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这家店里的货品还真是齐全,胭脂水粉、耳坠项链、戒指手镯、簪钗梳子、手帕香巾、团扇假发,针头线脑、应有尽有。
掌柜的是个漂亮的三十多岁的妇人,上下打量了艾怜一遍,发现她的衣服颜色虽素净,面料却昂贵、尤其领口处的杏色绣花,一朵朵花心里钉的是米粒大的珍珠,又听小七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而那男子的穿戴明显是富贵人家里养的护卫。
掌柜的经商多年,见多识广,早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觉得艾怜是个大金主,于是过去殷勤地接待:“夫人,这里都是普通的货色,恐难入您的眼,小店的二楼里才是品,您不如上楼坐坐,喝杯茶?”
艾怜听出了她的意思,只是她哪有什么银钱?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她一共领过三次,打赏了几次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现在手里只有五两多的银子,能买什么?
她微笑着拒绝道:“我凑巧路过这里,只想给我的丫头们买些东西,这里的货品就很好了,您忙着,我慢慢看。”
掌柜的心里有些失望,但生意人讲究笑脸迎客,回头客才是她重要的主顾,说不定她下回来了就会上楼坐坐,于是对她笑了一笑,请她随意,然后去招待别的客人。
艾怜掂量着手里的银钱,最后买了两只珠花送给香云和柳儿,买了两包线送给那两个婆子,买了一打帕子送给其他的小丫头,剩下的自己用。见旁边小七不停地拿着各种香脂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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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问价钱,问清楚她相中哪一款后,便结账都买了下来,然后把这盒香脂递给了她。
小七最开始不要,后来听说畅心园每人都有一份礼物,便开心地下了。
琳琅阁很会做生意,买的货品价值如果超过一两银子,就会赠送一只做工致的布袋,伙计麻利且细心地艾怜买的物品都装在了布袋里,然后扎紧袋口,交给了小七拿着。
出了琳琅阁,太阳已经开始偏西,艾怜的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往龙津桥一带,在一家面馆门前停了下来。
她手中现在还剩下三两多的银子,当然去不起高级的酒楼,况且那里等级界限森严,主仆是不能同桌而坐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小七他们高贵到哪里去,所以领他们进了普通人可以消得起的店里。
艾怜要了四碗面,一盘子酱牛肉,一盘子青椒炒牛心,一盘子拌木耳,一碟子酱胡瓜。考虑到桌上有两个男人,男人似乎都喜欢喝酒,所以她特意充满关怀地要了一坛子好酒。
最初,影十和车夫并不敢同艾怜平起平坐一桌吃饭。
艾怜笑着说:“我虽是府里的客人,但我没进府之前,也是一平民百姓,等我日后出了宰相府,可能混得还不如你们这些在宰相府里当差的人体面。所以,不必客气,就当是我结交朋友了。在府里,依着府里的规矩,你们尊我一声夫人,出了府,就把我当成普通人家的娘子吧。”
在艾怜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没敢违抗她,如坐针毡地坐下来陪着她吃饭。
酒菜上齐后,作为东道主,她有礼貌地起身抱着酒坛子要为他们倒酒。
右手边坐着的影十急忙把自己的酒碗拿走,拒绝道:“我是护卫,不能喝酒。”
也是,他可是自己的保镖,喝多了对她没什么好处。于是示意对面的车夫把酒碗端过来,车夫急忙起身恭敬地说:“夫人,您请我吃酒是看得起我,只是我若醉了,怕控制不住马车会伤了行人,请夫人见谅。”
艾怜又尴尬了,她明白酒驾的危害,便讪讪地抱着酒坛子又看向左边的小七,这丫头也是保镖,多半也是不能给她面子了。
没想到小七善解人意地把碗端过来说:“夫人,小十很厉害,一个人保护您就足够了,有他在,根本就用不着我,我陪您喝好了。”
还是她的丫头懂事!
