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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归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竹酒香

    “不去,没兴趣。”沈云川有些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或许这出戏,还用不着他上场。

    “阁下若坚持不去,那我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季江南眼神一厉,伸手扶上剑鞘。

    “就凭你这化海初期的修为,要留下我可能不行,”沈云川搭在树杈上的腿晃了晃,积雪簌簌的往下落迎面砸了季江南一脸,“还有,你恐怕有麻烦了。”

    季江南吃了一脸的雪突然恼火,这厮就是个无赖,突然他耳朵一动,转头一看十数人正沿着街道跑来,为首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是旁边那个死了还在热乎的孙长仁的父亲,孙家家主孙弃。

    季江南收回目光往上一看,沈云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登时恼怒,居然跑了。

    季江南正准备往巷子里再追追看,那边打的孙弃已经发出一声悲号,冲着季江南的方向一身暴喝:“小子站住!”

    季江南有些不耐,转身看向孙弃。

    孙弃看清是季江南后勉强压着悲怒开口:“原来是季三公子,不知三公子可看见,是谁伤了我儿性命?”

    “我杀的。”季江南简单的开口,说罢就回过头去往巷子里走。

    孙弃一愣,随即大怒:“季江南!你欺人太甚!”

    站起身拔出腰刀就冲季江南而来,季江南多日来压抑许久的怒气与怨愤终于爆发,回头抽剑就斩,孙弃忙架刀一挡,抬眼一看季江南浑身戾气缭绕眼睛发红杀机四溢,一把长剑挥舞开来如追星赶月,极具美感也杀伤力极强。

    季江南入七剑门学艺五年,手里最熟悉的就是这套“飞星逐月”,为七剑门三套镇门剑法之一,因季江南天赋极高,故而早早收入内门,传授了这套剑法,“飞星逐月”一共四十九式,季江南现掌握三十一式,七剑门心法偏向道门清心明性,可眼下季江南使出来的剑法却没有了剑法本身的飘逸灵动,倒是杀机肆虐,隐有几分入魔的架势。

    孙弃越打越心惊,他以化海中期修为与化海初期的季江南对打,境界上要超出一个小台阶,但此刻却是被季江南压着打。

    季江南心下怒火肆意,这段时间以来因季北思之死,面对八方压力一直隐忍不发,面对刺客毫无反抗之力,此刻出现了一个宣泄口,杀机怒火就奔涌而出,招招不留情面步步皆是杀机。

    季江南将身形一低,左足往后点地发力,形如猎豹,挥剑就斩,孙弃冒了一头冷汗堪堪架住,这少年打起来不要命,可孙弃很惜命,这就导致孙弃面对季江南,一直有些缩手缩脚。

    “你那儿子算是个什么玩意儿?猪狗垃圾一样的东西,也配侮辱我二哥?我杀他还嫌脏了我的手!”季江南持剑全力往下压,咬牙切齿。

    孙弃手中的刀已经架不住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刀势特别定制的,刀背开锋四寸,本是杀敌利器,此刻却成了自己的梦魇,刀上传来的巨力使得刀锋嵌入肩膀,孙弃全力托住刀柄却依旧无法阻止刀锋向下,不一会儿孙弃已经一头冷汗,刀身嵌入肩膀大半已入骨,大片鲜血顺着肩膀往下流淌,孙弃突然有些后悔来季江南的麻烦,孙长仁虽然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唯一的儿子,本以为可以乘机掂量一下季家,结果今天看来能不能走脱还是两说。

    季江南眼神一闪,高强度挥剑到现在,手臂已经开始隐隐脱力,手上的力度开始变弱。

    孙弃敏锐的感觉到力道的变化,登时大喜,双手托刀准备发力,突然一阵剧痛自胸口传来,孙弃愕然,季江南的剑在他面前,那是什么东西伤了他?

    孙弃低头,就见胸口插着的,是一柄雕花剑鞘,剑鞘的主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孙弃双手托刀时,季江南放开了左手,将腰后的剑鞘捅进了孙弃的胸口。

    谁说,只有剑才可以杀人?剑鞘,也可以。

    孙弃呼吸愈发困难,胸口的疼痛使他眼前发黑,他后悔了,他不该来招惹这个少年,这少年和所谓的世家公子不一样,出身世家,手段之凶残狠戾,却像个魔教妖人。

    季江南面无表情的拔出剑鞘,躲开溅射的鲜血,孙弃的尸体轰然倒地。

    季江南的目光顺着孙家人望去,孙家众人惊惶而逃。

    孙家家主死了,孙家也就没了。

    季江南厌恶的从孙弃尸体上撕下一缕布片,细细的将剑鞘擦干净,转身走进了巷子。

    身后,大片的鲜红蔓延开来,像在雪地上开了一朵巨大的花。




第六章 遭疑
    季江南当街杀死孙弃父子,孙家仆从逃回孙家,孙家上下一片悲号。

    孙家父子的尸体已被运回,孙长仁被枭首,尸身与头颅各在一处,断首处鲜血还一直在流,血腥之气缭绕,孙家下人已经去找人为孙长仁缝合尸体,而在孙长仁的尸体旁边,一名中年美妇正嚎啕大哭。

