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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那包袱里是什么?值得女子如此珍重?
她扫了一眼包袱,开口道:“这位姐姐息怒!”
女子对上她的眸子,身形不由得一抖,手上的动作便松了。
宇文睿忙抬掌一拂她的手背。
女子顿觉一股黏力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温热,骨感,似是想要拂开自己的手掌。
她神色一凛,冷冷地看着宇文睿。
宇文睿吐了吐舌头:“姐姐莫恼!朕……咳……我无意同姐姐较技,只是这酒保错不至死……”
女子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她,扫过她喉间,又扫过她胸口,心中了然。
宇文睿浑然无觉,续道:“姐姐既然遭了偷儿,我看这样,我替姐姐会了账,姐姐放过他可好?”
说着,也不等女子反应,唤道:“全子,会账!”
申全眼见这小祖宗管闲事,头皮发炸,只好替女子付了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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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幽幽地睨着宇文睿:“我与你素不相识……”
宇文睿摆摆手,哈哈一笑:“天下人管天下事,萍水相逢,便是有缘!”
不待女子说什么,宇文睿要过申全手中的钱袋,掏出一锭大银,扣在自己的桌上,冲酒保道:“店家,这是我们的饭钱,可够了?”
酒保揉着红肿的手腕,犹自心有余悸,怯怯地道:“够了,够了……”
“那便好。”
宇文睿说罢,将剩下的一袋子银子递向年轻女子:“姐姐且着留用。”
女子低头看了看那细绸缝制的美钱袋子,没动。
宇文睿只道她羞涩,索性抓过她的手,把钱袋按在她的手心里:“行走江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姐姐不必客气!”
“我并不认得你,这么多钱,如何还你?”女子冷然问道。
我家就在御道尽头禁宫里啊!
宇文睿暗道。
她当然不会如此说,而是笑眯眯地凝着年轻女子:“姐姐何时手头松快儿了再说。不还也没关系……唔,姐姐若是非还不可,嘿,江湖有缘,自会再见面的!”
女子说了句“多谢”,便默然不语。
所谓“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她纵然武艺高强,却也挨不过偷儿的惦记。被偷了钱袋子,她自恃身份,绝不会做出那等恃强凌弱甚至打家劫舍的事儿。宇文睿此举,确是救她于危难之中,这声谢倒是发自内心。
宇文睿自觉帮助了个江湖中人,心中畅快,之前的抑郁也一扫而空。她好奇于“女侠”是如何闯荡江湖的,很想同这位姐姐好好聊聊。
女子被她一瞬不瞬盯得微赧,别扭地撇脸。
“姐姐忒客气!不知姐姐怎么称呼?”宇文睿眨眨眼问道。
女子略一沉吟,才道:“小八。”
这名字……好生奇怪!
宇文睿还想再问,申全可是听不下去了:这祖宗问这问那,一会儿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人家!
他咳了一声,凑近道:“爷,您看咱是不是该回府了?太夫人可是惦念着呢!”
宇文睿听到此,扁了扁嘴。
“小八姐姐,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宇文睿带着申全,离店而去。
女子却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管天下事吗?后会有期吗?”她苦涩轻笑,“但愿,后会无期……”
第51章救美
“全子,你说那位小八姐姐包袱里的是什么?”主仆二人转过一个街口,宇文睿尚自意犹未尽。
“奴婢不知。”
“肯定不是银钱之物,”宇文睿一路行一路遐想,“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不然何以酒保去拉拽的时候,她那般紧张?”
祖宗您话本子看多了吧?申全暗翻白眼。
申全久居宫中,各色人等见得多了,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的。那个叫什么“小八”的姑娘,怕不是个简单来路的,说不定名字都是假的。谁会叫这么个怪名字?
不过,眼见这位主子兴致颇高,申全并没有说出口。
宇文睿倒自担心上了:“那包袱里的若是什么武功秘籍,不会引起什么江湖大变动吧?哎呀!争来争去、打打杀杀的,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纵然聪明,于政事,但毕竟自幼养育在后宫中,于世情上便逊色了许多。
申全且由着她胡思乱想,只随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关注四周的动静,唯恐有什么闪失。
宇文睿逛了一会儿,仍旧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有些后悔听了申全的劝,没同那位小八姐姐多聊聊“江湖事”了。
正懊恼间,猛一抬头,眼前现出一座茶楼,里面隐隐飘出说书人的声音。
她耳音颇好,微一凝神,恰听到说书人言说“紫阳真人云云”。
宇文睿心念一动:“全子,走!去听书!”
