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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我可以让王爷和姐姐见面,但是銮铃也有条件。”她慢慢把话说完。
李墨兮眉峰微蹙:“你想出府,去外面看看?”
銮铃略吃一惊,却也没有否认,脸上笑容依然:“銮铃可以保证每日出府后按时归来,而且不会做出有损身份的事。”
李墨兮发现,她这一阵子很能笑。略一沉吟,他回头向风冽道:“以后你就跟着王妃,负责她的安全,不得有误。”
风冽略一怔,随即领命。銮铃唇角笑意加深,又向李墨兮行礼:“如此,王爷见到姐姐之时,就是銮铃可以出府之日。銮铃告退。”说罢,带着竹缓缓走进蒙蒙细雨中。
回到疏影殿,銮铃就在书桌前坐定,提笔写信。信是写给她父亲萧华的,信中备述她对萧的相思,也写了她对她叔叔和新昌公主那个四岁儿子萧复的思念,希望他们明日能一起来都夏王府看她。
从温泉宫回来之后,那个四岁的奶娃娃倒是常来找她玩,虽然每次新昌公主都把脸拉得很长,可拗不过儿子,于是萧复还是照来不误,久而久之,銮铃和那个孩子倒也熟了。
把信封好,銮铃看向窗外雨帘,叫了声:“风护卫。”
“王妃有何吩咐?”风冽的身影出现在殿外,微垂了眼眸恭敬道。銮铃走过去,把信交给他:“把这封信送给我父亲。我已让竹为你拾了房间,你回来她会带你过去。”
看着风冽的身影消失在雨中,銮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走回内殿,软塌塌地倒在床上。唐朝的床空阔而低矮的,四面都是轻柔的床帏,睡在上面,有一种飘飘然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明天,只要萧执意来了,她的命运又将改变。
☆、第二十八章
天气好得不像样,只望见一汪碧空,万里无云,微风拂过,柳枝摇曳,波光澄净,堪堪明澈了人的心神,早命人把惊鸿殿拾出来,又让人准备了些好的酒菜。銮铃信步走出惊鸿苑,她很少出来,一出来便被这天地间的美景吸引了。
“姐姐,姐姐……”一个欢快稚嫩的童音远远响起,銮铃嘴角一弯,终于还是来了。她转过身,就见那个穿着单薄夏衫的小娃娃一股劲儿扑过来,涌进她怀里。
几天不见,这孩子又见长,銮铃使劲抱他,勉强才把他抱了起来。新昌公主见銮铃柳腰纤细的,被这孩子一压,仿佛要断了似的,皱眉道:“复儿,不得无礼。”
“才不是,铃姐姐最喜欢复儿了。”那小孩子小嘴一撅,又笑哈哈望着銮铃,侧着脑袋俏皮地问:“是不是呀,铃姐姐?”
“是啊。”銮铃拉长了声音,满是宠爱地应着,却耐心道:“不过,复儿要下来,以后再也不能被铃姐姐抱了。”
“为何?”萧复即刻抱紧銮铃的脖子,警觉地问,仿佛没有正当理由,就决不下来似的。銮铃捏了捏他可爱的嘴角,一脸认真地说:“因为铃姐姐这次见到复儿,觉得复儿长大了,已经是男子汉,既然是男子汉,就有男子汉的事要做,不能再被人抱来抱去了。”
“真的?!”萧复一脸惊奇,激动道:“我真的长大了?像哥哥一样是男子汉了?!”
