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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园泡
“如何了?”见陆迢晔只把脉不说话,苏锦萝有些心慌的催促。
“老太太不必忧心,服几贴药便能好了。”陆迢晔慢条斯理的拢手,说话时语气沉稳,面容柔和。
“瞧瞧,老祖宗,不是什么大事。”李家人具欢喜起来,只要苏锦萝若有似无的看了陆迢晔一眼。
别人不了解他,苏锦萝却十分了解他。
待李老太太服了药睡了,苏锦萝牵住陆迢晔的宽袖,将人引到大堂。
大堂内,李老爷和李夫人坐在下首处,陆迢晔坐在首位,身旁站着不肯坐的苏锦萝,身侧是李飞瑶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子。
“生死轮回,乃人之常情。这几日天色忽冷忽热,要多加注意。”顿了顿,陆迢晔抬眸看了一眼苏锦萝。小姑娘哭的眼睛都红了,小鼻子一吸一吸的打着哭嗝,可怜兮兮的厉害。
“老太太想要吃什么,便给吃什么,莫再拘束了。”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面色巨变。
苏锦萝站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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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微微往后一个踉跄,原本止住了的眼泪珠子,“刷拉拉”一下又涌了出来。
李飞瑶被绿玉搀扶着,面色惨白,双眸怔怔的回转不过来,似还在消化陆迢晔的话。绿玉见自家姑娘这般,赶紧掐着让人回了神。
李飞瑶粗喘一口气,弯腰重咳一声,红着一双眼开始无声落泪。
绿玉急忙又替人拭泪,细细安慰,却不知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李老太太惯是个乐善好施的,对她们这些丫鬟、婆子也是怜爱至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青衣男子上前,替苏锦萝递了块帕子,“菱妹妹。”
苏锦萝眼里含着眼泪珠子,根本就瞧不清楚面前男子的模样,只觉悲从心中来,恨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哭上一气。
她伸手,攥住男人的宽袖,埋在小脑袋往前挪了一步。
管上虞捏着手里的帕子,欲给苏锦萝擦泪,被陆迢晔抬手一挥,就挤到了一边。
扬袖拢臂,将苏锦萝那微微发颤的小身子拢进怀里,陆迢晔眸色犀利的看了一眼管上虞,双眸暗眯起。
管上虞与陆迢晔对视片刻,然后笑眯眯的转头安慰苏锦萝道:“菱妹妹莫哭,当心伤了身子,老太太还在里头歇着呢。”
苏锦萝听闻,立时放小了声音,趴在陆迢晔胸前无声呜咽。
陆迢晔胸前被那热乎乎的眼泪珠子浸的湿润,他听到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抹委屈,咬着字,一抽一抽的说话。
“你不是能医白骨,而活死人的神医吗?”
“是神医,却不是神仙。”陆迢晔慢条斯理的开口,掀了掀眼帘,对上堂上一众李家人期望而失落的视线,轻启薄唇。“恕我无能为力。”
这便是真正断了李家人的最后一点念想。
整个皇城,每个大夫都说,若能找到静南王,怕是能一试,可他们找到了静南王,还是不行,那李老太太怕是真的不行了。
一时间,堂上哭将起来,只陆迢晔和管上虞立在那处,俱垂眸盯着苏锦萝看。
小姑娘毫无所觉,埋在陆迢晔怀里哭的肆意。她想起往常李老太太对她的各种好,有什么好东西,连瑶姐姐都没拿到,她那处便已有了一份,偏宠的整个李府都知道,老祖宗最是疼爱她。所以即便她性子软,丫鬟、婆子具不敢造次。
即使最后亲手将她送到了理国公府,可苏锦萝不怨。她知道,李老太太对她的好是真的,这是不可磨灭的。而对于李家人来说,她真的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回到理国公府,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菱妹妹……”
“这位公子,此乃理国公府的苏二姑娘,未来的静南王妃。”陆迢晔偏头,打断管上虞的话,脸上擒着笑,眸色却冷冽的厉害,就像是淬着寒冰冷毒。
管上虞一怔。他素闻皇城的静南王性美若玉帛,乃不二君子,如今一见,却是个额外霸道性子呀。
“是某失言了。”管上虞拱手,闭上了嘴。
“好了好了,能请得王爷来,是咱们李府之幸。”李老爷是个孝顺的,但没忘记他身为一家之主的责任。
“快,去备好酒好菜,好好招待王爷。”他催促李夫人。
李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珠子,蹲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对于李夫人而言,她其实并未有多少难过,但受一众人影响,也忍不住掉出几滴眼泪珠子。
离门前,李夫人悄悄看了陆迢晔一眼。身份尊贵的静南王,皇帝的亲弟弟,太后的心肝、眼珠子,这样的人竟然会要迎娶苏锦萝。
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李夫人想着,她原以为先前那个理国公府的苏大公子,已是她能攀上的最为富贵之人。可如今,李夫人觉得自己的心,可以更大些。
初来皇城,李夫人便被它的繁华所吸引,然后觉自己这一世来,真是井底之蛙。既然苏锦萝能嫁得静南王,那凭什么她家瑶姐儿不行呢?
