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之後

「我们没有什麽真相。」
「有没有要到最後才知道啊。」何健佑笑容越来越淡，「因为故事总是要到尾声才知道凶手是谁嘛！」
「我们社团才没有凶手！」到底要说几次，这家伙才会相信啊？杨品璇真的是对此感到头痛万分，「你一直这样执着我们里面有凶手到底有什麽意义？你也看到了，姿仪根本没做什麽，还要被你这样羞辱，你根本不配当个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唉唷？」何健佑看她气呼呼帮朋友说话的样子直接笑出来，「那次她在灵堂将我说的多难听，妳怎麽不说她欺负我这个弱男子？」
「你又不是我朋友！」
「但是我是妳好朋友的亲弟弟，正确来说是妳那个自杀的好朋友的亲弟弟。」
第二句刻意加上自杀这两个字，无非就是想让杨品璇感到难受。
她确实是为此感到一丝难堪，心痛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轻，现在她回想起何美美自杀的那一晚，她还是感到难过万分。
「放心吧。」事实上何健佑每次看到她那痛苦的表情，内心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在这七人之中，就属她，是他认定最没嫌疑的。
「放心什麽？」杨品璇收起情绪，不悦的瞪向他，「你偷偷调查我们的私生活，还要我放心？」
他无辜的举起双手，「喂喂，不要把我说得很像变态啊，我又没有偷偷调查你们，我可都是用正常的管道得到那些资讯的。」
「所以你还知道什麽？」
这个人该不会其实知道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吧？
若不是今天林姿仪来法院找她，正巧又碰上何健佑，後者想要回击上次林姿仪当众给他难堪的仇，故意这样刺激林姿仪，恐怕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何健佑知道的事情，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多很多。
「妳不用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因为我根本没兴趣知道你们每个人的生活，我在乎的只有美美。」
他说得狠绝，她却从他话中，清楚地感觉到他对何美美的那种疼惜与不舍，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在何美美自杀後，这样穷追不舍的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吧。
发现她始终不发一语，他也不再继续直视她，而是看向她手上的燕窝饮，「那种残害动物的补品就少喝一点吧，都不怕下地狱吗？」
「关你什麽事？」
她恶狠狠地反击。
他耸耸肩，「只是提醒妳一下而已啊，不然妳要是因为喝燕窝而下地狱和妳那些社团朋友相遇，不是也很可怜吗？」
知道他是想暗讽杨品璇他们社团的另外六人因为害死何美美而下地狱，所以她聪明的选择沉默，也不愿意道别，乾脆转身就走。
「喂！我刚忘了问。」
对着她的背影，何健佑大喊着，「美美在社团有个暗恋的人，那个人是谁啊？妳应该知道吧？」





她死了之後 10.我就是喜欢妳看我(3)
「喂！我刚忘了问。」
对着她的背影，何健佑大喊着，「美美在社团有个暗恋的人，那个人是谁啊？妳应该知道吧？」
她内心一紧。
明知道答案的她却并没有回头。
※
杨品璇在这间咖啡厅待了整整一整天，看着窗外夕阳下，路人来来去去，让她有些失神。
这间咖啡厅曾经是何美美最爱来的店，有时她来这里都会遇到已经坐在里面的何美美，不同於来看书的她，何美美通常都是独自来这里坐着，喝完一杯卡布奇诺後就会离开。
如果她到这里时遇到何美美，就会两人坐同张桌子，好好聊一聊近况。
只是最近这一年多来，她平均一个月来三至五次，但一次都没遇过何美美，在一次社团的聚会上才知道，何美美已经不再来这间咖啡厅了。
框啷。
远处的一桌传来玻璃碎掉的声响。
因为太过刺耳，所以全咖啡店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桌上。
是一名身穿露肩上衣的长发女子，站在桌前，直直对着那个全身被淋上开水的男子怒吼：「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跟她离婚！现在你没做到，还被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有一腿！」
