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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太乱我先撤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山老狗肉
顾潇系腰带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许攸,眼中忽然射出一道热切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来,他拍了拍衣摆上的褶皱,嗓音掺杂一丝暗哑,不复从前的温润:“好罢,我走了,日后若是有何需要,可以去我府上找我。”
“找你?”许攸面露讥讽,“找你做什么?送上门给你软禁么?”那日楚煊跟他说了江湖宝藏的传闻之后,他就明白了顾潇之前为何要强行留自己在身边。
顾潇浑身一僵,木然地看着许攸,嘴唇嗫嚅许久,终是敛下双眸,轻声道了句:“对不起。”随后转身出去了。
顾潇走后,许攸在床上躺着躺着,又累得睡着了。
“公子,午时了,你好歹起来吃口饭再继续睡呀。”素素比许攸年长几岁,这几日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照顾,这时见他不吃早饭,午时也没起,不禁有些担心。
“午时了?”许攸迷迷糊糊坐起身,听到门外素素还在劝他起床吃些东西,伸手拿过床边的衣裳穿上,“进来罢。”
“公子,”素素将木盆放在木架上,拐进内室帮许攸整理外袍,“公子,昨晚”她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许攸昨晚在楚严书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楚煊抱着回来。
许攸垂眸掩住眼中的怒意,笑了笑,语气随意道:“昨夜走路不小心扭了脚,恰好遇到楚煊,他就将我抱回来了。”
“扭了脚?”素素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很严重?你怎么不早些与我说?我去将大夫请来。”说着就要出门。
许攸连忙阻止她:“昨夜楚煊给我擦了药,今早起来已经无事了。”见她还要说些什么,许攸急忙转移话题道,“素素姐,我饿了。”
素素不敢饿着他,只得伺候他洗漱用饭。
饭后许攸吩咐人送来热水沐浴,又拾了几套楚煊送来的衣裳,都装在包袱里,又怕被素素发现,问七问八,只好将包袱藏在锦被下面。
“素素姐,楚煊今日没出门罢?”许攸想去找楚煊辞行,顺便借些银子当作盘缠,经过昨夜的事,他留在这武林盟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有,”素素将许攸换下的衣服到木盆里,两手抱着木盆,“今日听少主院子里的奴才说,少主自打咱们院子回去之后,一直都待在他的书房里,没出过门。”
“哦,”许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找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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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只当他要去找楚煊道谢,便也没多言,抱着木盆出去了。
雨滴洗刷着新发的枝叶,又将枝头初绽的花朵打落,纯白的花瓣铺了一地。
许攸执伞站在楚煊的院门外,看着一地的落花,蹙起了眉。
怎么一个奴才也没有?院子这么脏,都不打扫的么?
正想着,耳畔突然划过一道破空之声,许攸心头一颤,执伞的五指紧了紧,加快步伐向那声音的源头走去是楚煊的书房。
这一次他站在房门外,能清楚地听到屋内那一下一下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楚煊!”许攸大力拍打着门扉,“楚煊!开门!”
连喊数声,门不但没有打开,反而里边传出的长鞭破空之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急促……
春山醉(二十三)
“住手!”许攸一掌将房门震碎,冲了进去,“楚煊!”
跪在地上的那人,赤/裸着的背上布满了殷红交错的鞭痕,他低垂着头,散落下来的长发将他的半张脸遮住。
许攸伸手抓住那将要再次落在他背上的长鞭,瞪着执鞭之人:“盟主!你未也太过分了!”
“哼,我管教我儿子,与你何干?”楚严踱到许攸面前,半眯起眼睛看他,唇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你想要一起来?”
许攸气极,咬牙将长鞭从楚严手中扯下,摔在地上,朝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喝道:“楚煊!你就这么让他打你?”
楚煊脖子轻轻转动了一下,那散落下来的长发因着他的动作稍稍向两边滑去,露出他苍白覆汗的面颊,薄唇微启,发出的声音枯涩无力:“让,他,打。”
“你!”许攸一把推开面前的楚严,走到楚煊身旁,抓住他的胳膊就想将他拉起来,无奈楚煊是铁了心的要继续跪着,许攸拉他不动,只好回身质问楚严:“敢问盟主,楚煊到底做了何事,你要这样惩罚他?”