想到这里,李夫人将视线落到李飞瑶身上。
李飞瑶穿素色罗裙,未施粉黛,埋首落泪之际素手纤纤,发髻微斜,露出一张明艳面容。
她的女儿,长相、才情皆不差于苏锦萝。就是身份差了些,不过反正做不得正妻,若能谋个妾位,也是极好的。本来她家瑶姐儿与苏锦萝便自小相识,情同姐妹,若真能攀得静南王这份高枝,也好做出一唱“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话来。
李夫人心思百转千回,甚至已然在打算让李老爷将新平郡的家业搬迁到皇城来。
皇城之富足繁荣,是新平郡弹丸之地比不上的。
在新平郡,他们是别人高攀的存在,可在皇城,走在大街上随便碰着一人都可能是皇亲国戚,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苏锦萝让李夫人看到了向上走的希望。
她疼爱女儿,希望女儿嫁个好夫婿,即便做妾。因为像静南王这样的人物,即使是做妾,依旧有人抢破了头。而她们至少有苏锦萝这层关系,看今日,堂堂静南王不是还来给老太太把脉了嘛,这就说明,她家瑶姐儿是有机会的。
“我,我进去瞧瞧老祖宗,看老祖宗想用些什么。”苏锦萝哭累了,心生俱疲之际,还不忘想着李老太太。
不管前头李府与苏锦萝有多少恩怨,李老太太对苏锦萝的疼爱却是不能磨灭的。如今人奄奄一息的躺着,苏锦萝心中愈发觉得酸涩悲切。
“去吧。”陆迢晔从宽袖内取出帕子,替苏锦萝擦干净了脸上的残妆,然后才放人。
苏锦萝点着小脑袋,红肿着一双眼,蔫蔫的去了,在近榻前看到李老太太浑浑噩噩的模样,又赶紧摆出一副笑脸来。
李飞瑶被绿玉扶着,坐在太师椅上歇息。李夫人安排完,悄摸摸的回来,推了一把李飞瑶。
“瑶儿,与我去一趟,给老祖宗抓药方子。”
李飞瑶没多想,随着李夫人去了。
到屋外,李夫人忙不迭的试探李飞瑶道:“那静南王,果真如传闻般一样,俊的让人都移不开眼呀。”
在新平郡,管上虞已是俊美至极,可方才与静南王站在一处,这样一对比,真是高下立显。
卖鱼的就是卖鱼的,哪里比得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李飞瑶正浑噩着,听到李夫人的话,并未多想,只浑不在意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根本就没瞧清楚那静南王的模样,只觉贵气逼人。近前来时,更是有一股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即便嚣张傲气如李飞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静南王即使是在氏族子弟聚集的皇城,也是那个顶顶拔尖的。
只是不知道苏锦萝那个蠢货能不能将人看管住。
这样的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确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李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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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瑶的话,暗暗点头,面上窃喜。她深知自家女儿的骄傲性子,哪里夸过什么人,看来这静南王真是入了眼了。
行过院内甬道,李夫人打发绿玉先去前头打点,她牵着李飞瑶到穿廊处坐下,然后用绣帕给她擦了擦脸。
“你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心疼的替李飞瑶擦完脸,李夫人坐在美人靠上,握着她的手,继续道:“瑶姐儿呀,你也不小了,依母亲的意思呢,是该赶紧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母亲,老祖宗还在榻上躺着呢,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飞瑶蹙眉。
“就是因为老祖宗还在榻上躺着,所以母亲才提的。老祖宗生前最担忧的,不就是你的婚事吗?依母亲看,你早早解决这事,不是也让老祖宗走的安心?”