申全苦着一张脸:“爷!咱没钱了!”
“没钱了?”宇文睿一呆。
可不。一袋子银子都让您给了那位小八姑娘了,里面还有几片金叶子呢!那可是太后主子特特给您缝制的钱袋子,看您回去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宇文睿也想起了之前事,她垮着脸看申全:“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申全也垮着脸瞧她:“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
宇文睿不甘心:“你再找找,没准……”
申全扯着衣襟儿,又抖了抖袖子,以示自己“身无分文”。
宇文睿眉角耷拉下来:“只能看不能买了吗?”
申全咳了一声,趁机道:“爷,咱回家吧?”
离宫才不过两个时辰,这就要打道回府了?
宇文睿没逛够,她不甘心。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相王府找勤皇兄“借”点儿银子花。正想着,突听得远处慌乱成了一片
“哎呀妈呀!我的菜!”
“出人命了!”
“哎哟!哪儿来的疯马!撞死我了!”
紧接着,由远及近,“哒哒哒”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杂乱无章,还有硬物“叮叮咣咣”的碰撞声,中间夹着“快闪!快闪开!”的慌乱高喝,以及不规则的惊叫声。
街市上人仰马翻,躲得及时的连滚带爬,躲不及的摊子或是挎着的篮子,连带着人一起被掀倒。
由不得宇文睿多想,一匹惊马带着一挂子车狂奔,直直朝她而来。之前呼喝的车夫已经被那马癫狂之中掀翻在地,手上还攥着半截子马缰绳。
申全大惊,脑中电光火石划过两个字:弑君!
宇文睿的身体却比他反应要快
她右手张开,猛然推开申全,几乎是同时,身形倏的上拔,跃起丈余高。
转眼间,惊马带着车子从她身|下狂掠而过。
宇文睿在空中突地旋身,面向惊马奔跑的方位,压身形“砰”的一声落在了车辕之上。
她双腿紧扣住车辕,探手拉住了折掉的半截马缰绳,大力往怀中一拽。
那马本就癫狂,骤然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力量,焉会服软?“希律律”叫着,不要命地急向前蹿。
宇文睿单膝点在车架上,全力拉拽。
因着一人一马的较力,马车愈发颠簸,摇摇欲坠几乎要倾覆。车内人已经吓出了哭腔,不顾一切地尖叫着“救命”。
“女眷?”宇文睿一惊。她本不欲伤惊马的性命,只想驯服住便好。可听到女眷的啼哭声,心就忍不住软了。
将心一横,宇文睿聚力于腿,抓着缰绳借力腾起,一腿抽到了马眼上。
那马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驾车马,哪禁得住她腿上的千斤之力?更不知躲闪,生生受了这一脚,脑浆子都被抽了出来,从双眼中迸出。瞬间扑地而倒,抖都没抖半下,直接死了。
马车没有马,车架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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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
车内人没防备,“啊呀”一声滑了出来。
宇文睿单腿撑地,下意识张开双臂阻挡,顷刻间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小皇帝大,她想推开怀中人,却突地闻到了仿若阿嫂身上气息的香味。于是,便没再忍心推开对方。
车内其实有两个人,之前被吓哭的丫鬟可就没宇文睿怀中的女子那般幸运了。这个叫红儿的丫鬟一骨碌从马车上滚下,抢在地上。幸好只是头脸青肿了,并没受什么大伤。
被宇文睿猛推在一旁,此刻爬起来的申全已经看傻了。
话说,方才陛下好俊!啧啧,瞧那身段,瞧那功夫,简直就是少年英雄救美……咳!祖宗您是女子啊,要不要这么紧紧抱着人家姑娘不撒手啊?
