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独孤求哨
彻底的黑暗。剩余六人伏在房顶之上,连他人呼吸的声音都觉得太吵。
半晌,一声凄厉的尖叫忽然划破了如水的夜空。“杀人啦杀人啦抓刺客!!!”
许多火把一支接着一支燃了起来,映着水塘里的水,将整个庭院照得亮如白昼。盖聂猛一咬牙,右手向身后一挥。
“退。”
众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齐齐跳下了房顶,打算沿着原路逃出;只有盖聂本人紧紧握着□□,向夏启方才探查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运起瓦上飞的功夫,很快越过火房和仓库,跳到怀疑是下人居住的小楼顶上时,迎面撞上了满身溅血的夏启。
“怎么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个陷阱。”夏启狼狈不堪地摇头,“我刚一进去,一个人便猛地向我迎面扑来我什么都来不及想,仓促出剑;还来不及把剑拔出,边上便有人大喊大叫”
“怎会如此?!难道,郭开看穿了我们会找上这些人……不如说,宴会上的滑稽戏根本是他为了引我们上钩的诱饵”盖聂错愕道。
“目下来不及考虑这么多,盖兄快走”
“不,你先走。我早有准备。”盖聂说着从衣服下摆上扯下一块布,遮住半张脸。“切记不可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身份,就装作一般的强盗闯门好了。”
“原来如此。”不但夏启,跟上来的鲁句践等人也纷纷撕裂衣服充作蒙面。
“……你们怎么也来了!!”
“退路被堵死了。那边的人更多。”鲁句践无奈地摇摇头,“都喊着抓强盗抓刺客,好生奇怪似乎今晚潜入郭开府内的,不止我们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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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二十七
二十七
局之章三
深夜的上卿府内一片混乱。听说有不知多少“蒙面的强盗”闯入了府中,被发现后杀人逃窜。
盖聂虽然熟知此地的构造,却也无法预料到这些乱跑的人会出现在何处,不了与人交手。在火光的晃动下,他和其他六名百金之士被无数抗着大戟的甲士、握着长剑的门客、举着火把的家丁围追堵截,落入相当不利的局面。
“暂且分散。”他与夏启、鲁句践等人互相掩护后背,杀退一拨围上来的守卫。“我来引开他们,你们定能不引人注目的离开此地。”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块火石,从背上解下箭囊,将羽箭装在□□上,用火石打出火星之后接连射向几座房顶。
“这是用油浸过的火箭?”
鲁句践话未落音,盖聂便顺着燃烧的箭照亮的地方猛跑出去。夜色昏暗,守卫们发现火光中映照出人影,便忍不住朝那影子的方向追。
“不愧是盖兄弟。”几人皆知他脾气,也不多问,各自寻找退路去了。
盖聂身法如电,纵剑术中最为迅疾的“飞星”、“疾电”二式接连使出,虽千百人不可当。他一心脱身,一路虽用剑气逼退无数家丁府卫,有时刻意伤其手脚,却不肯妄下杀手。忽而侧旁两道黑影袭来,其中一个是之前交过手的子母风雷剑,另一个倒是没见过的高手,两道寒光同时跃向他颈侧、腰腹的要害。盖聂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蓦地一个倒腰深深后仰,长剑撑地的同时手腕快速旋转,无数细小的尘灰被剑身吸附,竟似平地形成了一个漩涡。这等奇妙的招式令堵截的家丁府卫都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难以控制地前扑,又被一记柔力震飞了出去。
其实不过是纵剑术中的一式龙渊,只不过被盖聂倒转过来使了。所谓的纵剑七式,在不同的天时、不同的地利、以及不同人的手中,自然变化无穷。
眼看盖聂一剑荡开数人、即将飞身跳上水边的磐石,忽然感到臂弯刺痛,有如被毒虫蛰了一下似的。这一下不要紧,他下一手本是一招“苏秦背剑”,正欲挡下风雷剑从后方的追击,手臂却在那一瞬间酸软下来,几乎无法抬动。
他记得这种感觉。盖聂的记性一向不错,何况是被暗算的经历。
牛毛针。
和一年前在军中比武时打进他左膝后面的,一模一样的牛毛针!