见李飞瑶不说话,李夫人又道:“老祖宗只生得你父亲这一个,而我又只生得你一个。老太太念叨最多的,就是想瞧见你欢欢喜喜的嫁人。”
李飞瑶呆呆的坐在美人靠上,想起李老太太曾经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年纪大了,也不知能不能活到岁数,看瑶姐儿和菱姐儿嫁个好人家,替老祖宗生个大胖曾孙子。
老人,最大的期待,便是如此。
李老太太惯是个不会逼人的,心里头虽这样想,但又怕招李飞瑶和苏锦萝心乱,便不曾多言。
如今这事被李夫人提起,李飞瑶这才重视起来。
人都要去了,最后的心愿她这做小辈若不能完成,老祖宗去的不安稳,她活着也不安稳。
见李飞瑶动摇,李夫人再接再厉道:“瑶姐儿,时辰这样紧,咱们就在皇城找。新平郡那样的小地方,哪里能找着配的上你的人物。”
在李夫人眼里,李飞瑶是顶顶好的。而事实是,李飞瑶确实不差,只身份差了些,是个商贾女。
“……母亲有合适的?”李飞瑶顿了顿,声音微哑。
“你瞧着,那静南王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李夫人小心翼翼道。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飞瑶皱眉,面露不悦。
李夫人知道,自家女儿一贯是个主意大的,见人变了面色,也有些讪讪。
“母亲的意思是,静南王这样好的人物,你瞧瞧,菱姐儿都要嫁去了。你身为姐姐,总不能寻个比他差的吧?好歹,好歹要差不齐……”
李飞瑶冷笑一声,“母亲,静南王这样的人,你将整个皇城倒过来都再寻不出一个。”
李夫人搓了搓手,“就是这样,母亲的意思是,你觉着,你愿不愿意给那静南王做个妾室?”
李飞瑶彻底冷了脸。
“母亲,我便是愿意,人家愿意吗?我这热脸贴冷屁股的上去,是在剜菱姐儿的心。”李飞瑶声音愈冷,李夫人惴惴不安的缩了缩肩膀。
“今日这话,我便给母亲挑明了。母亲的心思我知道,但这静南王是万万不能的,母亲瞧着其余合适的,我会嫁,只这人不行。”
话罢,李飞瑶起身,白着一张脸往前去,走的急了,踉跄起来,然后突兀泪流满面。
先前,李飞瑶不知道苏锦萝离开的原因,只觉着这人贪恋皇城富贵,要将他们李家给抛了。可后来,听得李老太太的话,李飞瑶知道,是他们李府欠了她。
如今李夫人与她说这样的话,李飞瑶深觉,这个皇城,他们是不能呆了。
苏锦萝如今过的好,母亲瞧着眼热,想分一杯羹,可哪里知道,人家是走在刀尖上,才能得这一份荣宠的。
第42章
李飞瑶没有这份心思,可李夫人却不甘心。
日日兜转在苏锦萝和陆迢晔之间,觑着等机会。
因着李老太太的病,苏锦萝就近宿在了李宅内,静南王也跟着一道住了进来。
小小李宅,能得静南王落脚,让李老爷又惊又喜。他一面怕怠慢了静南王,一面又要照料李老太太,忙的脚不沾地,只几日便活生生瘦了一大圈。
“姑娘,你要新鲜的萝卜,让奴婢们去买便好了。”玉珠儿跟在苏锦萝身后,瞧着自家姑娘只短短几日,便瘦削下来的一张小脸,尤其心疼。
苏锦萝的脸本就小,没几两肉。现下瞧着更是尖细小巧了几分,更衬得那双眼黑乌乌的干净。
“老祖宗要吃我亲手做的。”苏锦萝抿唇轻笑了笑,瓷白小脸上面色有些差,眼底乌青,一看就知道没歇息好。
“那,那奴婢陪您一道去。这街上人多眼杂的,当心冲撞了姑娘……”玉珠儿还未说完,一旁陆迢晔闪过屏风出来,弹了弹宽袖。“我陪着去。”
玉珠儿愣了愣,然后蹲身行礼,退了下去。
苏锦萝挎着竹篮子,转头看了陆迢晔一眼,问出这几日总是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老祖宗怎么样了?”
“无碍。”陆迢晔每日清晨把完脉,总是这样回她。
“哦。”苏锦萝蔫蔫应了,闷着小脑袋往前走。
陆迢晔随在她身后,时不时的将人往身边拉。“看路。”
苏锦萝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走路时都感觉自己腿软的厉害。她走着走着,想起李老太太那副形如枯槁的模样,不自觉又红了眼。
“走错了。”陆迢晔伸手,掰着苏锦萝的肩膀将人往侧边挪了挪。
苏锦萝小胳膊小腿的,被陆迢晔木偶似得摆弄,也没甚反应。
陆迢晔伸手,指骨微屈,在苏锦萝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蠢货。”
听到陆迢晔的话,苏锦萝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捂着小脑袋,双眸红通通的控诉。“你做什么?”
