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远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春日负暄
乐明心跟着贺成安下了楼,沿着两边开满月季的小路,走到最里面的一栋楼。门外有个大缸,里面飘着几片残荷,还养着两尾红锦鲤,只是因为天冷,懒得动弹,时不时甩甩尾巴。贺成安开了门领乐明心进去,这大约是贺成安自己的私人地盘了,一层放着慢慢一架子的半成品,随处摆着颜料和画架,还有很多绿植。
两人一路上了二楼,二楼则是整个打通的开阔空间,地板还是很有质感的水泥地,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工作室无人的后院,床边放张大床,再放个简易的衣柜,其余空余的地方稀稀拉拉地放些杂物,还有几幅画好的画,有一些盖着布,有一些就这么放着。
乐明心就站在楼梯口,不是很好意思往里走,目光好奇地放在那些画上,大多是油画,画花草画天空,颜色浓烈,色块嚣张,有一幅画吸引了乐明心,那是由墨蓝到黑过渡的天幕,上面是如流星一样拖曳的绚烂光芒,没有多余的颜色。
“你看看合不合适。”贺成安拿了一块布,将那张画盖住,递给乐明心一件黑色毛衣,是他除夕时候穿的那件。
乐明心接过那件毛衣的时候还在想那副画,贺成安这儿暖气开得很足,让人有种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满足,他把包和外套放在一边的一把高脚椅上,没等贺成安回避,就背过去,双手拉住衣服下摆,从下往上拉起来,劲瘦的腰身和背上柔韧的肌肉先是缩躬起,衣服脱下来之后又重新舒张,头发被弄得翘起来。
乐明心连忙把毛衣套上,他的肩膀没有贺成安宽,袖子长出一截,领口也大,露出半截锁骨,但也还算能穿,他把外套套上,头发还是翘着,眼角天生就有些下垂,不笑的时候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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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温顺。
“合适,”乐明心有些脸红,“谢谢。”
贺成安已经把做陶的时候穿的围裙脱了,虽然天冷,但也只穿一件灰色棉质衬衫,宽阔的肩膀和饱满的胸膛撑得恰到好处。
“下次来的时候拿给我。”
乐明心答应了,赶着时间回到小朋友中间去。
“下次”,这个词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开心。
第13章
到了有空的时候,已经是周末。乐明心把贺成安的毛衣洗了,洗之前还飞快地闻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普通的淡淡洗衣液味道,干净清爽。他拿了个袋子,将衣服装好,启程到贺成安的工作室去。
过完年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冰冷的寒潮过去,只有料峭的春寒,偶尔阳光灿烂的时候更是暖。工作室里的月季开得更盛了,朵朵都绽到最大,乐明心是压着工作室开门的时间到的,花瓣上还有露珠。
于小坐在前台,托着腮打哈欠,乐明心已经认出了她,朝她挥手笑了笑。
外面不算冷,于是上色就在户外,正对着一片月季花的地方有个小亭子,有桌有椅,桌子上摆着一格格的颜料,看上去颜色都差不多,像是一格一格都是白,颜料盒上倒贴着标签,有各种深浅的红黄蓝绿棕黑紫,还有乐明心根本搞不清楚区别的“柠檬黄”,“竹黄”之类的颜色。
贺成安也坐在那,单手握着一个杯子,另一只手拿着画笔,沾了颜料在上面画画,三两下就画了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对于他来说这种卡通画似乎驾轻就熟,但他还是认真专注。旁边支了张大桌子,上面放了好些已经上好色的陶艺作品,大都是那天带队来的老师做的,委托工作室上色再烧。
乐明心一步跨上两个台阶,瞅准了贺成安沾颜料的空隙,爽朗地说道:“早啊。”
贺成安洗了洗画笔,换了绿色画熊猫手里拿着的竹子。他扬了扬下巴,乐明心就看到了他的小花瓶被放在旁边,晾干了之后颜色变浅。
乐明心在贺成安旁边坐下,说道:“直接涂吗,怎么看上去都是白色。”
贺成安去剃了头发,下半边脑袋长出来的发茬又剃干净了,鬓边也剃了,乐明心看到他耳垂上有个黑曜石耳钉,耳垂的背面好像还有个纹身,太小了,从乐明心的角度看不清楚。他说道:“烧出来颜色会变,按你喜欢的涂就行,涂慢点,涂得快容易混色。”
他拿过来一个上色后烧制好的花瓶,上面五颜六色,跟色板似的,可以对照着涂。
乐明心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画画的经验,也没有太多艺术细胞。他把还给贺成安的衣服放在一边,学着贺成安的样子,洗了支画笔,看着摆了满桌子的颜色丰富的颜料发愣,实在不知道怎么画。
贺成安见他皱了眉头纠结,好像在决定什么人生大事,心里觉得好笑,抿住了嘴唇才阻止了嘴角的上扬。他用笔杆敲了敲乐明心的花瓶,说道:“随意画,实在画不好再送你一个。”
乐明心的眉头展开,开始顺着自己心意来,把所有暖色调的颜色都往上招呼,小小一个瓶身,五花八门,什么颜色都有。
贺成安画完自己手上的,看着他的,说道:“再送你一个?”
