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早晨,艾怜起来,见影十睡得正香,浓密的眼睫毛盖着眼睛,鼻尖有层薄汗,嘴唇微微张着,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想到他今天要到城墙上守着,不禁担心地看了眼他的断臂,心里很是不舍。
她又朝张大哥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经空了,现在连他那样的伤兵都要去守城墙,可见人手多么紧缺,今日如果援军不到,城里军民一定会恐慌起来,士气一旦低落,守城就会变得艰难起来。希望那个答应影十前来救援的大人能够实现诺言,给延州城里的军民一条生路。
她起身去了厨房,水快烧开时,见影十衣着整齐地出来。他换上了昨日拿来的干净的黑色侍卫服,身后背着长剑,显得他身姿硕长、眉眼俊朗,身上散发出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清韧之气。
艾怜舀了瓢水倒进木盆里,轻声说:“你先洗脸吧,我怕你赶不上喝汤药,昨晚向七弦要了些三七粉,等一会儿水开了给你冲着喝。”
影十点点头,艾怜把他手上的袖子卷起,“一会儿我给你重新束发吧,你都好几天没梳头了。”
影十又点点头。
给他束发时,艾怜心里很难受,他只有一只手了,今后的生活将会很麻烦,哪个女孩子愿意嫁一个残疾人呢,不知他未来的妻子能否善待他?
她轻轻地嘱咐他:“受了重伤,七天之内是不能洗头洗澡的……你到城墙上,别往人多的地方去,伤口昨天还出血呢,若是再碰坏了,你就别想康复了。”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么多的话,虽然唠叨但很暖心,开水都变温了,她才慢吞吞地冲了三七粉给他,他端着碗一口气喝下去,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转身就要走。
艾怜急忙叫住他:“你再等等吧,等吃了早饭再走。”
如果什么都听她的,估计天黑了都出不去门,影十果断地拒绝道:“不了,城墙上有人送饭。”
见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艾怜晓得再也留不住他了,便小跑着跟过去要把他送到院门外。
到了大门口,影十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
不知他这一去可否能安然无恙,艾怜心里不好受,晓得他停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交代,不想让他看到她发红的眼圈,便低着头等他开口。
他们俩都沉默着,时间一长,艾怜感觉到气氛太过诡异,便不解地抬头看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幽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艾怜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翻江倒海,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却不想他的眼睛竟如此深邃,眼里流露出的浓情爱意让她害怕。
此时如果不冷静,也许会被他的眸子吸进去,也许会沉沦进去不能自拔。不敢再同他对视,她把视线移到了他的断臂上,恳求说:“明天太阳落下时,不管形势如何,你都要过来换药,我等着你。”
影十没有应声,本来见她一脸平静,以为她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却不想她很快就躲开了他的眼神。
见她不敢与他对视,他忽然就开窍了,明白了她心里一定是懂得他的想法的。既然彼此都明白怎么回事,那他就用不着再隐藏什么了,不知道援军是否回来,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死,反正他不想死前还带着遗憾。
他紧张地左右看了看,确定巷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心跳得像擂鼓一样厉害,他握了握拳头,最后飞速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纵身窜上墙头,三跃两跳地转眼就没了踪影。
艾怜摸着被他吻过的脸颊,有一丝甜蜜,更多的是哀伤,这个游戏里不允许她有爱情,爱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不能同他有什么牵扯。可是如果走不出这个游戏,她在这个世界里就一直孤单地一个人过下去吗?