莫名其妙的居然骂她!
“不做什么。”陆迢晔话罢,突然止了步子。
垂花门处,管上虞拎着一篓子新鲜鱼过来,地上淌了一条溜的水痕。看到苏锦萝,笑眯眯道:“苏二姑娘这是要去哪?”
“虞表哥。”苏锦萝习惯性的端端正正蹲身行礼,然后才道:“去外头买萝卜。老祖宗想要吃我做的萝卜饼。”
“买萝卜不如拔萝卜,刚刚拔出的才新鲜呢。”
“这,去哪里拔啊……”苏锦萝一脸懵懂。
“我有庄子,里头种着萝卜。”陆迢晔迈步上前,看了一眼管上虞,唇角轻勾,笑的刻薄又阴冷。
呵,虞表哥。
真是愚笨!
“那我们去拔萝卜吧。”李老太太想吃,苏锦萝念着,要做到最好。这不仅是一份萝卜饼,更是一份心意。
“嗯。”陆迢晔应罢,拿过苏锦萝垮在臂弯上的竹篮子,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前去。
管上虞扔了鱼篓子,跟了上来。
陆迢晔止步,转头看向管上虞,似笑非笑的模样沁着冷意。“管公子也去?”
“是。”管上虞笑应。
陆迢晔俯身,语气轻柔,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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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管公子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你这鱼腥味,熏得慌,我那萝卜娇嫩的紧,怕是受不住。”
说到这里,陆迢晔若有所指的往苏锦萝那处瞧了一眼。
白萝卜苏锦萝睁着一双懵懂大眼,没听到陆迢晔跟管上虞说的话,只瞧着她那虞表哥面色一变,疾步就去了。
“你与虞表哥说了什么?”苏锦萝眼看着管上虞走远,悄悄扯了扯陆迢晔的宽袖。
毕竟是情窦初开时暗恋的人,苏锦萝对管上虞还是有那么几分女儿心思的。
许久未见,虞表哥还是这般好。苏锦萝这样想。
“我说,粉头堆里扎出来,连脂粉都没擦干净,被老祖宗瞧见,少不得要堵心。”
“哎?”粉头堆里扎出来?虞表哥不是去抓鱼了吗?
“你抓鱼,这个个份量一般大小?”陆迢晔踢了一脚那鱼篓子,鱼篓子里头的鱼跳出来,黏腻腻的摔在青石板地上,分量足的很,又大又活泼,但个头大小确十分相似,不像是抓的,倒像是挑细选买回来的。
苏锦萝抿唇。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虞表哥居然也是个混脂粉堆的。
想到这里,苏锦萝偷偷觑了陆迢晔一眼。
像这个人,外头传的那样好,不也是个黑心肠的嘛。
……
陆迢晔说的拔萝卜的地,居然是在宫里。
“你不是说在庄子里吗?”
苏锦萝紧跟在陆迢晔身后,紧紧挎着手里的竹篮子,小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恐被那些宫娥、太监认出来。
普天之下,哪里有人跟她似得,挎着个竹篮子跟市井粗妇一样的就进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走岔了路,是来宫里买菜的……
“宫里头有一种萝卜,名唤‘胭脂萝卜’,乃涪陵进贡之物,太后尝了十分欢喜,便命人在御花园后头开辟了一块地,专门种这种萝卜。胭脂萝卜品质细嫩,色泽如胭脂般好看,便是生吃都十分美味。”
苏锦萝孤陋寡闻,没听过这胭脂萝卜,被陆迢晔说的,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正是春日,御花园内盛开百花。生嫩的花骨朵迎风摇曳,蝴蝶曼舞,柳絮偏飞,不远处有宫娥手执美人扇,正在扑蝶。
陆迢晔目不斜视的过去,带苏锦萝去了萝卜地。
萝卜长势很好,有专门的宫人看守,见是静南王来了,赶紧上前来拜见。
“拔几个萝卜,你忙去吧。”
“是。”宫人退至一旁,见陆迢晔亲自挽袖下地,面露诧异。
苏锦萝提起裙裾,小心翼翼的跟在陆迢晔身后走进萝卜地里。
萝卜被埋在土里,面上只有摇曳的青葱嫩叶。苏锦萝挑了一棵看上去最枝繁叶茂的,伸手就拔。
“不能这样拔。”陆迢晔转身,看到苏锦萝撅着小屁。股,正跟那萝卜叶子较劲,憋得一张小脸通红。
“要将土拨开,露出萝卜,在土里摇松了再拔出,不然容易断。”
“哦。”苏锦萝愣愣点点头,想起苏清瑜曾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男人,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余什么都会。大哥果然诚不欺她。
“不会拔的话,挖也好。不过当心别挖坏了。”递给苏锦萝一个铁制小铲子,陆迢晔蹲下身,徒手扒开萝卜边的泥,露出一小截萝卜头。
“哇,真好看。”
胭脂萝卜,物如其名,色若胭脂,让人眼前一亮。苏锦萝想象着用这种萝卜做出来的萝卜饼,定然是色香味俱全的。
“这里头也是胭脂色的吗?”
