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跃过来,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艾怜一看是影十,听王延龄说,昨晚就是他把她救回来的,忙对他笑了一下:“影十,谢谢你又救了我,你先忙,有时间我去找你。”
影十得到了她的一个笑容,心情很好,一转身又投入到战斗中去。
艾怜再不敢向外看了,她掩好车窗帘子,老老实实地在马车里呆着,不让自己再给任何人添麻烦。
最终,这场战斗因王延龄这边绝对强悍的战斗力而胜利告终。
艾怜下了马车,虽然心里对战后的惨况早有预料,但还是在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战场后,颤抖不停。
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到处是残肢断臂,死尸以各种奇怪诡异的姿势互相叠压着,身上插着各种利器,血液渗进雪地里,凝固变黑,再与融雪一起冻成脏污的坚冰。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尸首,如若不是知道这些死尸大多是进犯的敌兵,她怕是没这个胆量的。
死者中也有不少女人,看着那些死去女人的惨状,还有那些活着的女人披头散发、形容凄惨的样子,她再次庆幸自己当初能够当机立断杀了那个骑兵逃了出去。
她找到了那个年轻的母亲,见她除了憔悴虚弱外似乎安然无恙,便蹲下来轻轻地问她:“你还好吗?”
那女人对着艾怜跪了下来:“谢谢你寻来救兵救了我们,谢谢你!”
艾怜扶起她,递给她一块点心:“快吃吧,你还在哺乳期,如果没了奶水,孩子会挨饿的。”
“嗯,孩子他爹的仇已经报了,我一定会找到孩子们的,我一定会把他们养大的。”那女人想起了她惨死的丈夫和失散的孩子们,自己鼓励着自己,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低下头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点心。
主营帐内,两名侍卫把地上满身血污、不成人样的俘虏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一条染满血浆的污秽路径。
王延龄自从开始审问那些俘虏后,眉头就一直紧锁着。
魏将军把手里烙红的铁棍扔在火堆里,分析道:“大人,他们派了这么多的探子刺探我方的军情与防守情况,看样子又想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嗯,延州在我的直接控制下,重要通道都有重兵把守,倒是不怕,就怕夏国会选择从其它防守薄弱的地方进攻。明日把这些女人送到安全地方后,你就派人把我的书信送达到其它军、州去,让他们加强警戒,一定要严防死守。”
“是。”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阵亡七名士兵和一名侍卫,重伤的共有四人,其中一名士兵肚子破裂,还有一名侍卫胸上插着把刀,他们两个怕是活不成了。”
火光在王延龄的脸上投下了若明若暗的光影,他心情沉重地说:“过去看看。”
艾怜软语柔声的劝解着身边的女人们,这两日她们受尽了非人的摧残,又在刚才的血战中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有几个神崩溃,嚎啕不止,还有几个听说明日要把她们送回去,因失贞而感觉到恐惧,哭哭啼啼的要寻死觅活。
她和几个想的开的姐妹在一旁劝得口干舌燥,崩溃的那几个好说,由着她们哭就是了,难办的是那三个要寻死的,趁人不注意就要往树上撞。
这么闹闹哄哄的实在是不行,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再寻了短见,王延龄的手下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得让她们有事干,转移注意力。
于是艾怜站起来,大声安抚着那些女人,情真意切地让她们知道“生命诚可贵”的道理,最后说道:“我在暴风雪里走了一天一夜,九死一生搬来了救兵,王大人和他的手下为了救你们,有的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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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受了重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而你们却有人想着要寻死,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王大人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吗?对得起把你们辛苦养大的父母吗?对得起正眼巴巴地盼着与你们团圆的亲人吗?”
其中一个想要寻死的女人嫉妒她没有受到玷污,便骂了她:“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家男人死了,没人追究你的贞洁,你当然可以心安理得不顾廉耻地活着!”