那名男子尽管上半身都湿透，仍是坐在位子上，文风不动，不知道他说了什麽，女子更加激动，「是我自己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没错！也是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让你不会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女人，却没想到你根本不是这麽想的！所以都是我犯贱！是我傻！我走！」
女人似乎终於忍无可忍，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包，转身就奔出店内。
服务生这才不好意思的拿着扫把与畚箕过去，将地上的碎玻璃清乾净。
店内的客人们似乎都非常佩服这个男子刚刚说过的话，目光仍是停在那一桌的男子身上。
「抱歉，可以借我一条毛巾吗？」
男子起身，向服务生询问，此时抬起眼来，正巧对上远处杨品璇的目光，两人紧接着都是一愣。
「凯威？」
这个英俊的男子竟是刘凯威，杨品璇喃喃说出他的名字，这时候如果是一般人，眼神多会因为尴尬而不自觉的闪躲开来，她却未闪躲，只是直直盯着对方，直到他拿着服务生借他的毛巾走到她面前。
「上次见面是在美美的灵堂了吧。」
刘凯威带着笑，直接坐到了她对面的位子，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被淋湿的乱发，「妳自己一个人来看书？」
「嗯。」杨品璇并没有阻止他坐下来，「你怎麽会来这间店？以前没看你来过。」




她死了之後 10.我就是喜欢妳看我(4)
「对方选的。」他耸着肩，口中那个对方指的是谁，自然是刚刚离开的女子，「之前就知道妳很爱看书，没想到假日也在看书啊，佩服啊。」
「你要是对这本书有兴趣，可以借你，我已经看完了。」
「不好吧，到时候被妳家那只知道，他又要吃醋了。」他笑着婉拒，「妳刚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麽？」
「那个女的。」他带着浅笑，好像刚刚那场闹剧的主角并不是他，「其实我也知道有一天会被认识的遇到，只是没想到是妳。」
「是我不好吗？」杨品璇这直白的问题，问得对方一愣。
顿了顿，他才回答，「不是不好，只是……不太想让妳知道这种事情。」
她好笑道，「所以被其他社团的人知道就好吗？」
「嗯。」
没想到刘凯威竟会这麽直接的回答，过去杨品璇一直以来他在社团中，除了林姿仪外，就属她跟他最要好，如今却怎麽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最不想让她知道他这种事情。
「妳别误会我的意思啊。」刘凯威似乎发现对方眼神有些黯然，赶紧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妳知道太多我不好的一面，就像是小学生吧，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希望能呈现最好的一面。」
「喜欢的人面前？」杨品璇失笑道，「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有太太啦，刘先生。」
他知道她这是在四两拨千金，她一向如此，整个社团中，就属她最有这种能耐，也因此她能保持这种不沾锅的超然个性。
不再专注在此，他说：「不用提醒啊，因为妳刚不也看到了吗？我就算有太太，也能有其他女人啊。」
他这话说得坦然，反而让杨品璇一时间有些错愕。
对她而言，过去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要去哪里好好叙叙旧吗？」
不理会她内心的惊讶，刘凯威好似完全没发现自己刚刚那话有多让人震撼，「毕竟刚刚发生那种事情，我在这里也怪尴尬的，很多客人现在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友善呢。」
这间咖啡店里的客人本来就以女性居多，现在是下午茶时段，当然女性客人会更多，且刚刚那画面摆明就是他劈腿，也难怪现在坐在杨品璇附近的客人，眼神时不时会飘过来，而那探究的目光底下，尽是一些狐疑丶鄙视之情。
尽管杨品璇并不是很想移动位子，但想想自己也确实很久没有跟刘凯威好好聊聊了，再加上何美美与林姿仪的事情，让她觉得或许社团中的所有人，都确实隐藏着什麽秘密，这也兴起很久不曾与刘凯威两人独处的她一点点兴趣。