“他么?”又是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头至尾地拂过许攸被衣衫包裹严实的身子,“自然是犯了错了。”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许攸大约也猜到了楚煊是因为救他才被楚严这样惩罚,他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将楚煊挡在身后,面色沉静道:“盟主要如何才会放过他?”
“等我消了气,自然就会放了他。”楚严此时也明白对许攸下手一事已经无望,只能打打楚煊来发泄心中的不悦。
“听这意思,盟主是不打算就此停手了?”许攸抬脚将地上那截鞭子踩在脚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盟主还要继续如此惩罚楚煊,我可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呢。”
“哦?”楚严眼中浮现出了浓浓的兴味,“你要拦我?”
许攸耸耸肩:“有何不可?”
楚严看着许攸这张脸,就想到了他昨夜被自己禁锢玩弄却无力反抗的模样,只可惜被楚煊坏了他的好事。不过,虽然不能在床上征服他,那现下在床下征服,也一样能让他心生愉悦。
“拔剑。”楚严后退了几步,给两人之间留了足够的距离比试。
许攸拔剑出鞘,一手握着剑柄,一手负在身后,暗暗揉了揉自己的腰。
颠鸾倒凤一整夜,现在还要打架,他的命真是苦。
许攸手上握剑,楚严却是赤手空拳,他微微笑道:“你是晚辈,我让你一招。”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落,长剑横空劈出,直直朝楚严面门攻去。
楚严侧身一让,避了过去,气息平稳如常,垂在身侧的手趁许攸不备,悄无声息探至他身后,凝气于掌,重重一拍。
许攸一剑劈了空,动作迅速地回过身,右肩往下一沉,挥剑由下而上,挑开楚严手臂,手腕再一翻转,那闪着寒芒的剑刃便疾速削向楚严咽喉。
楚严掌力浑厚,那一掌打偏,落在许攸身后的屏风上,顷刻间那一扇大理石屏风便轰然破裂,碎石四处飞溅,带着掌力余势的石块猛地砸在书架上,置满书册的书架竟前后晃动几下,“嘭”的一声往前倾倒,声响震耳欲聋。
长剑袭向咽喉,带着浓浓杀意,楚严腰身往后一弯,左手又在腰侧绕了个弯,搭上许攸脉门,用力一拖,便将他狠狠摔向地面。
许攸被楚严捉住手腕甩向地面,腰间正正撞上了滚落地面的一块碎石,登时腰背升起一阵剧痛,那剧痛直达心间,而后又扩向四肢,许攸只觉手脚疼痛过后,麻了一瞬,正要再起身与他缠斗,却发现那“良心”剑不知几时从自己掌中脱出,到了楚严的手里。
楚严面露虎威,目光凛然,顺势挺剑而出,就要将许攸手腕筋脉挑断,不料楚煊却在这时扑到许攸身前,牢牢将他护住:“别,别伤,他。”楚煊跪得太久,双腿已麻,又被楚严打了许久,身上已经脱力,所以只能半跪半爬着挪到许攸身前。
“啧啧啧,”楚严用剑身在楚煊面颊上拍了两下,“你们两个……他不让我伤你,你不让我伤他,那你说说,我要如何消了昨夜的气?”
楚煊将许攸扶坐起身,随后跪在楚严面前,嘴上说着:“打我,便是。”暗中却悄然运气于丹田,催动真气流转,涌向四肢,冲破淤阻的筋脉,一阵暖意渐渐袭遍全身,周身顿感力量充沛。
楚严心情忽然变得极好,他一脚将跪在他跟前的楚煊踹开,剑尖抵在许攸胸前,缓缓自他胸口划过咽喉,最后停留在他红润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两点:“你若是不想我再伤楚煊,就自己脱了衣裳,代他受我的鞭子。”
他忽然很想看看许攸那白皙莹润的肌肤上布满斑斑红痕的样子,一定很妖冶惑人。
许攸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楚严用剑尖描摹着许攸的唇瓣,嘴上催促道:“快些,否则等我后悔了,你们两个就都逃不掉了。”
话音甫落,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剑身,将那锋利的剑尖抽离许攸唇瓣:“我,说了,别,伤,他。”
楚严脸色变了变,他这个儿子因着心中顾及自己母亲的性命,向来不敢违逆他,如今却连续两番为了同一个人而冲撞自己,这让他压抑不住心中翻滚的怒意:“若是我说不呢?”