这话可把艾怜惹火了,她不客气地反骂过去:“想死早干什么了?那么看重你的贞洁,落在骑兵手里时你为什么不去死?现在把你救出来你倒想死了,是不是在夏国骑兵那里尝到了甜头?臭不要脸,才过了一晚,就想为你的夏国骑兵守贞洁?既然那么爱他,你去死好了,去找你那个野丈夫的尸体吧,到时候把你们两个野鸳鸯单独埋在一个坑里,也不枉你们一夜夫妻!”
“你!”那女人说不过她,被她这么羞辱,倒是真心想死了,可是真要死了,落在别人眼里,不再是烈女,而是在为敌人守节,传出去,家族都会因她而蒙羞。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死,死不得,活,活不起。
其他想寻死的女人此时也不敢再找死了。
女人们打架对男人来说一向都很有看头,大战一场后,面对着这么多死尸和伤者,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现在听到了女人们这么有意思的吵架,让他们一个个暗笑不止,心里顿时轻松不少。
王延龄也听到了艾怜尖酸刻薄又粗俗的话,嗤笑了一声,想起了她在宰相府时伪装出来的端庄贤良,他倒是有些理解陈世美为何要另娶了,那样一个看上去温尔文雅的谦谦君子,肯定忍受不了这种装模作样,放`荡泼辣的悍妻。
没有女人再敢与艾怜作对,她继续劝解道:“王延龄大人是我们的恩人,这场战斗让他损失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了,这么大声哭闹,万一再把逃脱的敌兵引回来怎么办?这么多的尸体,不及时处理的话,血味把狼群引来了怎么办?我们不能出了虎口,又入狼窝!有力气哭还不如去救助伤员、掩埋尸首!”
说完,她把女人们组织起来,根据她们的体型和面相,让强壮一些的帮忙打扫战场,让看上去柔弱些的去照顾受伤的女人、侍卫和士兵。
这些边疆的女人们的确很坚强,在艾怜的说教下起了悲伤,听从她的指挥,很快行动起来。
艾怜让影十把侍卫们身上备着的金疮药都集过来,交给那些负责照顾伤员的女人,影十很痛快地照办了。
艾怜又去找那个魏将军,让他顺带负责指挥那些要参与掩埋尸体的女人们。
魏将军很是诧异,他虽然不知道艾怜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她在宰相大人的马车里待了一夜,整个白天又负责给队伍带路,因此没有异议地照她的话去做了。
接下来,每一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延龄见艾怜竟然指挥起自己手下的将军和侍卫来,不禁眼角直跳,这女人还真不拿她自己当外人,她以为同他在马车里待了一夜就是宰相夫人了吗?
又一想,她可不就是宰相夫人?副宰相陈世美的夫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凤眼狭长,冷眼看向她,果真照着他的话来了,影十正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像个跟班。
除了会勾搭男人,她还能把那些哭闹的女人安抚好,并且让她们井井有条地帮着做事,这女人也的确有让他刮目相看的本事。
他略一沉思,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卫:“老陈,影十多大了?”
“回大人的话,满二十了。”
“回延州城后,你带他去艳春楼见识见识,别让他像傻小子似得跟在漂亮女人屁股后面转个不停,丢我宰相府的脸。”
“是。”
老陈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种家养的侍卫不同于外面雇来的,其实就是死士,最忌讳的就是有私人感情,他们必须效忠主人,随时准备为主人献出生命,为了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配偶是主人指定的,就连孩子都是归属于主人的,除了忠于主人外,决不允许他们有多余的感情。
影十那个孩子,犯了主人的大忌。
第140章刮目相看
王延龄前去查看受了重伤的下属。
营帐里,四名伤者一字排开躺在毡子上。一名士兵的衣服拉到了胸前,肚子被划开了,一截肠子露在外面。王延龄上前看了看,心里叹息着,虽然人还算清醒,但肯定是活不成了。
旁边的侍卫气若游丝,一动不动,胸前还插着一把刀,他把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然后摇了摇头。
王延龄对身后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上前,面无表情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少受些罪,但心情还是很沉重,最后默默地把他们抬到了其他阵亡士兵附近,准备和他们一起埋葬。
女人中有三名伤势严重,她们的伤既有夏国骑兵造成的,也有刚才战斗时被流矢射中的,还有被战马踩踏的,被火灼伤的。艾怜虽不懂医术,也知道在这样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她们生存的机会渺茫。
负责照顾伤兵的女人过来,对她耳语道:“潘娘子,王大人正在给伤兵诊治,我瞧着他医术似乎挺高明,我不敢同他说话,你能不能求他过来给她们也诊治诊治?”
