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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根傲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柒望
邵贵等人第一次搜寻时却没见到尸体,有两种可能。一种,尸体自金川河上游漂下,直到他们第二次搜寻时,恰巧出现在他的跟前。第二种,尸体因为某种原因,卡在河底,出于某种原因才浮出水面。
若是第一种可能,卢正雨为何会去上游?他应该在原地等邵贵等人回来。难道是有人将卢正雨引向上游?
若是第二种情况,尸体为何会被固定?是意外?还是蓄意为之?
回客栈之前,他曾用树枝测量,金川河的河水很深,毫不力就可以溺死一个人。但也十分湍急,插入的树枝很难固定住。
而厉倾寒出神的间隙,陈瑾生已经问完话,脑袋中已形成了自己的判断。
“来人,将探花郎的尸体厚葬。再修书一封,加急送往大理寺。信上写,探花卢正雨,在往金川县上任途中,不幸落水遇难。吾等一行人,稍作休憩,等大雨停下之后,动身回靖安。”
可惜了,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原本堂堂探花,来金川县做一个小县令已是大材小用,这卢正雨却拒绝了高官厚禄,坚持要来这金川县,做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厉倾寒脸色难看,眼前仿佛出现卢正雨僵硬的面孔。
“已是板上钉钉。”
在职责面前,陈瑾生极为坚持自己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三年内,他能凭借一人之力,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卢正雨的尸体出现的太过蹊跷。”
“卢正雨落水之时,脚被河底的石头卡住,挣脱不得。之后大雨冲刷,石头松动,尸体自然浮出水面。我手下的人曾去河底探查过,河底的确有一块大石。”
“那个劫匪,出现的时机也太过蹊跷。”
“金川县,燕子林一代,劫匪十分普遍。”
“依旧太过草率。”
“几乎已是板上钉钉,是你心中执念太甚。”
两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此时固执己见的陈瑾生,全然不似片刻前对厉倾寒的善意,带着三分锋芒,一字一句地告诉厉倾寒,你错了。
李断被两人愈演愈烈的争执声打扰,匆忙穿了外衣,还来不及将头发擦干就打开了门。自楼上望去,楼下两方对峙,寸步不让。气氛骤然凝固,只剩下外面哗哗的雨声,和自窗户的缝隙时不时吹来的冷风。
“吵什么?”
没由来的烦躁。
没人回答。只有向阳愣了半晌,凑至李断的跟前,嚼起舌根。
空气仿佛静止。
直到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众人齐齐望去,好奇大雨之夜还有谁会出门。却没想到,进来的,正是厉倾寒此行的目的,渝州刺史李浩。
李浩提着官袍,率先踏入。身后是撑伞的小厮,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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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数撑在李浩的头顶,自己身上已湿了个光。之后紧随的,是随行的渝州官兵,也都一个个浑身湿透,一踏入客栈,就抖了抖,甩了一地的雨水。
“安排下住店,都先去换身干燥衣裳。”
李浩整了整官袍。几人谢过之后,便四散开去,只剩下李浩一人立在大堂。一眼过后,李浩朝陈瑾生躬了躬身,算是卖了面子。李浩虽为地方官,但身为刺史,与陈瑾生同为正四品的官员。
陈瑾生只点头示意,不愿寒暄。
从头至尾,李浩就没将厉倾寒放在眼中。
厉倾寒从不是会在意他人的目光的人,李断却脸色微变。从他的角度,李浩的一举一动都能入眼中。李浩分明已经认出了厉倾寒,并十分不满,但面上却不见闷色,不经意地开口。
“陈少卿,为何站着,不落座?”
陈瑾生拧起好看的眉头,这才发现争执间人已站了起来,但陈瑾生没有开口。他不该同他争的,尤其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难堪。
可陈瑾生不说,多嘴的人多了。
很快,李浩便了解了来龙去脉。拂了拂理顺的袖子,坐下,取过倒扣在桌上的茶盅,倒了杯茶,动作十分缓慢。一口茶后,茶杯清脆一声扣在桌上,“一派胡言!他杀?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杀?”