楚煊徐徐站起身,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周身却发散着强烈的威压:“试试。”言毕,腰间挂着的银丝长鞭已然落入手中。
楚严默然片刻,忽然轻轻一笑:“罢了,你们不让我消气,我只能去叫你那可怜的娘亲帮我消消气了。”话落,他将“良心”扔到许攸面前,眼中含笑看了楚煊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楚煊目中闪过一抹痛苦,握着长鞭的五指紧得泛白,他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你的母亲在他手上?”许攸听出了楚严那话里的意思,再想想楚煊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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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打从不反抗,不难得出楚煊被楚严威胁的结论,他站起身,扶着腰走到楚煊身旁,“你不可能永远受他所制,跟我说说罢,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你,没事?”楚煊看见许攸揉着腰,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胸腔中那颗滚烫跳动的心不知怎么,竟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有一瞬间的刺痛,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潮般的自责。他又一次连累了许攸,害他平白受了这些罪。
“我没事。”许攸捉住楚煊的胳膊,轻车熟路地将他拉到了他的房内,又去他书架上取来上次那瓶药水,“脱衣服。”
楚煊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
许攸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劝解道:“说罢,或许我真的能帮上忙。你自己宁愿一辈子受他控制,难道也忍心让你母亲被他囚禁折磨?虽然我们才认识了几天,但是所经历的事却不少,你难道还不把我当成兄弟么?”
楚煊没说话,看着许攸的目光晃了晃,又沉静下来。
“真的不说?”许攸将那药瓶“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摊开手掌伸到楚煊眼前,“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再多事。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借银子的,我要回家了,管你借些盘缠。”
春山醉(二十四)
“少主,属下有事禀报。”门外忽然传来了寒阳的声音。
楚煊披上衣衫,从内室走了出来:“进。”
寒阳推开门扉,见楚煊端坐在椅子上,面露些微倦色,额角还挂着几滴汗珠,又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下不禁有些诧异,他可从没见过楚煊这样不拘的仪态。略一凝神,察觉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寒阳立即恍然,随即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欣慰,他跟着少主这么些年,从不见他沾染女色,本来还担心他时刻为着江湖事务劳心神,总不外出消遣,压力无处释放,没想到如今少主自己却开窍了。
楚煊见寒阳自进了门便一直看着他不说话,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说。”
寒阳急忙低下头:“事关无终教,属下先前将”话音突然停止,寒阳瞪大双眼看着信步从内室走出来的许攸,心中的惊诧无以复加。
许攸鬓边发丝有些凌乱,他打算等寒阳走了之后再继续问楚煊借钱,于是气定神闲地在楚煊身旁坐了下来,随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浅浅饮着。
许攸举起杯盏饮茶时,宽大的衣袖从他手腕滑落至手臂中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那上边印着的几点痕迹红得刺目,寒阳急忙将头垂得更低,不敢再乱看:“属下先前将扰乱江湖的魔教妖人斩尽,但昨日那魔教又派出了许多教众重新涌入江湖,残害了不少正道栋梁,正道各派一时间皆是有些力不从心。”他微微抬起头,眼中凝上愁绪,“少主,您说这次咱们应当如何?”
楚煊沉吟片刻,道:“加派,人手,护,全,众人。”目前他们只知道无终教的总坛在东海无终岛,却不知他们在中原的巢穴,故而一时难以将之歼灭,只等他们将无终教在中原的分坛挖出来,便可一网打尽,将他们驱逐出中原领土。
“少主,此次涌现江湖的还有无终教的左护法霜镜,听闻她善于用蛊、布阵,极难对付,而她此行像是专为咱们武林盟而来。少主若是出门,万事还需小心。”
楚煊点头道:“继续,查,分坛。”
“是,属下告退。”寒阳忍不住又抬头看了许攸一眼,随后才退了出去。
许攸之前听过无终教的传闻,也知道这个被人称作魔教的教派想要一统江湖,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继续将手摊开伸到楚煊面前:“你当初可是说过会借盘缠给我的,难道你反悔了?”
楚煊将他的手压在桌面上:“你,现在,不安全。”江湖正是大乱的时候,他又与那传闻中的宝藏有关,一旦走出武林盟,必然再无安生之日,“过些,日子,我,送你。”
“过些日子?”许攸挑眉看着他,就算自己不了解江湖事,但是方才听寒阳这么一说,他也明白江湖乱得很,楚煊是想等平了这些乱事才会送他回去,不过,未来的事谁能预料得到?
