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忆武陵
作者:思崖
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来把它个尾吧。总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现在看来,虽然满满的黑历史,各种不忍直视,但也是当年不肯承认自己叛逆实际标准叛逆期的三观不正的真实写照。武陵桃源里一劳永逸的虚幻的快乐的主题表达简直偏到南极去了,人格属性也是崩得南辕北辙,纠结的没必要的人物关系一团乱麻。希望下篇文会好好做人吧。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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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匆匆一瞥
又是一年春溪冰雪初融,寒梅还烂漫枝头,垂柳抽芽,春意盎然。
盛荆国都虞城,京畿之地,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小商小贩早已摆好了摊位,叫卖着,一派宁静祥和之气。
然而相府仍像常年一样沉静,主人早已不在,徒剩寂寥。六年了,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有些事物即使再一个六年也不足以令它改变。
六年前,盛荆还是中原大陆最强大的帝国,各诸侯小国争相前来朝贺,对其俯首称臣,国主姬良臣和丞相苏沂是站在最顶端的人,他们共同开启了一个繁盛高峰,延续着盛荆帝国二百多年盛世的辉煌历史,为百姓所乐道。然,六年前,苏相在出使齐国后,销声匿迹,不见其踪迹。一年后再次出现却成了齐越的国师,苏沂本就是齐越人氏,那么他是齐越的卧底还是背叛了,不得而知,然他曾经的消失定然与齐越国脱不了关系,本以为盛荆必定会对齐越出手,却不料姬良臣对齐越格外照拂,任齐越做大,成为几乎与盛荆比肩的大国。
时至今日,齐越对盛荆宣战,即将攻陷盛荆最重要的一道边境防线,盛荆统治岌岌可危,而几年来一直无所为的盛荆帝姬良臣却在此时发檄文御驾亲征。
而此刻本应在宫中做应战准备的盛荆国主姬良臣,此刻却悠闲自在的呆在酒楼里,和卸任的太监总管闲话,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放松,别样的战略。
冷寂的相府对面是京畿最负盛名的酒楼,名曰:“第一酒楼”。
二楼的雅间里,临窗的桌上,坐着它的常客,一位大约而立之年的锦衣男子,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对面相府冰冷的建筑上流转,有些轻佻,却还带着淡淡的厌世意味。
年过半百的掌柜曾是盛荆国主最得力的总管太监王进,此刻端了酒盘,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招呼道:“爷,还要往常的菜色吗?我去吩咐做来。”
姬良臣回目光,恢复波澜不惊的神态,笑道:“不忙,陪我坐会儿吧,不必每次都如此拘谨,不知以后可还有如此相处的机会。”
王总管一愣,仍恭敬道:“爷,不是悲观的人啊,您的子民还等您凯旋而归呢!”
姬良臣仍旧笑着,却有些淡漠,“呵呵,是啊,寡人的子民。只是早没有了当年的激情与壮志,看着周围诸侯国做大,却不想管,又谈何凯旋呢?”
王进低头给姬良臣斟上酒,不自觉地换了称谓道:“那国主,这次又为何要御驾亲征呢?”
姬良臣仰头饮尽,顿了一顿道:“这么多年了,我也想要一个结局,可是却看不到尽头,这无尽的国事,无尽的等待。该做一个了结了。”
王总管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很清楚他从小看大的国主姬良臣对前丞相苏沂的感情,那样一个卓尔不群、惊才绝艳、智计无双的人,时隔多年想起来,仍记得那一身风华之气翩然。任谁都会深深为之折服。然结果却不尽人意。
王总管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爷,还是要保重自……”
话未说完便被突如其来巨大的踹门声打断,一道玄黑的身影跃进来,看到姬良臣便道: “你果然又在这儿。”
来人正是盛荆国师伊浩仁。
姬良臣无奈摆手使王进退下,道:“我说浩仁,你不就是确定我在这儿,才那么恨恨地踹门的嘛,怎么,脚不疼吗?”
“要你管,姬良臣,别以为我不知你打得什么主意,哼。”言罢,大力地坐下,故意把凳子弄出很大声响。
“哦,那浩仁说说我打得什么主意。”姬良臣不恼,大约也只有伊浩仁对他才如此不羁放肆,其他人总恭敬地远离,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很和蔼可亲呀。不过,那人对他却从来都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润,沁人心脾。
“姬良臣你清醒点吧,你以为以身犯险便能引苏沂出来吗?”