艾怜笑了,给她倒了一碗酒,把自己的碗也倒满了,然后坐下与他们边吃边喝边聊起来。这时候的酒大都是果酒或黄酒,度数不高,所以艾怜一碗酒喝下去没觉得怎么样,还没等她动手,影十很有眼力地拿起坛子给她和小七又倒满了酒。
等面端上来,艾怜看了看,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里沉沉浮浮着四五块骰子大的牛肉,汤中间是冒尖的白色劲道的手擀面,上面撒着翠绿的香菜末和葱末,让人看了就食欲大振。她捧起碗喝了一口面汤,香浓的牛肉面汤进入口里,咽下肚去,正是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艾怜的眼睛一红,险些掉下泪来。秦永,她好久没想他了,与他过重阳节那日,晚上从郊外回来,他领她来这家店吃牛肉面,当时向她承诺以后年年都带她来这里吃面,如今她来了,却不知他在何处。
她硬生生地逼回了自己的泪意,怕他们看出端倪来,掩饰地说:“今日这面里葱花放的足,竟有些熏眼睛了。”
车夫和小七没在意她的话,影十听了,吩咐伙计拿一把汤勺过来,接过来后递给了她,“把葱花舀出来一些吧。”
艾怜谢了他,接过勺子象征性地舀了些葱花出来。
一顿饭下来,艾怜发现车夫是个有趣的人,三十多岁,见多识广,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问他就行了。后来听说他有个五六岁的女儿,便让小七解开布袋,拿出一条刚买的帕子,递给车夫说:“你跟了我一天,辛苦了,这条帕子是我送你女儿的,以后有机会把女儿抱来让我瞧瞧,我最喜欢小女孩了。”
主人的赏赐,车夫当然不能推辞。他急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恭敬地双手接过,“谢谢潘夫人的赏,小人代小女谢过。”
“一条帕子而已,不必想得太多。”
等车夫坐下后,艾怜夹了口菜吃,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个影十,他也跟了自己一天,她给小七、车夫和家里的丫头都送了礼物,单把他漏掉似乎不好。
于是放下筷子问他:“小侍卫,你可有姐姐妹妹或是心上人?有没有女儿?我也送你一条帕子,你带回去送给家人吧。”
说完从布袋里又掏出一条帕子,递给他。
小七抢话道:“夫人,他同我一样是孤儿,没有亲人也没成家,据我所知也没有心上人。您不用管他,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影十听了十分不满地瞪了小七一眼,怕艾怜回帕子,急忙一把接过来,揣在了衣襟里,忿忿地说:“我是没亲人,可我就不能自己用吗?练功天天出汗,我就缺一条帕子!”
小七顶撞他道:“哎,你这是暴敛天珍知道吗?你流的臭汗用布巾子擦就可以了,这帕子可是绣花的丝绸料子,擦两次你的臭汗就会发黄,再也洗不掉了!”
影十气愤地说:“我可不信你流的汗就是香的!你不也天天练功吗?你能使帕子我就使不得吗?”
小七一听,不讲理地把筷子一放,回瞪他说:“你还敢同我顶嘴了?就这么对待同门师姐,你是大逆不道知道吗?”
影十顿时没了底气,低头小声道歉:“我错了,师姐。”
小七的心里平衡了,“哼”了一声,坐下来美滋滋地喝了口牛肉汤。影十则郁闷地低着头,不声不响、不吃不喝。
这俩孩子真有意思!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吃饭都能吵个架。
艾怜心里乐着,给小侍卫夹了片牛肉,安慰他说:“帕子送你了,就是你的,谁管你擦什么。你想怎么用都行,别理会别人的话。”
车夫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小兄弟,哥哥告诉你,女人流的汗可不就是香的吗?下次可不许再这么说姑娘家了,小七姑娘不打你都是轻的。”
影十愕然地看了眼小七,小七得意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车夫说:“还是大哥你心眼好,说了公道话。”
车夫笑着拍了拍影十的肩:“等你以后有了女人就明白了,记住,千万不能在女人面前说她们不好。呵呵!”
影十抵触地说:“习武之人不好色,我才不要女人!”
车夫和艾怜都笑出了声。这小侍卫,原来还没开窍,还是个处啊!真招人喜欢。
艾怜问他:“你多大了?小七十七岁,是你的师姐,难道你还不到十七岁?”