有了事情做就不会再去惦记影十了,她马上去了七弦那里,用忙碌和劳累来压抑自己的情感。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梦一样,艾怜忙得天昏地暗。那天下午,他们盼望已久的援军如期到达,听伤兵们说,当时城门大开,城里的军队都冲出去作战,他们配合援军给敌人来个前后夹击,但是,敌军的骑兵确实强悍勇猛,那场战役打得异常艰辛激烈,虽然最终敌人退兵了,但宋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死伤了两千多人。
战斗结束后,一波一波的伤员被抬进来,艾怜的眼里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绝望的面孔和惨绝人寰的喊叫。她和七弦,还有其他的郎中们,谁累了就到里间的草席上睡一觉,醒了直接投入到工作中,忙累得她甚至忘了影十。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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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这片住宅坊里的伤兵开始转移到各自的军营,艾怜看着越来越空荡的宅子,想起了影十,急忙过去询问七弦。
七弦温吞吞地说:“潘娘子,他是大人的贴身侍卫,肯定要时刻跟随在大人身边,我没到他阵亡的消息,那就说明他是平安的,请您不必惦念。刚才大人命小厮传话给我,让我带您回府衙,说是请您给如玉姑娘置办嫁妆。”
不知道锦绣阁老板一家是否回城,艾怜眼下无处可去,只得先跟他回府衙。
第158章此情惘然
回到府衙后,由于过度劳累,艾怜谁也没见,沐浴之后很快睡得不省人事。
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如玉和满儿相约一起去看望她,到了艾怜的院子里,见伺候她的小厮在房墙根下无聊地扔着石子玩,上前一问才知道她还没起,就连昨日的晚饭都没吃。
艾怜向来不是懒惰贪睡之人,如玉觉得不对劲儿,拉着满儿进房去查看,见她瘦了好些,怕她醒后饿得胃里难受,就唤她起来吃饭,可是怎么都弄不醒她。她心里惊慌起来,急忙让小厮快去报到王延龄那去。
府衙的二堂上,王延龄正同几位武将及一些下属议论着探子传来的最新军情。
这几天,进犯的两路敌军,其中一路连破数寨,一直向南,直抵渭州方向,一路上烧杀抢掠,前去阻击的宋军中了埋伏陷入敌军包围,战死十五员宋将,损失九千余名宋军,敌军大获全胜,现正满载而归,很快就要回到大夏境内了。另一路直取长安的敌军,中途被王延龄派去的环庆路援军和当地的宋军联手打败,敌军全军覆没,环庆路援军现正在归程的路上。
一位副使看完军情后叹息道:“这次较量,敌我双方各一胜一负,算是打了个平手,我军总算是挽回了上两次战役的败局。”
王延龄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头隐隐作痛,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泱泱大宋,总体上还是输的,朝廷中那些一心想要求和的人,又要开始借题发挥上下蹦了。”
一位武将附和着说:“大人,我们这些常年戍守边关的人,舍生忘死、保境息民,我们不是不想打赢,我们更不是贪生怕死,可是朝廷中总有人认为以和为贵,不相信我们的能力,怕我们拉帮结党,更怕有人功高盖主,因此千方百计地打压我们、离间我们,让我们这些边疆的武将永无出头之日。”
另一个武将跟着埋怨道:“朝廷这么频繁地调动将领,没等将领熟悉士兵的特点,没等士兵适应将领的训练方式,将领就又被调走了,这样哪能培养出将士之间的情感?哪能在战场上指挥的得心应手?况且战况瞬息万变,战机稍瞬即逝,将士之间心意不通,毫无默契,怎么可能打胜仗?”
还有人意有所指地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朝廷派过来的某些官员只会死读书,读死书,根本就不懂军事,否则渭州那边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
这些人里,有他的心腹,也有想趁机攀附他的,还有个别人是别有用心的,但总体说来,武人的心思还是率直一些,不太讲究弯弯绕绕,因此每一次坐在一起商议大事,总有人发表一些对朝廷不满的看法,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隐藏很深的陈世美的人。
王延龄冷着脸,拿起镇纸敲了敲书案,严厉地说:“你们在我这里发发牢骚也就罢了,今晚宴请河西路众将领时,万不许在他们面前这样妄议朝廷!酒后言多必失,你们都注意控制好自己。”
“是。”众人齐声应道。
又商议了一些要务,隐隐的头痛让王延龄有些烦躁,便离开二堂,前往后宅休息。一出门,影十和另一名侍卫急忙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形。
快走到内宅门口,就见里面冲出个人影,那个侍卫像风一样快地转瞬移到前面,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嘴里喝道:“大胆!竟敢冲撞大人!”
影十认出他来,急忙告诉王延龄:“大人,这是伺候潘娘子的小厮。”
见这小厮如此莽撞,王延龄不悦地问:“你不在潘娘子身边伺候,出门想做什么?”
