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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垢(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牧葵
腾出手把枕头调到适合靠卧的角度,梁谕漠然地欣赏着他的表情。这男人笨,想不到这些日子梁谕不要他照顾、就是为了藏身上的殴伤。孟尹打他又怎么了?他要是不愿意,怎么会让可以替他除掉一切的骑士现在才晓得?
他只是想找借口看愚鸠发火,借孟尹、郑小媛、还有四尾家的杀手之手。
「这可是你的错,愚鸠。」
更进一步,他期待着愚鸠的反应。
偏院被人监视的事另外的保镖早就察觉了、并且提醒过他。他就等着独自面对杀手的这一夜,并猜准了他们会趁愚鸠不在时来。
他的老师依然强悍,他在挨了子弹后巧计地将枪弄到罗森手上。果然罗森处理掉了梁谕没来得及打死的杀手。
再来最后一环,就是现在了。
他看着愚鸠,不愿意错过对方任何一个细致的表情变化。他会依然愧疚道歉、或者终于顿悟?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说?
梁谕理不清脑袋里的思考。兴奋吧,这种蠢蠢欲动的本能。他很痛,但每一皮肤都正发胀,此刻要是在他腰上划一刀,也许血块会和这股酝酿已久的情绪一并飞溅。别误会,那不是怨怼,梁谕不会有那种小心眼的想法。他被激起的盼望,和郑小媛没有直接关系、和愚鸠放任他把孟尹留在身边也没关系。
他是在等,等这人终于和他恶言相向。终于他可以找个理由恨他。恨这个永远放纵他、保护他、接受他的男人。
拜托,这二十多年了,给他一个理由怨恨谁吧。
4.
「你们永远都跟我爸一样。」
梁谕叼着烟,慢慢地、慢慢地将有害物质吸进自己的肺里。愚鸠走了,取而代之床边的人变成孟尹。他跪着、头埋低,脸色显得略微苍白,梁谕指尖弹起的烟灰飘到他发上,他一动也不动。
「我又没说你什么。何必怕成这样呢?要是我介意,我还让你打?那天叫你先走也是我自己的事──话说,你刚刚讲什么?你说你来干嘛的?」
「愚鸠让我来。」
「别听他的。你又不是他的保镖。」
孟尹将头垂得更低,梁谕接着弹掉一小段灰烬。不熟悉的烟味惹得他头昏脑胀,该死的到底是尼古丁作怪还是他们刚才打的镇定剂?梁谕只觉头晕,连带着思考也变得浑浑噩噩。
病房里可以抽烟吗?为什么就是没人管他?至少对他皱个眉头──对了,会这么做的那个愚鸠去哪里了?他最后说的是、是……
「去你妈的!他就会命令你了!」
「未能保护您确实是属下失责。他说得对,属下非常抱歉。」
梁谕扯开扭曲的笑容,挥了挥手,突然把烟头塞进了自己嘴里。他相信孟尹看到了,看见他用力地嚼碎火星与烟草,但是,什么都没说。
是了,愚鸠也「还是」这么讲。抱歉、非常抱歉,是他的过失,什么都是他的过失。用忍到极点的声线说出如此荒谬的话,他们竟然干得出这种事。每一道规矩、每一种常理到他梁谕身上都会转弯,他们给他的空间广阔得没有方向,那自然──令人窒息。
梁谕不管自己烫伤的舌头,把一嘴带着苦味的干涩烟草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一抬头,发现孟尹跪在碎玻璃上,蓦然,他伸手挑起了那人的下巴。
孟尹没有中东血统,□□却和愚鸠有那么一丝丝相像。压抑的桀傲与青年男性的方刚,被冷硬的轮廓线条烘托出来。梁谕知道他就想在这样的人身下纵欢,至死方休……可是、就有这个可是,他们脸上那种为他妥协的退让让他心上除了怒火以外别无其它。
一股要爆炸的感觉,完全不能宣泄。
「我要出院!」
「少爷?」
孟尹错愕,却看梁谕拔起点滴的针头就往床下走。他反射动作地要阻止,一拉住梁谕的手,后者却回过头,一脸没有笑意的笑,要人打从心底发毛。
「有本事你在这里打我、操(唉)我,让我哪里也去不了。」
那只手说放开就放开了,梁谕厌烦他这点,这个叫孟尹的家伙,在上床以外的时间中都窝囊得跟狗儿子似。他现在也不想跟这具身体交欢了。他们不会告诉他:他错得有多离谱、而他自身就是个怪物。
「去备车。我说,我要回家。」
梁谕突然想见罗森。想念着那个会骂他的老师,他徒劳无功地冀望,有谁强悍地控制他吧。告诉他这无限延伸的道德尽头究竟在哪?让他有东西可以爆破、毁坏,一个虚无的框框。