“对,切开来后,是由浅到深的胭脂色,或有泛白结丝,衬在里头也是很好看的。”
话罢,男人道:“拔吧。”
男人的手沾满了污泥,但动作却依旧优雅自如,仿佛现在的他不是在挖萝卜,而是在焚香抚琴。
苏锦萝撸起宽袖,拽住一把萝卜叶子就使劲。
萝卜在土里已经很松,苏锦萝一个不防,用力过大,一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被磕的愣在当下。
“当心。”陆迢晔凉凉开口,也不动作,只侧眸盯着人看。
苏锦萝本就尴尬,被陆迢晔盯得愈发面红耳赤。她扯过裙裾悄看了看,都是淤泥,尤其是臀部,湿漉漉的好大一片。
“过会子出宫前,去换衣裳。”陆迢晔将萝卜扔到竹篮子里,“再拔两个就够了。”
“哦。”苏锦萝闷闷应声,将脏污的裙裾掩在怀里,瓷白小脸泛着红晕,在日头下莹莹如玉。
今日小姑娘连耳都没戴,穿半旧裙衫,青丝松松挽着,露出一截白皙脖颈,细碎绒发贴在肌肤上,小巧耳垂上有耳洞,细细小小一个,微泛粉红,让人瞧着便忍不住想上手捏上一二。
陆迢晔动了动指尖,垂眸,看到自己满是污泥的手,终于是抑制住了这个动作,只轻咳一声,止住了喉咙里的痒意。
明明是清凌凌的一只小姑娘,怎么瞧着愈发勾人起来了?
不远处,有一宫装丽人缓步而来,看到蹲在萝卜地里的两人,先是一怔,然后才缓慢扯出一抹笑,似怨非怨,似怒非怒。
“昭仪。”宫娥上前,“前头是静南王。”
“我知道。”苏珍怀冷笑一声,静站片刻后上前,冷冷唤道:“苏锦萝。”
苏锦萝正在挖土,听到声音扭头,露出一张带着污泥的小脸。
眼前的女子穿繁复宫装,梳高髻,面上带淡妆,云鬓花颜金步摇,盈盈立在那处,让苏锦萝有些恍惚。
“大姐?”
往常在理国公府时,苏珍怀惯穿些素净寡淡衣物,没想到入了宫,一瞬好似奢靡了起来,连妆都浓艳了不少,以至于苏锦萝竟一眼没认出来。
“苏二姑娘,这是昭仪娘娘。”随在苏珍怀身后的宫娥上前,声音清晰道:“您该行礼才是。”
苏锦萝拍了拍小手,起身,与苏珍怀蹲身行礼,动作流畅,毫无尴尬。
“二妹妹在这处做什么?”苏珍怀的脚上穿着宫鞋,见那地脏污不堪,也不上前,就站在那处问。
她远远瞧见静南王,近前后,又看到这风姿俊朗的人物,想起昨晚上宿在自己身边的皇帝,心下一较,怎么都意难平。
“在拔萝卜。”苏锦萝指了指竹篮子里的胭脂萝卜。
苏珍怀看了一眼,面色轻动。
这块地是太后的,就连皇帝想尝尝那胭脂萝卜,都要寻了太后去问。
陆迢晔起身,将最后一个胭脂萝卜扔进去,然后轻睨了一眼苏珍怀,姿态清冷,眸色微寒,但最让苏珍怀寒心的,还是那脸上的淡薄冷漠。
自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这个人却好似连自己是谁都没记住。
苏珍怀自嘲一笑,突兀被陆迢晔冷飕飕的眼神一扫,还没回神,就听得身后的宫女贴耳上来,“昭仪,您该与静南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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