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无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一多
如果严桓没有再看到他绞尽脑汁筹划出的这些礼物,他可能不会想起那些青葱的往事。那时他一腔爱意,装不下丁点怀疑和彷徨,于是他不求回报,尽管从未看到筮情用过他送的东西,他也不甚在意,每年依然跃跃欲试地准备新的玩意。
现在想来,这是多么可笑又无聊的举动。筮情那么古板的人,根本就无所谓生日。但凡他头脑清楚一点,就该看出这个明显的事实,可偏偏,他糊涂死了。
筮情见严桓长久地呆站在木桌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绕到他面前,怔住了。
严桓在哭。
筮情没料到这个结果,他只是单纯想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确是喜欢他的,他这不是把他送的礼物都好好保存起来了吗。他需要的是严桓的信任,而不是他的眼泪。于是筮情不知所措了:“严桓,你,你别哭啊。”
下意识的,他把哭得落花流水的人搂进怀里。
严桓很僵硬地任他抱着,泪水依然滔滔不止。他有多久没落过眼泪了?记不清。他发誓再也不会哭,可现在不行了,不哭不行。他委屈,真的委屈,委屈得无缘无故,委屈得无从诉说,只能以眼泪代替言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人情的人?他爱惨了的时候,他不搭理他,他只想平静地死去了,他又不放过他。
严桓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他哭成了小孩,哭出了噪音,不管不顾地,眼泪鼻涕都蹭到了筮情衣服上。蹭着蹭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推开了对方。动作太大,顺着带翻了桌上的香薰瓶。
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严桓确认了筮情的衣服,果然是他当年亲手缝制的那件!盯着袖口的花瓣刺绣,他贴着墙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为了那件衣服,他被扎了无数次,可永远地不长记性……
筮情半跪在严桓身边,要把对方抱起来。他得带他离开这里,筮情不晓得他如此激动的原因,但很明白自己做错了事。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严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着筮情弯腰,拽着对方的领子就把人摁在了地上,他几乎是粗暴地吻了上去。
片刻功夫,筮情从嘴巴,到下巴,到脖子,都渗出了血。他犹豫着,不知道该让严桓尽情发泄还是该制止他疯狂的举动。
犹豫的空当里,严桓已经把他的衣服撕扯得无法蔽体,连啃带咬,一路向下。
筮情微微一惊,握住对方的手臂,把人拖了上来:“别闹了。”
严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他解下腰带绑住筮情的眼睛,又摸来残余的半瓶香薰快速地做了润滑。有点粗糙,可他没那个时间细致了。
“严桓,你不能……”
筮情劝止的话卡在一半。病人已彻底坐在他身上,两个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严桓轻声笑了笑,凑到筮情耳边嘀咕道:“师兄,我能。”
“严桓,你……”
“叫我阿桓。”
“……”
“不叫?”严桓吻了吻筮情的耳根,忽然咬牙切齿地喃喃道:“我恨死你了。”
第39章你想得美
严桓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昏迷过去的,总之再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他又被挪到了床上。
筮情坐在床边,扣着他的手,眼里都含着笑意。
严桓看他是真的开心,不由得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说道:“师兄,我已经没有心思谈情说爱了。”
筮情的愉快感瞬间降了温:“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严桓抽回手,不再看他。
“可昨天……”
“我心里一直是有点怨恨你的,昨天也发泄够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筮情彻底傻眼了。
他当然听到了严桓很恶毒地说出来的那句话,他虽然不十分清楚他的恨和他理解的一样不一样,但他以为做过之后,他们两人就算重归于好了。
没想到,严桓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他是在报复他。
或者,连报复也算不上。
筮情失魂落魄地问道:“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桓忽然很受不了他这个类似怨妇的态度和语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给我个好脸色,我就一定要接着?你弄个生日礼物再献个身,我就立刻又回心转意爱上你?”
