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这条是婚姻线,哎呀,不错嘛,婚姻线也很好,这说明你的婚姻美满又长久,而且还多子多孙。总之,你这辈子最大的磨难就是童年失去双亲的苦难,好在已经过去了,今后再没有什么风浪是你过不去的。”
艾怜抬起头,见他垂着眼睛正认真地盯着手纹看,只是面颊发红,她一惊,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只有一层薄汗。她用袖子给他轻轻擦了擦,“伤得这么重,出虚汗是正常的,记住千万不要站在风口上,也不要用刚打回来的凉水。”
影十脸上红得厉害,嘴硬道:“我才不虚呢,我是被锅里冒出来的热气熏的,你什么时候能把馒头拿出来?”
艾怜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松开他的手,起身掀起锅盖,把热气腾腾的馒头一个个地捡出来装在盘子里,又盛了一碗粥放在灶台上,扭头见他坐在那里,低着头还在研究着手心里的纹路。
她用筷子给他搅拌着粟米粥,问他:“不是饿了吗?还不快吃。”
影十对她刚才的话半信半疑,看了半天自己的手心,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手伸过去:“你再仔细看看我的婚姻线,能看出我媳妇是谁吗?长得好不好看?”
艾怜笑得出了声,这小侍卫,再单纯的男人也知道喜欢漂亮的,她拿起一个馒头放在他手上:“影十,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看出这些,我若是什么都能看出来,那岂不成了神仙?”
她又盛了两碗粥,端进屋去给另外两个昨晚没吃饭的伤兵喂饭了。
影十很快吃饱了饭,进屋去找她,见她温温柔柔地劝解着那个伤兵,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便坐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她遭遇到了什么,但把一个柔弱的女子逼到了只身一人跑到兵荒马乱的西北来的份上,这说明京城里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是陈驸马在逼她,还是公主在逼她?或是夫人容不下她了吗?
想起了她对主人的纠缠,便为她的看不清形势而着急。主人虽然看上去风流倜傥,似乎喜欢与女人勾勾缠缠,实际上他知道主人最是无情,他对哪个女人笑了,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利用。为了打击政敌,还曾把夫人也算计进去,所以这两年,夫人和他的关系不太好。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她肖想主人的念头,他长到现在,终于体会到牵挂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了。
主人警告过他不许痴心妄想,不许再接近她,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绝不会对她做什么,难道心里想一想也不可以吗?
那种爱而不得的怅然若失,让他的心里很是闷痛。
这一天下来,影十就像个跟屁虫,不管她去哪他都跟着,不愧是侍卫出身,做起事来尽职尽责。他用一只手帮她提水,帮她端着碗给那些伤兵灌水灌药,把她把洗净的衣裳晾在绳子上,帮她教训那些趁机占她便宜的伤兵,帮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活儿。
艾怜觉得他就像个怕被妈妈丢掉的孩子,用不停地帮忙干活来讨好她。每当她看过去时,都能看到他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盯在她身上,于是赶紧给他个安慰的微笑,然后就见他开心地笑了,苍白的脸上很快泛起红晕。她觉得她的母爱复苏了,这个乖乖的小侍卫让她的心软得不得了。
上午又陆续死掉两个伤兵,到了下午,影十又开始发烧,艾怜怕他死去,鉴于心情愉快有助于身体康复,于是只要和他对视上,都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好驱散他心里死亡的阴霾。
影十的心情很复杂,一天下来,得到她这么多灿烂的笑容,让他心里很温暖。但也知道,只要围城结束,他回到府衙,与她之间的联系就会断掉,这又让他的心里一阵阵难过。
他不肯让她换药,不敢把自己狰狞丑陋的断臂暴露在她面前。
她也不敢查看他断臂的伤口,怕她半吊子的水平把他弄感染了,于是把他领到七弦那里,等换完药后,趁他不注意时,她忐忑不安地拉住七弦询问他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伤口很好,您放心吧,我给他用的是他自己从宰相府带来的药膏,这可是宫里的太医调配的,效果比普通伤兵用的强好几倍。”
艾怜松了口气:“那他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七弦用他那永远从容自若的语调说:“凡事都没有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这几天还是继续把他看紧了吧。”这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世事无常,昨天还疼得很能喊叫的那个伤兵,今天安静下来,白天还沙哑着嗓子告诉她不疼了,一顿吃下去两碗粟米粥,当时她很为他高兴,还鼓励了他几句,可是后半夜她起来查夜时,发现他已经僵硬了。
