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什么?!”銮铃低呼,她刚刚不过算准李白恃才傲物,不屑为难她,就准备了一首小诗。让她即兴作诗,这,这……夜风吹得她头上嗖嗖冒汗。
不容她分说,李白已长叹一声,往前走了一步:“长相思,在长安。”是一首《长相思》。就听李白又往前走一步,复吟道:“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每往前走一步,就高声吟出一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长身立在銮铃面前,正好最后一句,沉沉重重:“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銮铃见他神色悲苦,动情时又反复吟咏长安,知道他心中苦闷,便也叹息一声,不由自主顺着就背了下来:
“日□□尽花含烟,月明如诉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略作停顿,銮铃神色也凄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泪流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最后一句,銮铃本也就是至情至性的人,此时感情伤怀,眼中酸涩,泪已莹然于睫。
不论李暖,还是李墨兮,终究都不是她的良人。
☆、第三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把生僻字的给注音。
王儿中,,浅红色的意思,与“熏”字同音。
萧中,,香气散发的意思,与“易”字同音。,玉杯,与“展”字同音。
竹中,,寒冷,凉的意思,与“庆”字同音。
风冽中,冽,寒冷,清澈的意思,与“裂”字同音。
李珩中,珩,佩上的横玉,与“恒”字同音。
木中,,美丽的样子,与“苗”同音。
木中,,眼睛美的样子,与“棉”同音。
銮铃颇喜欢诗歌,尤其是李白的诗,浪漫飘逸又洒脱大气,所以对他的诗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34
都能声情并茂地倒背如流。李白的这《长相思》本就有两首,上首便是李白刚刚吟咏的,下首便是銮铃不自觉背出的,一时声寂音消,松风苑里人人望着銮铃回不过神。
“昔时横波目,今作泪流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终于李白,缓缓一笑,若有所指:“原来也是个痴情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方在水。
不妨李白突然道破她的心事,銮铃掩饰地一笑,快步走到竹榻前,拿起桌上剩下的半壶酒,仰头一干而尽!
李白愈发惊奇,笑声不自觉少了那一丝伤感无限洒脱,他一挥手朝那弹琴的三妙道:“今日你结业,琴技已然很好,以后也不用来了。”李白一撩袍角在竹榻上坐下,抬手请銮铃也坐,銮铃嘴角还有清香的酒痕,却是摇头一笑,一张脸在月光下是醉意,是凄清,是微笑,是恬淡,多种情绪混杂,皎洁不可方物。
“方某只有一个小小请求。”
李白也不强求,干脆道:“要李白做什么?”
銮铃从腰间拿出扇子,利落的一声,洁白的扇面展开在李白面前,銮铃笑:“方某想请先生把那首《将进酒》题在这扇子上。”
竹“哦”了声恍然,原来这扇子是这样的用途。
倒是李白又一怔:“《将进酒》?”一脸不知为何物的茫然。
銮铃一急,忙道:“先生不是想推却吧?”李白登时一脸正色:“李白既已答应,公子的要求自然要努力去做,然,李白确实不知《将进酒》为何物。”
“就是那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是那首!”
“哦……”李白恍然,随即朗朗一笑:“《将进酒》这个名字好,就叫这个名字吧。”笑罢,又向銮铃拱手,居然一脸钦佩道:“方兄果然才思敏捷,李白敬佩敬佩!”
“……”銮铃呆一呆,他那首诗不就是叫《将进酒》吗?
李白随即命小童拿来纸笔,欲挥毫蘸墨。銮铃也不顾那许多,就拭目以待,只等着那笔落在她那把扇子上惊天地泣鬼神。却不防李白提笔正要写,忽然顿住,于是他想了想,又提笔要写,銮铃的一颗心也跟着他几番上下。倒是李白拧了拧眉头,最后问銮铃:“第一句是什么来着?不太记得了。”
醉了!一定是醉了!銮铃第一感觉和终极感觉,她踉跄后退一步,确认眼前此人,明明那么是李白。不过銮铃随即转念,正因为是李白,所以他经常会有喝醉的时候,喝醉了把自己的诗都忘了,很正常,当下心情又平静下来。
倒是李白瞧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笔一扔,捧腹大笑,一时满院子都是他大笑的声音。銮铃被他笑得一脸茫然,最后李白好不容易停住笑声,问:“方公子为何这样在乎在下的诗?当朝多少人都视若无物,公子为何如此在乎?”
