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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行长?”门外传来云四的轻声呼唤,准是因为屋里没点灯的缘故,下人都不敢大声惊扰到他们歇息。
陈轩却还是醒了,蹬着腿往他怀里拱,嗓音黏糊糊的:“别走。”
“不吃饭了?”他摸黑揉陈三少的腮帮子。
没有回应,三少爷又睡着了。
黑漆漆的屋里亮起一盏烛火,林海到底还是把蜡烛点燃了,陈三少在他怀里难受得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林海的胸口,幼稚地躲避光源,最后还是被飘摇的火光惹烦了,怒气冲冲地起身,伸长了胳膊和林海抢烛台。
“吃饭了。”林海用吻堵住陈三少的抱怨。
陈轩抬起的胳膊晃了晃,转而搂住他的脖子:“你没走啊?”
“答应了你不走,我还能去哪儿?”
“家里事情不是多吗?”三少爷揉了揉眼睛,不闹脾气了,弯腰找自己搁在床边的鞋,“我差点忘了,现在分会不仅要应付生意,还要提放我爹的阴谋。”
陈轩的鞋和林海的紧紧挨在一起,阔少爷穿好袜子以后,不急着下床,反倒爬回林海身边亲他的眼窝:“你刚刚睡没睡?”
“睡了。”他睁眼说瞎话。
三少爷的眼睛眯了起来,怀疑道:“那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很累?”
“抱你抱的。”林海愣住一瞬,飞速寻找到借口,“你可是枕着我是肩睡了一下午。”
“到现在还是酸的。”他活动了几下手臂,“真能折腾我。”
陈三少听得怪不好意思的:“哭累了。”
有理有据,语气还坦荡,仿佛哭是一件完全不丢人的举动似的。林海叹了口气,也跟着三少爷起床,穿了鞋往书桌边走,那本没翻完的账簿被他搁在桌角,如今陈轩已醒,他终于有机会看书了。
“你不去吃饭吗?”三少爷见林海摊开账本,眼睛微微睁大。
林海点头,推门把云四喊进来:“带三少爷去吃饭,我的迟点送书房去便好。”
如此一来,就是不和陈三少一道喝粥的意思了。陈轩哪里肯,扑回床边气鼓鼓地往被子里钻,结果被林海几句挑衅激得火冒三丈,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到了前厅,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懊悔万分,捧着粘稠的白米粥气得直踢桌子腿。
可怜这圆桌是用上好的鸡翅木敲的,没禁得住陈三少的几剂扫堂腿,掉了不少漆。
三少爷闹脾气,下人自然不敢出声招惹,就云四没心没肺地伺候在一旁。陈轩也有意思,虽生气,但唯独和憨厚的云四出奇地投缘,两人在屋里叽叽咕咕说了半晌,得出个林海太过霸道的结论。
“都不陪我吃饭!”三少爷喝完粥,把筷子一摔,“这还得了?”
云四端着给林海准备的晚饭,轻声附和:“不得了不得了。”
远方在外头假装没听见他俩的胡话,撑着灯笼催云四快些:“行长还没吃饭呢。”
“我和你们一起去。”陈三少也跟着下人往外走,抄着手踱步,他们三人摇晃的影子像鬼影似的飘在墙头,陈轩又害怕起来,只是没了林海,三少爷面上强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书房就在卧房一侧的院子里,要穿过半片花圃,夜里风急,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陈三少心里的火气也被吹散了,满心满眼只剩远处窗内透出的一点微光。
远方却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行长该是睡着了。
“睡着了?”陈轩怔住,“可蜡烛还点着呢。”
“这火光太暗,换了平日,行长早就拨烛心了。”
远方不说还好,一说,三少爷立刻抢过他手里的灯笼,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这一路算不上杂草丛生,但总归有些嶙峋的枝叶横在夜里,可陈轩管不了那么多了,直冲到书房门前,再轻手轻脚地推门。
“三少爷?”林海带着困意的声音从屋里飘来,烛火也跟着明亮起来。
陈三少吹熄了灯笼,巴巴地跑过去,拱到林海怀里亲他的下巴:“吵醒你了?”
“没有的事。”林海揉了揉眉心,“是我自己睡眠浅。”
三少爷闻言不吭声了,搂着他的脖子四处乱亲。
第六十六章拍黄瓜
“干嘛?”林海的睡意渐渐散去,捏着陈三少的后颈,哭笑不得,“吃了个饭就乖了?”
