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之後

她蹙起眉头，不等她反应，他突然向前，几乎要将脸贴到她脸上，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你们通通都是凶手。」
「你！」
「就连妳也是。」
杨品璇急急忙忙往後退，以免被眼前这个酒鬼给碰上，「你根本醉的一蹋糊涂，我今晚来找你，只是要跟你说，以後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一直赖我，我们根本不熟，等之後我有证明我们清白的证据，自然会联络你。」
「真是无情哪。」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差点吻上对方的举动有多失礼，「或许明天开始我们就会慢慢变熟了。」
「你继续作梦吧。」
冷笑着起身，她丝毫不想再继续跟这个酒鬼浪费时间。
「对了，跟妳说一下吧。」何健佑看着她那娇小的背影，「我啊，酒量跟美美是完全不同等级的，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喔。」
她回过头，给了对方一抹灿烂的笑容，「那还真巧，我这人最讨厌的人中，有一种就是没醉装醉的人了。」
他被她的话给逗笑。
「还有，现在我讲的话你记住了。」
他兴意阑珊的瞅着她。
「以後不要再传讯息给我，我们只要有进展时再联络就好。」
说完她直接跨出酒吧。
看着她的背影，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女人真的是太有趣了，明明年纪比自己大，但是个性却很直白，让人一看就能了解。
他知道她动摇了，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她动摇了，但是他很确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昨天那样有自信，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开始怀疑他们自己人了，只是不愿与他明说罢了。
不过无仿，反正明天就会见面了。
届时的会面会是什麽样的一个情形，他想到就万分期待啊。





她死了之後 05.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1)
杨品璇匆匆忙忙的进入办公室，因为她一路奔跑的关系，头发还有些凌乱，只能用手先随便梳个几下。
「妳怎麽总是能在最後一分钟抵达啊？」
她的同事见状无不调侃道，「这是什麽魔术吗？」
「杨品璇的魔术吧！」
「这已经从奇迹变成日常啦！」
当事人横了那些带笑的同事一眼，「我这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好利用。」
「是是是。」
同事们拿着资料陆续离开办公室，就在此时院长走了进来，「各位要准备去开庭了吗？」
众人点头，一旁的杨品璇正将包包丢进自己的置物柜再锁起来，随後将头发再多梳几下。
「先给各位介绍最近从隔壁县市的地方法院调来的新法官。」
院长走进办公室内，身後跟着一位戴着黑粗框眼镜的男子，「他刚来又是个小鲜肉，妳们这些姐姐们可别欺负他啊。」
「我们才不会呢！」
「小鲜肉是多鲜肉啊？」
「又有新法官调来啦！」
「太好啦！我们最喜欢年轻人了！」
杨品璇放好东西後，也跟着走过去，以防被院长觉得自己不把他放在眼里，虽说她调来这法院後，就很受这位院长疼，与同事相处也很愉快，但她还是尽量保持低调谦卑，只因她是法院中最年轻的书记官。
「这位就是新来的法官，何健佑。」
站在满脸笑容的院长身边的，正是昨晚才分开的何健佑，只是今天的他不同於前几天，此次穿着较轻松，黑粗框眼镜遮了他三分之一的脸，使他没有昨日的咄咄逼人感，而是平易近人许多。
「你！」
怎麽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法官，还是与自己同个法院的法官，杨品璇不敢置信的瞪着对方。
後者似乎也透过人群看到了她，竟主动跟她打招呼，「品璇！」
对比於他脸上的灿笑，杨品璇在心里尖叫：不要认我啊！我不想要认识你啊！
一旁的院长和同事们都没料到两人竟然认识，注意力顿时全落到了她身上。
「原来你们认识啊？」尤其院长，一脸高兴的模样，「太好了，这样健佑你就不需要担心适应上的问题了。」
何健佑谦逊的说：「谢谢院长的关心，我也没想到品璇会在这里，真的是太巧了。」