“并无证据。”
厉倾寒冷眼望去。
李浩嗤笑。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他是该佩服这人的无所畏惧,还是该嗤笑这人的愚蠢。
“三天。”
目光一一扫来,坚定如一。
不顾众人的疑惑,李断去拉厉倾寒的手臂,却被厉倾寒甩开,然后他听到厉倾寒低沉的嗓音,怒极。
“三天。三天后,如果不能证明人是他杀,任君处置。”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立下了军令状。
李浩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额外惊喜,朗朗一笑,面带欣赏,“好胆量。”
对李浩,算是彻底没了好感,不顾李断的愤怒和陈瑾生的复杂,厉倾寒拔腿离开。三天,他只有三天的时间。
第11章水中恶鬼水里乾坤
第二天一早,厉倾寒才穿戴好,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黑着脸的李断,挤来挤去的向阳和陈瑾生,三人占据着不大的门口。三人身后,是错愕的邵贵。
“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瑾生无奈。这个小跟班似乎对他有什么成见,一刻不停盯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被一个男人盯得心里发毛。
“休想靠近大人。”
向阳冷哼。眯着眼,咬着唇,将陈瑾生往门外挤。那小眼神,一副了然的模样。
打开门,李断就迈了进去,靠在床沿,手里抱着剑。厉倾寒才发现李断很喜欢抱着剑。但此时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可以浪,只好开口询问众人一大早来敲他的门的意图。
众人面面相觑,李断嗤了一声。
“光凭你一个人,短短三日,怎么找证据。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说话的是陈瑾生。虽然他坚持自己的判断。但眼下厉倾寒话已经说出,他隐隐希望,卢正雨真的是他杀。否则,厉倾寒不会有好果子吃。那个李浩,一副对厉倾寒似乎很不满的样子。
厉倾寒楞,眼底散开淡淡的动容。
“那好。”
不过两个字,就让几人松了口气。能接受他们的帮助,对现下的情况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陈少卿,邵贵,你二人请帮我找找当日的劫匪。那劫匪出现的太过蹊跷,单独作案,亦不合常理。”
“向阳,我要去看看尸体。”
“李断,稍后我二人再去一趟燕子林。我想再去看看发现尸体的河段,没准能找到线索。”
等众人一一应允,连李断都点了点头,厉倾寒低下眼,道了句谢,虽看不清神情,但语气极为真诚。四人都心头一梗,笑着出了门。向阳挽着厉倾寒,单脚蹦蹦跳跳的,行动也无碍。
尸体上,厉倾寒没找到线索。尸体上有许多撞伤,据向阳观察,生前死后都有,这并不能说明问题。身上的衣物被勾掉了一块,但也不足为奇。
看过尸体之后,厉倾寒携李断出了门。向阳因为脚伤未愈,被勒令不准乱跑。美其名曰再验一遍尸首,寻找线索。但她初见尸体太过兴奋,早已验了个里里外外,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
分明就是不想让他跟,小气。
厉倾寒和李断可不知道向阳的小九九,两人出了门,取了马,直奔燕子林。下雨下到凌晨便停了,但天也没晴,一直阴着。路上还留着大雨留下的水坑,在行人多的路段,两人都不敢纵马。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将马拴在树干上,站定。
“即便有证据,也被大雨冲毁了。”
李断的话说出了厉倾寒心中所想,所以厉倾寒并没反驳,轻声恩了一声,专心地找起线索来。话既然敢说出口,总是有几分把握的。许是因为他的执念,他对案件和冤情分外的敏锐。
攀住一根树枝,厉倾寒滑至河边。经过大雨冲刷的泥土十分泥泞,鞋上沾满了泥垢。双手不敢放,双脚也小心翼翼,生怕被卷入洪流。每移动一步,厉倾寒都会自己观察四周的痕迹。
可毫无所获。
前方横亘着一根枯木,树根连在岸上,已经断裂,顶端的树枝沉在水中,随着冲刷左摇右摆。摇摆间,厉倾寒似乎见到一处凹陷。
线索。
厉倾寒心头一喜,面色却更沉。更为小心地凑近河水。但离河岸越近,能抓紧的树枝就越少,间或能抓到的,都是死木。扶着那根枯木,一点点往下。
不够,再往下一点。
李断朝厉倾寒看去,就见厉倾寒攀着一根枯木,不要命地往河里凑,手上不知道在拨弄什么。对他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渐渐见怪不怪,继续拿剑拨开树木,寻找着不知是否存在的痕迹。
而厉倾寒的确有了发现。
像是个脚印。
一个迈向金川河的脚印。
可乐极生悲。一道暗浪打来,树干大动。厉倾寒来不及紧紧抱住树干,右腿就被卷入急流之中,这下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晃了几下,最终只抓住了一黏土,连人带土被卷入金川河。