看着民夫抬走了尸体,她紧紧抓住了影十的手,生怕他挺不住离她而去。他是个警觉心很强的侍卫,此刻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可见他一定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听伤兵们说,现在天热,死去的人在城里无处掩埋,为了不引起瘟疫,都被集中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她怕影十也会变一堆灰烬,怕他的骨灰同其他人的掺在一起,找都找不到,于是心里不停地为他祈祷着。
后半夜艾怜每隔一会儿就醒来一次,每一次都要摸摸他的额头,还好,到了凌晨,他的烧退了,她这才放心地沉睡过去。
白天,艾怜顶着熊猫眼打扫卫生时,嫌屋里人太多,就让腿脚利索的都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运动运动,这样也对他们恢复健康有利。可这些伤兵懒得很,好不容易不用出操,不用守城,一个个都赖着不动地方。
艾怜气得双手叉腰,踹了一脚离她最近的那个,那个伤兵嬉皮笑脸地调笑道:“在家时我娘子也是这么踢我的,潘娘子,你再踢一脚。哎呦!你干什么?”那伤兵的腰眼一阵酸麻,他龇牙咧嘴地怒视着影十。
“我替潘娘子踢了!你们谁还想挨踢?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踢出去!”
那伤兵不知他使的是什么脚法,晓得他是高手,也晓得这小娘子和他不清不楚,他们这一屋子人实际上都是借他的光才得到小娘子照顾的,惹不起他,赶紧麻溜地爬起来出去晒太阳,其他人也都很会看眼色,能爬起来的都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你也出去运动运动,看着他们些,别让他们偷懒。”他个子高,总在她身边晃,她觉得他也很碍事。
等她拾好屋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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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根香,透过窗子看影十像只忠实的牧羊犬,谁不听话运动,就上去给一脚,也不知他那脚怎么那么厉害,那几个伤兵一个个都服服帖帖地在院子里绕圈。
第156章情真意切
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虽然影十还有些发烧,但看上神很好,他静静地靠着墙坐在箱子上,表面上和其他人一样,听张大哥满嘴跑火车地吹牛皮,实际上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手里拿着艾怜刚解下来的皮袋子,看似在无聊地捏着玩,实际上他摸到了里面匕首样的长东西,顿时,一种窒息般的疼痛漫上心尖。他知道很多女子都是准备殉城守节的,他静静地看着艾怜,纤细白皙的后颈,单薄的肩背,还有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那么柔弱而美好的女人,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
晚上睡觉时,艾怜仍旧是坐在地上靠着箱子睡的。满屋子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躺着睡觉怕对名声不好,坐着则可以看成是照顾伤兵累了就地打个盹,反正躺着睡和坐着睡的意思是不一样的。唉,她揉着后脖颈心里骂着陈世美,那个大变态神经病,说不定她还要化身为妲己去迷惑他,为了少让他抓她的把柄,她不得不忍受这些痛苦和煎熬。
影十看她睡着不舒服,心里也心疼得很,他提过两次同她换地方睡,结果都被她给怂回来了。
第二天的午后,七弦的小厮过来递给她一个包袱:“潘娘子,这里有您和影十的换洗衣裳,七弦命我送过来的。”
艾怜接过包袱疑惑地问:“你们为什么不把影十接回去休养?府衙里又干净又清净还吃得好,还是让他回去吧。”
小厮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府衙里没人照顾他。七弦说,影十若回去了,怕您也跟着回去照顾他,那这里的几十个伤兵可就没人管了,所以还是让影十待在这里的好。”
真是的劳工随便用,七弦好能算计,不愧是宰相大人的贴身侍从。
艾怜把包袱交给了影十:“我烧些热水洗个头换换衣服,一会儿我去柴房,你给我守着门。”
当艾怜洗头时,影十像只忠诚的看门狗,一动不动地站在柴门前守着。这里的伤兵大都是年岁大的兵油子,宅子里就艾怜一个女人,长得又那么标致,所以他们都时刻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靠欣赏她琢磨她来消磨时间。虽然看不到美人洗发,但能听听水声脑补一下也是好的,于是腿脚能动的几个借着晒太阳要运动的由子,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步。
张大哥一瘸一拐地逗着影十:“哎,小子,你不看一眼吗?你个子那么高,一回头就能从门上看到,你去看看潘娘子白不白。”
这荤话引得其他伤兵都跟着笑起来,影十虽然平日听惯了侍卫们不着调的话,但张大哥的荤话涉及到了艾怜,这让他很生气,他用剑指着他警告道:“老张,你若再胡说,我踹断你的狗腿!”