屁！杨品璇在心里反驳，你前天来找我时，就知道我在这间法院工作了！
其他同事们开始好奇的问，「何法官看起来很年轻，年纪多大啦？」
「这麽年轻又帅气，有没有女朋友啊？」
「怎麽会选择我们法院啊？」
面对这些阿姨们一连串的问话攻势，何健佑丝毫没有半点畏惧的模样，反而微微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姐姐们不用称呼我何法官，我只是个小菜鸟，直接叫我健佑就可以了。」
院长也哈哈大笑：「我们健佑啊，今年才二十八岁，当年一毕业就考上，还是全国第三喔！」
「好厉害！」
「这麽年轻真不简单！」
面对同事们此起彼落的称赞声，杨品璇反而觉得反感极了，看对方以这种谦逊的模样跟这些长辈们交谈，就更让她觉得恶心，毕竟前两天他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又痞痞的模样与她说话。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院长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石英钟，「各位也该准备开庭了。」
同事们无不露出太可惜了，还想再多跟何健佑聊聊的惋惜表情，但既然院长都发话了，也只能就地解散。
「品璇。」
就在杨品璇也准备跟着解散时，院长将她叫住，「既然妳和健佑认识，这几天就多照顾他一下，帮助他了解法院的环境。」




她死了之後 05.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2)
「品璇。」
就在杨品璇也准备跟着解散时，院长将她叫住，「既然妳和健佑认识，这几天就多照顾他一下，帮助他了解法院的环境。」
杨品璇内心当然是百般不愿意，但看到院长那热情的表情，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我知道了，院长你放心。」
院长转身离开前拍了拍何健佑的肩膀，「我们很高兴有生力军加入我们，我同意你今早的要求。」
後者灿笑道：「谢谢院长。」
等院长离开後，杨品璇也不想久留，回头拿好资料就要准备去开庭，却在走廊上被何健佑给逮住。
「妳还真冷漠耶！」靠在墙上的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看到我应该要很惊喜啊。」
「是惊吓。」她不冷不热的回答，「而且我们也不是见到对方要感到高兴的关系吧？」
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但我们以後会是共事的关系，如果妳每次见到我都不开心，那妳工作会很辛苦喔。」
她扬起一边眉毛，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在同个法院工作就算共事的话，那和你共事的人还真多啊。」
「那还真让妳失望罗，我已经跟院长要求要让妳来跟我了。」
「院长怎麽会同意这麽可笑的要求。」
「他可是在妳前面同意了喔！我想他下午就会跟妳说这件事了。」
他满意的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书记官的工作就是开庭时负责记录庭上所发生的一切，也因此共事的法官非常重要，若跟到好的法官，工作上就会很顺利，可若是遇到恶劣的法官，甚至被法官使唤，导致不少书记官因此得了精神上的疾病。
而何健佑一早就向院长提出让杨品璇这个书记官跟着他的要求，举凡是他开庭，就由她来负责记录。
「那就请多多指教啦，杨书记官。」
他灿笑着，伸手准备与她握手，却被她硬生打掉，「欸，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这样对妳未来的好同事不好吧？」
法院里的法官地位比书记官高，他这是摆明暗示她要是不乖一点，他要让她不好过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偏偏她可不吃他这一套。
「吃屎吧。」
看着她的背影，何健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对杨品璇而言，何健佑对她的那个一副看好戏丶等着她出糗的态度，让她十分厌恶，因此除非必要，不然她根本不想理他。
今日他才刚调来，因此还没来得及开庭，所以她自然也不需要与他接触。
「要下班啦？」
明明刚接了三件案子，应该要花时间在研究这些案子上的他，突然出现在已经准备下班的杨品璇面前。