銮铃重重点头,而那小奶娃心花怒放沉浸在喜悦中,被銮铃放到了地上也没察觉。銮铃却是看向一旁的新昌公主和萧,微笑道:“天这么热,婶母和姐姐一路辛苦了,去里面休息吧。”
惊鸿殿内凉爽舒适,饶是新昌公主自幼在大明宫长大,见惯皇家气派,也不觉暗暗赞叹。而萧赞叹之余,愈发沉默,她穿一身藕荷色清净淡雅的裙裳,发髻梳的简单,却愈显得一身温柔娴静,容色略显憔悴,薄施粉黛,却愈发让人心生疼爱。
銮铃望着她,觉得她的憔悴也是幸福的,因为有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为她那样彻夜不眠的黯然伤神。
闲闲说了几句话,已近中午,銮铃便命人把酒菜上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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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鸿殿的主殿内,又淡然笑着命人去请李墨兮。萧闻言,沉默的神色终于微微一动,有了些许光芒。
听说吃饭,萧复便扯着竹和云心雨心一起进来,小孩子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早已饿了。銮铃一边坐了新昌公主,另一边座位原本空着,是留给李墨兮的。当下銮铃一招手,萧复撒丫子跑过来,就被銮铃抱上座位。新昌公主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都是自己人。”銮铃瞧见萧复的手不干净,便让竹拿了湿毛巾来,先是帮萧复擦了满头大汗,又帮萧复把手擦干净,才挑了一小块点心给萧复吃,还柔声嘱咐:“吃东西前要先洗手,要不肚子会疼。”
新昌公主在一旁看得发怔,她是萧复的亲生母亲,自问对萧复疼若心头肉,都从来没有这样耐心地为萧复做过什么,也难怪萧复会这么喜欢,这么念叨銮铃。
不多久,銮铃自顾忙活着萧复的吃食,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她喂萧复喝水的手一顿,随即便混不在意,没有去看萧和李墨兮碰面这历史性的一刻。
李墨兮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察觉萧掩不住期待而又紧张的目光似的,径自向着新昌公主笑道:“很久没见姑姑了,近来可好?”一旁舞月已端了水盆让李墨兮洗手,李墨兮洗了,舞笙捧了毛巾上来,李墨兮擦了。看一眼这分布的座位,自然而然就在萧身边坐下,萧微垂了眼眸。
新昌公主一笑:“很好。”倒是一旁的萧复,忙地咽下嘴里的饭,激动地向李墨兮挥舞着小手:“墨兮哥哥,铃姐姐说我像你一样是个男子汉了!”
銮铃大呼冤枉,她可不知这小奶娃口里的哥哥是“李墨兮”的意思,这小奶娃这么多哥哥,萧悟也是他哥哥呢!
李墨兮却没计较,一本正经道:“是么?一会儿写几个字让我瞧瞧,男子汉写的字可是要漂亮的!”那小奶娃一下垂了头,也不用銮铃再喂,自个儿往嘴里拼命扒着饭。
銮铃看着可爱,摸了摸萧复的小脑袋,轻道:“哥哥吓唬你的,字哪儿能一下子写好。吃慢点儿。”说着,扬起脸向李墨兮微笑道:“吃饭吧,婶母她们来了有一会儿了,也饿了。”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銮铃忖度新昌公主吃的差不多,便笑句:“婶母花儿绣的好,我昨天试了试,笨手笨脚的,婶母帮我瞧瞧吧。”不容新昌公主拒绝,又拉萧复起身:“走,姐姐教你写字,做个小男子汉去!”
萧复正对李墨兮的话耿耿于怀,听说登时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几个丫头见銮铃拉着人都走了,便也都跟着快速离开,整个惊鸿殿光影翩跹,骤然安静下来,李墨兮略一迟疑,才把目光落在萧脸上,轻轻叫了声:“。”
新昌公主跟着銮铃进了疏影殿,两人在殿内坐下,才迟疑地开口:“你这样做,又是为何?”銮铃茫然,但还是笑一笑:“婶母说什么?”新昌公主原本对銮铃充满偏见,可上次回门,乃至昨晚看到她那封信,心里不由多了惊诧。銮铃爱慕李墨兮自然不用说,当初萧不肯嫁,哭着把她母亲的事拖出来,逼着萧华让銮铃替她成亲,现在又后悔了,銮铃竟然还帮着她。
“你父亲其实不许你姐姐来,他不想她再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可你姐姐不肯听,我只得也带着复儿跟着来了。”新昌公主眼神里有一丝歉意,她与銮铃接触并不多,对銮铃的一些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接触久了,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听说的那样。
“信是我自己要写的,姐姐也是我请过来的……与其三个人都痛苦,倒不如成全了两个。”銮铃坦然地让新昌公主不由怔住。新昌公主看着銮铃脸上干净的笑容,一时不能相信圈子里关于她那些恶毒的传闻,也不能相信两年前那件事是她做出来的……还是,这两年,她真的变了很多?
竹闻言,眼中含了泪,转身走出疏影殿,自从昨日知道銮铃找李墨兮是为了萧,竹就理也不理銮铃,当下听了銮铃的理由,一时只觉心里发疼,疼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复却是别扭得很,一个劲儿拉着銮铃让銮铃教他写字,看来十分地想当男子汉。銮铃就来到书桌边,想了想,写下一首诗:
男儿何不带吴钩,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銮铃把萧复抱到凳子上,萧复看着那白纸黑字,眨巴眨巴眼,不懂。銮铃认真道:“就是说真正的男子汉要有大志,要立志做大事。”
“那……写字呢?是不是大事?”萧复问。銮铃一笑:“男子汉要做大事,前提当然是小事要做好。只有小事做得好,大事才能做得好。”萧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新昌公主听着,也走过来,看到这首豪气的诗,略一惊:“这诗是你写的?”