筮情又被他问住了。虽然对方的语气很讽刺,但好像……说的并没错。
严桓斩钉截铁下了结论:“你想得美!”他以为筮情那么有骨气的一个人,总该知难而退了,不想对方沉默片刻,却是说道:“你不想爱就不爱吧,我爱你就够了。”
严桓脱口道:“你有毛病?”
筮情没接话,只问道:“饿不饿?饭菜准备好了。”
严桓瞪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感觉自己被这个人“缠”上了。任他沉默或吵闹,对方都死活不离开。他无可奈何地翻个身,拿被子严密地裹住了自己:“天天问我饿不饿,我又不是猪转世!”
自称非猪者半小时后还是忍受不住腹中鸣叫,身不由己地掀开了被子。
筮情立刻捧来一碗南瓜粥和几样小菜。
严桓爬出被窝,也假装若无其事:“衣服呢?我洗个脸再吃。”
他大刺刺地,腿已垂到床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对劲。在他逐渐生活无法自理的过程中,筮情是没少看到他的裸体的起码沐浴穿衣都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那时严桓心如死灰,也不在意。
然而此刻,他身上红紫的斑斓痕迹,不知为何,异常刺眼。严桓欲盖弥彰,扯着被子遮了遮,耳尖透出一点红来:“看什么,没看过?”
筮情连着被子把他抱进怀里坐了:“先吃饭,仔细胃疼。”
被迫着塞了一些食物,严桓才终于如愿洗漱干净了。
他对筮情如今这个态度,总隐隐地有不安的感觉,至于原因,想不清。反正是觉得对方在某些地方变了。
想不清他也就不想了。
筮情给他梳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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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桓默默发了会儿呆,忽然道:“我想照镜子。”
筮情的手顿了一顿:“不用照,梳不坏。”
严桓转过头去看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了?”
“不丑。”
“那你把镜子拿来。”
“……”
筮情把镜子锁进了大木匣里。
他拿出那面镜子,严桓看到木匣底下一层铺满了发带,大多是黑灰颜色,独有两条花色鲜艳的,外加一个锦囊。
他感到有些眼熟,摸出那条与众不同的发带,还没瞧出名堂,就被筮情一把抢过扔了回去,另将面镜子塞进他手中。
黑色的纹路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脖子。但好在足够细,看起来没有太过骇人。严桓没说什么,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师兄,那个锦囊,给我的?”
他昨天可是看到它从筮情袖子里掉了出去,不过当时太忙,没顾得上。
筮情迟疑了一下:“嗯。”
那的确是他预备给严桓的礼物,可惜后来发生一堆事,远超他的预期,他看他情绪激烈,就不打算给了。
严桓亲自动手,拆开锦囊,里面也是一根发带。
水蓝色,夹杂白色和金色的丝线。
他把玩片刻,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递给筮情,意思是让他帮着绑上。
筮情没敢再问他好不好看如今对他的问题严桓总是夹枪带棍地回答。
待他绑好,严桓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模样:“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的生日。”
筮情沉默片刻:“没必要过生日。”
这次换严桓不说话了,筮情的确一直要把他培养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软弱不流泪,最好像他本人一样,可惜严桓没做到。
非不为也。
他生来就感情充沛,又有什么办法?