老张哈哈一笑,看了眼影十的长腿,就他那腿力,一下子就能踢死他,不敢再开玩笑,溜达了两圈儿就进屋了。
一下午,艾怜感觉到了影十的沉默,她怕他身体不舒服,不时地过去探探他的额头,还好,额头一直很凉。她在三个宅子里不停地忙碌着,怕屋里伤兵的病气对他不好,便撵他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忙到太阳快落了,艾怜才得空到院子里透透气,见西方的天空晚霞一片红艳,便问房上的影十:“上面风景好吗?”
“不好。”影十向来爽朗明快的声音此刻显得低沉凝重,他望着城西的方向,那里夕阳如血,下面的城墙也被染得通红,城墙上影影绰绰。刚刚敌人又攻城了,那一番密集的箭雨下来,不知又有多少士兵伤亡。
艾怜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仰着头喊他:“你怎么了?又发烧了吗?赶紧下来!”
影十回视线,看见下面的艾怜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被人时刻关心着真的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他的眼睛有些潮湿,真的很想同她在一起,永远这么看着她。
影十起身习惯性地一跃,可是断了一只手臂对他的平衡力影响很大,他这久惯飞檐走壁的人,刚才在房顶像醉猫一样踉踉跄跄、上上下下地练习了十多遍才找到些平稳的感觉。虽然也知道落地时多少会有些难看,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着地时踉跄的脚步没住,竟然朝她的方向扑去,更可气的是,她竟然向后灵巧地躲了两步,结果他扑了空,一头跌倒在她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这让宰相府第一侍卫兼杀手、放眼整个大宋都属于顶级高手的他狼狈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难堪的是,落地的瞬间来不及反应,他的断臂不由自由地就杵到了地面以帮助支撑身体,顿时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竟没能在第一时间爬起来。
艾怜见他跌倒了,大惊失色地扑过去要扶他起来,“影十,影十你怎么样?”
“走开!”影十不想让她看到他丢脸的样子,埋着头有些羞怒地又说了一遍:“走开!”
艾怜因为他跳下来时,自己躲开了他那股强劲的冲力,才导致他跌落在地,她以为他怪罪她没给她做肉垫,便心虚地推卸责任,“啪”,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先发制人说:“你说你,受这么重的伤还不老实地上串下跳,你以为你是猴儿吗?猴子受了伤都知道消停一会儿,你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省心?”