乐明心玩得开心,十只指头都沾了颜料,将瓶子放在桌上,远近端详一下,满意地说道:“就这个挺好的。”
两人去旁边把手上沾的颜料洗干净,一时没有擦手的纸巾或者布,乐明心把手上的水甩了又甩,才去勾装衣服的袋子,他说道:“已经洗过了,很干净的。”
贺成安不甚在意地点头,手还湿着,将袋子接过来,看也不看。
他拿着袋子走出去两步,回头一看乐明心正跟在身后,眉毛一挑,似乎在问“有事吗”。乐明心顿住脚步,挠挠头,张开嘴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憋出来一句:“那什么,我看你做的陶器瓷器都挺好看,我能再看看不?”
“我就看一会儿,如果你忙的话就……”
“不忙。”
“哎?走着。”
贺成安拿钥匙开小楼的门,乐明心站在他身后留意去看,终于看清了他的纹身。在耳垂背面,耳钉尖穿出来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空心六角星,一点都不张扬,不离近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的理由,乐明心却认真地看起陶器瓷器来。
小楼的一楼架子上的器皿没有归类,放得杂乱,一排看过去,又有陶又有瓷,高矮胖瘦不一而足,还有些刚晾干的陶坯。乐明心盯着一个镂空的花瓶左右看,那花瓶没有上釉,小而复杂的镂空花纹,上面共有好几种颜色,看着复杂而细巧,他不禁问道:“怎么弄的?”
“颜色一层一层上,刮的时候控制力度,就有不同的颜色了。”
贺成安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乐明心直起腰来一后退,后背就撞到了贺成安的胸膛,后脑勺撞到了贺成安的鼻尖。屋子里的暖气还是开得很足,热得乐明心鼻子尖冒汗,连忙转过身和贺成安面对面,贺成安站定不往后头,他的身后就是摆满了器皿的架子,也不敢退,两人只好极近地站着。
看着贺成安上下滚动的喉结,乐明心脱口而出:“那天晚上……”
贺成安微微偏头,呼吸喷在乐明心的脸颊上,声音压得小而低:“嗯?”
乐明心喉头干涩,装出一副镇定老练的样子:“就,我挺爽的,你觉得呢?”
不意他竟然说出这句话,贺成安第一反应是喷笑出声,他笑得少,笑得时候脸上的棱角和剃青的发茬都显得柔和了,眼睛微微眯着。乐明心被他笑得脸红,后背都出汗了,汗珠沿着脊背往下流,弄得他皮肤发痒,强自正经道:“你觉得呢。”
贺成安后退一步,插着裤兜,下巴扬起来示意了一下:“楼上。”
乐明心脸上发烧,走出去第一步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了,深呼吸两口气才压住了快要蹦出来的心,跟在贺成安身后亦步亦趋地上楼。
上次看到的画全部都用布盖起来了,落地窗的窗帘整齐地束好在两边,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板上,显得生气勃勃,这样的天气适合郊游,不适合坐在床上,不适合发生和隐秘的欲望有关的事情,但这样的反差,让乐明心又羞耻又兴奋。
他半边屁股坐在贺成安松软的床上,见贺成安拉开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他连忙又站起来,仿佛屁股底下长了刺,问道:“你找什么呢。”
贺成安头也不回:“找套。”
“哦。”乐明心的脑袋像个头上冒蒸汽的火车头,他应了一声,又坐下去。
贺成安关上抽屉,手指尖夹了一个没开封的保险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乐明心:“之前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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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啊。啊,不,那天你没那什么,应该不算做过吧……”
乐明心眼睛盯在那个保险套上,话都说不清楚了,也压根没发现,一句话下来,贺成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着保险套的一角,拉着上衣的衣摆,利落地把上身脱光,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裤子挂在盆骨处,人鱼线顺着裤腰延伸进去。
他真的比过年的时候黑了,后脖子和肩膀处还明显有一块儿晒红脱皮还没好的地方。