    女子匍匐在地,头上饰品钗环掉了一地,妆容凌乱,哭嚎声不绝于耳。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锦靴,女子抬头,站在面前的青年男子居高临下,五官端正清秀,脸上犹自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与看好戏的表情。

    “滚出去!你这个卑贱的野种!”女子被他的神情刺激的突然发狂,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男子轻巧的一让,女子扑倒在地,脸上的脂粉凌乱,眼神恶毒的瞪着男子。

    男子目露鄙夷,小心的挪开几步,像是不愿意站的里女子那么近,像在躲一堆秽物:“韩姨,如今大哥已经没了,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男子正是孙家二公子孙靖飞,眼见平日里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如今这般光景,不由得心生快意,最后一句话语气咬得极重。

    孙靖飞的生母杨氏本是孙弃的正妻,只因入孙家三年还未得子嗣,故不受孙弃喜爱,倒是姨娘韩氏先为孙家产下一子,早早的占了长子名头,杨氏好不容易有孕,几经波折生下孙靖飞,结果生产当日一命归西,徒留幼子,孙弃对于发妻的离世并不伤心,马上将韩氏扶正,孙长仁就名正言顺的成为孙家的嫡长子,而对真正的嫡子孙靖飞就彻底不闻不问,多年来韩氏与孙长仁明里暗里多次欺辱孙靖飞,孙弃看在眼里不闻不问,眼下孙弃与孙长仁皆死,其余子嗣皆年幼,而孙靖飞,则成了孙家家主的唯一继承人。

    孙靖飞一脚跨出房门,听着韩氏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咒骂,冷笑一声,招来仆从:“看好了她,只要不死,随意处置!”

    “季江南,我倒是该谢谢你,”孙靖飞站在房檐下眯起眼睛,自言自语,“不过虽然他们不是东西,但好歹,也是我的父亲和兄长,我这做儿子的,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如今季家正处衰弱,谁家能抢占先机灭了季家,谁家就是新一任的九世家之一,不同于三门六派,九世家除却最前的几家,其余的都更迭很快。

    孙靖飞回房,铺开宣纸开始写信,正是写给孙弃的族兄,孙不讳,孙弃与孙不讳本是族兄弟,但上任孙家家主过世后,孙弃用了些手段,成功逼得这位族兄远走,继承了家主之位,不过这位族兄天资卓越又运道过人,机缘巧合之下竟然成功进入霸刀堂,成为一名长老的亲传弟子。

    两家本已经断了联系,不巧孙靖飞上次出门走商经过霸刀堂地界,居然见到了这位族叔,孙不讳虽不齿孙弃为人,但同为孙氏族人,若得知孙弃死讯,必会施以援手。

    季江南虽入七剑门学艺,但霸刀堂与七剑门同为六派之一,是以孙不讳不见得不敢对季江南下手。

    “季三公子,对不住了。”孙靖飞折好信件,脸上浮现出笑容。

    “来人,将信速送到霸刀堂,切记,一定要快。”

    这边季江南找寻沈云川不果,只得折返回季家,结果才进门,就感觉气氛诡异,季江南以为陆家发难,匆匆赶至大堂,却见陆韧山,陆皓尘并一众陆家人在大堂正襟危坐,而季怀远,也坐在一旁,见季江南进来,众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他,气氛异常诡异。

    “大哥,陆世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季江南先行一礼,开口问道。

    “江南贤侄,确有一事,要与你说来。”陆韧山脸色一肃,道。

    “敢问世伯有何疑问?”

    “怀远贤侄的玉扣,找到了。”陆韧山说着,侧头看了季怀远一眼。

    季怀远坐在一侧,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季江南不解,大哥的玉扣,不是已经在陆婉的手中找到了吗?这话又是何意?

    陆韧山见季江南一脸疑惑,从袖中掏出一枚玉扣,鎏金镶边,青色流苏,正是季家的身份玉扣,除了玉扣之外,还掏出一块手绢,手绢打开,其中正是那是从陆婉手中找到的,污了的玉扣。

    “这是……”季江南一见之下大喜“世伯明察,五小姐手中之物,定是贼人所仿,还请世伯,还我大哥一个公道!”

    厅内其他人都沉默不言,陆韧山再开口:“那你可知,这枚玉扣从何处找到的吗?”

    季江南突觉不妙,但还是问道:“何处?”

    “在你的衣物里,适才有丫鬟抱了你的衣物去清洗,玉扣从中掉落,被皓尘捡到的,”陆韧山长叹一声,将两枚玉扣放于桌上,回头问道,“江南贤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不可能!怎会在我的衣物里?”季江南被这个消息炸的一懵,急急解释,“若我是凶手,又怎会将证物藏在身上?直接摔砸了不是更好?这其中必有误会!”