况且晨岛界不重男也不重女,只尊崇力量。他持续地被边缘化,也就慢慢长成了如今的样子。
没法改了。
第40章海底定情
自此之后,筮情对严桓的掌控欲就升了一个等级,以往他都依着严桓的意思,给他独立的空间发呆,现在却是无论做什么,都必要严桓在视线之内。
即使在他烧菜的时候。
严桓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得,被他折腾得心烦气躁,忍不住地总要找茬发脾气。他真不明白,怎么对方从来都无法接到他传达的意思。
筮情这次倒是并非真傻,而是装的。他宁可惹他不痛快,也万不能放任他回到死气沉沉的状态里。一个病人若是自己活得就没有气和劲头,那是谁也救不了的。
“我不吃茄子,土豆和萝卜都切小点,你这弄得也太粗了吧,切成丁……”严桓讨人嫌的喋喋不休,自己不动手,却横挑鼻子竖挑眼,进行远程指挥。
筮情不恼,他说什么他就照做,乖巧如提线木偶。
这让严桓更气得牙痒,总有咬他一大口的欲望。
差点被咬的人浑然不觉,拿勺子挖了半块还在锅里的什锦面糊,吹了两下,塞进严桓嘴里:“尝尝咸不咸。”
严桓没拒绝,生气可并不耽误他吃软饭他最近吃得还稍微多了呢,因为隐约地不那么想死了。
吃过午饭,筮情罕见地失踪了一下午。严桓可不知道他去哪了,反正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对方踪影。
他不肯喊人,只翻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然而上面的字,他凑得极近才能看清,只好不耐烦地把书扔回原位。
太阳落山时分,筮情带着一身潮气和寒气回来了。他先匆匆换了身干燥衣服,这才去见了严桓。
严桓冷着脸:“我还以为你跑了。”
筮情愣了一下,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我能跑哪去?”
“那谁知道……我没求你照顾我,你若嫌麻烦了随时可以走,不过走之前请至少把我送回陆地,别一声不吭地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筮情迟疑地问道:“你生气了?”
严桓噎了一下,忽然有点恼羞成怒:“犯不着!”
筮情一头雾水。
“穿这么厚干嘛?”严桓莫名其妙地摸了摸毛茸茸的夹领。
筮情又扣了一顶帽子在他头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现在?”
“嗯。”
大黑天的,在海上找玩的地方,筮情居然还真没开玩笑。
他要去海底。
严桓无语地面对着据说是下潜工具的,一个粗制滥造的大铁笼子,好半天才道:“师兄,你确定没问题吗?”
肉眼可见就会进水啊。
筮情:“没问题,我试过了。”
筮情的方法是,在铁笼外布置一层结界,以此阻挡海水的压力。
严桓心惊胆战随他下潜,心想这样瞎用灵力,真不像师兄的风格。
四周越来越黑,黑得浓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黑到严桓连筮情都看不清了,以至于对方开口的时候,他吓得抖了一下。
“冷吗?”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又补充道:“不冷。”
筮情扣紧他的手,又道:“累不累?我抱你?”
“不用……没想到海底这么黑。”
不仅黑,而且寂静。静得让人不敢呼吸。
严桓恍惚中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筮情两人。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冲动地打破筮情布下的结界。
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可是,他又舍不得。他怎能让筮情死掉,那可是他拼着性命救回来的。
远远的,浮现了三俩个淡绿色的斑点。
严桓很惊奇地眯起眼,却还是没能看清:“那是什么?”
“水母。”筮情道,“可惜没游过来。”
严桓看着小灵们又隐没不见了,禁不住感慨道:“真漂亮。我在岛上还听过它们的传说呢。”
再没有生物出现,海底又重归黑暗沉寂。
严桓有些失望,但可遇不可求的事,他也无可奈何。能到海底来看一眼,本身也该知足了。
于是他真心实意地说道:“师兄,谢谢你。”
“不要谢我,你喜欢就好。”筮情顿了顿,忽然拉过严桓从背后搂住了对方,低声道,“…阿桓,我没有爱过别人,我也不会去爱,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时候也不明白你为什么高兴为什么生气……我不是感情充沛的人,拿不出十分的热情去爱谁,可能只有两分,甚至一分,但…我有两分,就给你两分,有一分,就给你一分。你不要嫌少好不好?”
严桓沉默片刻,轻声道:“你何必执着于我的答案呢?师兄,喜欢人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其实很累的,他对你和颜悦色一次,你就开心很多天,他对你语气不好一次,你就难过很多天。一颗心都拴在别人身上了,没了自己的灵魂,爱情只能使人变傻。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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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是当初的我了,我都想通了这个道理,怎么你反而陷进去了呢?”