除了小时候调皮不好好练功被师父打过屁股外,没人再碰过他那里,影十羞得连耳朵都红了,他咬牙坐起来,气呼呼地问:“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总是动手动脚?你能不能……”
“你伤口流血了!”艾怜打断了他的话,吓得声音都发抖了:“我领你去七弦那儿让他看看吧。”
影十看了眼断臂,想到七弦此刻正忙着,伤兵一定正源源不断地涌去,如果她去了他那,以七弦的人品,肯定会扣下她干活儿的,她最近都累瘦了,况且,他不想失去与她相处的最后时光,便拒绝道:“不去。”
艾怜看见他断臂处渗出的血渍越来越多,心急地说:“那让我看看。”
“不用。”影十站起身拍拍衣裳上的灰尘,“没事,我进去躺一会儿就好。”
他走了两步,发现艾怜没跟过来,便不解地转身看她,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他一惊,急忙走近她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艾怜抬头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哽咽着道:“我怕你死。”
他的脸现在很苍白,就连嘴唇都没有血色,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消。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她真的怕这个俊朗的少年会闭上他那双好看的黑眼睛。
“我怕你死。”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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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震,从小师父就教导他不要畏惧死亡,要随时准备着把生命奉献给主人。为主人而战,为主人而死,对一名侍卫来说是无尚的荣耀,所以,他这种过惯了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从来都不惧怕死亡。
现在,竟然有人怕他死掉,怕他一个侍卫死掉。
艾怜的眼泪让影十的心变得很软很软,他实在是看不得她流泪,放柔了声音,同时带着一丝难为情:“我让你看就是了,伤口太丑了,看过之后不许你嫌弃我。”见她连连点头,又提出了要求:“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伤口,去后院换药吧,我身上有药膏,你拿些布条就行。”
等艾怜进屋拿了布条出来,两人去了后院。
后院里的菜园早就荒了,杂草丛生,在房后的背风处,艾怜一层层解开了他的绷带,解到最后一层时,影十抓住了她的手腕,认真地说:“说好了你不能嫌弃我。”
艾怜急忙安慰他:“你放心吧,我只喜欢脸长得好看的人,身上长得怎样根本就无所谓,你只要把脸保护好,我就会一直喜欢你的。”
影十这下没心理负担了,松开手放心地让她查看。
艾怜见他的伤口上涂着层黑绿的药膏,流血的地方把药膏冲淡了,露出了鲜红的肉芽,根据这两日包扎伤口得出的经验,他的伤口处目前长得很好。
艾怜拿着圆形的瓷盒,手指挑了些药膏出来,对他说:“这里没有抓头,你要是觉得疼,就抓住我的肩,但小心别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你能控制好力度吗?”
“能。”影十伸手过去,但手没放在她的肩头,而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见她狐疑地看着他,他不自然地一笑。
艾怜也笑了笑,小心地把药膏涂在他的伤口上。
一阵痛感袭来,影十紧了手,但没趁机占她便宜,而是揪着她腰后的衣裳,拧揉成了一团。
等艾怜重新给他包扎好后,他抬起断臂看了看,心里开心极了,果然她对他是不同的。她这两天给伤兵换药时,他可是一直都跟着的,知道她也很节俭,把他们的伤口裹个三四层就好了,而现在,把他的伤口裹了十多层,他的断臂,看上去就像只大锤子。
他轻轻扯着她的袖子走到墙根处,那里有一只倒扣着的破缸,旁边还堆着几根烂木头,他指了指,对她说:“你踩到缸上去。”
艾怜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一脸严肃认真便听话地照做了,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扶着墙头,踏着烂木头踩到了缸上。
“你翻到墙那边试试。”
艾怜探身看过去,原来这家的院墙和隔壁那家的房后之间有一道一尺多宽的缝隙,缝隙的两头都被堵死了,缝隙里面长了几株灌木和很高的野草。
“别怕,我在墙那边垫了石块,你慢慢下去能踩到石头上。”艾怜照他的话做了,她翻过墙头,慢慢地探下去,脚碰到了石块上,然后踩到地面上。
影十随后上了墙头,蹲在上面说:“你躲到灌木下让我看看,小心别扎到眼睛。”
这狭小的缝隙勉强能容下她,她躲在灌木下蹲好,抬头看着墙头上影十认真凝望她的脸。
影十见她藏好,于是站起来,在墙头和那家的屋檐上有些不稳地来回走了两遍,然后满意地让她起身出来了。
他跳下墙头,看着她笨笨磕磕地爬上墙头,踩到破缸上,便伸手扶着她下来。
他一边拍打她身上的落叶,一边嘱咐道:“林大人答应我说援兵明日就到,但谁知道呢?我明天一早就去城墙那边,如果援军不来,我就一直在城墙上等着。我不在这里,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如果城破了,你不要一心想着寻死,千万别慌,谁也不要管,就躲在这里。敌兵进城除了杀人,就是进室内搜寻财物,我估计他们不会浪时间查看每一家后院的杂草丛,只要他们不放火,你躲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的。我明早走之前在这里放一只水囊,你别忘了身上再随时带个干粮。”
