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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独孤求哨
卫庄定定看着他,道:“你要将这把‘妖剑’,献于我,是何用意?”
小吏看似战战兢兢,却异常坚定地答道:“世间万物皆有其时。时不至,则不灵。小人在此处枯守数年,昨夜忽听鲨齿夜鸣,战栗不能寐……今日在暗处窥得大人形貌,才明白这是宝剑认主的征兆啊!”
“……有意思,带路吧。”
韩非微一皱眉,却什么都没说。倒是张良靠近卫庄低声道:“不会是陷阱吧……”
“陷阱又如何。”卫庄挑眉道,“妖剑鲨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三人跟从那小吏走入太庙深处,森森古柏掩映之中,有一座极小的庙宇,无门无窗,似乎四面都是封住的。然而小吏轻敲一面土墙,便有一道暗门轰然打开只见房内有一座陶土堆砌的祭台,台上并无一件祭品,却插着一柄怪剑。
那把剑,的确形状妖异。它只有一面有刃,另一面则像大鲛之齿一般高低起伏;剑身明明是青色,却总觉得泛出了猩赤的光泽。
卫庄看着它,不知为何有种砰然心动之感,脑中不断浮现出纵横剑术如何与这把怪剑相辅相成,搭配出独一无二的招式……他一面想着,一面大步上前,手已经不自禁地搭在了剑柄上。
就在他的目光全然被妖剑吸去之时,身后小吏突然从怀中拔出一把锋锐无匹的匕首,快如闪电地插入他的背心。
第10章十
横之章五
张良震惊万分。他也学过剑,然而方才那一袭实在是太快、太准、太绝,令他们毫无防备之力;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卫庄周身衣袍鼓荡,双臂一震便将那小吏摔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那人登时经脉尽断,当场丧命。
卫庄背后的伤口开始涌出大片血迹。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将鲨齿一把拔了出来。此时暗门猛然关上,将三人一齐困在窄小的密室之内。因为没有门窗的关系,屋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他们在门外堆起柴薪焚烧,我们便死定了。”半晌,一个冷峻的声音从身畔传来。是公子非。
“他们……不知是哪一家,计划还真周全……”卫庄的笑声传来,完全听不出一丝伤者的虚弱。
“难道此事亦在你预料之中?”
“不敢,侄儿今日出门时偶然见到头上飞过一只白枭,果然师出不详。”卫庄一本正经地道,“可是……今日来太庙祭祀之事,本该只有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如此心安排的陷阱,倒像事先算准了我们的行踪一般……”
“你的意思是,”张良忍不住接话道,“我们三人中竟有人泄露了今日之行?!”
“……总之,先离开此地再说。”卫庄道。张良想问他有何手段,忽然感觉耳边有如狂风席卷,刮面如刀如洪流一般的剑气夹杂着一声断喝,震得土墙、地面都在摇动。他感到有许多大小重物从天而坠,本能地踏离几步,再睁眼时,发现密室上头的屋顶开了老大一个洞。
卫庄还是老计策,伸手抓起死去的小吏,从洞口掷出果然又是嗤嗤数箭入肉之声传来。他摇了摇头,沉声喊道:“外面的朋友,请容卫庄死前一言,有一件要事相告。”
张良正思索着他还有什么要事,又见卫庄一剑劈在土墙之上,将那暗门向外推倒。他一人率先走出屋外,向四周环视。林中果然有不知多少黑衣蒙面之徒以强弓硬弩相对。另有数人并不蒙面,样貌都挺相熟;为首的一位高冠长佩,负手而立,身后还站着几个呵呵冷笑的门客。
卫庄皱眉道:“段大夫,居然是你。”
他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下嘴角,然而段成似乎早就看见了方才溢出的血丝,眼中的得意格外分明,口中却道:“卫侍卫当真神功盖世,在下早该料到那个号称从不失手的刺客也杀不了你。”
卫庄道:“你比谁都清楚卫某想要好剑……以韩国秘传的妖剑为饵,当真好计。可是段大夫,我还以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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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会与我合作到剿灭陈氏之后才动手。”
段成摇头道:“我本意如此,奈何你太过危险不,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太过危险了。”他扬起手,指向被卫庄挡在后面的韩非。“我知你有野心,却没想到你的野心竟是抬出那个人来。”
“是啊,我要是出仕,你们都不会好过。”韩非淡淡地道。
“这些人都是哪里请的好手?”卫庄看着四周道,“段大夫,你这么有信心对付我,便不担心卫庄将另一枚铁蒺藜交给陈氏么?”