「是。」
孟尹起身要去处理交办的任务,慌张无措、只会顺从的表现──梁谕以为自己会更为光火。可是,心头猛地一空,他想到的却是连罗森都为他牺牲了一只脚。
这不就是他一直不想处理罗森的原因吗?自己居然连这都忘记,可见香烟和毒(呃)品酒没什么两样。
已经没有人会指责他了。
「别下去,算了。」
他叫住走到门前的孟尹,看着对方不解、却顺从他的意回到床边。梁谕瞬间冷静下来,彷佛心死透。他要孟尹到他身前,接着引导那人的手剥去自己所著的病人服。
稍微褪色的瘀伤有一部分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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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的纱布挡去,拉着孟尹倒到床上,感觉男体的重量压住他。疼痛使梁谕的呼吸滞碍,忍不住便倒抽了一口气。
孟尹显然惊疑不定,对伤员下手超出了他那股施虐欲望的范围,况且他还知道有愚鸠盯上他了,不敢轻举妄动。
他身下的人却完全不管。
「还要我教你?你连这都不会我还要你干嘛!」
尖细的吼声一样震耳欲聋,孟尹在他的怒音中不由自主地便抬起手。梁谕那张脸非常、非常悲伤,写满荒凉的眼神竟然说着一个故事:越自由自在的、越不知道哪里可以回去。
男人手握成拳,朝纤细的身上千斤挥落。梁谕「呕」的一声,嘴角涌出透明的泡沫。双眼翻白,五脏六腑间都是痛。
眼眶生理性地涌出泪,他哭、他喊。被撕裂再撕裂。
然而他不知道隔着薄薄一道门,病房外有个人听着这一切,手捂着脸、掌上有泪。
第13章章之十三祸根
章之十三祸根
1.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
当时,他的哥哥告诉他:今后他将会是只听命于他的骑士。在巨大的惊吓、与失去罗森的哀恸中,梁谕流着泪,心头上唯有满满、满满的感动。
原先他背着家里人调皮地四处晃荡、因而认识了罗森,带来的一连串后果却痛得使他无法承担。有一阵子他完全放弃了梁老替他安排的学校,成日锁在房间中,除吃饭喝水外便剩下对着满地的宣纸发泄。
墨渍溅满了白墙,越发让他走不出空洞的黑。往往下笔到落款发现写得一塌糊涂,晕开的墨迹里在瞳孔中,都变成最后一眼:老师脸孔死白、抱着双腕气若游丝……他却被人捂着嘴带走,什么都来不及说。
他记得愚鸠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用一种差点失去什么重要事物般郑重的口气,与他商量、劝他走出房门。
多久呢?不记得愚鸠花了多少时间把他劝出来。只记得一开门他便飞扑入愚鸠怀中,痛苦而无措地哭。
也是那时候──
「以后,我不是您哥哥了。」
愚鸠彷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愣愣地抬头,一瞬间以为自己将被谁抛弃。
可另一人的眼神柔软而果决。
「我会作为您的保镖,从今开始保护您、听命于您。您的所有愿望我都会替您达成、您脚跟前的一切危险我也将为您铲除。」
梁谕太小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愚鸠放弃了明面上继承梁家门的权利──还有自由。他自断双翼,甘愿成为不会飞的迟钝鸟儿,就为搏得一人一笑。
梁谕不懂。但年幼的他确实被愚鸠过于严肃的发言逗得破涕为笑,他暂时放下了失去罗森的伤心,试着将日子过回去,并也开始习惯愚鸠作为他的保镖的新生活。
梁老更放纵他了,他却变得乖巧。偶尔使坏,不过就让愚鸠满足他小小的任性。
让一向作为好学生的愚鸠翘掉训练课程来接他放学、让他帮忙想法子替自己的考试作弊,周末一起瞒着老管家溜出门……很多事情得到放纵使梁谕觉得开心,尤其当他看见愚鸠无奈却尽力配合他的柔和眼神。
第一次命令他和他上床时,属于大男孩的窘迫。看他手忙脚乱……
尚且天真地凝视着,笨拙地想做好一切的、那个愚鸠。
如若丢掉的是为了回想起、留下的是为了忘记。那么他所记得的事,无疑曾让他真心快乐过一段时间。可随后他将它丢掉了,或者说,有什么点滴地变质。
例如有天他突然发现愚鸠不再笑,只因为他闹脾气时随口说了一句:保镖不就该面无表情呀?