銮铃忙摇头,才恍然也许这时还没有李贺这个人,就搪塞道:“小时候跟哥哥出去,遇到一个书生写的。”为了增强谎言的真实性,銮铃忙又加了句:“就在曲江池附近。”
“哦。”新昌公主若有所思:“祁巷里有个松风苑,是住了个叫什么李白的书生,才华是有,只听说狂妄得很。”
听新昌公主把这样伟大的诗人这么混不在意地说出来,銮铃暗叫一声“暴殄天物”!而且,李贺和李白都是李家人,他们该也不会为了争一首诗的所有权而打架吧?
两人正说着话,萧复也自顾趴在书桌前挥毫泼墨,自有云心雨心陪着,却是萧从外面走进来,美眸红肿,銮铃一怔,忙地站起身:“姐姐怎么了?”
☆、第二十九章
萧摇头一笑,泪扑簌簌落下,銮铃忙扶她坐。萧却仰起脸,拉住銮铃问:“铃儿,你恨姐姐么?”
“姐姐说什么呢。”銮铃还没回过味儿,萧已扑在她怀里失声痛哭:“他还是那些话,说什么有缘无分,让我忘了他另寻人家,我不求名分,什么都不求,难道也不行……他为何这样绝情,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这个傻瓜……
銮铃安慰萧,“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想办法……”
好不容易把萧她们送走,銮铃心神不宁地走回疏影殿,经过惊鸿殿,才发现李墨兮还坐在那里,四周雕梁画栋光影鲜丽,他却仿佛被生生刻在了那里似的,动也未曾动过一下。她气得心口疼,却又说不出话,只是眼里发烫,嗓子眼也哽得慌。
銮铃换好衣服,拿起扇子摇一摇,做出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惹得周围的丫头们都笑了,直夸:“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只有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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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銮铃,看也不看一眼。銮铃笑着走过去,学着曾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双手握着扇子对竹一揖到底,嘴里还油腔滑调的振振有词:“姑娘息怒,小生这厢有礼了!”
竹一抬眼,看到銮铃白衣飘飘这身男子打扮,眼前一亮,终于绷不住脸笑出来。銮铃趁机上去拉住她,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快也去换衣服。”
能跟着銮铃出去,其他丫头们都羡慕的不得了,但她们都知道竹是銮铃从萧府带过来的,两人关系非常,自然也不敢多言。当下竹换了一身青衣男装,做小厮打扮,两人携手笑着走出疏影殿,銮铃“唰”地打开手中折扇,陶醉地在面前摇了几下,笑问:“儿,我这样可有几分像哥哥?”
竹认真想了想,摇摇头。銮铃脸色一下冷淡:“怎么不像?难道我不如他文雅?不如他好看?”
竹又摇头:“小姐这样根本没个人样儿!”銮铃吃了一惊,不会这么差劲吧,她刚刚照镜子,还颇为满意,其实是有几分像萧悟的,只是没他那么放得开而已。见銮铃当真了,竹笑出来:“小姐没个人样儿,却像位谪仙,像是神仙下凡。”
銮铃一下明白竹故意捉弄她,趁机上来打竹,竹连忙告饶:“我可以说出小姐哪里不好!”銮铃放手,自信地问:“哪里不妥?”
“这偏偏是把白扇子,上面要是题个字,画个画儿,就完美了。”竹指一指銮铃手里作势摇着的扇子。銮铃一听,神秘地一笑:“山人自有妙用。”说罢,便气宇轩昂地迈步走出惊鸿苑。
风冽已备好马车等在那儿,一眼瞧见銮铃,忙地垂了头,不敢再看。銮铃从容地走到风冽面前,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方在水,还请风公子多多关照!”
竹跟出来,“噗”地笑了声,才学着銮铃的模样,向风冽道:“在下是方先生的小厮阿竹,也请风公子多多关照。”
风冽从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竟难得一见地出现了微微笑意,他为她们打开车帘子,语调也是难得的温和:“在下风冽,两位公子请上车吧。”
“多谢。”銮铃毫不客气地上了车,马车从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极舒适,而且风冽很细心,一应茶具,糕点,还有一壶小酒都准备下了,最让銮铃兴奋的是,小桌子上搁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木盒,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盒的银票!