段成放声大笑。“你以为,手中有两枚影蒺藜,便可将韩国搅得风生水起么?你看,这是什么?”他从袖子中摸出一串铁蒺藜,撞击之间叮当作响,悦耳极了。
“百金一枚,合算得很。”
卫庄满脸忿恨,右手攥紧了剑柄;他假装没感到身后四道愕然的眼神。
“你该当想到,流沙不过是一群惟利是图的豺狼,谁的价码高,他们便为谁办事。”段成笑声不绝,“叙旧完了,卫侍卫若想得个全尸,不如以鲨齿杀了你身后之人,再举剑自戮,段某必在君上之前美言,厚葬诸位。”
“……原来妖剑的名声,都是这么来的。”
“若无妖剑名声在外,卫侍卫哪里会那么感兴趣。”
“你果然知我。”卫庄纵声大笑,忽然高声道:“动手罢!”
箭如雨下。
片刻之后,张良望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诘问道:“你方才说,我们三人中必有人泄露了今日之行”
“那个人当然,就是我。”卫庄笑得太过厉害,牵动了背后的伤口,不得不以剑支地,咳出一口血来。
“好个阴毒自损之计。”韩非摇头道,“段成大概至死都想不通,连接为他杀了侠殃、侠威,和众多死敌的流沙之主,便是你。今日的刺杀之计,大约也是你这位‘流沙之主’好心为他筹谋的。”
“我没算到他除了流沙之外还请了别的刺客,还心准备了这么曲折的故事和鲨齿这份大礼……只好将计就计,先中一剑也值了。”卫庄以手弹剑,喜不自胜。“我便遂了他们的心愿,将今日之事推做妖剑作怪,否则这出好戏要如何场。”
“可是底下那群人分明是死于弩箭。”
“今日,是段大夫领我等观看妖剑,忽遭贼人偷袭,我情急之下拔出鲨齿,状似疯癫,连杀数人,却被人偷袭背后……”卫庄用剑指着地上几具死于剑伤的尸体,然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干脆地卧倒在血泊中。忽又转过脸叮嘱道,“非叔,小良子,你们二人今日不在此处。”
“那这件事最后要如何令人知晓?”
“太庙中原本的掌器之吏了段成的贿赂,暂时不会出现,然而天黑以前必然回来拾残局。你们快走。”
张良摇了摇头,道:“之前你还说什么不知是哪一家暗算我们,原来早就连这些计划的细节都知之甚详了。卫兄啊卫兄,小弟早该想到,您口中的真情实意,怕是要比那龙肝凤髓还稀奇。”
卫庄沾了满脸血,笑吟吟地看着他。“贤弟过奖。”
韩非扫视了一眼不远处堆叠的尸身,眼中未见半分怜悯,干脆地转身离去。
“我曾闻善骑者坠、善水者溺,不知善谋之人,又是个怎样的结果。”
一晃十日过去。段成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争夺封地家产,自己闹得不可拾,再无左右朝堂之力。公子非也如约再次上书,向韩王安概述当今之势,力主君权不可旁落。韩安极受触动,虽表面还是犹豫不决,暗中亦开始计划削弱三卿中势力尚存的陈氏一脉。
“可惜君上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朝会也常常无法举行。”卫庄拈着一枚黑子,沉吟道,“然而今上至今没有立嫡,这可是国之根本。不知非叔对宗室里的几位后生小辈有何看法?”
