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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关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南
唐奕的眼里露出光彩,其实他和进来时无一,只是云端想着这样,心里就认定唐奕比之前更加不好,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了。他盯着她,看得她心慌,几乎就要转头不再看他,这才听见唐奕依旧略带嫌弃的口吻,“你可算是舍得来看我了?”哼,跑得比谁都快。
他并不理会她的悲郁,只语气酸涩的问她,闻言,云端心里一惊,斟酌了好久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只愣愣的回答,“你还愿意见我?”
季未然做了哪样的事情,她怎么有脸去看唐奕,就连写信,她都已然觉得这是件奢侈的事情,只是最初没有按捺住,这才有了一封接着一封的信传进来,但一年多了,从未见唐奕回过只言片语,云端早已微凉,只是凭着一股执着的劲儿,只当这写信的已是习惯,每当写完了,她才会恍然,啊,居然又写完了。
念念不舍的盯着桌上白色的信纸,说不出的苦涩。
如今恍然听到唐奕这样说,云端如何还能力持镇定,只惊愕的望着他,瞧他渐渐恢复骄矜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瞅着自己,早早的透露出季云端,你真没出息的模样。
只是瞬间,唐奕就恢复淡然沉默,“你如何来了?”
如此巨大的改变,云端一时不能转换过来,暗想他这是又生气了?云端抿抿唇,温和的伏低做小,“快过年了,学校放假,我回来看看爸爸,还有你。”
唐奕点点头,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快的抓不住,云端想着其他,更不曾注意到,随着他说话,才轻快的呼气,觉得周围的空气不曾那么浓重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非常关系 97. 097 原来结婚了
紧紧的盯住云端,倏尔唐奕微微叹气,“回学校去吧。”
一种比那年冬天还冷的悲凉无端的窜出来,云端无措的看向面无表情的人,大喜过后最悲过于无尽的失望,席卷全身。她原以为经过这样的事之后,唐奕大抵是不怎么会愿意见到她的,谁会想见到仇人的姐姐亦是因为她而入狱的。
在他口舌中略微窥探到以往的一丝情义,她也是骤然欣喜,却不想在下一刻落入深渊,她堪堪稳住委屈酸涩的眼泪,眼里迸发出倔强,执着而固执,“过年后,我会回去,不用你提醒。”
得知她还是会回去,唐奕略微放心,现在绝不是她回来的好时候,唐家局势堪忧,陆恺南对她虎视眈眈,安和……
唐奕眼眸微沉,接着道,“顾二会送你走。”
“你就那般希望我走?”云端瞪着他,心里不复委屈和怒气,心智愈发坚定,越是不成的事情,她越要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虽然早有准备,但心中还是刺心难受。
她看过去,他的眼愈加的深沉不可探,看不清半分他的内心,直觉和以往清冷的人哪有半分的相同,分明是冷硬得泛出阴冷的寒气,一点不见眼里的怜惜和温柔,却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青影,心中的委屈一下消失全散,仅剩下对他的怜惜和复杂莫名的一腔赤城。
几乎就在她维持不住自身的坚强时,唐奕才叹气般的开口,“代我去看看爷爷,近来他身体不大好。”
这样的话从唐奕生冷的面容下说出来,云端几乎是狂喜的,有一刹那是不可相信的,只愣了瞬间,就急忙点头,“好,我等下就去看爷爷。”
一般人称他爷爷都是老爷子,或者董事长,很少有爷爷的,听到云端下意识的跟着他称呼爷爷,唐奕眼角眸光闪烁,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在她抬头的瞬间又恢复自然。
狱警从身后向前走了几步,“时间到了。”
这么快?云端乞求的看向他身后的狱警,隔着玻璃墙握着的电话有几分的紧,她还有那么多话,多迫切的想说出口,都一一的卡在咽喉。狱警退后,指指手表示意他们快些。
云端略略张口,只捡些简要的说,“凡事忍着些,我知道他们不会让你好过,可只要活着,一切都好。爷爷我会帮你照顾,你只要好好的。”就好,只要忍耐到出狱就好。
唐奕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云端忽的红了脸,这话粗听还好,细细研究起来,她不是他的何人,替他照顾至亲是以何种身份?以何种借口劝诫他忍耐些?
