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金刀十七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麒麟





金刀十七年 分卷阅读14
金阁是要起花名的,得在外面叫名字遇到熟人,泄露了行踪。原本他们两个都不用,连哨卫都不是,但周坤很坚持要他们起花名。
钟显尘一直不知道要叫什么,倒是周慎早早起好了,叫十五。钟显尘问他:“你叫十五什么意思?”
周慎说不出,脸有些可疑的红,钟显尘不停问他,他被问烦了,抢过他的花名帖写了谨言两个字。
钟显尘急了:“诶!我还没想好!你写的这是什么,这什么,一点都不霸气。”
周慎起他的花名帖就走,钟显尘一直追他追到书房外面,周慎嫌他吵,伸手捂住他的嘴:“谨言就是让你少说话,像你这么吵,早就暴露了。”
钟显尘一想也是,就看着他把名帖递了进去。
等到新的白狼哨卫配了刀,他俩的刀也到了,周慎是青麟映雪,钟显尘是月沉星子,都是好刀。周慎把自己的花名刻在把手上,钟显尘也要刻在把手上,被周慎拿过来刻在了刀脊旁边。
钟显尘被他霸道惯了,嘟囔了两句也就不说了。
周慎进金阁的那年冬天,周坤一定要带他去查案子,瞒着周夫人把他带着去了一个赌场,线报说里面藏着一批军火,后面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赌场里的人埋伏了一大队人马等着他们来,周坤和周慎几乎没死在里面,好在周坤一向谨慎,留了一队人马在外面,要不是这队人,他们父子俩要被乱箭射死在赌场里。不过结果算是好的,赌场地下真的藏着一批火铁器,还有组装火器的图纸,金阁算是立了大功。对周坤没法在明面上褒奖,李棠棣把周坤叫进书房密谈了很久,周坤出来时面上难得有了些笑容。
周慎没那么幸运,替他爹挡了一刀,当胸被砍了一道口子,他也不想他娘天天对着他哭,也不想让钟显尘担心,就躲在金阁后院的厢房里养伤,养伤的日子都还好过,只是没看到钟显尘的时候有些牵挂。不知道小梳是不是又在缠着钟显尘,也不晓得这个蠢货到底是不是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钟显尘确实被小梳缠住了,除非有事,他们三个每逢五就要在南食所的墙外面碰个头,给小梳带点吃的玩的,小梳也把攒下来的好东西给他们。其实也就是一些司膳坊的点心,做的巧些,钟显尘和周慎都知道她在宫里不容易,虽然是点心,也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初十这天,钟显尘又到南食所宫墙外面等着,他给小梳带了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小梳踩着酱缸爬到墙上,看着他笑:“显尘哥哥,你今天一个人来的?周十五呢?”小梳自从知道周慎的花名之后就改口叫他周十五,说三个字骂起来有气势。
“周大人跟我们说是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钟显尘有些心不在焉,给小梳递了东西就要走,小梳大着胆子抓着他的手:“显尘哥哥,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我想嫁我喜欢的人……”钟显尘脑子里突然跳出周慎暴跳如雷的脸:“不许你掺和她的事情!”
钟显尘一想到周慎就更烦闷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为什都十几天了还不回来,他不回来,钟显尘心里空得发慌。钟显尘这几天一直在金阁和周府两头转,他得等着周慎回来,说不定现在周慎就回来了。
钟显尘往回抽手:“小梳,我得看看他回来没有。”小梳抓得更紧:“为什么要去看他!他那么凶,对你那么不好,天天只会骂你,你不要管他!”钟显尘想跟她说不是,周慎从来没有对他坏过,但是一想,跟小梳说了有什么用,于是更用力地抽手:“小梳,我真的要回去,万一他回来了……”小梳生气了,嚷了起来:“你不许去!你就当他死了!”
钟显尘忽然想起他娘死的样子,他娘在他爹灵前用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他看着他娘倒下来,热的血慢慢变冷,脸慢慢变白,最后没了气息。
如果周慎死了,也会那样吗?
钟显尘终于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盯着小梳大声说:“他不会死!”
