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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认路的扛尸人
白缘山讲话气韵深沉,低而不浊,十分具有成熟男性的魅力,但他的确不适合讲故事,他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将心悬着,时刻保持谨慎,不敢放松。
然而除了偶尔唬一唬黎容,白缘山倒真没什么吓唬人的习惯,淡淡地说:“说起来,许先生对黎容的妈妈兴许还有些印象。黎家的小女儿,跟许先生曾经做过高中同学。”
许世清歪了歪头,疑惑地望着白缘山。
就在这时,服务员推开了包厢的门,引了一位女士进来,正是白太太。
自从被白缘山在餐厅撞到过那一次,她一直未敢回家,直到管家给她打电话,说先生叫她回来,她才定了机票。管家亲自去机场接人,说先生在金禧宴请客,家也没回,直接把人送到了酒店。
白太太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宴会需要夫人的陪同,她没做造型,也不敢耽误,好在行李都在,便临时在车里换了一身像样的衣服,惴惴不安地去见白缘山。
然而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却让她彻底立在原地,再去看白缘山时,脸上布满了惊惧,几乎要站不住。
白缘山望着她,微微一笑,却在跟别人说话:“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想,靖云肯定还记得。”
然后才招呼她:“怎么不过来?来,好歹跟人打个招呼。”
番外03
这会儿饭吃得差不多了,一群年轻人准备换个地方续摊儿,吵吵嚷嚷地往外走,见着黎容,顺手把他拉上:“跑哪儿去了?”
黎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嗯?去哪儿?回家吗?”
“大好的夜晚,回什么家,”同事勾搭着黎容的肩膀,挤眉弄眼的,“明儿情人节,有安排没有,没有哥带你去嗨。”
黎容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明天要陪我爸爸。”






陪嫁 分卷阅读53
个同事都笑起来,说黎容这是没断奶,陪爸爸有什么意思。
黎容晕乎乎的,心想你们才不知道呢,便抿着唇不说话,结果被同事捏了一把脸:“我发现你喝了酒还挺可爱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黎容啪地一下把同事的手打掉,斜睨对方一眼:“别碰我。”神情极其冷清,如果没有之后那个把头扭到一边的动作,大概效果会更好。
“好好好,不碰你不挨你。给你坐副驾驶,咱几个挤后头。”同事替黎容拉开出租车的门,嬉皮笑脸地把人请进去。
平日里黎容坐白缘山的车,都有人给开关车门,他倒不觉得有什么,自自然然地坐了进去。
能在柏慕里混得上位置的,那绝对是装得了绅士耍得了流氓,一个赛一个地会玩儿。他们人脉广,圈子深,只要有兴致,挑个隐晦的地方乐一乐,实在是一点问题没有。
黎容他们是最后一批到的,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玩儿嗨了,灯光昏暗,只看得清台上几个女郎在跳脱衣舞,底下一片叫好声。
其中一个同事看见黎容一脸惊讶:“黎容?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刚才严经理还打电话问你来着。来来来,坐这儿。”都知道黎容是严义带进来的,也没人觉得奇怪。他们走在前头,没看见黎容,严义打电话来的时候,就说黎容已经回去了,没跟他们混一块儿。这个局多少带点颜色,有家室又管得严的基本都没来,他们跟黎容不熟,看黎容的样子也不像玩儿得疯的,没来也正常。他们自己应酬惯了,哪知道黎容早喝蒙了,昏头晕脑地跟在后边过来了。
严义接了白缘山的电话,当然不能直接跟下头人说白先生找儿子呢,赶紧把人送回去。他先问了问聚会的情况,然后顺嘴问了一句黎容,得知黎容已经回去了,便安心地告知了白缘山。这事儿他是做得圆滑了,但底下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底细,以为严义真就是顺嘴问了一句,没人想着再打电话跟严义说一声。
等白缘山赶到的时候,台上的脱衣舞都跳到台下了,一个胸衣里塞满了钱的女人正勾着黎容的衣领,水蛇一般往他身上扭,周围全是起哄的声音,旁边的同事开玩笑道:“黎容,人家扭了半天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别这么小气嘛。”
黎容皱着眉想把人推开,闻言停了手,犹豫是不是要学别人塞点钱。正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递了一沓纸钞过来,黎容疑惑地歪头去看,就见男人站在昏昏摇晃的灯光里,声音低沉:“身上没钱?拿去,不够我给你开支票。”黎容的确没有身上带现金的习惯,往往出门要花钱了,还要找白缘山讨。在钱财上,白缘山向来不拘束他,但眼下这情形实在不同。
黎容几乎是立刻后退了一步,与女郎拉开距离,目光自始至终都死死钉在白缘山身上。
白缘山却不许他退,从后头架住他的手,强制他往前伸,低声说:“怕什么,你不是长大了吗?”
