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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缘有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旧月下清川
“这件事我来负责,”王声接下了她的话,“我尽量留出些时间给大家。具体安排我可以通过小乌鸦告诉大家。”
“既是如此,多谢两位老师!”卫喜上眉梢,她向左右一抬手,“今天的演出就到这里,两位老师都疲累了。掌声欢送两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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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向观众们道别,苗阜和王声像来时那样坐上垂着纱帘的轿子,离开九宫戏楼进入非常道。心情愉快的妖们簇拥在四周,亦步亦趋地为他们送行。飘着巨大提灯的非常道上景色依旧,此刻在王声眼中已经成了另一种美妙的景致。耳畔小乌鸦的笛声也显得愈发悠扬。他由衷地感到高兴。要说原因,大概就是自己和苗阜的演出得到了这些特殊观众的一致认可吧。
“先生,能不能给奴家签个名?”一只狐狸笑眯眯地凑到轿子边,探进半个脑袋来问苗阜。
“阿?当然行阿,不过要签在哪里?我没有带纸笔。”
“这等小事怎敢劳烦先生呢。在这厢!”狐狸抬起爪来轻轻一拍,就凭空变出一套笔和本。
“这都是大家的法术是吗?真厉害。”苗阜夸赞一句,低头将名字签好。再抬眼一看,四周突然就堆满了各种纸和本。有不少索要王声签名的也依着样子递去了王声手边。
“好好好,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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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王声噙着嘴角瞥一眼苗阜,开始为它们一一签名。
“诶!大家别那么热情!”小乌鸦在前面跳着脚喊,“莫要耽误了九行轿,要签名也仅限于非常道上阿!”
一条非常道很快走到了尽头,想要签名的妖似乎还源源不断。苗阜只好向它们保证。“下次还有机会,我们还会回来演出的!多谢大家,多谢!”
在无数山魈魅的欢送中,小乌鸦领着轿子穿过镜子般的通道,两人重返人间,回到了熟悉的剧场。一盏孤灯安静地洒下柔和的光,走下一个舞台便是走上另一个舞台,所谓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戏剧性。苗阜和王声缓缓在台上走到自己的位置。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说的话。
不管站在哪一世舞台,也要不掩锋芒,初心不忘,青云直上,曲故情长。
“王老师若有什么安排,尽管写成字条放在窗外,我会尽快取走的。”小乌鸦向王声鞠一躬,彬彬有礼的态度始终未变。
“好。以後我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希望你能多加提点。毕竟对那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有机会多聊聊。”
“只要两位老师有时间,小乌鸦随时奉陪。”
当两人送走小乌鸦和轿子,回到休息室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人根本没感到任何困意。这时苗阜拿出鹿公送的锦盒,问王声要不要把它吃掉。
“老人家是炼药的大师,当然不会害咱们两个的。”毕竟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他们对金丹的兴趣非常大。
“这辈子还没吃过金丹呢……”苗阜咂了咂嘴,“连孙猴子都忍不住要一把接一把地偷吃,你说咱会不会吃上瘾……”
“哟,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敢吃了!”王声啼笑皆非地飞他一眼,“能不能行,卫大神的眼皮底下,哪儿能那么不靠谱。”
小小的锦盒甫一打开,便露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金丹来。房间中顿时充满了无法形容的香气。尽管一闻就知道是中药,可并不清苦,反而是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提神味道。这感觉实在妙不可言,要说这是让人百毒不侵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自己也一定信。
苗阜用温水化开这枚药丸,分了两碗。他随手端起一碗。“宝贝儿要不我先喝一碗。要是我没喝死你再来?”
