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爱孤云
张翎虽察觉到赵王似有心事,但并不清楚赵王为何烦恼。他已经想好如何打下一仗,也已和主将进行了细节上的商议。将一万增兵分散编入威武军,花了三天的时间。这也到了赵王说好要回京的时候,他万般不舍,这日练兵完,回到帐中就开始痴缠准备入夜就离开的赵王。
“赵王……”张翎贴著赵王的背,蹭了蹭,手自然而然地开始乱m,“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怎麽办?”
赵王都快对张翎的甜言蜜语免疫了,张翎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两面x,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有点将军的样子吗?”
张翎嬉笑著,“在赵王面前,我就只有这个样子。”
赵王觉得和他说道理简直白费功夫,继续准备自己的行装。张翎原本想再引诱下赵王,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侯府还好吧?茉莉怎麽样?”
赵王喔了一声,“都好。你从军前也没把茉莉嫁出去,回去後,你也该为她物色了。”
张翎听到这个话题也很苦恼,“从军前,我就想把她嫁出去,谁知她坚决不肯。这种事,我也不能不尊重她的意见。”
听了这解释,赵王皱起眉想斥两句,但还是忍住。茉莉对於张翎来说,并非一般的奴婢。她在建安侯府时,一直安抚陪伴著失去父母并经历姐姐离开後的张翎。
张翎成功地偷偷地将赵王的外衣脱了,赵王回过神来时,都不知道该用什麽脸色,“别胡闹。”
“就一次,一次。”张翎再接再厉,开始解里衣的扣子,“不然我在战场上都会想著你的。”
这种混帐逻辑,赵王本不想理会。但想到这孩子从军千里,战场杀敌,虽身边已安c了好几人保护,但还是要面对刀光剑影的厮杀,又心软下来。他如何不知这孩子建功立业的目的,那种希望能尽快确立军功,而在朝廷上立足的愿望,强烈得g本无需去猜。这孩子希望能独立,能变成那个什麽孙悟空,他每当想到这孩子的那份心意,就涌现一种酸软的情绪。
作为赵王,他资助、扶持、帮助朝中之人众多,当年姑洗g变,他选择和李家联手,灭了齐王,结果皇帝登基後反而对他诸多猜忌;他收敛光芒,韬光养晦,却被李家钻了空子,势力逐渐坐大;朝中那些原本属於他势力下的大臣们,虽仍有忠心耿耿的,但也有避忌的,背叛的,疏远的。他已经被权势斗争中的人情世故锻炼得冷漠豁达,但这个孩子,全心全意地依赖他,相信他,倾慕他,进而希望反过来保护他。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没想明白到底对这孩子是什麽感情,经过这些年的这些事,他已经知道他对这孩子再也放不开手。他无奈地抓住继续在剥他衣服的张翎的手,“我自己来。”
张翎大喜,开始三下五除二脱自己的衣服。他们面对著面,张翎的膝盖搭在赵王的手臂上,自己略微抬起腰,随著赵王的频率微微震动。赵王压低上身和他接吻,他的手指轻轻c入赵王柔软的头发里。两人恋恋不舍地纠缠。
“呜……啊……啊……赵王……赵王……啊……”激动的时候,张翎最喜欢呼唤这个名字,他声音低沈宽厚,呻吟著这个名字时却无比温柔。
赵王听得心头一阵柔情。
因为赵王的克制,他们并没有十分尽兴。夜色全黑时,赵王已经收拾妥当。张翎坚定地说:“打完这场仗,我就想办法回京。”
赵王微笑点点头,“就像我说的,罗恭不仅仅是百濮的大王子那麽简单,你一切小心。”
张翎目送著赵王走出自己的营帐。这几天,赵王呆在他身边的生活,就像梦一般,他走到床边,m著还留著些许赵王余温的床单,暗自下定决心,尽可能地想办法迅速打完这一仗。
但是谁也没想到,罗恭名不虚传,这场仗,他们一打就是三个月。
就像是能洞悉威武军所有的战略意图,罗恭在排兵布阵上,一直针对威武军的虚实。双方在进入高地军营的第一道防线马锣关,就战事胶著下来。罗恭果然亲帅大军,前来应战。这再不是像忽而营地,和木浅滩的守军那般,有勇无谋。罗恭率领的铁甲骑兵,坚不可摧,罗恭自己对兵力安排和战术打击上十分有一套。双方互有伤亡,威武军从於趾人身上学到了如何在漠北生存,获得粮食和水,如何迅速运送补给物资,所以虽然被罗恭阻止前进,但威武军并不焦躁。他们也耐心地开始打围攻。
事情,往张翎最不希望的消耗战方向发展。战事紧张,朝廷和後g的情况,也瞬息万变。作家的话:以为绝不会发生的事发生了──瓶颈了……苦思多日没有太多感觉,只能一点一点地写写看看,故事大体脉络已经整理好,主要是细节写不出
江山守 第五章
当皇後听闻德妃已经怀孕四个月时,眼前一阵晕眩。周围婢女惊呼之下,连忙扶住她。她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待稳住心神,方略带冷淡问道:“消息确实吗?”