“哎,还是浩仁了解我。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会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
伊浩仁仿佛不忍看那笑容,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道:“他,他可能已经不在了。你……”
“不会,不会的,你看星象那颗星不是还在嘛。”姬良臣有些匆忙地打断他,笑容有些僵硬。
“是,可是那星曾暗淡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升起来已经跟以前有所不同了。”伊浩仁仍低着头,停了一段时间却没听到预想之中的反驳之声,心下诧异,抬头,便看到姬良臣一脸怔愣地望向窗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在下一秒呆滞。目之所及,是相府门前那穿着一袭素色长衫之人的背影,长发散下来被素色的丝带在发尾松松垮垮地束着,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像一柄出鞘的剑,一坛开封的酒,气韵风华,浑然天成。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不可抑制地想到那个人。会是苏沂吗?会是吗?不会,不可能的。
姬良臣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背影,那人似有所觉察,回过头,顺着那道炽热的目光回望过去,对上了姬良臣一双深似古井却有些凝滞复杂的眸子。
只是一眼,却觉得时间凝滞,世界消音,只剩下彼此眼中的自己。楼下窗外一个平淡地站着,楼上窗内一个静止般坐着。
下一刻,那素衣之人又平淡地回头,沿着青石板路,安然离去。
姬良臣回过神来,心情却仍是激荡,苏沂是你吗?来不及多想,纵身越下窗棱,追了出去。
而伊浩仁急忙伸出去阻止的手僵在半空,嘴里喃喃:“不可能是苏沂的,还是不愿相信吗?”
一袭素衣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身轻如燕,始终与姬良臣保持一段固定的距离,不急不缓。
而姬良臣的追赶的步子却有些慌乱,眼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脑子里不断地涌出和苏沂相处的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一颦一笑,深深刻在骨血里,却因为太过熟悉,苏沂的脸庞在记忆里却模糊不清晰。所以,更想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苏沂那个六年不曾见面的人。
行进的路线越来越偏离京畿之地,就在姬良臣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大时,那个身影,在转过一个小巷的十字路口后消失不见。
姬良臣犹疑地站定了脚步,冷静下来的大脑,才恢复了往常的清明。苏沂的是你吗?若是,何苦引我至此,却不出来相见。若不是,那么目的又是什么?
姬良臣兀自地陷入沉思,却被一道从头顶传来的清亮童稚的声音打断:“那个叔叔,救,救命啊。”
仅仅是这童稚的声音瞬间改变了刚刚冷凝的气氛。
姬良臣抬头,看到青砖瓦盖的围墙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着一袭小红衣,风风火火的感觉,此刻却正颤颤巍巍地挂在墙头,欲掉下来还未,小脑袋转过来泪眼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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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求救。姬良臣心肝一颤,有像看到一只小红狐狸的错觉。跨步上前,接住,抱在怀里。
刚要问话,又被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我也要你抱我。”
再一次抬头,姬良臣不禁瞪大了眼,又回头看看怀里的小孩,又抬头看墙头,复又回头,再抬头,如此几次。
墙头的小孩不耐烦了道:“先声明,不要搞混了,我是妹妹,他是哥哥。所以,快抱我下去。”
原来是一对龙凤胎,几乎一模一样,还好衣服一红一篮好区别。小红衣是哥哥,小蓝衣是妹妹,还是雄雌莫辩的年纪。
小蓝衣坐在墙头,晃着小腿,张着小手臂,一脸期待。
姬良臣无奈,放下小红衣,伸手去接,还未碰到,却被小蓝衣身侧又探出的小脑袋,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一步。
只见那第三只,穿着一袭小绿衣,相对瘦小些,一双大眼睛倒是清清亮亮的。此刻,小绿衣,慢慢吞吞地伸出小手,不急不缓地爬上墙头,稳稳当当地弓腰站起,不咸不淡地扫视一眼,淡淡定定地纵身跃起,然后,嗯,华华丽丽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蓝衣捂了双目,透过指缝往下看,不敢直视。
小红衣倒是瞬间移动,小心翼翼地扶小绿衣起来,紧张兮兮地问:“小绿,伤着没?”