他刚喝下第一口,王声已经拿起了另一只碗。
“说得好像你死了我就能独活似的。”说完,他也不看苗阜是什么表情,仰头便将碗中灵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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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王声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说出口。他更加震惊的是,那种失去对方就像失去一切的感觉。
苗阜愣愣地看着王声仰着脖子灌进一整碗灵药。
离了自己就不能独活?这句话放到事业上倒是不假,说相声的一捧一逗,站在台上谁能离得开谁?少了谁换了谁都像是抽掉一半灵魂。苗阜当然点头称是。可到了台下就满不是这回事了,谁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离得再近,也终究不是同一条路。就算王声这样说了,也不会是指台下。
他突然感到有一点点空落。非常轻忽,就像入冬以来降下的第一瓣雪花,明明看着是落在掌心里,眼睛一眨就这么轻飘飘地不见了。苗阜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能将这样东西牢牢抓在手里,就连「抓到」这件事也好像做不到。
温热的液体划过喉咙唇齿留香,刹那间好像在胸口的位置点起一团小小的火焰,整个人都由内而外温暖起来。
“我觉得特别舒服……就是,”王声考虑着措辞,“劳顿尽消的那种感觉。”
“太神了……下次再见到鹿公,真得好好感谢下他老人家,”苗阜抹了下嘴角,“今天这场演出,你有什么感想吗?”
“怎么说呢,很微妙阿……没想到它们也会喜欢听相声,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分别嘛。就像你说的,完全可以在它们中间也推广一下相声事业。也许以这种方式促进了解之後会成为一件好事,”王声认真地思考着,“现在谁也说不好两边世界有没有光明正大融合的那天,如果能够用咱们的相声让它们更了解这个世界,肯定比两边谁也不懂对方什么样要好得多。其实严格来说,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的根本就是咱们这边嘛。”他摇着头笑一下,“我总觉得它们在成的那刻就摸清了人类的一切。”
“细节方面的问题你可以找时间跟小乌鸦好好聊聊。”
“再有,我当时可真怕你惹恼了那尊大神。这和咱在小剧场里拿党员说事儿可不一样。”
“放轻松点宝贝儿,她没那么在意,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咱两个就是说相声的,抖几个包袱让大家笑一笑就是本职工作,又不是故意黑她。卫在这点上比很多人大人物都要强得多。如果处处受制,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还叫相声?不如教她请个唱诗班,天天手里捧着本什么皮的书歌功颂德,你好我好大家好党好国好社会主义好?”
“这话半夜三更的说说得了阿,”王声嘴角一抬,“现在太阳还没出来,算你午夜场。”
他们两人在九宫戏楼的首场演出成功告一段落。王声始终没忘记自己应下的事情,心心念念着下一场演出该安排在什么时候。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他发现自己和苗阜的日程表竟然真的排得满满当当,白天肯定挤不出大把大把的时间溜走演出。没办法,他只好写了一个字条,将情况写清楚,压了块小石子放在窗台外,要安排演出仍是只能晚上了。他在字条最後提供了几个日子以供选择。
虽然多了点小秘密,日子却还要像以前一样过,不过有些东西就是不同了。比如走在公园里,城墙边,那种四下无人的地方,指不定从什么地方就会扑下一只鸟儿,窜出一只小鼠,垂下一段树枝来找他们要签名。流浪的阿猫阿狗大腹便便地凑过来套近乎更是家常便饭。即使原形不是猫狗的家伙们也都会变成它们的样子过来,毕竟是在大城市里,狐仙蛇仙黄大仙这样的原形也太惹眼了你说是不。
初时两人还会吓一跳,经历过几次後就彻底习惯甚至处变不惊了。这下连普通生活也成了另类舞台,两位相声演员是演技绝佳,即使不小心被陌生人看到也都能靠现挂救场,一秒切换路人甲模式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喵星人贼乖咱再摸两哈」,任谁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很快,小乌鸦就带来了新的请柬,选了一个王声提议的日子。两人欣然签下名字应允。
“这次说哪段?”王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随口问苗阜。
正埋头整稿子的苗阜停笔想了想。“《礼仪漫谈》怎么样?”