“今天陛下亲口在朝上说的。”
皇後面色惨白,这意味著消息是皇帝亲自下令隐瞒的,是为了防止德妃再次小产。她沈吟片刻,即道:“立刻让门下侍中入g。”
李慕得到召唤,当夜只身进g。皇後最近两年召唤李家亲属次数骤减,德妃自小产後,在g中地位大增,她父亲也在朝堂上开始有所作为起来,皇後为了避免皇帝的猜忌,很少召李慕前来了。
这次德妃再次怀孕,皇帝隐瞒严密,是不是针对李家,还是仅仅是为了防止後g中争风吃醋的残害,很难讲。李慕在朝上,听到皇帝高兴地宣布德妃再有身孕的消息,看到右仆s那爬满皱纹的脸上那遮掩不住的得意之情,早在两年多前就深植於心的不安感益加发酵。
“大哥。”皇後屏退左右,看到衣袂飘飘的兄长前来,直接迎上去,“你也听说了吗,德妃她又有身孕了。”
李慕看著这个母仪天下十余年的妹妹,她依旧美豔动人,不可方物。皇帝宠爱她多年,她却一直没有孩子,这是她的心病,也是李家的心病。
“娘娘勿忧。”他扶著妹妹坐下,“上回我和娘娘说过,李瑶从老家接过来一个堂弟,眼下已做殿中侍御史。”
皇後点头,她不明白这事和德妃之事有何关联,但她并不c话。
“他向我提议,皇後在g中势单力薄,何不让陛下再召一个李家女儿入g?”
皇後一震,“什麽?”
“现在後g中,每个大臣家几乎都有一个女儿入g,如果李家有两人在後g──”
皇後是个明白人,李慕这番话表面上说的是後g李家的女人再增加一人可以打破後g势力均衡,实际上说的是孩子的问题。皇帝後g的这些女人中,她跟著皇帝最久,皇帝还是藩王的时候她便是王妃,可是这麽多年了,看著别的女人怀孕,小产,生育,她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别说她著急,皇帝著急,更著急的还是李家。她看著哥哥,突然发现哥哥和记忆中已经不一样了,那个曾恃才傲物的哥哥,如今眼中却深含忧虑。他们李家,是当朝第一显贵,皇帝能登基,靠的是先父谋划和赵王的扶持,自赵王隐退封地,他们李家在朝中势大,皇帝倚重他们,信任他们,然而从什麽时候开始,哥哥愁眉不展?如此想来,皇後心酸难忍,她叹了一口气,“我陪伴陛下多年,却一直无福诞下一子半女。没有皇子的皇後,对於家族来说,只是负累。”
李慕默然地喝著茶,听皇後继续道,“我岁数日长,李家能容我一人在g中,独蒙圣恩,已是仁至义尽了。”
说到此处,李慕也听不下去,道:“娘娘──”
皇後阻止他道:“这个皇後的位置,是怎麽来的,全天下都知道。可是,如果我一直做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後,家族的权势,便止於一代了。”她停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断然道:“再送人进g吧。”她狠喘了一口气,重复道:“送人入g,哥哥。且此事要快,我也会劝陛下,再从李家挑选一个美貌德行兼备的女子,要年轻健康,早日为陛下为李家,诞下後嗣。”
李慕见皇後已有决断,稍稍安心。
但是他们没想到,阻止此事的,竟是柳贵妃。柳贵妃闻得皇後欲召李家女子进g,极力反对,g外原本受柳家恩惠之人也进言皇帝,德妃孕初,未免影响安胎,不易召新人入g。皇帝便也暂时将此事放下。
李远做殿中侍御史已经一段时间,凭借李家的势力,很快升做了殿中侍御丞。李挚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远方堂弟,备受兄长器重一事,颇有点耿耿於怀。但他自己在皇帝面前不受重用,也只得压下心底的那些小心思,按照兄长的部署,极力为李远在朝中打开局面。
赵王最近的了风寒,未上早朝。谏议大夫初选十二人的名额,是右仆s选拔的,右仆s近年一改只闻御令而作的风格,频频有所作为,很令皇帝欣慰。反倒是先前大受皇帝信赖的王瑜,两年来在吏部谨小甚微,自做了吏部尚书,反而没有大的动作,考察任免按制循例而已。
朝中派系,成了右仆s的於家,门下侍中的李家,以及尚未完全消退的柳家势力。只是柳家的柳文东,被皇帝派到漠北监军督战,离开了於李之争。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千里之外战事正酣的漠北,却发生了一件原本不应该发生的事。