蓦然才意识到,自己生来便自由到无处可归。
2.
凌晨的医院停车场中,孤零零地亮着一台轿车的大灯。
驾驶座上的男人打开窗户,黑暗中的脸色有些沉、有些倦然。他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挡风玻璃上的水渍、上一场雨留下的痕迹,彷佛透过一层滤镜,外边的夜色也隔了朦胧的蝉翼纱。
蝉鸣乱轰轰地不肯睡去,反而显得静。这安静让男人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走入停车场的身影,有个人直直地由入口、朝灯光所在处走来。
「少爷要你回岗去。」
孟尹的脸在大灯下映得惨惨然。他靠近轿车,弯身凑到打开的窗户边,愚鸠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盯着他的脸,喃喃反问。
「换班?」
孟尹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顿了半晌,才沙哑地说「是」。
愚鸠像是还没听懂他的意思,依然不动,孟尹维持着半弯腰的姿态。看阴影不知何时覆了上去……是他自己的影子,他意识到。愚鸠整个人被吞进黑暗中,剩一臂膀留在薄弱到可怜的光线里。
接着,那只手臂也迅速隐没。
随之而来的是巨响。孟尹半个身体被猛拖进车里,他慌乱地抓住车门,太阳穴已经挨了一拳、又一拳。重击之下他的鼻梁骨「啪」地断裂,满鼻子的血腥中他往车内也送出一拳,随后奋力地退开。
砰!退后几步,背脊撞上隔壁停车格的货车。愚鸠打开门,衬衫袖口下的拳头死死紧握,箭步便追了上来,朝孟尹腹部挥出!
退无可退,孟尹以左手隔挡这一拳,随后也送上膝击。愚鸠摇晃着失去重心时绊了他一脚,两个男人滚到车间,毫无章法地扭打成一团。
什么保镖的专业,这种时候都是狗屁。训练过的格斗技巧没半点派上用场,催促他们举起拳头的只有爆发的肾上激素。满腔的暴怒把愚鸠的眼睛染得血红,几次翻滚中,他把孟尹压到了下方,额上青筋爆凸,狠狠地瞪着满脸沾血的对手。
他交叠的双手嵌在对方脖颈上,无论躯干如何被踢打,他的手指越越紧。孟尹的面庞逐渐变成青紫色,挣扎的节奏也开始力不从心。男人愤怒的五官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巨大的压迫感不止是力量,还有某种不能被驯服的野性──他的中东血统,让他打从骨子里就和这些被「训练」出来的保镖不一样。
不,也许又不止因为血统。
「如果不是少爷没有命令……你该跟那个人一样的下场!」
愚鸠在最后一秒松手,牙间随即迸出句子。「那个人」,他指的是去世的六叔,在梁谕被折磨时他不断不断地告诫、压抑自己,他了解那是梁谕的计划,而六叔终得一死。
但孟尹不是。
「你以为,你凭什么?」
孟尹呛咳着,喘息般地大口呼吸。他的脑袋偏过一边,扭打间血水溅到了他的眼眶、额上。鼻梁歪成一边,让他的模样看上去像个做坏的小丑,就是这样的小丑抬头时带来无比的恐怖,恨恨地反瞪向愚鸠。
「那是……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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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怒极反笑,歪曲的脸孔旁,举起他因必须强忍冲动而泛白发抖的手,他想把这人的脸砸碎,一拳、一拳,直到对方变成团再也不能出声的模糊血肉。可是有无形的锁链套住了他,让他硬生生地顿着、以快要撕裂声带的音量吼:
「在你进去他身体里时,你就该知道他把什么交给你了。而你,不应该打他!」
孟尹「呸」一口血,忽地冷笑。
「你他妈的,那家伙是女人吗?」
要是,他根本也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孟尹没说出这句话,但意味的他们都心知肚明。破裂的嘴唇里吐出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愚鸠猛烈的怒火,也引出了另一股冷冽、绵长的情绪。
「他不是。所以你就认为你可以恣意对他使用暴力?」
「我都说了,是他自己的意思!」