周慎养伤的时候,就住在金阁的后院,和钟显尘只有一墙之隔,他底子好,养了十几天,刀口又不是特别深,已经口结痂可以下床了。他实在熬不住,太无聊了,而且见不到钟显尘。他只能从院墙缝里看,看也看不到,就喊人给他备好了易容的东西,易容成了扫地的阿伯,拿着个扫把守在钟显尘必经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扫地。
这边正扫着,那边就见钟显尘失魂落魄地冲进来,直接去敲周坤的书房门。周坤不在,钟显尘敲了半天敲不开,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周慎就拍他的肩膀:“小钟大人,你衣服上粘了灰了,我帮你拍拍。”他声音装得嘶哑,钟显尘又心思恍惚,都没发现这老头儿站得特别笔直,哪里像个老头样儿,只是对他笑了一笑:“谢谢老伯,”
“小钟大人找周大人有事?”周慎接着说:“他带着韩统领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哦。”钟显尘闷闷地答了一声。
“小钟大人怎么了?”周慎见他苦着脸,这么些天没见,看他倒是一样,也没瘦下来,看来自己不在他也挺好。周慎心里有气,突发奇想想试他一试,就叹了一口气说:“周大人也可怜,听说小周大人出去办事,回来在西郊坡子岗遇险了,他就带着韩统领去……”他愕然地看着平时温吞水一样的钟显尘冲了出去,他吐了两口含着灰的口水,又觉得站久了胸前的伤口痛了起来,悻悻然回去接着躺尸。
入夜时分,他是被周坤拽起来吼醒的:“周慎!今天是不是你跟显尘说了什么?”他迷迷糊糊地嘶了一声:“爹,你扯到我肉了。”
“别他妈扯淡!显尘不见了!你娘说他下午回去拿了刀说去找你就走了,拦都拦不住他,现在你跟我说他到哪里去了?除了你还有谁!”周坤暴跳如雷,扯着周慎的衣服朝他吼,周慎彻底清醒过来,心头一跳,那傻小子真的去找他了!
他跳起来披上衣服,抓起自己那把刀就蹿出门去。
钟显尘骑马到了坡子岗,这岗虽小,在京城却是出名的鬼岗,没人的尸骨都扔在这里。
钟显尘从小怕鬼,天又快黑了,见到处都是枯枝乱坟,心跳得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他骑着马四处找,不时低头避开路上的树枝,又仔细看四周,怕漏掉一点地方,一路上周慎没看到,他倒是看见有黄皮子从坟洞里爬出来,还有散乱的白骨,他越走脸越白,又看不见哪里有动静,只能策马小步往前跑。
马踏碎了地上的枯枝,惊起了不少老鸦。
周慎挑了金阁里最快的马,一路狂奔到坡子岗,进了林子就扯开嗓子大喊:“钟显尘!钟显尘!”路上树长得枝枝叉叉的,挡着路,他抽出刀一路狂砍,开出一条路来,往前走了没多久,突然看




金刀十七年 分卷阅读15
到前面有匹孤零零的白马,周慎定睛一看,是周府里的二白,他下了马捂着胸口往二白身边跑,跑到了一看,钟显尘摔在一个老坟坑里,人却没动静。
“钟显尘!”周慎吓得魂飞魄散,顺着边儿跳下老坟坑把钟显尘从一堆枯骨里捞起来,一摸鼻子倒还有气儿,周慎松了口气,把钟显尘连拖带抱地弄上去。
上了坑,周慎才觉得胸口湿漉漉的,一动就痛,就知道是伤口又裂开了。他顾不得管,伸手去拍钟显尘的脸,钟显尘额头上有个大包,被他拍醒过来,先痛得叫了一声。等睁眼看见周慎,他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周慎的手和胳膊:“你怎么样?说你遇险了,我出来找你……”
周慎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又心疼又愧疚,突然之间一阵后怕,又来了气,冲着他嚷:“你有没有脑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怕鬼还来坡子岗你找死啊!”
钟显尘看他生龙活虎,一点事都没有,再想想下午的那个老伯,他也不笨,一下就转过弯来,他也不是泥人,提起拳头狠狠地冲着周慎的胸口打了一拳:“你骗我!”