“我听说韩诸公子中,横阳君最贤。”韩非从棋盘上提吃数子,搁置到一旁。
“公子成?苍天……看来非叔说韩国无救,当真如此。”
“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侄儿今日在宫中见到了横阳君等几位公子;还有一位红莲殿下,倒是十分有趣。”卫庄寻思片刻,又按下一枚黑子。
“红莲?我记得她是蛇姬的女儿。听说她出生那日,夏宫外菡萏池的红莲一夜盛开,宫里都传说此女生非凡人,日后必定贵不可言。”
“哦?差点便要应了此说,”卫庄嘴角噙笑,道,“有人要将她送给秦王呢。”
“秦王?”韩非摇头道,“整个韩国都快成了他的囊中物,他又怎会在意区区一人的得失。想必是朝中那些蠢货无计可施、才想出这么个拖延时间的手段。”
“我倒觉得,她和其他公族子弟不同,就这么送走了,有些可惜。”卫庄望着棋盘出神,突然长吁道:“不成,这局又输了。”
韩非警觉地抬起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蓦然想到了一处,上下打量卫庄道:“小子,你该不会”
卫庄纵声大笑,“非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国难当前,庄又岂是惦念儿女私情之人。”他双手发泄似的把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搅得一团糟,然后起身请辞。
太庙之事,进行的颇为顺利;只怕段氏的党羽仍不甘心,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卫庄一面在心中暗暗数着朝堂上的几个需要留心之人,一面在出城的官道上纵马狂奔。忽然,一道锐气劈空而来,几欲插入他的咽喉。
间不容发之际,卫庄在马背上猛然后仰,让那暗器贴面飞过。他听得前侧方又是几道破空之声,干脆滚落下马,同时拔剑斜劈只听一声巨响,不远处道旁的一棵苍天老树被剑气懒腰劈断。树上轻飘飘地落下个白色的东西来,在半空中轻飘飘地点了几下,又飞身窜上另一棵树去。
那是只鸟?还是……人??
卫庄不敢怠慢;这等轻身功夫实在是匪夷所思,明明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还能在半空从容转向,轻如飘絮,迅如飞箭。他旋踵向那刺客逃窜的方向急追,迎面又射来不少暗器,速度太快形状难以辨识,然而卫庄还是仿佛看见在黯淡的天光下闪着一点点黑紫的光泽,应是带着剧毒;可惜鲨齿一击挥出,吞吐的真气便如厉风一般将它们尽数扫落,根本近不得身。
卫庄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琐碎的白花花的东西,似乎是鸟雀的羽毛。
那天晚上,卫庄提了一个小人回到农庄。他的脸色黑如锅底,头发上黏着两片白毛;可惜无人敢和他说。
他手中的战利品,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年纪,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蛋儿活像从一整块白玉里雕琢出来的一样,说不出的清丽脱俗。偏这小人儿的头发和眼珠子都是一种蓝中带紫的异色,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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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致的容貌带上了几分妖异的气息。他被卫庄下重手点了穴道,无法挣扎,双颊潮红、呼吸急促,看上去非常辛苦。流沙众人都饶有兴趣围着这个小东西打量,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把这小子给我头冲下吊在那棵梧桐上,先吊他三个时辰。”卫庄开口便道。
“咦”
卫庄听出了手下压抑的惊讶、同情、不满等情绪,怒道:“这小子想要杀我。他本事大得很,比你们都强也说不定。”
“诶”
“反了你们,还不快去!”
众人迫于淫威,不得不照做。然而火魅底下那群女奴早已心生怜惜,绑人也绑得分外温柔,生怕哪里膈着孩子,特地用了许多股草绳,分散力道;不多时,小人脑袋冲下摇摇晃晃地挂在树上,身上一圈圈缠了不知多少道绳子,活像一只茧。
卫庄一掌拍开他穴道,冷笑道:“小鬼,谁让你来的。说出来就放了你。”
小人一张口,喉咙里便发出几声嘶哑的怪叫。
“这小鬼大约不会说中原话,问他也没用。”无咎忍不住道。人家过去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但这种兴师动众酷刑折磨一个小小孩童的行径,就算他也不能泰然处之。却见卫庄手起剑落,鲨齿红芒划破虚空,头顶上顿时啪嗒啪嗒掉下什么东西。用火把凑近一照,发现是几具鸟尸,只只色黑如炭,喙尖爪利,那怪异僵硬的模样,令人一眼望去,心上便由然生出不详之感。
“驭鸟术!”火魅掩口惊叹,向那孩子道:“莫非,你是巫羽族人?”
孩子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呆呆盯着地上的死鸟,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从眼角溢出,嘴里轻轻呢喃着什么。看他这副可怜模样,不少女奴心都颤了;甚至有人陪着在一旁抹泪。
在卫庄不可胜数的优点之中,良知从来不是其中的一个。看到如此情深意重、可歌可泣的画面,心中只是呵呵冷笑,充满了破坏和毁灭的欲望。
“你早该知道,来一只,死一只,来一对,死一双。”
那孩子碧蓝的眸子转而死盯着他。这时火魅掀开袖口,缓缓露出前臂上的鳞片纹身,在他眼前晃了晃。孩子一愣,突然用无比清晰的中原话开口道:“黑麒麟?”