贺成安见乐明心在看,一手拿着衣服,另一手反手摸了摸那处,嘴里还咬着保险套,含含糊糊地说道:“天冷的时候去海边待了一段时间,冲浪的时候晒脱的。”
乐明心原本被贺成安咬保险套的动作惊得心头狂跳,这下子又被分散了注意力,他没冲过浪,很有兴趣,不禁问起来。
“冲浪?哪里……”
贺成安把保险套拿在手里,低头用嘴堵住了乐明心的话。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接吻,贺成安手上的安全套戳在乐明心的脖子上,锯齿状的包装外延刺得乐明心一阵痛痒,但他躲也没躲,贺成安的唇舌这次是出乎意料的温柔,两个人的舌头尖顶来顶去,磨得乐明心不住向前往他身上靠过去,只有一点点屁股边沾着床。
乐明心侧着头和贺成安接吻,嘴巴里含含糊糊地闷声呻吟,自己去脱身上的衣服,嘴唇分开一刹那,衣服脱了下来,又重新黏到一起。他想要站起来,却被贺成安挤着,没站稳,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上,早晨大好的阳光倾泻进来,乐明心小声说道:“窗帘拉一下吧。”
贺成安严严实实地压在他身上,四条腿交缠着,手不住去揉他腰间和胸上的肉,喘着气去亲乐明心的肩膀,沉声说道:“看不见的。”
说是看不见,乐明心心里却还是紧张,越紧张,下面就越兴奋,等贺成安解开他的裤子的时候,阴茎已经把白色内裤撑出形状,顶端分泌的液体沾染出一小片深色。贺成安用手指刮了刮,乐明心呻吟一声,小臂横起来挡住脸,腰却不由自主地往上顶了顶。
贺成安拉着他让他坐起来,脱了外裤,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白色的内裤包裹着结实浑圆的屁股,正好坐在贺成安撑起的帐篷上,两个人赤裸的上身相贴,乐明心胸膛上翘起的乳尖在贺成安的胸肌上磨蹭。
“想要吗……”贺成安若有似无地用嘴唇在他的胸膛上啄吻,刚才还拿画笔的大手隔着内裤兜住他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摁,“想爽吗?”
乐明心这时候哪里说得出话来,贺成安喜欢他光腿穿白袜子白内裤的样子,他两条腿大张着,笼罩在阳光里。他一手揽住贺成安的背,一手有气无力地抓贺成安的头发。
贺成安捞过来润滑剂,拉着乐明心的手腕,先是亲了一下他的手心,亲得乐明心浑身发烫,龟头从内裤边顶出来,泛着水光,又红又湿,然后把润滑液挤在乐明心的手里,哄他:“你要用手指扩张,一根一根放进去。”
说着就帮他把内裤拉下去一点,却不脱下来,仍旧兜着勃起的阴茎,勒着半边屁股,把屁股肉勒得泛红。
乐明心很害羞,但又实在是很想要,前面硬得难耐,贺成安的硬热又在屁股底下顶着他,两人胸膛贴胸膛,汗腻着汗。他硬着头皮把手伸到后面,贺成安搂着他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边侧头亲他脸颊边指导他。
“慢一点,手指尖先放进去,把里面弄湿撑开,”贺成安哑着嗓子说话,又底又沉,像羽毛刮在耳膜上,时不时还像哄小孩似的夸他,“对,就这样,插进去,乖。”
乐明心在贺成安的眼皮子底下自慰,浑身的小麦色肌肤透出红来,脚趾尖在白袜子里死命蜷着,觉得贺成安实在是个混蛋,平时冷言冷语的,话都不多一句,这下到了床上,倒喜欢折腾人,把三根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内裤早已前后都湿了,他软在贺成安怀里,塌了腰,不愿意再动了。
贺成安把自己的裤子解了,内裤一拉,勃起的阴茎就弹了出来,硬热粗长,还有上翘的弧度,贺成安把扔在床上的套子一手拿起来,用牙咬开包装,带着乐明心的手给自己戴套,保险套上的润滑液把两人的手都弄得湿透,把贺成安胯下的耻毛黏成一绺一绺。
他就着体位,把阴茎一点一点捅进扩张得当的后穴里。
乐明心感觉到后面被挤开,和那天只用手指完全不同,屁股被掰开,他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却被顶得变了调。贺成安把乐明心往床上压,倒下去的时候,阴茎就势进得又更深一点,擦过前列腺,胯骨打在屁股上,响亮的“啪”一声,乐明心居然直接射在了内裤里。
高潮过后的肠道缩,贺成安皱着眉头喘气,等到乐明心缓过劲来,他才压着人抽插起来,内裤早已经被绷得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帛声,贺成安干脆用力扯开,丢到一边,用手去拨弄乐明心射过后又半硬的阴茎,上面被他自己的液糊得黏糊糊的。