这时远方和云四也赶来了,见他俩耳鬓厮磨的腻歪样,都没进屋,陈轩却没那么多避讳,招手让下人进门。
“粥挺好喝的。”陈轩倚着林海的肩,轻声细语,“你吃点东西再睡。”
“不成,这几日事务太……”
“我帮你看。”陈三少蛮横地按住林海想要翻账簿的手,不等他拒绝,高声道,“我虽然没你厉害,可也是处理过陈记生意的人,你若是不答应,那就是不信任我,还把我当陈振兴的儿子看待。”
三少爷胡搅蛮缠起来,林海只有叹息的份儿。他把碗端起,草草喝了两口:“我把你当个阔少爷惯着,不好吗?”
“阔少爷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陈轩振振有词,替他夹了几块拍黄瓜,“这黄瓜挺好吃的。”
“烩三丁呢?”林海故意逗弄陈三少。
三少爷当真羞怯地扭开头:“我吃了大半碗,剩下的不好意思端给你。”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凑过去捏陈轩的腮帮子,捏完继续吃饭。
陈轩六神无主地盯着林海瞧了会儿,转身去看桌上的账簿。分会单月的账簿就有厚厚一沓,陈三少没急着看,先捧着掂量,继而不由自主地“哎呦”了一声。
“多吧?”林海把下巴搁在陈轩肩头舔三少爷的耳朵,“累了就先去歇着,我继续看。”言语间满满都是怜惜,也只有陈轩听不出来。阔少爷气恼地把林海推到床上,吹熄了床头柜上的烛火,又把床帐放下,林海掀开帘子,陈三少还不乐意,叽叽歪歪地骂他不信任自己。
“怕你累着。”林海硬是把人拉进怀里抱着。
三少爷捏了捏他的手指:“也就我成天没事干,哪里会累?”
话虽如此,林海心里其实一直把陈轩当少爷看,根本没指望他能帮着自己处理分会的生意。烛火幽幽,破碎的光点像飞舞的萤火虫,在三少爷眼底聚拢又分散,林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偏见耽误了陈轩。
“去吧。”他松开手,把床帐拉上,舒舒服服地枕着胳膊,“明早起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既然已经决定帮陈轩夺回家产,





饿犬 分卷阅读90
一味的保护便是无用的,毕竟三少爷是要展翅高飞的雄鹰,迟早有一天不在他的保护下,也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陈记的继承人。林海对此深信不疑,即使他从未说过。
床头的火光暗下去,书桌上的却更亮了。陈轩让云四把粥端走,自己坐在桌前翻看那本厚厚的账簿。纸张翻卷,看得出林海读过不少遍,三少爷用铁丝拨弄了几下灯芯,又忍不住回头去望床榻。
床帐本来是水红色的,自打新婚起就没换过,平日里他们歇息并不常放,如今灯火昏暗,瞧着倒像是没有颜色,烛光照不见的褶皱处仿佛翻卷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打进陈轩眼底。
他没想到分会的行长会这般辛劳,更觉前几日自己的胡闹是给林海添麻烦,愧疚夹杂着不服输的小怨气,让三少爷轻轻哼了一声,回视线继续读手里的账本。夜深人静,陈轩伏案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动过,只风里传来笔尖滑过纸张的轻微声响,像是初雪,在静谧无声的夜里飘然而至。
早春的寒气在夜的遮掩下展露无疑,三少爷惊觉双腿冻僵时,天角似乎已经有了发青的迹象,他借着烛光看不大清墙角的石英钟,不过陈轩并不在意,反而轻轻挪开椅子,直奔床去了。
他想像以前一样,把冰冷的脚塞进林海的怀里,肆无忌惮地把惯着自己的爱人吵醒,所以陈轩用力拉开了床帐。烛光飘荡,三少爷有一瞬间以为蜡烛会熄灭,但是没有。
林海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呼吸悠长,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皱着,那张时常板着的脸在夜晚竟然有软化的迹象。
像春水涌动,陈轩心底有一角寒冰悄然裂开了细细的纹路,紧接着伴随着碎响,裂口逐渐扩大,最后冰层轰隆一声四分五裂。
原来这个人也会疲累,原来这个人在自己面前从不设防。
三少爷慢慢松开攥紧床帐的手,俯身靠近林海,他自己的身影挡住了温暖的光,他却知道林海的睫毛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知道那温暖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爱着自己的心。
双唇即将相贴,陈三少忽然僵住,他眨巴着眼睛,把差点涌出眼眶的泪眨去,他不再想要亲吻林海,转而把脸埋进对方温暖的颈窝,蛮横地磨蹭,硬是把林海拱醒了。
“我的三少爷。”林海嗓音嘶哑,转身把陈轩抱上床,自然而然地用腿夹住那双冰冷的脚,“啧,你就折腾我最厉害……”最后几个字轻得陈三少几乎听不清,这阔少急切地竖起耳朵,刚欲回嘴,林海已经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声与有力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陈轩眼底的烛火腾起又熄灭,循回往复,像蝴蝶煽动羽翼,迟迟不肯飞起。
红尘万丈,怎么就遇见这般好的你呢?