威武军陈兵马锣关三个月之久,依旧无法打下。军情来报,百濮王原本派出的两路大军被安州大军在关外拦截,双方互有损伤,但百濮并无退兵之意,也在安州城外三百里地对峙起来。
百濮虽未增兵马锣关,但罗恭所率领的部下越战越勇,威武军久攻不下,粮草辎重从忽而营地不停运来,经常会碰到百濮小股部队的偷袭,导致军内士气一时间有所涣散。
在漠北打仗,离家万里之遥,贵在神速。如此陷入攻防阵地战,於威武军大为不利,主将连番召集各个将军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应对之策。然而此时,军中却得到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西伏九部一如所有人预测,叛乱了。
这个时间显然是谋划好的,威武军陷於马锣关的胶战,安州军严於防守,恒州军当初分兵南下支援萝州後,朝廷便再没有返还的旨意。恒州军要抵抗西伏九部的叛军,很是吃紧,赵王得闻,立即上书朝廷,恳请回封地带军平叛。皇帝也在考虑和赵王商量,是否朝廷派兵前去增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後g一场大风波,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一直不怎麽受皇帝宠爱的贤妃和淑妃,在皇後设宴上中毒,淑妃中毒不深,但贤妃却危在旦夕。因此事祸及皇後,皇帝大为震惊,竟连恒州之事也耽搁下来。
张翎不知道姐姐的事,一心只关注著西伏九部的动向和与罗恭的对峙。这日大军再次被罗恭击退,他回到营帐,烦躁恼恨不已,不似平时那般警觉,所以当他突然听到身後一个陌生的声音:“将军”时,吓了一大跳。
“将军莫惊。”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烛影中走出来,单膝跪在他前面,“小人乃恒州军密探,奉王爷的命令,在将军进入漠北後,一路保护将军的安危。”一面说,他一面双手奉上一物,是一枚通体黝黑的小令箭。赵王告诉过张翎,凡持有此物者,皆属恒州军在百濮的密探,可以信任。
张翎何等人物,此刻见到恒州军在百濮的密探,即刻猜到来意,忙问:“可是恒州军前线有变?”
那人隐秘保护张翎已久,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当初京城传说懦弱无能的小侯爷,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小人恳请将军,救一救栗州百姓。”
张翎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人分辨张翎的脸色,暗中对赵王如此严密保护张翎的心思,不免怨愤起来,想赵王封地数百万民众,怎麽能这麽轻易将兵符给了外人!但那人还是隐藏住心思,将声音压得更低,解释道:“西伏叛军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恒州,一路却攻打栗州。栗州仅有守兵四千,还有百姓自发组织的民兵,已经死守栗州西防城门十日,只怕支持不住……赵王因无旨意,无法赶回封地,现只有将军能救栗州了!”
张翎突然灵光一闪,从怀中掏出赵王给他的令牌,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是说这……兵符?”
他虽知道这就是赵王麾下大军的兵符,但赵王没有点破,他也就如掩耳盗铃般不去细想。但被来人如此相求,也容不得他不去体会赵王对他的那份江山相托相守的恩情。想到这,他眼窝一热,却强自忍耐,“栗州军情紧张,朝廷怎麽会不放赵王回去?”
那人看了一眼张翎,犹豫片刻,才道:“陛下後g突生变故,贤妃娘娘和……和淑妃娘娘都中了毒──”
“什麽!?”张翎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失声道,“你说什麽?”
