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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
一些雪瓣飘进窗,落在书案上,不知不觉把那封奏折给埋住了。李墨兮回望天的痴怔,不做声打量了那奏折一眼,心里飘过一个念头,要是那雪能永远将那折子埋住就好了。
他上书要娶萧的奏折,唐玄宗一直没有批复,直到今日把他单独留下打量了半响,见他下定了决心,才终是点头,下旨赐婚。
但碍于惠妃新丧,不得大肆操办李墨兮亦同意,他本也没想着要如何操办。而这婚事,便如同这皓雪飞落,于他不亚于一桩丧事。
銮铃梳完头懒懒站起身,衣袖滑过梳妆台,冷不防带落桌上的一面菱花小镜。镜子摔在地上,镜面登时从中间裂开长长的一道缝,把这个世界裂成了两个。她一怔,忽而微微笑了笑,径自向床边走去。
其实是她心存执念,不肯放手而已,这面镜子早该碎了。
碎的粉碎,再也无缓和的余地。
她为何总是心存幻想,以为还有一点点温暖可以流连?
躺在床上并没有翻来覆去,听了片刻的落雪声,銮铃很快就沉沉睡去,神情淡静,略带疲倦。
竹悄然把地上的碎镜了,又备好銮铃第二日的衣裳,正要退出去,不妨在门口迎上李墨兮。
李墨兮默然负手立在那儿,倒不知站了有多久的样子。
“……”竹愣了一下,正要行礼,李墨兮已压低声音问:“她睡了么?”
“嗯。”竹亦轻声应,她只是不明白,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趁人醒着的时候进来看看?萧来了怎样,萧有孩子了又怎样?他们即便现在没有,以后也可以有啊!
“你手里是什么?”李墨兮沉寂的眸光在竹手中碎裂的铜镜上钝钝一凝,不等竹答话,已道:“给我吧。”
“已碎了”竹不解李墨兮要这铜镜何用,她话音未落,李墨兮已伸手拿过铜镜,缓步进了寝殿深处。一抹晦暗不明的影子,也许,是因了光线晦暗不明的缘故。
銮铃梦中迷糊,隐约察觉有人坐在身边,她想睁眼看看是谁,却又倦极,眼中涩得难受,便只喃喃叫出一个名字。身侧一时寂静,过了片刻,才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像一股暖流缓缓注入她心底。
于是那一整夜的梦都成了淡淡的暖色。
熏风拂暖的春日,花团锦簇的窗下,他认真地替她绾了发髻,温柔地插上玉簪。她手执菱花小镜,细细去照她脑后的发髻,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结果,从镜中看见他凝望她时细密温柔的神情,于是脸忍不住红透了。
只是她也不知为何,即使是在那样美丽的梦中,她握着那镜子的手也在不安地发抖,还有冷汗不断沁出。
梦在最美的地方定格,沉酣香甜。等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她才猛然想起,昨夜被她摔坏的那面菱花小镜。
原来,已经碎了。
“镜子呢?”銮铃任由竹替她绾着发髻,忽而开口问。竹从镜中望着銮铃,叹气道:“小姐昨晚不管,今日怎么又要了?”
銮铃不语。窗外落雪纷纷。竹迟疑了片刻,才道:“王爷昨夜来过,把那镜子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出现了个丫头,无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灯初上,不论长安城内大雪有多厚,花满楼中一成不变的花香四溢,甜暖袭人。天将黑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穿一袭看似普通的锦袍,淡雅的天青色,却掩不住一身迫人的高贵,他面容俊美惹眼,神情却极是冷漠低调,让那些迎客的姑娘们眼热却又不敢下手,竟就这么眼睁睁放他进去了。
他身后倒跟着一位斯文的年轻公子,那公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见四周的姑娘们都痴痴看着他家公子的背影,于是文雅的笑笑,出声把姑娘们的视线吸引过来:“请问,我们要一处僻静舒适的屋子,该怎么走?”