她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关你什麽事？」
双手插在口袋，看着她的背影，何健佑突然大声的说：「路上小心，别太晚回家啦！」
声音之大，不只周遭经过的民众纷纷转过头来，就连警卫也忍不住朝他们多看几眼，觉得丢脸至极的杨品璇则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她死了之後 05.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3)
她今晚预计参加她大学时室友的艺廊开幕晚宴，因为主办人是艺术界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所以也广邀不少艺术界的人物前来参加，会场显得格外热闹。
「品璇？」
杨品璇怎麽也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林姿仪，只见後者身穿一身粉色薄纱长袖的贴身礼服，裙摆是鱼尾状，更因此凸显了她的曼妙身材。
「妳怎麽在这里？」杨品璇惊喜的问。
对方的左手挽着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他肚子微凸丶脸上带有沧桑的皱纹，「我和我先生一起来的，老公，这位是品璇，我们社团的学妹。」
「魏先生您好。」
杨品璇年纪小林姿仪一岁，自然是对方学妹，且她曾经参加对方的婚礼，当然不会认不出对方先生。
林姿仪的老公魏嘉然，是知名时尚杂志的主编，年纪大林姿仪十岁，今年已经四十一岁，是时尚圈数一数二的知名人物。
而这种场合，自然会邀请他。
他也客气的向她点了一下头，随後便被其他杂志的主编给招呼过去，留下林姿仪和杨品璇两人。
「我说品璇啊，」林姿仪打量她身上的穿着後，忍不住问，「妳该不是下班就直接过来吧？」
闻言，杨品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套装，她一下班就直接过来参加晚宴，根本没换礼服，但她一点也不觉得丢脸，反正她本来就不是重点，只是来恭喜她室友的艺廊开幕罢了。
「是啊，刚下班太赶了。」
林姿仪用一个妳这也太糟糕的表情，「来参加这种晚宴居然穿这样，妳不只没有时尚感，甚至连艺术感都没有哪。」
早就知道林姿仪嘴上不饶人，杨品璇也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只是来打声招呼就要回去啦！」
对方受不了似的叹气，「也好，早点回家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许多人被这样说话，肯定早就生气，可杨品璇太了解对方是个什麽样的人了，因此还是笑笑着回应，「这种地方本来就和我这个法律人格格不入啊。」
对方扬了扬眉，「妳昨天身体不舒服，今天好多了吗？」
杨品璇原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麽，随後想到昨天他们七人拜完何美美後，杜泉直接载她离开，使她并无参加他们六人後续的聚会，而杜泉就是以她身体不舒服为由，帮她挡下这场聚会的。
「好多了，应该是昨天太热，有些中暑。」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林姿仪微微眯起双眼，昨日杜泉说她身子不舒服，所以先回家时，大家都没说什麽，却都很清楚她是故意避开这次聚会的。
过世的何美美与她最要好，而何美美的弟弟今天又突然出现在灵堂上，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任谁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是杨品璇，这连续的打击对她而言，都要比他们其他人承受的都大。
聚会上他们就彷佛是说好一般，没有提到何美美的任何事情，讨论工作丶讨论生活，偏偏避开了何美美，也避开了何健佑。




她死了之後 05.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4)
「我有看到新闻喔！」杨品璇巧妙的开了一个新话题，「妳老公真的很厉害耶！在这种数位化的时代，他们家的杂志居然还能每年销售量都增加。」
林姿仪沉默了半晌，「是啊，他很厉害。」
「妳也很厉害啊，去年才生第三胎，身材一下子就恢复了，还维持的这麽好。」杨品璇羡慕的说：「我啊，因为之前晚上总是要加班，所以都胖了。」