王声把书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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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来看着他一笑。
“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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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场演出对两人而言已算是不陌生了,舞台不变,观众可能有些许变化,多了点或是换了点。前来索要签名的妖秩序井然,从九行轿进入非常道就开始一路热情地追随。
今次没有特邀嘉宾,仍旧是卫和群青主持大局。苗阜和王声在这座舞台上没有任何负担,在台上一唱一和挥洒自如。这段《礼仪漫谈》虽然玩笑多多,但大抵是对人间礼节的描述和立体演绎,拿出来给它们说一说很有意义。
不过还是哪里不太对……
要说令他们不解的是暧昧不明的掌声和笑声,尤其是在王声的法国女郎登场之後,尖叫声甚至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两人都感到十分疑惑,在人类舞台上表演的时候,起这种哄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在这边……难道也是同样的理由吗?这个世界的小伙伴也喜欢腐萌贱坏尤其是这里头的第一个字吗?
返场的时候苗阜说了段小学时期的故事……主角是王声和代课的烧锅炉大爷,连带着还有自己,三个人在语文课上认真地艹句。两人说得天花乱坠笑声连连,最後在热烈的掌声中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尾。
下了台来,苗阜和王声照旧要和卫,群青还有坐在附近的妖们聊上几句再走。王声说到最近几乎排满的工作,连连道歉说只能晚上来给大家演出。
“对了,两位老师是否知道,它们刚才是在起什么哄?”卫忽然提起这件事来。
苗阜挠了挠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阿,戳中大家哪儿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群青看一眼卫,见後者点了头这才为他们解释。“两位老师有所不知。在我们妖界,只有成为夫妻的才会亲吻对方呢,手也算阿。”
“阿呀……”两人同时挪开了视线,一副要顾左右而言他的架势。没想到妖界这么不开放的吗?!所以根本不分性别就把自己和对方当成夫妻看了?
“卫要补上一句,希望两位老师不要误会我们的措辞。我们所说的「夫妻」并不是指人类那样的一男一女,因为有很多妖是不分性别的。这只是代表一种状态,在一起比不在一起要好上太多。在这种时候,双方往往就会选择在一起。因为人类也有类似做法的嘛,就直接沿用了人类的词汇夫妻。真正含义还是有点差别的。”
“是,在我们妖界,亲吻就等于夫妻是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像点头是代表同意一样,”群青想了想,“而且在我们所有的妖看来,两位老师能够这样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夫妻,不是都没有天理。”
这话题真真儿的是越来越不得了了不得了。
“诸位大神,我在此解释一下哈,”苗阜正色道,“我俩不是夫妻……”
“诶对。”
“胜似夫妻。”
王声回手一扯他的手臂。“你等会儿!”
“我……我是说咱俩关系好嘛!好搭档!好伙伴!好哥们!比那些个同床异梦的夫妻是不是要好很多?!哪里有错嘛!”
王声侧目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句,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宝贝儿,别用这种针眼,针刺一般的目光看着我。我这样说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监介的气氛。”
“监介?”王声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你是要说尴尬吧。”
“对对对!尴尬!”苗阜拍手,“你看,现在一点都不尴尬了吧!”
王声心有余悸地耸耸肩。“看样子这段下次还是不演为妙。”
“可两位老师的表演大家都很喜欢呀!不用为了这种称呼刻意避开好作品的吧?”
“就是,你看大女士多么通情达理,”苗阜附和着,“宝贝儿你就别想太多了,下次我争取让它们见识见识啥才叫实活儿。”
“苗阜你够了阿。”
“别艹别艹!”苗阜一秒钟凑过来给他顺毛,“这都是玩笑话你懂的!乖乖我们赶紧回家吧!”