“不必担心,我自会好好的。”唐奕站起身,望了云端一眼,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是眸光闪烁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出了狱门,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冷冽而多了些轻松,回望了一眼沉重的大门,云端神情忍不住悲伤,记忆中种种的景象一一涌现,纵然这满眼苍白的雪掩住这处沉重不堪的肮脏,也抑制不住的想是不是总有一日这肮脏会污了那雪,再也掩盖不住。
世上的事,不如己意者,那是当然。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伤其身痛其骨, 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酸甜苦辣的尝一遭,才不枉来世界一遭,只是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如若唐奕不出现,她也曾想过,她以后该是何种处之,也许是屈从陆恺南表面上的深情厚谊,或许是继续执着于年少轻狂的饕餮情爱。时至今日,她才大悟,不管有没有出现唐奕这个人,她最后都不会在两个人之间有所取舍,只是时间或许会晚点,而他的出现,只是这场所谓的执念提前退出的催化剂。
如她和唐奕所说,云端出了狱门便往唐家前去。
唐奕回到监狱,手指微微用力握起,复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才平静,他惯是会不动声色之人,经历唐家大变之后,心智更是极佳。未曾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他曾想过,以她的性子,必然是不敢见自己的,如若不是出狱,她必然会远远的躲着,等待着。
如今突然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唯恐她再度牵扯其中,他保护不及,便是万丈深渊。
凌中看唐奕出现,笑着凑了上去,“你的小女朋友?”
唐奕眼角看了凌中一眼,沉默不言,但无动怒之色,凌中随即一笑,知道自己这是猜中了,心中高兴起来,回头冲着他们得意的吼:“哈哈,老子这次中了吧?快把东西拿来孝敬我!”
此言一出,尽是猖狂得意之色,几人狠狠的不满的将藏了许久的烟数了十支过来,放在手上,念念不舍,最后几人一齐上来痛揍满面得意的凌中一顿,霎时引起凌中不住哀嚎,“你们一群小兔崽子!”
大多是混迹久了,早已没了最初的锋芒,虽然是下手不轻,也只是嬉笑而已,并没有那日暗淡无色暗藏凶机的凶险。
也许是因着凌中几人的嬉笑怒骂,或许是心中按捺已久的心思终于得偿,唐奕今日的眉目间总算是多了些许的喜色,单是旁人看着就温煦些许,凌中是小偷小摸之辈,观察自然仔细,瞧着他与平日的不同,这才放心的过来调侃一二。
是夜,唐奕轻微的翻身,凌中听见响动,侧过身,低声问,“睡不着?”
唐奕淡淡的嗯了一声,凌中斟酌了许久,“还有三个月,你就出去了,若是可以,代我看看我家老母,凌中感激不尽。”
本来凌中的罪名算不得重,小偷小摸不算大罪,若单是偷盗一罪,他坐个一两年就可出来,但他运气不好,偷盗的那家人因为出门追他,一个不慎踩滑了酒瓶,脑门锵锵撞在酒瓶上,实打实的一失足成成千古恨,只顾逃跑的凌中是自然不知,警察来抓的时候,他犹自在惊恐中,大半辈子从小凌过到了凌哥。
在暗夜里,唐奕的眼黑的发亮,他如今心思极淡,只是因为心中还有几个牵挂的人,才会暗自忍耐,才不至于鱼死网破,今日突然见到云端,他波澜不动的思绪才有了动静,尤其看到她倔强氤氲却强自忍耐时,胸腔里一股难欲的心疼猛然的横冲直撞,最后无奈妥协,望着爷爷能照顾一二。
见了爷爷,那陆恺南和安和也势必会尽快知道,如今将她摆在明面,也不知道是好是错,总归是难逃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现在深夜独自思忖,他竟有一丝欣喜和对她的担忧,久久不能平静。
忽然闻凌中的话,他只是惯常的回应,并不放在心上,隐约听见后面的话,思及季父,唐奕回头望着脸色郁郁的凌中,头一次凝重的回答,“你母亲不必担心,我若能必照看一二。”
他一向不轻易保证,若是说了,便会做到。凌中像是心头多年的石头落下,脸上终于露出喜悦,欢快的翻过去,然后陈恳的道,“你既然说了,我是相信的,不恩不言谢,若有事,交代一声就是。”
只是照顾一二,凌中竟然有拿命来回报的意思,唐奕暗自感思,人的心最是复杂不过,他见过的多数莫不是心思深沉可称七巧玲珑心,却不如凌中这般只是力所能及就轻易交出赤城心的人。
站在唐家门外,云端踌躇了下,看着两手空空,面色有些难看,也怪自己被喜悦冲昏头脑,只兴匆匆的就来了,却不想买点什么东西来,到了唐家门口,才记得应该买点老人的补品的,她一时站在门外,不知道如何。
正进退两难时,身子却被一推,“站着干嘛呢?不进去,你还想着老爷子把晚饭给你端出来呐?”
