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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右手半撑起身体,宇文睿依靠在榻上,忍着痛意,舒展手臂,把景砚的娇躯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由着她尽情宣泄。
景砚再说不出什么“不许乱动”的强硬话头儿,她啜泣得浑身酸软,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恨这孩子一意孤行,又恨自己此时不能替她承受伤痛,种种情愫交织在一处,心乱如麻。
“没事儿的啊……不怕的……”宇文睿边柔着声音宽慰她,边轻抚过她脑后的乌发。
一时间,旷阔的寝殿中,唯有宇文睿轻声的安慰和景砚小声的啜泣,淡淡的安神香飘散开来,混合着景砚淡淡的体香,占据了宇文睿的嗅觉。
温香软玉在怀,以从没有过的柔弱姿态,这么乖,这么软……宇文睿有些心猿意马,原本只做安慰的手掌不由得逡巡而下,拂过景砚的青丝,擦过景砚细腻、修长的脖颈,流连过景砚柔软的肩膀,最后落在了景砚的脊背上,略显烦躁地上下游|走。
景砚失神半刻,很快脑中便回复了几分清明。惊诧于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依偎在了宇文睿的怀中,她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压痛了无忧的伤处”,紧接着便是羞赧之感涌上心头:居然就这样由着小冤家抱紧了自己?
景砚的俏脸飞红,倒是和那对红肿的眸子相得益彰。
然而,她登时觉察出异样来:无忧抱着自己不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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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在她怀中哭泣,这也没错。可耳边这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又是什么?
宇文睿的身体很热,她的怀抱也很暖和,景砚绝不会承认偎在她的怀里很舒服。
宇文睿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淡淡的,幽远的,正是景砚喜欢并且熟悉的。
可是,再暖的体温、再好闻的气息,都不及宇文睿此刻喷在她耳边的呼吸火热,且动人心魄。
景砚是过来人,这小冤家在自己后背上揉得毫无章法的手,还有这让耳朵上、包括全身的汗毛都恨不得根根竖立的滚烫呼吸是怎么回事,她岂会不懂?
景砚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在这火热的熏染下燃着了……
怎么能这样?
不该这样的!
“无忧!”景砚忘记了哭泣,惊呼一声。
宇文睿霍然惊醒,懵懂地盯着怀中人,眨巴眨巴眼睛,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好像……忘情了?
景砚这才暗松一口气,柔声道:“哀家不哭了,你也乖乖的,咱们好生坐着说话儿。”
她本意是想让宇文睿松开怀抱,她还有很多话要问个清楚,却不想一句话戳中了宇文睿的痛处。
刚刚经历过那般引人遐思的亲近,宇文睿心尖上的热度还没退尽,那声“哀家”令她极不舒服。她还是介意,不,她从来都是介意的。她甚至在内心深处替自己抱不平:自己可以在阿嫂面前放下天子的身份,自己从不在阿嫂面前自称“朕”,为什么阿嫂总要左一句“哀家”右一句“哀家”的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先帝的妻子?
心理不平衡!
极度不平衡!
宇文睿想着,于是不松开景砚,反而抱得更紧,力气大得勒得心口的伤处阵阵作痛也是不管不顾
她宁愿痛死,也不愿听到景砚说出那种伤情的话。
景砚愕然,不知自己哪句话又刺激到了她。
想到这人为了自己伤成这样,景砚实不忍心斥责她。
“无忧你乖,这样会挣破了伤口……”说着,景砚轻轻地推阻她。唯恐伤着她,只好轻推她的右肩头。
拿“哀家”刺激我,还推我、拒绝让我抱你!
宇文睿心内更是不平,景砚越推,她搂得更紧,以至于景砚不敢和她认真分争了,任由她拦腰环住自己,无奈地叹息。
“无忧,你到底要闹什么?”
“我没闹!”宇文睿赌气在景砚的耳边道,火热的气息,再次害得景砚绷紧了身体。
宇文睿说着,又扁着嘴,委委屈屈道:“阿嫂,你都不疼我!”
景砚顿觉头大,只想扶额。
只听得宇文睿续道:“十几天未见,我好想你,你都不想我!”