那个时候暗算他的人,一直就在身边。
似乎有很多被隐藏的事情从水底浮了出来,却又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局势已不容他多想。赵北冥的子母剑来势汹汹,他本能地身体前倾,竟还是无法避过这一剑!
“哧”的一声,剑尖入肉。刹那间盖聂无计可施,青蛟交到左手、回身一剑削向来不及招的赵北冥,恰将他握剑的手臂斩了下来!伴随着对手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突然整个人投进了水里。
有人从岸上伸出长矛向水下乱刺,可惜盖聂早就窜进了水池深处,消失无踪。
水底本难辨方向,幸好这水道中是活水;按照阿吉数月前传来的消息所说,郭府上的池塘与城外的泌水是连通的。鬼谷的秘传之法可以闭气很久,盖聂打算以动静最小的办法贴着池底行动,直到找到汇入泌水的河道为止。起初他一直小心防备,心想若有人追来便以□□射之。但等了片刻,始终没有感觉到有人入水的波动。
盖聂慢慢地循着水流摸索。越到水深的地方越是幽暗,原先还能看到水面上影影绰绰的火光,如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一些小小的影子,似乎是养在池子里的游鱼,也不曾多加防备。
忽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一口咬在了背后的剑伤上。来不及伸手去摸,那东西扭头一摆,竟扯下了伤口附近一小块皮肉!
剧痛让盖聂无法抑制地张口欲呼,却从口鼻中灌下一大口水,两肺呛得如火烧一般。与此同时,又有好几个“东西”啃噬着他背上的伤口、裸露在外的手臂,还有的通过被剑划开的破洞钻进了衣服里。幸好腰带扎的结实,没让它们往裤子里钻。
是鱼!
吃人的鱼!!
盖聂绷紧全身的肌肉,将护体真气提到了极致然而护体真气只能挡一挡拳脚中的内家柔劲,并不能令人变得刀枪不入。而这些鱼,就像无数小刀一样剜着他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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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水中四肢都受到水流的拖拽无法发随心,就算用剑横扫,也受到水的黏力拖拽,只切断了寥寥几条鱼。
简直有如遭受着最残忍的磔刑一般,被一点一点地蚕食。
盖聂如果像一般人那样继续胡乱挣扎,或许真的会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护住脸和咽喉要害,仔细分辨着剧痛的位置。
他发现,鱼群最先咬他背后的伤口,又咬他中了暗器的右臂,而同样暴露在外的左臂却暂时是安全的。
难道说它们的目标是血腥的气味?
他没有管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也没有管那些依然咬在身上的怪鱼,反而有如修炼鬼谷内功时那样,将真气逆运,令血流放缓到了极致,脉管也随之缩细,伤口中竟渐渐不再有血渗出。到了最后,整个人好似一个人形的冰块,悬浮于水底没有温度,没有气息,仿佛连“生”与“死”的界限也模糊了。
人,本来不能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五脏六腑、皮毛骨血。但那一刻,盖聂在极致的痛苦中领悟了所谓的“地”之境界,他对鬼谷秘术所述的“天地大化”“其道一也”,终于窥见了些许入门之道。
幸而,盖聂入水之前斩下的一截断臂救了他。他的伤口不再流血,气味被水流冲淡,更多的鱼便追着那只入水的断臂去了。等到鱼群的数目变少,他再缓缓活动手臂,双手握住咬在身上的几条鱼,用力扼死。
岸上,郭开手下的门客见池中先是水花四溅,又有血迹慢慢扩大开来,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他们不吹灰之力便解决了一个可怕的强敌。至于风雷剑丢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几根森森的白骨沉了下去;除了仍在哀嚎的他本人,其他人都以为这样的代价挺值得。
“没想到大人先前从临淄重金购来的这些鱼,竟还有这般妙用。”有人趁机阿谀道,“大人可真是深谋远虑”
“呵呵……不过是解决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小贼而已,算不上什么远虑。”郭开咬住“小贼”二字,浅笑着捋捋胡须。“贼子的同党捉住了没有?倘若他们逃得太急,也不必活捉,直接放箭便是。”
“诺!”
盖聂逆着水流慢慢挪动。身上新添的许多个粗糙不平的疮口被浑浊的池水舔舐着,虽然不再失血,锥心的疼痛却如影随形。如此艰难地走动了盏茶的功夫,感觉水道变得狭窄,按照脑海中的图画,他明白自己即将进入郭府之内那个神秘的内院。忽然,他恍惚看见淤泥中埋着什么白色的东西。
水底有什么?