房间雅致美,只要了两壶好酒,那天青衣袍的贵公子就在桌旁坐下慢慢斟酒喝。倒是那灰衣年轻人该也是头一次来,虽是悄无声息立在一旁,眼神儿却不住地四下瞄,不时放出赞叹的光芒,十分好奇。
“笃笃笃”,突然有人敲门。
那灰衣人神色一警,上前开门,却是年逾不惑风韵犹存的花飞卿。花飞卿笑眸流转,只往屋内瞟了一眼,便把手中一张淡粉娇美的薛涛笺奉上,笑容满面朝那灰衣公子道:“今日起,咱们花满楼可以点歌听,长安一绝,公子若有兴致,不妨瞧瞧。”
这写满奇异歌名的薛涛笺,自然并非所有客人都有,更自然并非所有人都有荣幸被花飞卿亲自发帖。倒是花飞卿听说今日来了这么一个颇有来头的客人,自然要会会。
当下花飞卿话说完,便施了一礼,告辞。
那灰衣的年轻公子了帖,眼神在那薛涛笺的上扫了一扫,并不敢及时上前递给那位闷声喝酒的公子,迟疑了半响,才小心翼翼道:“王妃果真在这里……”
此时,原本丝竹轻薄的大厅突然一寂,继而就是花飞卿柔媚却又几分爽朗的笑声:“诸位公子爷可都看清了咱们这薛涛笺上的十首曲子?”
“咱们这花满楼的新规矩便是点歌,点自己喜欢的歌,实现自己的心愿,实在是一举两得啊。这花笺背面有点歌细则,诸位大人不妨细细瞧瞧。”
灰衣公子闻言把薛涛笺翻过来,背面果然用俏丽的篆花小体写着周详的“点歌细则”,说是明码标价,却又似乎人性化。当下且不谈这心设计的薛涛笺,只说上面的内容。
这十首曲子,头一次被点时,每首是一千两,由清歌公子来唱,同时可以满足点歌人的一个心愿,心愿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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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得超过三百两。第二次被点时,每首五百两,由花满楼头牌三妙姑娘来唱,也满足点歌人一个心愿,心愿价值不得超过一百两。第三次被点时,每首一百两,心愿价值不得超过二十两。然,第四次被点时,便骤降成十两一首,和花满楼其他的曲子价钱一样,还奉送一个价值不得超过二两的小小心愿。
当然若有几位爷同时要点,就要看谁出的价钱高了,谁出的高,便是花落谁家,愿望的价值也随之而升,却又不得超过点歌人所花银子的三分之一。
如此花哨的心思,很是别具一格。灰衣公子瞧着瞧着,暗暗咋舌,这是他们那个王妃想出来的么?他们王妃似乎不缺钱花啊,没听风冽说王爷克扣王妃的零花钱啊?不过,还真不知她和这花满楼的老板是如何分成的?
大厅内热闹非常,忽而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花老板,你让清歌公子唱,他就唱么?刘某至今还未见过他呢!可别不似传言中那么美,白白诳了我们的银子!”
“就是就是,三妙姑娘咱们也都还未真正瞧过,这清歌公子价钱竟开到了三妙姑娘上头,这清歌公子有这样美?我直接点第二次,想见见三妙姑娘行不?”
却听花飞卿冷哼一声,笑骂道:“各位爷以为花某容易么?花某请清歌公子来唱歌是要花真金白银的,诸位若是不信,此事就作罢,当是花某白了这番心思!”