黎容咬住嘴唇往后躲,整个人抵在男人怀里,退无可退,几乎要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不敢看。好在女郎见情形诡异,嫣然一笑,伸手把钱抽出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施施然扭开了。黎容浑身陡然一松,连忙从白缘山的怀里挣出来。
同事凑到黎容身边问:“这谁,你男朋友啊?”
黎容原本专心致志地瞪白缘山,闻言忽然就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解释:“不、不是……他……”
原本只是随便一猜,这下看了黎容的反应倒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行了,什么年代了,我又不反同。”同事瞄了白缘山一眼,硬着头皮替黎容说话,“同事聚会同事聚会,早知道就不硬拖着黎容来了,我说黎容怎么跟柳下惠似的。”
白缘山也没解释,只说:“承蒙照顾。”
“……”同事瞬间熄了再替黎容说几句的心思,自觉仁至义尽,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小声地跟黎容说一句自求多福就赶紧撤了。
黎容的脸烫得厉害,好在看不出。
“成人世界……玩够了没?”
黎容根本不接招,委屈巴巴地晃晃脑袋:“晕。”
白缘山把人攥在手里,盯了半晌,才说:“先回家。”
番外04
管家一直守在门口,他倒不怕白缘山带不回黎容,黎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外头应酬玩乐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到了白缘山这里不行。年纪越大掌控欲越强,父子俩才因为实习的事情闹过,这下怕是雪上加霜。管家跟了白缘山这些年,还没见过谁敢挂白缘山的电话,他不得不守在这里,要是等父子俩关上房门解决问题,那就谁也别想掺和了。
黎容应该庆幸白缘山要开车,一路上任他王八蛋老混蛋地骂,诉说自己的委屈,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白缘山的专制强权。要是管家坐在驾驶座上,那可真容不得他好好儿地坐到家门口。
白缘山听人批判了自己一路,一字没吭,到了地儿直接把人扛肩上往里走。
“难受!我不喜欢这样,你把我放下来!”
管家急忙跟在两人后头,“您可悠着点儿,我看有什么事儿明天醒了酒再跟他好好说,他现在这样哪受得住您教训,明天一早起来又全忘了。”
白缘山没理他,径自往楼上走,管家站在楼梯口那儿,厨娘过来悄悄问怎么样,管家直叹气:“小东西不要命。”
厨娘安慰说:“我看没大事儿,先生疼容容得紧,打小就看着,他又是从不打孩子的,至多吓唬吓唬他。”
然而这次厨娘可说错了。
白缘山对于黎容所谓的“长大”二字深恶痛绝,一进门就立刻把人放下来,扒了裤子按在腿上,一巴掌落下去,黎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被男人打屁股了。
黎容长到现在,从来没有挨过打,一时吓懵了。白缘山打起人来绝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可黎容愣是不敢动,乖乖趴在白缘山腿上不敢作声,又怕又心酸,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白缘山毫不停歇地打了三下,然后掐住黎容的下巴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狠声在他耳边说:“你要真长大了,黎容,我能少折十年的寿。”
黎容哆嗦着嘴唇不说话,白缘山瞧他这样子,跟刚进白家时没有两样,不仅丝毫不心疼,反而更觉得这人不识好歹,抬手狠狠打在他屁股瓣儿上。落手的时候,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黎容的颤抖,到了这份上,却仍旧一句话不说,就知道咬着牙自己哭。
长大?白缘山都要被他气笑了。这是冤孽,报应在他身上的冤孽他管了黎容这些年,却从未真心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教过他,要是黎容真长得大,那才算他还清了业债。
“我看我早该好好管教你。”话是这么说,可若白缘山真的曾将黎容当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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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来管教,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黎容又怎么能成为他的业债。这句话,白缘山自知只是嘴上说说罢了,气势上却丝毫不弱,“翅膀还没长硬就想着飞,哪天你真飞得出去,那才算你的本事。”
黎容感觉自己浑身的痛觉神经都在嗡嗡地震,震得他有些神志不清,即使白缘山紧紧地箍住他的下巴,使他被迫抬起头来,他仍旧执着地垂着眼,不愿意与白缘山对视,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开这个男人。
白缘山抚着他的下巴,问:“恨我?”