小绿衣淡淡定定地拍拍屁股的尘土,冷冷清清道:“没,不疼。”然后,抬头,粲然一笑。
姬良臣把小蓝衣也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凝视沉思许久:这小孩,哎,这三个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心道,这是交了运,还是撞了邪。是福是祸,怕是躲不了了。
刚刚追着的人,到底是不见了,跟这些孩子有关吗?
果然,小红衣笑嘻嘻地走过来:“叔叔,叫我小红就好,他小绿,她小蓝,我们被人贩子拐卖在这儿,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叔叔可怜我们,带我们走吧。”
“哼”小蓝不屑。
“小红,爹爹说,我们不能撒谎的。”小绿仍旧清清冷冷地说。
“不这样,他怎会带我们走。”小红压低声音。
姬良臣扶额,默默转身,退场。却被一红一蓝一左一右抓住衣角。
无奈道:“叔叔还有事,哈,改天再陪你们玩啊。”
仍旧被抓着衣角。
“带我们走吧,不然,会被爹爹训得很惨。”小红带了哭音颤声说。
“嗯,你最好还是带我们走,因为,无论如何,爹爹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小蓝难得附和小红。
“嗯,你可是姬良臣?若是,便得带我们走吧。”小绿也说。
姬良臣这才回头,“你们的爹爹可是一个一袭素衫的年轻人。”
三只一起点头。“爹爹只穿素衫。”
随即又不屑,姬良臣原来这么笨,哪有爹爹说的那么厉害,现在才反应过来啊。
姬良臣扶额,确定了那人不是苏雩,是这仨孩子的爹。但之间必有什么联系。
只好回头,道:“跟着吧,别丢了。我不负责的。”
青石板长街尽头,柳枝依依,绿云扰扰,风过飘摇,春天要来了。
一个锦衣男子,目光前视,昂首漫步,走在前面,一派恣意风流,却不时向后瞟呀瞟的。后面确乎还跟着三个小的,颜色斑驳,形态迥异,嬉笑打闹,一派天真无邪。目光却也似有若无地落在前面的身影上。
望着那四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长街这头的青年男子,苏雩,素色长衫翩跹,也牵起嘴角莞尔。姬良臣,你真正是什么样子呢?是否像哥哥描述的那样呢?哥哥曾经的付出值不值得呢?很想知道啊。看来还不算太老,还会有好奇心。近来,跟那三个小鬼相处,顿觉韶华不再啊。希望,一切还不晚。不过,实际上,苏雩也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正值华年。
就像地球离不开太阳和月亮一样,曾经的姬良臣和苏沂对于盛荆国来说就是日月般的存在。而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姬良臣和失了苏沂的盛荆是不是徒剩烟火燃烧后的灰烬,空虚死寂呢?也未可知,也不尽然。
想起刚刚街头那四人的样子,苏雩,不禁又笑出声来,像,真像,还真是像一只公鸡和三只小鸡的恣意游春觅食图。
不过,冬去春来,冬天的寒冷过去,自然有春天的万物复苏,百象更新,盛荆帝国周围的诸侯小国也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想要开辟新纪元。不过在还未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望着长街尽头的身影渐渐消失,苏雩负手回转。
第2章出征路上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此时此刻,姬良臣诗情没有,郁闷之情倒是一堆。晴空倒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鹤没有,倒是有一只鸿雁。
昔人驿寄梅花、鱼传尺素来传达思念慰问之情,颇有一番意味情趣。而今天姬良臣倒是也被风雅了一回,到一封鸿雁传书,然,书信的内容倒不是很有意趣。
所谓书信,也仅仅八个字:“因因果果聚聚散散有期无期。”字倒是龙飞凤舞、飘逸灵动的行楷,内容却无头无尾,让人捉不住头绪。
唯一有联系的便是:送完信不走,一直赖在小绿身边的那只鸿雁。
注定了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天。
大军过后扬起阵阵尘土,掩盖了万人空巷的盛况,送行的百姓还站在街头巷尾,望着被青山疏林遮挡的浩大的出征队伍,一时还不能缓过劲儿来,他们的王就这样出征了,六年的光阴沉淀,当年那个锋芒毕露、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姬国主,似乎只存在人们的记忆里。而如今那巧言令色、又行事诡谲的姬良臣仅仅只是被悠悠岁月打磨的结果吗?不过,无论如何,盛荆的百姓始终相信,他们国主带回来的始终都只会是凯旋之音,尽管,我们姬国主自己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自觉的。
而被盛荆百姓寄予厚望的国主此时如何呢?