“爷!爷您没事儿吧?”申全巴巴地跑过来,上瞅下瞅,唯恐这祖宗有什么闪失。
宇文睿古怪地摇了摇头,心不在焉地说了句“没事”,只低着头看怀中的女子
这感觉好怪……
仿佛自己天经地义合该呵护女子似的……
为什么会有如此感觉?
“喂!你怎么还抱着我家小姐不撒手?”挣扎起来的红儿叉着腰来质问了。
宇文睿淡淡地扫她一眼:“你家小姐吓昏了。”
她说着,拇指扣在女子的人中上,微微用力。女子“嘤咛”一声醒转过来。
待得惊觉自己被一个少年拥在怀中,女子俏脸通红。
“你!”她奋力地挣脱宇文睿的怀抱。
宇文睿被她推了个趔趄,不满地扁了扁嘴,小声嘀咕道:“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朕接住你,你早摔个大马趴了!”
红儿忙搀扶住女子,关心地问着可有伤到。
之前被疯马掀翻在地的马车夫,此刻一瘸一拐地蹭了过来,一叠声地打躬作揖:“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宇文睿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她抖了抖袍襟上的灰土,想要带着申全离开。
她不经意侧头,突然发现之前被自己踢死的惊马臀上竟有血迹,看那伤痕和血流方向,显然是钝器所伤。
不待她细想,只见之前挣开她的女子走上前来,敛衽下拜,“漪寒方才不知公子乃救命恩人,多有失礼,望公子见谅!”
语声柔软若棉,丝丝缕缕只入心间。
宇文睿怔住。她不由得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不同于阿嫂,也不同于悦儿和阿姐,甚至不同于宇文睿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子。眼前的女子娇音切切,身段婀娜,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度风致,柔媚得能掐出水来。她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自有一股子婉转娉婷的风流韵致。
宇文睿胸口一滞:这样的女子,怕是她想要天上的太阳,说出口来,也会有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吧?
女子见她呈呆忡状,柔婉一笑,似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一般,轻唤道:“公子?”
宇文睿醒过神来,脸上微烫,“小姐……小姐不必客气!”
“救命大恩,焉能不谢?”女子莞尔,转头唤道,“老张,快去再雇辆车来!再将这些银两赔给那些无辜受伤之人,不可怠慢。”
车夫老张接过银两,忙答应着去了。
女子再次对上宇文睿:“公子大恩,无以为谢。我家便在前面不远处,公子若不嫌弃,请到我家中饮一杯淡茶聊表谢意!”
“你……你家?”宇文睿凝着她,喃喃地重复。
“正是。”女子轻笑,点头。
“爷!咱该回去了。太夫人她……”申全冲过来,截住女子的话头。
他冷眼旁观,总觉得这女子不似寻常来路,心头涌上不安。
“这位小哥,小女子之前也是失礼了,”红儿说着,攀住了申全的胳膊,“你主仆二人何不去咱家饮一杯茶?坐上一坐?”
申全不过才十八岁,又是幼年净身入宫,哪里见识过这等架势?来不及劝住宇文睿,自家先是一抖。
直到老张寻来马车,围观的众人陆续散去,宇文睿还是懵懂
何以她刚才见围观路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怪怪的?之前不还夸自己“少年英雄”吗?怎么这会子都目光闪烁,隐含……暧昧,更有几位年纪大的摇着头叹息走了?
她不明所以地被女子让到车上,老张驾车,申全被红儿强拽着随在车后。
车子缓缓前行。
帘内只有二人。
“小女子沐漪寒,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宇文睿在这封闭空间内,闻着女子身上的幽香,心口就忍不住发紧,加上之前温香软玉在怀,她不知怎的,竟是不敢看向女子的脸。
想来一国之君什么阵势没见过?此时,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子逼成了这样。
她轻咳一声,忍着脸颊上的热意,“我姓吴,吴子忧。”
女子呵笑:“公子的名字倒是有趣得紧。”
宇文睿愣神一瞬,才惊觉自己顺嘴胡诌的名字,可不是“无自由”的谐音?
她瞥一眼沐漪寒,心道,有什么好笑的?朕才不叫什么“无自由”,朕叫“无忧”,那可是阿嫂给起的好名字!