“……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銮铃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老实道。那些古人不知道珍惜李白,倒是他们这些时隔千年的现代人恨不得把他供奉起来。说着,就见李白重新捡起笔蘸了墨,口里念念有词:“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銮铃一呆,他明明知道这首诗怎么背!李白脸上笑容舒展:“小小玩笑,方公子莫放在心上。”随即岔开话题:“不知这扇子的另一面,方公子要写什么?”
銮铃听问,未说话,脸先红了三分,语调也低下来:“扇子的背面画上先生的自画像。”
李白笔下一顿,诧异地看着銮铃。
銮铃一窘,她知道她有点俗了,可你这个古人怎么能理解我这个现代人的心思!何况,李白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画在她扇子上,也有美学意义!就怕画的不像,又像现代人自己推敲的那副样子,所有诗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扯出一个笑,含糊道:“方某对先生仰慕久已,能得先生亲手题字作画,荣幸之至。”
李白本就是磊落之人,见銮铃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又一次提笔,銮铃正满怀期待,就见李白彻底把笔甩在了地上。銮铃哑然张大了眼睛,李白却是坐回榻上,徐徐道来:“以方公子之才华,本也不需李白在这里卖弄。”
銮铃忙要出口否认,李白又道:“实不相瞒,公子刚刚那首《长相思》颇得李白心中意境,这世间知己难得,李白想,方公子也算是李白一知己。”
銮铃头上暴汗,就像下雨一样……那诗本就是他自己写的。
见銮铃脸色难堪,李白飒然一笑,虽有些失落,却也不勉强,做知己好歹要两厢情愿,只道:“公子放心,白既答应了公子,这扇子自会照着公子的想法题字作画。不过,白既视公子若知己,就要努力把此事做好。”
说着,李白把扇子一合,是一把象牙骨扇,白润滑腻,做工极细,他把扇子握在手间:“非白自夸,这琴诗酒三绝,白试问天下鲜有敌手。不过这字与画,白却不是最好的。白有一挚友,近日将来长安,白请他在扇子上题诗作画,定不令方公子失望。”
勉强忍住投案自首的冲动,可下一刻又发现即便她老实交待这首诗不是她写的,她也说不清她是怎么知道的。銮铃心里乱如麻,也无心追究扇子的事,见李白没拒绝,就勉强一笑道:“既然先生答应了,方某很高兴,改日命人来取,告辞了。”
“慢着。”李白目光落在銮铃的手上,銮铃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她的手,看似散漫,实则有神:“白弟子,不论权势,只要手指有灵性,或者有学琴的真情,白都愿意倾尽所学。公子不学么?”他原以为銮铃是来找他学琴的,没想到却是冲他的诗而来。
“学……琴?”銮铃下意识抬起她的手来看,“我从未想过。”
“公子那一首《长相思》感情凄婉深切,是个至情至义之人,手指纤长灵动,若不会琴技,实在可惜。”李白道。却是竹自豪地添了句:“我家……公子琵琶一技,也可以”
“既然李先生徒有这两个要求,那不知魏家小姐是哪一条相符?”銮铃打断了竹的话。并不想外人了解她太多,不想给李墨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给李墨兮麻烦,她也不会好过,刚刚李白认出她是都夏王府的人,她已觉得不太好了。
竹也忙地住口,她差点说错,把“小姐”叫出来。
“她?倒是个痴情女子……原来公子和魏来馨认识,怪道公子一进来,她就出错。”李白毫不介意地一笑。銮铃却又想到一件事,笑道:“方某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是否妥当。”
李白道:“请讲。”銮铃想到魏来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35
馨刚刚被打手的场景,心有不忍道:“弹琴最讲手技,先生也知道相手,可先生的惩罚却是拿戒尺打掌心,这样极伤手,轻则学生几日之内不得好好练习琴操,重则伤筋断骨,方某窃以为是因小失大。”
“哦,不知方公子有何好的惩罚方法?”李白一听,来了几分兴致。銮铃略一沉吟,忽而狡黠地一笑。她退后几步,来到院子中央,举起左手笔直地指向夜空,宽广的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竹惊叫一声,风冽也皱了皱眉。
銮铃右手抓住右脚的脚踝,把右脚缓缓向后抬起,脚尖也指向夜空,稳住之后,才慢慢弯下身体。左手臂也随着身体一起向前伸出,在同一水平面上,膝盖处一个向上内勾弯,玉样的脚尖直指夜空,仿佛月光下一尊蓄势待发的白玉弯弓,优美而舒畅。
夜风徐徐,銮铃衣袂飘荡,身子却纹丝不动。饶风冽和李白都是习武之人,也瞬间一寂。倒是銮铃做完动作,视线原本看着她的手直指方向的,此时回头朝他们嫣然一笑:“看清楚了么?”