銮铃感慨,有李墨兮赞助,她的出游还真够“贵重”,真是朱门酒肉臭……啊……竹看到之后,很没内涵地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拼命地咳嗽了一路。
车在一处清朴的小院外停下,也不用人搀扶,銮铃跳下车,十分潇洒帅气,抬步就往小院子里走,却不防在大门外就被拦下了。
看门的小童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面无表情道:“我家先生不在,公子请回吧。”
銮铃一呆,不会这么惨吧?她可是牺牲了老公才换来找李白的机会!可里面明明有叮叮咚咚的琴声飞出……她双手一拱,非常礼貌地就要往里面闯:“在下亲眼见李先生醉酒之后进了这院子,仙童若不信,可让在下进去瞧瞧!”
这样明显的胡扯,到让竹和风冽又是一怔。
那小童一脸不耐,抬手要推銮铃:“去去去,这什么地方让你乱闯!”可手还未触及銮铃半片衣衫,风冽已毫不客气地抓住那小童的手臂,那小童登时惨叫一声,痛得满头大汗。
“侠,侠士放手!”小童吸着冷气求饶。竹有些诧异,她看风冽一脸平静,手上也不见用力,有那样疼么?风冽倒也没有为难,随即松了手,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牌,那小童一看,吃惊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忙躬身一请:“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銮铃擦一把狼狈的汗,抬步往里面走,却恨恨地瞄一眼风冽,有这腰牌不早拿出来,还让她在这上演私闯民宅的戏码?!风冽被她看得哭笑不得,沉声反问:“公子好像没给风冽说话的机会,就自己要闯了吧?”
銮铃一噎,把腰间的扇子抽出来大力地扇风,刚刚实在忒丢脸了,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竟然耍无赖。那小童笑容满面地把他们送进院门,这院子不大,树木繁郁,早已停了七八辆马车,华丽和朴素的风格参差不齐,三三两两的仆人分坐在树荫下,低声喝茶说着话,琴声却是从里面的院子飘出来。
看来这诗仙不仅在,而且还不是独自存在。
二门上的小童瞧见銮铃,忙地迎上来,恭敬道:“公子请回吧,我家先生现在不便见客。”这小童子倒是礼貌,可结果都一样,銮铃不敢再强出头,瞥一眼风冽。风冽还没动静,这小童子已瞧见了风冽,大吃一惊,随即道:“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銮铃摇着扇子感叹,原来这风冽就是活招牌,刚刚看门的小童也忒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有权有势果然不一样,这点倒是古今皆同,李白啊李白,难道你也不能俗?!
木色的门打开,一阵凉爽的风顿时扑面,只见一片绿色清幽中,十多个白衣夏衫的人整整齐齐坐在树荫中,专注地抚琴。琴声清越孤拔,到底不是凡俗之声。
而那个李白,正半倚在堂下的竹榻上,一面灌酒,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拍子,面含沉醉笑容闭了眼,似是醉倒在这琴声,这微风,这天籁的意境中。他不时高声哼唱,摇头晃脑,一副下凡散仙、慵懒不羁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唐朝本没有银票,但因为此文……那个啥,后面会解释的,稍安勿躁。
☆、第三十章
那小童正要上前禀告,銮铃抬手一拦,悄声道:“你先下去。”那小童见风冽只是跟在銮铃身后,猜出銮铃身份非常,当下也不敢多言,就悄然退下。只是这么极低的一句话,堂上李白陡然一拍桌子,惊得整个小院儿一寂,所有琴声尽皆消失。
李白一下坐起身子,一指銮铃身侧那个白衣琴师,怒喝道:“又是你,滚回家里去!”那个白衣琴师纤弱的肩膀一颤,难堪地垂头起身,低声道:“弟子知错。”
“领罚!”李白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又靠回榻里,低低哼出一个调子,却是这些琴师刚刚停住的地方。其他琴师都默然跟着那个调子,齐齐弹琴,一时小院里又满是悦耳的琴师。
而那个白衣琴师再不敢看銮铃,战战兢兢走到一旁的小桌子旁,将手伸了出来。小桌子边上站着一个白衣小童,看到那手却是毫无怜惜,拿起戒尺,狠狠两下子打在那掌心,白嫩的掌心登时红肿,鼓了起来。
那白衣琴师不敢发出痛呼,只咬紧唇角,含了泪慢慢走回自己的琴前坐下。却是銮铃看清了这人,竟然是女扮男装的魏来馨!不过,魏来馨略一休息,便又忍着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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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开始抚琴,銮铃细细听,确实再没有一点差错。满院子十多个人在弹,却和谐地像是一个人一般。
整个一下午,松风苑内只闻琴声悦耳,再无其他声响,不一会儿便月华初升。李白才自得地睁眼,仍半靠在哪儿,懒懒吐出一句:“三妙留下,其余的都散了吧。”
众白衣琴师齐齐起身,规规矩矩向李白行了礼,才各自抱着琴转身,銮铃忙闪身让在一旁,那些琴师此刻才看到院子里还有其他人,都略略吃惊,却也没有多看一眼,径自出了小院儿。魏来馨也抱起琴,竹认出了她,知道她正手疼,就想上去帮忙,被銮铃拦住。
魏来馨悄悄又看一眼銮铃,便垂头跟在人后出去了。只听外面院子一阵车马声响,很快便安静,只剩下了院内细细的风声。李白却是全然没看到銮铃三人一般,对唯一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白衣琴师抬抬手指,便翻个身面朝里,像是睡着了。
那琴师玉指轻抚弦,一支古曲若清泉落石,便叮咚而起。
见銮铃都耐心等了一下午,这李白还是全然不理会,竹柳眉一竖,气哄哄道:“好狂妄的书生!看我一把火把这破院子给烧了,也省得公子整天惦着!”
