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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鲸【亲姐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苏的小说
那种强烈的无助感刺穿了脊椎,从脊骨深处开始发凉。
有人靠了上来。
从一开始江浔就站在她身后,此刻像是感应到她的无助,贴近,让两人之间的缝隙,无限接近为零。
她感觉到了他呼吸间吐出的灼热温度,感觉到后背与他胸腹相偎,感觉到他的手重新探寻过来,手指攀上她的指尖,嵌入指缝,无声交握。后背的寒意被贴紧的胸膛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细细密密的痒,好像他的手沿着她细腻光滑的背部肌肤一路留下浅浅搔挠的痕迹,让她敏感地打直了腰背,和他接触的半边身子全然瘫痪,僵得一动也不能动。
心跳如鼓噪,你肯定有过。
这种心悸只要有过就不会忘记,也只有那个人能给你。
于她,那个人是她弟弟。
已经忘记了身周可怕,注意力全都给了他。
他的唇凑上来。
“姐姐。”
呼吸打落在耳后。
“还好吗?”
声音很淡,很轻,气息吹过,一丝一缕全拂在耳廓,耳朵上细小的绒毛和沿着耳际一路往下的毛孔应激地张开,有热流顺着他呼吸的温度一路向北。
那声音就像是带了钩子,勾得让她不辨东西。
更别提他还抓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身子,热流游走的身体开始滚烫,感官只会因为这一个人而叫嚣渴望。
还好吗?那自然是好不了。
你已经尝过这世上最美味的佳肴,以后的所有都是将就,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将就,可味蕾记住了那个味道,一旦食髓知味的痛苦被唤醒,又是长长久久的折磨。
“别……”江夏挣扎。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溺水者奋力朝水面仰去,想分离出一丝清醒,可他不放过她,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向自己不得逃离,偏要她与他共沉沦。
“姐姐。”
“就一会儿。”
溺水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他叫着她的称谓,代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近却也最远的距离。
只是想到就会闷得生疼。
他们分开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好像真把她当成了绝处逢生救命的氧气,只能偎着她的皮肉呼吸。
嘴唇贴着耳轮滑过,轻轻,一抿。
心脏怦然搏动。
痒。
她反射地一颤,耳尖的软肉都陷入在更软的两片唇下,被湿热熨烫。
“……姐姐。”
含进去,小意的一口,不够,但不能更深。
已经没入唇齿里,红艳艳似滴着血的颜色。
麻。
变幻莫测的奇妙海景在身周栩栩如生更迭,她的身子却因为这一口含化了,站都要站不住,手无意识地和他交缠,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这一刻像是互相呼应而同频,在血管中随着疯狂的心率加速流动,胸口沉闷又空虚,被一股力量压抑着,体温滚滚上升。
他松开口,唾液黏连的声音明显,她耳尖的软骨恋恋不舍地抻开回应,他的薄唇像在摩挲耳上脆弱的皮肉,一毫一厘,若有似无地擦过。
“我真的……”
快疯了。
记忆里这个声音曾经压在她身上喘息,也曾缱绻地呼唤她的名,甚至不需要有任何内容含义,只要是他开口,气流抚弄耳道,耳膜微微共振,她就会自投罗网,被轻易捕获。
“好想你。”
他从身后抱住她,在这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海底。
所有伪装的、遗忘情绪因为这一句话决堤。
我真的好想你。
她想掩面痛哭,可是她只能咬紧牙关闭上眼。
还是背对着他,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就……一会儿吧。
就放纵一会儿。
没人知道她想他,就连她自己都假装不知道,明明是发了疯的想。
江浔,阿浔,弟弟。
这个念头被他掀开了一个角,就再也遮掩不上。
喜欢,又不能喜欢,她只是阉割了自己的感情,为了他们都能做回世人眼中的“正常人”。
可是啊。
如果连作为人最基本的感情都被剥夺了,她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正常,到底是谁的定义?
一声空灵的鲸鸣,自远方传来。
长长迢迢,悲凉凄婉,随海波浮沉。
江夏睁开眼,面前海的深处,依稀有一只鲸。
周围所有的珊瑚鱼藻都不见踪迹,空荡荡的深海一片死寂,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感受到它的孤独。
江夏嘴唇干涩,在荧幕的光源下微微发蓝,启开,慢慢地,从喉咙挤出声音。
“阿浔。”
“来说真心话吧,不许撒谎。”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好。”
江夏抬手按住胸口的那只紧实的小臂,偏头轻轻蹭了蹭耳边那片唇,“那,我问了。”
他呼吸匀缓,等着。
江夏一点点转过身来望向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问——
“你恨我吗?”
从小到大,她措置裕如,再慌乱也懂得冷静,再恐惧也能强装镇定,然而这一刻,她的声线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怯意。
但他看着她,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不。”
他说了,就是真的,他不会骗她。
然后问——
“你爱我吗?”