竹点头如捣蒜,下一刻又摇头,她只是觉得銮铃这样好辛苦啊,这样怎么能站得稳!銮铃慢慢回手,放下腿,站直了身体。瑜伽练的是内劲,就这么一个动作,她立即满头大汗了。
“再犯错就让他们做这个动作,常坐着弹琴,对身体血液循环不好,正好趁机拉动一下。”銮铃一番话说的李白他们似懂非懂,见他们都有些发怔,銮铃才忙笑道:“我只是举个例子,李先生也可以选择别的惩罚方法,不伤手就好。”
“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李白想了想,回神朗笑,看一眼天上月色,邀请道:“难得相遇,月色甚好,方公子不若与白痛饮一番,或可再得佳作!”一听又得在李白面前作诗,銮铃避之不迭,忙道:“改日拿扇子再喝,今日回府还有事。”
☆、第三十二章
刚在马车上坐下,銮铃整个人虚脱一样靠在座位上动弹不得,竹却是一肚子话要问,銮铃一抬手挡住:“倒茶,倒茶!”
竹不知銮铃怎么了,忙地倒茶,称赞道:“小姐,你的诗做的这么好?竹原来怎么不知道?”銮铃一口气把茶喝光,浑身还是发热,也顾不得竹的话,没了扇子,只拼命拿手在面前扇风。
“怎么了?”这么烦躁的动作把竹吓了一跳。銮铃边扇风,又边拿起茶壶往嘴里灌,咕咚咕咚下去半壶,才呼出一口气,软软靠在那里动弹不得:“紧张死我了,好紧张啊!”
“啊?”竹瞧她一脸淡淡,仿佛很胸有成竹呢。
“我第一次去面试,见那日本老总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銮铃自顾把脸贴在马车上,喃喃道。直到惊鸿苑下马车,銮铃才忽而问:“我以前会跳舞么?”
她刚刚做那个瑜伽的弯弓动作,本来以为会困难,后来才发现身体还算柔韧舒畅,并不是个常年没动作的人。竹一笑:“当然,小姐当年的胡旋舞跳得最美,和寿王妃的‘倾杯舞’号称‘长安双绝’。”
澄心池上天空低垂,黑沉沉的,像是乌云翻墨。
不知何处飘来箫声,缠绕着依依杨柳间,銮铃听着那箫声,望着澄心池上那波光暗影怔怔出神。竹陪着站了会儿,忽而走上前,轻道:“小姐,我们也有一阵子没出去了,不如今日去看看李先生把扇子写好没?”
銮铃不语,抬眸看天。竹也随着往天上一看,天色像含了沉甸甸一汪墨,忍不住要泼洒下来,恐怕不一会儿就有一场大雨。于是讪讪一笑:“今日天气不好,还是改天吧。”銮铃却是径自问:“这吹箫的人是谁?”
“是风冽。”竹忙道。
箫声沉静孤绝,颇有不凡气势。原来竟是他。銮铃微一笑,这风冽也是个奇人,平日看不见他的影子,但只要她需要,有时不需她出声,他就会悄无声息出现,把事情做完,又悄无声息离开。想来,之前能那么形影不离地跟在李墨兮身边,定然也不是个普通人。
“风冽。”銮铃叫了声。
风陡然大了,澄心池上波澜顿起,箫声却是陡然停滞,銮铃回头,风冽已悄然立在身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把这信交给我父亲,父亲把信看完,你才能回来。”
“小姐!”竹一急,被銮铃抬手止住。风冽神色迟疑:“王妃,王爷有命”
“王爷既然让你听命于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只管去做。”銮铃蓦然转身,重新望着澄心池,不容质疑。风冽见她衣袂翻飞,气势凛然,终是去了。见风冽去了,竹才上去抓住銮铃,怨怪道:“小姐,你为何还要让大小姐过来?”
“姐姐不进来,我怎么好意思出去?”銮铃反手握住竹,不以为意道:“我答应过姐姐,要替她想办法的。”
“可,上次你已为他们制造机会了,是王爷执意不肯罢了!”竹急得跺脚。
他不肯就是不爱了吗?