再次向观众道别,两人在阵阵欢呼中离开了九宫戏楼。非常道中,依旧有不少妖向两人索要签名。在漂浮在半空的轿子背後,一只毛色鲜红的狐狸若有所思地盯着轿中两个忙碌的身影,默默抱紧怀里签着「苗阜」二字的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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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阜和王声近两年来成了公众人物,尤其是苗阜,各项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再加上本职的相声工作,只差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了。第二天虽然是周末,苗阜睡了几个小时又得赶快爬起来,他还要去参加在远郊举行的一场义务宣传活动,倡导大家保护环境远离雾霾天那种的。
不用提,有演出的时候两人回来都是将近凌晨,这种时候就不折腾了干脆在剧场过夜。苗阜起了个大早,刚要走的时候王声忽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
“你再睡会儿,没人来,”苗阜说着,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我先走了阿。”
胡乱嗯了一声,王声闭上了眼睛。他感到睡眠不足有些头晕,睁眼的时候看哪儿都像在摇晃。这没什么问题,再睡几个小时就行了。
身为宣传活动的特邀嘉宾,苗阜走到什么地方都是被一大片眼睛,相机还有摄像机盯得寸步不离。等到活动录制结束,接下来一系列预定外的活动也一一完成,他这才抽出空闲来,在小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远郊公园景色宜人空气清新,要是能多在这里坐坐,兴许还能创作出不一样的作品来。
溪水对岸的草丛抖了抖,忽然向两侧一分,露出一张狐狸毛茸茸的脸孔来。
苗阜愣了几秒。他还不太能分辨得出,这种扮相是只普通的动物还是来找自己要签名的大仙。
树丛抖了抖,狐狸钻回去不见了,两秒钟後走出来的是位美貌的姑娘,红衣红裙,发长及腰,烟视媚行,款款而来。苗阜立刻知道这是妖之中道行比较高的,能彻底化作人形。看到这姑娘的容貌他也不得不承认,狐狸这个词的存在真是……特别的合理。
“给先生请安。”姑娘笑吟吟地走过来,“奴家名唤三娘,到这里来是想问先生几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奴家就开门见山了,先生与王老师真的不是夫妻吗?”
“……”不是吧,八卦都追到这儿来了是要怎样阿。苗阜抹了把脸只得为她解释。“的确不是。”
“奴家指的是妖界的「夫妻」,以两位老师的关系,难道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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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应该……不算是吧。”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听到这个词,没头没尾的哪儿就是了?
三娘顿时喜上眉梢。“也就是说奴家还有机会啦?先生不若与奴家结为夫妻,在妖界的时候奴家便可以随时亲近你啦!”
这……这算是狐仙跑来诱惑自己吗?苗阜心说居然喜欢自己这种地包天的货,难道不该是看上王声那样眉清目秀的帅哥吗?这年头妖的口味也是够重。“哎呀这个不太好。毕竟我是人类,一提夫妻这两个字就想到的是我们人类的那些个规则制度。”
三娘满目哀怨地看着他。“还是说先生嫌奴家生得不好看?先生喜欢哪种漂亮的模样,三娘都可变出来。”
“不不不,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符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类的审美观了。”苗阜想了想,“真要说漂亮这个词,还要数声声子,就是王声。”他顿时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从小他就特别好看,当然了现在也是,尤其是他笑的时候。”
“……那奴家就没有看错啦。”
“嗯?看错什么?”