江夏凝视着他的眼,怔住。
他也有问题要问她。
甚至不是“你还爱我吗”,这么一问好像连他们最开始的感情都不那么确信,又好像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是在索取她这一刻的真心。
太狡猾了。
狡猾得她无处可藏。
是的……记忆里,他们从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更不用说“我爱你”,她一直以为他们还小,日子还长。
江夏的手贴在他的胸口,缓缓地低下头,往更深处埋下去。
怎么……回答?
“不许撒谎,你说的。”
是应该说的,她不想再错过。
被他含过的耳尖发热,好像整个盛夏所有的热量都承载在一处,滚烫得要燃烧起来。
“那就当是点头了吧……”像是意料之中,他听起来没想为难她。
可是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鲸鸣,她简短,又清晰地,说出那一个字。
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鲸鸣来得太过恰好,她怕他听见,又怕他没有听见,仓皇地抬起了头去看他。
他怔愣了一瞬。
视线交汇,他的眸子被幽邃的海点亮,那只鲸鱼慢慢地自远而近,游进了他的眼底。
他开始笑。
他听到了。
所以眼里有大海,海中星河破碎,深远悠然,清辉璀璨。
这个答案代表的不仅仅是从前,还是现在,更是在告诉他,她认输了。
明明告诫自己不能被发现,可转脸就把自己出卖得一干二净——两年前的决绝,她经历不了第二次,事实上也没有意义再经历第二次,你看他或者她,他们,现在,有谁正常了?
坏人没有那么好当,那她又何必。
只是没想到他的提问还没结束,“——那你想我吗?”
江夏朝他睁大眼,之前差点落下的泪蓄在眼角还没散去,此刻眼底一片水光,面露困窘。
他可没管什么一人一句或者公平不公平,就是穷追不舍地锁着她的眼睛。
江夏撇开头,直视不了他眼里那样清亮的光。
然后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有多想?”
还有完没完。
江夏忿忿抿唇:“你过分了。”
“没你过分。”
“……”
她反驳不了,也不想反驳,她的过分可不仅仅只是这消失的两年。
所以,他怎么做都理所当然。
“有多想?姐姐。”追问。
江夏闭上眼,只是在这里,只是这一小会儿的放纵……
她摸索到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她胸口。
那里跳动的节奏显然失控,搏动的心脉与全身的血管相连,狂乱到无法忽视,有什么喷薄汹涌,呼之欲出。
有多想?
你说。
他的手停留不动,压在她心口,引发更强烈的心跳连锁,两人之间被心跳声主导,直到又一声鲸鸣。
鲸鸣是一种很悲戚的声音,此刻身处亦真亦幻的深海,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躲避不了,也忽视不掉,思绪不由自主地跟随它沉淀下来。
轮到她了。
那巨大的鲸身绕着两人悠游了一周,江夏的目光却全然停留在面前人身上,缓缓开口:“阿浔……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一点?”
想让你振作起来,做回本来的你。
“怎么做?”他喑哑地重复。
鲸鸣消失在海的另一头,周遭的屏幕渐渐发暗。
然后。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有气息在靠近。
一片黑暗中这就是她能感知的全部。
有他的味道侵袭而来,大概是他启唇,说话前分离唇齿,呼吸烫到耳尖的热。
太近了。
近到那声音仿佛不在她耳边,更像响起在她脑海里,已然分不清。
“我想,回到两年前。”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母亲还在,“家”还在的时候。
意识因为这个声音飘忽不定,有一瞬间她甚至期待过去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境,只要她睁开眼,时光就会倒流,世界就会重置,他们就会回到两年前。
可是睁眼。
机械门自动开启,门外还是那个水族馆大厅,墙上的时钟,还是只过去了那秘密的8分钟。
“走吧,姐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听见他说。
江夏不禁低头嗤笑了一声自己的不自量力。
是啊。
他们谁都不是神祇。
又怎么可能。
“今天一个表演也没看,不遗憾吗?”
一个观览视野开阔的海洋展区,占据整个展厅,顶天立地高达七八米的亚克力板后,鱼群悠然来去,江夏望着面前的绚丽景色,忽然出声问道。
“表演都不是他们的本意。”江浔和她如出一辙的神态,坐在观景椅上,半撑着身,静静地打量着眼前往来的鱼群,“我想看它们真实的样子,而不是被迫卖弄。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是同理。”
江夏一声轻笑。
江浔瞥她。
“不,不是。”江夏解释道,“我不是笑你,我只是笑,我们果然是姐弟。”
连想法都一样。
“我知道啊。”
“知道什么?”