“你当我疯了吧。”
严桓哑然,半晌才苦涩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时日无多了……”
“所以才不可以糊涂着过!”筮情紧手臂,语气几乎含着哀求,“我要怎么做才能重新被你接纳?”
严桓有些力地转过身去,摸到筮情的脸,心想,傻子。
不是没办法接纳你啊,是没办法接纳我自己行动不便,脸花眼瞎,外加脾气日趋暴躁……
从内到外都是残废的标配了。
可是,可是……严桓苦笑了一下,到底还是个自私的人啊。
筮情于他,犹如灯火于飞蛾,是戒不掉的诱惑。
戒不掉,就不戒了……
严桓一面扣紧筮情的手指,一面仰起头,摸索着吻了上去。
是柔软缠绵的一个吻,没有了血腥和掠夺。
筮情稀里糊涂地回应着他,有上次的前车之鉴,他可不好擅自确定这个吻的含义。
两人分开时,严桓微有些喘。低低地笑了一声,他道:“你紧张什么?”
筮情很破坏气氛地实话实说:“怕你咬我。”
严桓:“……”
他突然发现和师兄是无法和谐调情的。
第41章阴差阳错
严桓失明了。
他小时候很怕黑,后来长大,以为不怕了。但其实,还是恐惧的。
他也难以忍受孤独。
所以,严桓能心平气和接受瞎掉的事实,至少被剥夺光明的同时,他得到了一双容许他紧紧握住的手。
筮情剥葡萄喂他。
以前没有闲工夫吃这类麻烦的水果,如今却是能细致地研究半天。然而,依然觉得时间太少,太少,他多希望时光就静止在这一刻。
严桓倒是没想那么多,只专心等待投喂。偶尔吃到不甜的,他就很无赖地扳过筮情的脸,摸索着渡进对方口中。
这种腻歪到恶心的事,他可从没想过自己做得出来。但也不知是由于眼盲,还是由于寿数将近,抑或两者皆有,总之他是顾不得脸面了,时常心血来潮,逮着筮情就是一通亲。
亲着亲着,他察觉到不对劲,手探进筮情衣服里摸了摸,严桓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有点低烧?”
筮情在湿毛巾上蹭掉汁水,拽出他的手:“没有。还吃不吃了?”
“不要了……”严桓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同时心思歪到了其他地方。
摸一下也不让吗?他琢磨不透筮情的想法。对方简直清心寡欲到了极致,严桓亲他,他就回应,严桓不亲,他也无所谓。接吻都不主动,更别提其他了。
严桓很郁闷。在他看来,自己是实实在在的“春宵苦短”,浪得一日少一日,怎么能不珍惜呢?可筮情又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也只好老实了两天,若每回都是他主动,看起来未太过□□熏心了,再说前两次……
动机皆是不堪回首。
然而他老实,筮情比他更老实。严桓忍无可忍,只好接着不要脸了。
于是趁着筮情帮他清洗身体的时候,严桓有意无意出言暗示挑逗无数次。谁知筮情一句也没听懂,依然规规矩矩地,擦净他皮肤表面的水珠,把人抱到了床上。
严桓很想拆掉蒙眼的布条,狠狠瞪一下不解风情之人。
可这显然是妄想。他只好垂头丧气搂着筮情的脖子,不肯撒手。筮情犹豫一下,和他并排躺了。
“师兄,”严桓微红了脸,迟疑片刻索性直白地说道,“我其实不是很困……我想和你做……”
筮情沉默。
严桓心里凉了半截,勉强笑了一下:“你不想就算了,我说着玩的。”
他感到又难堪又后悔。
筮情道:“你的身体不好。”
严桓悻悻地:“嗯。”
筮情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不明所以地又补充道:“你上次都昏过去了,我还没道歉。”
严桓:“……??”