“别别别,老子还真想见见那传说中的清歌公子,一个男人竟会有多美!”又有一人大笑出声。
“……”灰衣公子拿薛涛笺的手僵了僵,下意识瞄一眼他身旁不动声色喝酒的他家公子,还好,他家公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满的表情。
说他们国色天香曼妙非常的王妃是男人,这些男人真是狗眼外加吃了熊心豹子胆……灰衣公子嘴角咧了咧,再看他家公子,却又一脸平淡了,只是眼神更冷了一分。
正吵吵嚷嚷着,大厅内突然传来一把清扬的声音,似含了无尽的笑意:“花姐姐,诸位公子的顾忌不无道理,清歌今日兴起,倒愿意先唱一曲给大家听。”
灰衣公子呼吸一屏,果然,他家公子喝酒的手一顿,似再没了那份闲淡的心情,把酒盏往桌上,一搁。
花飞卿正站在大厅的高台上,台下的花桌旁密密麻麻一众又一众的人。却见二楼名为“妙音琵琶”的美楼阁上,挂在楼阁上是白色纱幔缓缓拉开,一个美得慵懒出尘的男子,清白如玉的素颜,润泽乌亮的鬓发,泛着流光的眼眸,嘴角轻勾着淡雅柔美的笑意。
这么出人意料的现身,像是一个不小心从天上打翻的月华,堪堪坠落于此。
銮铃话不多,只说了一句,便抱着琵琶坐下,她面前的纱帘缓缓又合上。合上的一刹,才惊醒在座的诸人,群情激奋,要求把帘子打开。
所谓秀色可餐,然,这男人美得可真不似这尘间的男人啊!正失魂夺魄的吵嚷中,一阵低沉的琵琶从那“妙音琵琶”中飘出。大厅里蓦然又寂静了。
“如果时间能把我们的思念稀释了,
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各自爱着别的人,
只要不遇见忽然下雨的清晨,
在起床的时候,会莫名的失神……”
一连唱了这么四句,歌声低沉,仿佛哝哝自语,并无波澜,底下的听众反应也平平。却是唱到这里,琵琶连同歌声蓦然都寂了寂,大厅里一时仿佛都是戛然而止的思绪和回忆。正有人要出声,琵琶陡然扬起,歌声也随之奔放。
像是无尽的痴缠的不能忘记奔涌而出,兜头扑来。
“说好决定要努力忘了啊,
为何还有泪停在脸颊,
你身边是否还是那个她,
取代我在你醒来吻你吗?
取代我在你醒来吻你吗?”
离“妙音琵琶”不远处,一扇雕花的窗子忽而打开,窗前负手立着一个天青衣袍的贵公子,他唇角抿紧,正无声地望着她,望着她的歌声。
“如果当时我们都能够勇敢的承认,
因为太在乎对方所以才倔强的等待着,
后来每个失眠的午夜时分,
还不愿意后悔,却忍不住会问,
说好决定要努力忘了啊,
为何还有泪停在脸颊,
你身边是否还是那个她,
取代我在你睡前吻你吗?
取代我在你睡前吻你吗?”
“妙音琵琶”前挂着的纱帘被细小的风扬起,他隐约看到她的脸颊,看到她颊上悄然的泪痕。
“说好决定要努力忘了啊,
为何还有泪停在脸颊,
你身边是否还是那个她,
取代我在你醒来吻你吗?
取代我在你睡前吻你吗?”
一曲毕,有几个花满楼里的姑娘才觉得颊上冰冷,抬手一摸,竟是泪!剩下的人便也都一惊而醒,这样痴情的歌,人人惊诧而咋舌。
“既然深爱,为何又要分开,又要忘记呢?”有人含泪喃喃出声,却有更多的人已雀跃出手,开始点歌。
大厅内的气氛又一时热烈,更多人愿倾囊听清歌公子一曲清歌,争的人越来越多,大厅内气氛像是被点着了一样。一千两也飚至五千两!
花飞卿笑意浓深立在一旁,这清歌公子果然用兵奇诡,出手不凡啊,怎么会突发奇想要先唱一曲呢?瞧这群情激奋的,恨不得要冲上前把那清歌公子拉出来了……只是,她仰头看去,那妙音琵琶内却是静静的,只是轻纱微漾,像是琵琶歌声的余韵犹在。眸光不经意滑过那位贵公子所在的房间,只见窗子敞着,窗前却是没了人影。
有人喊出五千两,大厅内的气氛便又顿了顿,五千两是何种概念呢?一两银子前些年可以买二百斗米,十斗为一石,一两银子可以买二十石米。那五千两可以买一万石米啊,一万石该够长安城一半贫下百姓吃上个把月呢!
“哦呵呵,五千两啊,不知这位爷可有何心愿要花满楼为您实现?”容容一面伸手去拿银票,一面媚眼含笑问向拿出钱的公子,她身侧还跟着个记账的小丫头,拿着笔正要往账簿上记下数目。
却是楼梯上快步跑下一个丫头,救火一样跑上前,惊魂不定道:“容容姐姐,有位公子,公子……一万两!”
“一万两!”容容伸出去的手登时缩回。
“嗯嗯……”那丫头一面喘气,一面把一叠银票奉上,那叠银票上还放了一张纸,她道:“这位公子的心愿也写在上面了。”
一万两……那容容拿过银票翻检了一下,没有不妥之处,才跑上高台,拿给花飞卿定夺。花飞卿笑眸一深,拿过那张写了心愿的纸瞧,眸光却是顿住了。
她下意识又看向二楼那位贵公子所在的房间,窗依然敞着,可窗下依然空荡荡的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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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随即化开,花飞卿把那纸递给容容,笑句:“把这心愿给清歌公子瞧瞧,似与咱们花满楼不相干啊。”
说着,却又看向那传唤的丫头:“那位公子可说他要点哪首曲子?”