周慎本来伤口就裂开了,他这一拳下去,伤口全崩开了,血哗哗往外流。周慎闷哼了一声,歪倒在地上,钟显尘觉得拳头上黏糊糊的,提起来就着月光看了一眼,全是血,再看地上的周慎,已经快晕了。
“周慎!”钟显尘吓到了,跪下去帮他按着伤口,还没等周慎说话,林子外面呼呼啦啦来了几十号人,周坤带人进来看着自己家的两个小孩儿,一个身上血呼啦次,一个脑门上顶着个鹅蛋大的包,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生气,也没眼看他们,一招手,全抬走了。
回家之后,周夫人搂着两个大哭一场。
周慎和钟显尘被伺候着洗了澡,都趴下了。
大夫来给周慎换药,周慎胸口上好长的一道口子,新肉外翻,看着可怖,钟显尘爬起来坐在周慎旁边,悄悄地捏着周慎的手。
“没事儿。”周慎被他捏着手,心里瞬间什么烦闷都没了,反过来跟他笑着说:“你看,小时候你换药我看热闹,现在我换药你也能看热闹了。”
钟显尘死死地捏着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换好药,大夫就走了,周慎伤口裂开,到了晚上有些发热,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觉得钟显尘爬过来了。钟显尘像小时候一样,伏在他怀里,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他趴得很小心,周慎觉出他在抖,难有些无奈,这都多少年没哭过了,怎么又哭了呢。
钟显尘一边哭一边说:“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周慎被他念经一样的话折腾疯了,睁开眼拍拍他,钟显尘没想到他醒着,一下哽住了。
周慎坐起身子,扳起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钟显尘我问你,我要是真死了呢?”钟显尘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好像不是小时候那样了,但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自己心跳得特别快,也不像下午听到他遇险时候那种快,那是吓得,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心露在外面,被周慎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脸。
周慎看他不说话,大着胆子抱住了他,在他耳朵边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怕我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钟显尘抖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周慎咬了他耳朵一口:“说。”
钟显尘打了个哭嗝,答非所问:“你骗我你死了。”
周慎抱着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骗你的,不要生气了。”钟显尘还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推开他,周慎不让他走,搂着他说:“咱俩一起睡。”钟显尘闷闷地说:“我睡觉赶人。”周慎抱住他:“放心,赶不走。”
钟显尘躺在他怀里,只觉得手脚紧张得没处放,僵直得像个棍子。周慎倒是很快睡着了,只留下钟显尘一个人面红耳赤,眼睛瞪着天花板瞪了半夜。
后来他逼着钟显尘跟他换了刀,他说你看我的名字在刀柄上,你一伸手就摸到了,而我这里,就把你的名字藏在刀鞘里,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有一天晚上他把钟显尘堵在床角亲他,一边亲他一边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叫十五吗?”
钟显尘喘着气问:“为什么?”
他看着周慎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化不开的他。
周慎吻上他的眼睛:“长干行怎么背来着,我忘了,你背给我听。”钟显尘被他亲的有些痒,眨着眼睛躲开他,一边背长干行给他听:“……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周慎接着亲他:“往下背。”
钟显尘听话地接着背:“……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钟显尘顿住了,周慎就吻上了他的唇,接着背了下去:“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不过就是一辈子,不过就是尘与灰。
那时候他还天真骄纵,以为世事只要他想,就一定会实现。
那之后他还是和钟显尘一块去金阁,然后回家,一块儿去宫里看小梳,还惦记着偷果子,偷着偷着,那个哨卫来了,跟他说他爹死了。他扶着棺材回到周府的时候,钟显尘在门口迎他,他娘已经哭晕在灵堂上,钟显尘跟他一人一边,扶着周坤的棺材进了门,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棺材下了地,他跟着跪倒了。
那天晚上他像个死人一样被钟显尘背回屋里,他娘偏偏在外面拍着门喊他:“慎儿!慎儿!你开棺让我见你爹最后一面!慎儿!”他爹最疼他娘,他不能开,他怕开了棺,他娘见了他爹,也跟着去了。他听着周夫人的哭喊,摸索着紧紧地抓住钟显尘的手:“我没爹了。”钟显尘像他六岁时做过的一样,环手抱着他,说着跟周慎当年一样的话:“没事,还有我。”他翻过身,把头埋在钟显尘腿上,再也忍不住地嚎哭出声。