似乎是……一具骷髅。
盖聂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俯下身体,尽可能地贴近那堆白骨,从头到脚细细观察着。目光扫到骨盆以下时,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骷髅的右边膝盖,髌骨上有个空洞,四周有裂纹这伤口,先前是被箭矢洞穿的。
盖聂想到了一个人。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他觉得胸前正中用力揪紧,五脏六腑都颠倒了位置,难受地恨不得用手将胸口扯开。
比起这种无法缓解的痛苦,先前被活活撕咬的酷刑,简直恨不得再来一次了;只要不让他想……不让他明白这具骨殖的主人究竟是谁……
真气的运行彻底絮乱了。顿时,分布在前胸、后背、两臂的大小伤口又开始出血。盖聂不再迟疑,脱下上衣将整具骷髅包在里面,打上一个结,以最快的速度往水面游去。
“左三儿,他们没追上来吧?”一个脸上罩着黑布的年轻人压低声音,问道。
“没追上来。大哥你瞧,那道墙里面很黑很静,好像没什么人。不如我们……”
蒙面年轻人点了点头,先是托了另一个蒙面人一把,助他翻过九尺来高的院墙;忽然一纵而起,自己也轻轻从墙头上跃下,落地时竟无一丝声响。
院内寂静得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墙角栽着几簇修剪过的桂树,一排青砖笔直地通往不远处的几座气派的房屋。
两个蒙面人蹲在树丛的影子里,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阵,胆子放开了些。“奇了怪了,这郭开府,今天晚上怎么这么不太平啊?莫非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也打着宝贝的主意?可要是真有那么一伙人,你们家曹老大竟一点不知?不是号称邯郸城里哪怕多飞了一只苍蝇,都瞒不过他曹老大的耳目嘛。”
左三苦着脸摇摇头,“我正愁着回去怎么向老大交代呢不但宝贝没见踪影,还有折损了好几个兄弟。若不是有你荆大哥在,我估计也跑不掉……”
“别担心,他们只是被追得分散了,未必当真折了进去。就算被活捉了,只要没动私刑,等送去司寇那里之前,让曹老大想办法把人劫出来便是。”年轻人没所谓地把手一摊,“说起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会无人把守?”
“这里应该就是郭府的内院,平常是不放人进来的。听说只有郭开与门客讨论军机大事的时候才会进到那边的书房里。本来墙的外面应有守卫的府兵,不过方才府中那么乱,他们似乎也跑去抓人了。”
“原来如此。唔,旁边有条河今晚反正也做不成事了,不如我们试试从水道逃出去?”
蒙面人说着往河边走去。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还伸出一只手,把同伴挡在身后。
“大哥?怎么了?”
“……有血的味道。”
姓荆的年轻人拾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面色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平静的水面上传来“哗啦”一声响,一个人湿淋淋地从水底钻了出来。
那人半身□□,满脸满身都是血,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手里提着一个吸饱了水的包袱。
一触上他的目光,左三不禁骇得倒退了两步。“这人眼神好可怕……”
蒙面年轻人仔仔细细瞧过那人,身躯一震,差点失声喊了出来。好在他没忘了目下的处境,拼命压低了嗓子。
“是……阿聂?”
水里出来那人也是微微一怔。“……荆卿?为何你会在这里?”