那人连忙安慰道:“将军宽心,淑妃娘娘中毒不深,已经无碍。中毒厉害的是贤妃娘娘,因此事发生在皇後娘娘g中,陛下无心朝政,赵王才不得不滞留京中,无法赶回封地。但栗州军情紧张──”
张翎此夜收到连番刺激,强自平静心神,京中有赵王在,姐姐应该不会有什麽大碍,真有什麽事,朝中定有旨意下来,而他在漠北赶回去也帮不上什麽忙……栗州吃紧,赵王无法赶回封地,他还拿著赵王的兵符……威武军和罗恭在这里胶著下来,这情形就算再打一个月都有可能。他该怎麽办,不,他该怎麽样把兵符给栗州送过去。
“将军,”那人察言观色,知道张翎在思忖,又道,“恒州军在战中,无兵符或不见赵王本人亲至不得分兵,这是先赵王立下的规矩。西伏就是趁著赵王不在封地才敢发难栗州,还请将军顾念栗州百姓。”
栗州既然如此紧张,皇帝为何不让赵王回封地?这个想法让张翎打了个寒战──皇帝不知道赵王将兵符给了他,必是想以此胁迫赵王将兵符交予朝廷使者,甚至干脆在栗州被破後由朝廷直接派兵去栗州抗敌,接手栗州防务,赵王人在京城,对封地的控制必定不如人在当地。朝廷在要求藩王纳税後,进一步扼杀藩王对封地的控制,财税之後,便是军队了。拿百姓之命做赌注,皇帝未免太毒!
“将军……”
张翎本想将兵符交予这人带走,但转念一想,这兵符如此重要,是赵王亲手交予他,栗州既然军情紧张,他从马锣关策马赶去一日一夜就到了,不如替赵王看看恒州栗州的情况再做打算。那是赵王的封地,赵王的百姓,他不能坐视不理。打定主意,他断然道:“你带路,我们今夜就赶去恒州军营。”
那人虽有觉悟会费上一番口舌说动张翎冒险去恒州,而张翎也会准备些时日起身,却不料张翎当机立断,竟说走就走,不由得吃了一惊,“将军这就走?”
“事不宜迟,今夜就走。”
“可是威武军中的事务?”
张翎嗯了一声,“你等一下。”说罢,他走出营外,和外面守著的亲兵嘀咕了一阵,又走进来,扫视了一下帐内的东西,走过去,呼哧一下将被子掀起,弄乱,吹熄了蜡烛,道:“可以了,走吧。”
“……”
张翎见那人狐疑,解释道:“没事,我让人去请示主将,带兵刺探敌情,主将必会应允。”他已算是蔡季将军的心腹,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两人取了马,刚跨上,张翎便浑身一僵。那人见状,顺著他目光望去,也是面色一变。在他们不远的前方,有几个人正朝著主将的营帐走去,那些人中有一个人正皱著眉看著他们──柳文东。
张翎脑海中闪过好几个选择,下马立即和柳文东寒暄,或者干脆调转马头走人回来再解释,或者直接在马上打招呼表明只是出行一趟,或者……然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柳文东却别过眼,装作没见到他们一般和那些人一道走进主将的营帐。
“将军……”
张翎想到他和柳文东过往的交情,想到两人把酒言欢互引知己,定下心神,不再迟疑,“走吧。”赵王将他看得比江山重要,他便要保护赵王苦心经营的一切。
两人彻夜纵马,直奔恒州。
江山守 第六章
张翎疾驰一天两夜,眼也没合,第二天深夜,进入了恒州。在那人的引路下,直奔恒州大军军营,进入军营後,发现层层关卡,戒备森严。他在萝州时,就见识过恒州军的管理,比威武军更严格更有条理。他带著兵符而来的事,已由卫兵通报恒州军大将军和两位副将,他们神色慎重,匆匆出迎。
双方一番沟通,张翎拿出兵符,恒州军的将军们不再怀疑,立刻著手兵援栗州事宜,但恒州方面也不轻松,叛军并不尽是西伏九部的人,大多数是百濮军人。百濮王有意在中原各处点燃战火,让中原的朝廷首尾无法相顾,据闻萝州亦有边患苗头。
张翎不懂恒州栗州防务,但他了解百濮兵的虚实,在恒州军的将军连夜会议中,他盯著地图,忽然问道:“栗州西防城门防卫吃紧,它身後的千兰镇有多少户人家?”
“一百四十户。”
张翎看著地图,西防城门後小镇,街道密集,而且房屋全是石砌,和中原木石结构的房屋有很大不同,赵王长年面对外敌入侵的危险,让所有边防城市的居民全部用石砖砌屋,自是有一番考虑。
张翎沈吟片刻,问:“请问恒州军打巷战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俱是一震,“巷战?”
