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艾怜敏锐地从这几个字里捕捉到了他似乎有既往不咎的意思了,便壮着胆子进一步试探,轻轻地顶了他一句,“不跑等着被你杀吗?”
“你若是本本分分的,我何必杀你?”
从他缓和下来的语气里,艾怜察觉出他此刻似乎并不反感她的顶嘴,便琢磨着难道这厮喜欢她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样子?
她带着股委屈指责他道:“我不本分?陈世美,难道这不是你逼出来的吗?给你生儿育女,给公婆养老送终,千里迢迢前去寻你,可是我都换来了什么?你的抛弃,你的掠夺,你的追杀!”
抛弃和追杀他承认,可是掠夺,他皱眉问她:“我掠夺你什么了?”
艾怜的脖子扭得有些难受了,她把头埋在垫子上,带着哭腔气闷地说:“我的孩子们如今在哪儿?他们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如今,他们称呼谁为母亲?”
“孩子们记在公主名下,就会跟着她一起成为金枝玉叶,这种高贵的出身,不比他们有个草根的母亲要好得多吗?母爱无私,别的母亲为了孩子们的前程忍辱负重,为何你就不能?再说,你第一次去公主府找我时,不就劝说我把孩子们留下吗?这怎能算是掠夺?”
这个狗东西,就是因为他不肯认孩子,她才打算像真正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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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那样把孩子们好好地养大,等她为孩子们付出了力和感情后,他发现新妻子不能生育,就蛮横地把孩子们抢走转交给那个女人养,这么卑鄙的掠夺行径还能被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艾怜真是服了他了。
潘金莲和陈世美洞房花烛夜的情景此时在脑海中浮现,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潘金莲还是艾怜,总之很是委屈,她哽咽着说:“你飞黄腾达就嫌我是草根了,当初娶我时怎不说这样的话?什么相濡以沫,什么钟爱一生,你洞房前对我发的誓言现在听来就是狗屁!为什么你的心这么狠硬?明明是个小人、伪君子,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睛认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艾怜的话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新婚夜他信誓旦旦,发誓对她不离不弃,当时他的确是认真的,那时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坚守君子之诺。
可是造化弄人,后来处境变了,人的想法自然也就跟着变了。以前他最看中诚信、守诺,后来浸淫官场越久,官位越做越高,便越明白诺言根本就是用来骗人的,要是当真,那就太可笑了。
五年多的宦海沉浮,早已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那个安之若素、不流于俗的书生,而她也不是那个贤德淑良、贞静柔顺的小妻子。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冷笑着说:“我是心狠,难道你就没错么?三从四德,你又遵守了哪些?你可曾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过吗?我是小人,是伪君子,可你也是个毒妇、悍妇、怨妇,我们两个根本就是半斤对八两。”
谁特么是毒妇、悍妇、怨妇?谁特么的和你半斤对八两?艾怜抬头不满加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征服得了满朝文武,却征服不了自己的老婆,他向来在百官国民的眼中是一副谦谦君子,公正严明的形象,举国上下,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最清楚他的真面目,只有她看他的眼光是不屑的。
陈世美对她瞪他的那一眼并不觉得生气,估计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她应该是长记性了。
怕她血液不畅会影响身体,便伸手过去解她的绳子,淡淡地说:“再怎么闹腾,你我都是结发的夫妻,以前的事就此打住,你我都不要再提了。”
和秦永、王延龄之间暧昧不明的这一页,就这么被他大度地揭过了?他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了她,不再去做深入的调查和追究了吗?艾怜狐疑地看着他。
在江南他带人去客栈捉`奸的那次就是,她自以为巧舌如簧地撇清了和秦永的关系,后来仔细一想,话里的漏洞很多,可他并未对她追究下去,仍娇宠着她。以他那智商和手段,他若真的较起真来,非要弄清她和秦永的事,她想必是扛不住的。当时他不追究她只能说明他不想或是不愿承认她背叛他的事实。
他不是那种不计较被绿了的男人,从他后来对付秦永的计谋和手段来看,说明他是痛恨情敌的。
现在知道秦永死了,他也不打算再追究她以前的事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乎她,即使她不忠于他,他还是忍了下来?