景砚知道这小冤家又祭出了杀手锏耍无赖。她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不料那小冤家的嘴唇贴得更近,几乎要覆在自己的耳朵上,声音却还是无赖气十足:“我就是想抱抱你,你都不允!”
景砚的娇躯忍不住一抖,心中顿生无力感:明明是自己来质问她的,为什么变成了眼前的情状?
不由她再想开口,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情景突变
只一瞬间,这小冤家就撑在了自己的身上!
景砚惊得花容失色。
宇文睿好看的脸却是越来越低,越来越近,伴着她絮絮喃喃的情意:“我知道,阿嫂怪我胡闹。可我宁愿阿嫂怪我胡闹,也不愿阿嫂承受心疾之苦……”
理智告诉景砚,此刻自己的反应很没出息,可是那心底里无法自控的酸软,当真是不受她的控制。她无力地闭眼,想象着苍茫雪山上蹒跚而行的少女,想象着她见到那奇草时的惊喜,想象着她对着自己的心口狠心一击的痛楚……
若能以身代之,景砚宁愿承受那锥心之痛的是自己。
人的视觉一旦缺失,其他的感官便会极其敏感。
此时的景砚就是如此。
她紧闭着双眼,她感觉到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顺颊而下,有丝丝缕缕划过唇角,没入口中,于是她品味到了那咸涩的滋味。
她听到了泪珠儿砸在枕畔的声音,她更听到了宇文睿好听的、怜惜的声音:“阿嫂,别哭……我不要你哭,我要你好……只有你好,我才能觉得踏实……”
紧接着,柔软的、带着薄茧的手掌覆在了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揩拭着。
“阿嫂的泪,是什么滋味的?”宇文睿的声音如呓如醉。
景砚的神经骤然绷紧,她知道,那是品尝的预告。
第124章继续
静谧,馨香。
女子与女子之间,即使是最最亲密的作为,也是如斯美好,让人生不出分毫狎昵之感。
少女似迷醉又似怜惜的声音,喃喃地响起在景砚的上方:“阿嫂又哭了……阿嫂的泪水是什么滋味的?”
景砚的羽睫轻颤,瞬间挂上了两颗小小的泪珠,再一颤,泪珠碎散在了紧闭的眸子间。就在它们将要顺颊滑落的刹那,却被宇文睿的指尖接住了。
宇文睿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透明的液体盛在指肚,满目爱怜。
景砚突觉脸颊上一凉,竟是宇文睿的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脸,冷冰冰的泪水再次占据了全部。她心中恍惚一瞬,莫名地失落。
然而,失落也只是转瞬即逝的。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少女轻轻的、得意的声音:“阿嫂的泪水,原来一直都是这个味道的!”
景砚惊,霍然睁眼
入目处,少女漂亮的小脸儿上犹自带着惹人遐思的晕红色,仿佛刚刚被热气蒸腾过,表情却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骨感、修长的手指此刻正贴在少女的嘴角,显然是刚被品尝过滋味。
景砚大羞。
她又一次紧紧地闭上眼睛。她再也顾不得啜泣了,她默默地不停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孩子在调皮,无忧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可脑中一遍遍盘旋的,却是无忧修长的手指,还有那手指上的薄茧拂过自己面颊时微微的痒意。那孩子她……她竟然用手指品尝了自己的泪水,那可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出的……
景砚体会到了此刻自己身体深处的悸动。作为过来人,她懂得那是什么。
那孩子又开口了,笑忒忒的:“阿嫂的泪水,我尝过的……”
景砚脸上发烫。
“在观星台上,阿嫂可还记得?”
景砚心中警铃大作,观星台那次,宇文睿情难自禁的表白,她怎会不记得?
宇文睿说着,扁扁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可阿嫂都不许我尝尝别处……”
她才不会承认曾经在景砚昏睡之时偷偷吻过。
景砚听得头皮发炸。
“让无忧尝尝好不好?”宇文睿涎着面皮,声音中透着丝丝软软的诱惑。
尝尝!
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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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砚骤然觉得宇文睿温热的身体靠得更近,大惊失色,猛地睁眼,双手忙不迭地推阻着宇文睿的身体。
“无忧!你再胡闹,哀家可要恼了!”