黎容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想说话,但是声带不自觉发紧,最终只是叫了白缘山一声:“爸爸……”这个男人抱过他,亲过他,与他做过最亲密且不堪的事情,但毫无疑问,他人生中父亲的空缺只有这个男人能够填补。
叫完之后,黎容似乎是觉得有些羞恼,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去看白缘山的反应。那一眼简直能戳进人心肺管子里,白缘山沉默着,松了手,替他把眼泪擦掉。
黎容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白缘山把他抱起来,“行了,每次喝醉都哭。”他自觉地坐到白缘山腿上,白缘山便把腿分开一点,好叫他屁股不用受力。
“我没喝醉,我只是有点晕,过会儿就好了。”黎容一抽一噎的,把眼泪全抹在白缘山的领子上,“很疼,我才这样的。”
白缘山捏了捏他的后颈肉,“你最好明天醒了还记得疼。”
黎容一口咬在白缘山的脖子上,白缘山不动,说:“你除了咬人还会干什么?”黎容上次咬在他手掌上的牙印还没消下去,那次是咬得狠了,这次好歹没见血就松了嘴,报复一样说:“你也要记得疼。”
白缘山轻笑道:“小狗。”
黎容“汪呜”一声儿扑上去咬了白缘山的鼻子一下,又把脸埋到白缘山的颈窝里,不好意思地躲了半天,看见自己刚刚咬出来的牙印就在嘴边上,便稍微凑上去一点,轻轻地吻了一下。
03
白太太这辈子也未曾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头一次觉得脚底下三寸来长的细高跟根本无法撑住自己站立。她甚至没有怀抱一丝一毫的侥幸,期待白缘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故事才叫他们见面,她只感到深深的畏惧,因为她知道白缘山正在行驶他的手段,即使她并不太清楚是为什么。或许为了她前些日子干的倒霉事,谁知道呢,她永远也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白缘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仿佛笃定她毫无办法,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许世清记性不算好,但对于美的事物总是要多一些印象,白太太是长得很美的,她年轻时还要更美,那时她被所有人捧着,娇憨浪漫,正值碧玉年华,穿着一身白裙立在那儿,像枝含着露水的白玫瑰一样摇摇曳曳,娇笑着为难许世清,哎,我觉得你把画里那个人画得太好看了,丑一点,不要那么好看。
许世清问,我画的不就是你吗?
少女回答,你画的是我,但画里的人可不是我。我不喜欢别人比我好看,任谁也不喜欢的。她一说话,即使是蛮不讲理的,浑身柔软甜蜜的气息也能叫人心醉。
许世清不确定地叫白太太:“黎……靖云?”
白太太顿时浑身微微一颤,仿佛被死神念了自己的名字。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黎容已去完洗手间回来,见白太太立在门口,不知所以。但他同样了解一个人的行事作风,因此问这话时有些迟疑,下意识地朝那个人望过去,还没来得及与男人的目光交汇,便被白太太抓着手腕子扯到身边。
“小容,容容,你爸爸是最疼你的,你去,去。”她嘴上说着去,实际上却将黎容抓得死紧,犹如抓住救命的稻草,不肯叫他稍稍离开。
黎容睁大了眼睛:“去干什么?”