顾二少?
云端急忙转身,惊喜的看着顾二少,许久不见,顾二少这人比之前更加玉树临风,但这脾气还是一样的不可恭维,但眼下不是评价他的时候,云端欣喜的瞅着顾二,只觉他来的真是时候,却不想他出现的这般巧妙,“顾二少,许久不见,可还好?”
顾二闻言,轻声哼了声,不满的斜睨着一脸欣喜的云端,“哼,你也知道许久不见,季小姐,你脚底抹油的技能,可真让爷长见识。”
额,这时候,云端才觉得自己欢喜的有点早,看来顾二对自己的怨念颇为深重。但只要不是唐奕那般,这点的冷嘲暗讽对云端不算大事,总归是伤不了自己的心,云端还是笑,“云端也是被逼无奈,刚刚见了唐奕,他让我来瞧瞧爷爷。”
这顾二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对唐奕的兄弟情义很是厚重,将唐奕拖出来,云端猜测他不会过分的难为她。
如她所料,顾二拧了下眉,脸色不好的冷哼了声,却没说什么,挫败转身,“走吧,不是要看老爷子。”她居然跟着唐奕叫老爷子爷爷,能叫老爷子爷爷的人,在沂城可找不出第二人!
云端眼睛一亮,见好就收,不再惹顾二,顾左右而言其他,“秦心还在美国?”
顾二少眼角瞅了她一眼,没想到不光是他们,就连秦心她也不曾联系,看来当年的事情,对她打击颇深,唐奕的顾虑不是没来由的。
不动声色的回答,“没了,她结婚了,你不知道?”
云端的脚步一顿,秦心居然结婚了?她竟然是全然不知,心中一番难过,她一走,信息全然没有留下半分,当初也只是想着避开陆恺南还有季未然,若是秦心知道她的踪迹,难保陆恺南不会为难秦心,这才没告诉,不想只一年,就错过她的婚礼。
微微叹息一声,平静的问,“那边信息交通不好,就断了这边的消息,没曾想她这么快就结婚,是什么时候?”
陆恺南曾经是她的未婚夫,只一年多的功夫,秦心就结婚,云端心下一跳,不免就有几分计量,秦心是如何喜欢陆恺南,她自然是知道的,若是陆恺南想利用秦心,秦心看着强悍,但和陆恺南对起来,云端想了一下,摇摇头,恩,没反手之力!
看来联系秦心的事情,还得缓缓。
而顾二却想岔了,以为云端这是留半句说半句,那次在酒吧,秦心不知道,但云端是知道的,以为他会借此报复秦心么?哼,当他顾二是什么人了?
语气愈加不屑,“你当爷是什么人,何况她家那个也不是好惹的。”想着什么,他又莫名的哼了一声。
但云端却独自心惊,想着莫不是顾二在秦心老公哪儿吃了什么亏,但是能让顾二这样精明的人吃亏,在沂城掰着手指就能数个清楚,云端脸色更加不好了,想着莫不是秦心吃了回头草,真一头撞进了陆恺南的哄骗中。
“你若是早点,还能赶上,上个月办的,听说那个人你也知道,原本是季教授为你物色的人选?”顾二少嘴角嗤一抹不明的笑,自己老爹为闺女的人选,最后和闺女好上了,顾二少得意的想看云端难受的脸。
这次看你还能如何维持自在的笑容,顾二少如此一想,就觉得心情甚佳。
她老爹为自己物色的人?
云端仔细想了一下,轮了一圈,就只有傅少卿!
嘿,这真特么是缘分啊,她还没来得及撮合呢,这就在一起了。云端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媚了,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是不是傅少卿?”
哟,一猜就中,印象深刻,顾二少得意之色更重,满心期待的想看她该是如何伤心,便明确的回答,“对,就是隔壁市傅家的那位大公子,结婚那天整个沂城都轰动了,可惜你没瞧见。”
闻言,云端的眼睛更亮了,没想到这傅少卿还是个有来头的,却好奇,秦心不是去了美国,怎么最后就和傅少卿在一起了,但这些问顾二肯定是不成的,当下就声音愉快的对着顾二说,“太好了,当初我还打算撮合他俩呢,只是我当初走的急,没来得及。”
顾二惊恐的望着一脸高兴的女人,这女人脑袋是被驴踢了么?
ps:昨晚有事木有更,小曲会尽快补上,曲哥先拿块豆腐撞装谢罪!