小厮唬了一跳,被侍卫松开后,忙战战兢兢地站好,垂手回话道:“回大人的话,潘娘子自昨日沐浴后便没再醒来,如玉姑娘和满儿姑娘很是着急,命我前来禀报大人。”
王延龄看了一眼身侧站得笔直的影十,虽然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他刚才的话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潘娘子是陈世美的妻子,这个女人不是他一个侍卫能去肖想的,在府衙内,他把他拘得这么严,他竟然还认识她身边伺候的小厮,可见他始终都在关注着她。
以前艾怜给王延龄的印象很不好,他也知道她是为了影十才答应留下照顾伤兵的,影十从小就对他忠心耿耿,他当时认为他活着的概率不大,死马当活马医,让他有一丝活下去的愿望,说不定还能救回他一条命,这才默许七弦引艾怜去照顾他的。
后来他从七弦那里得知她不仅把影十照顾得极好,还一直任劳任怨地照顾其他宅子里的伤兵,甚至最后还同其他郎中们一起没日没夜地救护伤兵。虽然她一个女人家日夜同众伤兵待在一起于礼不和,但特殊时期,正是由于她的这种大度和不拘礼,才挽救了很多条人命回来,况且那晚他也亲眼见过她的辛苦劳累,这使得他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昨晚七弦回府衙后,向他报告艾怜的一举一动时,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她的欣赏和敬重。七弦是他的书童,自小在书房外旁听,陪他一起被大儒们熏陶教导,耳濡目染之下,他的才华和清高并不输于那些取得功名之人。能够得到七弦认可和敬重的女人,一定是真的有过人之处。
鉴于她劝解如玉顺利出嫁和救护伤兵的两项功劳,王延龄决定去看看她,可是不放心影十,便让小厮和另一个侍卫远远地等着,他转身厉声地问影十:“我之前告诫你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是,大人。”
看着他因冒着生命危险去搬救兵而残缺的手臂,王延龄放柔了声音:“我已经替你相看好了一个姑娘,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性格温顺,模样秀气,等我们回到京城后,就让夫人为你们操办婚事。”
“谢大人。”影十向王延龄跪下谢恩,心上却如同被扎了一刀,疼得无以复加。
王延龄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丝犹豫,警告道:“从今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你私下接触潘娘子。”
“是。”影十这次回答得干脆利落,但内里,火热的一颗心开始被寒冰渐渐地封冻住。
到了艾怜的院外,影十自觉地藏在树上不让艾怜发现,虽担心她,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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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探头朝室内的方向看,王延龄的功夫也很高,怕被他抓个正着,以后连这个院子都不许他踏入。
见王延龄进来,如玉和满儿急忙行礼。
听如玉述说了艾怜的状况后,王延龄温和地安慰道:“如玉姑娘莫慌,容我先给潘娘子看一看脉息,如若严重,我便去请个郎中过来。”
如玉忙让满儿搬一把椅子过来,自己先去床边用被子把艾怜的身上遮盖严实,这才掀开床幔,拉着她手臂的袖口,把手腕露出来。
王延龄伸手按在她的右手脉上,凝神细诊了一会儿,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短短的七八天里,她憔悴得厉害,乌黑蓬松的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眼窝深陷、下巴尖瘦,素面朝天的倦容上,有种清新素雅之感,唯独双唇透出几分红艳,这又为她的睡容增色了不少。
昏睡的她不再矫揉造作,不再明艳妖媚,这种自然而然的羸弱的病态美,让人看了心生爱怜。这等美`色,别说影十那毛头小子经受不住,就连他此刻见了都有几分动心。
他起身,如沐春风地看着如玉和满儿:“无妨,潘娘子只是太疲惫了,随她睡吧,饿醒了自然就起来了。两位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毕竟现在府衙里没有丫头和婆子,小厮又年纪小不经事。”
如玉和满儿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留下来好好照顾她的。
王延龄见她们没领会他的意思,便继续微笑着,对满儿客气地说:“满儿姑娘,如玉姑娘如今出嫁在即,她没有爹娘亲戚,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张罗,怕是分`身无术。潘娘子这边,还请你多多照应。”
这回,满儿听出了他的意思,一脸羞愧地答应了。王延龄满意地出去了,临走前叮嘱门外的小厮要听从满儿的吩咐,顺便把如玉给带走了。
艾怜整整睡了一天两夜,等醒来时,看见满儿在她房内照应,很是感激。肚子里空得厉害,虚得腿发软,便赖在床上吃了两碗粥,这才起身梳洗打扮,然后向她打听如玉的情况。
满儿酸溜溜地说:“如玉姐了王大人给的嫁妆,正高兴着呢,哪里顾得上我们。”
艾怜敏感地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这小丫头,大好的机会先给的她,是她不要,才落到了如玉的头上,这会子拈酸吃醋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艾怜淡淡地说:“去看看如玉吧,看她缺什么,我们好给她添妆,可千万别同她的东西重样了。”
在如玉的房里,艾怜向她们简单讲述了自己这阵子的经历后,提出想看看如玉的嫁妆。
如玉把王延龄送的东西全部摊开在桌子上给她们看。
致的木匣子里装着成套的金首饰,一对儿镂空的蝴蝶金钗,一对儿镶着榛子大的南珠的金步摇,一对儿球形的耳坠子,还有三把大小不一的缠枝牡丹纹的八齿金梳。此外还有一对儿玉镯、一把玉如意,八匹色缎子、绢纱以及二百两银子。
她忐忑不安地问:“艾姐姐,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我能要吗?”