一瞥之下,宇文睿发现,这个叫沐漪寒的女子,其实和阿嫂并不一样;而那熟悉的气息,也要比阿嫂身上的要浓些。
第52章翻墙
沁芳阁?
这名字……
不容宇文睿细想,铺天盖地的脂米分香气迎面而来。
宇文睿只觉得鼻子发痒,险些失了仪态打喷嚏。她久居于禁宫中,那里就是女人的天下,上自太皇太后、太后、皇帝,下到宫女、嬷嬷,遍地都是女人,宇文睿随便哪天见到的各路女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可这个什么“沁芳阁”简直比禁宫里的脂米分气还重。
这里是什么所在?
“姐姐回来了?”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几个年轻的女子迎了出来。
见到宇文睿,众女子眼中俱都闪过光:“哎哟!好俊的小公子!”
俗话说“鸨儿爱财,姐儿爱俏”,宇文睿长得漂亮,众女子焉能不爱看?
她们说着,欢悦冲上前来,扯衣襟儿的扯衣襟儿,拉袖子的拉袖子。
“公子面生得很,怕是头一遭来咱家吧?”
“哎哟公子生得好俊,咱都忍不住心口砰砰乱跳了!”
“公子别理她们,来,到我房中款款相叙可好?”
一时间莺歌燕舞,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宇文睿被她们吓死了,一张玉面登时变作煞白,如遭洪水猛兽。
她慌乱后退躲避,不提防一只软绵的手掌撑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宇文睿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沐漪寒柔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吴公子,既然到了,何不请进,容漪寒奉一杯茶敬谢?”
“爷!您该回府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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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申全奋力挣开红儿,一把拉住宇文睿的衣角。
他算是看清楚这是什么所在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若是太后知道陛下不仅偷跑出宫玩耍,还到了这等烟花之地,自己的脑袋还要不要了?想及此,申全惊得内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馥郁的气息贴紧在脊背上,宇文睿听到那软甜似酥酪糖般的声音,肢体便有些僵硬。她隐约察觉出这处“沁芳阁”并非寻常所在,又闻听申全提及阿嫂,不亚于当头棒喝,轻轻一晃身形,躲开了沐漪寒的碰触。
“沐姑娘,我离家许久,怕是家中长辈惦念,就此别过罢!”说罢,她抽身要走。
不想才迈出步去,便听到沐漪寒在她身后幽幽道:“漪寒只道公子武功卓绝,又是古道热肠,不似那等俗人眼光,却原来公子也是介意漪寒的身份,不肯屈尊……”
她说着,突地苦笑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也罢,漪寒本就是轻贱命,怎敢拖累公子沾染污淖?”
声音中透着说不尽的哀婉无奈。
宇文睿不由得停了脚步,她心思灵透,又是生于民间,此一个回合,她已明了沐漪寒的身份,以及这“沁芳阁”是个什么所在。
她缓缓转身,蹙着眉上下打量着沐漪寒。
小时候,她偶尔听到过巷闾间的闲语,大人们说起“青|楼”总是言语晦涩,面露鄙夷的。彼时,她就知道了,青|楼里面的都是些勾引男子的“坏女人”。后来,她读了些书,尤其是读了诸般传奇话本子,方知不尽然。便如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清官也有贪官,青|楼女子中也有胸襟不让须眉的巨眼英雄、红颜丈夫,其气节、风范大可令冠冕堂皇的伪君子们汗颜。
眼前的沐漪寒又是怎样的人?宇文睿暗自忖度着。
她娉娉婷婷地立在那里,不言不动,如一株青莲,卓然于淤泥中。
她哀戚的话语飘入宇文睿的耳中,宇文睿听得颇感酸楚
或者,沐姑娘有什么痛苦的过往;或者,她也有一腔傲霜决心。只是,这世间可容她如此?
佛说“众生平等”,可当真临到了个人头上,确然平等吗?
若她只是出于一颗向善结交之心,自己怎忍心拒她于千里之外?那对她,将是怎样的伤害!
宇文睿想罢,诚恳道:“沐姑娘既有此心,在下便叨扰了!”
申全闻言,几乎要冲上前强拉她离开。祖宗,您疯了!这是什么地方?是您该来的地方吗!
