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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言言言
李沅也没想到,他竟敢当着自己说出这等话,不有了些惊奇,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九郎会……”会在此事了了之后,杀你来平众怒。
他前一刻还在与赵诺头上扣帽子,现在又这样问,着实是有些不合时宜,何况赵诺就算担心,对着他又如何讲得出口?
赵诺敏锐地注意到李沅改了称呼,冲着李沅道:“陛下仁善。”非过河拆桥之人。
即使李濂最后真要斩了自己来平众怒,那又如何?来豫州之前,李濂就已经答应绝不会为难阿染和孩子。替李濂做下这么大的事,他一人一命,死又何妨。
哪个读书人不想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他赵诺自然也有治国平天下的心。
从陵州向南行二百里,快马半天的脚程,就可抵达瀛洲河间县。
他长于河间,从小就是听着成国公李沅的名声长大的。李沅“战死”后,他亲眼看着北境陷落,那时河间人心惶惶,有门路的人纷纷南逃。他当时不过一小吏,就敢向上官谏言军政之事。
那份谏言最终到了李濂手中,李濂不以为忤,反而对他大加称赞,将他提至自己身边。他亲眼见到李濂与士卒同吃同住鼓舞军心,最终复了北境大半的失地;他见过战后百废待兴,可朝廷各处都需要钱财,李濂便了百姓赋税,开自己的私库以充国库;他也见过李濂同他畅谈,想要整顿吏治、想要改税法军制、想要攘外安内、想要天下大同。
他便知道,自己遇到了明主,他愿为李濂手中利刃,替他披荆斩棘,以创清明盛世。
李沅看着赵诺眼中的星光,突然觉得如赵诺和九郎这般,才是他理想中的君臣相得。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自己暌违了十年,又错过了多少。他深吸一口气,对赵诺说:“明日一早我就去军中,州府这里有澄之坐镇,明府可安心办事。”
刺史虽可管军,但他初到豫州,光是州府中不怎么顾得过来,军中更是鞭长莫及。他也怕自己做不好,李沅去了军中,自己这里又有宰相坐镇,他便再不必担心什么掣肘。赵诺起身,郑重其事地对李沅行礼道:“谢王爷。”
“这可不是我安排的,”李沅向他回礼,“便祝赵明府大展经纶。”
李沅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东方既白。再过不到一个时辰,旭日便会破云而出。
第18章第18章
李沅在军营的两个月乏善可陈,他带兵多年,对如何掌军一事可谓是得心应手无非是恩威并施,不吝于赏赐,也不拘于责罚。
李沅还发现,似乎整个军营中,都听说过自己的名字。他在不经意间同折冲都尉谈过后才知,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名声早已被传得响亮这样一想,也难怪它曾效忠的帝王想要自毁长城了。
得益于这点,再加上豫州驻军隶属河南府,之前负责的折冲都尉是一直跟着李濂的旧部,对他恭敬异常,使得李沅此行异常顺利,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状况。很快就查清了与州官、豪强勾结的几个军户,派人将其押送至州城。
估计是李濂预先也想过中原可能会出事,所以一早就把这里的军队管教地很好。认识到这点后,李沅有些气恼,看起来一切都在李濂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他还非要自己来豫州做甚?
所以在听说侵占军屯的案子要结了的时候,李沅毫不迟疑地快马赶回豫州。
从发往军中的信件中,他就知道这案子结的不一般。不仅有宰相在州府开堂审理,还许百姓围观,这可是历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儒家讲刑不上大夫,庶民犯死罪时枷而,而官员只锁而不枷。即便是大辟之罪,庶人决于市,可七品以上官员可以在隐蔽的地方绞刑,五品以上官员则可自尽于家中。
这般不留情面的处理方式,一下便在百姓中炸开了锅。李沅一路上都听周围有人在议论此事,到豫州的时间也正巧是开堂的前一天。他心中好奇,索性就让卫士先回刺史府报信,自己则在驿馆中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混在人群中去刺史衙门围观。
李沅起得早,本以为自己能占个好位置,可还是低估了豫州百姓的“热情”。李沅到时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凭借身量才得了一个不错的视角。过了有两刻钟,忽然群情骚动起来,原本坐在次位上的赵诺也起身,冲着主座的方向长揖行礼。
李沅抬头,就见林子清身着十三金玉带的紫色公服走进了正堂。阔别了两个月,李沅乍见穿得这样隆重的林子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官服很衬林子清。
自从同林子清分别后,李沅便没有刻意去想林子清。可是林子清与他相处多年,一下子要形同陌路,李沅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在军营中的这两个月,李沅总会不经意间想要招呼林子清,可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人不在自己身旁。这样一来,他心中有话都不知道该与谁讲了。
李沅又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林子清,同时在心中下定决心,去他的形同陌路,他什么时候与林子清见面不相识过!