扑通的落水声惊动了李断。李断一惊,立刻跳入了水中。但李断救人心切,没注意到自己身在下游。这一跳,立刻被水流冲出去老远。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游,但实在太慢,索性任由水流将自己冲去。
而厉倾寒逐渐由惊慌转向冷静。
他本身会水,只是这水流太过湍急,入水的刺骨令人僵硬,一下子被水流卷了进去。水下,果然模糊能辨认陈瑾生所说的那块大石。
作势攀住那巨大的石块,总算阻止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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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被冲向下游。但透过模糊的视线,厉倾寒竟瞧见大石底下压着水草,只有一个尖尖头露在大石外。那姿态,全然不像是自石底挣扎长出,倒像极了长成之后被大石压扁。
水草旁,有什么东西在舒展,像迎风招展的旗帜。心念一转,便知这一定是卢正雨大腿处缺失的那块布帛。
心头了然,口头松了口气,却没料到呛了一大口水,口鼻处立刻感受到刺激。冰冷的河水,巨大的冲力,顷刻放大了千百倍。忍不住咳了一口,浑身都传来冰冷的刺痛,脑袋更是胀疼。
终于脱力抓不住石头,整个人都朝下游冲去,冲荡间膝盖胸口都撞上一块石头,疼的几乎晕厥。胸腔的氧气即将耗尽,他只好双手胡乱地抓着。
可河底大多是石头,双手撞了几次,渐渐失去了力道。恍惚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是一双手。
即将闭上的眼嗖的睁开,人被那双手带着,顺流朝下游冲去。然后头顶一疼,却不再在河里横冲直撞了。
是李断。
片刻前爬上岸,李断并未鲁莽救人。取了马上自带的粗绳,绑住一棵大树,另一端系在一块巨石上。粗绳形成了阻拦,在飞速朝下游冲去之时拦住了两人,保护了两人不至于命丧金川河。
李断下颚被厉倾寒狠狠一撞,立刻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攀着绳子上了岸,将厉倾寒往地上一扔,以剑支地,背靠在树干上,等待厉倾寒醒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历经了一番生死。
厉倾寒咳嗽了几声,终于转醒。掐着脖子干咳几声后,才艰难地支起身子,靠上一棵大树,继续大口地喘气。他的脸色本该发白,却因冰冷的河水而被冻得发紫。水滴自眼帘滴下,眼神冷硬地可怕。
“去通知陈少卿,带人来……河底的石头是被人放在那个位置的。”
“岸边还有脚印。”
喘着粗气,厉倾寒狼狈地开口。
李断站直身体,居高临下望着伤痕累累,眼里却只有案件的厉倾寒,冷嗤了一声。没开口,单手夹住,拔腿。
虽的确没力气走,但二十年来,从未被人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冒犯的厉倾寒,也不可能接受。立刻开始反抗,脸色出奇的阴沉。李断冷哼一声,自然知道这不好看,但心中怒火熊熊,无处发泄。
一路被以这种不雅的姿态拎回了县衙,饶是厉倾寒亦挂不住面子,眼色警告。大有再不放他下来,就要大刑伺候的意思。
挑眉,依旧不开口。
厉倾寒倒是先开了口,但不过片刻,神思就被案情给占据,气的李断将人扔在地上,吃了一地的尘土。这下,继水里洗过,泥里滚过之后,厉倾寒总算也在风尘里逗留了半晌,滋味却不好受。
“案要破,那也得有命破。”
李断说的话自然没错,可他不曾不惜命,他这条命,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死。可有冤情,他就不能不算。似乎洗刷了天下的不白之冤,父亲的罪,也就不成立了。
看,那人的儿子助靖安破获了多少冤案奇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
多少年,不曾胡思乱想了。回忆如洪水猛兽,比那河水更甚。内忧外患,厉倾寒终于体力不支,几欲昏厥。晕倒之前,只来得及将线索告知了陈瑾生,安排好一切,才放心沉入黑暗。
厉倾寒没想到,他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两天。
更料不到,他在两天后醒来,竟身在牢狱。脚带镣铐,身下是干瘪的稻草,老鼠在角落里支支的叫,蟑螂与蟑螂在进行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空气中散发着恶臭,他干呕着低头,愣住。
身上,穿的是囚服。满是污垢的衣服,近乎刺眼的一个囚字。
“醒了,大人醒了。”
耳旁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是向阳。见厉倾寒醒来,向阳喜上眉梢,在李断的身旁蹦来蹦去。右侧,是眉头深索的陈瑾生。此刻他的待遇,完全不应该。他已经找到他杀的证据,只要证明那块石头是被人移动过的,还有脚印……
可李断的一句话,将他打入冰窖。
“你说的证据,都没有找到。”
“不可能!”