「好啊，去哪里？」
「就去我们之前社团很爱去的那间居酒屋吧！」
再次让杨品璇惊讶的是，那间居酒屋是当初林姿仪推荐给社团当作聚餐地点的，刘凯威就曾在多年前一次酒醉时，跟当时在场的杨品璇丶杜泉丶萧恒达丶许莉英及何美美嚷嚷着，自己根本不喜欢这间居酒屋，他讨厌所有与林姿仪有关的一切，如今却似乎不再是这麽一回事。




她死了之後 10.我就是喜欢妳看我(5)
已经坐在居酒屋里面的刘凯威，本能的从口袋拿出一包菸，随手就要抽出来，却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杨品璇，那火辣的眼神，这才识相的站起来，「我去外头抽。」
等他离开，只留下她一人坐在里头。
这间居酒屋与一般的居酒屋并无不同，同样的木制房子，同样的古色古香，同样的吧台和老板，唯一的差别或许是过去那八人的聚会已经无法再见到了。
杨品璇看向角落那张两张四人坐桌子并成的位置，过去他们八人总是坐在那桌聚会，每年至少一次会选在这间居酒屋聚餐，他们在这间店中，都有自己最喜欢的一道菜，像是杨品璇就是最喜欢这间的炽烧寿司，杜泉喜欢这间的清酒，林姿仪喜欢生鱼片。
「在看什麽？」刘凯威身上带点菸味的回来，「妳点餐了吗？」
「没，你点吧，我没什麽不吃的。」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菜单，刘凯威低着头好一会儿，这才将服务生招来点餐。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杨品璇突然有些怀念，十年前两人还是大学生的时候。
当时的他比现在青涩，也比现在单纯，再加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孔，特别讨人喜欢。
现在的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以一个刚满三十岁的男人标准，还是十分英俊，只是比过去更增添一些男人味，他的每个举动，也都多了历经社会的沧桑，那些岁月的痕迹，似乎在提醒着她，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妳又在看什麽了？」点完餐的刘凯威一回头，就发现杨品璇直直盯着自己瞧，忍不住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有这个荣幸能让妳这样一直看着了。」
她耸了耸肩，「每次我们见面我都会看你啊，这又没有什麽。」
他一手撑着下巴，姿势看起来性感又迷人，「我喜欢妳这样一直看我。」
「你别把我当作你那些外头的女人啊，我不吃这一套的。」
「没，我就是喜欢妳看我。那些女人看我是喜欢我的身体，或是喜欢我的名声和我的钱而已。」
他轻薄的嘴唇微微上扬，笑容中多点无奈，接着话锋一转，「只是妳不一样。」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後面两句话他没说，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她会懂他的意思。
她当然懂他的意思。
刘凯威因为一退伍就得到了一份某直辖市的在地演艺厅的建设案，因此一炮而红，在出社会不过几年後，成为年轻一代知名的建筑师。
而很多人爱的是他的外表，他的钱丶他这些身外之物，可是她与他始终是十几年前，两人刚认识的单纯，没有什麽多馀的情感纠葛丶财务问题。
「你什麽时候开始抽菸的？」杨品璇突然问，接着想起什麽似的顿了一秒又问，「之前你和萧恒达每次出去聊天就是去抽菸？」
「妳现在才发现也太迟钝了吧？」刘凯威突然向前倾，伸手将她一根黏在她擦了唇膏嘴唇上的头发拿下来。
她不喜欢他这举动，觉得有些太过亲密，但她也知道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就单纯好心帮她罢了。
也因为他这动作，让她发现过去他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好将菸味给彻底掩盖掉，因此只要他不说，大部分的人根本不会发现他有菸瘾。
杨品璇看着他，「你跟你太太怎麽了？」




她死了之後 11.妳真的很自私啊(1)
杨品璇的问题直白也尖锐，让刘凯威再次失笑，「我就知道妳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我跟她没有怎麽了，应该说一直都是这样吧？」
「一直都是这样？」轮她忍不住直接笑出来：「你在外头和别的女人有一腿，你太太知道吗？」