许是察觉到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林子清抬头,只用了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李沅。他十分失礼地装作没发现李沅,面上虽还是波澜不起的一派从容,可手心的汗也却已渗到了惊堂木上。不过毕竟宦海沉浮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即便是在李沅的注视下略有些紧张,他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惊堂木一拍,唤左右升堂。
好戏开场。
林子清先是让人把之前案犯的口供当堂宣读,随后又拿出清晰罗列的物证,一条条铁证如山,根本不留辩驳的余地。众人讶然,这哪里是堂审的路数,分明是借堂审之名,当众宣判其罪。
把证据都宣读完毕后,林子清直接便要定罪。
堂下涉案的官员也没曾想过会是如此,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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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清搞得不知所措,他们在今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会被人围观!
“某不服!”突然有人高声疾呼,打破了肃穆庄严的公堂。围在外面的百姓心知这是有热闹要看了,一个个地都伸长了脖子。林子清也停下手中动作,让方才发声的人继续说下去。
“某身领朝廷官职,即使不经由三司会审,也该是大理寺或刑部决断。尔今凭一己之力,私设公堂。如此独断专行,意欲何为?”
李沅皱起了眉头,这人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也太不靠谱。私设公堂?宰相借刺史府的衙门审案,怎就变成了私设公堂。何况林子清有便宜行事之权,这样的堂审虽说有些随意,不太合乎规矩,可是也说不得是独断专行吧。
再说了,他与赵诺敢这样张扬无忌,说背后没有李濂授意,李沅是绝对不肯信的。
林子清从座位上站起,走到那人身前冷笑一声道:“你既知自己有官职,何不代天牧狩、教化百姓?你欺上瞒下、作奸犯科之时,可曾想过自己是朝廷命官?如今事发,不仅不思悔过,还顶撞上官,更是罪加一等。”说着话,林子清就抬手将那人的冠帽打落于地。
林子清一振衣袖,半转身子对堂下众人言:“本官身领黜陟使一职,监察百官陟罚臧否乃职责所在。还有谁人不服?”
他顿了顿,又道,“尔等案卷均会摆上陛下的案头。若还有不服,就等到上京之后亲自向主上陈情吧。”
缓步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林子清不由自主地冲着李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李沅向他笑着颔首示意。
李沅方才还想着,今日这个威严庄重的林相与那夜来寻他的子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一见到那个熟悉眼神,李沅就知道,这两种身份都是同一个人。他突然有了一丝自得,世人皆知林相威严高不可攀,独他见过林子清的各种喜怒哀乐。
堂上有人用振聋发聩的声音,向围观百姓、甚至是天下万民来宣读那些人的罪状。一出好戏到了最的时刻,李沅却不想再看了。
他知道自己推开了林子清,就理当与他划清界限,从此只剩同僚间的交际。可是舍不得,他一生中遇见过无数的人,但除林子清外,再无一人对他如此熟悉,又将所有的心意都给了自己。
李沅退出人群,从角门进到了刺史府的后堂。他想快些见到林子清。
第19章第19章
前面的庭审还未结束,李沅只能独自坐在屋内,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沅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桩事。那时候林子清刚进成国公府,整个人瘦骨伶仃的,看上去比同龄人要羸弱不少,还不太敢说话。李沅对他的唯二印象便是聪明和貌美。
人笑起来时总会比板着一张脸好看许多,平常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原本就漂亮的林子清了说漂亮而非英俊是因那时林子清还未长开,乍一看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他笑起来的时候,新月一般的柳眉下是一双弯弯的眼睛,脸颊上还有两个梨涡,比起李沅在京中见过的诸多美人也不遑多让,称得上是光夺目了。
林子清察觉李沅投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后,怯生生地问李沅:“国公喜欢看子清笑?”