严桓冷静地说道:“那你可以轻点。”
筮情吻住严桓的耳根,很明显地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
他几乎全身都很敏感。
严桓的确是感到了久违的悸动。然而悸动过后,他忍了忍,还是禁不住躲开了,边躲边笑筮情咬着那一点不放,磨得他发痒。
筮情莫名其妙地愣住。
严桓缩进被子里,盖了脑袋,嘻嘻哈哈的声音很沉闷的传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越笑越开心,都不住。
好一会,他喘匀了气,这才重新冒出来。
筮情很疑惑地,怀疑自己技术太差。
严桓清了清嗓子,语气里依然带着蔓延的笑意:“师兄……”他说了一半,忽然又不打算讲了。也没什么好讲的。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和筮情在一起会这么快乐。
他们算不得知音。
可正因为不是知音,才促就这么多阴差阳错。
啼笑皆非。
第42章冥想状态
严桓醒来的时候,筮情居然也还在床上。他是翻个身才撞到对方的,因此吃了一惊通常筮情都趁他还在睡觉,独自跑去烧菜。贴着皮肤的烫手温度,让他吃了第二惊。
“师兄?”严桓试探着摸到对方的额头。
筮情含糊地回应着,也醒了过来,但头晕眼花,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烧得这样厉害。猛然坐起来,他要下床去准备食物,却是晃了一下,差点栽下去。
“我昨天问,你还说没事……”严桓手足无措地拉住他,一面恨自己如今行动不便,一面很疑惑筮情怎么无端的就生了病。或许最近太累了,他可从没伺候过人,但有满阶的异灵链护体,按理不该……
严桓忽然想起来那个大铁笼,长时间的结界岂是好布置的?况且他可从没听说谁能在水里驱动异灵链,不管筮情用了什么法子,总之肯定是消耗了大量灵力。
此时再追究海底之行显然于事无补,严桓只暗骂了一声傻子,自作主张地下了命令:“你老实躺着,被子盖好,别往外跑了。”
筮情似乎是笑了一下,低声道:“我去烧菜,吃完再休息。”
“你饿了?”
“我不饿,可……”
“我也不饿!”严桓很气闷地把人硬摁在床上,“睡觉,我还没睡够呢。”
筮情犹豫着,躺下了,却是将严桓推了开:“离我远点,传染。”
“没听说发烧还传染的。你觉得冷还是热?”
“热……”
“那正好,我身上凉。”严桓说着,不容拒绝地又搂住了筮情,“你别说话了,吵得我睡不着。”
筮情/欲言又止地闭了嘴。
片刻后,严桓略微动了动,手臂不经意间蹭过筮情腰胯,他愣了一下,轻声咕哝道:“发了烧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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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了。”
筮情眼里的尴尬一闪而逝,可他现在实在匀不出力控制身体,只道:“你放心,我不碰你。”
严桓:“……”我没担心啊。他想筮情还真是不解风情透顶,和这位上床是要做到身体与言语一起诚实的,不然他只要喊个慢点之类,筮情就立刻以为弄疼了他,再不敢动作。
筮情见他没说话,又一次会错意,继续真诚道:“我平时都能控制住的,今天是灵力不太稳定。”
听他说得如此正经,严桓不禁奇怪:“这也是能控制的?”
“嗯。占卜术有一项基本功,称为‘冥想状态’,就是把生命体征压到最低。”
严桓愣住了。他想起多年前,他在山洞里预谋的那次告白。他以为筮情不喜欢他,因为他试图吻他的时候,他的心跳没变化。可……可假如他可以控制心跳呢?严桓也记不清筮情当时心跳是没变,还是变慢了。
筮情见他又不说话了,以为自己解释有误,困惑地皱起眉:“怎么了?”
严桓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他在筮情身上胡乱亲了一口,嘀咕道:“你想做就做好了,我又不是瓷娃娃。”
严桓有点发愁,筮情的烧要是一直退不掉,他可怎么去弄来现成的饭菜呢?他是丁点胃口都没有,一两顿不吃也无所谓,筮情可不行。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方法来。严桓暗暗地有点鄙视自己,天天被筮情抱来抱去,他现在都不太清楚船舱里的摆设了。
这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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