宇文睿的右掌撑着床榻,半压在景砚的娇躯之上,眨巴眨巴眼睛,神情无辜得很,“阿嫂又说我胡闹!又要恼……无忧就那么让你嫌弃,让你不欢喜吗?”
因为之前景砚的撕扯,宇文睿的外袍、中衣,连带着亵衣都松散了。刚刚她一个翻身,挣扎之中,外袍早就滑落到了塌下,她的中衣半挂着,亵衣也只堪堪遮住右侧的半边身子,左侧的身子,胸口之上几乎皆被包裹在细麻布之中,胸口之下的大半个小腹都袒露在空气中。
浅麦色的健康肌肤,紧致却隐含着力量的线条,以及赤|裸的两只臂膀……
这样的画面,落在景砚的眼中,冲击力简直太过强烈,以至于在那一刻,景砚的心跳都停了两拍。
宇文睿始终盯紧了景砚的双眸,唯恐错过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此时,她亦是微微诧异
她已经十八岁了,已经算是一个大人了。可是,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对阿嫂有着某种莫名的吸引力。
是的,她刚才捕捉到了景砚瞳孔细微的变化,还有骤然停顿的呼吸,虽然只是那么一瞬,却显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醉心于爱意的少女天子,在实践中又领悟升华了
原来,身体也可以用来吸引喜欢的人!
原来,不止自己喜欢看阿嫂的身体,阿嫂也……
不等她思索清楚“阿嫂也”如何,景砚先她清醒过来,“无忧你别乱动,当心挣破伤口!”
很小的时候,宇文睿就跟着御书房的师父习学过《孙子兵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既已捕捉到了景砚对自己身体的痴迷情愫,就算是尚未十分明了,怎会轻易放过这个绝好机会?
“还是阿嫂不要乱动,当心乱动,挣破了我的伤口,”宇文睿脸上挂着得意的坏笑,冲着景砚莞尔,露出小小的虎牙来,“阿嫂会心疼的!”
说罢,欺身俯下。
景砚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瞪大了一双杏眼
这还是那个无赖孩子气的无忧吗?为什么好看的眉眼间,隐隐约约透射出了一股子邪魅之气?
(所谓“画风突变”就是如此吧?摊手。)
宇文睿的脸越贴越近,两个人呼吸相闻,景砚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因为离得太近,宇文睿的面孔愈发模糊,景砚下意识地闭眼。即使闭眼,灼热的呼吸带着若有若无的体香和药香,还是毫不留情地灌满她的耳朵,音声魅惑:“阿嫂不许无忧尝,无忧就只好……”
景砚听不到宇文睿要“只好”如何,因为那最后的几个字已经直直没入了她的唇间。
纵然内心里隐隐已有预感,当事实真的发生的时候,景砚内心的震撼依旧是无法形容的强烈。
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宇文睿,然后端出太后的架势,大声地质问她、斥责她,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对自己如何如何。
然而,当真让她去推阻宇文睿,她却是下不去手了。
宇文睿的唇很软,大概是因为失血受伤所致吧,有点儿干涩。她厮磨着景砚的唇,竟让景砚品尝出了丝丝缕缕的甘甜,仿佛天空中两朵最美的云,彼此交错,亲密地接触,挨挨蹭蹭的,直到一簇甘甜的雨水在两朵云间飘洒而落。
【为什么不推开她?】景砚听到自己的心里一个声音在质问着。
【她身上有伤。】景砚对着那个声音辩解。
【是因为她身上有伤,还是你,舍不得?】景砚于是回答不出了。
性子内敛的人,鲜少行差踏错,她的威仪、她的端庄,似乎是浑然天成的;可是,她内心的纠结、慌乱与矛盾,谁人又能切身体会得到呢?
为什么不推开她?
这个问题,盘桓着,久久地在她的脑中旋转着,挥之不去。
至于答案,景砚发觉自己竟是不敢探究下去了。
宇文睿的吻,很青涩。
观摩过真刀真枪的“实战”又如何?偷偷亲吻过景砚又如何?临到自己身上,铁打的至理名言绝不会因为她是皇帝就改变分毫
实践出真知啊!
