只有我能将宝藏开启,那我便随你们去一趟商山即可,为何又要杀我?”
栾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怎么,许公子难道不知那宝藏要以何种方法开启?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攸一愣,察觉到她话里别有深意,当即沉下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栾夫人上前一步,脸上的讶异更甚:“你当真不知?”见许攸眉峰怒敛,她思索片刻后,从袖中取出一片白玉枫叶来,捏在手中,“这片白玉枫叶便是开启那商山宝藏的钥匙,不过,要等到这枫叶变成了红色才能将宝藏开启。”
许攸气得甩了甩衣袖:“荒唐!白玉雕的枫叶,如何能变红?”
“许公子莫要生气,这是你死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我可不希望你不开心呀。”栾夫人手指摩挲着那轻薄滑腻的白玉枫叶,弯起了眉眼,“要想让这枫叶变红,只能用血来染了。我听那传闻说,只需剜了你的心,从你的心口取下半碗温热的鲜血,将白玉枫叶浸泡七日,枫叶变红,便可将宝藏开启。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夺得这片白玉枫叶,自然要试一试。”
“试一试?”虽说许攸知道邪魔歪道向来不会怜惜人命,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们竟为了那不知真假的传闻,要夺我这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闻言,那黑袍男子突然哼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弄与轻蔑:“愚蠢。”
“你!”许攸瞪着面前的两人,紧握着剑柄的手指有些泛白,“夫人,你当真要杀我?”
栾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那些高大的男子已经走进了牢房,将许攸围了起来,见栾夫人点头,皆是伸出手想要捉住许攸,许攸挥剑抵挡,却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空空如也,瞬息之间便被那些男子擒住了手臂。
楚煊见状,解下腰间长鞭就要上前护住许攸,却发现自己同样失去了内力,好在他拳脚功夫不差,尚可与众人一搏。
牢房外的黑袍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侧首在栾夫人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栾夫人点了点头,随后那男子便曲起两指,隔空一弹,正在与众人搏斗的楚煊立时软倒在地。
众人便趁此机会,将许攸从牢房里擒了出来,拖到牢房入口处那一片宽阔的空地上,用墙上垂坠下来的锁链镣铐禁锢住了他的四肢。
“放开我!”剧烈的挣扎牵动着身上的锁链,发出沉重杂乱的声响,“你们!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哦?许公子难道不就是许公子么?”栾夫人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许攸的面颊,叹息一声,“可惜了,如此风流俊俏的小公子。”
许攸别过脸,躲开她的手,恶狠狠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可知当朝的晋小王爷?他是我至交好友,若是他知晓你们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什么?”栾夫人动作一僵,回了手,“你是说,国都的晋王?”
“没错!”见到栾夫人露出这样的神情,许攸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故意露出得意的神色,“你们难道不知我与晋王从小一同长大,互为挚友么?你们敢动我,不出七日,他定会带兵南下捉拿你们,到时你们所有人将用性命为我陪葬!”
栾夫人朝那黑袍男子看了一眼,似乎在等他的决定,但那黑袍男子却没有任何动作。
栾夫人回视线,盯着许攸看了许久才道:“你若是晋王的好友,为何国都却不曾有此传闻?”
晋王身份高贵,若是他与谁交往密切一些,消息流言便会传遍整个国都,但自己曾派人调查过许攸的身世与民间传言,到的消息里没有一条言及他与晋王是好友这件事,不过,这也许是她手下遗漏了也说不定。
若他真与晋王关系密切……
栾夫人开始犹豫了。
江湖中人再如何狂妄,也不会傻到去与朝廷的人作对,毕竟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你若不信,只管杀了我,在此等着晋王带兵来捉你,到时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许攸此时虽身负镣铐,说话间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栾夫人眼中滑过一丝纠结之色,随后扬了扬下巴:“证据,你要如何证明你与晋王是好友?”
许攸想也不想:“我有晋王府的玉牌。”
“哦?”栾夫人走上前,伸手在许攸身上摸了摸,“玉牌在何处?”
“不在我身上,”许攸往仍被关在牢房里的楚煊看了一眼,见他正站在铁栅栏前望着自己,眼中的担忧与愤恨显露无遗,“我前些日子出门时,将玉牌放在了客栈,后来途中遭逢劫难,与他一同落了崖,才被你们擒住。”
“玉牌在客栈?”栾夫人回手,细长的眉尾微微挑起,“许公子莫不是在诓我?”