陈世美解开了绳子,把手臂伸到她的肩下把她扶起,然后轻轻地给她揉着红肿的手腕,见她并没有抗拒他亲昵的举动,心里满意的同时,嘴里又不忘威胁地说:“我日后会好好待你的,但你要识时务,不要总是忤逆我,否则我的好脾气总有被你耗完的那一天。”
艾怜到现在已经肯定了陈世美是喜欢她的,尤其似乎喜欢她作为艾怜的本色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今后可就好办了,男女之间谁先动情谁就输,先牢牢抓住他的心,然后渣女斗渣男,她只要把渣女的特性发挥到淋漓尽致,最后比他更渣,就能赢定他了。
想通了之后便开始欲擒故纵,恃宠而骄起来。她把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你说跟你走我就跟吗?我告诉你,不管何时,对我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公主要是还想对付我呢?我哪里是她的对手,而且事实证明你根本就不是靠得住的人,我才不会去送死,我也不跟你走。哎呦……我的脖子,痛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看看。”陈世美上前把她的头发拨到一侧,露出后颈,然后把灯笼移到近前,发现她白皙的后颈一道红痕,猜测是侍卫的手刀砍的,便不动声色地说:“想是睡落枕了,我帮你揉揉。”
艾怜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不用你管。”她力地晃了晃头,然后轻轻地用手揉着。
陈世美把灯笼放回原处,靠在马车壁上轻松地说:“我如今根基已稳,通过吏治革新,换上了一批拥护我的人。圣上没有儿子,其他王爷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想把自己的儿子给推上去。在立储方面,皇后和周贵妃斗得厉害,因此公主最大的依仗便是我。你不用怕,如今她不敢再同我对着干,日后,有我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用怕,但面子上你还是要敬重公主的。”
皇上真是有眼无珠,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个渣人做女婿,对金枝玉叶的公主尚且这样,更别说对原配了。
艾怜对他鄙夷极了,不想就这么跟他走,怎么也得刁难他一下先出口恶气,顺便探探他的底限,看他能容忍自己到何种程度。
她放下手臂,坐好了身姿,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把我送回去吧,你若真喜欢我,明天就正大光明地亲自来锦绣阁接我。”
陈世美想也不想地拒绝道:“笑话,哪个男人会亲自把闹别扭的侧室接回来?虽然你的确是我的原配,可是别人心里并不清楚。我来西北是要去西夏议和的,如若被人传出我和什么衣坊的女人有牵扯,会影响我的官声的。你还是少给我惹麻烦,乖乖地现在就跟我走。”
艾怜冷嗤道:“什么怕影响官声,你分明是怕传到公主耳朵里吧?既然我是你的侧室夫人,你作为丈夫宠我一下不行吗?宁可把我当个衣坊的绣女偷偷藏着,也不肯让我轻易示人,还不是怕你的公主知道了心里不舒坦?”
艾怜靠着马车壁见他既不做声,也不看她,只是低头把玩着腰上挂的一块羊脂玉的玉牌,不由的心里一阵阵冷笑。
她是在熟睡中被人劫出来的,此时只穿着里衣,她的重要东西都在锦绣阁,鎏金莲花簪子、荷包里秦永的头发、还有匕首等,这些东西必须要拿到手,即使他不打算接她,她也要回去。
听着外面马车的轱辘声,艾怜实在是耗不起,怕被他带到了地方再也出不来,便正色道:“陈世美,我可是你陈家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抬进门的,你中了状元后权倾朝野,没给我挣来凤冠霞帔的诰命也就罢了,把孩子们给那个女人养着我也忍了,从正室变成了侧室我也认倒霉了,可我决不能再由着你把我藏起来弄得不明不白的。如果你认为我见不得人丢了你的脸面,那好,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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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就是了。”
“不跟我,那你想跟谁?”陈世美抬起头,脸色难看起来,语气不善地问:“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后宅里,孩子又不用你操心,应酬也不需要你去做,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养养花草、做做针线、练练琴画,这种清闲富贵的安稳日子难道不好吗?做什么非要抛头露面,我丢了面子你脸上就有光吗?”