去干什么?白太太也不知道,她只是慌。
从黎容进来的那一刻,白缘山的眼神就变了,不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漠视,但要说温情,却也实在谈不上。此时他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对黎容说:“扶你妈妈进来坐。”依旧是惯有的说话口气,但黎容仍被引得看了他一眼,白缘山便安安静静的,任他这一眼犹疑地从自己眉目间拂过去。
若是白缘山,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点异样,但黎容不一样,他只看了白缘山一眼,便将心中那点异样搁置了,乖乖听话,让白太太扶着他的手腕过去落座。白太太几乎是半副身子靠在他身上,两人紧紧地贴着,倒像是很亲密的一对母子。
连郁清都察觉到气氛有几分不对,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菜肴跟着玻璃转盘缓慢地转,却没有一双筷子落到它们身上。白太太坐到椅子上,终于慢慢松开了黎容的手。
周宴面上端着冷清的笑意,道:“我以为白先生是为了黎容才请我们吃的这顿饭,没想到是为了白太太。这阵势,倒好像世清跟白太太情谊不一般。老同学见面,白太太就能吓成这样,看来白先生不仅声名在外,在家里威风也大得很啊。”
许世清本来懵懵懂懂,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他并不能一下子想起来,他甚至没想到周宴说的那层上去。但这一会儿,他慢慢地回转过来了,看了白太太一眼,又看了白缘山一眼,直白地说:“我跟周宴已经登记结婚了。”
“这消息我倒没听说过,恭喜二位。”白缘山丝毫没有被周宴的话所说动,反而像是听了个无足轻重的笑话,“不过,你们未把我看得太狭量了。她交朋友,我是从来不管的。”
白太太神状态并不太安定,这会儿才勉强听出了他们的意思,顿时有些难以置信:“谁?你跟谁结婚了?”
许世清看了一眼周宴,白太太便也顺着将目光移到周宴身上,抖声道:“男的……你喜欢男的?”说完她立刻转头看向黎容,“怪不得……”直到此刻,她才仿佛陡然卸下了一个大包袱似的,好像某些事情是注定的,并不是她的错处,她无需惧于面对任何人。
只有白缘山能在瞬间看透白太太的想法,他难得地动了怒,沉声叫黎容的名字。黎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想问你又要干什么,却张不开口,只听他问:“吃好了吗?”
黎容点点头,白缘山便说:“那去给许先生敬杯茶水。”
“爸爸。”黎容不动,只用眼睛望着白缘山,表达他无声的抗议。
白缘山不为所动:“去。”
黎容只好拿起自己的酒杯,里面只装了些白水,一点点走到许世清面前,架起手肘,却不说话。
只听见白缘山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那是你亲生父亲,黎容,礼貌些。”
“要叫爸爸。”他说。
第三十六章
01
事后再回想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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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的记忆里只有一片混乱,甚至连一丁点儿确切的印象都没有发生了什么、每一个人的反应有什么不同,甚至自己做了什么,摆出了怎样的表情,说了那些话,他都记不起来了,仿佛当时有狂风穿体而过,绵延而厉烈,搅得昼夜破碎,世界颠倒,于是识海中落得一阵昏黑,只有恶心和窒息的感觉实实在在。
黎容和许世清尚未有任何反应,周宴已经站起来,冷声道:“白先生,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白缘山向来懒得应对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正专注地将黎容看在眼里,便叫了一声白太太的名字,示意她来应对。
白太太只好说:“是这样的。”
许世清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我不记得。”
“那天晚上我们喝醉了,很多人都喝醉了,你说要给我画画……我什么也不知道,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快要生了。那个时候你出国了,我也找不到你,其实找到了你也没用,你跟我又没有关系。”
白太太颠三倒四地做着解释,许世清甚至砸了一只酒杯,暗红的液体就在黎容脚下淌了一地,像从他身上淌下来的血,但黎容丝毫不关心这些,他转过身去,迎着白缘山的注视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叫你爸爸?”