“应该要我问你才对吧!你你你你……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谁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荆轲觉得舌头打结,脑袋更打结。要问的问题太多了,不过也实在顾不上。他一把拉住跳上岸来的盖聂,一路拽着他闯进了内院的书房。“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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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也没人来,先借个地方止血……我身上带着治外伤的药粉,还有酒……小左,麻烦你到门口把个风,有什么动静就敲敲窗子。”
左三答应了一声,赶紧站到窗下去了。他对盖聂还是有些发怵,情愿离他远一点。
盖聂一言不发地任着荆轲上药包扎,左手还是牢牢提着那个包袱,始终不肯放下。
荆轲看着这位虽然只有两面之缘却被归为“至交”的旧友,心中着实感慨。距离上一次分别,一晃数年过去了;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变化了不少,身量更加高大结实,周身的气息也有些不同了。虽然眉目一如少年时的干净,然而方才刚从水里出来的那个眼神,令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在渭水上斗过的一条吃人的大蛟。
一样的孤寂,一样的危险。
他不禁想起当年在淇城分手时不详的气氛,顿时想到一个很难出口的问题;然而如果不问又觉得浑身不痛快,仿佛嗓子眼里堵着一块骨头。
“阿聂,你在这里,难道说小庄他……”
“……他还活着。”盖聂抬眼与他四目相交。他也想起上次告别时的情形,无怪荆轲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数月前我在邺城见过他。”
荆轲长吁了一口气,眼一弯,笑得开怀,“不愧是阿聂。果然没叫我失望。”
为什么口气跟我师父似的……盖聂想。但是看到荆轲露出的两排整齐的白牙,他也受到感染一般牵了牵嘴角。压在心上的巨石仿佛也略微减轻了些。
“你这伤口看着好生奇怪……什么兵器才能把人伤成这个样子?”
“是鱼。”
“啥?”
“水里面有吃人的鱼。”
“我的老天,幸亏我刚才没有游出去……”荆轲吐了吐舌头,“阿聂你可救了我一命。”
“……你还没说你到此处,究竟为了何事?”
“我自然是为了郭府上的财宝……啊!”荆轲若有所思地盯着盖聂手里的包袱,一瞬间全明白了,顿时露出恍然大悟悲愤不已的表情。
“阿聂,你怎么每次见面都跟我呛行啊?!”
盖聂愕然。他看着投在窗格上的左三的影子,忽然微微倾下身来,对荆轲耳语道:“你莫不是跟曹老大的人一起进来的?”
“不错不错。咦阿聂你也认识曹老大?不过也难怪,想在邯郸讨生活,不认识他的人可不多。不过像阿聂你这样的高手,大概是他们抢着想要结交你才对,哈哈哈哈……”
“你们是不是听说不知什么人放出的消息,说郭府内院的墙下面埋着一大笔财宝,所以今夜才潜入郭府?”
“……曹老大听说郭开手下的门客厉害,央我带着他的人来;却不想他们早有准备,准备了好些机关陷阱;另外好像还有别的人也混了进来诶阿聂你怎么知道?”
盖聂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因为放出那个消息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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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二十八
局之章四
盖聂简短地将他混入郭府的目的向荆轲和盘托出,只隐去了“山鬼”的身份一节。
“原来如此,阿聂你是为了救人才……但又不能让郭开知道你们是李牧将军的手下……”
“正是如此。我们潜入上卿府的共有七人,还要从里面带出六个人来;如此多的人数进进出出、很难不被人察觉。再加上,倘若我们顺利找到了那个杂耍班子,七人之中便有六人都携着一个人,行动会变得迟缓,一旦被发现定然脱身不易。所以我定下计策,伪装成一伙行窃的强盗,将府内的甲士都调动到别处,希望能趁乱把人带走。因此,我需要有人替我制造混乱,混淆府兵的视线,这是仅凭我一人做不到的。”
“嘿嘿,我懂了。”荆轲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所以你放出消息,让曹老大的人都相信郭开家中藏着一笔财宝;这群盗贼按捺不住,早晚会动手”
盖聂点头道,“豺狼窟里有我安排的人,他们先是散播流言,等到曹老大有所行动,再传消息给我。我便把营救的行动和他们动手的日子定在同一天夜里。”
想要扮作强盗,还能有什么比真正的强盗更好的伪装呢。
虽然领会了盖聂的用意,但荆轲还是以惊奇加一点点悲伤的眼神凝视着好友,仿佛在感叹“我家孩子不可能这么阴险。”
盖聂没有理会那两道目光中无声的控诉,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绪:“然而,今夜的内情,比我当初预想的还要复杂许多。其一,那个杂耍班子,恐怕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他们的目的大概是想抓住我们中的什么人、用来陷害李将军;其二,今夜与我一同行动的六人中,有一个是他们的奸细,想要暗算我。其三,我没想到荆卿你会被曹老大说动,也混了进来。”
“好险我来了,否则阿聂你这一身伤,要对付他们岂不会很麻烦……”荆轲一副邀功的表情,笑得神清气爽,“接下来,你还有何打算?”