“进水族馆的时候明明看到了所有表演的时间,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踩过点,甚至临到点的时候,还会刻意避开那些展区。”江浔的目光轻轻转过来,对上她,“我一直都知道,姐姐和我一样。”
她说过的吧,江浔的眼睛很漂亮。
尤其在这水族馆的环境里,到处是深邃的蓝,嵌进他清亮的瞳仁里,无可比拟,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个人眼中的光吸引进去,像是宇宙未知的谜。
江夏差点又要失态了,意识过来时匆匆站起身,“我们来拍张照吧。”
江浔微怔。
“既然来了总要证明一下来过。”
“你才不是这种人。”他咕哝着,却被她不情不愿揪起来。
——她确实不是这种人,只是想多一点,和他的回忆。
江夏拿出手机,回头看了眼身后,又扫了一眼四周,对江浔说:“你等一下。”
她跑到不远处拉来一个路人:“帮忙拍一下照好吗?”
举手之劳,对方自然应允了,江夏拉过江浔站在这宽广的海洋巨幕前,规规矩矩站好,和他之间还隔着快要半臂的距离,两个人站姿笔挺,动作僵硬,一看就对这样的场景不太习惯。
这个路人倒是个不多事儿的,没说什么,但突然一对入景的小情侣打断了他们。
“猪猪你笑一个。”女孩举高手中的自拍杆,歪头展开甜美的笑容,对着自己和臂弯一侧的男友一阵猛拍,全然不顾他们此刻的站位已经横亘到了江浔与镜头之间的位置。
江夏有些生气,她抬手示意路人停止拍照,转头对那对情侣说道:“不好意思,你们挡到我们拍照了。”
心里生气,嘴上还是客气。
那女孩和男友闻声看向她,又看向不远处拍照的路人,才“哦哦对不起”地退到了另一边。
由始至终江浔都没说话,插着兜靠着展区的亚克力板,甚至嘴角隐隐带起了笑意,好像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是江夏先一步意识过来,清了清嗓子,恶狠狠地低声说他,“你过来一点!人家都要把你当背景了。”
“?”江浔木讷地被她拉近,一瞬间像是行星与行星之间撞了轨道,两个人碰到了一起。
“那我拍了啊——”路人提示道。
“好。”江夏正色以待。
好像,好像应该更亲昵一点吧。
“3.”
毕竟只是拍照。
“2.”
就算是姐弟,亲昵一点也没关系,对吧?
“1.”
这么想着,在手机拍摄键即将按下的那一刻,她的手穿过他插兜的臂弯搭了上去,身躯也微微贴近,朝他偏了偏脑袋,也是这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江浔并没有看向拍摄的手机,而是,在看她。
路人又给多拍了几张,远处有人叫他,于是他匆忙把手机递还给江夏。
江夏怀揣着怦怦心跳把手机收了回来。
明明,只是几张照片而已。
“拍得怎么样?”江浔表面上兴趣缺缺,似乎仍然掩不住好奇。
江夏正要打开相册查看,忽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屏幕顶端弹出短信提示,江夏下意识点开——
上面是一串似曾相识的号码。
[几天时间已经过了,你还是没有联系我,夏夏,后天约个时间,我们谈一谈。]
看内容也能知道是谁的讯息。
江夏下意识望向身旁的江浔。
他眼里的光,果然黯了。





听鲸【亲姐弟】 66.覆辙
回去的时候已是午后。
沂海炎热的夏日暑气蒸腾,蝉鸣声一声起,百声合,从路头连到路尾,为这份单调的燥热增温。回家的路左右林荫密布,阳光炽目的白芒从丛丛林叶间隙落下来,在水泥路上投下斑驳的光簇,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几辆车驶过,又呼地拉远。
很热,就算只穿了一身雪纺裙,脖颈上的汗还是会顺着肌线滑落,渗进领子的布料里,没一会儿就汗涔涔。
盛夏听起来总是很鲜活,现实却很狼狈。
两人一路往车站走,一前一后,江夏盯着前头江浔的背影,白色t恤时不时陷入漏下的阳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有种意识恍惚的晕眩错觉。
“江浔。”她开口叫他,但他好像没听见,还是一味的径直前行。
江夏索性自己多踮了两小步和他并肩,“你走那么快干嘛。”
江浔神色如常:“我平时走路就是这个节奏。”
哪有,以前和她……她忽然明白了。
以前和他,他都是刻意放慢步子的,他个高腿长,性子也不算安分,轻轻松松就能走到她前头去,可是他会下意识放慢自己的步调,为了和她走在一起。
现在不需要了吗?
这份独属于她的特权。
心下瞬间有点空了,鼻头忽然一股酸意,眼眶也跟着酸。好奇怪,她以前的情绪表达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对上江浔,所有有关于她的性格、习惯、思维定式都变得乱七八糟,她还是她,她却不再是她。
她听见身边一声长吁,然后江浔忽然往更右侧靠了点。
距离感。
她来不及多想,他伸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直到她贴上他的身侧,“那里有太阳,你不晒吗?”