非常关系 98. 098 你是要我死么
犹自还处于惊愕的中的顾二自是不知当初带着秦心相亲的局面,可谓堪堪的尴尬,唐奕一出现,生生的搅了局,只留下了最初本着看好戏的秦心和无辜的傅少卿,此时想起,云端也要说一句命也,缘也,命中既然注定,便是逃不掉的。
好比那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说不是当初的一个无意的举动促和了他们在一起?云端还明媚欢快,为着悄然而至的喜悦,为秦心经历种种后终于圆满归夙的欣慰,尚不知她淡笑嫣然的内敛恰如被遮掩的明珠,终于洗尽铅华呈素姿,在满是黑暗的地方熠熠发光,散发点点华彩。
顾二堪堪移开眼,神色很是不自然,嘴里咕哝着几句,看也不看还在后面的云端,独自进了唐家。
云端还在高兴中,对于顾二的不正常一概不知道,心下只想着,该何时找秦心说道,好讨要那一笔迟来的红包以慰藉这几年在白云村的风寒日露?脚下却也紧跟顾二,一起进了唐家。
虽然如今唐家败落,但老爷子自有他的一番风骨不灭,精明矍铄铁骨铮铮,老爷子杵着笨重的拐杖,闭目养神的坐在后院的摇椅上,和顾二说话间,分明像是他的爷爷一般脾气,云端不时出神怀疑,这是唐奕的爷爷还是顾二少的?
唐爷爷的目光向她看来,云端敬重的颔首,抬起头微微一笑,跟着唐奕的叫法,“爷爷好,我是云端,唐奕的朋友,今日见着他了,精神头还不错,托我来看看您。”
瞒下他说的老人家身体不好,这个年龄,又是这个时刻,云端唯有淡然诚恳的目光,对上唐爷爷的,不愿他多心去,只当是小辈的前来看望最好不过。
譬如唐爷爷这个岁数的,大多都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大好时光,这位坚定的老爷却不得不顽强的撑着,日夜盼着孙子出狱的一日,方才叫他放得下,云端走近几步,好让老人看得更加清楚。
快要过年,旁的人都阖家团圆,唐爷爷却是一人,未免多了几分孤寂,云端多了些亲近之意,她本就是父亲宠溺长大的,对亲情自然有一番独特的感受,如今看着唐奕的爷爷,便多了些比旁人的亲近,看老人的眼多了些赤城之色。
也许是旁的人欢乐的气氛感染,家中无别的亲人,也许是听闻她提及自己宠爱的孙子,老爷子面色松动,“瞧着他了,这孩子倔,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受不住,硬是不准我去瞅瞅。”
原来是这样,云端暗暗垂眉,唐奕和老爷子的感情可见深厚,竟是为了不让老人担心,一面也不让见,老人得多着急?可即使是自己见到了,看见唐奕削瘦的身子,越发显得沉默的脸,心中也不觉刺痛,唐奕的担心不无道理。
顾二见此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示意云端前进几步,走近了,云端这才发现老人的目光无焦点,心中发疼,视力模糊成如此,恐怕也不是唐奕单方面不让他去的原因。
云端蹲下来,声音温和,她当老师一年多,声音早已练得清朗温和而中正,一字一字圆润的吐出,落在老人耳里,清润舒适,如所有疼爱孙子的老人一样,提及优秀的孙子时,自有一种骄傲和欢愉在嘴角显现。
捡些好听的话和唐奕的境况说与老人,老人目光虽然模糊,眼里却不乏向往,若是能见上一面该是多好?