才不会把自己沦为他的宠物,艾怜心里恼火,嘴上毫不让步:“你已经亏欠了我那么多,让你来接我一次都做不到吗?你昨日进延州城摆那么大的阵仗,我是你孩子的亲娘,就只能被你半夜偷偷摸摸地弄去吗?你都这么低看我,别人谁会把我放在眼里?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你的那些手下人还有那个王延龄,只会认为我是你的玩物。我也是有尊严的,要想让我心甘情愿地跟你走,你必须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夫君你在乎着我。你若是不答应,就这么强行带我走,我可不会老实地待在你身边,也绝不会安心和你过日子。”
陈世美默不出声,只是用那种淡淡的令人胆寒的眼神静静地盯着她。
第163章如意郎君
艾怜最怕他这种没有表情却显得阴测测的脸,于是赶紧解释:“我虽然是女人但也是要面子的,你不表明我的身份,别人只会以为你是我的奸`夫。”
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急忙调整策略,软语温声地说:“官人,你如此清朗俊雅,又是状元又是副相,如果锦绣阁里的姐妹们知道我竟有这么出色的相公,一定会羡慕我的,老板娘也一定会对我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我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看惯了别人的冷眼和鄙视,难道你就不可怜我?不想给我一个扬眉吐气、趾高气扬的机会吗?”
见他的神情似乎有了松动,她再接再厉:“一个多月前,王延龄做媒把锦绣阁里的一个姑娘嫁出去时,我作为娘家人去坐席,可是那些官夫人压根就瞧不起我,有个夫人甚至还当众让我去她府里给她做衣裳。你如今位高权重都是副宰相了,你孩子的亲娘还要受到别人的欺负和贬低,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见他还是不言语,艾怜心里气恼,激他道:“官人,我最讨厌王延龄了,他总是鄙视我,他明知我是你的原配还如此对我,可见他其实就是在变相地鄙视你。王延龄当初拿出万贯家财替他爱妾的父亲补上赈灾粮款,他的这份情意满京城里的女人哪个不羡慕?而你呢,只是让你去接我一次都不肯吗?同是男人,同为宰相,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住口!不许你拿我同他比!”陈世美怒斥道:“你也不要同那等以色侍人的姬妾比,你是我的发妻,是孩子们的亲娘,以后不许再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
艾怜不服气地指责道:“我是你的发妻吗?那为何我这么见不得人?为何我的处境这么卑微?我根本就连别人家的姬妾都不如,这明明就是你造成的!”
陈世美装作没听见,干脆转向车窗,透过轻纱的帘子去看外面黑漆漆的街景。
这顽冥不化的死东西!
如果她手里有块石头,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脑袋砸开瓢。
如果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以后还怎么牵着他的鼻子走?她不甘心地上前去,大着胆子去摇他的手臂,娇声娇语地说:“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光明正大地把我从锦绣阁的大门接出去,让我也体会一下做官夫人的风光。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你扪心自问,我自嫁给你后,可有求过你什么?”
陈世美正为她有意无意地拿他与王延龄进行比较,而隐隐地泛着酸意和怒气,本不打算理会她,可眼下见她这妩媚十足的亲近样子,想着她对他的那些嗔怪和指责的话,也觉得亏欠她良多。
未中举之前,他也曾尝遍了世态炎凉,如今,没人再敢对他不敬,而他的发妻,此时还被人踩到脚下受此践踏,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掀起帘子对外面命令了一声:“掉头,回锦绣阁。”
话刚落下,就见艾怜松开了他的手臂,又退回到马车对面,心里顿时一阵不快,放下帘子后,冷冷地问她:“这下你可满意了?”
艾怜当然满意了,只要他肯为她改变一次主意,将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就好拿捏他了。
看着他冷飕飕地坐在对面垂头不语,又拿着腰间的玉牌摩挲着,艾怜便靠着马车壁暗自地揣摩着他。
虽然他也很难搞,但毕竟比王延龄那铁板一块强多了。光有他的喜欢还不够,还要尽量得到他的爱情。虽然渣男一向自私自利真正爱的只有他们自己,但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里最爱的那一个。她有潘金莲的记忆,清楚他的喜好,和他青梅竹马,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再加上还生了两个孩子……她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等他对她放松警惕了,把她当成自己人了,她就可以去挖掘他的秘密,然后出卖他、背叛他,把他打回原形,置他于死地,让他永不超生!