却不想,沐漪寒凄然一笑:“漪寒知公子是个本分人……呵,是漪寒僭越了!公子请便吧!”
她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瞥过脸不肯再看宇文睿一眼。
宇文睿胸口一酸,猜她是强忍着泪水不欲被自己看到失态,心里更觉难受了。她觉得自己伤了个好女子的心。
“沐姑娘,我……”众目睽睽之下,宇文睿还想说点儿什么话来宽解沐漪寒,可人家压根就不同她对视。
申全可等不得了,他急拉住宇文睿的袖子:“爷,咱走吧!回去晚了,太夫人该惦记了……”
宇文睿愧疚地望了一眼沐漪寒孑然落寞的身影,只好慨叹一声,扭头走了。
主仆二人闷闷地刚转过一个巷口,忽听得身后一叠声的杂乱脚步声。
“公子!公子请留步!”
宇文睿诧异驻足。
竟然是那个小丫鬟红儿。
又要做什么?申全头皮发炸,如临大敌。
不想红儿追上二人,顾不得气喘吁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有声。
“你这是做什么?”宇文睿皱眉。
“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姐吧!”
“你家小姐怎么了?”宇文睿急问。
红儿未答,脸先通红。她嗫嚅着开口道:“初八就是我家小姐十六岁芳诞,阁里的妈妈要她登台……登台献艺……”
说着,红儿脸颊滚烫,难为情地说不下去了。
宇文睿犹自等着她的下文。
红儿鼓了鼓勇气,索性豁出去道:“到时候……小姐就要……就要待价而沽,出钱最多的……便是……便是她的第一个入幕之宾……”
“什么!”
宇文睿脑中“嗡”的一声,大怒:“还有王法吗!天子脚下,他们竟然……竟然……”
说到最后,她也说不下去了。大周朝从没禁过娼业,至于如何经营,那是各家的主张,纵然是皇帝,她也管不得。
红儿哭诉道:“小女子今日见识了公子的武功人品,公子定然是个好人,也定然有法子救我家小姐于危难之中……呜呜呜……昔年我家乡遭了天灾,父母双亡,我流落街头病饿交加,是小姐她好心救了我,赏我一口饭吃,又花银子延医用药,让我不至于病饿而死。小姐她是个好人,呜呜呜……公子您可不能不救她啊……”
宇文睿听得血撞顶门,急问:“如何救她?你说!”
“只要公子届时到场出价最高,小姐便可于受辱!求公子救救她吧!您的大恩大德红儿就是做牛做马也是要报答的!”红儿哭着再次叩头如捣蒜。
“好!我答应了!我到时候一定去救她!”宇文睿扶住红儿,温言道,“不必你做牛做马,你家小姐不容易,你记得好生侍奉她便好。”
红儿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就答应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怔怔地凝着她俊美容颜。
申全早听傻了,嘴张大着几乎能塞进个鸡蛋。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国之君要救青|楼姐儿于水火?祖宗您当您是宋徽宗吗?就算是宋徽宗,人家也没花大头钱去买李师师的……咳咳……
祖宗您是女子啊!就算爱,也该爱个俊俏相公吧?话说您之前巴巴地搂着那沐姑娘不撒手,怎么个意思?这是闹哪样呢?您真当奴婢我什么都不懂吗?您还真别小瞧奴婢,在宫里也有几个姐姐……咳咳……钟情于奴婢的!
回宫路上,申全几次欲言又止。见小皇帝脚步匆匆,一脸的凛然正气,又生生将满腹的话咽了回去。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内侍,劝劝也就罢了,最终如何决断,真是自己能够做的了主的吗?
思及此,他不由得忆起前日见到的魏秦魏总管的模样,暗想何时自己才能有那份气度胸襟呢?
单说宇文睿,此刻她胸中如同腾起一团火
沐漪寒是个美丽又良善的女子,纵然失陷于娼门,可那是命运无情,怎能怪得她来?这样的好女子不该被如此糟蹋,她值得真正疼爱她的人全心全意对她好。
心头一热,宇文睿更觉自己该当救她。就算坏不得行规,但自己可以按照符合规矩的方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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