陈轩把脸彻底埋进林海的颈窝,低声地抽噎,胸前的震动很快就把对方惊醒了。
林海慌乱地坐起身,把陈三少抱在身前,揉着头发苦笑:“怎么了这是?”
“你……”陈轩抹掉泪,张嘴咬住他的脖子,“你抱着我,我冷。”三少爷并没有把心底的爱意说出口,泪也干了,抱着林海的腰,闷声闷气地指使他。
林海便用力搂进陈三少,把胸口最温暖亦是最脆弱的位置让给陈轩取暖,眨眼间又坠入梦乡。
“该醒的时候不醒。”陈轩皱了皱鼻子,哼哼唧唧地把裤子蹭了,腿间有点顶起的弧度,正压在林海的腿根边。可惜林海睡得依旧熟,手臂温柔地搁在三少爷的腰边。
欲望在暗夜里熄灭,脉脉温情便开始涌动。陈轩披着被子,力地爬到床里侧,林海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缝,见阔少爷胡闹也不生气,在梦里把人拉到怀里,继续与周公会晤。陈三少喘了几口气,继续往床里爬,但是腰间的手实在太紧,根本挪动不了,他只得作罢,转而可怜兮兮地窝在林海怀里,等着情潮平息。
陈轩等着等着就迷糊了,林海的呼吸徘徊在他的额角,暖洋洋的,仿佛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馥郁的馨香弥漫在三少爷的鼻翼间,直接把他熏醉了。只不过梦里梦外都是林海望他的眼眸,陈轩在朦胧间下定决心,不能再让林海为自己操劳。
他是陈记的三少爷,即使名不符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第二日春光明媚,风却还是冷的,林海早早地醒了,见三少爷裹着被子睡得香甜,便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枕着一条胳膊,轻轻挠陈轩的后背。
三少爷乖得很,黏糊糊地贴上来,腰还一挺一挺的。林海愣了愣,伸手随意一摸,顿时哭笑不得,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陈轩怎么了,只是与三少爷同床共枕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对方在梦里就能硬得流水的。
“梦什么呢?”林海用手指刮了刮陈三少的鼻子。
就听三少爷忽然仰头喃喃自语:“不要摸……不要摸那里……”说完扭得跟条泥鳅似的,一点也不安生。
“摸哪儿啊?”林海笑着把陈轩搂在怀里,亲了亲发红的眼尾。
三少爷又安安稳稳地睡了片刻,继而再一起扭动起来:“坏……林海最坏了……”
被点名的林行长目光温和,只眼底烧起一团火,炽热的火苗直燃进瞳孔深处,以至于陈轩从春梦中惊醒时,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梦见我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林海的语气很是肯定。
陈三少懵懵懂懂地点头。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三少爷掀开被子挠了挠肚皮,“欺负我。”说完翻了个身,趴在林海怀里蹭蹭,边蹭边嗅,“林海,我都说了疼,你怎么还欺负我呀?”
得了,还没睡醒呢。
林海干脆顺着陈三少的意思,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脱了衣服搂住,顺便把床帐拉紧。于是屋里一时满满都是喘息,继而又传出几声软绵绵的呻吟,最后还有甜腻的抽泣,总之等林海神清气爽地拉开帘子,陈三少已经傻瘫在了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阔少爷的抱怨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林海一边穿衣服,一边逗弄三少爷:“这回可不是我欺负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对着镜子系领带,“我的三少爷,昨晚梦见什么了?”