盖聂不语,眼前仿佛闪过这几日的一幕幕:宴会,舞姬,侏儒,没有手脚的杂耍人,郭开,李将军,中山狼,夏启,鲁句践,子母风雷剑,牛毛针,吃人的鱼,水底的骷髅。
他轻轻抬起头来,笑了。
“我要杀了郭开。”
荆轲张大的嘴巴还来不及合拢,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僵。
“壮士,奴家觉得你方才笑得好可怕……”
盖聂用力捂住嘴,敛去笑容。“其实,我手中早有郭开受秦人贿赂、想要对李将军不利的确凿证据;除掉这等卖国小人,对赵国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惜此人深得赵王宠信,权势极大、门下高手极多,而我现在的身份又是李将军的属下,如果行刺不能一击得手、全身而退,必会在邯郸掀起极大风浪,给将军带来诸多麻烦。而赵国朝政动荡、将相不和,又会给秦国可趁之机。所以,之前我仅仅是谴人暗中监视他,想要谋定而后动。目下看来却是盖某失算了。我在等,对手却不会等;郭开想要除掉李将军,比我想要除掉他的心思更为急切。就算今夜他的阴谋失败了,今后也会设下更多的陷阱。所以盖某不能再枯等下去。况且,”他说着看向荆轲,“今夜便是个‘隐藏行迹、一击得手、全身而退’的最好时机。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因为正好有强盗把郭府搅得一团乱?”
“还因为,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盖聂抓在包袱上的拳头紧了紧。“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死人会暗中瞄准了郭开的首级。”
荆轲微微一笑,嚯地站了起来,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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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五指握住了绑在背后的长剑。“阿聂,你伤成这般,怕是行动不便。若信得过兄弟,这事便交予我如何?”
“你认得郭开么?”
“……不认得。”
荆轲瞬间萎顿在地。盖聂拍了拍他的肩。
“荆卿若肯襄助,的确是盖某的一大助力。但是行刺一事,必须由我亲手完成。一来我见过郭开数次,人群之中可以一眼将他认出;二来,我根本不必接近他们,而可以从百步之外,以纵剑术一刃断喉。荆卿只需在此处略施小计,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们二人联手,定可万无一失。”
“……听你的。我要怎么做?”
盖聂走到屋子的中心,随手翻了翻案几上的书册,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情报,索性以竹简为道具,在地上摆出内院的构造来。
“我方才大致看了一下四周,这个书房坐北朝南,位于内院的中心,想必是郭开重视之处。如果我们在这里放上一把火,府中上下必然都会被吸引过来。荆卿你不妨便藏身于此处,火势暂时蔓延不到的地方;当郭开和他的门客护卫距离你大约一百五十步时,你便大声喊出一句话。”
“什么话?”
盖聂想了想,道:“‘郭开,你这妖言惑主、里通外国的狗贼,我赵政今日便要取你性命!’这样便可。”
“甚好!话说赵政是谁?”
“……秦国人,很有名的。喊完之后荆卿你一定要小心弩箭,最好事先找些防具挡住要害。那时郭开身边的门客必然纷纷挡在郭开身前,防备着正北方向;而我则藏身于内院东南面的那颗大树上,趁着火光发出一剑。事成之后我们立即离开,翻过院墙,在郭府外正东面的围墙根下会合。”
两人商议已定,立即分头行事。盖聂用火石点燃了书房里的火盆,倾倒在竹简上。临行之前他将手里的包袱托付荆轲保管,而荆轲想了想又交给了左三,嘱咐他带着包裹先走,在府外等他们。
很快,熊熊烈焰和一道冲天的黑烟惊动了上卿府上的所有人。主人郭开在门客高手们的簇拥下急忙往火光的方向赶。方才踏入内院没几步,便听到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郭开,你这卖国求荣的无耻狗贼,我赵政今日便要取你狗命!”
郭开浑身一震。几名护卫高喊着“大人小心”,用人墙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四大剑客中的季孙龙、西门鹫亦在其中,数把宝剑皆已出鞘。但是,并不见什么刺客闯过人阵、要与他们交手。
忽然,一道酷烈的气流从人群中猛然划过。
那是一柄御风而行的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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