“他很好,不过比以前黑了点,但是黑点也好,看着精神头好,看着虽然瘦,实际壮了不少,看来也是吃好喝好的。”云端说的欢快,从未觉得她的口才运用在这方面也是很好,
她不单讲唐奕,缓缓的移开话题,说起乡下的淳朴,她不知道五谷何时种植的尴尬,甚至好多菜名都说不全惹来老实的村民一阵惊愕的嬉笑,老人递来嘲弄的一笑,得意而力持稳重的说起当年他从警卫员下来,后知青下乡,将地里的那些活摆弄得嫩绿盎然的手艺。
“那么厉害,爷爷可不要欺负我们小辈的,那你说说豆子该在何时种,下的肥料用什么最好?”人生便是一个循环,从小到老,不过走一个圈,年纪越大,心性也是更加小,比小孩子还容易争得一番道理和认同,老爷子此时就是这样一种心情,他无不得意他年轻时代的风华和年少得志时内敛的稳重。
白云村里孩子渴望外面世界繁华,千万广厦间,坚韧的努力还有汗流不止的勤劳,依旧内敛令人心疼的陈尘和他平性败落无赖的舅舅,这些云端都少数的捡来说给老人听,大部分的时候,是她在说,说到愤懑和喜悦之处,老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满的厉声指责,扬言若是他见到会如何教训,定让他不敢如此。
细水流长,白驹过隙一下午的光景,就在云端和老人的畅谈中度过,老人拉着云端的手,重重的手杖一杵,“南方湿冷,哪儿有我们北方当初的热炕头暖实,老头我看着都觉得忒瘦,一会儿让张婶给你做点好吃的,补点肉。”
湿冷吗?云端倒是不觉得,在即使身处高温下的房间,也觉得阴寒的时候,那冷便算不得什么,云端咯咯的笑了一下,“好,我才回来,还饿着肚子呢,正好在爷爷这儿蹭饭,大吃一顿。”
顾二从外头走来,听见她随和活泼的笑声,恍然想起她那日跌坐家中偶尔露出的聪慧和锋芒,这样别开生面的一下,让他恍然震动。见她目光撞上自己,顾二收敛心神,大步跨过,来到老爷子的另一侧,规矩的站好,“老爷子,开饭了,今儿高兴多吃点?”
云端打量的目光转过去,哟呵,从不见暴躁的顾二这般的规矩,真是稀奇了去,眼见有些许的调侃的意味,让得正装模作样的顾二微微赫赧,脸色尴尬的转头,瞧着后院的其他。
云端心满意得收回视线,原来镇得住的他的还是老爷子。
走的时候,老爷子很是不舍,拄着手杖站在门口,比当初说舍不得她回沂城的赵怀远来别扭,只略略的开口,像极了唐奕的骄矜的口吻,“你若不常来,以后就别来了,省得老头我伤心。”
这话唐奕在山顶的时候也是说过,省得惹我生气!云端忽然就笑了,无不美好,“您放心,我肯定常来,就怕到时候您嫌我吃得多了。”
云端和老爷子和乐融融,倒是一旁的顾二少不大自然,他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是唐奕给老爷子的打击太大,所以现在老爷子见到一个姑娘就变得这般好相处?
对他们的河东狮吼,对她的温和不舍,顾二少想来真是百般的无解。
“老爷子,我来您家都快三十年了,这待遇差别是不是有点大?”见云端走下去几步,顾二少才走前,很不甘心的问了句,他和唐奕厮混近三十年,也不见老爷子和他这样不舍过!
老爷子轻飘飘的哼了声,“你又不是我孙媳妇儿。”
顾二少站在门前,犹自激荡了一会儿,满是想不通,他怎么就知道这是唐奕看上的女人,血缘关系也没这般邪乎的。
时间尚不算早,顾二少几步追上云端的步伐,“现在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没关系,都耽误顾二少这么久,我坐车回去就好。”云端客气的道,使唤他终不如唐奕那般自在,而且她在唐家待了一下午,顾二少也一直在唐家,想来是因为唐奕的关系照顾她,如今都这么晚了,云端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让顾二少送。
“现在才客气,是不是迟了些,爷最烦你们女人扭扭捏捏了,知道耽误爷时间,就赶紧上车。”都堆了一大堆的事儿了,顾二少烦躁的皱眉,语气也颇是不好,还带着恼怒的味道,他主动提出送,季云端就应该千恩万谢了,居然还拒绝!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云端丝毫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只听顾二少语气不好,微微叹气,“那多谢顾二少了。”
她不让顾二少送,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她和顾二少不熟,多次这样单独接触总免不了些捕风捉影,当时和陆恺南就是如此。况且她还不知如何对待季未然,这样冒然来沂城,她沉寂已久的思绪不得不被勾起。
东西还在季家,云端只得报了季家的地址。
顾二瞧她不说话,又想着她在老爷子面前的活泼俏皮,心中繁杂一时四起,不再看她,专心的开车,加快速度到了季家,扔下云端就匆匆离开,让云端以为顾二少还有什么急事,不由愧疚还让顾二送自己。
在她回来的前几天,沂城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到现在都没能化掉,云端踩在雪上,已经没了嘎吱响的动静,忽然想念那厚厚的雪踩在脚底的松软,南方的冬天湿冷,下不起来雪,只是雨雪的天气,更加让她怨恨天气的寒冷,却也觉得南方小巧精致,赏心悦目,两难不得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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