如果乱事一直未平,那他岂不是都不用回家了?
许攸果断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借钱给我,我自己回去。”
楚煊见许攸不听劝,犹豫着开口道:“你,不是,想,帮我?”他指的是方才许攸说的,要帮他救出他母亲的事。
许攸将茶盏放下,语气中带着狐疑:“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刚才他说了那么长的一番话,楚煊都不为所动,现在居然主动提起此事。虽然知道楚煊可能是为了留住他才如此,但既然能帮,他还是想帮楚煊一次。
“嗯。”楚煊只迟疑了一瞬,便断断续续,有些吃力地将事情原委说与许攸听。
本来一个不长的故事,给楚煊这个结巴说出来,愣是花了一个下午。等他将故事说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攸真的很好奇平时寒阳是怎么与楚煊沟通的,他心想,这没点耐性还真是不行。
寒阳从来没注意过别人与楚煊交谈有多痛苦,反正他从小就跟在楚煊身边,对他的言行举止了如指掌,两人早已默契十足,仅靠一个眼神就能够交流,自然不需要诸多言语。
“找人这事就交给我罢,你安心去处理武林盟的事就行了。”许攸拍了拍楚煊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觉得楚煊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可能是他的方向不对,现下由自己来找,应当换一个方向才是。
楚煊本就是想以此为由留住许攸,所以对他帮助自己寻母一事并不抱希望,更何况,据他对楚严的了解,找到他母亲已是不易,遑论将她救出,但他又有些担心许攸会与楚严正面交手,被他所擒,面上不禁露出了纠结之色:“你,当心。”
“放心,我只是暗中寻找,不会惊动楚严的。”许攸此时知道了楚严的所作所为,已然不屑于称他为盟主,他知道楚煊心里对楚严也是仇恨至极,从不将他当作父亲,所以许攸也不客气地在他面前直呼了楚严的名讳。
楚煊还是不放心:“我,与你,一起。”一起去找,一起将他母亲救出,然后再一起安然脱身。
许攸想了想,楚煊对武林盟内部极为熟悉,由他指引道路,行动只会更加方便,便没有拒绝。
事情宜早不宜迟,两人用了晚饭,又继续在楚煊房中商讨事宜,想到楚严走前留下的那一句话,许攸提议道:“咱们今晚便行动罢。”否则,恐怕楚严又要对楚煊的母亲下手。
楚煊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带着许攸在武林盟内部四处查探起来。
雨声淅沥,清寒透幕。
夜空之下的俗世寂静沉闷,只有那潮湿黏腻的空气一刻也不停地躁动着,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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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人的衣衫里,攀附在肌肤上,令人难受至极。
许攸解了外袍,身上轻便不少,与楚煊一前一后悄然在这茫茫黑暗中疾行,身影犹如鬼魅。
“你找过楚严的卧房了么?”两人在武林盟的禁地和地牢里都搜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楚煊的母亲,这时候已经来到了楚严的院子外,许攸目光紧锁院子里那唯一亮着灯光的屋子,“不知他卧房有没有暗室。”
微风拂过,树枝晃动,在楚煊脸上投下了一片暗影,遮住那晦暗不明的神情:“嗯。”他去过许多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许攸皱了皱眉,就算楚煊这么说,他也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行,不能错过一丝线索:“你去将他引开,我自己进去查看。”
楚煊道:“引开?”