“我说了,你若不信,直接将我杀了便是。”许攸耸了耸肩,带着手臂上的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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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晃动了一下。
“既然如此,许公子且告知我那客栈的名字,我派人去取来即可。”栾夫人招手将一名男子唤了过来,打算派他去客栈将许攸那块玉牌取来。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轻易告知你它的所在?你若真想知道我手上是否握着晋王府的玉牌,那就放开我,我自己回客栈去取。”许攸见栾夫人又要说出鄙薄的话来挖苦他,随即补充道,“你若不放心,可以派人随我一同回去,反正我现下内力全失,根本打不过他们。若是你的手下连我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那你还留着他们何用?”
那黑袍男子环抱双臂于胸前,忽然开口道:“嘴巴挺厉害。”
栾夫人听他出声,心中吃了一惊,而后便看着他,直到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栾夫人才向许攸道:“好罢,既然如此,我便派人跟你走一趟,若你诓我,那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少年游(六)
一语毕,栾夫人抬手示意在场的无终教弟子将许攸手脚上的镣铐解开,又指定了四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一同与许攸前往城里的客栈,将玉牌取来。
四人得了命令,立即将许攸围住,就要挟着他往出处走,许攸却出言阻止道:“等等!我要带着他同去,”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抬手指了指那被关在铁栅栏之后的楚煊,“他亦是我好友,我可不放心将他单独留在此地。”
栾夫人捂着嘴笑了一声:“笑话,要的就是你不放心。我们将他囚禁于此,才能牵制你,消了你逃跑的心思。若是让他随你同去,你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
许攸低头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举止从容自若:“哦?待我将玉牌取来,证实了我与晋王的关系,夫人可千万要记得你今日这一番威胁我的言论。”话音甫落,他猛然抬头扫了栾夫人一眼,目光凌厉冰冷,宛若风刀霜剑。
栾夫人心中一惊,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面上却仍是神色不变:“公子言重了。”她侧首盯着牢房里的楚煊思索片刻,想着他与许攸两人皆中了药,内力被压制,半日之内绝无可能自行恢复,为了不让许攸再继续浪时间,这一回就暂且顺着他,若是到时他无法证明他与晋王是好友,自己再慢慢折磨他也不晚。
想罢,吩咐人打开牢门将楚煊放了出来,又另外指派了几个看起来修为不浅的弟子:“你们几个跟着他们回客栈将晋王府的玉牌取来,若是看丢了人”话音陡然止住,栾夫人抚着自己肩前的长发,勾起了唇角,“去罢。”
得到命令的无终教弟子齐齐应了声“是”,随后上前欲将许攸与楚煊的手臂钳制住,许攸却在这时后退了一步,用剑鞘将那些人的手拍开:“哎哎哎,我们自己会走,”将楚煊拉到自己身旁,“我们走罢。”
“嗯。”走至牢房门口时,楚煊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那始终不露真颜的黑袍男子。
“怎么了?”许攸顺着楚煊的视线看了过去,“你看他做什么?”
楚煊微微皱起眉,回了视线,继续迈开步子:“没。”
许攸无意深究,只是与楚煊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关切道:“刚才你与他们打架,受伤了没有?”
“没有。”楚煊方才虽然没能将他们都打趴下,但自己却也没有吃亏。
一行人出了地牢,只见眼前余晖映大地,薄雾笼高楼,金灿灿一片,好不恢宏。
“这无终教可真有钱。”许攸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楚煊则是默默记下了他们走过的路线,等出了大门时,两人才发现这无终教的分坛竟是位于他们所坠落的崖底,难怪他们先前寻找出路时会误入无终教的阵法。
无终教的弟子将二人带到了崖壁前,而后兀自在草丛中摸索了一阵,似是在找寻机关。许攸只闻耳旁“轰隆”一声巨响,面前的崖壁竟慢慢凹陷,逐渐显出一个半圆的轮廓来,随后形成了一扇巨大的石门。
那扇石门徐徐向后滑退,直到所露出的空隙能够容许两人并肩通过,石门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快进去!”一个无终教弟子正要伸手去推搡许攸,但又忽然想到他极有可能是晋王的好友,轻易不能招惹,便只好悻悻然将手了回来,连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恭敬,“公子,走罢。”
许攸冷哼了一声:“还挺识趣。”语毕,竟像个长辈一般拍了拍那人的肩头,一举一动之间仿佛包涵着对他的嘉奖与称赞。
几人进到了洞穴之后,身后那扇石门似是有感应一般,又“喀喀喀”地响动了起来,缓缓与崖壁合为一体,让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山洞内缀满了夜明珠,银白的光华溢满了整个洞穴,连石壁上的字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整个山洞里,除了大量的夜明珠之外,就只有一段长达百余级的石阶。
许攸跟着无终教的弟子迈上了石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众人就走到了石阶的尽头。
“真的是我们落崖的地方。”许攸附在楚煊耳畔,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说寻不到无终教在中原的分坛么,现在知道了,到时就可以带人去围剿江湖的祸害了。”
楚煊环视那围在自己与许攸身旁的四人,眼神暗了暗:“嗯。”
“哎呀!”许攸忽然发出一声痛呼,随即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右脚的脚踝。
楚煊立即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脚踝揉了揉:“扭,到,了?”