艾怜一听,便去伤兵的营帐找王延龄,见他挽着袖子跪坐着,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根银针,正要给伤兵施针止血,听见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问,继续低头针灸。
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宰相大人不但长得绝美,而且文武双全,还多才多艺,真是居家旅行之必备啊,就是性格不太好。
她不敢打扰他,静静地看着他手起针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贴身侍从又拿出一根银针,先放在火上炙烤一下,然后递给他,他把银针拿在手中,轻捻着就扎了进去,这种熟稔的程度,医术应当是相当高明的。
处置好这个伤兵后,他又起身给另外一个重伤者诊脉,然后看了看受伤部位,让侍从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粒药丸,命他用温水化开给伤兵灌下去。
忙完这些后,王延龄给前头的那个伤兵起针,他的侍从则跟过去把用过的银针挨个拿到火上去消毒,然后一一排列在针灸袋里好。
趁王延龄洗手时,艾怜低声请求说:“相爷,那边有两个女子伤势严重,您过去也给她们看一看吧。”
王延龄狭长的凤眼瞟了她一下,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把每根修长的手指头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夫人,我不是悬壶济世的郎中,幼年学武时经常受伤,便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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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本医书,不过多了解了些穴位及医治外伤的草药。这点粗浅的本事应付我手下这些久经沙场的粗糙汉子们还行,用在那些民间娇滴滴的女子身上,若出了差错,只怕他们的家人会不依不饶,更何况男女有别,她们又正值青春的年纪,夫人还是别给我添麻烦了。”
艾怜看他擦手指头的慢吞吞的样儿,心急得够呛,真想把帕子夺过来亲自给他擦,她耐着性子劝说着:“相爷,我很理解您这种怕被刁民讹上赖上的想法,可是,人命关天,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请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了。再说,我估计她们的家人不是刁民,绝不敢对您这样的高官不依不饶,您若是真能救她们一命,她们及家人日后一定会把您当菩萨供着的。”
王延龄起帕子,又慢慢地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一只只地抚平,不慌不忙地说:“夫人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看了女人的身体就要对她们负责,即使我是宰相我也要有责任心,我家后园子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我不想再花钱养些闲杂没用的。我所有的药品都在这儿,让我的侍从过去吧,他知道什么症状用什么药,反正外伤就那么回事,不外乎是消炎、镇痛和止血,你觉得该给她们用什么药就用。不要再来烦我,我很忙。”
说罢,又整理一下袍子,慢慢地踱出了营帐,向阵亡的士兵那里走去。
嘴里说忙,一举一动还像乌龟一样磨蹭,根本就是借口!
艾怜见他不肯出手,十分无奈。
指挥不动宰相大人,只得把他的贴身侍从带回到受伤女人的营帐里。还好,这个侍从比较靠谱,什么伤口用什么药,他一看就明明白白,根据他的吩咐,一个女人烧伤的地方被重新上药了,被马蹄践踏的女子,也被他灌了一小瓶有利于内脏的药水。就连一个女人肩上的箭伤,都被他细致地处理,亲自动手用匕首把里面的箭头给挖了出来。
这才是温柔细致体贴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艾怜见他文文静静的,剑眉细眼,正是今天在马车上伺候她用餐的那个侍从,原本没觉得他怎么样,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很有医生的斯文气质,便很有好感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在宰相府待过吗?”
他的声音也是清雅好听:“回潘娘子的话,我叫七弦,一直在大人的书房里伺候,十二岁后再未曾进过内宅,故而潘娘子不认得我。”
“你以前见过我吗?”