大军缓缓行进在前往东部边境的路上,进程不可谓不慢,姬良臣骑马走在队伍中部,端的是一袭锦衣,恣意风流,时不时地望着那碧蓝长空发呆,脸上仍挂着一如既往的笑,那情状不可谓不悠闲,完全没有而立之人的样子。
而所谓的大军也不过千余人,都是从京畿抽调的锐之师,如此以来,国都的防御势必空虚,所谓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遭打头风,姬良臣还嫌不够,又调了京畿禁卫军总统领秦字随军,副统领代职。若此时有国人反叛,攻进国都虞城,改朝换代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内忧外患的境地,少不了我们姬国主自己的推波助澜,然此时此刻,姬良臣仍是一派悠闲。
秦字和伊浩仁一样,都是和姬良臣一起长大的,是其至交好友,也是其肱骨之臣,秦字生在武将世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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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最是沉稳,沉稳至冷凝,甚至冷漠,此刻也有些淡定不下来。
驱马至姬良臣身侧,略靠后方,稍有迟疑道:“国主,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姬良臣拉回望向天空的视线,装傻,仍旧一如既往如沐春风波澜不惊地笑道。
秦字低头默然。
“诶,小秦是担心浩仁了吧,别担心,京城交给他是绰绰有余,你还不相信他的能力,不然如何能任国师一职这么些年。还是说,小秦这么快就想浩仁啦!”
秦字不答,头更低了。其实他就是太相信伊浩仁的能力,才担心。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还是留着去逗浩仁好啦。”稍微正色继续道:“其实若我们这次把东部边城丢了,浩仁把京城守得再好都没用,虽然这样集中兵力有风险,不过其它三面的诸侯小国还不足为惧,关键就在东部的齐越国了,齐越啊,终究还是要面对,真不想在这样的状况下见苏沂。”说道最后,想到苏沂,不又沉重了心情,不过语气却仍旧是波澜不惊。
“那我们不是需要尽快赶到边城吗,为何要绕远路呢?”
“哎,还不是那三个小鬼,得绕路送他们回家,哎。这个不用管,不是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先护送粮草走,那三个小鬼......放着我来。”言罢,还夸张地卷了卷衣袖,驱马回头,朝马车走去,为什么感觉有一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姬良臣下了马,又气势汹汹地掀起车帘,那恣意潇洒的气质倒是一点不剩,进了马车,却不觉一愣,马车内诡异的安静。
为什么平时聒噪不停,此刻却能如此安静呢?原因在于,此时此刻小红衣和小蓝衣四仰八叉地睡在车厢木质地板上,可谓毫无睡相,自然不会吵了。而平常一惯安静的小绿,仍抱着来送信的鸿雁,目光和那只雁一样望着窗外。
听到动静,小绿和雁一同回头,两双晶亮的眼。看到是姬良臣,伸出小食指,放在口前,轻轻地虚了一声,又眨了眨晶亮的眼。
顿时,一阵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实际只是小孩在睡觉而已。
“青天白日地睡大觉,小小年纪怎能如此懒惰,小绿叫他俩起来。”姬良臣掐腰站在车门前。
“大约春困,叔叔你来叫吧。”言罢,又回头望向窗外。
姬良臣不在意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红衣,然后,小红衣一声尖锐短促的叫声“呀”响起,还没反应过来,姬良臣就被反踢了小腿肚,坐倒在车板上。然后,姬良臣和小红衣大眼瞪小眼,对视三秒钟。下一刻,小红衣倒下接着睡。其实,也不能怪小红,他只是条件反射,要怪只能怪小红的反射弧太短。
姬良臣擦了冷汗,瞪向小绿。小绿回他一个绝对治愈的笑,又望向窗外。姬良臣终于知道小绿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废话,小绿也是在被小红一次又一次出其不意的反应惊吓后,才理智地选择了漠视。
此消彼长,小蓝倒是迷茫地坐了起来,是被这动静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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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暂时摆平了,把仨小鬼并排放在车厢长凳上,又不得不开始了更加艰巨的问话过程。