“是啊,你随便找个借口将他引开,我才能进到他卧房里查看啊。”许攸知道楚煊大约又是在担心他只身闯进楚严卧房,不安全,连忙补充道,“放心,这武林盟除了你和楚严,没人能伤得了我。”
楚煊一想,觉得也是,便举步迈进了院子里,敲响了楚严的房门。没过多久,那房门便打开了,许攸听不清楚煊跟楚严说了什么,只见不出半刻,楚严竟随着他出去了。
等人走远了,许攸才从树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楚严的卧房里。
出人意料的,楚严的卧房竟然简朴素雅得与楚煊有得一比,只是墙上多了几幅字画,软屏风上的织画较之楚煊房内的也要复杂许多,但对于武林盟主这个身份来说,实在仍是令人难以置信。
若是外人,恐怕就要被这卧房的表象所欺骗了,但许攸进到过楚严书房里的暗室,看那些艳红的蜡烛和绸缎,他就知道楚严并不是真的喜欢这种素雅的摆设。这卧房之内,必然另有乾坤。
他从前整日与国都的富家子弟厮混,见过不少玄妙的机关,于是他按照记忆中所见过的机关设置,一一试着转动书架上的花瓶,拍拍坚硬却有可能中空的墙面……
一刻钟过去了,许攸一无所获,他担心楚煊拖不了楚严多久,自己又进度缓慢,额前已经急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桌边坐定,静下心神思索着,忽然想起那晚在楚严书房的暗室里,听到那自床头发出的机关转动的声音。于是,他起身拐进了内室,站定在床头边细细摸索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细小的突起,他毫不迟疑地按了下去。
顿时,耳旁传来了“喀嚓喀嚓”的声响,许攸后退一步,看着那缓缓上升的床板,以及渐渐显露出来的暗室入口。
许攸凝神听了听,确定里边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才抬脚踏上入口处的石阶,一步一步迈了进去。他进入暗室之后,那悬吊着的床板并没有落下,暗室入口就这么敞着,许攸自然不会再心思去找机关将暗室的门关上,否则若是在这陌生的地方遭遇突袭,那他可真的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阶梯并不长,也就二三十级而已。暗室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红绸与红烛。视线没被遮挡,许攸一眼便将这室内的景致于眼底。
许攸正对着的那面墙前,两条粗壮的锁链将一个没有四肢的躯干悬空吊着,一条横着的锁链一圈圈缠绕住她的腰身,两端分别固定在墙的两侧。另一条从顶上坠下的锁链则是与她的长发紧紧绞在一起,似乎是为了阻止她的头颅下垂。
而旁边两面墙上则是密密麻麻摆满了燃烧着的白色蜡烛,看得许攸浑身不舒服。他压下心中的不适,走到那具躯干前,观察着。
这具躯干不着寸缕,裸/露的肌肤没有一寸完好,因为她身上的皮肤已经全部腐烂了……
这样的画面让许攸呼吸一滞,内心蓦然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楚煊看到他母亲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就算眼前这具躯干已经不再是个活人,他也要把她救出去。
后退一步,微微俯身朝眼前的逝者鞠了一躬,随后将外衫褪下,裹住那已经开始发出浓烈腐臭味的躯干,低声道:“楚夫人,得罪了。”
春山醉(二十五)
两手分别握住躯干两侧的锁链,凝气于掌,稍一用力,手中锁链尽碎。许攸将剩下那截还缠绕在躯干腰身上的锁链一圈圈解下,扔到地上,随后又将躯干上的外衫裹紧,用袖子打了个结。
许攸后退着微微离躯干远了些,抬头望着那绞着头发的锁链,犹豫了片刻,才将长剑抽出,向那锁链砍去。
剑光所过之处,削面平整。锁链一断,那被悬吊着的躯干便坠落下来,许攸正要上前接住躯干,不料耳旁倏地传来数道凌厉疾速的破空之声,箭随声至,许攸急忙回身挥剑格挡。
手腕翻飞,剑身翻转,剑刃削断箭身,断箭落满一地。
待这动静停歇下来,许攸也已疲力竭,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珠,随后倾身抱起地上那具被衣衫紧紧包裹住的躯干,正要快步往暗室出口迈去,四周却在这时骤然升起一阵极为浓郁的墨绿色烟雾。
许攸的第一反应便是屏住气息,这种颜色的烟雾,一看就知道有毒。
躯干虽没有四肢,却仍是有一定的重量,许攸抱着那具躯干,躯干的重量便压在他的胳膊和手腕上,硌得他手腕疼。
咦?手腕疼?
许攸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有些得意地弯起了唇角,不再屏息。
毫无阻碍地在浓雾中行走,很快便走上了台阶,就在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几欲迈出暗室时,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许攸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利箭已经穿过浓雾,直直插入了他的左肩。
许攸闷哼一声,稳了稳身形,继续抱着躯干往外走去。刚走出房门,就听院外传来了楚严的声音,许攸急忙足尖点地,运起轻功,飞身躲到了茂密的树冠上,他一手抱着躯干,一手伸到肩后将那深深嵌入他皮肉里的利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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