“我们跟随大人离开京城那日,您同老夫人、夫人还有少爷们在大门口送行时,我见过您。”
那日送行的人那么多,除了主子外,丫头婆子管事一大堆,他竟然能从众人当中记住她,这让她心里莫名地高兴。
“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跟你们大人吗?”
“我没学过医术,我是大人的贴身侍从,必须时刻弄清大人的意图,他要什么,我必须随时给他找到并且递过去,时间长了,这些药物的功效自然就熟记在心。前些日子我在军营里见过一次军医给伤兵取箭头的过程,刚才就照做了一遍,您放心吧,我保证做得原样不差。”
艾怜呵呵地尬笑了两声,这家伙原来是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啊!
把他送出营帐时,她不放心地小声问:“你觉得她们三个的伤怎么样?”
七弦也低声回道:“难说,这样的伤势都是听天由命的。潘娘子,告辞。”说完,朝主营帐的方向去了。
王延龄挨个在每一个阵亡士兵和侍卫的尸体前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对魏将军说:“告诉这几名阵亡士兵的家属,除了军中的抚恤外,宰相府另给三年谷物。”
“是。”
“那些俘虏,伤势严重的就不要留了,那个头领,给他好好医治,他一定还有事情没交代,回去接着审问!”
这一场激战,虽然王延龄伤亡了一些手下,逃脱了二十多个敌人,但战果还是非常辉煌的,歼敌七十三人,俘虏了十四人,不但救回了大部分被掳走的女人们,而且还把夏国骑兵的很多战马、武器、营帐等装备以及他们一路上掳走的财物、粮食都缴获了。
打扫完战场,也吃过了晚饭,由于营帐足够多,艾怜也没什么理由再赖在王延龄那舒适暖和的马车里了,她打算同其他女人们挤一挤睡在营帐里,却被王延龄叫了过去:“夫人,您可是大宋副宰相、上任状元郎的前夫人,也是公主的姐妹,我怎么好让你同那些平民挤在一处?夫人若不嫌弃,就请到在下的马车里休息吧。”
既然他如此盛情相邀,艾怜也就不同他见外,到他的马车里盖上毛毯子躺下了。
王延龄命令魏将军:“夜里加强警戒,防止那些逃跑的敌兵回来袭营。”
他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马车上的潘娘子,你多派两个侍卫保护好,一定不能让她在我手上出半点差错。”
“是。”魏将军恭敬地应了,后来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大人,那小娘子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总之,这两日把她给我盯牢。”
他看向马车的方向若有所思,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作为陈世美正妻的资格,而他王延龄又素来有风流的名声,如果再留她,反倒容易被陈世美安上一个拐带同僚逃妾的罪名。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日要把她同那些女人一起送走。
回到主营帐,见血渍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铺设好了他的卧具,被褥里熏了浓浓的龙涎香。
七弦马上沏了香茶,双手奉上:“大人,现在可要安寝?”
王延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你去磨墨,我要写信。”
七弦磨墨的时候,王延龄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一会儿写信的措辞。
边疆大部分官员或者是他的人,或者把国家社稷放在心上,对他的话都会重视起来的。唯独驻守庆州的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周腾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周贵妃的兄弟,向来把他视为皇后党,凡事都同他拧着干。这个自以为是的草包,但愿任福能够牵制住他。
笔墨备好后,他放下茶盏,坐到案前,在昏暗的油灯下开始奋笔疾书,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
七弦一直伺候着,把他写的每一封信都用火漆封好,盖了“王”字的篆印,又在封口处加盖了他的官印。
半夜时,艾怜醒了一次,掀开车帘子,见主营帐内的灯光仍亮着,帐外两个士兵一动不动地在门口两侧站岗。马车附近的篝火旁,一个侍卫不知在火上烤什么肉,听见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去继续烤他的肉。远处,还有几个士兵和侍卫在不停地走动巡逻。
不知为什么,跟在王延龄身边,心里总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放下帘子,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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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纠缠
第二天早晨,艾怜从马车里出来,去看望那些女人,才得知只有那个受了箭伤的女人好转了,其余两个女人后半夜死了,被值守的士兵连夜埋了。
艾怜的心情顿时低落起来。
这操`蛋的古代世界,饥荒瘟疫、豪强欺凌、战乱伤病,分分钟都能要人命,在这个世界中,她的未来毫无希望和保障。
不行,一定要攻略下王延龄,一定要斗倒陈世美,一定要离开这里!