黎容看上去很坚强,坚强得太过明显,反而让人心疼。但白缘山没有回答他,只是叫了叫他的名字,他的坚强便有破碎瓦解的迹象。
白缘山自始至终注视着他一个人,说:“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爸爸,那我还给你。”如果你想要别的,就告诉我,自己来向我讨要。
一直以来,黎容都爱慕着这个男人,觉得他犹如高山,叫人心向往之而不可及,简直没有哪一处不完美,只有一点,他不会爱人,谁也不爱。黎容早就认清这一点,反而没什么不甘心。却也有极其偶尔的时候,男人的一点温柔,总可以让他昏头,错觉这温柔一直是沉默的,因此特别难以窥见而已。况且最近他从男人身上得了那么多的甜头,几乎就要上瘾,再怎样认得清,终究还是不了要伤心。
那之后到饭局结束,黎容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郁清来找他,想安慰这个孩子:“黎容,师兄他不是……只是太突然了,你是个好孩子,大家都喜欢你。你等他和你周叔叔冷静下来,大家再好好谈谈。”
黎容没理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朝她这里偏一偏,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等白缘山过来揽他的腰,他就顺从地钻进车里,还是白缘山替他向郁清说了几句客气话。
饭店的经理跑出来,客客气气地说您的蛋糕忘了拿。包厢服务的人告诉他,是那个小孩饭前特地让起来的,他便亲自跑了一趟,给人把蛋糕送出来。
黎容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头,冷冷地说:“扔了。”
白缘山站在车边上,瞧了黎容一眼,便点头说:“扔了吧。”
说完,也坐进车里,漆黑的夜色蒙在车窗上,霓虹的微光便显得不值一提,丝毫无法使这夜晚显得稍微热闹一些。
02
车里谁也没有说话,等回到白家,黎容径直把自己关进房里,白缘山站在客厅里瞧见他倏忽便躲得干净的背影,没有任何表示。一旁跟着管家回来的白太太不敢上楼,一直在客厅里坐着等,白缘山一进门她便坐不住了,早惴惴不安地站了起来,等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她浑身一凛,暗自羡慕黎容的胆色。
假若黎容只是个陪嫁过来的小拖油瓶,自然不敢有这样的胆色,明目张胆地将房门拍到白缘山的脸上,拍得震天响,分明就是故意要拍给他看。从前白缘山再任着黎容,黎容也不敢做一点儿出格的事情,跟白缘山挨近一点都要先看看白缘山的脸色,这大半年来胆子却愈发地大,还不是在白缘山怀里睡出来的?
而白太太却不敢挪动半分,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黎容跟她的身份荒唐地发生了对调。黎容在这个家里有自己的位置,他的位置在白缘山的床上,甚至可能在白缘山的心里。而她,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她的位置,好像她才是陪嫁过来的拖油瓶,是那个多余的人。
白缘山转头去看白太太,白太太心底顿时冰凉一片。她知道白缘山迟早要找她的,然而此时此刻,当她切实地站在白缘山的目光底下,之前所有心理建设便轰然坍塌了。
这个家里,真正最畏惧白缘山的那个人从来不是黎容。
“黎容很像你。”白缘山忽然嗤笑道。
白太太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害怕,除了容貌上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不觉得黎容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像自己。
然而白缘山并没有同她解释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竟没再说别的话。临上楼前,才又丢下一句:“想不透的事情,就听听聪明人的意见。”
白太太立在客厅里,因为不用再面对白缘山而大大舒了一口气。她连小书房都不想睡了,打算直接睡到客房里去。黎靖和却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似乎有急事要她过去。白太太内心窃喜,忙给管家留了个话,叫车往哥哥那里去。
白缘山站在楼上看见她坐车走了,管家敲门进来,他便从落地窗前转过身,说:“有些话你知道我没耐性听,就不用说了。”
管家梗了半晌,最终叹出一口气:“何必呢。”
白缘山坐到沙发里瞧了他一眼,忽然问:“你跟了我这些年,觉得委屈吗?”
管家一愣,嘴里却说:“有什么好委屈的。”
“从前端惯了枪的人,大小也算个英雄,一朝落难,如今只能管些家务琐事。我也算是你带出来的人……”
管家立刻道:“我可不敢当。”
白缘山又瞧他一眼,似乎有些讥笑的味道,说:“要是当年没出事儿,你也跟那青梅竹马的姑娘结婚了吧?要说你没想法,我不信。你跟我不一样,我无所谓,你骨子里却是最守规矩的。要么还惦记着那女人,要么……你早自暴自弃了。”
“您倒是结婚了,依我看,还不如不结呢。”管家恭敬地低头问,“您有什么想法吗?”
白缘山笑道:“我有啊。不仅有,我还委屈得很呐。”
管家没料到这番回答,不由得抬起头来,微微弓着的身子也自然地立起来,身形非常挺直,隐约可见严经训练的军人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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