孟尹猛推了他一把,不知怎么地,竟然轻易地把愚鸠推开了。他也无意再纠缠,跌跌撞撞地往车隙间的出口走。没走两步,他颤颤地回头,发现愚鸠站在原地,乌黑的眼睛反射出了点寒色调的月光。
看他僵硬的身形,孟尹抹了把脸,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也不过是条狗!你看过哪家的狗要主人顺着他的意思过的!」
这话无疑命中了愚鸠的要害,他几乎咬碎满口牙,看着孟尹拖着一只脚、一拐一拐地往停车场外去。
毫无预警地,刺眼的光划过视网膜,一台黄色的出租车缓慢地滑入视野。车身打横地停在停车场外,远远地,便听见一个淡然的女声,咬字清脆地和出租车司机说道。
「撞死他。」
「小姐,在说笑啊!哎呀,那个人怎么……」
后座的乘客实时用两张钞票塞住了司机的嘴,动作利落地下车。她木无表情地说笑,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很认真。愚鸠稍微懂她,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何此时此地,齐优儿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都不看孟尹一眼,待出租车使远,径直地朝愚鸠走来。
「怎么了?」
愚鸠已经彻底冷静,看着孟尹消失于转角。再把目光移回来,优儿在他身前,眼光从他被血溅染的衬衫扫过,又若无其事地抬头。
「那个关在家里的杀手好像感染了。状态不太好,我移动不了他、又想说不方便给外人看见……让你来拿主意,是不是应该送他过来?」
她又反常地多嘴。其实这整段话可以在第一句便结束。但愚鸠现在无心留意这种细节,罗森这次又是为保护梁谕受伤,家里没法处理感染的伤口,那么自然该送他来。
「好,我请弟兄去处理。辛苦了。」
「你也是。」
优儿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愚鸠顿时苦笑,这时才想起他的工作,该尽快去到少爷身边。
手机忽地响起,他捞出来看了一眼。是郑小媛,注意到身边另一人的目光,他反射地挂掉电话。
徒劳地抹了抹手,愚鸠告诉优儿会让来的弟兄顺道载她回去。
3.
梁谕听说罗森被送来医院,沉默好一下子。最终在愚鸠的帮忙下洗了个澡,选择自己到楼下的观察区找人。
罗森不过是小伤引起的感染,经过清创后观察几个小时便可以回去。梁谕这一年来虽然和他待在同一个宅子里,却不曾正眼看过他──对于曾经一心憧憬的「老师」他能说是五味杂陈,这股情绪只有对罗森才有。他喜欢过的、为他牺牲过的、令他失望过的,寥寥几个,每个在心上都有块特别的位置。
现在,他怨恨罗森。但刚经过一番折腾,来到围帘内时,梁谕脸上更多的是无打采。
「老师。」
他扯了下点滴架,在罗森身旁坐下来。后者清醒着,看他的眼色异常古怪。
「终于肯出现了啊……臭小子。」
「噗。」
梁谕应付地笑了声,让愚鸠退到围帘外面等。但这样似乎并没有让罗森放松一些,他依然前倾着身子,眼神不时往旁飘动。
也难怪。梁谕想,在心底真正地冷笑出来。
被随便地强暴、断了和生命一样重要的脚、加上一年的软禁,居然都没能让暴烈如罗森在第一时间对他发火。
该说什么?当年幸立程门雪,然而使他心折的人真正地死透了。
「老师没什么要跟我讲的吗?」
梁谕故作出当初天真撒娇的语调,但又毫不掩藏背后的讽刺、恶意。罗森的额角细不可察地抽了抽,现今他的眉眼已经大致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至少让梁谕看得顺眼了些。
「……老子跟你没啥好说的。」
罗森没好气,可不知怎么有些气虚。他顿住几秒,完全回避开梁谕的眼睛。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八年以前,是怎么回事?」
梁谕的肩膀细不可察地一颤,罗森不晓得这个,问起也没怎么不对。但他偏偏知道了,他这辈子永远别想企求罗森正正常常地对他恨。
他轻笑,着眸子慢慢地说起。
「这个──八年以前,我和你一起被四尾家绑走。他们不知道我是梁家门的少爷,准备了各种法子要用在我身上,让我痛苦,藉此折磨你。因为你刺杀了四尾家当时的当家。」
「废话。结果那些东西一样都没落到你身上,是吗?」
「噗,是呀。因为有人发现我的失踪。临时找了替身──不瞒老师你,当初那个替身就是齐优儿的兄长。你知道,那个照顾你们的女孩子,靠这件事在我们梁家门里受最好的待遇。那时候在他们真的动了我一根头发前,就有人把我带走了。」