「知道啊。」他这回答搭配那双直直注视她双眼的眼神，让後者知道他这话是说真的。
「是吗……」既然对方太太也知道，那她又有什麽好说的？
「这有什麽问题吗？」他反问，「反正我太太知道归知道，却不会管我，所以我也没差。」
她选择不再继续与他讨论，因此聪明的回答：「那是你的感情观，我不便说多什麽。」
「璇，妳一直都没变呢。」他说着，声音语调轻柔无比，「妳从十年前到现在，都喜欢对别人的感情视若无睹，甚至不当一回事。」
这话说得使她不由得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过去曾喜欢她这样，也很讨厌她这样。
一个人能对他人的感情如此冷眼旁观，也是一种天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自始至终才能都保持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而且就算我结婚了，有别的女人喜欢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刘凯威可没少看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狼狈，「就像当年我喜欢妳，可是美美明知道，却还是喜欢我一样啊。」
对刘凯威而言，这并非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但是对杨品璇而言，却成了整个社团都知道也不能说的秘密。
在这瞬间，他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并非被说中亏心事的狼狈，而是一片漠然，似乎是对这件事已经不怎麽放在心上。
这女人从十几年前到现在，都始终让他摸不透。
他以为这是她大学时，最在乎的事情之一，可如今见到她这反应，又不像是这麽一回事，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了，那麽接下来他的试探对她而言，应该都没差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说出自己当年的感情。
「你醉了？」
似笑非笑的，杨品璇打断这暧昧的气氛。
他知道她这是在将话题从他们两人身上，转到了他身上，「没，我很清醒啊！菜都还没上齐，酒都还没喝一口呢，我怎麽会醉？」
「那你在胡言乱语什麽？」她笑着问，这时服务生将他刚刚点的菜陆续送上来，外送两瓶清酒，「清酒点了两瓶这麽多？」
「嘛，很久没这样两人单独吃饭了，而且也被妳看到我今天被甩了，就当作安慰我失恋吧！」
「你有太太啊，怎麽算失恋。」她一向直白，「而且我看你对那女生也不像是真心的，干嘛要我安慰？」
「不真心就不能难过吗？我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泪的人哪。」他打开一瓶清酒，倒了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敬我们这十二年的友谊。」
她拿起酒杯，与他轻碰一下，却只让嘴唇碰到酒就收手，并看着对方一口乾掉杯中的清酒。
「妳知道我说过我讨厌这间居酒屋吧？」
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题问得她一愣，沉默了几秒後，才开口，「……记得。」




她死了之後 11.妳真的很自私啊(2)
「因为这是姿仪推荐给我们社团的，她把我一直很喜欢的秘密基地分享给其他人，所以我讨厌。但事实上我非常喜欢这里，过去十几年，我常常一个人来这里小喝几杯。」
「为什麽？」
「妳还记得我们大四那年，我第一次失恋把妳找出来的那天吗？」
她注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後者给了她一抹诱人的微笑，「那天就是在这间居酒屋。」
※
杨品璇大四那年的十二月，特别的冷，有几天甚至因为霸王级寒流袭台，创下史上最低温。
她裹着围巾穿着大衣，来到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的居酒屋，入座时，她脱下大衣，看了四周，发现已经十一点多的居酒屋，居然不是进入人潮最多的时候，而是空荡荡的。
「还以为我们那个以考司法官为志向的品璇大小姐会约不出来呢！」
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这次约她出来的刘凯威。