他爹头七过了之后,他找到韩怀章正式入了金阁,钟显尘也跟着他一起。他爹走了之后,他所有的少年意气都死了,他所有的慈悲也都死了,他要用金阁的力量,就要一步步爬上去。
从此金阁有狼行成双,世间却少了两个少年。
钟显尘跟着他三年,两个人不要命一样地查案抓人。周慎彻底变成了一个恶鬼,他少年时在周坤书房里看过的案卷,亲眼看过的酷刑,没有一点浪地用在了查案上面。而钟显尘隐匿在他身后,像他的影子。钟显尘对易容和制毒有过人的天赋,研制出许多不致死却极其折磨人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跟着周慎不回头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他们一明一暗,像天生如此。
才三年,周慎就升到了副统领,三年来死在他手上的人,比得过别人十年。而钟显尘也跟着他一道,手上染了无数的血,再也干净不了。
他二十岁那年的生辰,他晚上才从刑房




金刀十七年 分卷阅读16
里出来,身上全是血的味道。他娘还在怪他,天天待在房里不出来。他一个人站在周夫人的院子里,月色如水一样洒满了院落,他突然想:这么好的月光,不知道能不能洒到阴曹地府去让他爹也看一看。
周夫人让安妈妈出来跟他说不见他,周慎默默地回过头,却看见钟显尘站在院门那里看着他,月光下面钟显尘白皙得近乎透明,像是要消失一样,他走过去,钟显尘拉着他的手,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走回他们的房间。
那天晚上钟显尘第一次主动吻了他,周慎问他:“你不后悔?”钟显尘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少年,三年来的刑狱和制毒生涯没有消磨掉他的气质,在他面前,他仍然是那个干干净净笑容温润的钟显尘。钟显尘摇头,又吻了上去,周慎解开他衣服的时候,他没有躲开。
钟显尘很疼,但是忍着没有出声,周慎死死地抱着他,这是他在人世间仅有不多的一点点温暖,是他剩下的一点点奢望。
等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钟显尘从周聪身边抬起身子,从床头的锦被里摸出一根笛子来。钟显尘脸上带着点羞赧,对他说:“我没什么可送你的,就跟留仙和入镜学了一支曲子。”他把玉笛横在唇边,靠在一堆锦被上吹了起来。
那是一支长相思,钟显尘吹得不熟练,时有断续,周慎有些呆愣,钟显尘吹了一小段,放下笛子对他笑笑:“时间太紧,我只学了这一段,以后学好了给你吹着听。”周慎还看着他发愣,钟显尘吻上他的唇:“十五,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周慎忽然觉得他来这人间二十年,除了七分寒凉,剩下的,也还有那么三分暖。
他第二天就到城里最好的首饰铺定了那只哨子,乌木镶银,八片金花,上面有五岁那年钟显尘为他撑过的伞,有一起爬过的树,有钟显尘为他吹过的笛子,有他和他的名字,谨言和十五,有小篆写就的愿同尘与灰,还有两片,刻着金阁的麒麟纹和周府的地图。
三天之后,周慎拿着哨子给了钟显尘,钟显尘贴身挂在脖子上,又过了一个月,钟显尘丢了。
他找了钟显尘半年,没有一点消息,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又到逢五的时候,他去了一趟南食所,小梳在宫墙上冷冷地看着他:“周十五,你找到他了吗?”周慎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当初该让他娶了你,起码让我知道他还在。”
小梳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她捡起屋檐上落的小石子朝他扔过去:“你给我滚!找不到他不要来见我!”
第9章自有山中花,何必羡青莲
韩留仙去见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是日夜癫狂,抱着一个枕头叫留仙,韩留仙试着给她喂一点东西,都被她扔出去了。
“娘,你不要这样了。”韩留仙看着她紧紧地抱着那个枕头,眼里酸涩:“爹不见了,娘,我很害怕。”
韩夫人抱着枕头的动作停了一瞬,转过头来,韩留仙以为她有反应,忙喊了一声娘,韩夫人却突然伸手来推她,两眼冷森森地看着她,清晰地说了一句:“你这个妖怪。”
韩留仙看着韩夫人的手心,那里有个枫叶一样的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
这句话也是韩留仙从小听到大的,她从小就被韩怀章养在身边,偶尔抱她来见一次娘,他爹都会被韩夫人抓着领子喊:“你还我女儿!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韩怀章武功不弱,却不敢挣开韩夫人,他安抚地抱着她:“湘君你不要闹了,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就在这儿。”他让韩夫人坐好,把韩留仙抱给她看:“你看,留仙在这里。”
韩夫人定定地看着韩留仙,像看着一个怪物:“你不是我女儿,你走。”
韩留仙被韩怀章牵着走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韩怀章安慰她说娘是生她的时候伤了神,总有一天会好起来。韩留仙就抱着这个希望等了十五年,从她三岁等到十八岁,她娘仍然不认她。
韩留仙想再试一次,她举着一勺汤送到韩夫人嘴边,却冷不防被韩夫人一把拽住了头发。
韩留仙不敢大力对她,只能小心地往回拽自己的头发,韩夫人又忽然放开手开始扒她的衣服,一边扯一边冲她吼叫:“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韩留仙没提防,被韩夫人一把扯下了裙带,裙子落地,韩留仙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双腿,韩夫人指着她,呵呵冲她冷笑:“你挡什么!你怕什么!”