“先生在戏楼演出的时候,看着王老师笑起来的样子,就是心里特别的喜欢呢。”三娘幽幽叹了口气,“因为奴家也喜欢先生,所以看得分明呢。呀,有人来了。”三娘警觉起来,三两下跳到小溪对岸,回过头笑盈盈地向他摆了摆手,这才一闪身消失在树丛背後。
“没看错,您真的是苗老师!打扰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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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一个梦。王声感到浑身都轻飘飘的,也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全身都像浸润在温暖的水中,通体舒泰。一道细细的竹制吊桥端端正正出现在自己身前。下方也许是深渊,也许是碧色的湖水,反正四周都是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柔和淡泊的光从上空投下来,不知名的鸟鸣声在悠远的地方响起。
有什么就在前方,正等待着自己。
他感到内心非常平和,安然踏上吊桥向前走去。桥板微微晃动起来,却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反而令人觉得惬意自然。
王声沿着眼前唯一的道路向前走去。耳畔鸟鸣更甚,踏上对岸之後,影影绰绰的无数竹影从四周迷雾中探出,随着微风飒飒清响。这当真是一处清幽的所在,若说这里是仙境肯定没人怀疑。
他以游山玩水的心情向前走去,忽然听见身侧竹林中古琴铮铮两响,接着便悠然自得奏成一曲,似是冥冥之中在邀请自己。王声想了想,也没有别的选择,便遁着琴声走去。他顺着一条石子铺就的小径进了翠竹林,一直走到间清雅的竹屋外。琴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旷神怡,如初融的溪水般盈盈流淌。王声垂手站在门外,也安静地听着。
一曲奏毕,一个苍老又不失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入门一叙。”
“前辈雅兴,不敢劳扰。”
“有缘人谈何劳扰。”竹编的房门轻轻打开了,走出一位身着古装的老者,长袖长袍,长发长须。王声一看这眉眼扮相,怎么都该是太乙真人阿太上老君阿太白金星阿那类的老神仙。这怎么想都十分稀奇,自己从来没做过这种遇见神仙的梦。
“你本来命有一劫,既然到了老朽这里便是你命不该绝。”
“……前辈,此话怎讲?”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法自然,尤不可说也。”老人轻抚长须洒然一笑,“去吧。下次再来时,老朽自会带你一程。”
王声听得一头雾水不得要领,只得口中称谢,低头向他拜了一拜。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天色已是大亮。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坐起来随便活动了下胳膊,立刻感到休息得不错,所有的疲惫和晕眩都彻底消失了。随便洗漱一下,王声将苗阜给自己倒的那杯水喝光,拾停当离开了剧场。那家伙今天要去参加活动,自己倒没有安排,可以享受一下难得的闲暇时光。
天气晴好又赶上周末,街上的行人比往日要多。王声走在街上,想起昨晚的演出略略有些走神。这场《礼仪漫谈》演下来,不知道妖们要误会自己和苗阜到什么程度……就算解释了,可能也不管什么用吧?就像群青大女士说的,这和点头就等于同意一样,即使你解释了我点头不代表同意,人家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是你就是同意。要不就这样啦?让它们就这样想吧?这都是哈数?
毫无征兆地,轻飘飘刮过一阵风。他眼见一张小字条随着风,飘飘荡荡就这么巧,刚好飞到自己眼前。周围的过路人谁也不会将空中飞着的一张纸当回事,更不会有人怀疑什么,王声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将它抓进手里。
低下头只扫了一眼,他便心下一冷,当时如坠冰窖,呆呆愣在原地。
「先生独自进了非常道。快找无人之处,奴家带你前去救他。」
能说出先生,非常道和奴家这种字眼的肯定是某只妖,有没有落款根本不重要,王声只知道一件事:苗阜遇到危险了。
他第一次带自己进入非常道的时候就说过,绝对不能单独走这条道。言犹在耳,没想到自己竟先听到了他在那条路上迷失的消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法自然,尤不可说也。」梦境中那位老神仙的话蓦然在王声耳边响起,这一刻仿佛天机乍现,无比玄妙。那位老神仙如果不是梦境而是一场真实经历的话果然是能掐会算,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是自己就是苗阜,注定要在那个地方发生点什么。
只要能找到他,万般劫难又有何惧。
王声冷静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苗阜。几秒过後,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向左右看了看,快步拐进最近的那条幽静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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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声快步走进人烟稀少的幽静深巷,确定四下无人才停下脚步。一扭头,他就看见不远处端坐着一只皮毛火红的狐狸,眯起两只眼瞳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盯着自己。尽管是普通的狐狸外形,不过在这个时机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刚刚送字条给自己的那只妖。
王声紧走两步来到它身前。他没时间说闲话,直接开门见山。“他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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