影十更加郁闷了:“我马上就要二十了,我们排行不是按年龄,而是按入门的时间。我比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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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年进宰相府。”
原来如此,怪不得小七总欺负他。
第69章伤情
晚上回来时已到了掌灯的时候,香云在畅心园门外几米处的一棵树下坐着,正焦急地等着她们回来,见到她和小七的身影便迎了过去,嘴里埋怨道:“夫人,可把奴婢急坏了,不就是上上香、烧个纸吗?怎么就去了一天?奴婢这心里自打过了正午便扑扑地跳得厉害,就怕您有什么闪失!”
这丫头这么关心她,让艾怜的心感觉很暖。她虽然有些花心,喜欢美男,但她更珍视女人间的感情。以前在秦永家,秦婶子就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现在在宰相府,又遇到了香云和小七这样关心她的好姐妹。她何其幸运。
艾怜拉着她的手说:“我给你买了好东西,来,进屋拿给你看。”说着把她往院子里拉拽。
很快,下人们都得了艾怜送的东西,都很高兴,叽叽喳喳的,畅心园里一片热闹。
那些帕子虽是小物件,但用料极好,绣工上乘,是京城里有名的云裳绣坊绣出来的,上面有凸起的“云”字样,凡是云裳绣坊的绣品,都有这个印记。“云”字的绣法独特,至今无人能仿绣出来,所以小丫头们一拿到手里,就知道这些帕子价格不菲。香云、柳儿的珠花当然更是件戴得出去的巧首饰,两个婆子得到的那两包丝线也是很实用的东西。
宰相府里的这些下人们看出艾怜是用了心的,她们知道她当初是两手空空进的宰相府,也都知道她手里一共领了多少月钱,买了这些东西后她怕是没剩下什么钱了,因此心里都领了她的情。
香云伺候艾怜沐浴时,摘掉她头上的鎏金莲花簪子,小心地用帕子包好,塞进她的枕下,然后给她打散头发,埋怨地说:“你呀,就是不买这些,畅心园里哪个敢怠慢了你?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不知道节省。”
艾怜淡然一笑:“银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趁我有时,当然要与身边亲近的人分享。”
艾怜认为她不会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长久地待下去。以前为了能过两年好日子,她把陈世美给她的金银,交给秦永放利钱去了,后来自己说走就走,那些钱也就不想再要回来了,就当是她给秦永的神赔偿吧。过一段时间她不一定又会去往哪里,将来宰相府里的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带走,所以,索性大方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与下人们搞好关系,自己在畅心园也住得舒坦。
由于外出这一天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艾怜胆子大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会出去转一转,玩一玩。见到想吃的东西就尝一尝,见到好玩的东西就看一看,过得自由自在,潇洒惬意。
王延龄在庄子上只呆了三天就回来了,依旧忙得很,又用了两天的时间会客、处理事务,终于挤出了一天的空闲时间。
他派出去调查陈世美的探子已经回来,向他详细报告了陈世美的情况。陈世美的确在进京科考之前娶了先生的女儿潘氏,潘氏貌美如花,贤惠能干,生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孩子们长相肖父。去年的灾情使得均州百姓纷纷背井离乡,陈家村出去逃难的人很多,留下的乡亲们都能证明潘氏卖房子卖地,埋葬了饿死的公婆后,带着两个孩子也走上了逃难之路。
潘氏没有骗他,她果真是陈世美的结发之妻。
王延龄冷笑着,这笔账他先记着,现在陈世美圣宠正隆,这种时候他揭发陈世美,一定会引起圣上的不满。暂且先隐忍着,等陈世美的新政得罪了太多的人,等他成为众矢之的时,他再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到时候就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他把影十叫过来,让他汇报潘氏这几天的行踪。
影十面无表情地垂首直立,叙述得十分详细具体。
王延龄背靠着椅背闭目听着,放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手上不觉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心想这个女人倒是真的没心没肺,不见她担忧孩子或是思念陈世美,在府里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出了府则表现得吃喝玩乐很快活的样子,和探子口中回报的那个贤良淑德、温婉柔顺的潘氏的性格似乎有些不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她以前的贤淑温婉是装出来的,还是现在的满不在乎是伪装?