“公子请清歌公子随性即可。”
直等容容“送完心愿”,从那妙音琵琶中退出来,诸人才从“一万两”的震惊中回过神,一万两啊,等于多少石的米啊!
不过,又有人好奇地出声:“到底是何心愿?不是说要公开的么?怎么偷偷给人了?”
“什么心愿?”花飞卿拿帕子轻轻掩住唇角,面上笑得灿烂,眼底却滑过一丝叹息。她巧笑倩兮:“清歌公子并不是我这花满楼的人,这心愿是那位公子给他的,花某自然不能说出来。”
她说罢,才笑望那妙音琵琶,“清歌公子可要歇息片刻?刚刚那一曲想是累了。”
那“妙音琵琶”中并无声息,只是很快,一段琵琶飘出。很快是歌声。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
琵琶在奢华的大殿中低回盘旋,歌声没有征兆地停下了,花满楼内温暖如春,长安城却一片落寞,皓雪茫茫。
銮铃裹着风衣风帽走出花满楼,一辆马车正静静候着。马车旁是一个天青色的身影,整个人都掩在那茫茫的风雪中,看不甚清晰。只看到冷清清的一个人影。
瞧见她出来,那天青色的身影才动了动,肩上落的雪些微飘下。他静默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笑容,那笑容夹杂雪光,俊美清凉,美得让人心里发酸。
銮铃快步走过去,李墨兮一语不发,拉起她的手在大雪中慢悠悠地走。
那夜雪很大,密匝匝的如从天垂下的层层帘幕,飞舞着,遮掩着,她看不清前路。而空气极冷,割在脸上生生的疼,她下意识就往李墨兮身边偎着。长安大街上的雪又很厚,没过脚踝,她走得跌跌撞撞,还好有他扶着。
他们走了很久,不知多久,像是一辈子那样漫长。
咯吱的踏雪声,在沉睡的长安大街上寂寞的回响,天地仿佛大到无限,而他们渺小到不能再小,一路只有他们形影相伴,风雪中,留下大小不一的脚印。他们是走回都夏王府的,他送她到疏影殿外,才终于停下脚步。
那个时候夜已经很深,夜色在雪光中微微明亮,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是黑夜散尽黎明到来了。
他替她把睫毛上的雪吹去,静静望了她片刻,才低低说出一句话:“明儿,我想把的事儿给办了。”
风雪在刹那停止,这世界寂静,又在下一刻汹涌流窜,迷乱了人的神思。
“……嗯,好,是该办了。”銮铃低眸笑,不再看李墨兮,转身往里面走去。
转身那一刻,她才发现腿上酸软无力,原来走了这么一夜,她到底还是累了。很累很累。累极。
临进殿前,她忍不住再度回眸,他还杵在那原地无声地望着她,几乎被风雪淹没。她眼中一烫,嘴角依然笑容,打趣道:“太傻了,明明只要五千一百两就可以,偏要花一万两,真是位高权重不知道心疼银子啊!”
说罢,她再也不迟疑,一步不停走到大殿最深处,淹没在仿佛温暖明亮的光芒中,下意识攥紧那只被他拉了一整夜的手,那里仿佛还有他的温度残留。泪终于滑落。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爱情的香气。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漫溢,
或许这代表我的心,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
如果你会梦见我,请你再抱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雷人加暴汗,銮铃又唱歌了,不过也没啥机会了,请,咳咳,多多避雷。
至于他们俩何时纠结结束呢?这也就差不多了。
多谢大家一路支持!辛苦咯!