韩留仙面无血色,这是她最大的忌讳,她的下身处,是一整块圆圆的伤疤,四五岁时她有过一个宫里出来的奶娘,奶娘为她洗澡时看到这处伤痕,惊得叫了一声,她追问的时候,奶娘多嘴说了一句像是刀伤,第二天,奶娘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池塘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让人见过她光身子,这块伤痕她羞于启齿,也成了她最大的心病。
现在她爹也不见了,周慎也不在京城,留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入镜而已,可谁也不能告诉她,该怎么面对一个深深痛恨自己的娘。
韩留仙没敢在韩夫人房里多留,她刚出来,却见入镜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小姐!宫里有人来接您!”
李棠棣的头疼越发厉害了,伴星眠月只能稍微缓解,却治不了根本,上朝的时候又不能在大殿里点这味香,因此只能忍着。
“启奏陛下,北昌安的使者昨日到礼部,说……”
李棠棣正头疼的时候最讨厌吞吞吐吐,把折子往案上一拍:“说什么!”
礼部尚书陈屿吓得一抖:“……说公主既然要嫁给北昌安,自然要按北昌安的规矩来,要在北昌安大祀节之前赶到木尔科大帐成婚才吉利……这,这也是琼崖大北希望的……”
“滚!一群废物!”李棠棣把折子扔到陈屿脸上:“他们蹬鼻子上脸,你身为礼部尚书,一点骨气都没有吗!滚!”
陈屿捡起地上的折子,灰溜溜地站回朝臣的队伍里,李棠棣的额头剧烈地抽痛起来,他一挥手:“都给朕滚!”
众臣面面相觑,最后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左相江白政还留在原地。江白政看着众人都退了出去,快步走到皇帝阶前问:“陛下可是最近头风又加重了?”
李棠棣头疼欲裂,没力气说话,只看了一眼海德泉。海德泉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上来对江白政说:“江大人,前两年那香丸子还有用,最近半年也不行了,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江白政安抚海德泉:“海公公莫急,陛下,犬子最近访到了当年为陛下配制丸药的药公明海川的踪迹,臣已经修书与他,让他务必把药公请回京城。”
李棠棣烦躁地点点头,江白政看他的




金刀十七年 分卷阅读17
脸色越来越不好,赶忙退出了大殿,海德泉扶着李棠棣下台阶,冷不防李棠棣哼了一声,身子一软,歪在了海德泉身上,海德泉全力撑着李棠棣,转头冲四周惊呆了的宫女太监吼道:“宣太医!都傻站着干嘛!!”李棠棣歪在他身上,眼珠子无神地转着,嘴里喃喃道:“把……太子叫来……”
周慎昏睡了一夜,随行的人把脉说是常年优思过度,郁结于心,又忽然大悲大喜,身子受不住。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周聪守在他床边,歪在床柱子上睡着了。周聪不敢睡沉,听见周慎动就醒了过来,看见周慎睁开眼睛,且惊且喜:“师父你醒了!”
周慎点点头,忽然想起昨夜昏睡前听到的话,抬头问周聪:“那个清倌人抓到了?”
周聪从桌上的温碗注子里盛出热粥来端给周慎,看周慎接了吃了一口,他才慢慢和周慎说起来。
昨天周慎他们去盘查哨子的时候,一直埋伏在各个门口和码头的廉七他们,在去郴州的渡口截了一艘渔船,渔夫说他要出去卖鱼,廉七看他船上鱼不过三四十斤,船的吃水线却深,发了信号喊了兄弟一起过来,把船拖上岸拆了,在船底夹舱里果然找到一个半身瘫掉的女人。而去九针坊的那队人,在九针坊的阁楼上找到了正在绣花的李老板,也一起带了回来。
“现在人都在后院看守着,我们先审了一遍,没什么有用的,还要等师父起来了看看。”周聪有些羞赧,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却没什么用。周慎放下碗,披衣坐了起来,周聪伺候他穿好衣服,周慎披上大氅,走到后院去看。院子里两个人戴着手枷脚镣,一个躺着一个蜷缩着坐着,
1...34567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