他决定找时间会一会她。
与此同时,驸马府里。
陈世美召秦永进书房,交给他一个任务:“明日小姐要去开宝寺上香,你护在左右,保护小姐安全。”
“是。”秦永恭敬地应道。
驸马府里就一位小姐,不知道她是不是冬妹。
第二日,秦永早早等候在府门口,车驾、侍卫都已准备好。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一群丫头婆子,前呼后拥着一位八、九岁的漂亮小姑娘走出来。
一看那小姑娘的模样,秦永握紧了拳头,心脏砰砰乱跳得厉害。
这位小姐就是冬妹!
冬妹身着一身绿色衣裙,把她的小脸衬得如桃花般鲜艳娇嫩。几个月不见,她似乎长高了很多。
秦永默默看着冬妹,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以前他的心里始终都猜测着驸马爷有可能就是潘氏的丈夫,但是现在一旦得到了证实,他反而很是难以接受。
驸马爷是什么人?在他心里高高在上,如神邸一般不可冒犯,这段日子,他常伴他左右,供他差遣,多少明白了一些他革新的意图和想法,那么一位惊才绝绝的状元郎,胸怀国家和百姓,在他心中是位高山仰止的大师与智者。
怪不得潘氏会抛下他,任谁也不会放弃人中之凤的状元郎而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地痞混子。
果然像娘说的那样,她怕他毁了她的生活,恨不能把他忘得干干净净,所以才一直不肯捎信儿给他吗?
他喜欢她,怎么可能毁了她的幸福?在她心里,他真的就那么不堪吗?就那么怕他对她纠缠不放?他虽然坏,但却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绝不欺负女人。
他伤心她的不告而别,更伤心与她相爱一场,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不过就是个无赖。
他回了目光,心里一阵阵地抽疼,虽然难过的要命,面上却跟众人一样恭顺谦卑地向小姐施礼。
冬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姿势优雅,步步生莲,小小年纪,尽显出了公主女儿高贵端庄的架势。
秦永心里很是悲伤。她再也不是那个在他家院子里的树下与瑛哥一起玩土的丫头了,再也不是那个他一靠近就惊慌失措的女孩了,再也不是一脸娇羞地送给他鞋垫,等着他夸赞的那个小姑娘了!
冬妹被两个嬷嬷扶上了马车,随即其中一个嬷嬷也跟着上了这辆马车,其余的嬷嬷和丫头们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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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后一辆车上。
等两辆车上的人都安置好了,秦永说了声:“出发。”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一共两辆车,秦永带着的八个护卫,分别在车的前后守卫。他则跟在冬妹所乘马车的右侧,靠近车窗的位置。
马车里的冬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惊愕地张了张嘴,却聪明地没有出声。她是小女孩,接触的男人有限,和秦永在一个院子里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秦永的声音是刻在她心里的。
于是她伸手把车窗帘子挑起一道缝隙,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秦永,顿时,鼻子一酸,眼圈开始泛红。
这段时间她想念娘想念得厉害,当初爹爹把娘给踹下了马车,她伤心得很,不知道娘是否受伤,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她不明白娘为什么就不肯同爹爹走,别的男人不是也有很多女人吗,为什么娘就容忍不了爹爹?为什么娘不肯来驸马府看望她和弟弟,难道都是因为这个叫秦永的男人吗?
她心里认定是这个男人抢走了她的娘,她默默地盯着秦永看了一会儿,暗暗琢磨着怎么样能和他说上话,怎么样能见上娘一面。
秦永感受到了冬妹的目光,他装作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车窗,与冬妹的视线对上后,见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掩上帘子缩了回去,便面无表情地掠过马车,向四周警戒地看了一圈儿。
冬妹的心咚咚跳得厉害,不理解秦永为什么来驸马府,因为娘亲的关系,他不是应该躲着爹爹,有多远走多远吗?他和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娘想她和弟弟了,让秦永过来联系她们?