下意识望向李断,厉倾寒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不可能是李断。而李断见厉倾寒怀疑的目光时,怒意飙升到极致。见他撤去疑虑,脸色才好看不少。
究竟是谁,抹掉了那些证据?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第12章水中恶鬼牢狱之灾
证据不翼而飞。三日期限已过,他会被打入大牢也不足为奇。李浩,恐怕早已将他视作眼中钉。
“是他杀。”
脱力靠在身后冷硬的墙壁上,厉倾寒笃定。
“陈少卿,查下与卢正雨交往的人,有杀人动机的人,都要一个个排查。”
第二,一定要找到当初的劫匪。第三,必须找出背后的那双眼睛,那个消去了一切证据的人。线索的泄露,说明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就在他们的身边,即便在牢里,他也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他没有说出口。
离开时,陈瑾生走在最后,确认李断等人都离开后,久久伫立在牢房之外,并不迈腿,“秦寒……”
“陈少卿,不妥。”
因陈瑾生的称呼而拧起眉头,但没否认。这个人心中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再反对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这人要曝露他的身份,现如今他恐怕早已在押往靖安的囚车上,而非在金川。
同样因厉倾寒的话而不满,但陈瑾生此刻更想知道的,是厉倾寒隐瞒的那部分。于是,陈瑾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找到的线索?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不会是他。我信他。”
厉倾寒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激动。若他厉倾寒会去怀疑一个几次三番用性命救他于危难的人,那实在是太混账了。更何况,那个人,是被他拖入漩涡的。
陈瑾生没有再开口。出去时,李断抱着剑等在一旁,脸上却有几分释然。厉倾寒的话,似乎给了他留下的理由。第一次,被一个人全然信任。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意外地觉得还不赖。
他自知心中的傲气,对是非对错,自有自己的论断。他可以救人,但从不与人交往。他经常笑,但很少有人能勾起他的情绪,更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任何事。但初见,厉倾寒就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开了先例。
之后,事态渐渐演变成意料之外。
明明可以离开,但不知为何,行李拾了又拆,脚步就是迈不动。厉倾寒,他的行为实在蠢,蠢得让人有些心疼。但今天,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开,为什么会留在厉倾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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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他,向阳,陈瑾生,乃至其他人,都因为相同的理由。
这人,面无表情,却心细如尘,不苟言笑,却给了身边人最大的自由和最深的信任。他看似复杂,却是最简单的人。
牢内,厉倾寒猜不到自己因祸得福。他正深陷在案情之中。
金川河底的巨石被人搬动过。在如此湍急的金川河中,能来去自如,并且有搬动巨石的力气。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但他现在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牌,只说了部分线索,起迷惑作用。
他深信,此时此刻他在牢里的一言一行,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双耳。