銮铃抿唇笑:“帮人帮到底。何况,儿,你看我现在耗在这里,这样的日子,你快乐吗?或者你觉得我很快乐?”
“……可,可是,今天天也不好,说不定大小姐还会埋怨你这种天把她叫过来呢。”竹就知道说不过銮铃,当然銮铃是说到了她心坎上。銮铃又笑:“正是天不好才让她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等呢,姐姐必定能理解我的苦心。”
竹不解,銮铃也不解释,只定定望着竹,温声道:“儿,等姐姐顺利进了这王府,我们一起离开吧?”
天边一个炸雷响起,竹吓得一哆嗦,脸色微微发白:“离……开?去哪儿?”
銮铃仰头不做声看了看那“噼噼啪啪”闪着雷电的天幕,笑容淡定,她曼声道:“离开这里,便是海阔天空。”一道雪亮的闪电把她的脸颊照得雪亮,她纹丝不动,微笑道:“大唐的天空这么大,我们离开这里,可以踏遍千山万水,看尽天下风景,随性任情再没有拘束,当然……还可以尝尽天下美食。”
銮铃说最后一句时,却是引诱地望着竹,已经吃到了天下最美的美味一般,美滋滋的。
“好吃的?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果然,听着前面的话竹还是一脸惊恐,像是听到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可一听到“美食”,神情就有一种深深地向往和痴迷。銮铃重重点头,竹心花怒放:“那小姐,下次我们出门的时候直接溜走吧,我再不想回来了!”
“那不行。”銮铃一本正经:“我答应了他按时回来,何况,就算走,也得给他一个交待。”
竹嘴巴一撅:“他是堂堂都夏王,还要我们什么交待?”銮铃笑容微敛:“正因为他地位不凡,要忌讳的就更多,若不然,他又何须耐着性子留我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36
到现在?”说着,她转眸看向那风烟弥漫的水面,慢慢道:“好聚好散,我不想他难过,也希望他不要让我日子难过。”
雨噼里啪啦惊天夺地一般砸下来的时候,风冽带着萧前脚刚刚迈进疏影殿。风冽今日去了很久。他把信交给萧华,萧华看完信之后,神色凝重,坐在窗下愣神儿愣了半响,才把信交还给他,让他拿着信去见萧。
萧看完信,便让他带着她来都夏府。
他自然把她带来了,这是王妃信中的意思,只是他有些不能相信,更不能明白,那封信竟是恳切地劝说萧华成全李墨兮和萧。
銮铃迎萧进门,望着屋檐下飞瀑似的的雨帘,赞叹句:“好一场及时雨!”
风冽离去的身影一滞,他下意识回头看她,她已扶着萧往内殿去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背影。
院子里雨扑天遮地,腾起一团团白雾似的水汽,茂密海棠下那一架秋千被雨淋透,湿漉漉承接水花,秋千上那两只小小的金铃,在风雨中摇摆着,发出“叮铃铃”清悦的声响。
晚饭就摆在疏影殿中,銮铃命舞月去请李墨兮。李墨兮正在书房内看舆图,暗沉的雨光透过窗溅在他脸上,他神色冷定。舞月来之前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可没等她把话说完,李墨兮脸色一沉,她已吓得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李墨兮摆手命她下去,唤了声:“风。”却是进来一个一身灰衣利落的年轻男子。
李墨兮问:“是谁送过来的?”
“风冽带了王妃的书信去萧府,也把萧小姐一起带了回来。”这风并无风冽一身冰雪至冷,看着斯文而清秀,倒有几分随和。李墨兮又问:“下午你听到她说的要离开的话可听得真切?”