乐明心被反复摩擦前列腺,耳边又听着不住的“啪啪”拍肉声,夹杂着湿润的水声,只剩下叫的力气了,大腿夹着贺成安的腰,感受他打桩似的往里捅,没插一会儿,又拉着他起来,两个人跪在床上,正对着落地窗,乐明心闭着眼不敢看,浑身上下都是汗,汗珠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挂在乳珠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滴在床上。
贺成安把他整个人摁在落地窗上,膝盖顶进去他的两腿间,把他抵在玻璃上动弹不得,从下往上操弄,拍得乐明心的屁股泛红。他心里提醒自己要温柔,却还是忍不住,发了狠地去顶,他是故意要冷落乐明心的,他却还是这样凑上来,让人心软。
乐明心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呻吟一声射在玻璃窗上,整个人不断往下滑。贺成安抽出来,扯了保险套,撸了两把,全部射在乐明心的背上,液顺着他的背,流到臀尖上。
第14章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两个人都没顾得上身上狼藉,并肩赤裸瘫倒在床上,胸膛不住起伏。乐明心脚上还穿着白袜子,两条腿合不拢似的敞着,躺了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拉落地窗的窗帘。
贺成安带着促狭的笑意说道:“这玻璃窗是单面的。”
“……”乐明心回手,又躺回床上,脸上一阵热。
“我去洗一下。”
贺成安翻身坐起来,光着身子下楼,乐明心趴在床上发愣,高潮过后的贤者时间里,心里头又有了突如其来的失落。他把脸埋在贺成安的枕头里,心里乱糟糟。比起上一次醉酒后的纠缠,这一次,贺成安的态度软化了很多,唇舌纠缠肌肤相贴的时候,有若有似无的情愫。
等两人都洗干净之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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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过午了,乐明心下半身围着毛巾,头发还半湿着,苦恼地看着自己被扔在一角的内裤,破破烂烂湿湿嗒嗒。贺成安看了他一眼,翻出上次乐明心借给他的那条内裤,说道:“洗干净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乐明心穿回了本来属于自己但又被贺成安穿过的内裤,脸上的红就没消下去。
贺成安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说道:“去吃饭?”
乐明心想起上次贺成安的拒绝,下意识地说道:“不了,还有事。”
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两人的距离好不容易拉近了一些,这下又要拉开了。谁知道贺成安面上不见生气也不见失落,随手拿起桌子上放的什么东西,朝乐明心扔过来。
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被乐明心握在手心里。
他摊开掌心一看,是一颗瑞士莲巧克力软心糖。
无惊无险的高二上学期就这么过去了,下学期开学没多久,随着新学期家长会而来的,是白色情人节。在情人节的一个星期之前,女孩子们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等到男生一靠近,又偷笑着散开去,男生们也在私下讨论,到底会不会到女生送的巧克力。
“你说呢?”李启推了一下坐在窗边发呆的乐明心。
“啊,说什么?”乐明心刚才看到贺成安从楼下的校道上走过。
“再过几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了,你可长点心吧。”李启是和贺成安同一个宿舍的,和乐明心关系不错,他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叫方萍。
几个围坐在一起的男生都哄笑了起来。乐明心自来是不怎么长心的,他人缘好,长得也好,男生女生都喜欢他,也有女生陆陆续续跟他表白过,他都很绅士地婉转回绝了。大家都知道乐明心对情人节不上心,就只有李启上心。
另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说道:“方萍好像亲手做了巧克力,要送人。”
李启急了:“送给谁!”