乍一开始,宇文睿还像模像样地在景砚的唇间轻啄了几下,像是替一场绝妙好戏做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场白。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皇帝却极没出息地露了怯:足足一刻钟,她只会用双唇碾着景砚的厮磨,全然不知还能做些更深入的事。诚然,也让初初如此接触的两个人品咂出了几丝别样的滋味,可再多的……
景砚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之前的一些莫名的猜想也顷刻米分碎。她一直都知道,无忧心仪之人,唯有自己,可是这孩子当日就那么追随着漠南女王而去。就算是为了给自己取药吧,十几天下来,无忧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这般隐秘的所在,她决然不信那漠南女王会令他人替无忧包扎。都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真的会什么事都不发生吗?
景砚知道不该这么想,可是有些事,不是想不如何,就能如何的关于宇文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眼下,真相大白,宇文睿是当真“不会”,虽然这个事实于她本尊来讲,果断是很伤神的。
迟钝如宇文睿,这会儿也觉察出异样来了。她记得当年在沁芳阁里观摩那两个女子的互动时,亲吻彼此让她们如痴如醉,一副情难自禁的样子。可,自己吻了许久,阿嫂怎么没有一点点痴迷的模样?反而再不见了之前的羞涩,甚至在自己轻吻她双唇的时候,还能够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宇文睿大窘。她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技术”上。一国之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居然马失前蹄陷落在这个叫做“技术”的小水洼里,还真是……
宇文睿的好心情瞬间便荡然无存,她撑在景砚的上方,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心里懊恼得很,一张小脸儿又急又羞,涨得通红。
景砚抚养她十年,岂会读不懂她此刻心内的纠结?
凝着那张窘迫的好看的脸,景砚强忍着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什么魅惑狂狷,果然都是幻觉,顶多是个孩子气的小无赖罢了!
魅惑也罢,无赖也罢,怎么说无忧也是天子,天子的面子总不好驳了的。景砚于是忍着笑,故意耸了耸鼻翼,秀眉微蹙,道:“你多久没沐浴了?”
宇文睿登时垮了脸,亲吻阿嫂,越吻人家越清醒不说,这会子又被嫌弃许久没沐浴像个脏猴儿一样了。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25章沐浴
“当真十几天没沐浴了?




倾砚 分卷阅读173
”景砚看着宇文睿因为赌气而鼓起的腮帮,就忍不住继续逗她。
宇文睿此刻什么旖旎的心思都荡然无存了,她气鼓鼓地撑起身体,也顾不得身上凌乱的衣衫,嘟着嘴,盘腿窝在床榻的另一侧,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景砚。
景砚巴不得她松开自己呢,就等着这一刻。她坐起身,习惯性地理了理发鬓,又整了整被宇文睿压皱的衣衫。想到前一瞬还被那小冤家压在身下……轻薄,心头不由得划过异样,有点儿酥软,还有点儿惊悸。
景砚的面颊上于是泛上两朵胭脂色。
垂眸,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回复了素日的端然。可觑一眼窝在床榻另一侧的宇文睿,又是险些喷笑
那小冤家,正抬着右臂,歪着头,嗅啊嗅的。显然是被自己的话刺激到了。
宇文睿觉察出了景砚的注视,愤愤然:“阿嫂嫌弃我!”
她自觉从来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沐浴什么的向来勤得很,只不过是这次的情况特殊,她受了重伤,又是千里奔波,哪里顾得上那些细节?就是在漠南养伤的那几日,漠南女王倒是想替自己擦拭身体来着,被自己拒绝了
包扎时被她看光也就罢了,总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再被她看去吧?