罗森的神色更加怪异。八年前,他先被砍断了双手。直到逃出他有几天一直浑浑噩噩,当然也无力察觉一片血泊中的学生被调了包。
会考虑到四尾家、选择不惊动对方,决定用替身换梁谕走的人,肯定也在梁家门里。
「哪个家伙这么聪明,还想得到要换人啊?真想认识认识,嗤。」
梁谕默然半晌,旋即微笑。他十指交叠地放到膝盖上,轻轻敲着指头。显然这段回忆的某部分令他坐立不安,对于齐优儿,他说不上来那股油然而生、想弥补对方的思绪。
「呵……就是愚鸠啊。」
他回想起来,可也讶异于愚鸠的冷血。那人可以不顾齐优儿的哥哥,在年少时就想到这样两全的办法、并付诸行动。不愧是曾经的继承者,愚鸠的狠绝用在某些时刻,当真令人发指。
「喔。是吗?」
再看罗森,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也就把这段故事当个解闷的笑话看待。梁谕晓得他已经问完了,只是没想到接着他们面对着面,真的再也无话可说。
悄然凝视罗森,那人问起的话无由地让他心底产生了苍凉。
第14章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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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混沌
章之十四混沌
1.
梁谕回到自己的病房,将保养用的瓶瓶罐罐一件件从行李包里拿出来、涂抹到自己脸上,再一件件回去──重复着早些时已做过的动作,愚鸠的电话在他眼皮子底下铃声大作,他冷眼一瞥。
「怎么不接?」
愚鸠脸色难看地又一次挂掉郑小媛的来电。他大概猜得出来,那位温柔的小姐总在他离开前轻声告诉他:回到家时给我个消息……明明他才是该保护所有人的对象,不知那女孩的执着何在?从早些起便不放弃地试图联络他。
「你平安回去了吗?」
他瞥见屏幕上的短信。是什么枪弹雨林,在郑家小姐眼中竟然足以挂心。
梁谕朝他伸出手,他把手机交上去,前者也只随意地看了眼。一笑,到了这会儿却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看着愚鸠,把手机递还给他。
「你刚刚在下面停车场,跟孟尹打架啊。」
愚鸠一愣,蓦地才意识到病房窗外便是停车场。顿时哑口无言,低着头当作默认了。他拿回电话时屏幕正好暗下去,郑小媛的关心熄在灯后,薄薄的玻璃壳上便剩下梁谕的侧脸。
少爷笑了笑,将最后一罐保湿水放回袋中。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吗?梁谕又再问。问得奇怪,愚鸠却恍然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丝曙光,以为梁谕为了郑小媛与他的互动而感到吃味,那股小小的醋劲,使他有回到过去的错觉。
拿孟尹气他,不过是为了抗议他与郑家小姐走太近的举动。若是这样,他能答应他:
「如果您不愉快,属下也不愿继续监视郑家小姐。」
他轻声说。没想到梁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接着嘴角失守。
「噗,不是吧?愚鸠,你在说什么──我是问,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把孟尹放在身边?或者说,他是谁?」
愚鸠狠狠一愣,半晌答不上来。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孟尹此人,他并不认识。似乎在李死去后忽然被调到少爷身边……不,更早以前他便跟着他们去到青城,但他并非梁家家门主系的弟兄,愚鸠的确不认得他。
「真该让人看看你的表情。」
梁谕仍旧笑,愚鸠啊,这真的是以前也替梁家门运筹帷幄的少年吗?当时、当时,救他时就还知道顾全大局,而今亲眼见到什么叫作为一人蒙瞎了眼睛。
他依从他所有判断,不过问、亦不再去了解。老实说梁谕现在甚至觉得愚鸠有些没用,他是个不完美又不聪明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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