“对。”张翎指著图道,“诸位请看,千兰镇,路面狭窄,全是砖石结构,纵马困难。百濮人在平原打仗,弩强马壮。但如果将他们引入城镇中,马,肯定是派不上什麽用场,他们马上带著的箭数量有限,一旦他们进入千兰镇,他们一不熟地形,二无法发挥长处,我们正好关门打狗。”
此计甚为毒辣,千兰镇石砌结构建筑,是天然屏障,而且在千兰镇後,还有城门。赵王为避免外敌攻入後,全线溃守,在所有的边防县郡,重金建三四道城门,层层防卫。恒州军只能援军六千至栗州,满打满算是一万恒州栗州军,打四万的西伏百濮联军,打草原城门攻防战,自是艰难,但如果放弃城门,打巷战,将对方困於千兰镇内,结果便难料了。
恒州军几位将军商议,皆认为此计可行。张翎长舒一口气。将军们见他脸色疲惫难看,劝他休息一阵,他也不推辞,随便找了一个营帐,倒头便昏睡。待他醒来,已是到达恒州军的第二天下午,恒州军驰援栗州之事已安排妥当,连如何安排打千兰镇巷战的布置都已清晰,这等执行力,是威武军都无法赶上的。张翎出威武军已经三天,赶回去还要再花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不敢耽误,匆匆吃了点战饭便让人领来战马,打算回威武军中。这时,一路随著他来的那个恒州密探,也迁马过来,“小人随将军一起回去。”
张翎问道:“你为何不留下来?”既隶属於恒州军,他家必在赵王封地,留下来打西伏,战後便可回家了。
“小人奉命保护将军,不敢擅离职守。”
张翎知道赵王军纪严明,也不强求,翻身上马道:“好,走吧!”
他们从恒州直接出关,穿越沙漠回威武军。两人回程之时,不比来时轻松,会遇到西伏的哨兵。张翎这才见识到,赵王是派了个武艺高强的密探在他身边。
张翎这回来去匆匆,并没有心思看赵王治下的封地风土人情,只见到了几个恒州军位高权重的将军,皆是j干大气魄之人。想赵王虽生的俊秀美丽,却英雄气概,指挥这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眼下被皇帝困於京城,来日他若得胜回朝,必要成为赵王在京城中最重要的助力之一。
抱著这样的想法,张翎和那探子回到威武军,亲兵立刻迎接,通报:“主将下令,後日全力攻营。”
要决战?
张翎立刻去找蔡季,进入主将营帐,见到柳文东坐在蔡季下首,两人正研究沙盘图,见他来到,蔡季展颜道:“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探得敌情如何?”
张翎见柳文东也望著他,他进威武军前,已和恒州军在百濮的密探接过头,得知了百濮军那方的情形,也不慌乱,将知道的情形一一道来:“敌将备了半年的粮草,而且增加了两千匹战马,和三千重甲卫士。”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道,“另外,这是敌营防备图。”
蔡季见状惊喜异常,柳文东眼神却突然深沈起来。张翎在进营帐前,已经将这张防备图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会暴露赵王的破绽,才敢拿出来。这是赵王的密探潜伏很久才拿到的防备图,张翎消失几天便拿到如此细致的地图,虽不会被认为通敌,但难免不会惹人怀疑。张翎权衡过利弊,军中只要有实功,自不会管这些细枝末节,尽快拿下高地军营是威武军眼下最重的任务,而且只要打破马锣关的百濮军防备,对恒州战事也有敲山震虎的作用。
有了这张防备图,威武军打马锣关自事半功倍。蔡季当夜便点将编排,布置决战事宜。张翎将恒州和京城之事,暂时抛诸脑後,专心眼下战事。
恒州大军派军六千驰援栗州,栗州西防城门大开,引诱西伏军队进入千兰镇打巷战的事,传到赵王处,让他立刻大震。
“张翎,去了恒州?”赵王怒问通报战况的人,信纸在他盛怒下顷刻被揉烂,“他怎麽会去恒州!”
“王爷息怒!”通报之人惶然跪道,“张将军亦是不忍见栗州百姓遭到涂炭,才会手持兵符赶往恒州。”
“大胆!”赵王咬牙怒道,“是谁这麽大胆子,向他通报栗州情况,令他擅离军营?!”
四周亲卫见他如此愤怒,纷纷跪求道:“王爷息怒。栗州军情紧张,若非张将军当机立断持兵符调遣救援,只怕眼下栗州已被攻破。”
赵王x口起伏,显是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他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百姓和张翎孰轻孰重,自是不言自明。但张翎擅离军队,前往恒州调遣恒州军的事,若被皇帝发现,张翎将万劫不复。
将兵符拿给张翎,只是为了让张翎调遣在百濮的密探,西伏叛乱皇帝却不允许他回恒州,他始料未及。皇帝,皇帝,皇帝对他竟如此用心,宁可拿栗州来赌。他原本下定决心,若栗州抵抗不住,便请求皇帝派朝廷军队解围,没想到张翎抢先一步持兵符进入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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