“是。”火魅轻叹一声,“巫彭一脉自武王伐纣之后,流落到南蛮百越之地;巫族人神通广大,又懂得诅咒、蛊毒之术,许多像麒麟族这样的小部落都自愿听从他们差遣,将最好的猎物、最甜美的果实献给巫族。不过少主先前应该见过……啊!”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蓦地闭口不言。
“我早猜到了。这么神奇的本事,大多是血脉相承吧。”卫庄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卷纸,“况且,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悬赏画像。画上的人眉目不甚清晰,额前的发带却是异常显眼;背后附着丹砂写的赏金十万。两年后再次见到它,卫庄不禁有了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是……我?”
“应该是。发带上的花纹一摸一样呢。”
十剑三巫。死别生离。
十指骤然发力,贵重的羊皮纸卷顿时碎成无数细屑,洋洋洒洒从指缝间落下。
“我知道你是巫族人。也知道你是来报仇的。不过你一个小鬼,无人指点,不可能知道我如今的所在。”他转头看着倒吊的小人道,“你只要说出那些人,我便再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如何?”
小人暂时没有动静。卫庄打了个哈欠:“倒着想想;想一夜,或许就想通了。”
“放我下来。”孩子突然口齿清晰地喊道,“没人指点我,是凤凰告诉我你在哪里的。”
卫庄嗤笑一声,“那么就是鸿鹄告诉我,你在撒谎。”
“鸿鹄才不会告诉你呢。你那么丑。”
卫庄额角猛地一跳,脸色又黑三分。他也不是没挨过骂,但大多都是说他残忍暴虐不得好死等等;但他一向以为,自己就算是死,那也是具出于其类、拔乎其萃的,尸首。
小人无视他的表情,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我们巫族最强的三位勇士,被人请去中原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离开寨子的时候,手里都拿着方才被你弄坏的那副画。巫祝和大长老打起来了,凤凰说,大长老要除掉我。让我也来中原。”
“然后,你就凭一副画找来了?”卫庄勉强忍住脾气;今日之辱,大可徐徐图之。
“巫祝说过,要是那三位勇士找到画里的人,蜘蛛会送给我们很多很多宝贝。”
“蜘蛛?”卫庄心思闪电般转动,忽道:“你是说脖子后面画着个蜘蛛的人吧?”
“嗯。”
卫庄扯了扯嘴角,道:“小子,我放你下来,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叫赌?”
“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三次机会杀我。你若杀得了我,不但蜘蛛会送你很多宝贝,这些人也会送你很多宝贝。”他伸手指向张大嘴巴的无咎、火魅等人。“你若是杀不了我,就得留在这里,听我的话。如何?”
“……”小人歪头考虑了一会儿,道:“我先杀你一次,如果没杀成,剩下两次能不能留到明天?”
“留到明年都成。”卫庄唇边慢慢浮起一丝可疑的微笑。
第11章十一
赵王迁三年秋,赵国例行的围猎大典如期举行。
李牧的大军暂时还不能全数从井陉撤离。先前秦军看似退却,但根据前方斥候来报,王翦屯兵于晋阳一带,随时可以渡过汾水,东出上党,拊邯郸之背。目下赵军生员损失严重,抚孤恤寡,操练士卒,都是刻不容缓的事务。但为了护卫赵王行猎的安全,李牧又不得不匆忙调动步骑,驻扎在柏人城外。
原野起伏,秋草已黄。一群红袍骑士打着呼哨,将鹿群驱赶到一块开阔地上,供王公贵族射猎取乐。而距此地不远的赵军营寨内,赵军上下正在进行骑射、摔跤和技击的比试,人群不时爆发出的呼喊声,简直能把天掀了去。
尘土飞扬。一匹矫健的栗色马从东面疾驰而来,双鼻喷雾,四蹄踏雪;就这一晃而过的功夫,马上的骑士拈弓搭箭、一箭快似一箭,三发连珠并中靶心。
“好!”盖聂和牛二混在围观的士兵里,忍不住一齐大声喝。
“这些是李将军从雁门带来的控弦之士,听说个个都是神射。”一旁有人说道,满面都是自豪之色。“当年匈奴犯边的时候……”
盖聂竖起耳朵还想听,突然被一巴掌拍在背上,耳边响起一声压低的暴喝:“你小子叫我好找!”
他来不及完全转过去就被扯着胳膊拖出了人群,直到一偏僻处,见是满头大汗的司马尚一边喘气用一边袖子扇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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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有些气急败坏。
盖聂赶紧行礼,“将军”
司马尚一把将他扯起来:“试剑大会已经开始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瞧热闹!”