若不是对方穿这种长袖与长裙，将她的手脚都遮住的话，肯定更漂亮。
就她的印象而言，对方过去是最喜欢穿平口上衣与短裙短裤的人，因为她身材纤细，手脚修长，所以特别喜欢展露出来。
可自从对方结婚後，她就没再看过对方穿那种会露出手脚的衣服了，全身上下甚至都包得紧紧的，他们其他人虽心里都有觉得古怪，可谁也没提出来讨论过。
毕竟对方想穿什麽样的衣服，是那人的自由，其他人根本管不着。
林姿仪说：「去运动会瘦得较快。」
「妳现在还每天去河堤边跑步啊？」
对方又沉默几秒，「已经……一阵子没跑了。」
似乎察觉到她有什麽难言之隐，杨品璇也不追究，「好啦，我进会场後还没去找那家伙打招呼，她毕竟是这场晚宴的主人，我还是去露个脸吧！」
在心底松一口气，林姿仪微笑着送杨品璇离开。
她身为魏嘉然的太太，却是第一次听说那本杂志的销售量每年都增加，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在关心过他了吧。
那晚杨品璇几乎都一个人站在墙边，看着艺廊的主人忙着与宾客打招呼，看着远处林姿仪和魏嘉然并肩与其他宾客交谈。
林姿仪是他们社团中，最早结婚的。
当时魏嘉然事业有成，每次他们社团聚会，他都会开名牌车载林姿仪来和他们见面，且林姿仪从出社会後，身上穿的拿的用的，无不是名牌。
婚後所用的除非是百货公司的名牌精品，否则是不够格被她拿上手的，她总是说：「我老公毕竟是时尚杂志的主编，身为他太太岂能拿那种便宜货给别人笑话？」
而许莉英因为也爱用这种精品，所以两人在这话题上格外投机，相较之下较为平凡的何美美与杨品璇，当然就被隔绝在外。
还记得有次何美美看着林姿仪手上的名牌包露出羡慕的表情，「真好啊……」
坐在何美美身边的杨品璇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何美美会羡慕林姿仪身上的名牌，毕竟何美美一直都是那种很知足常乐丶不会特别追求名牌的纯朴女人。
林姿仪当时听到何美美的话，还笑着问：「让妳那名师老公买一个给妳啊！妳今年结婚纪念日就选这个做礼物吧！」
後者惊慌失措地说：「不啦！这太贵了……」
前者瞅着她好一会儿说：「那我这个送妳吧，如果妳不介意我背过几次的话。」
「这怎麽可以？不用啦！我只是随便说——」
林姿仪打断她的话，「有什麽好客气的，我家里一堆，我也背不了这麽多，所以这个就送妳吧！等我回家将里面的东西清出来，连同它的袋子一同拿给妳。」
何美美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後来的受宠若惊，都表现出她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包包。
可是她过去并不是这种会想要名牌包的人，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她逐渐改变的？




她死了之後 05.我们以後会是合作夥伴(5)
杨品璇的疑问还没得到回答，将包包递给何美美後的林姿仪，上下打量後者一番，「妳总是穿得这麽穷酸，抱歉，应该是简朴，偶尔也该拿点高档货丶或是化妆改变一下自己吧？不然小心男人久了就对妳厌烦丶不爱妳了喔！」
何美美一脸受伤，但还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眼神中透露出的却是沮丧。
杨品璇很想跟林姿仪说要她别再说了，这些话太伤何美美的心，可是後者不愿表达出自己内心的不满，就算这次杨品璇帮何美美出头，那麽下次呢？
最後杨品璇没有告知林姿仪这麽说有多失礼，也没询问何美美当下是怎麽想的，事情就过去了。
如今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特别想起这件事，杨品璇想，或许是因为这灯光明媚的宴会，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吧？竟让她想起一年前的事情，或许当时的何美美就开始改变了，只是她这个好朋友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罢了。
「品璇妳还在啊！」
已经在外头寒暄过一轮的林姿仪，发现站在墙边的杨品璇，主动过来打招呼，「没想到这晚宴人满多的。」
发现对方是独自一人，她问：「妳先生呢？」
「出去抽菸了。」
「妳常陪妳先生来参加这种宴会啊？」
「满常的罗！毕竟他是主编，有些时尚秀也会邀请他一起，他就会找我一起。」
「难怪妳这麽有时尚品味。」