“影十……”艾怜的眼睛湿了,看着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何其幸运,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个又一个好男人。她这几天一直把影十当成孩子照顾的,却没想到他竟为她想得这么周到,竟然想好了如何去尽量保全她的性命。
第157章幽黑双眸
她怎么又哭了?影十是真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你别怕,墙缝里很安全,我下午在房顶上查看很久了,我保证这是院子里最安全的地方。”
艾怜的泪流得更多了,泪光里的他面容有些模糊:“影十,这几天我为你操碎了心,就怕你伤口感染,就怕我一睁开眼睛发现你已经变僵硬了。如果援军不来,你去城墙有什么用?其他人说不定还会埋怨你,你就待在这里好不好?我们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去。”
一起死去吗?“生同寝,死同穴”,这是主人独自在书房里无聊时吟念最多的话,听久了,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影十有些动容,和喜欢的人死在一起,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死法,可是,他的命不是自己的,从他进了宰相府那天,他就受恩于王家,自他拜了师父那刻,就发誓把命交给主人家。
他伸出手,用指背轻轻触碰了一下她脸颊上的泪滴,“你不要劝我,我明日是必须要去城墙上的,如果援军不来,我没脸见主人,没脸见你们任何人,有人埋怨我也是应该的。”
艾怜的泪水没有让他改变主意,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就算喜欢她,也绝不会没有自己的立场。他已经尽量保全她了,不再有后顾之忧,如果援军不来,他一定会坚守城墙直到战死。
天刚擦黑,七弦带着一个军官来了,他指了指屋里两个相对来说伤比较轻的人,于是军官凶神恶煞地命令道:“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去城门处集合,准备晚上守城!”
那两个伤兵二话没说,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军官的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盯着神头十足的张大哥看了又看,“伤到筋骨了吗?”
“没有。”
军官用刀指了指他,“你明早在太阳出来前到城门下集合。”然后又转身去看影十。
七弦在一旁微笑着说:“他是我们家大人的贴身侍卫,不是士兵。”
宰相大人家的门官可比地方上的知县大人还有面子,更别说是贴身的侍卫了。那军官急忙对影十赔笑道:“这位爷儿,您安心地养着,不打扰您了。”
影十不在意地对他挥挥手。
七弦则温和而恭敬地对艾怜说:“潘娘子,现在伤兵又多了,您去给军医搭把手吧,他实在是忙不过来。”
艾怜答应了,等他们出去后,告诫影十说:“你好好休息,不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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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半夜再烧起来,我明天说什么也不许你离开这屋子。”
见他乖乖地点头答应,艾怜整了整头发,出去了。
估计她出了院子,影十急忙出屋跃上房顶,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瓦楞,紧跟着巷子里的艾怜,同时心里暗暗生闷气。手臂断了,足足使他的功夫下降了一大截,以往他在房檐上经过时都是鸦雀无声的,如今脚下咯吱咯吱地没完没了,他生怕踩断了瓦片被她发现。
见艾怜进了屋,他坐在院子里厢房的房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方向。夜空静谧,夜风凉爽,通过开着的门窗偶尔能见到她忙碌的身影,有时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如果不是分别在即,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艾怜跟着军医处理了几个伤兵后,差不多就成了半个郎中,这几天她对清理伤口及换药做得轻车熟路,军医指点了她之后,便放心地把那些轻伤的士兵都送到她那里去。
等到后半夜,七弦过来替换她,她才拖着疲力竭的身子往回走。
怕她知道自己没睡觉会不高兴,影十飞檐走壁,快速地往回跑,在她进院之前先进屋里躺好。
室内的空气很浑浊,伤兵们此起彼伏的鼾声打得震天响。艾怜走到箱子前,在昏暗的油灯下,见影十的脸睡得红扑扑的,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便放下心来,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其他的伤兵,发现新来了两个,伤势都很严重,她给他们喂了水,又简单地擦洗了一遍他们的手脸,这才捶了几下疲惫的腰,靠着箱子慢慢坐下去。
她习惯性地侧着身,拉住影十的手,把头枕在他的手臂旁,很快睡着了。
影十睁开眼睛,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见她午后新换的衣裳又脏了,额上的发丝汗湿了打着绺儿,不禁很是心疼。
她小小巧巧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上,没一会儿,他们合在一起的手掌心里沁出了很多汗。他把手轻轻地抽`出来,挑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用手指不厌其烦地卷着玩儿。只有这几天他养伤期间能与她如此肆无忌惮地相处着,等这座城池太平了,等他回到府衙后,又要远离她,这样幸福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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