盖聂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道:“属下自幼学习剑术,从没见过这么高超的骑射之技”
“以后有你瞧的。正事要紧。”司马尚又拉着他急匆匆地往南走。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十丈见方的高台;四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人。台上有两个赵国军士,一个头上系着红巾,一个系白巾,正各持长剑打得不可开交。
司马尚道:“此次比试,不问出身,不拘军阶,只要是我赵军男儿,人人都可上台挑战。而最后胜出者,不仅能得到金帛赏赐,更能入选成为将军最为倚重的百金勇士。”
“百金勇士?”
“那是我赵军中战力最强的锐。十万大军中只选出三百人。一旦入选,立即赐予百金,以养其家眷,可将士后顾之忧。他们个个于骑射、长于搏杀,人人有非凡之能;平日担任牧将军的亲军,必要时则作为突击先锋投入战阵,如驱猛虎入狼群,能够以一当十,悍不畏死。”
盖聂听着这话,脸上虽还看不出喜怒,眼睛却越来越亮。司马尚忽道:“你还记不记得数月之前我跟你说,在比剑的时候还要帮我做一件旁的事?”
“属下记得。”
“那便好。这次比试虽然赵军上下皆可参与,但论及剑术,肯定以赤豹营中的剑士居上。你不但要给我击败他们,更要试探他们招式虚实,让我从旁观察,推测他们的师承来历。”司马尚语重心长地道,“还记得数月前投军的那几个邯郸剑客么?我怀疑,他们中有郭开或公子嘉安插的暗桩。”
盖聂心下恻然。不久之前,司马尚已给他详细梳理了一番目下赵国朝堂的各方势力。
自渑池之会后,秦赵交质,秦公子异人入邯郸,而赵国太子春平君出使秦国;到了孝成王病重时,太子却仍被扣留咸阳。赵国君臣不愿受秦国的挟持,便另立公子歇为王,这便是先悼襄王。郭开作为赵歇府上舍人,从此受到重用。郭开其人,平日里最善揣摩上意,投其所好,深得赵王喜爱。例如悼襄王有意纳入邯郸城中的一个倡家女子,遭到李牧等老臣的强烈反对;只有郭开一力支持,帮助赵王力排众议,不但纳倡女为后,还废原太子嘉,立她所生的儿子赵迁为太子。赵迁庸碌黯弱,性好渔色,政事上更加倚重郭开。
赵迁继位后,郭开一时间权倾朝野,赵王、太后都受他摆弄而不自知;赵国的宗室元老自然看不下去,无端失国的公子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除此之外,朝堂上亦有许多大臣对于郭开的恣行无忌深为不满。这几股势力暗中纠结起来,便开始图谋共同除掉此人。赵国民风彪悍尚武,自三家分晋以来,已经有过好几次“兵变”的事迹。最惨烈的莫过于饿死赵主父的沙丘宫之变。这一次郭开弄权,宗室元老们也想借助于手握重兵的领军大将来对付他。而战功赫赫的名将李牧,自然成了他们首当其冲拉拢的对象。
公子嘉数次秘遣使者来军中,想要订下密约,请李牧领军攻入邯郸,杀郭开、废赵王,另立新君。这“新君”是谁自不必说。然而李牧十分厌恶将赵军卷入污黑诡谲的朝堂倾轧,更关键的是,秦国的大军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如果赵国自乱,岂不是令他们坐渔利?
“李牧领军,但为护国,不为乱政。何况王翦乃秦之名将,绝不会坐失战机;若我大军入邯郸,井陉空虚,就等于将太行天险拱手让人。邯郸无险可守,也就离亡国不远了。”
可惜李牧说得再怎么入情入理,使者还是愤愤而去。从此以公子嘉为首的赵国宗室便对他猜忌起来。
大臣们心怀不轨,郭开当然也不笨;他内连韩仓等内侍宠臣为爪牙,外结邯郸将军扈辄等武将为羽翼,势力愈发雄厚。可惜扈辄才能平庸,于武城一战时被秦人斩了。郭开于是也打起了李牧的主意,不但反复遣人来劳军示好,还在赵王迁面前假意吹捧李牧,言大将军以武定国,威信安邦,拟定封号为“武安君”。如此一来,宗室大臣们愈发惊疑不定,竟猜测李牧与郭开已经勾搭成奸,想要共同把持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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