那个男生朝后排的座位指了指,说道:“他吧。”
乐明心往后一看,那是贺成安的位置。
家长会那天正好就是白色情人节,乐明心家是爸爸妈妈一起来,爸爸坐在教室里听,拿着小本子认认真真地记笔记,马上就要高三了。乐妈妈拉着儿子在校道里闲逛唠嗑,他们亲子关系一向不错,有一说一,乐妈妈小声说道:“今天是那个什么……白色情人节?”
乐明心答道:“是啊。”
乐妈妈笑道:“儿子有没有到巧克力啊。”
乐明心撇了撇嘴:“没有,别想套我的话。”
“哎呀哪有,”乐妈妈说道,“儿子这么帅,有女孩子喜欢正常嘛。不过你快高三啦,喜欢的人悄悄的喜欢,其他的毕业了再说。”
乐明心摸摸耳朵,说道:“什么有的没的……”
家长会开完了了,教室里的家长鱼贯而出,乐妈妈翻看丈夫记的笔记,说他记得潦草,乐爸爸喊冤,说是老师说得太快太多了。乐明心在旁边插着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看见贺成安跟在一个男人身后朝校门走去,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和贺成安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臭,两人一言不发。
天色阴沉,乌云在天边大团大团地聚起来,乐明心赶紧催爸妈快走。
果不其然,两老刚上车,一声闷雷就响起来了,几点小雨珠从天上落下来,打在乐明心的脑袋上,他连忙往回走,发现贺成安正站在校门口,他面前停了辆车,他的家长坐在驾驶座上,降下车窗,还在跟他讲话。
乐明心不好打扰,从旁边绕过,几句严厉而大声的话就传进了耳朵里。
“我送你来这里是读书的,你看看你的成绩。”
“我托关系把你搞到理科班去,你的数理化学得一塌糊涂。”
“我看到你抽屉里的本子了,满满画的都是画,心思不在学习上,你想干嘛?”
“你看看你的表情,这是什么态度。”
雨渐渐大起来了,从小雨珠连成雨线,四处都是雾蒙蒙一片。乐明心回头看了一眼,贺成安还在那儿站着,背挺得直直的,是无声的抗议。还不待他再看,雨便倾盆落下来,好似天边缺了个口子,哗啦啦地往下倒。
乐明心跑了起来,运动鞋踩在地上,溅起水花,没多久身上就湿了大半,他停在离校门不远处的体育馆。体育馆不上课的时候锁着,门前有一小块地方可以遮雨,他连忙躲进去,拨了拨湿透的头发,甩了甩脑袋。
他才刚站定,又有一个人在雨中跑过来,是贺成安。
乐明心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位置。贺成安身上比他还湿得透一些,校服白衬衫全部黏在身上,水珠顺着脸往下流。
“嗨。”乐明心朝他打招呼。
贺成安没说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眉头皱着,看上去心情不好。外面的雨来得突然,下得气势汹汹,五步以外的景色都朦胧了起来。躲雨的地方本就不大,为了避风把雨刮到身上,两个人站得很近,手臂贴着手臂,一时间只听得到雨声。
“那什么……”乐明心犹豫着开口,“上次,谢谢你。”
贺成安转过头来看他,微微勾勾嘴角,又压下去,说道:“不用谢。”
倾盆大雨把这个躲雨的地方隔成了小小一方天地,眼见天要聊死了,乐明心赶紧接着找话题:“今天是白色情人节你知道不?”
贺成安还是看着他,将他抓耳挠腮想话题的表情都看了进去,心情好了不少,答道:“知道。”
乐明心:“……”
贺成安:“所以呢?”
乐明心连忙接话:“听说有人要给你送巧克力呢。”
贺成安:“哦。”
乐明心尴尬得眼珠子左右转,不知道还要接什么话,就在这个时候,雨渐渐小下来了,冒雨跑两分钟就到宿舍了,他连忙道:“回宿舍?”
贺成安回道:“我回班拿点东西。”
两人要分头走了,可是两个人却都没动,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雨来得猛,走得也快,很快就只剩下几点雨了,打在地上的积水坑里,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雨后清新,连花叶都格外清爽好看。
这下真的要走了,乐明心和贺成安道别。
“等等。”
乐明心站住,回头看,却见贺成安朝他抛来一个东西,他下意识接住,握在手心里,摊开来看,是一颗瑞士莲巧克力软心糖,他连忙抬头,看到贺成安已经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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