她蹙眉，「你简讯上说『我分手了，很想死。』我能不管吗？」
刘凯威一手拿着喝到一半的酒杯，苦笑道：「所以我要是没说我很想死，妳也不会管我死活吧？」
她举手向服务生点了一杯调酒，接着回过头来说：「你如果中乐透丶课业一切顺利，活得活蹦乱跳的，过得非常快乐，还会自己跟我联络吗？」
他大笑，「果然说不过妳。」
「所以呢？为什麽要跟姿仪分手？」她一边将双手的袖子稍稍卷起，一边问，「你们不是很稳定吗？」
「呸呸呸，是她要跟我分手，不是我。」他大力将酒杯放到桌上，发出极大的碰撞声，「她毕业後我们就常常吵架，根本一点也不稳定。」
「吵什麽？」
「吵很多啦！她嫌弃我年纪太小，啊我也不过小她一岁。又说我未来还要念研究所再当兵，说她这样根本很没安全感，觉得还要再等我四年，太久了。」
「是很久。」她同意。
「哪里久？哪个男人不是这样？」他反问，「她现在有工作了，就觉得我是小屁孩，觉得我无法独当一面，我就还没毕业啊！她怪罪我的那些事情，对我很不公平，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无能为力。」
「是无能为力没错。」她再次同意，「所以乾脆分手了。」
他默不吭声，一脸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很生气啊，一定也觉得这些不是你的错，这些当然都不是你的错啊！因为你的错就是你年纪比她小，比她晚出社会，你应该早姿仪几年投胎的。」
她的话让他笑了，他觉得好过许多。
「妳知道姿仪毕业後就去一间寿险公司当业务吧？」
「知道啊，她有在我们群组说过。」这时她的日本酒送了上来。
「她和她的上司搞上了。」
「啥？」
「她和她的上司搞上了。」
「我不是要你重覆一次，是你怎麽知道？」
「我有朋友在酒吧遇过她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後来我看到她的手机讯息，两人也开过房间了。呵，难怪这几个月她死都不让我去她那边过夜，是因为有别人在她那边过夜了。」
她拿起桌上的调酒，「你问过姿仪吗？说不定是误会了。」




她死了之後 11.妳真的很自私啊(3)
「问过啦！」他自嘲的回答，「她直接承认了，还告诉我那个男人大她快十岁，有车有房，还有颗圆滚滚的大肚子，重点是每个月给她一万五千块的零用钱，多好啊！比起跟我这种只能吃学餐丶钱都得花在做毕业作品上的穷学生在一起，当然跟那老男人在一起幸福多了。」
社团的人都知道林姿仪本身就爱用高价精品，身上绝对都是名牌，因为她本身是小有名气的网拍模特儿，在学生时期就赚不少钱，出社会後有了正职，花在精品上的金额也变高。
如果她因此和更具有身分地位的男人在一起，杨品璇其实也不是那麽意外。
面对愤恨不平的刘凯威，杨品璇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举手又跟酒保点了一杯酒，「既然朋友一场，今晚就我请你喝吧，明天就把这事给忘了。」
刘凯威盯着她，一脸困惑，「等一下，妳没有其他话想说了？」
「我该说什麽？」
「陪我一起骂姿仪啊！」他说，「妳难道不觉得她很贱吗？是她背叛我的！我只要想到她的那张床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男人在上面睡过，就想吐。」
她偏着头想了想，「你如果真的希望我也陪你一起骂她，那干嘛不找恒达出来，如果是他，肯定能跟你一起把她说得很不堪吧？」
他愣了半晌，才笑着摇头，像是认输，也像是放了气的汽球，「真的是什麽都瞒不过妳。」
那晚的画面历历在目，最後刘凯威喝得烂醉，是她叫了计程车把他送回家，看他醉倒在床上大哭大闹，她只能默默帮他收拾东西後，转身离开。
「我说啊，那时候的妳很心虚吧？」
如今坐在她对面的刘凯威突然这麽问。
看着已经不知不觉喝了几杯清酒的她一脸纳闷：「我心虚什麽？」
「妳当初不就是知道我喜欢妳，而美美喜欢我，才凑合我和姿仪的吧？」
这事他其实也猜了许久，不懂为什麽她突然凑合起他和姿仪，不懂为什麽她明明当时对他似乎也有点意思，却怎麽样也不愿意让他跨过那条名为友谊的界线，不懂她在明明清楚他的感情情况下，还这麽残忍的对他是什麽意思。
直到他发现何美美对他有意思，再加上他注意到杨品璇很珍惜她和何美美的友谊，才把这一切连在一起。
杨品璇不以为意的说，「我只是因为姿仪很喜欢你才会凑合你们的。」
「这谎话妳从十二年前讲到现在都不累吗？」他好笑的问：「妳跟社团所有人都这麽说，还以为大家都跟萧恒达丶许莉英这两个傻瓜一样，妳说什麽大家就信什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