江夏愣了愣神,才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走到了树荫里,走到了他旁边。
然后,好像,他走得不那么快了。
自己拒之门外的弟弟,却又贪恋他的好。
公交车上,江夏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程又一程的街景,忽然开口:“阿浔,我不想这么早回家。”
因为海洋馆是始发站,大下午刚开出几站,车上的人不多,她说完话,前座的阿姨忽然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可能在她印象里,能说出这种话的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江夏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拉上江浔往车后门走。
江浔站在她边上,低头憋不住笑,“你心虚什么?”
江夏表情镇定,“我没有心虚,我就是想下车了。”
说是想下车,还是过了几站才下。她拿着手机导航,领着江浔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七拐八弯,终于拐进了一座有些年代的小商务楼里。小楼位于闹市,里面的光线却很暗,破旧的日光灯板嵌在头顶上,还有几盏不发光,好半天才找到一个两米见方的小电梯,里头各种涂鸦各种招贴画,上升的时候还卡壳似地抖两抖,吓得江夏不禁揪住身旁江浔的袖口。
想握他的手。
只是袖口根本不够,捏着,和没有一样,感受到的都是一片虚无。
余光里,江浔转过脸,垂下眼睫,盯着她的手指。
密闭的空间,谁都没说话,江夏心跳得厉害,觉得这破电梯没有空调,实在太过闷热,连带她也跟着胸闷。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视线,太热了。
咔哒一下震感,电梯到了楼层,江夏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这幢楼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店,从密室逃脱、剧本杀,到美容美甲,她们来的这一层,只有一家——
七月流星私人影院。
出电梯黑黢黢的走廊就一张被撕破了一半的陈年海报写着一些暧昧煽情的字眼“给你私密的七月浪漫”,然后是一块箭头指示牌。江夏此时脑子里一团乱,刻意去忽略海报上二次元人物坐在沙发上拥抱接吻的奇怪暗示,一边走一边想“那八月九月十二月那些时候就不开了吗”,没多远拐到了店门口。
名字取得很好听,老板显然是个文艺青年,只是门面真的不怎么样,看得出开了有些年头,门口招贴画贴了一层又一层,还有些边角剥落,入口的招牌是一块支在地上的发光灯箱,江夏感叹,果然点评网上星级低是有道理的。
不过这是附近唯一还在开业的私人影院了,至少评论说店里的环境还算干净整洁,收录的剧目也多。
江夏领着江浔进店,这是她第二次来这种地方,上一次还是和龚菲琳,相比起来,这次的情况显然窘迫的多。
因为一男一女进私人影院,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所以江夏下意识推了推江浔让他躲后头远一点,自己走到台前,亮出手机,“你好,我是刚才和你预约了‘海洋’包厢的那个。”
招待的小哥态度散漫,猫着腰玩手机,随意抬头扫了她一眼就重新低下头去:“团购券是吧……”他点了点柜台上的扫码仪,“这里扫一下。”
耳边传来“敌军还有5秒到达战场”的游戏念白,江夏了然地回头望了眼江浔。
他好像在盯着招牌发呆。
扫完团购券,小哥头也不抬又说:“身份证拿来登记一下。”
江夏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看江浔。
江浔大概也听见了,对她一摊手,耸耸肩,表示没带。
“呃……填一个可以吗?”为什么开个私人影院房间要搞得像是她带弟弟来开房一样啊……真是。
那小哥显然也没什么耐心,一门心思全在游戏里:“你先拿来。”
然后接过江夏递来的身份证,象征性看了眼,做了扫描登记,坐回去埋头丢给她一张卡。“机子已经给你开了,走进去到尽头,左手那一间,wifi密码房间墙上有。”
算了,本来它服务评价就两颗星。
江夏掀开走廊的布帘,走过第一间房,还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嬉笑声,走廊不宽,房间是门对门,不过尽头的房间对面好像没有人。
……不过有没有人和她什么关系,她到底都在想什么?
直到和江浔进了房间锁上门,江夏才一口气栽进了软塌塌的沙发里。
空调早早已经开好了,好凉快。
江浔站在门口,抬起手,压着唇,低头不解地打量她,“姐。”
江夏睁开眼,觉得房间又燥热起来。
好久,没听他这么叫她了。
“你是来这……干嘛?”
“你不早点问。”江夏倚着沙发扶手,“人都进来了再问,如果我真想干点别的,你这就叫默许了。”
不能这样说话,你这样说话像什么姐弟,江夏。
她说完就后悔,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赌一口气。
可,他没有接茬。
江夏看着他,他看着江夏,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两米,却再没拉近。
“我想找个地方和你说话。”江夏终于认输投降,“爸今天应该还在家,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的地方适合。”
“……你来过?”江浔的关注点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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