宇文睿觉得自己对景砚特别忠贞,身体都不舍得让别人看去,额,当然了,平素侍奉的侍女不算。
身体只想给她一个人看,可她这会儿却嫌弃起自己来了!宇文睿越想越糟心。
景砚侧着头凝着宇文睿幽怨的小眼神儿,抿紧嘴唇才不致让笑意漾在嘴角。她下了床榻,走到宇文睿的面前。
宇文睿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于是仰起脸,堵着气盯着她。
因为居高临下的视角,宇文睿面部的每一分细节都暴露在了景砚的目光之下。蓦地,景砚的心尖轻颤,那个深藏在她心底的人突地闪过脑际。景砚的眼中再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凄苦与愧疚。
其实,只是面容、身形肖像而已,无忧的性子,包括她在自己面前极其丰富的表情,和哲是全然不同的。
然而,自己到底是心疼她、疼爱她,到底是在被她亲近的时候,心里起了不该起的涟漪,身体有了不该有的悸动。
景砚从来不是一个习惯逃避的人。若她肯逃避几分,或许,她可以活得轻松些。因为不肯逃避,她心头的愧意更深,恨意也更深
既愧疚于先帝,又愧疚于无忧;恨的却是自己。
默然中,景砚理好了宇文睿的亵衣,拢起她的中衣,又从地上拾起掉落的外袍,披在她的肩头,终究还是忍不住,素掌轻轻地拂过她的伤口处:“很疼吧。”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宇文睿微诧于景砚情绪的突变,闷着声音摇了摇头。
“不许硬撑着,”景砚柔声道,“你偷偷请来安和郡主包扎伤口,难道哀家就不担心难过了?哀家知道你有事瞒着哀家,会更难过。”
“阿嫂……”
“无忧,”景砚垂眸看着宇文睿,努力地在她的脸上寻找和宇文哲不同的面部特征,“阿嫂没有嫌弃你,阿嫂只是……”
只是如何?
景砚的心中一阵烦乱,于是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宇文睿凝神静待她的下文,却不想她岔开了话头儿:“同哀家说说,你这次去漠南,都经历了什么。”
宇文睿无法,只得将漠南女王如何亲自来大周要见自己,又如何告知自己眠心草的秘密,自己又是如何去的漠南,后又在漠南见到了吉祥,并受漠南女王的嘱托带吉祥回大周认父,一一叙说了。她唯恐景砚难受,遂将自己如何取的眠心草只三言两语概括了。
景砚岂会不知她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却实不愿拂了她的心意,心内难过之余,并不揭穿宇文睿,只是,手掌不由得攥紧了。
宇文睿又按捺不住,讲述了那个奇异的梦。
“从小到大,我做过的梦从没记得这般清楚过,简直就像是亲身经历过的,”宇文睿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紧了景砚的脸,“阿嫂你说,那会不会是你和我的前世?”
景砚轻笑道:“何以是你我的前世?”
宇文睿认真道:“阿嫂你想啊,这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我取了眠心草之后来,难道不是有什么寓意吗?”
宇文睿越想越觉得这事儿简直是真真儿的,“天界的神将军凤翔肯定是我的前世,神女流笙是阿嫂你的前世。我们前世因眠心草结缘,才有了今生的种种……定然是如此!”
景砚嘴角抽了抽,不认同道:“你是话本子看多了……”
“不是的!”宇文睿急着反驳道,“凤翔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流笙也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景砚不以为然。
前世如何,今生又如何?若说前世命定,那么,她的哲又算什么?那是她初初深爱过的人,永远藏在她心底里的最深处。
见宇文睿悻悻的,景砚开口道:“那漠南女王待你着实不错。”
宇文睿闷闷应道:“她帮我取眠心草,还帮我疗伤……”
景砚眉尖微挑:“既能剥光你的衣衫替你疗伤,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干脆替你沐浴了?”
额……
宇文睿偷窥一眼景砚,心说,阿嫂你这话是何意?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身体?
“怎么?哀家说的可有错?”景砚回瞪她。
宇文睿缩了缩脖子,“阿嫂说的怎么会有错?”
“你是大周的天子,普天之下最尊贵的,纵然她是女子,看了你的身体,那也是逾矩了!”
扪心自问,宇文睿挺替漠南女王抱不平的,易地而处,若自己是她,救人性命要紧,哪还顾得上逾不逾矩的?可是此刻,她却只想为阿嫂的一番话大声叫好
她又不傻,阿嫂要是不在乎她,会转着弯子说出这番话来?
宇文睿于是心情大好,涎着面皮扑上来,双臂伸展环住景砚的脖颈:“阿嫂说的对极!天子的身体怎么能随便给别人看?”
景砚躲闪不及,被她扑了个正着,又不敢认真挣扎,怕碰痛她的伤口,硬撑着肃然的表情道:“漠南女王毕竟对你有恩……”
宇文睿使劲儿点头:“阿嫂说的,都对,都对!”
“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怪皇帝自己胡闹!若没你自己先胡闹离宫,怎么会惹来漠南女王的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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