第159章府衙婚宴
艾怜理直气壮地说:“要,当然要了。你从府衙出嫁,又是王大人亲自做的媒,而且嫁的还是一族之长,这些嫁妆代表着宰相大人的脸面,你当然要得。”
得到了她的支持和肯定,如玉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了看那只装着五百两银子的樟木箱子,又犯起愁来,“王大人说,让我用这些银两再置办些嫁妆,可我不知道需要置办些什么,艾姐姐,你出嫁时都置办了哪些东西?”
“我?”艾怜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是嫁过,而且似乎已经是两回了。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遍嫁给陈世美的那一次,她那个秀才父亲把一箱子古籍作为嫁妆给她,新婚的第二日陈世美看到了那满满一箱子的书,高兴得抱着她在地上直打转。那时的陈世美似乎是一个简单而快乐的人,一脸的书生气,笑起来脸上是俊秀明朗的。
只可惜,不论古今,大部分男人都有劣根性,富贵了便看糟糠之妻不顺眼,具体表现就是古代男人纳妾,现代男人离婚再娶或是包二奶。
不愿再去想他,她又想起了张麦,那一次才是她艾怜真正意义上的出嫁,可是,嫁给他时,她是满心的不愿和一无所有。
张麦,那个沉默寡言、始终对她默默付出的人,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日子里对她不离不弃的人,而她,这阵子几乎忘了他。张麦……
心里因为愧疚而隐隐有些发痛。
良久,她缓缓地告诉如玉:“你需要什么,就置办什么,我觉得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一定要好,要实用。”
如玉叹了口气说:“现在延州城里许多铺子都还关着,物价一定很高,这时候买东西不划算。但若是不买,怕王大人脸上不好看,听他说,他请了延州城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
艾怜算了一下日子:“还有十二天,这成亲的日子定得可真是仓促。先拟个嫁妆单子吧,我们按照单子一样一样地置办,这样不至于慌乱。”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艾怜在信笺上一一列出了箪瓶、帽镜、茶叶罐、茶具、盥漱用具、箱笼、四季衣服、被褥等。
满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三大张写得满满的纸,惊叹道:“原来出嫁这么麻烦,要准备这么多的东西呀!”