“回王爷,王妃确实说,好聚好散,她不想王爷难过,也希望王爷能让她的日子好过。”
李墨兮把墨笔往笔架上一搁,墨汁浓稠漆亮,一滴一滴落在整洁的桌面,他却负手立在窗前,望着那声势浩大的雨幕,凝神不语。风静立片刻,见李墨兮再无话,正转身要走,却是李墨兮忽而道:“让那丫头回话吧,说我一会儿过去。”
李墨兮倒想看看銮铃到底意思如何。
☆、第三十三章
一顿饭吃的煞是安静,銮铃并没有找借口离开,也没有替李墨兮和萧找话说,只是见萧心神不宁吃的少,时不时为萧夹些菜,她伸手够不到的,就向李墨兮道:“王爷,替姐姐夹一筷子笋吧,她喜欢。”
李墨兮默不作声把面前那盘笋丝调换到萧面前,萧慢慢吃了一口,娇柔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笑。李墨兮却是不动声色吃饭。銮铃见这样,也微微笑了笑,就开始吃她自己的饭。萧这一来还不知道要住多久,她要是每天都饿肚子,恐怕革命尚未成功,她就提前倒下了。
见他们不紧不慢地吃着,外面雨越来越大,天色也愈来愈黑,竹却是急得打转,后来撑不住跑到銮铃身边,低声问:“小姐,你们吃好了么?天色不早,怕是该送大小姐回去了。”
萧拿筷子的手微不可觉地一颤,銮铃却才想起来一样,她望一望屋外,凝眉道:“现在雨也不见小,天已黑了。”说着,她看向萧,询问道:“不若姐姐今晚留下吧?我们姐妹好久没说话了,今夜正好可以剪烛长谈?”
萧眸色一喜,却是悄然望向李墨兮。李墨兮眸光一冷,把筷子一放,他并不看被他的动作吓到的萧,只是眉色沉凝,声音却不自觉缓和:“雨停了还是回萧府吧,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地方。”
说罢,起身便走入了茫茫夜雨,风忙撑伞跟上去。萧又惊得脸色雪白,烛光下泪痕点点,銮铃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不要着急,他今晚肯来这里见你,说明已开始动摇了。”
萧眼角泪水一凝,疑惑地看向銮铃:“是么?”銮铃避开她的询问,看向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夜雨,缓缓点头。故事里很多男女主人公的缘分都是靠一场雨来推动发生质变的,她觉得,李墨兮和萧也不会例外。
一连两日,大雨不停,澄心池水陡然涨高,漫漫拍打着堤岸,滚溅着白浪。澄心不澄。
銮铃拉萧坐在澄心亭内下棋。萧面上虽然笑意颜颜,銮铃却知道她心底一定很急,这两日,再邀李墨兮一起吃饭赏雨,他是决计不肯出现了。
銮铃却是也有些疑惑了,他那晚肯来,也没留下拒绝萧的话,此事该是有转机才对,可怎么又没了动静?望着那似乎没有停顿之意的雨幕,銮铃心中暗叹,这雨再不停,怕是百姓的日子该难过了,大河决堤,房屋倒塌……这些在一千多年后科技发达的现代,都是令政府头疼的大事,何况,现在这个时代?
李墨兮把手中折子合上,靠坐在椅子中,清光洒在他周身,冷定幽深。早朝结束,玄宗皇帝把太子,寿王,忠王和他一起叫到紫宸殿,商讨范阳境内河水决堤事宜,忠王竟主动请缨要到范阳县治水。
忠王。忠王李。
你以为你这样出头,就能改变太子,改变寿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可怜的家伙而已。
李墨兮薄唇轻抿,朝身后默然立着的风道:“你去范阳。”
“是。”风应声,却又道:“王爷,刚刚接到密报,煦王不日也就到了长安。”
“萧悟呢?”李墨兮不动声色,前些日子萧悟确实前往洛阳迎接他的主公煦王。煦王,当年的金陵王,终于也要来了。风道:“萧公子又反向往金陵去了,煦王的母亲梅妃近日身子不适。”
李墨兮永远忘不了三年前那个春日,萧悟突然说要跟随金陵王一起回江南。
他只觉得那个明灿的春日陡然暗淡,像是一个人摔了一跤,手脚疼痛,再爬不起来。从小一起长大,早把萧悟当成可以依赖的兄长,早把萧悟当成他通往那条路上最信任的臂膀。却不想萧悟遇到那个金陵王竟一见如故,舍他而去。
良禽择木而栖。萧悟是个人才。李墨兮明白,这不能勉强。所以当日,他还是含笑把萧悟送走。而现在,他还要含笑把他们迎回来,还要看萧悟任劳任怨地为那个煦王鞍前马后。
很早就察觉萧悟对他这个妹妹不同寻常的疼爱,所以当日他和萧銮铃交好,不能说没有讨好萧悟的意思。他暗暗以为,只要拢住萧銮铃,也就把萧悟牢牢绑在身边。他以后,便也就可以不再踽踽而行。然而李墨兮手指扣在手扶上,泛着青白的冷光,他淡声道:“你去吧。”
1...910111213...10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