然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半晌,见他并不理她,还是顾自低头把玩着玉牌,便觉得这样甚好,于是又开始琢磨着他身上的重用部位,比如颈动脉啊、心脏啊等等。她可是记仇的人,她清楚地记得他曾经差点掐死她,还差点溺死她。这种心理变态的人,难保以后情绪不稳时会再对她动手,她决不能再吃亏。
陈世美感觉到了她一直牢牢紧盯的目光,心情复杂得莫可名状,良久,抬头:“娘子……”
艾怜的眼睛和他的对上了,没有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为夫好看吗?”
艾怜笑了,露出了几颗小白牙:“好看。”
当然好看,她可是看准了他的几处致命部位。
陈世美微微一笑,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为夫给你涂些药膏,如若明日红肿得太厉害,被你那些姐妹们瞧见了,不定心里怎么想你呢。”
现在天热穿的少,艾怜也不想被人议论纷纷,于是坐了过去。
陈世美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圆形的扁瓷盒,旋开盖子,食指一挑,沾上药膏涂在她的一只手腕上,然后轻轻地揉开,动作又温柔又细腻又耐心。
一丝清淡的薄荷味道传来,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忆起了炎热的夏季,为了给他解暑,她把他喝剩的薄荷茶倒在水盆里为他洗衣,每到夏天,他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薄荷香。
艾怜顿感毛骨悚然,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退回马车那一边,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那个女人是谁?她又是谁?
以前面对陈世美时,也能想起一些潘金莲的回忆,可她都没在意过,她一直认为身体里残存着那个女人的记忆片段是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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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为那是系统为她提供的便于了解陈世美的资料。
可刚才,那记忆里竟然带着感情色!
这真是太恐怖了!
陈世美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做什么一惊一乍的?你怎地了?”
决不能让那个女人残破的记忆影响到自己。
陈世美是敌人!是遗臭千年的渣男!他逼死了他的老婆!
艾怜心有余悸地说:“你弄痛了我。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涂。”
陈世美不疑有他,把瓷盒递给了她。“明早起床后你再涂一遍,这种药膏消肿止痛效果最好。”
到了锦绣阁后面的巷子,马车停了下来。陈世美先下车,把艾怜扶下来后,告诉她:“明日巳时我来接你。”
然后命令身旁的一个侍卫:“把夫人送回原处。”
等那个侍卫抱着艾怜翻过墙头后,他对另一个护卫道:“盯牢了她,她若是要逃,直接弄昏了绑回府衙去。”
第二天一早,艾怜拾好了随身的物品,把鎏金莲花簪子插到了头上,然后静下心来,仍旧坐到绣架前,一针一针地绣着。
绣房里静寂无声,姐妹们都在绣架前做着活儿。窗子半开着,微风吹来,送来了一阵阵热浪。
很快,外面传来了老板娘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艾怜跟前,结结巴巴地说:“艾……,陈夫人,”她对她屈膝一礼:“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若有得罪之处,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姐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看着她们。
艾怜稳若泰山,不动声色地问:“老板娘,您这话从何说起?”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您家官人,陈大老爷,正在前面雅间里等着您呢。”
陈大老爷?不应该是陈大人吗?