美人一笑闭月羞花,李沅自然看得入迷,他那时也没什么顾虑,直接就承认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子清笑得十分灿烂:“那子清以后就多笑给您看。”
从那以后李沅就对逗林子清一事有了兴趣,时不时地让他冲着自己笑。现在想想,李沅只觉得当时自己真是造孽,自己那般的行径,次数一多可不就成了挑逗?那时候觉得无伤大雅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为今日埋下了伏笔。说到底,是他将林子清引上了歧路。
不多时,林子清就回到了后堂之中。在没见之前,两人都想着对方,可一见到了,他们俩都不有些尴尬,在相互见礼之后,沉默了半晌。
还是李沅想着要和林子清重归旧好,开始没话找话地夸赞道:“我方才在前面看见了,林相好生威风。”
林子清答:“全仰仗陛下授意。”
李沅略带不满地撇了撇嘴角,他也没办法与这样说话的林子清再聊下去了,只好问:“可是打扰到了林相?”他等着林子清点头,这样就能为这场尴尬找一个借口,迅速结束令人不悦的会面。
出乎意料地,林子清却对他说:“臣不忙。”
他是真的不忙,庭审结束后,他在豫州该做的事情便已做完了。之后的上书条陈、押解犯人入京,都有赵诺负责,不需要他再插手。
林子清奢望能与李沅相处的时间多一会儿,可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直视李沅,他怕看见李沅厌恶的表情。
林子清自认能理解李沅。莫说李沅,即便是换做他自己,听到那样的消息也会如鲠在喉,若不是看在累日的情分上,所做的怕是绝不止将来人推开了。
先不提李沅那样端方的人物不可能喜欢断袖分桃这等事。就算是有这种癖好的,也多喜爱那些十三四岁还未长成的少年,一旦这些小男孩长大,即会遭人厌弃。
可笑他竟然还敢与李沅说要陪在李沅身边李沅何等身份,连身份稍差一些的女子都看不上眼,岂容他来亵渎?
纵使他如今有官职在身,李沅碍于朝廷之事,无法轻易与他翻脸,可也绝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李沅挑挑眉,他自然明白“不忙”二字背后的深意是什么,冲林子清说:“林相既然无事,便与我说说这次堂审吧,怎么就做得这般惊世骇俗?”
林子清上前一小步,低着头答道:“来豫州之前臣便得了圣意,陛下想借着此事杀一儆百,故意让臣闹大些。陛下怕王爷被这些尘俗事物扰了清静,不让臣等告诉您。”
“怕我尘虑萦心还让我替他做事?”李沅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同时也不太相信林子清的前半句话,若仅是想要杀鸡儆猴,哪里用得到这么大的阵势?明显是有深意,可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肯明说。
李沅叹了一口气,像是发现了此时林子清心中的纠结一样,招呼他:“澄之,你走近些来。”
李沅这句话说得随意,可林子清却猛地抬起了头,他听在耳中,觉得方才那句话就像是有小鼓在自己耳边擂响一样。从那日过后,无论是见面还是书信往来,李沅都只称他“林相”或是“林阁老”,不乏尊敬,却也疏离至极。这下李沅换了以字相称,相比较起来倒是显得两人亲近许多。
林子清又向前走了几步,见李沅将屋内服侍的众人都遣下去,便立刻请罪道:“臣那日一时迷了心窍,非有意冒犯王爷。”
李沅方才抛给了他示好的话头,他这样无非是想让李沅的怒气消减一些,以求自己能与李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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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太远。