香艳的心事被戳穿,陈轩反倒不羞恼了,破罐子破摔般披着一件单衣下床,大大咧咧地晃到林海身后,搂着他的腰瞎顶:“我在梦里把你上了。”
林海的笑僵在嘴角,忍不住打了一下陈三少的手。
“……没成功。”陈轩瞬间蔫了,咬着他的耳垂嘀咕,“林行长,你真没情趣。”
“这时候应该逗我开心。”陈三少咬完林海的耳朵,又去啃他的脖子,“我说什么都不反驳,才有意思。”
第六十七章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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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听完,又打了三少爷一下。
陈轩这才安稳,亦是觉察出冷意,哆哆嗦嗦地往床边跑,可跑过去又嫌被子脏,连蹦带跳地窜回来往他怀里钻。
“林行长。”三少爷每次说正事儿时,都喜欢这么称呼他,嗓音拖得极长,林海回回都当成撒娇。
“我昨晚把这月的流水都看完了。”陈轩得意地抬起头,“夸我。”
“夸你。”
陈轩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没听见下文,神情有些绷不住:“就这样?”
“就这样。”林海忍笑把外套脱给陈三少,“我还没检查你账目有没有算错呢,怎么夸?”言罢转身去翻桌上的账簿。
陈三少别别扭扭地跟着他,贴在林海背上烦他,林海翻到哪一页,就把手伸过去捣乱。
“别闹。”
“你亲我一口,我就不闹。”
林海好笑地望了陈轩一眼,贴过去吻了吻:“去吃早饭吧,我看完就去找你。”
陈三少还是不肯动,亲完以后餍足地趴在林海背上,硬是饿着肚子等他查完账簿。其实还有些出乎林海的意料,他原以为陈轩这样的阔少爷能勉强读完就已经不错了,哪想到陈三少不仅读完了,还找到几处纰漏。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陈轩。
林海捏着本子的手指紧了紧,扭头瞄了三少爷一眼。三少爷立刻紧张地蹬了一下腿,絮絮叨叨地保证:“有问题你直说,我禁得住批评,但下一次我肯定做得更好。”
“下一次?”林海把陈轩扯到怀里。
三少爷巴巴地眨眼睛:“嗯,下一次。”
他故意板着脸不吭声,等折腾够了陈轩,才笑着说:“这次就很好。三少爷,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可赖不掉了。”
所有的春光都汇聚在了陈轩眼底,毕竟嘴上再怎么说无所谓,爱人的肯定亦让三少爷心潮起伏。他打小,自有记忆起的五六岁开始,听见得最多的便是“不行”二字,旁的孩子都晓得功课习得好会有奖励,只有他都弱冠了,方知“奖励”到底是何意。
那一眼春色太过荡漾,林海怕自己再起欲念,连忙移开视线,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几颗水果糖。
他剥开糖纸,塞进陈三少的嘴里:“前几日拜年剩下的,孩子都爱吃,你尝尝。”
“奖励……有糖吃?”陈轩鼓着腮帮子往林海腿上爬,“林海,以后你都要给我糖吃。”
他哭笑不得,没想到陈三少真把自己当孩子,只得苦笑着点头,把抽屉里的糖一股脑全拿出来,塞进陈轩的口袋。
甜丝丝的气味在林海面前散开来,他轻轻嗅了嗅,忍不住伸手戳陈三少的腮帮子,于是那颗糖在陈轩的嘴里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滑来滑去。阔少爷只顾得上吃糖,没搭理林海幼稚的举动,倒是腿晃了两下,颇有些不满的意味。
“多大的人了。”他戳够了,俯身亲三少爷沾着糖水的舌。一退一近,一舌紧追不舍,一舌粘着糖飞窜,只可惜最后还是被制服。陈轩呜呜地哼唧,拼命勾着舌尖抢逐渐融化的糖,林海实在觉得三少爷可怜,终是放过那双沾满津液的唇,又替他剥了一颗。
陈轩的脑袋立刻低下来,把糖卷进嘴里,再勾着林海的脖子贴过去:“我比你小好几岁呢。”言语之间满满都是得意。
“所以我是活该被你折腾。”他听得牙根发痒,狠狠揉了几下三少爷的脑袋才解气,“行了,糖也吃了,咱们去前厅。”
距离云四来喊他们吃早饭已过了近半小时,林海把磨磨蹭蹭不肯穿衣服的陈轩搂在怀里,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吃了早饭。三少爷裹着他的外套,晃着腿喝米汤,衣摆也跟着左摇右晃,像振翅欲飞的鸟。
屋外偶尔传来零星的炮火声,林海吃了几口菜,忽而记起今日是初五,该吃饺子:“云四,晚上包饺子吧。”
远方闻言,放下手里的簸箕:“行长,今天该迎财神。”
“财神?”三少爷捧着碗惊叹,“呀,今天初五呢。”