既然打定主意要攻略他,艾怜便十分上心地盯住他,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着寻找可乘之机。
由于她心里抱着要拿下他的目的,盯着王延龄看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把他同周围的男人进行比较,有比较才有高下,同样是昨晚经历了一场血战,其他男人身上脏乱不堪,头发胡子都野草一般乱蓬蓬的,走近了能闻到一股汗味血味混合起来的臭味。而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深蓝色锦衣,披着玄色毛领大氅,头发也高高地束起,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面容干净白皙,仍旧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她看了看身旁的那些女人,个个都蓬头垢面、形容憔悴,但也有好些个女人偷偷地瞄着王延龄,对又富贵又俊美又救了她们的宰相大人生了爱慕之心,但由于此刻形象太差而感到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去引起他注意。
艾怜暗自庆幸自己臭美,一醒来就偷偷翻了王延龄马车里的大扁匣子,不但找到了梳子和铜镜,还厚着脸皮向一个侍卫要水囊洗了把脸。
如今,她是女人里最干净最美丽的一个,希望能引起王延龄对她的更多关注。
吃过早饭后,王延龄下令把那两个重伤的士兵抬到他的马车里,车夫身边的位置也安置了一个腿受伤的侍卫。
本以为他那样出身高贵的人,会有严重的洁癖和强烈的等级意识,没想到他会让浑身血污的士兵上他的马车,艾怜对他这种有容乃大的胸襟还是很钦佩的。
这种做法倒是挺合她的心意,马车坐不成了,他会不会把她放在身前与他共乘一匹马?这可是难得的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她在他跟前晃着,刷自己的存在感:“相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延龄见她一大早就不避嫌地总往自己身边凑,便不动声色地说:“既然潘娘子足智多谋,不妨替本官想想,怎样才能带走这些女人和战俘?”
为什么对自己的称呼变了?以前那么纠正他让她不要叫她夫人,他都不改,怎么一夜工夫就自动改了呢?这称呼,让他们之间有种距离感,让她心里很不适应。
但顾不上想称呼的事情,她皱着眉头,开始思索着他抛给她的问题。
王延龄见她的眼睛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了,便去忙着别的事情。
艾怜查了查人数,算上王延龄,轻手利脚可以骑马的一共三十二个男人,二十八个女人,俘虏有七人,伤势都很严重,还有很多正在打包的物资,好在战马有很多。
她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去找王延龄。
魏将军正同王延龄商议着要在哪里修筑军事要塞的事情,见艾怜过来,便笑着说:“大人,潘娘子过来了,怕是有要紧的话儿告诉您,我还是回避一下吧。”说完,识趣地闪了。
王延龄皱着眉头看着她,以前在宰相府时她挺有眉眼高低的,虽偶尔与他言语暧昧但大体上还是注意同他保持距离的,那时的她似乎并未把他这个宰相太放在眼里。这半年多不见,她好似变了个人,完全没了端庄稳重的样子,对他的态度又直白又大胆。昨晚进攻时,她在马车里紧紧地攀着他不松手,他就察觉到不对劲,那样一个能手刃夏国骑兵的坚强女人,还能惧怕马车的颠簸吗?分明是在趁机占他便宜。今天一大早,自她下了马车后,不管他在哪,都能感觉到她那灼灼的目光。
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有魅力了,王延龄反思着自己这两日的言行。
轻撩撩的玩些不伤大雅的小暧昧,是他对可以利用的女人采取的一种小伎俩,这是他风流之名得以远扬的原因,但玩世不恭并不等于他本人就是个风流好色之徒。时至今日,有关他的所有风流韵事都不过是捕风捉影,官场上没有任何指认他同其他女子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除了他的妻妾和后园子里个别能入他眼的美姬外,他从未打算真同其他的女子有什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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