她说的真诚，可林姿仪却停顿了一下，「还可以吧？毕竟我们社团也没人对这方面有研究，想聊也聊不起来。莉英她啊，总是喜欢名牌中价位较低的那种牌子，我都很想跟她说，与其买那种牌子的东西，还不如换更正统的名牌精品。」
杨品璇聪明的不对这话题多做评论，「我也该准备回去了。」
林姿仪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品璇既然我是妳朋友，就还是要跟妳说一下。」
不等杨品璇反应，她就自顾自的说：「以後真的别穿这样就来参加这种晚宴，妳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嘲笑妳，妳这穿着真的很不ok。」
杨品璇非但没有不开心，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妳。」
林姿仪傲慢的打量她一回，「我说话虽然有些直白，但没有恶意，所以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那就好，我怕妳跟美美一个样，说什麽就信什麽，还把人家的话往坏的方向想，呵。」
为什麽会提及何美美？准备要离开的杨品璇全身紧绷起来，「妳跟美美说了什麽？她信什麽了？」
林姿仪面对她的疑问，仅是淡淡的说：「我可没跟她说什麽，是她那天跟我说，有人说她不打扮丶每天的装扮跟个四丶五十岁的老女人似的，所以她才来问我她该怎麽打扮保养。」
她停顿了半晌，「但那人说的也没错，美美结婚後，每次出来与我们聚会，打扮的都太老土了，我身为她朋友都看不下去啦！还好有人愿意跟她说实话，只是美美她也很奇怪，被这样说就直嚷嚷着要打扮的比对方美，搞不懂她何必做这种为难自己的事情。」
「那人是谁？」
敏锐的杨品璇直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是非常接近何美美为何会突然改变的真正原因。




她死了之後 06.我才发现我居然一无所有(1)
「不知道。」
林姿仪简单三个字，让杨品璇希望直接落空，「美美可没跟我说那人是谁，只说有这麽一个人批评她的穿着。」
「是吗……」
她不觉得说这话的会是林姿仪，毕竟在这种敏感的时机，对方都直接提出这件事，若当初这样对何美美说话的人，就是对方，那又何必特地在她面前又提出来？
「时间不早了，妳不是要走了吗？」
杨品璇当然知道对方这话是要赶人的意思，莞尔道：「是该走了。那改天再见了。」
林姿仪轻轻嗯了一声，就这麽优雅的离开。
注视着她走向魏嘉然的背影，杨品璇竟有些羡慕，能像林姿仪这样，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丶丝毫不在乎他人眼光的女人，在这世界上真的是少之又少的，如果当初何美美也能像她这样活着，那是不是就不会走上末路？
杨品璇想着想着忍不住苦笑，这些都只是空想罢了，与其想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专注在那些改变何美美的人身上吧！
刚刚她说改天再见了，却没想到她们两人竟很快又再相面。
※
隔日林姿仪与上一个公司的朋友聚餐完毕，已经下午时分，她仰头看着远处的夕阳馀晖，红橙橙的太阳，好像一颗失去水分日渐乾掉的橘子。
聚餐完後，她又去逛了一圈百货公司，买一些早就多到不能再多的专柜化妆品与衣服後，才悻悻然的回家。
「又去逛百货公司？」
一进门，魏嘉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脚上还放着工作用的笔电，听到她进门，抬眼瞄了她一眼，就又将目光放回萤幕上。
客厅因为电视的关系，显得有些吵杂。
将鞋子放进鞋柜内的林姿仪嗯了一声。
「不是去见妳那社团的朋友吗？」
「今天是和前公司的同事，前天才是和社团的朋友。」她提着手上百货公司购物的纸袋，进到客厅内，「你知道何美美吧？她大前天自杀了。」
对方看也不看正巧站到自己正前方的她一眼，双手仍是在键盘上打字，「我不记得她是谁。」
「那个长发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子。」她朋友不多，他都看过，但是她知道他应该不记得，只好补充：「我们有一起去参加过她的婚礼。」
「是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反应不太热络，「我说妳，不要这麽常出去，小孩也要顾。」
「我有请妈帮我顾一天，明天会去将他们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