“街上的铺子该开咯。”云四听了林海的话,一边往厨房跑,一边喊,“行长,咱们又该忙起来了。”
听了这话,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陈轩。三少爷刷地转头,目光炯炯:“你说了要我帮忙家里的事……”原来陈三少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每年开年,分会的事情都异常多,年前积压下来的事务,以及新年突发的状况都让林海忙得焦头烂额,毫不夸张地说,逢年过节就是他最头疼的时段。
“嗯,明天我带你一起出门。”林海把碗搁下,拉住陈三少微凉的手叹息,“刚刚就该逼着你把衣服穿好。”
三少爷喜滋滋地扯着略长的衣袖,挤到他怀里:“你的衣服暖和。”
“还有你的味道。”陈轩有些羞怯,但固执地说,“我喜欢你,所以穿你的衣服也很快乐。”
“就算……就算有点冷,我也不怕。”
林海的心随着陈三少的呢喃,软化成了春水。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在故意撒娇。”三少爷的脸快埋进碗里了,“但是林海,我就是喜欢你。”
陈轩忽而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眼里繁星陨落,颗颗都落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因为喜欢你,所以忍不住告诉你。”陈三少凑到林海怀里,喘息有些乱,仿佛意乱情迷,“我以为说一次就够了,可我只要看见你,就抑制不住我自己,总想把那些欢喜都说出来。”
“你不要嫌我烦。”陈轩表白完,蛮横地搂他的脖子,继而又飞快蔫吧下去,“好不好?”
滚烫的情绪堵住了林海的喉咙,他亲了亲三少爷的鼻尖,又亲了亲微红的面颊,最后嘴唇贴在陈轩湿软的唇角,轻柔地摩挲。
虽无一字一句的回应,但他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的“好”。
于是知足常乐和贪得无厌两种情绪在陈轩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得到回应,三少爷欢欢喜喜地继续吃饭,可吃了几口又觉得他的回答太简单,立刻皱着眉用脚尖蹭他的裤管。
林海轻轻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好好吃饭。”
“林海,我还想吃糖。”
“不行。”他挑眉,见三少爷伸手掏口袋,立刻轻哼道,“你吃,我就抽烟。”
陈轩见不得林海抽烟,手腕转着方向往他怀里探:“你的烟不是都被我拿走了吗?怎么还抽。”
“不许抽。”陈三少有些急,把最后一口米粥喝干净,拱到他怀里,“林海,我给你糖吃,你别抽烟。”
“也就你喜欢那几颗糖。”
“你给的。”三少爷捂住口袋,“当然喜欢。”
今日陈轩特别讨他欢心,林海听得耳根发热,把人搂着往卧房走。初五不适合走亲拜友,分会门前很是冷清,他却乐得清闲,和三少爷一道,窝在书




饿犬 分卷阅读92
桌前检查账簿。
陈轩在林海面前有些孩子心性,用钢笔都能弄得脸颊上沾染墨水,他在翻阅的间隙随意一瞥,忍不住笑着把三少爷拉到怀里,却不是擦黑色的墨痕,而是问陈轩有没有什么发现新的纰漏。
跟只花猫似的陈轩绷着脸,认认真真地用笔把发现的问题都圈了出来:“林海,我觉得这几单生意有些不对劲。”
“明面上是支平衡,可按理说年节里的货运都停了,就算亏损也实属正常,这些铺子的益却高出一大截……”
书桌上光影浮动,原是窗外的梧桐树的树枝随风飞舞。这些光点跟陈轩一样,不熟悉时只敢盘踞在桌角,时间一久,就蹬鼻子上脸,溜到三少爷的额角蹭蹭。
起风了。
林海不知怎么的,俯身凑到陈轩的腮帮子边嗦了一口。
“林行长,我说正事儿呢。”陈三少捏着笔,用笔帽戳他的脸。
“你说,我听着。”林海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继续嗦。
陈轩勉强说了几句,被烦得直喘粗气,干脆撂下笔,问他自己刚刚讲了什么。
“你怀疑他们报假账。”林海言简意赅地说出了陈三少心底的顾虑。
于是三少爷眼里的恼怒顷刻间变成一水儿的崇拜:“你晓得啊?”
陈轩把账簿推开,抱着他的腰亲亲下巴上的胡茬:“你说怎么办?报假账可是大事。”
“你想怎么办?”林海反问三少爷,“明天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的,这事儿交给你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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