銮铃一笑把竹拦住,却是缓步上前,躬身作揖,朗声道:“在下方在水,久闻先生大名,特来拜访。”
“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李白动也不动,懒洋洋地问。銮铃依然含笑:“闻所闻而来,见所见则去。”
李白终于坐起身,瞟一眼銮铃身后的风冽,一笑又靠回去:“原来是都夏王府的人,难怪阿汀会让你们进来。”銮铃不置可否,明知他们是都夏王府的人,还敢这么怠慢,当真不负“狂妄”两个字。
“你们来有何事?”李白看也不看銮铃,径自喝酒。銮铃也不介意,只道:“在下此来,只有一个小小请求。”
“我做事只看我高兴与否,并不听命于任何人。”李白把酒壶放下,大大地又舒服地靠回去,正此时那个叫“三妙”的琴师一曲毕,李白又道:“再弹一曲。”
竹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登时又要发作,銮铃轻笑道:“方某不才,愿与先生较量一番,博先生一笑!”
此话一出,松风寂寂,满院子都无人回过神来,那纹丝不动抚琴的三妙,琴声都莫名一滞。
李白仰天哈哈一笑,觑着銮铃,道:“不知公子想比什么?”
銮铃想了想,一眼晃过那琴,那三妙登时轻摇头,示意她不要选这个,想来李白琴技冠长安,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多贵重的千金和公子甘愿来这里受他的脸色。
銮铃眼神落在李白手中的酒盏上,曼声道:“先生已是微醺,比酒先生定然吃亏,在下又不擅琴艺,听闻先生诗名颇胜,方某愿请教一二。”三妙指下怆然一声,弦竟生生崩断一根!那悲惨的余声回荡,好不凄凉!
风冽也眉头拧紧,终于出声:“李先生剑技也颇好,不若风冽代公子向李先生讨教一二。”竹见连风冽都出声了,知道銮铃一定会吃亏,忙地扯銮铃的衣袖。
李白倒是回过神,不作声望着銮铃,等她改变主意。銮铃眼眸清湛,一脸淡静的笑容,仿佛胸有成竹:“銮铃愿博先生一笑。”
“好!痛快!”李白爽朗大笑,终于从竹榻上站起身,又仰头喝一口酒,才脚步不稳地走到院子中央。他蓦然回头,醉笑了句:“这夜色里的事,院子里的事,任一吟咏,不用太好,只要李白高兴,你的请求,李白便下了!”
夜风鼓起他飘荡的白衣,他的神色在月光下,傲然而开怀,仿佛在做天下最美好的事。果然不负余光中先生所赞:酒放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銮铃攥紧手指,略一笑:“先生先请!”
李白也不推辞,略一思忖,在院中漫步吟道: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诗到后来,院子里只有琴声低吟,松风漫漫,李白傲然的神色也略显哀愁。
李白素有报国之心,可仕途不得意的事,地球人都知道,銮铃自然也知道。那三妙琴技非凡,虽然断了一根弦,仍把这首古曲《风入松》弹得雅致清幽。銮铃漫步至李白身旁,望一眼那天上明月,又安静听了半响风声,才一笑和着那古曲缓缓低吟: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
此诗应时应景,吟毕,李白乍然回神,讶然望着她,最后才赞道:“质朴又不失情致,很好。”
銮铃呵呵一笑,把心里的惭愧掩住,正想把自己的小小请求说出来。李白已修眉一扬,豪迈道:“原来方公子竟有这样诗才!李白诗兴上来,我们二人不妨再做吟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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