☆、第一百三十章
唐玄宗赐婚的事,萧华不肯点头,直到李墨兮带着萧回了趟萧家没捡什么黄道吉日,也没管黄历上什么宜婚忌动土之类的。总之,萧一口咬定非李墨兮不嫁,而李墨兮始终不言不语。
萧华冷眼瞪着他。
他真的说不出话来,是他在萧华面前答应了要对銮铃好,可他转眼又要娶萧华的另外一个女儿。
亲事并没有操办,李墨兮和萧在萧家草草吃了一顿饭,便在怪异的气氛中回到都夏王府。
李墨兮悄无声息望着帘外扑簌的暮雪。他们这一生,是注定了互相的折磨。他无力解说,便能只能深深沉默。
把萧送回珠帘殿,李墨兮便要离开,萧猛然叫住他:“好歹也算是成亲的日子,不能留下么?”
“你有孕在身,还是好好休息。”李墨兮步子淡淡仍是往外走。萧眼眸一深,冷笑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你这样怕别人知道我怀孕的事你要把这孩子给銮铃是不是!”
李墨兮步子一缓,却没有停,仍是往外走。
“李墨兮!”萧眼神愈恨,怒火怨恨仿佛无处发泄:“你不怕我不要这孩子么!!!”
李墨兮打帘子的手一顿,身影在暮色灯光中清冷而疲倦,他缓缓回头,震惊地望了萧片刻,最后扯出一丝没有表情的笑:“你若不想要便罢了。我不会为难你。”
当忧伤袭来,该拿什么抵挡?
花满楼中日复一日的热闹,浮艳旖旎,来这里的人满面笑容,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是满面笑容。这里,似是没有忧伤的,于是,銮铃终于明白她为何时常要来这里逛逛了。
一曲歌毕,她便倚在一处花飞卿专为她预留的雅间里喝小酒。竹盯得极紧,绝不肯让她超过三杯。銮铃嗤笑,你以为这是武松的三碗不过岗啊!
倒也无妨,酒以寄情,于是她一点一滴地饮,望着窗外席卷而至的暮色,仿佛很有雅兴。一阵冬夜的风吹进窗,吹动她手间闲闲捏着的一张纸,致的琉璃灯下,纸上俊逸深刻的字迹若隐若现:唱完后,我送你回家。
唱完后,我送你回家。
不过,是他写下的,少的可怜的




夜雨闻铃断肠声 分卷阅读173
八个字而已。
他的心愿,便只是这八个字。
很可怜。
不知道是他,还是她,或者,这人生本就很可怜。
忽而又没了耐性,銮铃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玉杯被她随手扔在桌上一个翻滚,滚落一两滴清酒,她蓦然起身,朝竹道:“瞧瞧那丫头去。”
那丫头……竹恍然。
冷不防在门外遇上刚刚歌完的怜三妙,怜三妙轻然一笑:“清歌公子不歇歇,数银票的手还不软?”
銮铃不置可否,笑着道:“祝花满楼财源广进,咱们各取所需罢了。”
她和花飞卿的约定,分成的事儿,咳咳,每首歌唱第一次时是五五分成,以后便是三七分成。当然,是花满楼七,她李清歌三了。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等到再出十首歌,她的《清歌集》也就可以问世了,又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样她就不用花他的银子了。
独立的感觉既悲凉,又很好。就像雪落。
“三妙姑娘可知道一个叫玉奴的丫头?”略一顿,銮铃又问。怜三妙轻盈的笑意一凝,眸光微微闪烁落在銮铃面上:“你见过她了?”
“……她到底是谁?”銮铃秀丽的眉峰略略挑起,百思不得其解。怜三妙摇摇头,宛然道:“是你在这花满楼出现不久之后,雁白公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倒也不知什么身份。花妈妈原想着,你要是再不出现,便让她替了你。”
“林雁白?”銮铃眉峰愈凝。她近日常来这花满楼,倒还没有再见过这林雁白。
“嗯,雁白公子近日外出,尚未归来。”瞧出銮铃的疑惑,怜三妙善解人意道。
又向那怜三妙问了几句,那怜三妙却是不肯多透露有用信息,銮铃便也不追着不放。毕竟她们俩现在算是同事,虽然各司其责,但友好相处才能合作愉快。不过怜三妙大度的很,并没有计较銮铃一出场价钱就高过了她,见了她总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文有礼的。
再说那杨玉奴那丫头自称姓杨,名玉奴。一直在后院的厨房打下手,可她总是往前院儿跑,又因为
銮铃一想到那晚杨玉奴被风冽的鞭子掀翻在地,露出那张惊人的脸的情形,心里就莫测的发慌。她又有些害怕,踟蹰了几天,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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