艾怜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要看新娘家的财力,钱多就多置办,钱少就少置办,也有不少穷人家的姑娘根本就没有嫁妆。”
如玉看着这纸上的字迹也很头疼:“时间这么紧,艾姐姐,要不咱们分头去置办吧,这样能省出不少时间来。”
钱财上的事情最容易说不清,古代又没有什么`据之类的,艾怜不想因为这些钱上的事情使姐妹之间起什么隔阂,便推辞道:“如玉,这些东西都是你将来要用的,喜欢什么样式、大致什么价位的,我们不好做主,这些还是你亲自去采办为好,我和满儿也就是帮你参谋参谋讲讲价钱。”
很多事情光靠三个女人去做肯定是不行的,门外的小厮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万一跑丢了或是出什么意外,她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于是艾怜大着脸去求王延龄出个人手,他很痛快地答应让七弦过去帮忙。
午后七弦来找她报到,她趁机问起影十的情况来。
七弦犹豫了一下,温和地说:“潘娘子,影十对您的心思,想必您心里是有数的,您的身份特殊,而他只是个卑微低贱的侍卫,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关心他的好。”
这肯定也是王延龄的意思,他还真能防范她。艾怜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他没事就好。”
七弦不愧是王延龄最得力的侍从,他颇具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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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总能在三个女人对相似的东西拿不定主意时,帮她们分析出哪样是最值得买的;他巧舌如簧,如同商人一般明地讨价还价;他体贴周到,像绅士一样把她们三个照顾得很好。总之,有他在,她们完全不用操心任何事。
只一下午的时间,艾怜就敏锐地发现满儿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移不开了。
就这样忙活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如玉出嫁的日子。
由于王延龄在延州没有女眷,艾怜虽作为如玉的娘家人出现,但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不好在延州城的贵妇人中大张旗鼓地周旋,因此,接待女客的事情被王延龄委托给了都转运使的夫人李氏负责。
头一天晚上,府衙里的宾客就开始多了起来,王延龄在外院接待下属们,李夫人则在内院张罗着。她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虽然受王延龄的委托招待女客,但得知了艾怜是新娘子的娘家人而且就住在府衙后,怕自己喧宾夺主引起她的不快,于是特意来艾怜的院子一趟,邀请她一起出去接待客人。
艾怜知道陈世美很快就会来延州,她若是抛头露面出去见客人,就会有女主人之嫌,日后说不清道不明的,更何况陈世美早就对她和王延龄有所猜疑,因此以自己是平头百姓,不认识那些官夫人,怕去了说不上话觉得尴尬为由,拒绝了李夫人的好意,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艾怜就早早起身前去看如玉。这几天,府衙里进来好多丫头婆子,如玉这院子里新添了两个丫头,见她过来急忙行礼。
艾怜见如玉眼下稍稍有些发青,呆呆地坐在床上还没有洗漱,便知她昨晚没睡好,于是挥退了丫头,先打趣儿了她几句,见她不那么呆愣了,便告诉了她一些心里话。
“如玉,男人心里都是想要三妻四妾的,所以他们根本就靠不住,就是王延龄大人,家里都有无数的姬妾。因为这种事就同男人生气,太不值得,你只需记住,要抓紧时间生个儿子,然后把儿子好好地养大,你就有靠山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憋闷的难受,她这几天侧面地打听了一下克图统领的为人,才知道他不但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脾气暴躁,去年一年光在艳春楼里就闹了两次事,同人争风吃醋,两次都把人打残了。如果是她,决不能忍受那样暴躁的脾气和不专一。可如玉的亲事是王延龄做主的,已经板上钉钉更改不得。她也是媒人,日后若她的日子过不好,那她就是个罪人了。
“还有,克图统领是武将,武人的脾气都很暴躁,他若在气头上,你便远着他些,我们女子柔弱,千万不要去招惹,若被他打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你第一次就治住他。”
如玉是古代女子,有很强的忠贞意识,如果没了丈夫也绝不会改嫁,即使成了雨打的浮萍,也不会再另寻依仗。所以,为了她好,艾怜不能把现代的意识灌输给她,只能劝她尽量地挽留住丈夫的心。
很快,房间里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艾怜就靠不上前了。如玉洗漱过后,负责梳头的、上妆的、插簪子的、穿喜服的丫头婆子们和全福夫人把她团团包围在里面。艾怜远远地看着她一点一点有了新嫁娘的样子,由衷地为她高兴。后来,在一阵鞭炮声中和锣鼓声中,艾怜夹杂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夫人小姐中,目送着如玉上了花轿。
新娘被接走之后,李夫人把女客们都引进了花厅上,艾怜代表的是娘家人,因此被李夫人安置在了最重要的一桌客人之间。
今日来参加送嫁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奔着巴结王延龄的目的来的,事先已经做足了功课,早已打听出了新娘的出身,得知新娘和所谓的娘家人不过就是锦绣阁衣坊的绣娘,不知怎么就攀上了王延龄这棵大树,并且通过他结上了一门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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