    “是否误会,现在先不说,江南贤侄,我且问你,你是何时离开七剑门的?”陆韧山问道。

    “腊月初六,申时左右。”

    “季兄初五遇害,你初八回城,管家捎信于你,至七剑门不过一日时辰,而为何你从七剑门到江州,却用了将近两日?这期间,你还去了何处?”陆韧山双目直视季江南,压力陡然大增。

    “世伯你这是何意?你是怀疑二哥之死与我有关?”季江南一听之下怒起。

    “江南贤侄,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陆韧山眼神逐渐不善。

    “那几日积雪过厚,官府封路,我从小道回江州,临近江州府时才上的官道,自然要慢一些。”虽不忿,但季江南还是压下怒起开口。

    “官府封路?”陆韧山淡淡的开口,“初五时江浙六扇门总捕头还在我陆家做客,说今年灵州降雪过大,已成雪灾,江浙一带官衙并六扇门一起前往灵州救灾,只留少数镇守官衙,留守城内不出,你又在何处,见了封路的官衙?”

    季江南大惊,那日他下七剑门,明明在官道旁看到了封路的官衙,挂的还是江浙六扇门的腰牌。

    季江南越发觉得不妙,他被算计了,自他下七剑门的那一刻起就落在了网里,眼下对方开始收网,他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世伯!大哥!我真的不知!”季江南急忙开口,这件事情太蹊跷,他回城的时间被拖住,让他无从解释。

    “我再问你,方才,你去了何处?”陆韧山再开口。

    “去寻沈云川,让他来给大哥作证。”

    “那人呢?”

    “……他跑了。”

    “跑了?”陆韧山轻笑一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不再开口。

    “大哥!”季江南猛然转身,看向季怀远。

    阴影里的季怀远慢慢的站起来,似乎有些疲惫,缓缓开口:“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吧,陆世伯,请先回房间吧,怀远会给诸位一个解释的。”

    陆韧山颔首,率先走出大厅,陆皓尘走在最后,神色冷厉的盯季江南看了好久,冷哼一声跨出房门。

    众人离开后,季江南急忙上前解释:“大哥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那枚玉扣真不是我藏的。”

    季怀远微微一笑轻轻摆手:“我知道,只是眼下陆世伯认定是你藏的,给大哥点时间,大哥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不要出门了,先呆在家里吧,相信大哥。”

    季江南还欲说话,触及季怀远的眼神,还是低头应下了。

    季怀远整了整衣襟,看起来极为疲倦,缓缓的走出了房门。

    季江南看着季怀远的背影消失,垂下眼帘。

    大哥并未完全相信他,大哥,也对他起疑了。

    夜色渐起,屋檐下的铜铃叮铃作响。

    季江南被禁足,期间陆皓尘来见过他一次,季江南再次声明他绝不是杀害季安承与陆婉之人,陆皓尘沉默许久,只说了一句话:“季江南,我很想相信你,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宁愿相信是你大哥杀了我姐姐,也不愿意相信是你动的手。”

    腊月二十六,大寒,距季家父子下葬,已过七天。

    这些时日在没人来看过季江南,他依旧被禁足在自己的房间,这日下人推开房门,说大公子有要事相商。

    季江南不知何事,一路转过回廊走向大厅,厅内与那日一样,陆家众人与季怀远皆在,中间还站了一个人,衣衫褴褛身形矮小,站在那里冷的直发抖。

    季江南蹙眉,这又是什么情况?

    季江南跨进大厅,冲陆韧山与季怀远行一礼:“陆世伯,大哥。”

    季怀远站起身来,对那名男子说道:“你且认认,是三公子吗?”

    季江南闻言看向那名男子,男子脸色蜡黄,目露惊恐,衣衫破烂外袍里的棉絮翻出来大半,左手还吊在胸前,衣襟上沾着大片发黑的血迹,像刚从难民堆里逃回了一样。

    男子看着季江南抖如筛糠,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季江南眉头一皱,男子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挥舞双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季江南脸色大变,怒喝:“胡说八道!我几时说过要杀你!”

    季怀远再问:“是他吗?”

    男子极度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到季怀远身后,哆嗦着说道:“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小姐和姑爷!”



第七章 逃
    男子话一出口,众人变色,一直沉默的陆皓尘站起,怒视季江南就要拔剑。

    “胡说!你在何处见我杀了二哥!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季江南几步上前大声质问,心下发慌,越发不安。

    男子见季江南上前吓得怪叫一声直往后躲,陆皓尘上前一步挡在季江南与男子之间。

    “这是我陆家的家仆,姐姐与季二哥自嘉兴离开时是他赶的车。”陆皓尘看着季江南,犹自带着几分悲怒。

    “皓尘,坐下。”陆韧山开口,看向那名男子,“阿林,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季江南怒瞪着男子,男子瑟缩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开口。

    季安承与陆婉十月底回嘉兴省亲,离开前陆韧山吩咐家仆阿林为小姐姑爷赶车,季安承与陆婉新婚燕尔,陆婉想去归雁湖玩耍,顺道去灵州梅花山赏梅,季安承便随她边走边玩,又在落梅山庄小住了半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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