“不是,我……”李沅想对林子清解释自己并非觉得被冒犯了,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外加教养无方的自责,可他也着实不知该如何提起那夜的事,只好道,“澄之就当无事发生过吧。”
林子清欣然应下,李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李沅见他终于恢复了常态,略微地笑了笑,再一次问林子清:“九郎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他在出发之前当然也问过李濂,可李濂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说,只推脱道现在只是有个想法,还没定下来,等确定了一定告诉阿兄。
林子清冲李沅先是一揖,再轻声道:“陛下想改税法,由应受田改成实占田。”
“他倒是厉害。”李沅长出了一口气,顿时就明白了这一行的前因后果。
开朝时典章制度大多沿袭旧制,田亩这一块用的还是从西梁时就有的均田法所有的土地归朝廷所有,按照人丁来均分、给其耕种,待那人逝世后,他原有的土地又被朝廷走以期再次分配。同时租、庸、调,都按人丁来取。
可是均田实行了百余年,弊端渐显。
勋贵之家有赐田职田,虽说有政令规定每家最多可以拥有的田亩数,然而到了前朝末年,这禁令也形同虚设,大贵之家动辄上百顷良田。
这样一来,可用来分配的土地就越来越少。多得是人分不到应有的田亩,可赋税又是按着人丁来取,同时有勋爵官职的人家又可以赋税,百姓的负担自然会加剧。
虽说经过前些年,中原乱过一次,人丁比前朝时少了,无主的荒地则多了。均田制实行的还算不错,可长久下去,难不会又变成上面那样。
但若是在开国之初便定下税法,按照实际有的田产数来征税,或许在百年以后,效会比现在好得多。
改税法之事虽有利,然自古以来,破旧立新都不是易事。可这些艰难险阻,都不是李沅要关心的。
李沅随口又问林子清:“赵诺也知道此事?”
林子清点点头,浅笑道:“赵明府在擢升为中书舍人后不久,便在陛下的授意下,开始着手准备此事了。”
李沅有些明白赵诺受重用、且在此时被放至豫州的原因了。他冲着林子清笑了笑道:“知道的这么清楚,看起来九郎是属意你了。”也的确,林子清在朝中有威望声誉却无甚牵连,是执行改制再好不过的人选。
林子清微微一怔,便轻声答道:“陛下确有此意。”
最开始,李濂提出税法改制这个想法之后,就是由他主导的。只是他那时一心请辞,只做了不多的事就回了陵州。到如今,李濂许是见他再仕有望,又与他详谈了几次,好歹算是说动了他再次接手此事。
李沅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追问林子清:“你来京之前,宜阳令找你何事?”
宜阳令长孙盛便是窦氏的独子,即将袭爵的安平侯。以他的家世爵位,若承荫出仕,怎么也不至于做一个县令。可如今他人也在豫州,之前还跟林子清有过接触,不让人起疑。
“那倒与税法一事无关,”林子清缓缓说道,“小侯爷心气高,不愿靠着荫封来入仕,便走了科举,进士及第后又立刻求了外放,快三年了也没回过一次京。夫人又实在放心不下他,便央我去看一看。一来二去,子清就与小侯爷熟悉了起来,这次小侯爷查到了与侵占军屯相关的一些证据,想要通过子清递到陛下手中。子清后来也向陛下请罪了。”
李沅听罢,觉得这长孙盛日后定大有所为。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就将其抛之脑后了,转而与林子清说道:“既然豫州诸事已定,我也该回京了。你接下来作何安排?”