许攸空出一只手,不动声色地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直到痛出了眼泪:“是啊,好疼啊。”
那几个无终教的弟子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其中那身形最为高大的人指着楚煊道:“你背他。”
许攸摆手:“这怎么行,他落崖时,为了护着我,受了很重的伤,根本背不动我。”
那人又粗声粗气道:“那我背你,上来。”一语未毕,已经在许攸面前蹲下了。
“不不不,”许攸还是摆手,“我知道你能背我,可我之前在幻境中受了伤,胸口和肚皮都痛得厉害,若压在你背上,我恐怕要活生生疼死。”一面说,一面挣扎着站起身,“我还是慢慢走罢。”
无终教的几个弟子正踟躇间,许攸已经扶着楚煊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行走起来。众人见他疼得眼睛发红,也不疑有他,只得同他慢悠悠往城里行去。
他们此时正位于洛清城的城郊,若是按正常人的脚程,要不了半个时辰便能走到城门口。可许攸这会儿崴了脚,又没有充盈的内力护持,身体比往常虚弱许多,走起路来,自然是连常人的一半也不及,再加上他有意拖延时间,待行至城门时,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公子,您又回来啦?”一进到客栈,那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公子可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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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先前许攸与楚煊离开时,并没有退房,而是给了一年的房钱,还留了些物件在房里,让掌柜的托人照看。那掌柜的以为二人是要远行,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他们回来了。
“是啊,落了一些重要东西,我这就上去取。”许攸与掌柜的客套几句,就打发他下去了。
无终教的弟子跟着许攸进了客房之后,就点上了蜡烛,有些急切地催促道:“赶紧把玉牌取出来,我等好带你回去复命。”
“我找找。”说着,许攸拖着一条腿,有些艰难地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在这里。”他把包袱放在了窗前的桌案上,将结扣解开,那被堆积在一起的玉牌立即向四周滑落散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多?”那个先前说要背许攸的弟子脱口而出,“你为何有如此多的晋王府玉牌?”
“在这一堆玉牌里,只有一块是真的。”许攸靠着桌沿,笑了笑。
少年游(七)
“那你把真的那块拿出来,速速随我等回去。”四人中身形较为清瘦的那人皱起眉,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许攸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极为无辜:“可我也分辨不出来哪一块才是真的晋王府玉牌啊。”
闻言,那清瘦男子面色不悦地走到桌边,复又将包袱系上了结扣,随后一把将之抱在怀中,冷笑道:“既然你无法从中辨出真的玉牌,那就全部都带回去便是!”
“且慢!”许攸从他怀中抢过包袱,放在桌上,“我现下虽然无法分辨哪一块才是真的玉牌,但是我知晓方法呀!”
“少废话!快说!”那清瘦男子个子虽是四人中最为瘦小的,但气势却远超其余三人,说话时竟隐隐透出了与他身份不符的威压。
许攸心中诧异,脸上却仍是笑得自信,丝毫没有表现出受制于人的怯懦。桌案是贴窗而置,两侧各有一张椅子,许攸与楚煊便是分别立于两张椅子之前,他不着痕迹地朝楚煊使了个眼色,见楚煊微微颔首,许攸才跟那清瘦男子解释道:“你可知,晋王府的玉牌有何特别之处?”
江湖中人本就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更遑论是他这样身份低微的教派弟子,听许攸如此一问,他便下意识地以为许攸是在嘲讽他出身卑贱,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过却是没有开口回应,只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许攸。
许攸不知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这副神情,只当他又是不耐烦,便出言安抚道:“你先别动气,我说就是了。晋王府的玉牌从外观来看,确实是很普通,手感也与一般的玉石无异,只是”
一个虬髯大汉追问道:“只是什么?”
许攸看了他一眼,才不急不缓道:“只是,晋王府的玉牌一到夜间,便会散发出淡淡的光华。”
“什么?难道晋王府的玉牌全都是用‘孤鸦衔萤’所制而成?”那大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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