艾怜不知道陈世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叹了口气,含糊地说:“既然他找来了,我也没理由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她起身对老板娘回了一礼:“多谢您这段日子的留和照顾。我先去房里拿东西,请您让他等一会儿。”
等艾怜出去后,姐妹们听了老板娘眉飞色舞的述说后,对艾怜的丈夫很好奇,一个个地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着老板娘去前院看那位陈老爷的风姿。
等艾怜拿了自己的包袱,从后门进到前面的店面里时,见平日里相熟的伙计们如今一个个对她尊敬极了,毕恭毕敬地告诉她陈老爷正在楼上喝茶。
她疑惑着顺着台阶向上走,快进雅间时,见姐妹们把门口都拥堵住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便咳了一声。
姐妹们听见动静,见是她来了,便让出条道来。同屋的寡妇羡慕地拉着她耳语:“艾怜,你家官人竟然这么俊美富贵,你可真有福气。”
艾怜回了她一笑,进了雅间,见陈世美穿了一身雪青色的锦袍,腰系镶着白玉的腰带,袍子下摆绣着缠枝花,腰挂玉佩、手执折扇,坐在上首,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同时听着老板的奉承话。
身后站着两名挎刀的黑衣侍卫,一脸肃穆,眼里发着森冷与戒备的光,与前面悠闲而坐的主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第164章虚与委蛇
见艾怜进来,陈世美清浅一笑,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双手一搭,和风霁月地说:“夫人,请恕为夫来迟。”
后面的两个侍卫也跟着一起作揖,毕恭毕敬地齐声喊了声:“夫人。”
陈世美一脸歉意地说:“当初就不该让夫人你一人来延州探亲的,谁成想我出门办事,竟未接到你的来信,不知道亲人已经搬离,因此未能及时接你回家,害你流落于此,为夫惭愧。”
不等她有所反应,便转头对老板说:“请掌柜的速速将我的东西包好,在下很忙,午后还要去会个朋友。”
掌柜的急忙赔笑:“陈老爷,您先请,我这就让伙计把东西送到您的马车里去。”
陈世美点点头,含着笑对艾怜说:“为夫先去外面马车里等你,你快些下来。”说完,示意另一个侍卫留下,自己带着一个先下楼了。
他走了之后,姐妹们呼啦啦地把她围住,叽叽喳喳地一阵打趣儿。
艾怜一边与她们说笑,一边说着依依惜别的话,后来在侍卫的提醒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拿着包袱,出了锦绣阁,在侍卫的引领下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见陈世美慵懒地靠在软枕上把玩着一块鸡卵大的碧绿的玉貔貅,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怨恨被陈世美尽眼底,他笑了一下说:“做人不可太贪心,你相公屈尊降贵,亲自来接你,你还不满意?”
艾怜冷笑道:“是呀,陈大老爷,你人倒是来了,可我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副宰相陈世美有半文钱关系吗?”
“那不都是我吗?怎就没关系?”
艾怜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声,以示对他的蔑视。
陈世美笑着解释道:“你懂什么,那些市井百姓,惯会捕风捉影、造谣生事,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想,‘驸马和绣娘’,好听吗?不定把这事传成了什么不堪的样子。”
说得好听,还不是怕对他那个醋坛子公主不好交代。
艾怜挤兑他说:“陈世美,你既然选择了做皇家的女婿,就应该有为公主守身如玉的觉悟。可是你呢,一方面想要好名声,另一方面还妄想着享受齐人之福,所以就只能委屈我,让我不见天日。哼!真无耻,你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这番豪不客气的话听上去很是刺耳,陈世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便呵斥道:“潘氏,念你我相聚不易,今日就且随你,日后,若再对我不敬,必家法伺候!”
这就恼羞成怒了?
艾怜不再惹他,把头转向了窗外,透过薄纱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围城被解后,随着百姓们的回归,延州城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和喧嚣,一个多月前城西巷子里满院子的伤兵、触目所及的模糊血肉,拉着死尸的驴车……那惨烈的场景已遥远得似乎发生在梦里。
陈世美阴沉地盯着她,见她完美的侧脸上红唇娇艳,浅紫色的细麻布褙子里面是紧窄的米白色短衣长裙,显出了鼓鼓的胸脯和柔细的腰肢。
这把年纪了竟还有如此动人的风韵。
他抬手摸了下额头的疤痕,忆起了她拿玉枕砸向他的狠劲,便暗暗思忖,以她现在这种执拗的性子,她若是执意不从,他也奈何不了她。夫妻间情`事还是以她心甘情愿的为好,为挽回她的心,他少不得要放下身段花言巧语地去哄她。
他轻咳了一声,脸上又恢复了温润之色,柔声道:“我也不是要把你藏起来不见人,后日我打算宴请王延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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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官员,那些女客们自然要由你出面接待。如今你身份高贵,再与那些绣锦绣阁的女子们来往会降低身价,因此我才隐瞒了我的身份,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攀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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