傍晚,李断来送饭时,厉倾寒悄然将一块布帛塞入了李断的衣袖。布帛上是他咬破指尖,用血写的血书。不过是请李断暗中查探熟悉水性的大力士,以及当初的劫匪的下落。
李断一一应允。
倒是厉倾寒先诧异了,奇怪地看过来。
被盯得发毛,但李断也心知肚明,笑。不是平日里的笑容,三分真诚,三分坦然,三分无奈。
“拜托了。”
厉倾寒郑重。
不过简简单单三个字,李断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目送李断的衣角消失在眼底,厉倾寒回目光,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处境。
他的牢房靠近门口,右侧不远处就是狱卒休憩的场所,不过片刻,狱卒已朝他的方向看了几眼。脚搭在长凳上,手里端着一碗水喝着。显然已被将他当做重点关照对象,好在也不至于太过分。
左侧不远处有一条通道,通道那端应该是刑房。因为此刻正传出痛嚎,声音震的人心慌。又见时不时有刑犯被拖出来,血迹斑斑,奄奄一息,大多都是不堪刑罚,双目无神的凄惨模样。
他的正对面,关押着两人。其中一人脚带镣铐,脖子上也带着枷锁,身形魁梧。那人脸上被泥巴沾满,看不清原先的面容。另一人盘踞在另一个角落,沉默寡言。
临近的牢房,左侧关押了一个大个子,额头上一道刀疤,只蔓延到左脸,狰狞恐怖。右侧的人倒自来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因为偷盗被抓进了大牢,还一边怒骂。原来,抓他的人,就是陈瑾生。
胸口和膝盖的撞伤不可能好全,厉倾寒敷了药,紧了紧向阳坚持给他带的棉衣。身体很累,头因为受冷而胀痛着,但神却十分清醒,遂打开了李断带来的食盒。
食盒里两菜一汤。汤是鸡汤,调制的刚刚好,鲜味十足。菜色一荤一素,都十分清淡,但看起来十分开胃。
他还没动筷,右侧的人就眼巴巴凑了上来,目光灼灼。厉倾寒面色不改,只默默地将鸡腿连碗递了过去,放在地上,然后自顾自地开吃。对方似乎愣了半晌,又怕厉倾寒后悔,吐了口唾沫,笑得很无辜。
厉倾寒啼笑皆非。
因为某人有意无意的特殊关照,牢狱里的人几乎将他视为眼中钉,不耻,但实为羡慕。几乎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蔑视的策略,唯有这个人敢不怕死地凑上来。并且,眼神坦荡,行为坦然。
这人名为金右,是个惯偷。他手法独特,动作迅速,出其不意,是个高手。
他曾亲眼见过狱卒来送饭时,金右轻而易举地偷走了牢房钥匙,而后又恶趣味地还了回去。整个过程,狱卒浑然不觉。他能察觉,是金右有意令他察觉,因为那人完事之后朝他笑得很恶劣。
这般高超的技法,怎么会突然被陈瑾生抓住?
厉倾寒不解,但察觉不到金右的恶意,遂也不放在心上。渐渐地,从与金右的交谈中,厉倾寒察觉金右的消息十分灵通。但他不敢贸然询问,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李断来的比他想象的更快。
第二天,午饭时间。李断就拎着食盒大摇大摆地来了。食盒比上一次大了不少,饭菜也多了些,似乎是两人份。来不及询问,李断就布起菜来。两双筷子,两份米饭,足够两人的量。
“你没吃?”
察觉到李断的疲惫,厉倾寒不由心下一沉。
李断倒没什么反应,端起一碗饭,就坐在地上,已经开吃。
心头一动,侧目却见金右目光汲汲,分了些饭菜在碗里,朝金右送去。金右熟络地谢过,目光却望向李断,眼含挑衅。李断轻哼了一声,手中的动作不停。只在厉倾寒伸手取饭时,率先递了过来。
底端,夹了一张小纸条。
厉倾寒不动声色地接过,悄然拢入袖中。两人一内一外,一顿饭却也吃的和谐。不过是些家常小菜,却吃出了安宁。
王阿贵。
靠打渔为生,力大无穷。因弑父被抓捕入狱,判了死刑。于几日前监狱的暴动中逃狱,目前不知所踪。
除此之外,李断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区区几日,金川县就委派了新的县令。不是别人,正是李浩的之子,李鸿儒。
这消息其实不好不坏。
厉倾寒真正在意的,是王阿贵,以及监狱的暴动。是了,所以这几日监狱才特别混乱。刑房里的嚎叫也几乎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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