李沅本就是为了防止生乱而来的豫州,如今无什么事,他便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而且李濂前几日方来信,说在京中等着他一起过中秋。
“我还得去河南道余下的地方再走一遍,”林子清微微躬身,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舍,低垂着眼帘说道,“臣请为王爷准备回京适宜。”
李沅没听出他的语气变化,只想着林子清对自己各项喜好都算熟悉,由他来准备能省下不少心,便答应道:“也好,那就麻烦澄之了。”
李沅本以为林子清说准备,只是看着侍从去做,没想到林子清竟事事亲力亲为。他再怎么想省心,也不可能让当朝宰相为了他这些庶务一整晚的功夫,便劝林子清道:“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你不必如此尽心。”
“为王爷办事,子清安敢不尽心?”林子清不依他的话,半开玩笑道,“子清对王爷熟一些,这些事之前也是做惯了的,换了别人反倒麻烦。”
李沅看着林子清冲他一笑,把要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开始与林子清一同拾起来。他想,林子清难得开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遂了他的意就好。
第20章第20章
将零碎的事物交代完后,李沅就踏上了归途。他与林子清在同一日出城,却是背道而驰。在官道分别时,他倚仗着自己一手剑法少人能敌,硬是将所有的护卫都留给了林子清。
左右京中无事,李沅也不用急着赶回去,便慢悠悠地信马而行,走了小半日,觉得有些无趣,便舍了官道去一旁的小路中,绕着绕着便进了山里。
山间气候不定,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李沅怕马蹄受不得泥泞,便找了一处破庙休息。庙中已经有了三个人,两个年轻人正骂骂咧咧的对着一位老者拳打脚踢。
听他们的话,那两个年轻人一直无甚正经营生,老人便时常接济他们一二,可最近一段时间,老人没钱再给这两个年轻人了,年轻人讨要过几次不成后,就对老人动起了手。
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李沅蹙眉,他见不惯此等行径,遂出声喝止了那两人。谁承想那两人恼羞成怒,挥拳就冲着李沅来了。
李沅久经沙场,用了几招就将那两人制服。那两个年轻人见李沅惹不起,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等那两个人走出破庙后,老人拖着一瘸一拐的两条腿向李沅走来。李沅赶忙走过去扶住那老人,刚碰到老人手臂的一瞬间,老人就握住了李沅的手。
李沅不习惯被别人这样碰着,暗自发力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一个激灵,他才意识到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老人看起来腿脚不便,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深山里荒废已久的破庙中,那两个年轻人的行径更是奇怪,那番话像是特意讲给他听得。他警惕地望向老人,右手按住了腰间佩剑,有些后悔自己未带侍卫的鲁莽行径了。那老人家大笑:“后生别怕,你既然帮了老汉一次,老汉自然是要回报的。”
李沅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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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礼节性地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不敢求回报。”
老者却不听他言语,只连连拒绝道:“那可不行。”
李沅还想说些什么,那老人手上一用力,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李沅觉得自己身处于虚空之中,四周没有光亮也无法逃脱。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李沅被刺激地连忙闭上双目。这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在他耳边响起,仿佛天光大亮,周围的黑雾全都散去。
过了一会儿,等到眼睛渐渐能适应光线后,李沅才缓缓睁眼。他看见屋内有一妇人虚弱地躺在榻上,李沅顺着她包含慈爱的眼神望去,发现一旁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伸出一只手极为轻柔地抚摸婴儿的脸,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生怕碰坏了一丝一毫。两个仆妇拿着婴孩的用具,垂手立在那男子的身后。
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夫妻和他们新生下来的孩子。李沅无意偷窥别家内宅,想要退出去,试了几次后却发现自己被限制在了这屋里的方寸之地中。更为奇怪的是,屋中四人,谁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还未等他仔细看出自己究竟是在何处,场景就换了。他处在厅堂之中,主座上坐得是一位神矍铄的老人,方才在屋子里的那男子坐在了老人的下手。厅堂正中央放置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的是从笔到算盘再到金银器具的致物件。屋外人声嘈杂,像是在举办什么宴会。
李沅正疑惑时,一个小孩被人抱到了桌上,只一眼,他便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刚才见过的那个婴儿,眨眼间,这小娃娃就满了周岁。李沅想,自己该是在梦中。
那小孩先是用右手抓了一支笔,左手也不闲着,去够离自己还远的一方印章。把印章也抓在手里后,那小孩看了看,竟是伸手把笔和印章都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笔喻文采,章代官职,这孩子的抓周竟是抓得了极好的兆头,也难怪堂上的老人会开怀大笑,连声道好,对宾客高声说:“得此一子,是我林家之幸。”
林?李沅皱了皱眉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子清。还未等他证实,场景又变了。随后李沅走马灯似的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这样几次下来,李沅就确定了这孩子便是幼年时的林子清,也明白了自己这是被限定在了林子清的身旁。
李沅盯着眼前稚嫩的面容,刚从上面找出了几分林子清长大后的痕迹,整个人就随着林子清跑到了花园中。他不由地笑了笑,这林子清幼时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乖巧,反倒是调皮地令父母都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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