“那大雁哪来的?”姬良臣指着小绿怀里的灰不溜秋的雁。
“它不是大雁,是只纯种鸿雁,你看它的眼睛就知道了。还有,它叫‘小雁’,爹爹给起得名字。好记吧。”提到他的宠物,小绿来了兴致。
“是好记。和你们的名字一样好记,一样白,你们的爹爹还真是省事。”姬良臣自然接到。不对,跑题了,冷了脸道:“哪来的,我是问它哪来的。”
“它是爹爹送我的礼物,好玩吧。”抬眼看到姬良臣的黑脸,赶紧接着道:“自然从爹爹那儿来,那信也是爹爹写的。”
“你们爹爹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姬良臣回想到那没头没尾的八个字,问道。
“不能说,爹爹说要保持神秘感。”小红还故作高深地笑笑。
“不说,不说就扔你们出去。”姬良臣威胁道。
“你不会,我们越是不说,你就越是好奇,就越是不会赶我们走。所以,叔叔,劝你还是不要白力气了。”小蓝抱了小胳膊在胸前凉凉道。
姬良臣不说话了,是啊白力气,好没意思,倒是跟几个小孩认真起来了。无论是谁,放几个小孩在这儿,也太没杀伤力了,自己又何必紧张,庸人自扰,失了该有的淡定,不过,这和苏沂有关啊,如何淡定。
姬良臣想偃旗息鼓,缴械投降,然三个小孩儿似乎还乐此不疲,不想放过他。
“我们家确实在边境的晴雪村,这不骗你。”
“准确地说是小红和小蓝的家,我没家,随爹爹住。”小绿若有所思。
“爹爹不是说:‘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所以,晴雪村也是小绿的家。”小红拍拍小绿的脑袋,揉乱他的头发,宠溺道。
“不对,爹爹说:‘如果睡觉的地方,姑且可以称之为家的话,那么天下之大,都可为家。’晴雪村对于小红小蓝来说不仅仅是睡觉的地方啊。”小绿辩解。
“所以,晴雪村是家啊,我们的家。”小红笑。
“不,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小绿仍坚持。
小蓝坐在一旁,看着两人无奈笑了。
姬良臣看着那俩人把自己绕进去,自己倒是乐得清闲,听着他们三句话两句都离不了他们的爹爹,几乎成了小孩儿的行动指南。不禁越发对他们口中的爹爹感兴趣了。而在接下来的行军途中,姬良臣深深了解了他们爹爹对他们的影响。
不过也从中了解到,小孩们是被养的,但恋父情节不是一般的深,尽管几乎都是在散养。
由此可知,姬良臣的出征路是注定绝不会寂寞的。
行军的队伍也不断扩充,除去各郡县的征兵,还有一些自发集结的群众,都被姬良臣交给部下整编,自己倒做起甩手掌柜,仿佛这不是行军出征,而是游山玩水,把那些该有的将帅君威都抛至九霄云外去了,仍旧一派清闲自在。当然,这些都要有个大前提,就是在那仨小孩不在的情况下。
是了,小孩依旧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我行我素。
行军队伍里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时不时地发生些无伤大雅的小情况。
例如:
小孩车里,白天睡觉是家常便饭的事,被姬良臣训了,便捧出圭臬:“爹爹说了:想人生七十尤稀,要活得自在,困了就睡。”
又例如:
黑灯瞎火的夜里,被一双幽怨的小眼睛盯着,不耐烦地爬起来,还没开训,小家伙就又来了:“爹爹说了:人生不过匆匆百年,要过得舒服,饿了就吃。”
再例如:
属下来报,食物被一只雁糟蹋了,姬良臣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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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小绿抱着小雁过来道:“爹爹说了:人生难得有所喜欢的东西,喜欢了就要好好宠着。小雁不吃馒头,要吃肉。”
接着例如:
小红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叫一声,姬良臣以为他崴了脚,匆匆赶来,看到的却是,小红的粲然一笑:“爹爹说了:人生难得欢乐,要自己找,说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也是一种乐趣。”
再接着例如:
行军休息途中,小蓝去解手半天不见回来,小红担心道不是出事了吧,姬良臣立马派人跟着去找,然后,在不远树下,小蓝架了火,拿着山鸡在烤。小红笑:“爹爹说了:人生难得知错就改,吃一堑长一智。你都被骗一次,还不知改,没闻到烧鸡的香味吗?”言罢,小孩们坐下分烧鸡。姬良臣无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