在樊楼大街的路上,秦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职尽责地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冬妹是他心上人的女儿,如今又是驸马府的小姐、公主的女儿,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在路过一家茶楼时,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悸动,痛得他难以自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快得让他无法抓住。
他抬头看了看茶楼,二楼临窗的雅间有的窗子是空的,有的窗子里可以看到客人们在饮茶谈笑,并没什么异样。
过了茶楼,他不甘心地又回头看了两眼,依然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他捂着慌乱的心口,又集中神开始警戒了。
此时的艾怜正在二楼的茶楼上,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第70章茶楼(1)
茶楼二楼的雅间里,艾怜靠着窗口,默默地看着秦永骑在马上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堵得慌,这种心塞难以言表。
今天一大早,艾怜出门的消息被报告上来。
天气晴好,草木新绿,鸟儿欢快地鸣叫着。王延龄推开书房门,看到了院中一树杏花粉嫩娇艳,开得正好,便突然来了兴致,换了一身袍子出门,大摇大摆地跟在艾怜后面。
马车后面坐着的影十很快发现了他家相爷的马车就在十丈外不紧不慢地跟着,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由于王延龄治家极严,影十不敢擅自做王延龄没交代的事情,因此没有对艾怜他们提及相爷跟踪一事。
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艾怜下了马车,拉着小七兴致勃勃地逛着,影十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
街边小摊上有很多廉价的饰品,虽然价格便宜,但都是手工制作,样式古朴,她拿起一根黑檀木的簪子爱不释手地看着。
这只簪子头被雕成了带叶玉兰花的图案,雕工细致,玉兰花栩栩如生,簪子通体乌黑油亮,木质的手感质朴温和。她问了下价钱,才卖二百文,这真是太便宜了!
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把簪子放在手中聚会神地把玩着。
王延龄走了过去,对小七和影十使了个眼色,不许他们声张,怕引起周围人对自己这个宰相的注意,从而引起街道拥堵。他靠近艾怜,站在她身侧好奇地看她手里的东西。
艾怜感觉到有人靠近,以为是想买饰品的行人,就没在意地往旁边让了让,注意力仍旧在自己新买的簪子上。
一根破簪子对潘氏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王延龄见她没理自己,就又朝她靠近了一些,低头想细看看那根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艾怜皱了下眉头,仍旧没看他,又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这回让王延龄觉得有趣儿的不是簪子而是艾怜了,他低头看着她,心里起了捉弄之心,便厚着脸皮又贴了过去。
这下艾怜可真是生气了。
什么人呀这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于是装作不知道身旁有人,故意要急转身赶路,趁机狠狠地踩在了那人的脚上,同时大力撞了过去,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撞到了那人的下巴上,便很快把脚退回来,退之前还不忘使劲推搡了那人一把,嘴里说着:“对不起,没看到您,您怎么离得这么近啊?”
等她抬头看清那人是王延龄时,她惊讶极了,想不通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王延龄揉着下巴,有苦说不出。艾怜那一脚踩过来,他疼得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脚,没想到下巴磕在了她突然抬起的脑袋上,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被她推得差点摔倒。
真是自作自受啊!
缓了一会儿,他手捂着下巴,嘴里挖苦她说:“夫人,我看你这功夫,就是小七不跟着你,你也吃不了什么亏。看来我宰相府的伙食还可以,这两个多月不但把夫人的伤养好了,还把原本玉软花柔的夫人你养如此得力大如牛。夫人威武,真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汗颜啊!”
艾怜被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她可不想别人把她当成女汉子,尤其是美男当前,怎么能显出强势的一面呢?
于是她马上娇弱地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扶着额头,楚楚可怜地说:“相爷,您的下巴可真硬,我的额头被撞得好痛啊,不会是脑震荡了吧?”
刚才还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地推搡他,转眼就像家养的猫咪一样撒娇卖萌,比戏子变脸还快。王延龄嘴角漾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耻下问道:“什么是脑震荡?”
艾怜解释说:“就是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耳鸣眩晕等等。”
王延龄还指着她将来去揭发陈世美呢,可不能让她出事,一听这话,忙了笑意,有些着急地问:“难道是脑络受损了?附近有家医馆,我领你过去看看。”
艾怜本是开玩笑的,可不想把事情闹大,急忙说:“不用,现在好些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没事了。相爷,您有事就忙去吧,小七陪我就行。”
王延龄担心地说:“夫人受了伤,我更不能走开了,咱们上那边的茶楼坐一会儿,如果夫人你还是觉得不舒服,那咱们还是趁早去医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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